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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13iwanttoeat2016-02-06 10:15:43

第 14 章

  第14章

  “粵粵你不能這樣對我!”喻陌單膝跪在地上抱著雷粵的腿,聲淚俱下:“再不濟讓我睡沙發也行啊!你怎麽舍得讓我睡狗窩!”

  雷粵看著發票聯說:“你不喜歡嗎?我特地給你買的,很貴唉。”

  “廢話!”喻陌啐道:“我喜歡它我還是人嗎?雷粵,你別欺人太甚!”

  雷粵揚起下巴:“我就這麽欺人太甚,你能怎樣?”

  喻陌氣得兩眼冒金星,拔高嗓門吼道:“我是不能拿你怎樣,你有什麽想法你說!整天陰陽怪氣的玩兒我!有病吧你?爺走到外麵隨便招個手就有人倒貼上來,爺不稀罕住你這!”吼完,扭頭奪門欲走。

  雷粵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從後麵傳來:“你以為我家是你想住就住想走就走的嗎?今晚你敢走出這個門,後果自負。”

  喻陌猖狂地大笑三聲:“什麽後果?你倒是說說看!不就是七千塊嗎?”

  “我放把火把你囤在我車庫裏的東西全燒了,說到做到。”雷粵坐進沙發裏,輕鬆地將腿翹到茶幾上,點起煙悠悠吐出煙霧。

  喻陌登時如紮了孔的氣球,嗤地一下成了賴皮蟲,一陣小碎步奔回雷粵腳邊,諂媚地討好:“主人,我給你捶捶腿……”

  晚上喻陌窩在狗窩裏,悲憤交加:邵友名,你騙我,雷粵根本就不喜歡我!有這麽喜歡人的嗎?

  其實雷粵待喻陌不薄,這個狗窩是最高檔的,布藝麵料柔軟,內裏海綿是進口材料,絕對是大型犬飼主的最佳選擇。

  喻陌罵歸罵,但很快在舒適的新窩裏睡得猶如死豬一般。雷粵半夜起床喝水,在黑暗中看了眼喻陌,忍不住揚嘴角,心想:這死翠鳥什麽時候對我認真,什麽時候讓他睡床。

  他走到狗窩邊,蹲下來把滑到地上的毯子往狗窩裏攏了攏,喻陌握住他的手,呢喃著說夢話:“粵粵……”

  雷粵心裏一軟,正要輕聲應他,隻聽他又說:“xxx叫床比你浪多了,夠勁!”

  雷粵額上青筋一跳,撩起毯子,把溫水從喻陌的兩腿間緩緩地倒下去……

  早上起來,喻陌坐在狗窩裏抽泣:“我有二十年沒有尿床了……”

  “你自己看著怎麽辦吧。”雷粵將襯衫熨平整——他每天早上都會來這一出,簡直是對自己的完美形象挑剔到一定境界了!

  “粵粵,你不要告訴別人啊!”喻陌兩眼淚汪汪地哀求。

  “這麽低級的事,我根本懶得啟齒。”雷粵拔下電熨的插座,抖抖襯衫穿上,“從明天開始,我起床前這些事你都得給我做好。”

  “什麽事?”喻陌裝無知。

  “下樓買早餐,喂貓,給我熨衣服。”雷粵在全身鏡前紮好領帶,“很簡單,就三件事。”

  喻陌死氣沉沉地應道:“知道了。”

  雷粵糾正:“請說:遵命,主人。”

  喻陌默默動動嘴唇:主你媽,你也不怕折壽!瞧你那禁欲的鳥樣!和老子上床的時候不知道多風騷!腹誹完扭頭眉花眼笑地連拜三拜:“遵命,主人!”

  雷粵喝一杯開胃的果汁,溫溫柔柔地問:“你剛才在想什麽呢?”

  喻陌字正腔圓地恭維:“我被主人美輪美奐華麗動人的貴族氣質驚豔得目瞪口呆語無倫次……”

  “這個鳥人一副禁欲的模樣,和我上床的時候不知道多風騷。”雷粵拈起杯子裏的吸管,戳戳冷汗雨下的喻陌,“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沒有十年也有六、七年了,你眼珠子轉個圈我都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整死你。”

  喻陌全身抖得如篩糠:“主人料事如神,奴婢罪該萬死……”

  縐飛睡了第二晚光床板後,除了打噴嚏,還開始流清鼻涕,精神萎靡地從樓上晃蕩下來,準備去烤魷魚。

  邵友名及時在走道口截住他,笑容可掬地打個招呼:“怎麽,精神不是很好,生病了?”

  縐飛見邵友名主動說話,頓時心情舒暢了些:“你不生氣了?”

