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國度》【一度君華·完結】36 - 40

來源: lionqueen1997 2014-02-07 10:58:46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93544 bytes)
第三十六章:我要做個好人
 
  灰色的卡片,擁有銀行卡一樣的質感。
 
  秦菜歎了口氣,費力地將它塞進錢包裏。心煩意亂,她隻得什麽都不想了,安心做功夫。
 
  第二天,沙鷹仍然帶著這一組的姑娘們出任務,這一組隻剩下綠珠和阿紫了,缺的組員該到哪裏去找呢?
 
  秦菜傷口還痛,但她卻沒有休息的命。
 
  組長和守望者本來是輪班製的,沙鷹已經替她上了半個月的班了。
 
  下午,大家都還在睡覺,秦菜打車去了火車站。青瞎子還在老地方裝瞎子擺攤,真是奇怪,他騙了那麽多人,居然沒一個找過他。看見秦菜,青瞎子摘了墨鏡,親熱無比:“蔡姐,我可把你盼來了!”
 
  秦菜傷口還痛,走路都小心翼翼:“你手頭有沒有人願意作事,帶來我看看。”
 
  “好勒!!”青瞎子立馬領過來六個小孩,全是十一二歲的年紀,長得又幹又瘦,頭發油乎乎地支棱著。臉上也不知道抹了些什麽,髒得可怕。
 
  秦菜有些猶豫,青瞎子拍著胸脯:“蔡姐,你別看他們瘦,什麽活都能幹!”他湊到秦菜耳邊,放低聲音,“如果給一萬塊,殺人都行!”
 
  秦菜還是有些不忍:“還都是孩子……”
 
  青瞎子笑道:“蔡姐,別看他們都是孩子,處在這種地方,偷搶拐騙……你都是懂的,他們拿手!這些孩子機靈。而且跟著你,總算還有口飽飯吃對不對?”
 
  秦菜將兩個麵帶福相的小家夥叫到麵前:“你們的父母呢?”
 
  兩個小家夥互相望了望,大一點的先說:“在外麵打工。”小一點的搖搖頭:“都死了,去年奶奶也死了。”
 
  秦菜歎了口氣:“我那缺人,就他們倆吧。”
 
  青瞎子還想再往裏塞:“那他們……”
 
  秦菜搖頭——幹這行是很損陰德的,命好一點的影響會小得多。
 
  秦菜一搖頭,青瞎子就不敢再多嘴——經過白露的事之後,他對秦菜是又敬又怕。
 
  秦菜將兩個孩子帶上,青瞎子搓著手:“嘿嘿,蔡姐,要不以後他們的工錢……您就發給我吧,我替他們保管著!”
 
  秦菜拍了一下他的頭,動作幅度太大,又痛得呲牙:“少來了你!這些錢存在那裏,他們以後可以做點小本生意,你的那一份,少不了你的!”
 
  青瞎子一聽這話,頓時就笑嘻嘻地道:“蔡姐,要不我也跟著你幹一段時間?”
 
  秦菜搖頭,她也有自己的打算,青瞎子這種人留在火車站這種地方就是雙眼睛。以後有點事什麽的用得著他的地方還多。
 
  她從包裏掏出兩千塊錢給他,這種人聽不得真話,秦菜自然也就放大了口氣:“錢哪裏不能掙?不要著急。”
 
  她存了青瞎子的電話,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貓哥李妙。
 
  半年沒見了,不知道他還好嗎。
 
  秦菜打車去了城郊,李妙的工地已經完工了,這時候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秦菜跟人打聽,他隻是一個建築隊,又沒有固定的辦公室,一時之間,竟是再無消息了。
 
  秦菜估計這事也就隻有問問搞建築的圈內人了,好在她現在比較自由,慢慢打聽也來得及。
 
  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宿舍,是下午五點多。沙鷹看著兩個孩子直皺眉頭:“為什麽選這麽兩個孩子……”
 
  秦菜隨口給兩個孩子起名:“以後你叫橙風,你叫赤羽。”
 
  沙鷹還是不讚同,他隨手將秦菜扯到自己房間:“兩個男孩,一個是不好溝通,二是不夠聽話。”
 
  秦菜打斷他的話:“可是他們有時間。他們現在十二歲,做上五年十七歲,十七歲之後回到社會,他們積下的錢還可以做點小生意……”
 
  沙鷹覺得很可笑:“小姐!你不是做慈善的,就算你想,你也沒有這個資本!”
 
  秦菜望定他:“我不是做慈善,我隻是希望在獲取自己所需的時候,也不要傷害別人!”
 
  沙鷹摸了摸下巴,語帶輕嘲:“這時候說這些有意義嗎?我的組長。”
 
  秦菜出奇地執拗:“你也和白露一樣想嗎?你也覺得我舉報她是為了組長的這個位置嗎?不錯沙鷹,我是想要這個組長的位置,因為我不想像狗一樣被關在一個巴掌大的地方。可是至始至終,我都沒有過害死她的心思。”
 
  沙鷹點了根煙:“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你也沒必要征得我的相信。如果你覺得這樣的安排,能夠減少你的負罪感,那麽你可以這麽做。但是藍愁,”他望定秦菜,目光深幽,“看看你的身份卡,曳尾於泥潭之中,還想要金粉塑身,出泥不染塵,不過隻能自欺欺人罷了。”
 
  秦菜目光堅毅:“沙鷹,我要做一個好人!就算書上那些道德文章都是假的,我也想做一個問心無愧的好人!”
 
  沙鷹微怔,秦菜卻已經出了他的房間。
 
  沙鷹默默地抽煙,好人……這個詞,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呢?
 
