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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蠱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蠱,從此走上了另類的人生道路》 第100節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我遲遲不肯說,我母親便猜是不是我住院那幾日天天跑來看我的那個妹崽?我說是。這下我母親樂開了花,也不管我立刻要去趕飛機了,硬拉著我,要我領那個漂亮妹崽上門來看看,又問她家長同意沒,看那姑娘是個城裏頭的人,家長莫嫌棄我們這些鄉下*****哦?說著說著她急了,說這麽好看的女朋友不守著,還跑到什麽南方去哦,腦殼進水了……
  等到馬海波、楊宇和黃菲開車來送我的時候,我已經被我母親嘮叨了一個小時了。
  門外有車喇叭響,他們過來時,我母親拉著黃菲的手,直說熱乎話,而我父親,則在一旁嘿嘿的笑,也不知道要講些什麽。要趕飛機,也就不說什麽了,我與父母告別,然後和黃菲坐在車子的後座上門,十指緊扣,如膠似漆地黏糊著。馬海波在前麵開車,直說要注意點,還叫楊宇不要看,容易長針眼。
  楊宇好像有心事,一直欲言又止,不過當時的我並沒有在意,一直沉浸在和黃菲離別的氣氛中。
  2012-12-21 21:47:00
  到了機場,馬海波把我拉到一邊,跟我說起那天說的事,他查了一下,手榴彈確實是解放前的,飛鏢傷人這手法,跟前年湘西的幾起殺人案很像,真凶至今沒有找到,是一個人,或者說這個人是走單幫的倒客。什麽是倒客(刀客)?可不是活躍在中俄邊境的那種倒爺,而是我們那邊的土話,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活計,其實也就是殺手。這個家夥可以說是職業的,很狡猾,也很厲害,還講究個職業道德,一擊不成,還會潛伏在暗處,像毒蛇,耐心地尋找第二次機會。

  馬海波問我怎麽招惹到這種鼻涕蟲的,請這種人出手,可是要花大價錢的。
  我很無奈,罵了隔壁的,我要是知道了,還至於這麽被動?早就直接上門去修理他了。我想來想去,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這人,朋友多,仇人也不少。論來論去,總歸是有好幾個人選的。若論恨,我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一雙怨毒如矮騾子一般的眼神來,心中一跳,問說青伢子找到沒有?
  馬海波一愣,說什麽青伢子?
  我跟他說,就是之前和羅二妹在一起的那個,叫做王什麽青來著。他恍然大悟,說哦,王萬青。這個鬼崽子,能夠藏得很,我們一路排查,都找不到這麽個小家夥,他也忍得住,不肯家裏麵人聯絡。以前還隻是懷疑呢,現在看來,黃老牙家女兒死亡的下毒案,定是他做的呢。你問到這兒我想起來了,前兩個月,聽說有人在雲南邊境見過這麽一個孩子,跟我們的協查報告差不多,後來就沒消息了。

  2012-12-21 21:47:00
  我說哦,幫我留意一下,無論是誰,總要查出個原由來,我不能不明不白被扔一顆手榴彈。
  他說盡量、盡量。
  快到點了,馬海波和楊宇跑去抽煙,把空閑時間留給我和黃菲。我望著黃菲那素淨的美麗麵孔,臉上的皮膚嫩得像剛剝開的雞蛋,一剪秋水瀲灩的眸子深邃若星空,心中突然有一種不想走,抱著這個美人兒一直到老的衝動。黃菲輕笑,柔柔地問我怎麽了?我說我想親她,她嚇一跳,看著周圍等候飛機的人,拿拳頭捶我。
  她力氣大,但捶得小,我一把抓住,然後把她摟入懷中,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用舌頭剃開她的貝齒,肆意恣憐……
  黃菲渾身一震,緊緊地抓住我的衣角,呼吸紊亂,眼淚都流了下來。

  我放開她,仔細打量她,每看一次都有一種心醉的感覺,黃菲臉上的紅暈一直延續到了耳根上,不敢去看旁人的目光,把頭埋在我胸口,緊緊抱著我。不一會我胸前的衣襟就潤濕了。
  我有一種快要窒息的幸福感。
  要檢票了,我把黃菲的眼淚擦開,笑著對她說,要等著我哦。她努力的笑,揮揮手,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馬海波和楊宇在旁邊搖頭苦笑,馬海波說年輕人啊年輕人,咱們這裏窮鄉僻壤的,倒被你搞成巴黎那種浪漫之都了。楊宇也搖頭,說不就是離開幾天麽,搞得跟生死離別似的?
  我和黃菲都笑了,我指著楊宇大罵,說你小子要是一語成偈了,少不得找你麻煩,還我家菲菲來。
  ********
  2012-12-21 21:50:00
  小機場,過了檢票口,走不遠,我們在一個小廳處候機。

  有隻小手拉著我的褲腳,搖,然後喊:“叔叔、叔叔,你耍流氓,欺負阿姨呢……”我發愣,轉過頭來看,原來是一個四歲大的小男孩,虎頭虎腦的,旁邊的一個少婦連忙抱起他來,然後衝我笑,說我好福氣,女朋友果真漂亮得跟電視上的明星一樣呢。我剛剛擁吻黃菲時倒也沒覺得什麽,現在被她一說,倒臉紅了,嘿嘿笑,說不好意思啊,情難自已,倒教壞小朋友。
  她說了幾句漂亮話,懷中的這小男孩又吵鬧,說叔叔、叔叔,小姐姐怎麽沒在?
  我看著他炯炯有神的明亮黑眼睛,這才想起來,上次坐飛機回來的時候,我們好像也見過呢。看他這樣子,應該是能夠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我臉皮厚,睜著眼睛,說什麽小姐姐啊,我怎麽不知道呢?他搖著頭鬧,說就有,就有!他媽媽趕緊攔著他,然後向我道歉,說不好意思,這小孩子,從小就愛胡言亂語,老是說一些讓人摸不著邊際的話——他姥爺都故去好幾年了,年年回來,他都說他姥爺給他講故事。

  我說大姐這事情有點兒玄乎呢,聽你這麽說,你家孩子莫不是開了天眼,能夠看通陰陽啊?她笑,說我年紀輕輕的,怎麽還信這一套封建迷信,簡直就是思想僵化了。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這麽愚昧,真白讀這麽多年書。
  見她不信,我也就不說什麽,聊起了家常來。
  2012-12-21 21:51:00
  她姓鍾,我姑且稱之為鍾大姐吧,她是栗平人,夫家是南方省鵬市的,老公工作忙,就帶著兒子到這邊來過春節了。她兒子小哲是04年出生的,還沒滿四歲。這小子調皮,討嫌得很,而且老是神神叨叨的,自懂事起就老是說能夠看見些不幹淨的東西,哭鬧好多回,她老公迷信,找了好幾個先生看過,還找了寺廟的高僧,也沒有用。
  我們從地下一直聊到了天上,在飛機上,我還好奇那些先生都說什麽,她不屑,說都講是開天眼。什麽開天眼嘛,完全都是小孩子瞎想,糊弄大人呢。小哲在旁邊鬧,跟他媽媽吵。我笑笑,問小孩兒你是真的麽?他瞅了我一眼,朝我吐口水,然後說老東西,走開點。我捂著臉苦笑,我這年紀,算得上老家夥麽?
  鍾大姐連忙跟我道歉,找了餐巾紙給我擦。
  下飛機時,我對鍾大姐說,我略懂一些玄門奇術,她兒子確實是體質異常,能辨陰陽,但是這體質呢,說好也好,說壞也壞,很容易招惹邪物。之前她老公去廟裏麵求的飾物很好,要佩戴著。我留一個電話,如果小孩子出現什麽狀況,又或者措手不及的話,給我打電話,都是老鄉,能幫忙的自然會幫一些。
  她將信將疑地看著我,但還是把號碼給記住了。
  到了南方市的白雲機場,我轉乘地鐵到了火車站,然後買了一張50多塊錢的火車票,轉車前往郴州,吳剛的老家。在市第一人民醫院裏,他正在等著我。
  2012-12-21 21:54:00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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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這些年我也經曆過一些不為常人所知的東西和事情,但是,卻一直不知道怎麽解釋鬼魂一說。
  同樣的,所謂蠱、所謂靈異、所謂降頭,所謂僵屍,所謂風水堪輿,所謂陰宅陽宅……所有的這一切,我都無法從原理上去跟你們解釋說明。
  但是,我也無法說服自己,它們不存在。
《苗疆蠱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蠱,從此走上了另類的人生道路》 第101節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有人說鬼魂是有記憶的磁場,鬼魂和身體的關係,就像是電磁波和對講機的關係,相依相存,人死之後,對講機沒有了,但是電磁波仍在,或許會在別的對講機上麵體現出一些信息來,這就是鬼魂。這個說法很有趣,好像似乎也有一些科學的根據。我個人的看法,是讚同《鎮壓山巒十二法門》裏麵的部分論言的,即人生而有魂,死後靈魂自會歸於該去的地方。
  這個地方,叫做幽都(各地的叫法不一,這裏不一一贅述)。
  鮮有人知道幽都裏麵的情況,知道的人,已然沒有任何痕跡留在這個世界上了。有假死的人回到人世,說的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裏轉圈圈,一個大門,光芒萬丈,踏進去便是幽都,一個小門,黑乎乎,返回去便是人間。當然,這些我都沒有經曆過,但我可以肯定地說,至少不會像佛教裏麵的地獄一樣,是個大監牢,要受盡苦難和刑罰。
  2012-12-21 21:55:00
  在我認為,佛教這一套,宣揚的是消滅個人欲望、忍耐順從、放棄反抗,這很符合統治階級的需求,關於地獄的論述,大概齊也是為了嚇唬在人世間飽受折磨的生靈——看看吧,相比地獄的生活,現在你們已經勉強不錯了,該滿足了。雖然我很認同佛教的大部分言論,比如勸人向善、比如因果循環、比如安靜心靈……十二法門裏也有很多佛家的摘抄,我大部分的手段也是佛教的真言,但是,我對“滅人欲”這一點,一直不敢苟同。

