複旦女教師抗癌日記:為啥是我得癌症?
買房買車的需求,這些都是浮雲。如果有時間,好好陪陪你的孩子,
把買車的錢給父母親買雙鞋子,不要拚命去換什麽大房子,
和相愛的人在一起,蝸居也溫暖。”
一秒後,便有阿姨抽抽搭搭地暗自涕淚,有阿姨哭天搶地痛罵老天瞎眼,
有阿姨捶著胸指著天花板質問:平素沒有做過虧心事,為啥有如此報應?!
幾乎所有病人,沒一個能麵對這個直捅心窩子的話題。
除了我。
我從來不去想這個問題,既然病患已然在身,惡毒詛咒也好,悔過自新也好,
都不可能改變我得了癌症的事實,更不可能瞬間把我的乳腺癌像轉匯外幣一樣轉到其他地方去。
無能為力而又讓我倍感傷懷的事情,我索性不去想。
時隔一年,幾經生死,我可以坐在桌邊打字,覺得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客觀科學、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去分析總結一下———
我在癌症裏整整掙紮了一年,人間極刑般的苦痛,身心已經摧殘到無可摧殘,
我不想看到這件事在任何一個人身上發生,但凡是人,我都要去幫他們去避免,
哪怕是我最為憎恨討厭的人。
貪吃的後果總是自食其果
我是個從來不會在餐桌上拒絕嚐鮮的人。
基於很多客觀原因,比方老爹是廚子之類的優越條件,我吃過很多不該吃的東西。
不完全統計,孔雀、海鷗、鯨魚、河豚、梅花鹿、羚羊、熊、麋鹿、馴鹿、麂子、錦雉、
野豬、五步蛇……諸如此類不勝枚舉。除了鯨魚是在日本的時候超市自己買的,
其他都是順水推舟式的被請客。
然而,我卻必須深刻反省,這些東西都不該吃。尤其是看了《和諧拯救危機》之後。
選擇吃他們,剝奪他們的生命讓我覺得罪孽深重。破壞世間的和諧、
暴虐地傷害生命這類話就不說了,最最主要的,說實話,這些所謂天物珍饈,
味道確實確實非常一般。那個海鷗肉,高壓鍋4個小時的煮燉仍然硬得像石頭,
咬上去就像啃森林裏的千年老藤,肉纖維好粗好幹好硬,
啃下去一口塞在牙縫裏搞了兩天才搞出來。
我們要相信我們聰明的祖先,幾千年的智慧沉澱,他們篩選了漫長時間,
遠遠長過我們壽命的無數倍,才最終鎖定了現在的食材,並由此豢養。
如果孔雀比雞好吃,那麽現在雞就是孔雀,孔雀就是雞。
2、暴飲暴食
我是個率性隨意的人,做事講究一劍在手快意恩仇,吃東西講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我的食量聞名中外,在歐洲的時候,導師動不動就請我去吃飯,
原因是老太太沒有胃口,看我吃飯吃得風卷殘雲很是過癮,有我陪餐講笑話她就有食欲。
我很貪吃。
在複旦讀書時候,導師有6個一起做課題的研究生,我是唯一的女生。
但是聚餐的時候,5個男生沒有比我吃得多的。年輕的傻事就不說了,即便工作以後,
仍然屏著腰痛(其實已經是晚期骨轉移了)去參加院裏組織的陽澄湖之旅,
一天吃掉7個螃蟹。我最喜歡玩的手機遊戲是貪吃蛇,雖然功夫很差。
反思想想,無論你再靈巧機敏,貪吃的後果總是自食其果。
玩來玩去,我竟然是那條吃到自己的貪食蛇。
3、嗜葷如命
得病之前,每逢吃飯若是桌上無葷,我會興趣索然,那頓飯吃了也感覺沒吃一樣。
我媽認為這種飲食嗜好,都是怪我爹。
我爹三十出頭就是國家特一級廚師,90年代的時候,職稱比現在難混,
所以他在當地烹飪界有點名頭。我初中時候,貌似當地三分之一的廚子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而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我是他的掌上明珠。
可想而知,我隻要去飯店,就會被認識不認識叫我“師妹,師叔”的廚子帶到廚房,
可著勁地塞。那時候沒有健康飲食一說,而且北方小城物質匱乏,葷食稀缺。
我吃的都是葷菜。
其二就是,我很喜歡吃海鮮。話說12年前第一次去光頭家,他家在舟山小島上。
一進家門,我首先被滿桌的海鮮吸引,連他們家人的問題都言簡意賅地打發掉,
急吼吼開始進入餐桌戰鬥,瞬間,我的麵前堆起來一堆螃蟹貝殼山。
公公婆婆微笑著麵麵相覷。
我的戰鬥力驚人,超過了大家的預算,結果婆婆在廚房洗碗的時候,
差公公再去小菜場采購,因為怕晚飯不夠料了。
十幾年之後,每次提到我的第一次見麵,婆家人都會笑得直不起腰,
問我怎麽不顧及大家對你的第一印象。
我的回答是:我當然要本我示人,如果覺得我吃相不好就不讓我當兒媳婦,