  兩個男孩洗了個澡,換上新衣服,也還都有模有樣。秦菜將他們跟阿紫和綠珠介紹了,既然她作了組長,她的點子自然綠珠和阿紫就可以用了。
 
  秦菜的意思很明白:“明天開始,綠珠和阿紫還是跟……白露一樣,雇老人磕頭。橙風和赤羽跟隨學習。”
 
  阿紫和綠珠相視一笑,這樣子自然是輕鬆很多。
 
  沙鷹依舊跟隨,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以前是守著幾個美人,現在是守著小屁孩,唉,真是落差巨大。
 
  秦菜也生怕沙鷹因此而怠工,她最近正在學習組長手冊,也弄明白組長和守望者的關係。通俗點來說,組長是管理,而守望者就是技術員。
 
  他們都通曉玄門的道道,且身手一流。
 
  不論在哪裏,技術人才總是比管理的地位高。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守望者也在小組之中,但實際上組長地位不如他。
 
  畢竟大多數時候組長隻能動口,而他們還能動手。= =
 
  這個組織非常看重守望者,平時的待遇比組長好,前途也好。比如秦菜就發現沙鷹的會員卡是C級的,而她是D級的。==
 
  這幾天很閑,秦菜的法子確實管用,不容易出事。沙鷹靠在公園的欄杆上,已經喂了好幾包魚餌了。湖裏的魚全部擠到欄杆麵前,貪婪地搶食。水麵一時全是五顏六色的魚。
 
  秦菜依著銅像玩手機,突然公園那邊有人走過來,秦菜有些激動,飛一般地跑過去。沙鷹還以為出了什麽事,趕緊跟隨。
 
  秦菜奔到來人麵前,大叫了一聲:“貓哥!!”
 
  眼前的果然是貓哥,他衣著比當初在工地上幹淨了許多,胡子也刮得幹幹淨淨了,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
 
  見到秦菜,他就是一愣神。半年沒見,秦菜也變了。那個終日裏蓬頭垢麵的丫頭,如今剪了一個齊流海,年輕的臉龐化著精致的淡妝。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針織連衣裙,外麵配粉色的短外套。
 
  雖然仍舊保守,但跟在工地上那會兒比起來,可算是脫胎換骨了。
 
  貓哥很是激動:“這半年你跑哪去了!可讓哥好找!”
 
  他報了警,但秦菜這種連身份證都沒有的家夥,連名字都是假的。貓哥又不清楚她的來曆,警方哪裏找得到?時間久了,沒消息,貓哥也隻好算了。
 
  秦菜開心地繞著他轉圈圈:“我回去找過你,可是工地已經完工了,他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
 
  貓哥摸摸幫菜的頭,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李妙!你在做什麽?”
 
  貓哥趕緊縮回手,看著來人,他有些尷尬:“呃,妹子,這是哥的……女朋友,叫陳嬌。嬌嬌,這是我的妹子,叫蔡琴。”
 
  陳嬌走到貓哥身邊,居高臨下地打量秦菜。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得原本就火辣的身材更加惹眼。腳上踩著七寸高根鞋,身上散發著一股香水味。
 
  秦菜心中一跳,突然有些失落,但臉上還是帶著笑的,她跟陳嬌打招呼:“嫂子。”
 
  陳嬌略略點頭,算是回答了。隨後她挽起貓哥的胳膊:“走吧,電影還有半個鍾頭就開始了!”
 
  貓哥為難地望著秦菜,半年不見,乍然見麵,他其實還是有很多話想跟秦菜說的。秦菜臉上一直帶著笑,她向他揮手:“貓哥再見,嫂子再見。”
 
  貓哥最終被陳嬌拉著走了,秦菜站在原地,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大排檔。貓哥紅著臉問她,說不如我們……
 
  而半年之後再見麵,他已經有了別的愛人,與她已經話不過三句了。
 
  沙鷹站在秦菜身後,看了很久才問:“你男朋友?”
 
  秦菜回過神來:“不是啊。”
 
  沙鷹姿態悠然:“那你那麽失落幹嘛?”
 
  秦菜揉揉自己的臉:“哪有?”
 
  不是男朋友,她拒絕了他,而後毫無原因地消失了半年,人家有女朋友再正常不過。她隻是有些悵然——半年之內就已經能夠改變這麽多,五年呢?
 
  涼薄,五年之後,如果我能再回到秩序,你還在麽?
 
  還會不會等我?
 
  她沿著公園的湖邊行走,一邊關注自己的組員,一邊發呆。突然地又想起白露,曾經她那麽茫然地問:“藍綢,你說三個月之後,我還能繼續回去讀書嗎?”
 
  秦菜突然轉身,她想要一個人給她勇氣和信心:“沙鷹,如果你的戀人讓你等她五年,你會不會一直等?”
 
  沙鷹還沒答話,秦菜又無力地揮手:“算了……你就算是等也是天天找人下酒……”
 
  “喂……==”


第三十七章:奇怪的用途

  下班之後,回到宿舍.秦菜找了阿紫和綠珠幫自己換藥.沙鷹在指導兩個小屁孩看FAQ.這兩個家夥小學才讀了兩年,字都不識,沙鷹頭痛欲裂.
 
  秦菜換完藥,終於過來解救他了——守望者是有權利要求換組的,她可不希望沙鷹因為被折磨太甚而落跑了。
 
  以前他呆在搖紅這個組,一組全是年 輕姑娘,個個討好,現在變成了輔導老師,由天天下酒變成了坐而論道,正常人估計都受不了。
 
  一見秦菜進來,他立刻就扔下這兩個小屁孩出了宿舍,秦菜接過 FAQ,替他們講解。阿紫捂著嘴直笑,不由拉了綠珠:“我們去輔導一下守望者吧。”
 
  可是沒過一會兒,阿紫和綠珠竟然都回來了。秦菜都大為詫異:“咋 了?”
 
  阿紫皺著眉頭:“他說已經睡下了,把我們兩個都給拒了。從你升任組長之後,他就沒再接近過我們。以前從不這樣,真是奇怪。”
 
  秦菜還是覺得有 些不對——沙鷹已經戒酒好久了,難道這些天的坐而論道也陶冶了他的情操?
 
  =口=
 
  臨睡前,秦菜去看了沙鷹,為注意組員的動靜,他的房門一慣虛掩。秦菜進去的時候他竟然沒有醒。窗簾沒有拉死,屋子裏光線極淡,他熟睡中仍眉頭緊蹙。
 
  秦菜這才想起來——他上次引開秩序的稽查,本來就是受了傷的。這些天 一直替她工作了半個月,也不知道傷勢怎麽樣。
 
  那次秩序的稽查有好幾個,他不知道傷在哪裏。
 
  秦菜輕輕掀開他的被子,手剛才觸到沙鷹的衣角,突然眼前 一花。秦菜隻覺得右手手腕一緊,她被猛力一扯倒在床上,隨後脖子上一麻,她頓時失去了知覺。
 
  “唉……”沙鷹看著倒在他床上的秦菜,一時無語,“我就不 懂了,你好好地睡你的覺不行,這時候偷偷摸到我床邊來做什麽!”
 
