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案組 卷四 骷髏碟仙 作者:求無欲

來源: 玉珠 2010-03-09 18:39:51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19496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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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詭案組 卷二 蛇指影魔 作者:求無欲玉珠2010-03-09 18:25:16

引子


雷雨交加的午夜,位於河邊的簡陋小平房內不時傳出婦女的痛苦吟叫之聲。良久,婦女的吟叫終於停止,隨即響起的是洪亮的嬰兒啼哭,以及初為人父的男人喜悅的笑聲。然而,片刻之後,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畏懼的驚叫隨之響起。
“你生出來的是什麽妖怪啊!”男人把猛然把手中的嬰孩拋到床上,拋到虛弱的妻子身旁,一刻前還洋溢著初為人父之喜悅的臉龐,現在卻盡是驚恐的神色。
剛剛分娩的婦女虛弱無力地撐起身體,擔憂地看著身旁的嬰孩,隻是看了一眼,便發出驚恐的尖叫。因為她看見的,是一個沾滿血汙的骷髏頭——嬰孩的背上有一個輪廓分明的骷髏頭圖案。
雖然眼前景象恐怖萬分,但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誕下的孩兒,婦兒壓抑著心中的恐懼,仔細地看清楚剛出生的孩兒。嬰孩背上不知為何長了一個白色的骷髏頭圖案,沾上分娩的血汙後變得紅白斑駁,猶如一顆血跡斑斑的骷髏頭。
“我們該怎麽辦?”婦女虛弱無力地說道,雙眼湧現淚光,驚恐中帶有三分悲痛。
“他一定是妖怪,我們要把他……弄死!”男人作出沉重的決定。
“他可是我們的孩子啊!”婦女向身旁正不住啼哭的怪嬰投去不舍的目光,淚水猶如窗外的暴雨,不停落下。
“孩子我們可以再生,但這妖怪現在不把他弄死,以後我們就算不被他害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男人雖然亦心有不忍,但恐懼已戰勝了骨肉親情,雙手顫抖地抱起全身赤裸的怪嬰,冒著滂沱大雨衝出房外,跑到河邊,把渾身血汙的兒子輕輕放進河水之中。他並非為初生的兒子沐浴,而是雙手一放,任由兒子淹沒於冰冷的河水之中——他要把兒子淹死!
然而,怪嬰並未就此夭折,他沒入水中後不稍片刻便浮起來,洪亮的啼哭再次充斥耳際。男人看著浮於河水之中的兒子,心中的恐懼難以言喻,把心一橫,狠狠地把兒子弱小的軀體按進水裏……數分鍾之後,他顫抖地放開雙手,怪嬰再次浮上水麵,啼哭與雷鳴交織成詭異的樂章。
男人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快要崩潰,歇斯底裏般大叫,猛然轉身逃命似的往房子裏跑,任由初生的兒子飄浮於河麵之上。弱小的軀體於冰冷的河水中不住顫抖,依舊洪亮的啼哭仿佛在向蒼天訴說其對父母的怨恨。
滂沱大雨猶如慈母的淚水,落在弱小但頑強的怪嬰身上,雖然能洗刷其身上的血汙,但卻難以洗滌其內心的憤怒。
暴雨整整下了一夜,以致河水暴漲,淹沒良田。雨過天晴之時,河麵上恢複了平靜,怪嬰亦不知所蹤。昨夜的一切猶如一場可怕的噩夢,但這場噩夢尚未結束……

淩晨零時四十五分。月亮被烏雲遮蓋,隻是偶爾有少量光線落在寧靜的校園內。