這樣的公婆不要也罷,那麽蹭一頓海鮮是一頓,吃到肚子裏就是王道。
我寫這些不是說吃海鮮不好,而是在反思為啥我多吃要得病:
我是魯西北的土孩子,不是海邊出生海裏長大的弄潮兒,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光頭每日吃生蝦生螃蟹沒事,而我長期吃就會有這樣那樣的身體變化:
嫁到海島不等於我就有了漁民的體質。
話說我得了病之後,光頭一個星期不到,考研突擊一樣看完了很多不知道
哪裏搞來的健康食療書,比方坎貝爾的《中國健康調查報告》、《治愈癌症救命療法》等等,
引經據典,開始相信牛奶中的酪蛋白具有極強的促癌效果,
以動物性食物為主的膳食會導致慢性疾病的發生(如肥胖、冠心病、腫瘤、骨質疏鬆等);
以植物性食物為主的膳食最有利於健康,也最能有效地預防和控製慢性疾病,
即多吃糧食、蔬菜和水果,少吃雞、鴨、魚、肉、蛋、奶等。
可憐躺在床上隻能張嘴喂食的我,開始化療那天開始就從老虎變成了兔子。
事實證明,化療期間去素食,簡直是殺人。
好在我那幾十年打下的肉食基礎,否則早掛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睡
長期熬夜等於慢性自殺
我自認為現在寫下的這些文字比我的博士論文更有價值,比我發表的所有學術文章有讀者。
現在太多年輕人莫名其妙得了癌症,或者莫名其妙過勞死。
當事人得了這種病,苟活世間的時間很短,沒有心思也沒有能力去行長文告誡世間男女,
過勞死的更不可能跳起來說明原因再躺回棺材去。我作為一個複旦的青年教師,
有責任有義務去做我能做的事,讓周圍活著的人更好地活下去,
否則,剛讀了個博士學位就到了癌症晚期,翹了還不是保家衛國壯烈犧牲的,這樣無異於鴻毛。
我平時的習慣是晚睡。其實晚睡在我這個年紀不算什麽大事,我認識的所有人都晚睡,
身體也都不錯。但是晚睡的確非常不好。回想10年來,自從沒有了本科宿舍的熄燈管束,
我基本上沒有12點之前睡過。學習、考GT之類現在看來毫無價值的證書、
考研是堂而皇之的理由,與此同時,聊天、網聊、BBS灌水、蹦迪、吃飯、K歌、
保齡球、吃飯、一個人發呆(號稱思考),填充了沒有堂而皇之理由的每個夜晚。
厲害的時候通宵熬夜,平時的早睡也基本上在夜裏1點前。
從養生的觀點出發,人體不能在這些時候幹擾器官工作。
休息,可以防止身體分配人體的氣血給無用的勞動,
那麽所有的氣血就可以集中精力幫助肝髒工作了。長期熬夜或者晚睡,
對身體是很沒有好處的。我的肝有幾個指標在查出癌症的時候偏高,
但是我此前沒有任何肝髒問題。我非常奇怪並且急於搞明白為什麽我的肝功能有點小問題,
因為肝功能不好就不能繼續化療。
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盛京醫院感染科主任竇曉光說,熬夜直接危害肝髒。
熬夜時,人體中的血液都供給了腦部,內髒供血就會相應減少,導致肝髒乏氧,
長此以往,就會對肝髒造成損害。
23時至次日3時,是肝髒活動能力最強的時段,也是肝髒最佳的排毒時期,
如果肝髒功能得不到休息,會引起肝髒血流相對不足,已受損的肝細胞難以修複並加劇惡化。
而肝髒是人體最大的代謝器官,肝髒受損足以損害全身。
所以,“長期熬夜等於慢性自殺”的說法並不誇張。
因此,醫生建議人們從23時左右開始上床睡覺,次日1至3時進入深睡眠狀態,
好好地養足肝血。
得病之後我安生了。說實話,客觀情況是我基本失去了自理能力,
喝水都隻能仰著脖子要吸管,更不要說熬夜蹦迪。因此我每天都很早睡覺,
然後每天開始吃綠豆水、吃天然維生素B、吃雜糧粥。然後非常神奇的是,
別的病友化療會肝功能越來越差,我居然養好了,第二次化療,肝功能完全恢複正常了。
有些事情,電影也好、BBS也好、K歌也好,想想無非感官享受,過了那一刻,
都是浮雲。唯一踩在地上的,是你健康的身體。
累
不堪揮霍的青春與生命
說來不知道驕傲還是慚愧,站在脆弱的人生邊緣,回首烽煙滾滾的30歲前半生,
我發覺自己居然花了二十多年讀書。
頂著讀書的名頭,我曾大把揮霍自己的青春與生命。相當長一段時間,
我是著名的不折不扣2W女。所謂2W女,是指隻有在考試前2周才會認真學習的女生:
2 weeks。同時,考出的成績也是too weak。
各類大考小考,各類從業考試,各類資格考試(除了高考、考研和GT),
我準備時間都不會長於兩個星期。
不要認為我是聰明的孩子,更不要以為我是在炫耀自己的聰明,
我隻是在真實描述自己一種曾真實存在的人生。我是自控力不強的人,