  他舊傷確實沒好,在朱肛裂那裏弄了點藥,骨頭渣還是自己挑出來的。這時候一動手,傷口又撕裂一樣痛。
 
  他是真累,也懶得把秦菜送回房間,索性將她往自己床上一擱,一床大被兩人躺,他翻過身又睡了。
 
  隻是這次不能睡死了——得注意著屋子 裏的組員。
 
  秦菜醒過來的時候,脖子斷了一樣痛。她爬起來才發現自己在沙鷹床上,還好衣著完整,她怒瞪了沙鷹一眼:“你有病啊下這麽重的手!”
 
  沙鷹 困得不行:“我要真下重手你現在還起得來?!”
 
  秦菜看看時間,快下午六點了。她艱難地轉了轉脖子:“還有兩個小時上班了。”
 
  沙鷹猶豫了一下:“今 天調休一天,周六補上。”
 
  秦菜這才想起自己來此的初衷:“你是不是傷沒好呢?”
 
  沙鷹翻過身用被子捂住頭:“廢話,他們六個稽查,我又不是鐵打的! 讓我睡會。”
 
  秦菜覺得這時候的沙鷹比她作組員時候又親近了些,可能是由下屬上升到搭擋的關係了,他對秦菜也就沒了以前那種疏離。
 
  在沙鷹床上秦菜是 躺不住的,她翻身起來,開門出來時正遇上阿紫和綠珠起床。秦菜讓兩個人再替她換了藥。
 
  衣服一脫開,她脖子上紫色的項圈印子可藏不住。秦菜是聽見綠珠和阿紫不時發笑,隻是還不明白她們笑什麽。
 
  到她穿好衣服,綠珠還在咂嘴:“難怪最近守望者都不理我們呢……”
 
  原來愛上重口味了啊……
 
  當天晚上, 秦菜還是帶著組員出任務,沙鷹在房裏睡覺。安全起見,她帶著組員去夜市,這裏人多,出了事也容易落跑。而且她是膽子大——如果會出什麽事,自己前一天應該 能夠看到才對。
 
  夜市人多,業務開展也方便。秦菜坐在一個小攤上喝豆腐腦,一邊注意自己的小組成員。
 
  一夜安然無事,夜市三點鍾收市。
 
  秦菜正要 走,卻看見路邊有輛車搖下車窗,裏麵赫然是……通爺?她不免上了心,沒等多久,就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拉開車門坐上去——是紅姐。
 
  秦菜驟然一驚,突然明白 過來為什麽當初在俱樂部,通爺邀請幾個人的時候,黃葉和阿紫都沒有任何獻殷勤的意思。
 
  原來紅姐和通爺……?
 
  她領著四個組員回去,心裏還想著這碼子 事。阿紫太過聰明,她隻有跟綠珠旁敲側擊:“紅姐和通爺感情不錯啊。”
 
  綠珠絲毫不覺得她在打探什麽:“紅姐本來就和通爺……嘻嘻,以前白露沒來的時 候,通爺天天都過來接紅姐的。”
 
  秦菜點頭,也沒再說什麽。
 
  人際關係是一件很微妙又複雜的事,多知道一點這種事,以後她就知道該往哪邊怎麽站位了。
 
  隻是不知道紅姐現在是什麽職位,她肯定是升職了吧?
 
  回到宿舍,沙鷹已經醒了。他剛剛洗完澡,全身隻圍了一條浴巾,頭發還滴著水。這時候見秦菜他們回來,便叫住秦菜:“待會到我房間來一下。”
 
  秦菜不理會綠珠和阿紫促狹的眼神,安頓好他們就去了沙鷹房間。
 
  沙鷹當然不是要找秦菜下酒,上頭送了小 組的物資過來,他代領的。秦菜接過來,幾個盒子,一台筆記本電腦是給秦菜的,其餘的東西就多,包括小組成員上一個月的工資、紅姐報銷的各項公費支出,還有固定的傷藥、繃帶什麽的。
 
  秦菜慢慢翻過去,最後翻出幾盒奇怪的東西,全是英文。
 
  秦菜初中那點英語水平,早就還給老師了,哪裏看得懂。她拿起來左看右看,最後隻得問沙鷹:“這是什麽?”
 
  沙鷹轉頭看了一眼,一聲不吭,又回頭繼續敲電腦。秦菜聞了聞,還有香蕉的味道。她嘀咕著拆開膠裝紙,又拆開一個小包裝膠袋,裏麵是透明色的膠套套。
 
  秦菜套在指頭上,還在奇怪——這手指套做得……粘粘膩膩,好像不是這個用途啊……
 
  她看來看去:“這個是怕留下 指紋嗎?要發給誰?”
 
  沙鷹深呼吸一口氣,保持淡定:“如果你迫切地渴望知道的話,可以把門關上。我給你示範一下它的用途。”
 
  “切,還搞得這麽神 秘。”秦菜不屑,隨後,她真的關上了房門。然後她把指頭上套著的東西遞過來。
 
  沙鷹看看她的指頭,又看看她。一分鍾之後,他淡定地起身,開始圍在腰間的浴巾,秦菜先還很鎮定,後來她就跳了起來:“你脫褲子幹什麽?!”
 
  沙鷹淡定如初:“這叫寓教於樂。”
 
  秦菜怒斥:“這叫耍流氓!!”
 
  她抱起那堆 東西回自己房間,沙鷹又坐回電腦麵前:“不問用途了?”
 
  秦菜氣哼哼地:“我自己研究!”
 
  沙鷹一邊記錄一封郵件的內容,一邊搖頭:“我覺得吧……以 你的智商,要是一個人研究的話,估計很難無師自通。”
 
  結果,也許是琢磨得太投入,晚上秦菜就夢見了那東西的用途!!
 