八名男女青年帶著掃帚鐵棒等物品,鬼鬼祟祟地走進陳舊的科學館。一名身形魁梧的男生用鐵棒把鏽跡斑斑的鐵門上那把嶄新的門鎖撬開,帶領眾人穿越僅能讓一人通過的狹窄梯道,進入黑暗的地下室。“嗞”隨著劃火柴的聲音響起,昏黃的光線立刻填滿了這個約八十平方的空間,四男四女擠進這個不算寬闊的地下室顯得十分狹窄,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然而,當眾人注意到牆壁以及零亂地麵上的血跡,還有牆角的四個骷髏頭時,壓抑的感覺立刻為恐懼所取代。
“阿陽,我們別玩好嗎?這裏陰森恐怖的。”一名相貌秀麗的女生緊拉著帶頭男生粗壯的手臂,也許因為這裏的溫度較外麵略低一點,她柔弱的軀體微微顫抖。
“小蕎,不用怕,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保護你。”男生展示了一下強壯的手臂,以表示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戀人。隨後便用火柴點燃蠟燭。
小蕎身後一名略為年輕的男生也上前“秀”一下自己瘦弱的軀體:“阿姐,還有我呢,要是陽哥跑了,就由我來保護你。”
“你啊,算個鳥!要是有奇怪的東西跑出來,你恐怕是第一個跑掉的。”另外三名女生一湧而上,圍著這名小男生,用手指不停地戳他腦袋。
嬉鬧一番後,眾人的情緒不再那麽緊張,阿陽便清清喉嚨跟大家說:“好了,我們快點準備一下,馬上就到醜時了。”
眾人聞言便動手清理地上的雜物及灰塵,當清理好中央部分時,一個沾有血跡的八卦圖便出現在地上。阿陽與一名臉色蒼白的高瘦男生在八卦圖外圍插上蠟燭,然後將一張寫滿字的白紙鋪在八卦圖中間,再把一隻陳舊的碟子倒扣在白紙之上——他們準備召喚碟仙。
當一切都準備好後,阿陽便盤坐在白紙前,問有誰想玩。第一個報名就是那名年紀最小的小男生,他坐在阿陽對麵,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神氣地對剛才戳他腦袋的三名學姐瞄了一眼。三名學姐也不甘示弱,一同圍坐在白紙前。
“好了,有五個人就可以玩了。”阿陽說著準備把手指按在倒放的碟子底部,但卻被小蕎阻止,她擔憂地說:“你和弟弟都玩了,要是……”她沒敢繼續說下去。
“沒關係,隻要不惹惱碟仙就不會出問題的,你放心好了。”阿陽信心十足地說。
“但我還是很害怕,你就不能陪我在一下,讓其他人玩嗎?”小蕎露出不悅的神色。
“是我帶大家來的,自己反而不玩,不太好吧!讓阿祖陪你行嗎?”阿陽指了指對麵的小男生。
“是啊!讓這個膽小鬼陪他姐去,跟他一起玩隻會礙手礙腳。”“就是嘛,去去去,反正人多的是,也不差他一隻。”“小弟聽見沒有,還不讓位……”三名學姐你一言我一語地不停損著這個叫阿祖的小男生,惹得他很不高興地叫嚷:“誰是膽小鬼啊!我麥耀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什麽牛鬼蛇神的,我啥也不怕!陽哥你陪阿姐去,讓我跟她們玩。”
傲陽極不願意地站起來,與小蕎退一旁:“那誰來替我的位置,最少要五個人才能玩,不然碟仙請不來。”
“洪森,你來吧!讓我們一起玩玩三位姐姐。”阿祖示意一位與他同樣稍微年輕的胖子過來坐下。
“你找死啊!敢占我們便宜。”坐在阿祖左邊的短發學姐用力擰他的耳朵,右邊的學姐見狀也擰他另一耳朵,最後那位沒耳朵擰就捏他的鼻子。小蕎見狀連忙勸說三女不要欺負她的弟弟,但三女反而更使勁地擰捏,擰住左耳的短發女生說:“小蕎,我們可是幫你管教小弟啊,看你那麽寵他,以後那有出息啊!”