是爭強好勝自控力不強的人。即便在開學伊始我就清楚地知道哪門考試會掛掉,
我也不能把自己釘死在書桌前。年輕的日子就是這點好,從來不愁日子過得慢。
每當我想起來好好學習的時候,差不多離考試也就兩個星期了。
然後我開始突擊作業,為的是求一個連聰明人也要日日努力才能期盼到的成績。
所以每當埋頭苦學,我會下死本地折騰自己,把自己當牲口一樣,
快馬加鞭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廢寢忘食嘔心瀝血苦不堪言……
最高紀錄是:一天看21個小時的書,看了兩天半去考試。
這還不算,我會時不時找點事給自己,人家考期貨資格,我想考;
人家考CFA,我想考,人家考律考,我想考……想考是好事,但是每次買了書報了名,
除非別人提醒,我會全然忘記自己曾有這個追求的念頭。等到考試還有一兩個星期,
我才幡然醒悟,又吝嗇那些報名費考試費書本費,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去拚命。
每次拚命每次脫層皮,光頭看我瘦了,就說,哈哈,你又去考了什麽沒用的證書?
然而,我不是馮衡(黃蓉她媽,黃老邪的老婆),即便我有她過目不忘的本事,
到頭來馮衡強記一本書都嘔心瀝血累死了,何況天資本來就不聰明的我?
我不知道我強記了多少本書,長此以往,級別越讀越高,
最後那些書就變得像九陰真經一樣難懂。於是我每一輪考試下來都很傷,
傷到必定要埋頭大睡兩三天才能緩過力氣。本科時候考試是考體能,
到後來考試就是拚心血拚精力了。
得病後光頭和我反思之前的種種錯誤,他認為我從來做事不細水長流,
如男人一樣出大力掄大斧高強度突擊作業的習慣,是傷害我身體免疫機能的首犯。
他的比喻是:一輛平時就跌跌撞撞一直不保修的破車,一踩油門就徹天徹夜地瘋跑瘋開半個月。
一年搞個四五次,就是鋼筋鐵打的汽車,被這麽折騰,開個二十幾年也報廢了。
環境
我們無力改變的環境
這個問題實在太大了,大到我不知道如何去分析。然而,若是我不去思考與分析,
怕是很多人更難。我在挪威畢竟是學環境經濟學的,這件事在光頭的身上更極具諷刺意味,
他的科研方向是環境治理和環保材料的研發。
我是個大而化之的生活粗人,從來沒有抱怨過周邊的環境多麽糟糕。
2001年去日本北海道,那裏環境不錯,但是也真沒有嫌棄上海多糟糕。
2004年,聽到一個日本人抱怨下了飛機喉嚨痛,非常嗤之以鼻,
心裏暗暗說:我們這裏環境那麽糟糕,你還來幹啥?不如折身原班回去!
我真正體會到空氣汙染是2007年從挪威回國,在北京下飛機的那一瞬間,
突然感覺眼睛很酸,喉嚨發堵,那個日本人的話言猶在耳。
也許,鬼子不是故意羞辱我們日新月異的上海。
我們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當然不敏感,但若是跑去一個環境清新的地方住上若幹年,
便深有體會。同期回國的有若幹好友,七嘴八舌交流,我們似乎真的不適應中國國情了:
喉嚨幹,空氣嗆、超市吵、街上橫衝直撞到處是車。
這不是矯情,這是事實;這也不是牢騷,這是發自內心的感受。
回國半年,我和芳芳、阿蒙等無一例外地病倒。
光頭嘲笑我們,是挪威那個地兒太幹淨了,像無菌實驗室,
一幫中國小耗子關到裏麵幾年再放回原來環境,
身體裏的免疫係統和抗體都不能抵禦實驗室以外的病菌入侵。
是,我不多的回國朋友裏麵,除了我,梅森得了胸腺癌,甘霖得了血方麵的病。
也許,這隻是牢騷。除非國民覺醒,否則我們無力改變這個事實、這個環境、這個國情。
網上查一下,就會有觸目驚心的數據:
現在公布的數據說癌症總的發病率在180/10萬左右, 也就是每10萬人中有180個人患癌症。
據統計,上海癌症發病率1980年比1963年增加了一倍,超過北京、天津的25%,
為全國城市第一位。而上海市疾病預防控製中心的癌症監測數據顯示,
上海市區女性的癌症發病率比20年前上升了近一倍,
每100名上海女性中就有一人是癌症患者,也遠高於我國其他城市。
每個數據背後,都是一個個即將離開人世的生命和撕心裂肺不再完整的家。
我並不是說,大上海的汙染讓我得了癌症,而是自我感覺,
這可能是我諸多癌症成因中的一個因素:
我不該毫無過渡期地從一個無菌實驗室出來就玩命地趕論文;
不該在周邊充滿空氣汙染、水汙染和食品安全危機的大環境裏,
在免疫力全線下降的時候,壓力過大用力過猛,讓長期積累的東西一下子全部爆發。
家具
要命的疏忽,誰能想得到?