  曆史證明,欲望是人類文明進步的最大動力。
  後來我讀到劉欣慈先生的科幻作品《三體》係列,在驚歎於其作品描繪的宇宙之宏大的同時,聯係我的經曆,我在想,是否鬼魂之類的靈物,跟我們現實的世界,並不處於同一維度,但是又互有交集的地方,所以才會留下這麽多曆史上懸而未解之謎,才會有諸多宗教宣傳的神跡,才會有……我所見到的一切?
  當然,我不是一個道學理論家,也不是宗教傳播者,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旁門左道,並不為世人所知,做的也基本都是些具體而微的苦力活兒。揚名立萬,著書立作、解讀宇宙萬物本源之類的事情,還輪不到我來操心。
  我隻是一個,來自苗疆、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行的小小養蠱人。
  當然,後麵我又養起了鬼來。
  ********
  2012-12-21 21:56:00

  一路周折,我來到吳剛的病房外麵時,已經是夜間十一點多鍾。
  他父親知道我要來,特意派人去車站接得我。他住的是一件獨立病房,這顯然得益於他有一個處於領導崗位上的父親的緣故。樓道裏燈光有些暗,我隔著房門往病床上看了一眼,然後問陪著我的吳剛父親,說現在還做噩夢麽?他父親說做,不定時,基本上是三兩天一次吧。怎麽樣,能看出些什麽來沒有?
  我點點頭,問醫生怎麽說這病情的?
  吳剛他弟、一個二十四五歲戴眼鏡的年輕人,說醫生判定是病毒性非典型性肺炎,現在在隔離,準備轉院治療呢。非典——這個名字聽得我觸目驚心,2003年的時候,這個詞可是代表了死神的邀請貼。我笑了笑,跟吳剛父親說我可以跟吳剛單獨聊聊麽?他說這個要問醫生的意見,說有可能會傳染的。

  我笑,沒說話。
  吳剛他弟去找來醫生,是一個臉色浮白的中年男醫生,金魚眼,眯著眼睛看我,說可以,但是要穿上防護服和口罩。我說別扯淡了,穿上這些玩意,還怎麽交流?說完我也不理他們,直接把病房的門推開,走了進去,留下門外一堆人驚慌失措——我長得年輕,若是要確定自己的權威,肯定是要亮一些本事的。
  比如膽敢不穿防護服。
  2012-12-21 21:56:00
  吳剛沒有睡,斜躺在床上看著我,苦笑,說來了啊。
  我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在他麵前,給他掖了掖被子,問他怎麽樣了?他說還好,就是最近老做夢,而且還高燒,說胡話。我說聽老馬講你夢到胡油然了吧?他仰頭盯著天花板,沒有說話了,陷入了沉默。我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這個小胡,還真的是執著,這能怪誰?怪我們?還是怪矮騾子……吳剛開口了,他說後悔了,當初應該把小胡的屍體帶出洞子的,這樣子也不會讓他身首分離啦。
  他說我當時出來後在醫院昏迷,根本就不知道後來回去見到小胡的慘狀,肚子幾乎被掏空了,內髒裏麵全部是蟲,是白花花的蛆蟲,也有黑色甲殼的屍蹩,一拎起來四散,百多米外的腦殼,裏麵腦漿子都流幹淨了,收斂的鄉民都吐了好幾個。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軍人嘛,不就是這樣子麽?

  吳剛嘴唇顫抖著,說小胡還是個孩子呢。
  我們兩個都不說話了,確實,像死去的胡油然這樣的戰士,十九歲,同齡人大多還是個孩子,享受著父母翼下的溫暖。但是,既然入了伍當了兵,肩頭就有了沉重的責任。我沒當過兵,但是也能夠理解這樣的感情。這樣的氣氛大概持續了十多分鍾,我才問,確定是小胡的鬼魂在糾纏麽?要是,我找找,把它送走吧,免得遊蕩人間,不小心就灰飛煙滅了。
  吳剛點了點頭,說送走吧。
  2012-12-21 21:59:00
  這裏講一點,世人都雲:降妖除魔捉鬼。前兩者這裏先不論,單說鬼。關於鬼的定義,眾說紛紜,我前文也提過一些,暫先不表,單提如何消除糾纏活人的鬼魂法子。為何說捉鬼呢?首先鬼是一段飄忽不定的東西,確定不了它的存在,隻能防,斷不了根。所以說要捉,就像破案,循蛛絲馬跡,最後找到事情的關鍵所在,破之,則一切安寧。消鬼的法子很多,但是總結而言,大致分為三種:勸退、送走和鎮壓。

  勸退很好理解,通常沒有本事的凡人都會,就是當感到鬼魂纏身的時候,或罵、或嘮叨、或威脅,言明利害,講明道理,讓鬼魂不要糾纏。稍微老一輩的人都做過這種事情,比如我母親在我幼年時生病,就嘮叨,說不要來纏著我家崽,趕緊滾開去,要不然我叫我媽來捉你……大部分鬼都是膽小的,也有善良的,聽勸,說多了自然就不會纏身,另外找地方去。
  這種方法很大眾,通用試行,但是如果碰到了厲鬼,就不行了,它纏你,纏定了咬死了,那就沒法子,隻好找專業人士來。
  專業人士一般就會選擇後兩種,第一就是做法念咒,將鬼魂超度之,送它到該去的地方去,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各有不同,最好不要混居;第二種就比較極端了,適用於那種又凶又惡、而且怨氣還極為濃重的鬼魂邪物,直接將他的殘魂支魄,一下弄散,煙消雲散,再也不存於任何地方。
  2012-12-21 22:00:00
  我說你睡吧,我自有準備,當小胡來找你的時候,我把他弄出來,勸上一勸,好送走他。
  吳剛咳嗽著閉合上了眼睛,我看見他眼睛上有淚痕,臉色蒼白枯瘦,印堂上有著青黑色的霧氣。我聽馬海波說過,胡油然是吳剛帶的兵,基層連隊,講究的是官兵一家親,兩年戰友兄弟情,想必他麵對胡油然鬼魂的折磨,既是內疚,也是無奈得很。我走出病房門口,看著對我如臨大敵的醫生護士和吳剛的家人,吩咐吳剛他爸,準備些祭品和紙錢來。
  他問什麽是祭品?我說整雞整魚、半坨肥豬肉,還有杯茶。