“三位姐姐都那麽驃悍,我可不想耳朵鼻子都被擰下來,我還是不玩了。”森洪訕訕笑道。
“瑉澤,你來玩吧!你可別像死胖子那樣扭扭捏捏。”其中一名學姐跟高瘦的男生說。
“三大美人的邀請,我當然不會拒絕。”瑉澤說著坐在阿陽剛才的位置上。
嬉鬧過後,召喚碟仙的遊戲終於都開始了。然而,誰也沒想到,這個“遊戲”竟然會令他們付出無比沉重的代價……



第一章 碟仙傳說(上)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
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這是《菜根譚》作者洪應明的對聯,意為做人要視寵辱如花開花落般平常,才能不驚;視職位去留如雲卷雲舒般變幻,才能無意。簡而言之即為莫太執著。其實,要懂得這個道理並不難,但做到卻極不容易。人生在世,“執著”是進步的動力,但也是罪惡的根源。多少名家偉人因為執著而成就豐功偉績,但因執著而不得善終,甚至遺臭萬年的亦大有人在。
鄙人慕申羽,任職於公安廳直屬小組“詭案組”,凡交由本組處理的案件,除非早已引起市民廣泛關注,否則調查、審訊,甚至判刑等一切程序均無須公之於眾。原因是本組所處理的皆為駭人聽聞的超自然事件,而現在我準備說的是一個關於執著的故事。
“你這小子還在睡覺,理工大學出了大亂子,有三名學生瘋了,半夜在校園裏亂叫亂跑。門衛發現他們時,他們不住地說地下室裏有骷髏怪……”老大一大早就來電話,把我從美夢中揪出來。當刑警就是這麽命苦,不管是什麽時候,那怕是休息時間,甚至正在做愛做的事,一旦出了狀況,就必須立刻趕赴現場。我昨晚可是淩晨三點才合眼啊,摸一下魚也不行嗎?
來到理工大學時,發現蓁蓁已經先我一步抵達,而且衣服頭發都很整齊,不像我那樣衣衫不整,頭發全“飛”了起來,嘴巴裏還有股異味。問她怎麽會有時間梳洗,她答曰:“我才不像你這大懶蟲,我不管多晚睡,都是天一亮就起床做運動。”怪不得這瘋丫頭平時踹我那麽疼,原來她像個老婆婆似的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去晨練。
我嚼著口香糖稍微整理一下儀容,便跟她一起向刑偵局的夥計了解情況。正在處理現場的帶兵頭是我的老朋友楊帆,他在刑偵局待了近十年,辦過不少大案,但此刻他的臉色卻不太好,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嗨,阿楊,昨晚打通宵麻將了?臉色不太好哦!”我走到他身前跟他打招呼。
“麻將可沒打,但剛剛看了回恐怖片。”他苦笑一下補充道:“美式的。”
“什麽片子能把你弄得這麽失魂落魄呢,我也想看看。”我打趣地說,但心裏明白能把他這老江湖嚇倒的,絕對不是三流爛片。
“跟我來吧,保證你們滿意。”他說罷便示意我們跟他走。
他帶我們走進一棟陳舊的科學館,樓梯口旁有一道虛掩的鐵門,門身鏽跡斑斑,但門鎖卻是新的,不過有明顯的損壞痕跡。跟守候在門旁的兩名夥計打過招呼後,他便在鐵門前跟我們說:“這部片子我可不想再看一遍,你們自便吧!”說著遞給我一支手電筒。
門後到底是怎樣的景象,竟然能把阿楊也嚇倒?老實說,我有點畏懼,但也很好奇。打開虛掩的鐵門,我看見的是一條往下延伸的狹窄梯道,寬度不知道有沒有六十厘米,胖一點的人恐怕也進不去。因為陽光沒能直接照進梯道,所以我隻看見前麵的一小段,後麵的全被黑暗所吞噬。然而,在光影交接的地方,能看見三根沾有血跡的手指指尖,指甲上塗有粉紅色的指甲油,我想應該是一名女性死者趴在梯道裏。
打開手電筒,強光驗證了我的想法,塗了指甲油的指甲的確長在一條白皙而纖幼的手臂上。倘若不是手臂上的斑駁的血跡,也許會是一部色情片。曾經有人說“見到了手臂就想到胸脯,想到胸脯就想到裸體……”,或許有人會覺得說這話的人一定是個猥瑣男,但倘若我說這番話是魯迅說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相信。