  “我從來沒有生氣嗬。”邵友名走過去勾住他的肩膀:“我讓你考慮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什麽事?”縐飛的腦筋一時沒有轉過彎。

  邵友名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就是這個事啊,不要裝傻嘛。”

  縐飛捂著臉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跳上三輪車,轟轟轟開走了,叫嚷道:“你做夢——再敢占我便宜我我我會揍你的——”

   嘖,真是純情!邵友名砸吧砸吧嘴,一點也不氣餒,沾沾自喜了半天,轉念一想:這傻小子還在睡光床板呢,都感冒了,嚴重起來可不是開玩笑。想著,上樓把縐 飛的毯子收下來,重新洗一遍,分別烘幹。縐飛的褥子是層薄棉被,邵友名捏了捏,覺得薄的不太像話,便拆開被套,抽出裏麵的爛棉絮,選條合適的絲絨被縫進 去,邊縫邊陶醉:哎呀我怎麽這麽賢惠啊!

  忙完這些活,邵友名把幹燥柔軟的被褥和毯子掛回原處,假裝它們是自然陰幹的。然後他打量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自言自語:“你個死歪脖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這麽稀有的絕世好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阿嚏!”縐飛在寒風中打了好幾個噴嚏,揉揉鼻子,啊咧,流鼻涕了……他旁顧一番,見左右沒人,便用袖口擦擦鼻涕,繼續埋頭數錢。

  今天又收到一張假鈔,不過還好是五十塊的。縐飛歎口氣,把錢攢吧攢吧塞進外套裏側的口袋裏,對旁邊賣缽仔糕的攤主說:“幫我看一下攤,我去撒個尿。”

   撒尿的地方在巷子一處僻靜的角落,是大家公認的野地公廁,不知道那片牆是誰家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倒黴催的主人十分憤恨。牆根上一開始寫著“此處禁 止小便。”沒過幾天,後麵又添上一句:“在此小便者後果自負。”依然效果甚微,於是牆根上陸陸續續添上越來越不客氣的字行——“在此小便罰款一百塊。” (沒人理,照尿不誤。)“在此小便者砍jj”(後麵有一串小字:你砍我還是我砍你?主語不明。)“在此小便者天打雷劈!”(下麵有人留言:大便行嗎?再下 麵留言:排樓上。再再下麵留言:跟著排。再再再下麵留言:不得不排!)

  最後這牆的主人忍無可忍,寫下最惡毒的詛咒:“小便者*****!”結果很快多出一串紅筆大字:樓主不小便嗎?

  後麵回帖:淡定路過……

  再後麵回帖:望天挖鼻……

  再再後麵回帖:樓上兩位,你們幹脆交往好了。

  縐飛抹黑在老地方尿完尿,拉上褲子拉鏈,下意識打開手機照照牆,看看有沒有多出什麽可供消遣的字,不想這麽一看,手機差點掉地上!牆上鮮血淋漓的幾個大字:“在此小便者陽痿!”

  這句話戳中的縐飛的痛處,氣的他暴跳如雷:“媽的!不需要這麽毒吧!太賤了!”

  憋了一肚子火,縐飛回到擺攤的地方,嚇了好大一跳——賣糖葫蘆串和賣缽仔糕之類的弟兄們都不見蹤影了,幾個城管圍著他的三輪摩托,正在套繩子做牽引,旁邊停著輛小貨車,後鬥上已經裝了好幾輛沒收的板車。

  縐飛拉開嗓門大喝:“唉唉,城管同誌,手下留情啊——”

  城管中一個眉目清秀的男青年回頭了,年紀大概二十二、三歲,看著挺和藹,縐飛火速衝過去攔截,“城管同誌,那我的車,我的!”

  城管將帽簷往上頂了頂,“你的啊?剛才我們吆喝了半天都沒人應。”

  縐飛指指巷角,“我去撒尿了。”

  “你的車,那就方便我教育了,近期我們市在評文明旅遊城市,你知道不?”

  “不知道……”

  “嗯?”那城管一瞪眼,眼睛倒是長得挺大挺漂亮。

  “知道知道!”縐飛連忙改口,掏出煙遞給城管,訕笑:“城管同誌貴姓?”

  “我姓莊,”城管擺手拒絕了煙,低頭刷刷刷寫罰單:“知道最近嚴加檢查你還隨地擺攤占用巷口,阻礙交通?罰款四千五。”

  縐飛有些發愣:“罰這麽多!有沒搞錯?”

  “罰多少頭兒說了算,我們隻是照辦!”莊同誌說著撕下張罰單拍在縐飛手心裏,大拇指往正在囑咐手下拖車的一個中年城管一戳,“想討價還價找我們頭兒,喏,交了罰款,一個月後去領你的三輪摩托。”

  “一個月?”縐飛晴天霹靂:“那我這一個月幹什麽?”

  莊同誌愛莫能助地攤手:“怎麽人人都問我這個問題?我問誰去?”