  吳剛父親立刻叫他二兒子去辦,然後問我怎麽回事?
《苗疆蠱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蠱,從此走上了另類的人生道路》 第102節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我讓圍著的醫生和護士都散了,隻留下吳剛父親、母親還有他弟妹,然後說起年前的事情。這些是他們也是知道的,就講那個小戰士因為死得比較慘,所以就有些怨恨,認為吳剛沒有把他帶出洞子,甚至連屍體都給蟲子糟蹋了,於是就纏了上來,莫得事,我送一送他就好了。還有,吳剛回家來,有沒有帶什麽東西,血衣服或者其他的……
  他父親搖頭說沒有,倒是他母親記憶起來,說小剛經常對著一張合影歎氣。
  我說回去把它燒了吧,活人不要老是活在過去的記憶裏,念頭起得越多,鬼魂越是不得安寧。

  大概過了五十多分鍾,吳剛他弟回來了,氣喘籲籲,說太晚了,東西也都沒有備齊,沒有整魚,求爺爺告奶奶弄了四隻整螃蟹,是陽澄湖大閘蟹,其他的都還好。我說將就吧,這大閘蟹就不要了,甲殼類的食物鬼怵,不喜歡,還是留給我當宵夜吧。
  趕了一天路,我是餓壞了。
  借了個台子,我把祭品擺放上去,然後從隨身背包裏麵拿出常備的檀香、紅蠟燭,點燃,煙霧嫋嫋,有靜謐的薰香。我也不急,先把那一盤大閘蟹給消滅幹淨,拿開去,放到角落裏,把手擦幹淨後開始念招魂咒。我一邊念,一邊溝通金蠶蠱。我初學乍到,能力並不顯,時靈時不靈,真正要給力,最終還是要依托金蠶蠱這個靈力增幅器。
  這咒語,其實是十二法門中“壇蘸”一節的基本功,用家鄉話誦讀,我念得熟悉。
  稽首社令陽雷君,分形五方土孛神,
  驅馬神鼓響皆應,降下真氣入吾身,

  凡居召處立感應,百裏感聲無不聞。
  病房的燈是關閉著的,門外的人都退開了十幾米,黃色的燭火閃耀,青煙嫋嫋,我念了一陣子咒語,感覺到陰風一陣刮,轉身看吳剛扭曲痛苦的臉,我取出紅線,快速的捆住他的手腕、腳踝骨,然後點燃了一張黃符,輕歎道:“胡油然兄弟,你終於來了……”
  金蠶蠱忽地一下出現,在半空中縈繞著。
  在吳剛額頭連著發際的位置,浮現出一塊黑色的斑痕,這斑痕慢慢凝聚變化,最後形成了一個指甲蓋一般大小的臉。有鼻子有眼睛,是人臉,惟妙惟肖。眼睛是一粒針眼大小的洞,無言地看著我。
  子時,陰風惻惻,含恨而生。
  2012-12-21 22:03:00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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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叫小哲的男孩不同,我並沒有天生跟鬼魂對話的體質。
  我前麵也說過,鬼魂一般不能說話。這裏的對話,我不知道怎麽來解釋,勉強地說,叫做神交,是意識的、靈魂層麵的直接交流。纏著吳剛的這胡油然,跟朵朵這樣的小鬼,是兩種概念,天差地別。
  或許真如之前解釋的一般,僅僅隻是一道磁場、一絲怨念和意識。
  與鬼魂交流,天生的體質、機緣或者經過特殊的鍛煉,其實還是有人可以做到的,這類人,就是我們通常說過的靈驗的法師。甚至有人還可以在有道行的法師(神婆)的指引下,與鬼魂對話。傳說中,有人十分想念自己逝去的親人,請人幫忙走陰,或者被托夢,都是一種交流的方式。
  而我的方式,則是通過金蠶蠱這個交流平台來完成的。

  就某種程度而言,金蠶蠱等同於中轉器。
  胡油然來了,悄無聲息,他的情緒十分的混亂——不安,憤怒、驚詫、害怕、暴戾……一開始都是負麵情緒,把我的心神都給擾亂不寧,悶得我胸中難受。我閉上了眼睛。待他稍微的平靜下來後,我問他到現在還留戀在人間,到底還有什麽心願未了?他說他不想死。我跟他講,既然都已經死了,就要像小董一樣,到該去的地方去,安息。他很不甘願,說他不同,他從小就怕蟲子,結果死的時候,不但被老鼠啃、蟲子咬,連頭都被我給砍斷了,實在憋屈。

  2012-12-21 22:04:00
  我說那你找吳隊長幹嘛,他可是最護著你的,咬死你的是屍鼱,害死你的是矮騾子,連砍下你頭顱的,都是我,這些你都不找,找吳剛,這是為毛啊?他說那些都不怕他,連我,也是有道行的高人,近都近不了身,還是弄吳隊長好一些——鬼魂其實普遍都很膽小,特別是被殺之人,連凶手都不敢報複(除非是心有執拗的厲鬼)。
  我聽到他說這話,就知道他的意識有一些偏執了,想害人了。於是跟他講了一通吳剛的好話,說不要再來找他了。
  他不理,就是想要讓吳剛下去陪他,下麵太冷,要找一人做做伴。
  我說這次被我抓住了,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我把你送走,要麽就煙消雲散,化成飛灰。沒有第三種選擇。道理是講給肯聽的人的,講太多道理跟鬼聽,反而嫌囉嗦。他聽到了我的威脅,很害怕,委屈說都是一起的戰友,怎麽忍心滅了他?我厲喝他,說既然你都知道這情誼,還要來害吳剛?快點講,還有什麽心願未了,遲了,就來不及了。
  他顫顫抖抖好一會兒,然後說讓我轉告他母親,下麵太冷了,讓他把他的骨灰盒放在向陽的地方,但是不要見著陽光。讓他母親沒事多去看看他,燒燒香。我說好,把備好的紙錢燒上,然後念送魂安寧咒。
  過了一會,我仿佛聽到空中有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聲,
  2012-12-21 22:05:00
  吳剛額頭的人臉印記慢慢變淡,最後消失不見,所有的霧氣都煙消雲散,不複存在了。
  胡油然走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這是生者的世界,亡者留念遲遲不走,隻會留下殺身之禍,化為灰灰而已。一燭香點完,我把吳剛拍醒,問他好一點沒有?他長舒了一口氣,居然還伸了一個懶腰,說感覺渾身好像輕了十幾斤,周身仿佛都活絡了許多。他看著我,思維還沒有反應過來,僵了,過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說他剛剛又夢到小胡了。
  我說還是噩夢麽?
  他說不是的,小胡說他要走了,要離開這裏了,他很怕,但是沒辦法,這些天,對不起了。小胡說自己很依賴吳剛的,所以想著讓吳剛陪著他一起走……他看著我,說你把小胡超度了?我點頭,說就在剛剛,還給他帶了一些上路錢。
  吳剛看到火盆裏燃燒的錢紙,問死人真的需要這些?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也許用,也許就是活人給自己的一些慰藉,誰知道呢,他要走,我總得把禮數做到位了,這樣子他也安心些。談完這些,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今天就這樣吧,小胡走了,如無大變,病情就基本穩定下來了,我趕了一天路,又困又乏,得找個地方歇息了。
  在吳剛滿口子的感謝中,我出了病房的房門,門口一圈人在等著我。那個金魚眼的醫生,非要讓我去做一個血液檢查,不然不放我走。折騰一番,確定無事之後,吳剛他父親給我訂了一個酒店,讓他弟送我過去歇下。