  玄門中人真正入門之後,會有神 使暗中留心跟隨,這種神使並不是一個人,或許隻是一種感知。他負責傳達神旨,會解一些疑惑,無事時甚至會跟隨這個人四處走動。這種神使,通常情況下是完全感知不到的,修為到了一定境界之後才能駕馭。
 
  比如作夢,當作夢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經常會有旁人告訴自己是什麽情況、應該怎麽做。這個旁人一般就是神使。
 
  神使的法力和修習者習習相關,修習者意念越強,它能感知的東西就越多。
 
  初期的神使,隻能與玄門中人在夢中交流,到修習者法力漸漸提高之後,在入定之後能夠與之交流。最後如果法力達到可以駕馭神使的時候,就用意識可以完全交流了。
 
  秦菜這時候對使者的事還有些迷糊,她是陰眼,用得著使 者的時候少。這時候一睡著,就夢見神使跟她一本正經地解釋這東西的用途。
 
  並且十分詳細地作了示範。
 
  示範完畢之後,秦菜問了他最後一句話:“我們下 次不會再見麵了吧?”
 
  神使很純潔:“我是你和玄門的一段緣分,隻要你修成正果,我也會有所成就,到時候我會永遠服侍您。”
 
  秦菜當場嚇醒。
 
  隨後 再看著套在手指上的那個啥,她默默淚流——媽媽,我這一輩子也不要修成正果了……


第三十八章:沙鷹,我想你
 
  一個月眼看又要到月底了,這個月是組長的適應月,倒沒有業績指標,但是下一個月開始就必須要完成十五萬的小組月底任務了。
 
  而秦菜的最後一名組員還沒有找齊。
 
  這一天,談笑將秦菜找了去。
 
  小組的組員不僅依靠組長挑選,上頭有時候也會撥下一批人手。隻是這批人手還要經過組長麵試,組長點頭才能夠進組。
 
  秦菜去的時候人已經被挑得隻剩下一個了。秦菜覺得剩下的肯定都是最次的了,不免有點失望。
 
  但是當她走進談笑的辦公室,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這個人的談吐、舉止都不俗,絕對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那是個二十一歲的女孩,長在農村,從小她母親就對外宣傳她是觀音轉世,經常被接到廟裏當聖姑。
 
  而且據說能夠化水。
 
  化水是一種水法之一,目的是祛邪除災。一些肉眼看不見的東西,經施法者施法過後,能夠在水裏顯現出來,讓人類的肉眼瞧見。這時候施法者往往就能將其化解。
 
  吃這碗飯的人口才都了得,她言行舉止之間貴氣十足,頗有幾分仙靈氣質。
 
  秦菜十分不解,問身邊的談笑:“這個人一眼看上去能力就很強,也適合做我們這行,為什麽其他組長沒有選走呢?難道先前的人能力都比她強?”
 
  談笑看了她一眼,仍然笑得一團和氣:“藍組長,恰恰相反,她是幾個備選人員裏麵能力最強的,或許這是你的運氣呢?”
 
  秦菜便沒再問,將這個女孩帶回了宿舍,取名白芷。
 
  於是藍愁這一組的人員也齊了,阿紫、綠珠、白芷,外加橙風和赤羽。
 
  月底仍然是小組會議,秦菜出席。
 
  會議自然還是談笑主持,同出席的有已經變成了翩翩少年的通爺,還有……紅姐。幾日不見,紅姐似乎年輕了許多,之前她看上去已經不下四十的樣子,今天再見麵,卻變得膚白貌美,儼然青春年少。
 
  會議還沒開始,秦菜自然靠過去跟她打招呼:“紅姐。”
 
  紅姐含笑點頭,自上而下打量她:“好好工作,有什麽事可以聯係我。”
 
  秦菜點頭,她對紅姐還是挺有好感的,雖然之前紅姐脾氣不太好,和她們話也少,但這次紅姐居然提名她作組長,她還是顯得受寵若驚。
 
  會議開始之後,紅姐坐在通爺身邊。談笑介紹了一下,職位是通爺助理。秦菜暗暗點頭,卻又不解——通爺助理,難道不是談笑麽?
 
  談笑依然談笑風生,將一個月底會議主持得有聲有色。
 
  月底會議的流程,先是通爺講話,然後小組業績通報,之後是人事變動,最後是組長發言。
 
  通爺對秦菜一直都挺感興趣——他想知道秦菜為什麽能夠摘取別人的腎髒。這會兒會上他也不時在打量秦菜。秦菜卻一眼也不敢看他——如今他和紅姐的關係路人皆知,自己萬不能和他扯上關係。
 
  她突然又想起白露——為什麽紅姐會提名她做組長,而不是業績最好的白露?
 
  為什麽在得知白露有可能向秩序的稽查舉報的時候,紅姐沒有上報而是毫不猶豫地相信了秦菜,直接選擇暗擒?
 
  秦菜低著頭,心裏暗暗一沉——其實紅姐早就有除掉白露的心思吧?所以她的死根本就不是偶然。就算當時秦菜沒有告密,紅姐也絕對容不下她。
 
  那個時候紅姐還隻是個組長,這時候她已經成了通陽子的助理,秦菜又哪裏惹得起?
 
  故而秦菜一直低著頭,假裝完全沒有發現通陽子不時投來的目光。
 
  及至最後小組發言的時候,秦菜也隻是簡短地提了提小組新增成員的事,說完之後馬上坐下,完全沒有出風頭的意思。
 
  最後是紅姐的就職演講,無非就是更好地為組織服務的空話。秦菜覺得內容實在空洞,沒有一點可取之處。但她還是跟著鼓掌,她隻有跟著鼓掌。
 
  會後,紅姐經過秦菜身邊,又含笑打量了她一番。紅姐的皮膚確實又光滑又細膩,那雙眼睛更如同誘惑的陷井。秦菜生平第一次試著拍人馬屁:“幾天不見,紅姐你怎麽變得這麽漂亮啊?!”
 
  話是真話,紅姐也知道,所以她很開心:“小丫頭,嘴可真甜。沙鷹好嗎?”
 