猥瑣的雜念一閃而過,我挪動手電筒使光線徐徐往下移動,蓁蓁好奇地從我身後探出腦袋。當光線移動到手臂的末端,她尖銳的驚叫便從我耳邊爆開,差點沒把我轟得暈倒。手臂的末端並沒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什麽也沒有,因為這是一條斷臂。躺在梯道裏的不是一具女性屍體,而是一條沾滿血跡的白皙手臂。紅白斑駁的手臂與漆黑的梯道構成一副詭異的圖畫。我想我明白阿楊為何說這是部恐怖片。
蓁蓁少有地沒有打頭陣,對付活人她能用拳頭,但對付支離破碎的屍體,隻能依靠膽量。我緊握住手電筒,小心地跨越失去了主人的手臂,走進了漆黑而狹小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電燈壞了,隻能以手電筒照明。然而光線所落之處均為觸目驚心的畫麵,狹小的空間裏遍地皆是人體殘肢,四具缺胳膊少腿的屍體及一具完整的屍體安靜地躺在地上。斑駁的血跡於牆壁上勾畫出令人心悸的抽象畫,已凝固的血液更在地板上鋪上一張張形狀各異的恐怖地毯。
怪不得阿楊強調這部恐怖片是美式的,這場麵實在太血腥了。蓁蓁看了沒一會兒就想吐了,我讓她到外麵等我,反正這裏雖然很恐怖,但不見得會有危險,她待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她還挺沒義氣的,見鬼似的往外麵跑,留下我一個人繼續調查這個詭秘的地下室。
地下室裏有兩男三女共五具屍體,除一具高瘦男生的屍體較為完整外,其餘四具屍體均慘不忍睹。其中最為恐怖的是另一位男生的屍體,四肢及頭部均與軀體分家,就連肚子也給扒開了,簡直能以碎屍來形容。三具女生的屍體稍微好一點,但也至少有一肢被卸下。高瘦男生的屍體雖然完整,但有五道從左肩延伸至右腹的爪痕,深可見骨。而且很奇怪,其他四名死者的衣服雖然支離破碎,但畢竟還是掛在身上,惟獨他是裸露上身的,他的上衣被撕破掉在一旁。
除了屍體外,我還發現地下室中央的地麵上刻有一個八卦圖案,有一張紙放在圖案中間。雖然這張紙已被血液染紅,但還勉強能看見上麵的字跡,加上在旁邊找到一隻破碎的碟子,我想這他們昨晚應該玩過碟仙。牆邊有一堆灰燼,中當有一卷燒溶了的膠帶,能聞到殘留的二惡英氣味,除了膠帶外應該還有其它塑料製品一起燃燒而成。另外,我還找到一個背囊,裏麵有蠟燭火柴等雜物。



第一章 碟仙傳說(下)

仔細搜索後,我更發現四個牆角各有一個骷髏頭,看樣子挺像真正的人類頭骨,不過要確定其真偽還得讓悅桐化驗一下。為免留下指紋,我沒有用手觸摸,隻能憑肉眼觀察。用手電筒透眼睛的位置往裏麵照,發現骷髏頭內部都有被燒的跡象,似乎還有些燃燒後的殘留物,鼻子也能聞到一點兒酒精的氣味,似乎曾經被人當做燈罩使用。骷髏頭燈罩,還真是讓人想想便毛骨悚然的東西。
除了這些外,我沒有其它特別的發現,走到梯道前正準備離開時,發現有人從上麵下來。來人的身形不算龐大,但因梯道狹窄,把外麵的光線完全擋住了,因此我隻看見一張隱沒於黑暗中的臉。除此以外,我還聞到一股惡心的屍臭氣味。
“你剖完屍就不能用洗米水泡個澡嗎?我單憑鼻子就能認出你了。”這股特殊的氣味比任何古龍水都更容易識別,除了屍體以外,大概就隻有法醫葉流年的身體才會長年散發這種惡臭。
“我天天在食堂吃飯,那來洗米水泡澡。”流年走到我身前,扭頭嗅嗅自己的身體又說:“而且我不覺得自己有異味啊,是你的狗鼻子有問題吧!”
我沒好氣地說:“懶婆娘也不覺得自己的裹腳布有異味。”
他沒有理會我的譏諷,從我身旁越過,進入地下室用手電筒一照,隨即小聲驚呼:“還真是美式恐怖大片呢!”