  2012-12-21 22:07:00
  洗完澡,反而睡不著了。我坐在酒店房間臨窗的椅子上,看著這個以礦產和森林資源聞名的城市,入夜了,繁華不再,大片大片的鋼筋混凝土建築蔓延至視線盡頭,黑黢黢的讓人看著心中壓抑。我在想,鬼魂靈物喜陰,喜靜,怕陽氣,就如同這大自然的生靈一般,生存空間逐漸被人類擠壓,越來越多的人類逐漸占領了地球的每一個角落,是否會在不久的將來,這些鬼怪東西都消失了呢?
  轉念一想,我又笑——鬼魂和人類,本就是相依相存的正反兩物,人類在繁衍,鬼魂便永恒存在,等到徹底湮滅,談何容易?
《苗疆蠱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蠱,從此走上了另類的人生道路》 第103節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也許,無數的孤魂野鬼,現在也未必遊走於荒郊野嶺、亂墳崗子,或許就在我們身邊停留,某棟古宅、某個潮濕的樓道、某個久未住人的房子、學校、下水道以及一個幽暗的廁所中……它默默地注視著營營碌碌的人類,無處不在,正如上帝無所不知——如果有上帝、有唯一的神的話。
  我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時分。

  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接通,是吳剛父親激動的聲音,說吳剛的病情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醫生說修養兩天,即可出院了。天啊,真的是奇跡!他聲音有些抽噎,說多虧了我,他以前是一個純正的無產階級無神論者,現在倒是被我徹底轉變了。我笑了笑,說那可恭喜了。他說昨天可忙壞我了,問我什麽時候起床,他請我吃飯,表示感謝。我說我起床了,先去醫院看看吳剛吧。
  2012-12-21 22:08:00
  在醫院再一次看到吳剛,臉色紅潤了許多,人也精神了,緊緊握著我的手,說我這次算是救他一命,以前或有得罪的地方,求原諒;以後有什麽用得著的事情,隻管招呼一聲,能辦則辦,不能辦的,豁出去也辦了……他父親、他弟弟都是異口同聲,感激不盡。
  我心憂雜毛小道,見吳剛病情業已好轉,便告辭。
  他們留我在此地玩玩,莽山、蘇仙嶺、東江湖……這些地方都好玩,還說我這麽靈驗,有好幾個朋友也都遇到奇怪的事情,要不幫忙去看看?我擺手,說我又不是做這門生意的,若是,自然高興你們介紹,但是我真的有事情,也不叨擾了,回去買張火車票,還要趕路呢。

  見我堅持,他們也不好相留,吳剛父親說何必坐火車這麽累?他打了電話派來一司機,送我直達南方市。臨走前,他父親給我封了一個紅包,說辛苦陸先生,區區心意,敬請收下。我推辭,但是哪裏是這個久在官場混跡的老油條的對手,一番言語周轉之後,隻有收下。
  在高速的路上我看了一下,嚇了一跳,居然有三遝紅彤彤的老人頭。
  這當官的,果真是有錢,出手忒大方了點兒。
  2012-12-21 22:09:00
  看來我和雜毛小道去他老家的路費,看來是不用擔心了。然而讓我擔心的是,我與雜毛小道失去聯絡了——重要的是,我們失去聯絡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他像消失在空氣中一般,悄無聲息,這種詭異的事情讓我有不好的預感,好事多磨,我很頭疼。朵朵的情況越來越惡劣了,她起初還是一天會清醒一段時間,與我交談,這兩天,都沒有出現過了。時間拖越久,妖氣就越滲入。
  對於雜毛小道,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他現在在江城段叔手下混跡生活。
  我唯有跑一趟江城,找到他,才知道答案。
  到達了南方市,我謝絕了司機的好意,自己打車前往東官。我要先去那邊,把市區的房子掛到中介所出租出去,然後收一下城郊的房租,以及見幾個朋友,把車提了,耽擱一天之後再前往江城一探究竟。
  路上,我接到一個電話,一個有一些古怪口音的男人在電話那頭威嚴地問起:“你就是陸左?”
  我莫名其妙,看這來電號碼是江城的,說我是,你是誰?
  他淡淡地在電話那頭說:“陸左,好名字。蕭克明是你的朋友吧?他馬上就要死了,要救他,帶上修羅彼岸花的果實來換他吧,三天之內,不管你在哪裏,必須趕到,和我聯係。不然,茫茫大海之下,又多了一朵水泥荷花……”他說完,不待我解釋,果斷霸氣的掛掉了電話。
  我頭皮發麻,當初自以為得計,如今終於東窗事發了。

  ***************************終於更新完了,好累啊&&&今天的直播結束了********
  2012-12-22 20:06:00
  **********************每天八點檔,小佛陪你聊*****************
  難怪一直聯係不上雜毛小道,原來這哥們陷進去了。

  誰下的手?
  我腦海裏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聲音洪亮、一臉偽善的中年人,這個據說在江城黑白兩道通吃的男人,若論嫌疑,他最大。為何?首先他有動機,雜毛小道說過,關注這顆所謂的修羅彼岸花果實的江城大佬中,他便是最上心的一個;其次,能夠想到果子被我和雜毛小道做了手腳的人裏麵,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因為我們的不在場證據,就是請東方星夜總會的楊經理和劉哥,做的偽證;最後,我對他的印象極其差,這一點也許十分唐突荒謬,但是,我的直覺卻一向很準。

  這個男人,就是東方星夜總會幕後的老板,段天德,一個和武俠書《射雕英雄傳》中反派同名的家夥。
  若是他,精明的雜毛小道算得上是小綿羊睡進老狼窩,烏骨雞遇見了黃鼠狼,真真是自投羅網了。
  段叔的實力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是一想起那個叫做樸誌賢的安全助理、貼身保鏢,想起他那清澈如同冰鎮礦泉水的眼神,就覺得懸。我是什麽人?一個在溫飽線上苦苦掙紮的小老百姓,他們呢,是刀口喋血、殺場爭雄的職業人士,單看這些人身上散發的那淡淡血腥氣,都不知道有幾條人命在手。
  我瞬間想起了挑戰風車巨人的堂吉訶德同誌,何其悲壯,何其傻“波依”?
  2012-12-22 20:07:00
  我多想告訴電話那頭的那個語調怪異的男人,那個劇毒的果實,已經被某個貪吃的肥蟲子囫圇個兒吃掉了,就剩下一層皮,還給我衝到衛生間的下水道裏了。木有了,為毛還要弄這麽一出?然而他果斷地撂了電話,卻讓我有苦說不出來。
  我能夠不去管雜毛小道麽?

  不能夠!不管是為了朵朵,還是為了這個相識不到幾個月的損友,我都不能夠置身事外,當做沒事人一般逃避。我若是當了一回醬油黨純路過,那麽我的良心,定然也原諒不了自己。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往往都是相互的,人以誠待我,我必掏心掏肺以待之。
  好吧,我不灑脫,我就是這麽一個人,這輩子,估計是改不了了。
  其他的先不想,先趕到江城再說,我告訴了出租車司機,改道,前往江城吧。司機有些不樂意,說怎麽一個電話就改道了啊?說了兩句,我同意加錢,他才作罷。
  江城是一個我比較熟悉的城市,因為我前後加起來,在這裏待過不下於兩年的時間,當然,和許多與我一樣經曆的人一樣,我大部分都是混跡在郊區的工業園、城中村裏麵,對於這個都市的繁華一麵,體會得並不多。這個世界是他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終歸接底,還是有錢人的——這句話不好看,但是現實。
  到了江城,我稍微遠離市區的一個地段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後又上網查到一家租車公司的電話,預定了一輛小車,比亞迪,價格還比較便宜。我想來想去,幾乎沒有線索,最終還是決定從東方星夜總會入手。

  2012-12-22 20:08:00
  我基本沒有太多相關的專業知識,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地下黨和警匪片看多了,多少也能夠搞一搞。於是換了一身普通裝束,我買來黑框眼睛、假發和一些化妝品,把自己侍弄成一個標準的宅男形象。
  去租車公司提了車,我一路行,來到了口岸處,把車停在夜總會斜對麵的一個地方,然後靜靜的看著夜幕降下來的迷亂之夜。江城的氣候屬於亞熱帶,若不刮風,其實還是不太冷的。當然,即使冷,也抵不住迷離的夜裏,尋找刺激的男人女人如蒼蠅地聚過來,在這個銷金窟裏,揮霍青春、金錢和權力。
  我告誡自己,越是困難,越是危險,越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苗疆蠱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蠱,從此走上了另類的人生道路》 第104節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我靜靜想著其他的事情,讓自己的心契合在一個寧靜的境地裏,不在煩亂。
  夜黑了,人來人往的街道開始變得冷清,而夜總會,已然是燈光閃耀,金碧輝煌。晚上十一點半,我推門下車,然後走了進去。門口有一排禮儀小姐,寶藍色旗袍開衩到了腿根處,熱情洋溢地行禮。我跟迎上來的服務生說跟朋友約好了,自己去,然後徑直來到了二樓。我不知道這裏的保安主管劉明在不在上次鬧鬼的辦公室,但是沒辦法,隻有賭了,避開幾個送酒的服務生,然後走過去,推門而入。