  “還好,”守望者受傷,是組裏的機密,秦菜湊近紅姐才道,“就是舊傷還沒全好,正在休養。”
 
  紅姐點點頭,從包裏取出一盒傷藥交給秦菜:“這個內服,這個外敷,替我問候他。”
 
  秦菜接過來,當然連聲道好,紅姐走出會議室,身上昂貴的皮草襯得她如同貴婦。秦菜望了好一陣還是不解,一個人,怎麽可能突然年輕到這種地步?!
 
  回到宿舍,秦菜把藥交給沙鷹。沙鷹接過那藥看了看,隨手放進抽屜。秦菜還有事要問他:“沙鷹,你看見白芷了吧?”
 
  沙鷹正準備洗澡:“有事說事。”
 
  秦菜把他推進他房間的浴室,自己站在外麵跟他說話:“沙鷹,為什麽其他組的組長不要白芷呢?連談笑都說白芷能力不錯的。”
 
  隔著毛玻璃,隻能隱隱看見沙鷹的輪廓。沙鷹邊脫衣服邊解釋:“一個組的任務是多少?”
 
  這個秦菜當然知道:“十五萬呀。”
 
  沙鷹開花灑試了試水溫:“完成任務難嗎?”
 
  秦菜搖頭:“不難啊,我覺得挺簡單的。”
 
  沙鷹將身子打濕:“那要個能力那麽強的人幹嘛?取代你?還是踩著你爬上去?”
 
  秦菜頓時語塞。
 
  這世界的知識太廣博,任何一件事都包含著學問。秦菜之前一直覺得自己不笨,現在才明白自己要學的還太多。
 
  沙鷹在洗澡,秦菜靠在浴室的毛玻璃上發呆。沙鷹洗完澡出來,目光就變得有點奇怪:“藍愁組長,我覺得你最近對我有點特別。”他抬起秦菜的下巴,目光審視中又帶著戲謔:“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是想吃我豆腐。”
 
  秦菜幾乎吐血,一把打斷沙鷹的手:“呸!”
 
  沙鷹轉而拿了毛巾擦頭:“還是……你害怕了嗎?”
 
  秦菜突然呆住。
 
  是的,這些天她總是不知不覺就想和沙鷹在一起,一則肯定是沙鷹這個人並不惹人討厭,但更主要的原因……真的是因為她害怕了嗎?
 
  她刻意地不再去想白露這個人,刻意地忘掉她的死。可事實上,她從未忘記。從前呆在一個組裏的時候,她身邊還有四個和她相同處境的人,那時候她並不覺得怕,因為她不孤單。
 
  而這時候,她成了組長。小組成員是用來管理和保護的,但是誰來保護她?
 
  她其實尚且沒有擔任組長的資格,隻是紅姐因為個人原因而推出來的一個白癡。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害怕了。
 
  沙鷹呆在這個組織更久,他身手好,六個稽查圍堵都能夠逃出升天。他懂得也多,他……各方麵都好。
 
  雖然秦菜不願承認,可是她真的不知何時開始依賴這個人。
 
  見她又開始走神,沙鷹輕聲安撫:“其實這也是正常的,”秦菜看過去,以為他會說出什麽奧妙的道理,他將頭發往後麵一甩,“畢竟像我這樣英俊瀟灑、才華橫溢的男人,確實是很能讓女人產生安全感,是吧?”
 
  秦菜差點滑倒,他又商量著提議:“雖然最近我有點力不從心,不過如果你主動的話,我覺得我還是有一戰之力。要不……”
 
  他話未完,秦菜已經走出了他的房間,還惡狠狠地丟下一句:“下流!!”
 
  秦菜走出去,沙鷹臉上這才露了一個笑。在電腦麵前坐下來,QQ在跳。
 
  搖紅:“給你的藥收到了麽?”
 
  沙鷹嘴角微揚,十指翻飛著打字:“已收到,其實我沒事,不必擔心。”
 
  搖紅:“沙鷹……我很想你。”
 
  沙鷹唇際的笑容就沒有了:“我也是。”
 
  兩個人的QQ都再沒有響動,沙鷹靠在椅背上,居然也發起呆來。

第三十九章:隱情
 
  第二天,香湖公園,任務照出。
 
  秦菜帶著白芷熟悉流程,白芷很聰慧,沒說兩句已經明白這個組織的目的所在。她當天就接手工作,比秦菜的悟性強得多。
 
  秦菜依在銅像上,看著她雇人,萬分省心。
 
  沙鷹在湖邊轉悠,他最近清閑得很,上班也成了娛樂了。
 
  公園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是另一個組出了事。秩序的稽查有臥底在這裏,他們抓住了三線的另一個組長!
 
  組長對於秩序的稽查來說已經算是一條大魚了——他們有人間的會員卡,知道組織的聯係方式和聯絡站。知道上一級的資料。
 
  那名組長的代號秦菜並不知道,即使是同一線,雙方能叫出代號的也不多。那也是個女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外貌,這時候已經被兩個稽查扭著胳膊按在地上。
 
  那一組的守望者已經打電話報警,但是秦菜覺得希望很小——這時候已經是淩晨了,警察趕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估計來不及救場。
 
  她看了一眼沙鷹,沙鷹也在看她。上次的六個稽查還被沙鷹跑了,秩序的稽查部著實非常惱火。是以這幾天加大了打擊力度,今天在場的稽查出現的已經有四個,暗處的誰知道還有多少?
 
  那個組長也看見了秦菜,落在秩序稽查手上,肯定凶多吉少。她目光中不自覺帶了一絲哀求。秦菜在猶豫,沙鷹的舊傷還沒好,她如果輕舉妄動,很可能會牽累自己這一組。
 
  隻是見死不救吧……唉。
 
  她正在沉吟,冷不防有人已經跑了過去:“你們在幹什麽?”
 
  是白芷!
 