隨後悅桐也帶領技術隊的夥計趕來,她的尖叫比蓁蓁更誇張,還撲到我身上摟住我。她與流年等人取證需時,我沒必須待在這個恐怖的鬼地方浪費時間,於是便離開地下室。
走出梯道時,忽然覺得自己仿佛剛從地獄裏逃出來,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如果不是工作所需,我還真不想再次到“地獄”閑逛。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隻能希望流年趕快把屍體處理好。
阿楊看見我出來,便苦笑著問我:“這部恐怖片好不好看?”我聳聳答道:“隻是剛剛開場而已,後麵說不定有更精彩的。好了,屍體看完了,該帶我們去看活人吧!”
“也許會讓你失望,三名幸存者都在校醫室,不過他們都瘋了,隻會不停大叫有骷髏怪襲擊他們。”他說罷便把煙頭掉在地上,狠狠地踩熄,然後帶我們往校醫室走。
還沒走進校醫室就已經聽見歇斯底裏般的驚恐叫聲,進入後發現裏有兩男一女不停地驚叫有骷髏怪襲擊他們,對於我的提問卻毫無反應。為免他們傷害自己,刑偵局的夥計隻好把他們按在床上,讓校醫替他們注射鎮靜劑。注射鎮靜劑後,他們便“鎮靜”下來了,但更不能為我們提供任何線索,因為他們都睡著了。這真是個讓人頭痛的難題。
八名當事人,五死三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死人不能說話,活人也在沉睡之中,我們隻好向他們的老師及同學了解情況。從學校的負責人那兒,我們得知這八人的基本資料,五名死者分別為:大四男生史瑉澤、大三女生倪丹丹、孔怡芳、馮寶言以及死狀最恐怖的大一男生麥耀祖;三名幸存者為:大四男生雷傲陽、大三女生麥小蕎及大一男生洪森。其中麥小蕎與麥耀祖為姐弟關係,四名女生為室友。我還從學生口中得知,雷傲陽與麥小蕎是情侶,這八人經常一起玩。
據學生說,雷傲陽在學校裏是個比較活躍的人,不但相貌俊朗且體格壯健、肌肉發達,籃球技術還很出色,是不少女生的傾慕對象。曾經有女生這樣形容他——虎背熊腰麒麟臂,玉樹臨風勝潘安。
然而,這個在女生心目中幾近完美的帥哥,現在卻變得瘋瘋癲癲,剛才為了給注射鎮靜劑,同僚們可沒少費勁。或許他醒過來後會好一點,但在此之前我想我應該多收集一些跟他有關的資料。
我和蓁蓁先到他的寢室,向他的室友,一個叫萬銳鋒的小個子了解情況。據小萬稱,傲陽與其中一名死者史瑉澤是鐵哥兒,兩人都對一些神秘詭異的事情非常感興趣,尤其喜歡玩召靈遊戲。
至於他與麥小蕎的事情,小萬說他雖然很受女生歡迎,但小蕎也是追求者眾多的校花。他為了追求對方可沒少費心思,期間瑉澤亦經常為他出謀獻策,最終才能得到小蕎的芳心。不過,他曾私下透露,尚未曾與小蕎發展到“那個”地步。
與小萬交談後,我便搜查雷傲陽的床鋪,發現了不少靈異類的書籍,當中有一張校報的複印件引起我的注意。這張是本校校報的複印件,刊登日期是十七年前,它之所以會吸引我,是因為版頭大字標題地寫著“科學館地下室慘劇——七死五瘋!”。
仔細閱讀其內容,竟與昨晚發現的案件極為相似。十七年前,有十二名學生在考試之前,溜進地下室召喚碟仙,以求預知試題獲得更好的成績,結果召來骷髏怪。其中七人當場為骷髏怪所殺,死狀極為慘烈,另五人因目睹事發經過而神經失常,瘋瘋癲癲……
既然知道十七年前發過如此恐怖的慘劇,他為何仍會跟眾人到地下裏溜達。小萬跟我說,他是個帶頭大哥,所以很可能是他帶其他七人到地下室裏,但至於為何這樣做,也許與一個傳說有關。
“是什麽傳說?”我問小萬。
“這個傳說我也聽傲陽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但他似乎很相信。”隨後小萬便向我講述這個荒誕不經的傳說——
從前,有一對無知的農村夫婦生下一個背上長有骷髏頭圖案的怪嬰,他們以為怪嬰是妖怪,就把他丟到河裏,想淹死他。然而,怪嬰並非妖怪,而是一名轉世的小仙,所以他並沒有被淹死,反而隨著河水飄到下遊,被一戶無兒無女的人家收養了。