  劉明不在,但是有一個大胖子正在電腦前麵,用一指禪,巨肥的手指在鍵盤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好像在忙著什麽。如此魁梧肥碩的人,我見得不多,所以印象很深刻,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他叫做魏沫沫。
  2012-12-22 20:10:00
  大胖子魏沫沫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見有人進來,手忙腳亂地鼠標鍵盤一陣操作,然後才抬起頭來。看到我,他很驚訝,說你、你怎麽進這裏來了?我不動聲色地把門關上,然後笑著說你還認識我啊?魏沫沫嘿嘿地笑,抓全是肥褶子的後腦皮,說咋能不記得呢,你可是捉鬼的鍾馗、抓妖的燕赤霞,聽我老大說敏香這死女子養鬼,差點害死我們呢,多虧了你,還有蕭大師,才化解了這一遭劫難。

  我搬了個板凳坐到他前麵,看到他臉色不自然,問剛剛幹嘛呢?
  他嘿嘿的笑,一臉肉拓油,說沒什麽,沒什麽。見我似笑非笑,他才誠實地說在跟一個軟妹子在網聊視頻,那妹子叫泡泡,誇他長得結實魁梧,想跟他交往呢。我笑,跟他扯了兩句,又問起他有多久沒見到蕭大師了?他這時反應過來,很警戒地看著我,嘴巴張開又閉上。我平靜地看著他,說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他撓撓頭,說也不是不能說,蕭大師這個人呢,為人很隨和的,對待他們也爽利,不拿架子,夜總會的幾個兄弟都很喜歡他。但是上個星期大老板身邊來了一個泰國人,這老家夥陰測測的,看著發冷,結果第二天就沒見蕭大師來這裏找烏什尼娜她們兩姐妹了,有人問起,被劉老大被吊了一頓,下了封口令,也就不敢再提了。
  泰國人?——我很敏感的從魏沫沫口中得到這麽一個詞眼。
  2012-12-22 20:11:00
  泰國又名暹羅,很多人一想到這個國度,第一感覺莫過於“人妖”、“泰拳”、“旅遊”、“佛教之國”等等字眼,但是我,卻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久違了的詞眼——“降頭術”。這個東西,隨著泰國恐怖片在中國的流行,已經逐漸進入了大部分人的視野裏,甚至比蠱毒還要出名。在東南亞等地,幾乎是聞降頭色變。
  究其原理,其實降頭術跟蠱毒一樣,都屬於黑巫術的一部分,是運用特製的蠹蟲或蠱藥做引子、或者用靈界的力量(如鬼魂),通過對個體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關物品而構建信息,害人性命。
  降頭術的原理在於藥理的運用、精神的運用、和宏觀聯係的運用,跟蠱毒幾乎一樣。
  但是,東南亞熱帶雨林密布,氣候濕熱,容易滋生蠹蟲蛇蟻,而且人民的受教育程度不高,普遍愚昧,所以這東西十分盛行。邪術這東西,講傳承,但是也講實踐,實踐出真知,也出大師,所以一般來講,東南亞這個地方出來的高手,比和諧的**要多許多倍。
  來這麽一個人,應該就是對付雜毛小道的。
  也是來對付我的。

  2012-12-22 20:12:00
  一想到這裏,我就更加擔心了。若雜毛小道是直接被槍指著束手就擒的,那也就罷了,頂多就在小黑屋裏麵呆幾天,受點折磨而已。倘若真有這麽一個泰國人出手,而那家夥又偏偏是我所猜測的降頭師身份的話,雜毛小道少不得遭受一些人體實驗之類的嚴刑拷打——一想到以前看過一個泰國電影《惡魔的藝術》裏麵的刑罰,我心中就不寒而栗。
  從根本上來講,練習降頭術,基本上要滅絕人性。這跟日本731部隊的細菌實驗,幾乎是一個道理。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邊推開,走進一個人來。
  是安保主管劉明。
  他見到我一愣,並沒有久別重逢的高興,而是一臉戒備。他走上來,肌肉緊繃,假模假式地與我打招呼,側頭過去的時候,我能夠看見他的眼瞼在動。顯然,大胖子保安不清楚,但是我口中一直親熱稱呼的劉哥,確實知道一些底細的。他緊張,是因為在捉摸怎麽把我捉住,好向他的主子領賞。
  我終於確認了,擒蕭克明者,段叔也。
  2012-12-22 20:13:00
  說了一兩句話,劉明突然爆起,使出軍隊慣用的一招製敵術,朝我撲來。我早有準備,一個縱身閃開,先是把門關上,隔絕了外邊嘈雜的音樂DJ聲,然後一個鞭腿,把突擊上來的劉明給壓製回去。

  “啪”地一聲響,劉明揉揉手,有些意外地看著我,顯然想不到我會有如此身手。
  要知道,他可是驕傲的前PLA特種兵出身,受過了雖然不合理、但是最嚴酷的軍事訓練,雖然燈紅酒綠消磨了他的銳利、增長了小腹的肚腩,但是出現如此結果,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這麽大的力道,和敏捷度。他眼睛凝聚起來,像破碎的玻璃渣子,說:“想不到陸左大師還有這種身手。”
  說完,我揚起右手,打了一個響指。
  我沉默了十秒鍾,而後口中默念了幾句蠱咒。
  我笑著跟他說道:“知道上次蕭克明在這裏欠錢了,為什麽會叫我過來展示一下本事不?知道我這是什麽本事麽?”他搖頭,疑惑不解。我笑了笑,說我武力值並不高,但是旁門左道,確實懂一點兒的,沫沫,捂住你老大的嘴,我怕他一會兒痛起來,會把舌頭咬斷……

  最開始我中金蠶蠱時所遭受到的疼痛,就是那種被我形容為斷了十根肋骨的疼痛,潮水一般地席卷了我麵前這個曾經在軍隊大火爐中鍛造過的男子。
  *****************今天的直播結束了*************************
《苗疆蠱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蠱,從此走上了另類的人生道路》 第105節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12-12-23 20:03:00
  ***************************每天八點檔,小佛陪你聊*********************
  一波疼痛消退之後,劉明仿佛被抽去了骨頭的帶魚,軟趴趴地躺在地上,身體不時地抽搐一番,抖動不已。
  大胖子魏沫沫一臉驚恐地看著我,裸露出來的肥肉上一層油汗。他身子龐大,卻擁有著一顆敏感而膽小的少女一般的心,被我凶狠地瞪著,不敢與我打鬥,也不敢跑出門去叫人,反而是乖乖地照我吩咐,蹲下來捂住他老大的嘴,不讓這殺豬一般的嚎叫傳出去。
  事情簡直順利得讓我不敢相信,當劉明緩過勁來的時候,居然二話不說,納頭就拜,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酒是蝕心藥,色是刮骨刀,幾年燈紅酒綠、迎來送往的安逸舒適生活,已經把當初的那鐵打漢子,錚錚鐵骨,消磨得變成了如此模樣,真的讓人不甚噓唏。不過忠誠這回事,如果隻是用金錢來衡量的話,想來也總是高不過性命的。劉明一五一十,給我講起了這邊的變故來。
  蕭克明留在江城,其實事情並不多,說是顧問,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消磨在了這夜總會行走女子的溫柔懷抱中,反而並沒有真正融入到段叔的決策層中去。這夜總會雖然在段叔名下,但卻並不是段叔的主要業務,僅僅隻是用來收攏人脈和收買人心,幾乎等同於“紅樓”,別說是他這個新來的家夥,便是劉明這種多年的忠心小馬崽,平日裏,見段叔的機會其實也並不多。