  沙鷹微微皺眉,他也沒想到白芷會在沒有組長命令的情況下節外生枝,一時隻能不著痕跡地靠近,作圍觀狀。
 
  白芷也有主意——她覺得自己這邊有兩個守望者,就算秦菜不動手,再加上她,對付這四個稽查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時候深更半夜,殺掉四個稽查,神不知鬼不覺。
 
  但是她一走近,四周立刻湧出七八個人,全是秩序的稽查。上次沙鷹逃跑讓他們惱羞成怒,這次總算是準備充分。
 
  沙鷹見狀,一時也不敢妄動。白芷這才有些心慌,秦菜手心裏攥了一把汗,卻依然大步走過去:“誰是稽查長?”
 
  幾個稽查突然一愣,連正要把白芷綁起來的人都停下了手——這個人竟然知道他們。
 
  秦菜目光冰冷地掃視全場,額頭滲出汗珠,聲音卻鎮定非常:“誰讓你們今天在這裏出任務的?”她好歹當過幾個月的先知,對秩序的情況,還大概有數。幾個稽查這時候都回過神來:“你是誰?”
 
  秦菜緩緩走近,借著公園隱隱的燈光,眾人這才看清她手上拿著一個藍色的小瓶。幾個稽查都緊張起來:“站住,你是誰?”
 
  秦菜衝白芷示意,白芷雖然不明情況,但她抿抿唇,還是小心翼翼地退回她身邊。秦菜神色平和卻暗藏居高臨下之意:“我是何影秋,少爺眼睛不好,呂爺說這邊靈氣旺盛,子時又是陰陽交泰之時,取這裏子時的露水為少爺煎藥,效果會好很多。”
 
  她信口胡扯,幾個稽查卻陡然色變——呂爺,莫不是秩序長老呂裂石?
 
  秦菜並沒有刻意說明,隻是看看麵前幾個驚疑不定的稽查:“稽查長在哪裏?深更半夜,如何在這裏胡鬧。”
 
  一個人越眾而出,態度還是有些閃爍懷疑:“您說您是呂夫人,可有憑證?”
 
  秦菜上前幾步,啪地一耳光扇得他退了一步。這事說來可笑,她在被尊為先知,還是秩序女主人的時候,從來對誰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言語衝突。
 
  今日已是秩序要犯,被追得如同喪家之犬的時候,她卻突然暴起,狠狠扇了這位稽查長一個耳光。
 
  周圍靜得落針可聞,秦菜估計得沒錯,呂裂石這些人不可能見過,但是呂裂石有個年輕老婆和一個瞎眼兒子的事這些人應該知道——領導的花邊新聞,在哪個單位都是最勁暴的談資。
 
  而呂裂石本來就對自己的年輕老婆管看管嚴格,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戴了綠帽子。這些小角色又怎麽可能見過?
 
  呂裂石的小老婆確實叫何影秋,他們即使查證,肯定也不敢直接向呂裂石查證。
 
  這一耳光,將稽查長扇了個暈頭轉向,他的腰也突然彎了下來:“夫人,是小人冒犯。不過夜深露重,夫人實在不應該簡裝出行,萬一遇上壞人……”
 
  秦菜目光倨傲:“我不需要你來教訓我,趕緊滾。”
 
  稽查長弓著身子還沒說話,秦菜又轉過身,帶著白芷往前走。
 
  沙鷹快步跟過去,低聲道:“走嗎?”
 
  秦菜走得不疾不徐:“不,他們今晚是勢在必得,周圍肯定還有埋伏。”
 
  她走到公園的花台旁邊,繼續拿著小藍瓶,優雅地采集花草上的露珠。
 
  一眾稽查哪裏還有話說,當即就押著那名組長上了車。那名組長卻突然出聲:“別相信她,她是另一組的組長,我認識她!!”
 
  她是氣秦菜不肯施救,鐵了心要把秦菜扯進去了。幾個稽查一聽,立刻追過去。
 
  但幾步遠的地方,秦菜正半蹲在花間采集露珠,幾個稽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前。稽查長剛剛挨了一耳光,臉這時候還是腫的。
 
  秦菜將藍瓶裏的半瓶露水對著射燈照了照,終於出聲:“還有什麽事?”
 
  稽查長不自然點頭哈腰:“沒事沒事,就看看夫人還有沒有什麽吩咐。”
 
  秦菜繼續低頭,將花葉間的露珠收進小瓶裏:“我看你是想讓我陪你們走一趟吧?”
 
  她向沙鷹伸出手,沙鷹一愣,秦菜語聲不停:“這原也不算什麽,隻是我若晚歸,裂石怕要擔心。”
 
  沙鷹頓時從身上掏出手機,遞給秦菜。稽查長一看,哪裏真敢讓秦菜打電話,立刻又點頭哈腰:“不敢不敢,不敢麻煩夫人。”他轉身一掃身後,大聲道,“還不快走!”
 
  秦菜頭也沒回:“安靜離開,不要喧嘩。”
 
  “是是……打擾夫人了……”稽查長一個勁地點頭,最後十幾個稽查上了三輛商務車,把被抓住的組長也往車上一綁,連聲也不敢吱,果然是安安靜靜地走了。
 
  車上那組長還在大聲喊:“你們這群笨蛋,都被騙了!”稽查長往她嘴裏塞了一隻開車用的手套,輕手輕腳地拉上車門,驅車離開。
 
  秦菜汗濕重衫,將手上的小藍瓶一扔,沙鷹這才看見這個藍瓶——鈣鋅同補口服液,哈藥六廠生產,藍瓶的。
 
  = =
 
  秦菜這才回頭教訓白芷:“以後不要冒然行事。”
 
  白芷也嚇了一跳,這時候她還有些委屈:“我怎麽知道那裏會有那麽多稽查嘛。”
 
  沙鷹不想多說:“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
 
  這一小組最後也沒有出任務,離開公園之後,秦菜立刻向紅姐報告了小組組長被擒的事。紅姐接完電話,含笑對秦菜說了一句:“好好幹。”
 
  秦菜知道紅姐很滿意——這事如果直接向通爺上報,必然得罪紅姐。
 
  雖然現在紅姐並不是她的直屬上司,而通爺的職位更高。但是紅姐在通爺身邊,能夠吹枕邊風。換一句話來說,她不是直係上司,卻比直係上司更能定秦菜生死。
 
  不知道什麽原因,這位組長的被捕並沒有影響通陽館。一切如常,上頭也沒有讓下麵各小組收斂的意思。
 
  沙鷹在洗澡,秦菜靠在浴室外的玻璃上,還想不通:“我們不需要撤走嗎?”
 