小仙長大後,仍記恨著狠心想把自己淹死的親生父母,就去把他們的兒女,即他的兄弟姐妹全部殺死,使親生父母不得善終,但他亦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本來隻要再修煉一輩子就能超脫輪回,可是因為犯下殺孽,他之前的修行幾乎前功盡廢,若再墮輪回,下輩子使與普通人無異,甚至有可能淪為禽畜。
小仙不甘心之前的努力化為烏有,便把心一橫淪為妖道,以碟仙的形式繼續修行。據說他的法身埋葬在舊科學館下麵,在地下室召喚碟仙就能召喚到他。他不但能像一般的碟仙那樣能知過去未來,而且還能為召喚者完成心願。但前提是召喚者必須為他做一件事,如果做不到,或者對他出言不遜,都可能會惹惱他,招來殺身之禍……
怪了,既然會召來殺身之禍,那雷傲陽為何還會帶眾人到地下室召喚碟仙?難道他有什麽心願要碟仙替他完成?



第二章 死亡陷阱(上)

從雷傲陽的室友小萬口中得知一個荒誕不經的碟仙傳說,或許他就是因為這個傳說而帶領眾人到地下室召喚碟仙,結果釀成五死三瘋的慘劇。別外,我還在他的床鋪中發現一張十七前校報的複印件,當中提及之前曾發生過類似的慘案,或許我們能從中得到線索。
我們來到圖書館,在這裏能隨意翻閱近幾期的校報,但要找較早前的校報就得麻煩管理員了。當值的管理員是個健談的中年婦女,當她把一遝帶有灰塵味的校報放在我們麵前時,隨意地說了句話:“新的校報沒人看,快給蛀蟲吃掉卻老是有人找。”
“之前也有人找這些舊校報嗎?是不是他?”我取出一張雷傲陽的照片給她看。這張照片是我從雷的床鋪中找到的。
“這個不是雷傲陽嗎?”管理員竟然一眼就能認出他。
“你認識他嗎?”我略感驚訝。
“學校裏恐怕沒有那個女生不認識他,他是很多小姑娘心中的白馬王子哦!可惜我已經結婚了,不然我也會天天去看他打籃球。”她開玩笑地說著。看來校方的保密工作做得還不錯,最起碼大部分校方人員仍不知道昨晚的慘案。
“那找舊校報的人是他嗎?”我還是對這個問題比較感興趣。
“不是,我記得好像是個男生,但是誰我就記不起了,不過肯定不是他。”既然管理員一眼就能認出雷傲陽,那麽如果是他來找舊校報,肯定會有印象。
“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她思索片刻:“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應該是半年前左右吧,反正已經很久沒人要翻這舊東西了,上麵的灰塵你也能看見。”
我與管理員交談時,在一旁翻閱舊校報的蓁蓁忽然插話:“怎麽沒有我們要找的那一期呢?”我和管理員幫忙一起找,找了老半天,還把所有舊校報都翻出來了,就是沒找到複印件上的那期校報。
“怎會這樣,其它的都在,就是你們要找的那一期不見了。”管理員露出困惑的表情。
“會不會是之前翻閱的人偷走了?”蓁蓁的猜測可能性很高。
“也許是吧,舊校報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有人要找,我都是拿出來讓他們自己翻就是了,而且這裏有複印機,誰還這麽缺德連原件偷走了。”管理員似乎有點生氣。
校報的確不算值錢的東西,就算有幾十年曆史還是沒什麽價值可言,更何況隻有十七年。如果需要校報上的資料大可以用複印機複印,這樣也隻不過是一塊幾毛錢的事情。除了貪圖方便之外,我還真想不到對方為何要把原件偷走。
找不到原件也沒關係,反正關鍵的不是校報本身,而是校報的內容。我把複印件遞給管理員看,詢問她是否知道十七年前的慘案。她認真閱讀後,反應挺大的:“原來學校裏發生過這麽恐怖的事情啊!我怎麽沒聽說過。”她說她在這裏工作了五年,但從未聽聞曾經發生過這件慘案。或許我們應該向工齡更長的人打聽此事,不過據她所知,學校裏好像沒幾個人工齡超過十七年。
要了解十七年前的慘案比較麻煩,反正當務之急還是昨晚的慘案,這事隻好先放任不管。詢問了幾個雷傲陽的同學,得到最值得注意的信息還是他十分沉迷東方神秘學,還經常幻想能得到所謂的“神通”,這與他陽光的外表似乎格格不入。其中一位同學劉慶誌跟我們說:“傲陽除了打籃球之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些怪力亂神的書籍,老是以為能通過些奇怪的方法可以得到神通,甚至能得道成仙。”難道他是為了得到所謂的神通而冒險帶領眾人到地下室召喚碟仙?