  段叔是個神秘的人,行走於這個城市的陰影裏。因為神秘,所以才顯得恐怖。
  具體情況劉明並不知曉,他也就見過那個巴頌大師兩次,而且都是楊經理接待的。那是個黑瘦的中年男子,五十歲的年紀,像個黃皮猴子,頭發稀疏,耳朵上戴著至少十個以上的耳環,脖子紋有花紋,不敢細看,但是好像是人臉,兩側的眼睛尤其得傳神,看一眼都心驚膽顫,仿佛能夠看透人心。
  2012-12-23 20:05:00
  蕭大師跟巴頌大師天生不合,第一次就鬧翻了,第二次就沒見到蕭大師了,而是由老板的安保主任奧涅金負責陪同,天大的麵子呢。

  那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些人,楊經理通知劉明,說蕭克明和我這兩人,偷了一件對大老板十分重要的東西,說要對蕭克明執行家法,而且,這邊也要多加留意,如果看到我的蹤影,立刻稟報那個俄國佬。
  我已經是第二次聽到有人提起奧涅金這人名字,問這個人是誰?
  劉明說這個家夥是段叔找來的私人安全顧問,據說曾經供職於前蘇聯的克格勃(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蘇聯的情報機構),後來蘇聯解體,輾轉於中歐各地,不知怎麽地,就投入了段叔麾下,是大老板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我心中默然,雖然已經猜想到段叔的勢力會很大,但是強大到能夠招攬與普京大神的同事,這種厲害程度,真的讓人膽寒。我問他們會把蕭克明藏在哪裏,劉明搖頭說不知道,他們這裏跟段叔手下做黑業務的人,不是一夥的。段叔手下勢力很大,各管一攤,他這級別,隻能算是小嘍囉。
  我仔細看著劉明的眼睛,他沒有一絲回避,很真誠,他說他也希望我能夠救出蕭克明來,這個假道士是個好人,但是段叔的手下很黑的,隻怕是抗不住了。
  我考慮了一下,問:“段叔住在哪裏?”

  他說是觀瀾山莊。
  ********
  2012-12-23 20:07:00
  第二天早上,我出現在觀瀾山莊的門外。
  這是一個江城比較出名的別墅群,頂級的富人區。至於有多麽奢華我就不贅敘,我隻是知道,裏麵有一隻大老虎在。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若想要把雜毛小道救出來,打聽到他被關閉的地方,然後隻身潛入營救這種法子,自然好,但我並不是把內褲往外麵一穿,戰鬥力就可以乘以100倍的超人。

  我能打,但也隻能對付一兩個人,還達不到《黑客帝國》中捉子彈的尼奧的境界。
  一顆子彈進肚子,我就會死,死狀甚慘。
  我決定利用我的長處,下蠱,然後威脅之。這樣最簡單、效率也最高,但是,操作性需要值得好好研究一番。金蠶蠱能夠給人下蠱毒,但它不是毒藥製造機,是有限的,所以我要把握時機,抓緊下蠱的機會。談到下蠱的方法,其實無外乎兩種,藥蠱和靈蠱。藥蠱很好解釋,將蠱毒下到段叔的日常飲食、生活起居處,讓他通過飲食接觸、身體接觸而中蠱;靈蠱則比較複雜,我曾經下過一次,就是給我那便宜師叔。

  其實那一次算起來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靈蠱,因為事先我曾經在MP4上麵下了蠱毒。
  用屬於段叔的毛發、衣物等東西,結合他的生辰八字、生理潮汐和陽宅方位進行宏觀聯係,詛咒式下靈蠱降,這種本事,目前我還沒有。我可以做的,就是驅使金蠶蠱潛入段叔的住宅,然後直接給他來一下子,讓他中毒,之後再商談交還雜毛小道的事情——金蠶蠱之所以被稱為蠱中之王,就是因為它擁有著自我的意識,可以依照主人的用意,實行飛蠱。
  2012-12-23 20:08:00
  我需要操心的隻有兩件事情:
  一,確定段叔是否真的居住在這觀瀾山莊的第九棟別墅中;
  二,要提防有高人鎮守,看破金蠶蠱的攻擊,甚至把這肥蟲子給收了!若是如此,我不但人沒救著,反而把自己視為性命的金蠶蠱弄丟了,那可真就傻眼了。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跟段叔這樣的人物打過什麽交道,所以並不怎麽明白他們這種人的想法。以前看香港的警匪片,個個凶悍得跟佛經裏麵的阿修羅一樣,驃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而後看美國好萊塢的《教父》,馬蘭白蘭度飾演的教父風度翩翩,簡直就是一個聖徒;而在我眼中,段叔什麽都不像,在我的印象中,跟大部分南方商人一樣,精明能幹,有著充沛的精力,和善……如此而已。

  但是我知道有一個普遍的道理,那就是人的財富越多,年紀越老,越怕死。
  他之所以想要尋求修羅彼岸花的果實,不就是貪圖那傳說中能夠延年益壽、重返青春的功效麽?即使知道未成熟的果子其實就是個氰化物濃縮物,但是仍然按捺不下心中的欲望,心懷希望,想要找尋,探究一番?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我最怕心中無所懼的人,但是段叔顯然不是如此的人。我倒也能夠找到了方向。

  2012-12-23 20:09:00
  我來得早,在門口蹲守了一會兒,便見到一行兩輛汽車從門口行駛而出,第二輛黑色大奔,車牌號碼正好就是劉明告訴我的段叔坐駕。劉明被我下了蠱,魏沫沫沒有,但是被我嚇唬了,兩人都表示不會外傳,我不是個冷血殺手,對於這些人,也下不去死手,怨有頭債有主,我若是放肆作惡,心無忌憚,必然會牽扯到人命官司,逃不出“孤、貧、夭”這千年的宿命。
  所以我也隻是警告,也不多說。
  既然確定了段叔的住處,我就沒有在白天必要跟蹤他。一來我本就是個菜鳥,尾隨這種高技術含量的事情,我真的做不來,這樣子打草驚蛇不說,我還會百分百的暴露自己;其二,守株待兔總是比輾轉奔波要來得輕鬆許多。我對自己一向都有著清醒的認識,揚長避短,做自己擅長的事情,這樣子行事的效率和成功率,才會盡可能有所提高。
  目送著車子走遠,我轉回頭來望著別墅群的方向。
  我現在所需要做的,是對段叔的住處進行一次火力偵察,查看布置是次要,看一看那個叫做巴頌的泰國人,有沒有在這裏,是不是真正的高手。我等了許久,然後默念著咒語,金蠶蠱出現了,附在方向盤上賴著不動。我跟它講了方向,催它去瞧瞧。它不肯,拿黑豆子眼睛看著我,可憐巴巴地流露出饑餓的意思來。
  2012-12-23 20:09:00

  賴皮玩意。
  我無奈,從隨身小包裏掏出了一小瓶二鍋頭,打開,酒香四溢。吱吱吱……它歡呼著,一下子就從瓶口擠進去,泡在裏麵,伏著肚皮,遊弋了一會兒,這瓶二鍋頭便以肉眼的速度,少了三分之一。
《苗疆蠱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蠱,從此走上了另類的人生道路》 第106節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酒飽飯足,我打開車窗的一個縫隙,肥蟲子颼的一下飛起來,做了個回味的猥瑣動作之後,晃晃悠悠地飛出車子,然後飛過鐵柵欄,往裏麵行去。我目送著它飛遠,以普通人的視角,仿佛就是一道快速的金線,若不留神,幾乎都是幻覺。
  我閉上了眼睛,開始用念頭溝通這個家夥。

  *****************下麵還有一章*************************************
  2012-12-23 20:11:00
  吃了眾人追尋的修羅彼岸花妖果,金蠶蠱蟄伏了許久,重新複蘇之後,從外表看,僅僅隻是肥碩了一下,頭頂還長了一個紅色的疙瘩,像青春痘;但是這麽多天來,我卻發覺到真的有一些不同來。
  首先是活動範圍。
  以前我和它隻要離開八百尺之內,便僅僅隻在冥冥中有一絲聯係,知道存在,知道安好,但是不知其具體所為,這類似於通訊信號的信息衰弱,而現在,兩千米之內,我若能有足夠的精力集中維持,甚至能夠冥想、共享到它部分的視野;其次,它變得厲害了,這裏指的厲害,是指它的天敵減少,害怕的對手漸漸變得稀鬆平凡了,一物降一物這種道理,已經不適應它了,簡單來說,現在再弄一頭矮騾子擺在他麵前,它都不會如當初那般恐懼了;