  縐飛走路回到家裏,一臉頹喪,鼻涕流的更厲害了,不停地抽鼻子。

  邵友名照例在樓道口截住他,“回來啦。”

  “嗯。”縐飛沒精打采地應了聲。

  “我做了牛肉鹵飯,吃嗎?”

  縐飛條件反射地點頭:“吃!”

  “我讓你考慮考慮做我男朋友,考慮得怎樣了?”

  縐飛一個激靈跳起來,拔腿往樓上跑:“我不吃了!”

  “別急著跑啊!”邵友名眼疾手快攥住他。

  縐飛回手給他一拳:“我真會揍你啊!死變態!”

  邵友名早有準備,側身避開,反扣住縐飛的手腕順勢往外一帶,縐飛趔趄著向前撲了兩米,扶著牆才穩下身子,嘴不饒人地罵道:“死變態,我今天不舒服!不然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哪裏不舒服?來例假了嗎?”邵友名調侃。

  “你!”

  “我怎樣?”邵友名氣勢咄咄地俯視他。

  縐飛蔫了吧唧地蹲了下來,“不想和你一般計較……”

  邵友名一點兒也不生氣,彎腰笑眯眯地看著他:“你感冒了吧?”

  “嗯。”

  “你的三輪摩托呢?”

  “被城管沒收了。”縐飛把臉埋進臂彎裏,“你別惹我,我累的很。”

  邵友名愣了愣,抬手揉揉他的腦袋:“好了,不做弄你了,進來吃鹵飯吧。”

  “我不想做你男朋友。”縐飛囁嚅。

  “做我男朋友有什麽不好?”邵友名耐心肉麻地哄騙:“我把你捧手心裏疼你,每天給你做好吃的,什麽都依你,晚上抱著你睡覺,早上起來親親你。”

  縐飛抓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蹲著往牆角挪了挪:“我又不是女孩子,你別給我來這套。”

  “那你想怎樣,說啊。”

  “我不喜歡男人,隻想和你做朋友。”

  “唉!”邵友名揉揉眉心,“那就做普通朋友吧,我沒法逼你。”

  “做好朋友行嗎?”縐飛的問題像幼稚園小朋友提出來的。

  “隨便你吧。”邵友名歎了聲,“進來吃鹵飯吧,我都熱了兩遍了。”

  縐飛跟進去,望著桌麵上熱氣騰騰的牛肉鹵飯,眼圈兒有點熱,“你真像我媽。”

  邵友名麵無表情:“這是你今天第n次說出傷我心的話。”

  縐飛忙閉嘴,勺了一團鹵飯往嘴裏塞,吃了好幾口後,又說:“真的,我特喜歡你,你做的飯味道和我媽做的一樣……”

  邵友名諷刺道:“要不要我給你織條圍巾啊?”

  “你會?”縐飛詫異非常。

  “你做我男朋友的話我可以考慮去學一學。”邵友名不失時機地講條件。

  縐飛抽嘴角:“那,那不用了。”

  邵友名哼一聲:“三輪摩托什麽時候能拿回來?”

  “恐怕拿不回來了。”

  “為什麽?”

  縐飛黯然道:“我前兩年從二手市場買來的時候就已經過報廢期了,城管一定直接給我拿去賣廢鐵。”

  邵友名啞然,頓了頓,又問:“準備買一輛新的?”

  “沒錢,上半年賺的錢剛寄回家。”縐飛含著米飯,含含糊糊地說:“我想回家了,在城裏混了快十年,連老婆本都沒賺著……”

  “那就別討老婆啦,嫁人吧,多省錢呀。”邵友名目露同情之色卻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番沒良心的話。

  縐飛無語地看他一眼,專心吃飯。

  填飽了肚子,縐飛喝下邵友名給他泡的感冒衝劑,暗地裏歎氣連連:他要是個姑娘多好,我一定娶他!

  邵友名坐在沙發上,拉著大雄的項圈,指著吊燈上的叮當一遍遍地教育:“大雄啊,那是你弟弟,你不能吃他,知道麽?”

  大雄衝叮當嗷嗷狂叫,叮當則捶胸頓足地示威:“卡卡卡!”

  “大雄,聽不懂我說話嗎?”邵友名苦口婆心地說教:“別讓我操心了好嗎?那是你弟弟,弟弟,弟弟……”

  縐飛起身把自己用過的碗洗了,嘲笑道:“弟什麽弟啊,它哪聽得懂人話?”

  邵友名揉揉太陽穴:“大雄,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大雄仰天長吼:“嗷嗷嗷嗷(有種下來)——”

  叮當揮拳頭:“卡卡卡卡(有種上來)!”

  縐飛回到自己家裏,第一件事先去陽台摸摸被褥,驚喜地發現被褥都幹了。他聞了聞,聞到一股子好聞的古龍水味兒,和邵友名被子上的味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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