話說10年前,我住在浦東一間親戚的新房裏。
新房新裝修,新家具。開始新房有點味道,我頗有環保意識地避開了兩個月回了山東。
回來看房間味道散去,才心安理得住進去。
2007年房子處理,光頭憐惜那些沒怎麽用過的家具,
當寶貝般從浦東拉到了閔行研發中心用。2009年,他開始研究除甲醛的納米活性炭,
有次做實驗,打開了甲醛測試儀,測試儀開始變得不正常,
一般來講高於0.08已然對身體有危害,而屏幕上的指數是0.87!
清查罪魁禍首,東西一樣樣清除,一樣樣扔出研發實驗室檢測,
最後,家具也扔出院子測,結果,那些家具的檢測指數對我們猶如晴天霹靂。
光頭立刻石化。
然而為時已晚,事隔半年,我查出了乳腺癌。醫生對光頭開始癌症的普及教育。
醫生說,腫瘤的腫塊不是容易形成的,癌症的發生需要一個長期的、漸進的過程,
要經曆多個階段。從正常細胞到演變成癌細胞,再到形成腫瘤,通常需要10~20年,
甚至更長。當危險因素對機體的防禦體係損害嚴重,機體修複能力降低,
細胞內基因變異累積至一定程度,癌症才能發生。
癌症發生的多個階段為:
正常細胞→輕度不典型增生(分化障礙)→中度不典型增生→重度不典型增生(原位癌 )
→早期癌(黏膜內癌)→浸潤癌 →轉移癌。從自然病程來看,
即使過去被稱為“癌中之王”的肝細胞癌,從發現到死亡也有3~6個月的生存時間。
而據估計,從癌變開始(以甲胎蛋白———即AFP開始低水平升高算起)發展到晚期,
有至少2年時間;從單個癌細胞發展到AFP升高的實際時間還要長得多;
乳腺癌在臨床發現腫塊前,平均隱匿時間為12年(6~20年),
確診以後的自然病程也有26.5~39.5個月。
也就是說,我的乳腺癌很有可能是當時那批家具種下的種子,
那些癌細胞經曆了漫長的等待,伺機等待我體內免疫力防線有所潰泄的時候奮起反攻。
光頭無語,我亦無言。這是要命的疏忽,然而,誰能想得到呢?
一日在病房聊天,我感慨的同時開玩笑:
“說不定你那個國家專利日後賣得很火,記者會專門報道你:甲醛家具殘害愛妻斃命,
交大教授畢生創發明複仇。”哪裏想到光頭歇斯底裏啞著喉嚨叫:
“我寧可他媽的一輩子碌碌無為,也不想見到這種話從任何人嘴裏說出來!”
我突然意識到:我這句話對他是天大的諷刺:一個終年埋頭在實驗室發明了除甲醛新材料的人,
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愛人卻經年累月浸泡在甲醛超標的環境裏,最終得了絕症。
作者介紹:
後赴挪威深造,回國任職複旦大學社會發展與公共政策學院。2009年12月,被確診患上了乳腺癌;
2010年1月2日,被進一步確診乳腺癌晚期。4月19日淩晨3時許去世了。
在與癌症抗爭的一年半時間裏,這位從事教育的年輕人留下79篇抗癌日記和“複旦教師抗癌記錄”微博,
記錄在生與死的交叉點上對生活的反思。
她留下的日記,警醒當下年輕人珍惜健康,莫“透支青春”。
“會有更多的人看到我拿命寫的東西,防微杜漸,不再像我這樣,健康任意揮霍,
幸福任意揮霍,到時候隻能敲著鍵盤望著屏幕追悔莫及。”
這是於娟生前曾經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