  再有,作用於我的所有附加屬性,也更加強烈了——比如我在鳳凰王家,既中了屍毒,又受了輕傷,但是幾乎沒怎麽處理,沒幾天就自動痊愈了……
  別的我暫時沒有發現,但是,我隻想說,有了金蠶蠱,生活更美好。
  金蠶蠱,其樂無窮。
  ********
  2012-12-23 20:12:00
  閉上雙眼,世界就是一片黑暗。

  然後有輕微的晃蕩,冥冥中,一個別樣的世界開始出現在我的“眼前”——放大了無數倍的景物、震動的視線跳躍、還有人眼所不能看到的波痕……各種信號傳導到身體中來,“炁”在四周,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波紋經過了所有的物體,每一物都有著自己的磁場,反射回來,然後出現了具體的形象:
  一棟北歐田園風格的高大別墅出現在眼前,四周的大理石圍牆上,覆著一圈青銅古幣環繞,在庭院四柱中,或放幹枯艾蒿草,或放青銅琉璃鏡,或束桃木符文棒,或綁脈絡中國結,紅線纏繞,層層疊疊,分鎮四方,與這建築融為一體。
  所有的一切,都有強烈的排斥感襲來,場域太強,難以進入。
  段叔有請高人布置,金蠶蠱束手無策,陽宅玄學點綴高明,天生的威壓。我曰,我早該想到,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居住之地,段叔自然會無比的上心,所以防範嚴格,是很自然之事——已有高人在此,他怎麽會留下什麽空子給我鑽呢?
  我糾結不已,正要讓金蠶蠱返回時,隻感覺視野中出現一個長相古怪、渾身刺青的男人,正抬頭,朝這邊看來。
  這眼神,冰澈透骨,仿佛醫院透視的鐳射光機,仿佛能夠看進人心之中。
  我凝神,與這個形容古怪的男人對上。

  2012-12-23 20:13:00
  就好像電影裏,兩個惺惺相惜的敵人相互凝視,彼此都為對方的厲害手段所震驚。我能夠看到他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驚訝,轉而又笑了,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掌握一切主動權的笑容,殘忍地笑。他張開嘴巴,舌頭就像蛇一般,舔著自己的鼻尖,然後伸出手指,彎曲食指,朝金蠶蠱,或者我,做了一個勾引挑釁的動作。
  我知道,他很期待與我的交鋒。
  他興奮,然而我的心卻往下沉去。被發現了,那麽我也就暴露了。我不知道以段叔為首的這一夥人,到底掌握了我多少的信息——是否知道金蠶蠱的存在,雜毛小道被一番毒刑伺候之後,是否會把我賣得褲子都不剩?但是,段叔既然知曉了有人要暗害於他,防範隻能會更加嚴格,再要想找機會下手,幾乎都沒有可能了。
  為何?世上奇人何其多也,我再怎麽狂妄,也不敢說有一個金蠶蠱包打天下。

  人要有敬畏之心,要有自知之明,才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生活下去。光段叔家中這布置,就能讓金蠶蠱難以近身,便知曉段叔身上,自然也是有一些門道的。常言說得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山總比一山高,即使是站在珠穆朗瑪頂峰看風景,盡覽無餘的也僅僅隻是這個星球的景物而已。
  害人這件事情,講究的就是個出其不意。
  我失去了先機。
  2012-12-23 20:14:00
  金蠶蠱飛了回來,趴在我頭發上,爬來爬去。我望著遠處的保安和景物,心亂如麻,想著應該怎麽辦。正猶豫著,一輛紅色梅賽德斯的奔馳小跑從我的視線中出現,然後朝東邊的方向行駛而去。隻一眼,我就看見了裏麵有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子。
  我心中一動,驅車跟了上去。
  是啦是啦,段叔是大老虎,虎威赫赫,周圍的防衛自然森嚴,但是,未必他關心的每一個人都如他這般,出行都是有什麽安全顧問的——比如我跟的這一位。通過劉明這個內線,我得知我跟著的這個男子(或者說少年),是段叔的二兒子段玉川,一個典型的小花花公子。他具體有什麽劣跡,我不得而知,但是看著他在市區裏就把車速飆得這麽快,搞得我很難跟上,就知道不是什麽好鳥。
  段叔抓我的好友蕭克明威脅我,那麽我就來一次“以己之道,還施彼身”的慕容表哥的做法。
  對於高富帥,我既是羨慕,又是嫉妒,但是總歸而言,嫉妒似乎多一些。
  所以我並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一路跟上,他在商業圈附近的街頭接了一個長相清純的女孩子,然後又行,一直到了一家叫做勒萬太蘭岸的西餐廳,紅色小跑才開始停了下來。段二公子殷勤地幫這個女孩子打開車門,然後兩人挽著手,走進了這家富有濃鬱法國風情的餐廳裏。我看著,不一會,二樓臨窗處出現了他們的身影。
  2012-12-23 20:15:00
  我想說的是,根據我目測的結果,段二公子和這個清純小妞應該都隻是高中生。

  畢竟,兩人的樣子都還沒有長開來,我隻是遠遠一瞥,便能看個大概模樣。然而兩人這副架勢,卻實在顛覆了我對這個年紀的認知,看看……手都已經攀上了大腿深處了!看看,兩人居然肆無忌憚地……我閉上眼睛,好吧我錯了,那個女孩子應該叫做貌似清純吧。
  我突然想起來,我十六七歲的時候在幹嘛呢?
  我仔細回想,卻發現那個時候的自己,正在跟生存做鬥爭,每日在工地上搬磚頭。這樣的對比讓我尤為眼紅,同人不同命,是誰說得,人天生而平等?為毛我要搬磚頭睡工棚,他就在這如花如霧的年紀裏,開著奔馳小跑,已經純熟地泡起妞來?而且,他還偏偏長得跟偶像劇裏的男主角,一般模樣?
  霎那間,我陰暗了——反派就反派吧,生活,永遠不是偶像劇。

  我下了車,然後走進餐廳。
  在侍者的帶領下,我來到了二樓,坐在了距離這對小情侶不遠的位置。對於血淋淋肉絲的牛排我幾乎沒什麽興致,而點七成熟以上的又容易被人笑話,我點了一份沙富羅雞和一盤蔬菜沙拉,慢慢地吃了起來。
  2012-12-23 20:16:00
  段二公子逗女孩子的功夫一流,那個眉目間有著絕色的小美女,總是捂著嘴忍不住笑,花枝亂顫。

  我不知道泰國佬巴頌,會不會即時通知段叔注意防範,也不知道段叔何時會反應過來,要照顧好自己的家人。時不待我,一分鍾都拖延不得,趁人不注意,我立刻放出了金蠶蠱,跟這小祖宗商量,讓它給段二公子下一個有點兒潛伏期的蠱毒。它答應了,妥妥的,這讓我很感動,自從朵朵被我封印進了槐木牌中,它似乎知道我一直在為朵朵蘇醒的事情奔波著,也不怎麽鬧了,懂事很多。
  當然,對於吃蟲子一事,它仍然有著本能的執著,死不悔改;而我也有本能的厭惡,這是我們倆不可妥協的分歧。
  金蠶蠱鬼鬼祟祟地消失在我的視線中,而我則一邊舞弄著刀叉,一邊用餘光打量著段二公子的反應。
  電話響了,是昨天那個陌生來電。

  ************************今天的直播結束了,大家明天見……**********
《苗疆蠱事: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蠶蠱,從此走上了另類的人生道路》 第107節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12-12-24 20:01:00
  ********************每天8點檔,小佛陪你聊*******************
  今天是平安夜,祝大家幸福美滿,一生平安。有個事情,2012年12月24日,今天是苗疆的讀者,張碩向他女朋友劉暢求婚的日子,希望他能夠成功,並且祝願他們能夠一直走下去,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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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通,依然是那個男人低聲的聲音:“陸左,你到江城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的語氣,我第一時間就確定他與巴頌已經聯係上了,不然不會這樣。於是我說是的,親愛的亞曆山大·謝爾蓋耶維奇·奧涅金先生,有何見教?見我直接叫出了他的真名,他愣了一下神,然後說:“我們內部出了叛徒,對麽?是誰,陸左先生,我希望你告訴我……當然,我知道這也是白搭,那麽,我們換一個問題吧,比如,閣下是否不打算把彼岸花果實交出,而打算用別的代價,來一場籌碼和底牌的交易呢?”