人們經常說的“神通”到底是什麽一回事,恐怕沒有多少人認真思考過。簡單而言,所謂的神通並非一定就是怪力亂神,或許隻是一些以現代科技無法解釋的原理。打個比方說,如果我在不會自行生火的原始人麵前掏出打火機點燃一堆樹枝,那麽於他們而言,我就是擁有神通了。然而,我若要向他們解釋打火機的原理,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如拈花微笑的典故,佛祖傳授佛法時忽然閉口不言,拈花而立,眾弟子中隻有摩訶迦葉尊者破顏微笑。如此,佛祖在眾人不知道是什麽回事的情況下,以“佛心印心”的方式傳授給摩訶迦葉尊者大智慧。這個典故說明了一個道理,真正的大智慧是無法以語言或文字表達,隻能“意會”。就像我無法向原始人解釋打火機的原理,因為他們隻會認為打火機是一件法寶。然而,於他們而言,打火機的確是一件法寶,就像現代人得到一件未來世界的尋常物件一樣。
提起佛祖,我不禁想起眾多傳說中都有提及他擁有神通,現代人恐怕會對此深表懷疑。但換一個角度想,佛祖乃擁有大智慧的聖人,必定領悟出大量人類未知的真理,倘若他把這些真理運用於日常生活當中,那不就是神通嗎?
正如佛祖所言,世人總是被表象所迷惑。隻要能參透表象下的本質,並懂得如何運用,那麽就等於擁有神通了。舉個簡單的例子,網上曾有人說“打火機是比火柴更早發明出來的”,很多人會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認為是網友胡扯出來的。其實,這句話是對的,打火機的確比火柴更早發明出來,隻是讀者被表象所迷惑才會覺得不可思議。倘若仔細思考,得知其本質,就能明白這句話其實很平常——原始人用的鑽木取火式“打火機”比火柴更早發明出來。
因此,要獲得神通其實很簡單,隻要認真思考就行了,犯不著沉迷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可惜雷傲陽並不明白這個道理,要不然也不會冒險召喚碟仙。
在學校了溜達了半天,除了得知發現十七年發生過類似事件及雷傲陽沉迷神通之外,並無特別發現,因此還是得從十七前的慘案入手。通過校方的負責人,我們找校內工齡最長的語文老師謝衛國,詢問他是否知道十七年前的慘案,竟然得到這樣的答複:“那有這回事,我在裏待了二十多年,從來沒聽過有什麽骷髏怪作祟。”



第二章 死亡陷阱(下)

提起佛祖,我不禁想起眾多傳說中都有提及他擁有神通,現代人恐怕會對此深表懷疑。但換一個角度想,佛祖乃擁有大智慧的聖人,必定領悟出大量人類未知的真理,倘若他把這些真理運用於日常生活當中,那不就是神通嗎?
