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寧先生不快活了.

回答: 第十九章 腹黑兒子敗家爹彭小仙2016-02-18 17:16:26

    自殿裏回來之後,寧初二便找來了春夏中秋冬五官正。

    一麵一本正經的布置上頭派下來的任務,一麵命人秘密請來了兩位民間跳大神的高手。

    大祈這東西,除去要唱詞,還要踩準了方位去跳。過程需要三人,一個是主神,其餘兩個是二神。在唱跳過程中,主神多是在“旋轉”,二神耍鼓,有固定的曲調和請神詞。

    大藍廣繡袍,天霜符紋紙,寧初二剛準備到銅盆時,沒想到麻煩就來了。

    不過這事,不是關於祈福的,而是沉寂了一陣的連方氏,決定給連十九張羅婚事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寧初二正在教冬官耍鼓,手下一滑險些將梓鳴鼓砸到他的腳上。

    寧中秋說:“哥,連夫人要給小獸找後娘了。”

    她揮退左右,麵上怔了一怔。腳下似要邁步出門,卻最終,還是坐了下來。

    連十九是連家唯一的長子,而且正直壯年,和離再娶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中秋眼淚巴巴的說:“姐,話本子上都說了,後娘都會打小孩的。連小獸就是再精也是個孩子,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欺負?”

    她靜靜坐在原處,良久才問了一句。

    “...那他是個什麽意思?”

    不論這件事情的結果如何,連十九才是那個最後點頭的人。如果他不答應,那這件事情就還有回還的餘地。

    寧中秋麵上有些踟躕,看了寧初二好一會兒才小小聲的說。

    “姐夫說...隨連夫人安排。”

    十一月的天,寒著,表麵看上去卻並不淩冽。驕陽高照,冰淩掛滿樹梢,幾片幹枯的樹葉掛在枯枝之上。

    可那刺骨的寒,卻像是鋒刃刮過一般。隻站在簷下一會兒,便是如置身冰水中一般。

    寧初二身穿一身藏藍道袍,照舊如往日一樣拎著掛幡去北門橋頭擺攤。

    這也算是個世代相傳的行當。

    自她爺爺那輩開始,寧家就拿這能掐會算的本事賺些餘錢。

    相較於為官,其實寧初二更願意呆在這裏。

    雖說都是滿嘴跑馬的活計,但是在這,心裏更踏實的多。

    隻是今日,她卻全然沒了這份興致。

    寧初二晃動著手裏麵的簽筒,先給自己卜了一卦。

    卦象上說,她今年婚運恒通,又逢右舷星照位,有貴人相助,金銀錢財唾手可得。

    她瞧著,自己都覺得可笑。

    寧初二胡亂將卦簽塞回筒裏,轉臉又在正在編製的新曆上記道:

    紅鸞星方位不穩,隱隱偏離命宮,肖兔者不宜納娶。

    連十九是屬兔的。

    她寫完之後,吹了吹上麵未幹的墨跡。想到連方氏平日也不看皇曆,又覺得喪氣,隨手將簿子撇到一邊。

    對於這件事,她比誰都煩悶,又比誰都無奈。

    攤子前,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位年輕婦人。

    正喋喋不休的跟她講述著家裏的糟心事。

    她說:“道長,前些時日我在床麵上發現一塊幹涸的血漬,我相公時常要去外頭應酬,我又是前不久剛來的月事,這血漬斷不可是我的。”

    “你不是能請神嘛,見人所不能見。快些幫我看看,這人是我府裏的還是外頭的,也好讓我好好整治整治她。”

    這人也算是常客了。

    陸記藥房掌櫃的媳婦,陸許氏。

    這是個出了名的妒婦,自嫁給陸掌櫃的,便總疑心身邊的人。前些時日,更是將一府裏長相出挑些的丫鬟都攆了出去。

    這要換做往常。

    寧初二必然要搖鈴跳腳,順便“鬼神上身”一把。

    裝模作樣的燒幾張符紙,再讓她買幾個小人回去紮,解她這份心寬。

    隻是她今日心情不好,連帶請“神”上身的心思也沒有了。

    神色懨懨的聽著,嘴巴都懶得張開。

    抬手喝茶之際,卻看見自己的攤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小家夥。

    錦紫色勾金錦暗花的直綴,再搭上一件精致的狐絨小披風,端的俊俏可愛。正是她的兒子,連腓腓。

    一旁的婦人還在猶自說著。

    “別讓我知曉是哪個狐媚子,不然,絕不輕饒了她。這種汙穢的東西也敢留在我的床上,看我不...”

    “沒準是痔瘡呢。”

    寧初二見到兒子,哪裏還有聽她嘮叨的心思,打斷她的話道。

    “男人常年在外應酬,難免會惹了些隱疾,你這做妻子的,原該多體諒些的,別總想些有的沒的。”

    “痔,瘡?”

    “是啊。”寧初二自懷裏掏出一個大紙包。

    “這個一日三次,取指甲蓋大小和在湯裏同食,有了這個,少說也能讓他在家裏呆上三天,至於這期間能不能緩和關係,就看你的了。”

    “道長所言當真?”

    “當真當真,三十兩銀子,給錢。”

    寧初二一麵敷衍著,一麵將東西塞到許氏手裏,隨手將人打發走了。

    連小獸笑眯眯的站在一旁,一臉崇拜的對寧初二說。

    “娘,那裏麵的東西是什麽啊?”

    吃上一點就能呆在家裏三天。

    額...

    寧初二仰臉看天。

    跑肚拉稀這種事,自然是呆在家裏養著的。

    她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告訴她兒子,那包裏的是巴豆麵,估計會毀了自己仙風道骨的形象。

    所以她揉著腓腓的小臉,神神秘秘的說。

    “...仙藥。還沒用飯吧?娘帶你去吃飯。”

    此時已經過了晌午,寧初二收了攤子,帶著口袋裏刷拉刷拉作響的簽筒回了寧府。

    伴隨著幾樣菜式,熱氣騰騰的出鍋,整個大廳內都充斥著誘人的飯香。

    連小獸兩隻小胖手抱住青瓷碗,模樣乖巧的緊,眼神卻一直落在菜盤上。

    寧初二幾分好笑,點頭道。

    “吃吧。”

    小家夥這才拿起筷子,道了聲:娘辛苦了。用了起來。

    那靜靜端坐的樣子,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

    寧初二在一旁看著,想到連十九一麵要忙公務又要照顧孩子,真的十分不易。

    母子兩用完了飯,便在內室的小隔間裏躺著說話。

    但是腓腓似乎有什麽心事,幾次張口又欲言又止。

    寧初二拍拍他的小肩膀。

    “可是有什麽話要跟娘說?”

    他將頭抬起來。

    “兒子,確實是有個問題想問娘。”

    這些天,他聽到一些大人的話。說的什麽,他也不是很懂,但是大抵明白,府裏要進新人了。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他將來的“娘”。

    連翕見識過,隔壁家的孩子如何被後娘欺負。他知道自己不會受欺負,但是也不願旁的人進來。

    “娘。”

    他又喚了她一聲。

    “為什麽不回家?”

    寧初二本在思量著腓腓的怪異,乍一聽到這話,不由也是一怔。

    “娘,你為什麽不回家?”

    既然都問出口了,小家夥索性直視著她,清晰無比的說“兒子不明白,自己分明是有娘的,為什麽還要找別的女人當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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