  裏麵傳來水聲和水鷹的笑聲:“睡吧,沒你想得那麽嚴重。”
 
  秦菜搖搖頭,一想到剛才那十幾個稽查,她現在還冒虛汗,浴室裏水聲停了一下,沙鷹突然說了一句:“我以為你會讓我救她。”
 
  秦菜微怔,卻理所當然地道:“可是你舊傷還沒好啊。”
 
  沙鷹又笑了一聲:“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關心我嗎我的組長?”
 
  秦菜這些天都習慣了他的調侃了,並不以為意。她在沙鷹的電腦前坐下來:“我必須得關心你啊,不然你累倒了,我一個人帶一個小組,還不得累死?”
 
  正說著話,她看見沙鷹的QQ在跳。隨手點開,秦菜隨即驚呆——是紅姐。發了一組自拍,是好幾件內衣和內褲的自拍照。內衣件件性感,有的甚至隻遮住了黃豆那麽一小點。
 
  內褲更是蕾絲、半鏤空,看得秦菜都臉上充血。
 
  下麵還有一句話:“你覺得哪件好看?明天我穿給你看好不好?”
 
  秦菜恨不得摳了自己的眼睛——我了個擦,我能不能當做沒看見啊?
 
  “發什麽呆呢?”浴室裏沙鷹不知道問了什麽,秦菜壓根沒聽見。原來紅姐,現在還和沙鷹……
 
  如果自己不在這裏,沙鷹洗完澡出來看見,會不會當場就……那個……啊。
 
  沙鷹洗完澡出來,看見秦菜臉紅脖子粗地站在自己電腦麵前,頓時好笑:“你幫我和誰□了?”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秦菜卻捂著臉跑了。
 
  沙鷹邊擦頭發邊在電腦麵前坐下來,隨後他自然就知道秦菜看到了什麽。那一組圖美得驚心魂魄,就算是秦菜方才在這裏,他如今也是昏昏欲醉了:“都喜歡。”
 
  紅姐那邊很快就回了:“貪心。”
 
  第二天,沙鷹請假,沒有回宿舍。
 
  秦菜想著昨晚紅姐的自拍和留言,臉上還一陣又一陣地潮紅——沙鷹去了哪兒,她心裏有數。
 
  可是紅姐不是和通爺……是那個嘛,沙鷹和她這樣,就不怕通爺發現嗎?
 
  秦菜百般不解。

第四十章:4月3日B章
 
  到秦菜帶著小組出完任務回來的時候,沙鷹還沒回來。秦菜安頓好小組成員,看著她們吃完飯睡覺,方才回到自己房間。
 
  這段時間橙風和赤羽都適應了這裏,雖然沒有自由,但是不用風餐露宿,不用受人欺負,他們還是比較滿意。
 
  阿紫和綠珠是早就習慣了的,倒無大礙。組裏現在最活潑的就是白芷,她熱情大方,平時也很樂於幫助身邊的人,在組裏人緣不錯。
 
  秦菜依著組長手冊,把每個人截的頭發都分裝起來,打上標簽,並且做好記錄,這樣送到通陽館的時候,談笑和紅姐會計算他們的業績,再折算成工資。
 
  正忙著呢,外麵有人進門。秦菜聽腳步聲就知道是沙鷹,突然又想到昨夜紅姐的圖,她麵紅耳赤。
 
  沙鷹也進來看了一眼她,見狀還奇怪:“聽見我回來,你臉紅什麽?”
 
  秦菜一聽這話,臉更紅了:“滾!!”
 
  沙鷹朗笑了一聲,也不再打趣她:“今天沒什麽事吧?”
 
  秦菜低著頭不看他:“嗯。”
 
  她剛洗完頭,用吹風吹了個半幹,這時候長發披散一肩,身上穿著淡粉色的棉質娃娃衫睡衣。沒有染指甲,沒有打耳洞,洗去了脂粉,她幹淨得像個高中生。
 
  沙鷹遞了一管動感唇彩給她:“紅姐給你的。”
 
  秦菜一愣,轉而接過來。那東西也全是英文,秦菜不知道價格。但是她卻明白這是一種示好,更是一種無聲的警告——心裏知道就行了,不要多嘴。
 
  心中微沉,麵上卻帶著笑,秦菜上下摸了摸:“可是我沒有什麽東西能夠送給紅姐呀。”
 
  沙鷹低笑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睡不多時,秦菜就覺得有人偷偷從房裏溜出來。她還沒睡下,隔著房門看了一眼,是白芷。去的地方麽——她們房間出來,就兩個房間,一個是秦菜,一個是沙鷹的。
 
  她這時候偷偷溜出來,不是找秦菜,當然就是找沙鷹了。
 
  她進到沙鷹房間就很久沒出來,秦菜又好氣又好笑——又說自己傷沒好,一看到女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精神百倍了。
 
  昨天跟紅姐……整整一天還不夠,回來又……
 
  天天下酒吧下酒吧,不要酒精中毒死掉才好。
 
  四十多分鍾之後,白芷偷偷地溜出來。秦菜剛剛把頭發全部分裝好,通陽館不時會派人送物資過來,到時候交給來人帶回去就行。
 
  還有要報銷的車費什麽的,也要把發票貼好。
 
  正撕雙麵膠呢,突然QQ一陣跳。秦菜重新申請了個QQ號,是現在的工作QQ,現在上麵就加了三個人,一個是談笑,一個是紅姐,另一個就是沙鷹。
 
  點開一看,信息是沙鷹發的:“明天我帶全組加班。”
 
  秦菜撇嘴,她打字慢,回得也簡單:“哼!”
 
  沙鷹沒再回,他房間裏熄了燈,應該是已經睡了。秦菜還在往報銷單據上粘貼發票,眼看快粘完了,突然QQ一陣咳嗽。她點開,是一條好友驗證,上麵隻有兩個字——通爺。
 
  秦菜瞳孔都凝成了一條線——他……加這個QQ作什麽?
 
  也許工作QQ,加加自己的上司,也是理所當然吧?
 