  我說那果子早就已經被吃掉了,你即使想要,我拉不出來的。
  他嘿嘿冷笑,普通話字正腔圓:“這怎麽可能,未成熟的彼岸花果,劇毒,要是你吃了,早就已經沒有資格和我說話了。我知道你是苗蠱一脈,會放蠱,但是相對於技術變革日新月異的東南亞,你們,落後了,注定都隻是雕蟲小技。你,不要丟了臉麵,也不要做無謂的垂死掙紮,更不要想著騷擾我的老板,否則你會死得很慘的!好吧,把東西交出來吧……”
  我說東西真沒了,你愛信不信。
  他問我,真的不在乎蕭克明的生死?我哈哈大笑,說替我問候一下段叔,順便幫我帶一個問題,難道他真的不在乎他家老二的生死?說著這話,金蠶蠱已經返回來。我沒有停留,第一時間結帳離開,離開的時候,我看到段二公子正捂著屁股,一臉不舒服。當我啟動汽車離開餐廳的時候,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猛地拐進了停車場,車停,好幾個肌肉膀子發達的男人一下子就躥了出來,朝餐廳裏麵走去。

  為首的,就是那個讓我一見就膽寒、身上直起雞皮疙瘩的脫北者,樸誌賢。他是一個那麽耀眼的家夥,光讓人看一眼都會感受到莫名危險的男人,銳利的氣勢,如若從地獄歸來的刀鋒戰士。
  2012-12-24 20:03:00
  我關閉電話,看著昏沉沉的天,啟動汽車離開了此地。
  雖然答應了交易,但是我提出了兩個條件。
  第一,地點由我選擇;第二,隻能有一個人帶著蕭克明和段玉川前往交易現場,而且這個人不能是樸誌賢這樣的高手,也不能帶槍——否則,等著段老二肚腸腐爛生瘡吧!這樣的條件自然十分的苛刻,但是段玉川是段叔的寶貝兒子,蕭克明卻隻是我的一個朋友,在他們的眼裏,輕重高下自然一清二楚,主動權握在了我的手上,於是答應了。
  交易地點的選擇,我費勁了心思。之前有好幾個選擇,比如鬧市,比如公園,比如警局門口……但是我最終還是把這些都給否決了。其中的原因太多了,牽扯到的東西也多,這裏也不好講。反正我知道一點,得罪了段叔,在江城幾乎就寸步難行。
  我把交易地點定在了上高速的某一個路口,當然,這是在最後繞圈子的時候,才跟他們確定的。
  按著《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中的記載,我一天都在采購了某些急需之物,在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已經到達了那個路口,指揮著那個可憐的交易人,在整個江城繞了幾圈了。
  有一次,我還特意讓他的車子從我眼皮之下走去,然後看後麵有沒有車輛跟著。
  然而沒有,這夥人非常的謹慎,不敢出現任何差池。
  這就好,我最怕的就是無所顧忌的人,如果碰到那種連親生兒子都威脅不到他的奸雄,我隻能打碎了牙齒往下咽,舉雙手投降了。然而,所幸沒有。第四次的時候,當這車路過我前麵時候,我打電話讓他停住了,然後驅車緩緩地開到他的前麵。打開窗子,隻見這六廂車裏,雜毛小道和段玉川都躺在車上,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帶著茶色眼鏡,長得黑,臉上有刀疤,蜈蚣一樣的猙獰。
  2012-12-24 20:05:00
  他冷冷地看著我,說奉了段叔的吩咐,把人送過來了。這個蕭克明,我可以帶走,但是二公子,一定要解了藥才能離開。為了表示誠意,他下了車,還是舉起雙手,表示沒有帶武器。然而,他的手一舉起來,我就能夠看到手肚子處,有著厚厚的老繭——這是玩槍的老手。
  不過沒事,隻要不是樸誌賢,我就不怕這廝能夠鬧出什麽花樣。
  我指著車裏麵昏睡的蕭克明,問怎麽回事?
  他聳了聳肩膀,然後說怕搗亂,打了一點氯羥苯惡唑(一種肌肉鬆弛劑),過一會兒就好了。我說我要檢查一下,他打開車門,我翻了一下雜毛小道的眼瞼,然後又查了脈搏,很平緩,顯然隻是在昏睡,說可以,把他扶到我車裏。他攔住了我,說還沒給二公子解毒呢?
  我瞧過去,這風流倜儻、麵如冠玉的段二公子,正在座位上瑟瑟發抖呢。

  我給他下的蠱,和劉明的一樣,是用金蠶蠱的排泄物為引子下的,叫做二十四日斷腸蠱。在這二十四日裏,每隔三個時辰發作一次,胸腹間的內髒如被絞肉機絞動一般,翻騰不已,每一次陣痛神經都扯動靈魂,難受不行,解法也很簡單,一念即消,而後服用泡發的黑木耳與銀耳合水服用,持續三日即可消除。
  我摸摸他鼓脹的肚子,把蠱毒全部集中到大腸區域來,然後對著這疤臉大漢說道可以了,排完便後,神情氣爽,生龍活虎,又是一個泡妞厲害的小白臉。
  他不信我,問我怎麽證明?
  2012-12-24 20:06:00

  我背起蕭克明,說愛信不信,不然要怎麽樣?要我留在這裏伺候這小祖宗,直道痊愈?這想法太奇葩了吧?說完我把老蕭塞到了副駕駛座上去,準備離開。刀疤臉一把就抓住了我,我轉過頭,隻見一把黑星頂住了我的腦門。他笑,說好天真啊,說不帶槍,還真的以為不會帶麽?他老疤混跡江湖幾十年,還真的沒有見過我這種天真的貨色。
  被這麽一個沉重的鐵疙瘩指著,我都能夠聞到槍口處那淡淡的硝煙的味道,心裏麵一下子就懵住了。
  心神雖然驚悸,但是我臉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凝神看著他,說敢殺我,就不怕死得很慘麽?刀疤臉哈哈大笑,說他是走白貨的,跑的就是滇緬線,什麽奇怪的事情沒有見過?知道你有本事,但是未必快得過子彈?不要動,動一下,小命就不保。說完這話,他掏出一種塑料捆帶,把我的手緊緊地紮起來,反綁住,然後用槍指著我蹲在地上,我照做,卻被一大腳給踹翻在地上。
  他蹲在地上,問我果子到底在哪裏?
  我盯著他,仍然再為這狗曰的掏槍的舉動而憤慨。他哈哈大笑,一巴掌扇得我半邊耳朵嗡嗡響,然後直接把手槍塞進我的嘴裏,搗著我的牙齒,殘忍地笑著:“這個世界傻子太多,總是認為別人跟你一樣的思維——成王敗寇啊!小兄弟,你既然敢跟段叔叫板,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的下場?再不說,這荒郊野嶺,青山處處埋忠骨,你就準備準備?”

  他是個左撇子,拿著槍就往我嘴裏隻塞,空著的右手,說得興起,一個勁地扇我耳刮子,啪、啪、啪!又重又狠,嘴裏還罵罵咧咧,他對段叔崇拜不已,對我膽敢觸這位爺虎須之事,十分的憤怒。我手背反綁著,用不上勁兒,一陣耳刮子抽得我雙頰一陣火辣辣地疼,頓時就腫了一大片。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大叫說有,在車的後背箱裏,裏麵有一個小行旅箱,就在裏麵。
  他停下了手,戲謔地看著我,嘿嘿笑,說早說不久結了麽,費這麽多功夫。
  站起來,他又重重踹了我肚子一腳,然後起身走向車後去。
  ***************平安夜,後麵還有一章,謝謝***************
  2012-12-24 20: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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