  秦菜點了接受。
 
  那邊通爺很快發來第一條消息:“還沒睡?”
 
  秦菜老老實實地回:“在整理單據呢,明天可以讓小海帶回去。”
 
  小海是通陽館跑腿的,如果一定要說職務的話,對外一般稱幹事,專門負責通陽館外聯的。
 
  通陽子隻是淡淡問了一句,秦菜跟他說話還是小心翼翼:“通爺,您有什麽事嗎?”
 
  隔著電腦,看不到表情,通陽子隻發了兩個字:“沒有。”
 
  秦菜長籲了一口氣:“那我睡了,通爺再見。”
 
  那邊隻發了一串省略號。秦菜不知道這意思是準奏還是駁回,等了半天見他再沒應,也就真的下了線。
 
  第二天是周六,沙鷹真的帶著整個小組去加班了。加班時間不分早晚,他們中午十二點多出的門。秦菜樂得清閑,這才返回自己的出租屋。
 
  她租的那套房子是一室一廳的,上次對付完白露之後,這裏一直空置。談笑的善後事宜很到位,不但警察沒有找來,連現場都被收拾得一塵不染。
 
  秦菜站在屋子中間,把門窗全都關上,不開燈。
 
  白露的死一遍一遍地在腦海中重複,當日的情景又再現。脖子後麵很冷,背上也是,身上漸漸起了雞皮疙瘩。秦菜知道自己會害怕,但是她一定要留下這個地方。
 
  用以練膽吧?
 
  那場景不斷重演,每個細節都光豔,秦菜閉著眼睛在客廳中央坐下,開始做功夫。入定要的是心靜,最開始她心亂如麻,根本不可能冷靜下來。她隻是默默地念著心法口訣,不斷地拜四方神仙。
 
  兩個小時之後,心中的騷亂漸漸平息,她開始入定。
 
  怎麽去克服內心深處凝結不散的恐懼?
 
  秦菜不學心理學,她不知道。她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以毒攻毒。思維高度集中之後,白露的片段慢慢消失了,她開始不知道周圍的任何事,任何聲音。
 
  記住的隻是心法。
 
  秦菜從入定中醒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肚子餓得咕咕叫,秦菜下樓,走到附近的公交站,坐車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剛剛九點,白芷找了過來:“藍姐,這是今天的業績,還有車費的報銷單子,我全部都弄好了。”
 
  秦菜點了點頭,順手接過來。她確實是個很細致的姑娘,發絲分類、發票整理都仔細認真。
 
  秦菜拿過去什麽都不用做,直接就可以交給小海了。
 
  秦菜卻覺得有點奇怪,當時也沒明白自己在奇怪什麽。
 
  白芷的業績越來越好,待人又熱情,漸漸地連小海過來也會與她聊會兒天,當然聊些什麽嘛……就心照不宣了。
 
  以至於最近小海來秦菜這個組的時間越來越多,連沙鷹都笑他:“要不我們換個位置,你來作這個組的守望算了。”
 
  小海不過二十四五,剛剛大學畢業一年,還沒有沙鷹這樣的臉皮:“我……沙鷹哥,你就別擠兌我了。”
 
  漸漸地,秦菜明白自己覺得奇怪的地方在哪裏了。組裏白芷跟綠珠和阿紫關係越來越好,橙風和赤羽也都視她為姐姐,她頻繁地往沙鷹房間竄。小海過來傳達通陽館的事宜時,幾乎都是由白芷轉達給秦菜。
 
  現在每次出任務,綠珠他們這群懶貨都習慣性將獵物的發絲交給白芷,由白芷代為轉交給秦菜。而白芷往往會把這些東西分門別類,仔細整理好,有時候小海過來,她直接就交給小海了。
 
  對於秦菜,她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依然每天甜甜地叫她藍姐。可是秦菜就是覺得渾身不對勁——她是不是……被架空了?!
 
  而白芷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有時候出任務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秦菜陪同,她隻要跟沙鷹招呼一聲,沙鷹就會帶著全組出發。
 
  要說完全不在意,真的是騙人的。秦菜覺得自己被人無視得嚴重。但若是生氣吧,又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沒有存在感的滋味很不好受,秦菜以前每天都盼著周六周日可以休息,這些天真的可以休息了卻又坐如針氈。
 
  這個月底,開總結大會的時候,小海通知秦菜:“通爺讓把白芷也帶上。”
 
  白芷是這個月的優秀員工,但是都沒有經過組長提名,她怎麽會就成了優秀員工?!
 
  後來,秦菜終於知道一點原因——小海姓談,叫談海,是談笑的親弟弟。
 
  那一次的總結大會,風頭最盛的無疑是白芷。那篇洋洋灑灑的獲獎感言給在座的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整個會場掌聲不絕。
 
  秦菜也在鼓掌,到她發言的時候,她說我很高興能夠與這樣優秀的成員同組。
 
  說這話的時候她在看紅姐,紅姐在低頭玩手機,並沒有什麽喜或不喜。
 
  而秦菜第一次覺得自己虛偽,其實不高興,一點也不高興。她帶著白芷上了車,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對,畢竟一個人有能力是件好事。交際也是能力的一種。
 
  自己這是在嫉妒白芷嗎?
 
  為什麽要嫉妒她,這世界上能力比自己強的人多了去了,難道見一個就要嫉妒一個嗎?
 
  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當自己的工作完全被下屬分擔,整個組裏自己都可以不用存在的時候,她領著這份薪水都會覺得愧疚。
 
  小海每次過來,一逗留就是一個多小時,他一走白芷又要去沙鷹房間“匯報工作”,白芷比秦菜還忙。
 
  秦菜自己給自己做心理輔導——別胡思亂想了,好好工作吧。
 
  秦菜努力帶好這個小組,每次任務都親至,事事親力親為。可是她還是比不上白芷。比如沙鷹在玩遊戲的時候,她可以毫不猶豫地縮進他的懷裏,貼著他的耳垂細細說話。
 
  秦菜覺得有點自卑,自卑完了就有點膈應——至少目前為止,你還在我手下,是我的下屬。
 
  能不能給我留兩分顏麵,和一個立足的地方呢?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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