正如佛祖所言,世人總是被表象所迷惑。隻要能參透表象下的本質,並懂得如何運用,那麽就等於擁有神通了。舉個簡單的例子,網上曾有人說“打火機是比火柴更早發明出來的”,很多人會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認為是網友胡扯出來的。其實,這句話是對的,打火機的確比火柴更早發明出來,隻是讀者被表象所迷惑才會覺得不可思議。倘若仔細思考,得知其本質,就能明白這句話其實很平常——原始人用的鑽木取火式“打火機”比火柴更早發明出來。
因此,要獲得神通其實很簡單,隻要認真思考就行了,犯不著沉迷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可惜雷傲陽並不明白這個道理,要不然也不會冒險召喚碟仙。
在學校了溜達了半天,除了得知發現十七年發生過類似事件及雷傲陽沉迷神通之外,並無特別發現,因此還是得從十七前的慘案入手。通過校方的負責人,我們找校內工齡最長的語文老師謝衛國,詢問他是否知道十七年前的慘案,竟然得到這樣的答複:“那有這回事,我在裏待了二十多年,從來沒聽過有什麽骷髏怪作祟。”
如果當年校方像今次這樣封鎖消息,那麽謝老師不知道此事也不稀奇,但校報既然能刊登此事,也就是說這事肯定是人盡皆知。為免他因為年紀大了,記憶力衰退而忘記此事,我取出校報的複印件給他看。
“這校報是假的!”他戴上眼鏡仔細閱讀後給了我們一個驚人的回答。
“何以見得?”我不解問道。
“你看這裏……”他用紅筆在複印件上畫了圈,圈住了慘案報道中的一個詞語——彪悍。
“這有什麽問題嗎?”蓁蓁搔著腦袋插話。
“如果這份校報是現在編寫的,那就沒有問題,要是十七年前就大有問題了,因為《辭海》中根本沒有‘彪悍’這個詞,隻有驃悍,也能寫作剽悍或慓悍,但絕對不會寫作‘彪悍’。”謝老師在一張白紙上鐵畫銀鉤地寫出這四個詞語,給我們上起語文課來。
他是語文老師,咬文嚼字可以說是職業病,但他為何僅憑一個詞語便認定校報為偽造,卻讓我感到不解。而且,在網絡上“彪悍”一詞也十分常見。我道出心中疑惑,他便笑道:“年輕人,讓我告訴你‘彪悍’是怎麽來的……”
有位郭姓年輕作家在接受采訪時,其書迷獻給他這樣一句話“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此語出自羅永浩語錄,原話為“驃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書迷之所以要把“驃”改成“彪”,是因為這位作家曾涉嫌剽竊他人的作品,而“驃”與“剽”同音,是該作家最諱忌的字眼。
然而,書迷的好意卻弄巧反拙,“彪悍”一詞從此一炮而紅,成為略帶諷刺意味的詞語。後來用這個詞的人多了,反而使很多年輕人以其替代原來的“驃悍”。現在,“彪悍”與“驃悍”基本上已被視為通用,但嚴格來說“彪悍”並不算是個詞語。
聽完謝老師的教導後,我的文化知識稍有提高,但還是不明白他為何認定校報是假的。他笑道:“年輕人,這件事是近幾年發生的,十七年前的人怎麽可能會用這個詞呢?就算是一時寫錯了,校對的老師也會改正過來。”
一言驚醒夢中人,“彪悍”一詞現在雖然十分常見,但十七年前並不存在這個詞語,也就是說這篇校報是近幾年編寫的,而不是十七年前。而編寫者很可能就是盜走校報的人,他先盜取真校報,然後偽造出這份同期的假校報複印件,再把真校報銷毀,那麽雷傲陽就難以分辨真偽。但他為何要這樣做呢?難道為了引雷到地下室召喚碟仙?也許,我應該從仇殺的方向調查。
反正與謝老師聊開了,我就順便問起有關地下室的事情,因為那裏似乎空置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他跟我說,那裏以前是放雜物的,但大概十年前有個男學生在那裏強奸了一個女學生,之後校方就把地下室鎖起來了,直到現在也沒有再使用。
五年前新的科學館建成,舊科學館就整棟空置下來。本來學校的領導打算把它拆掉,在原址建一棟教學樓,但後來算了一下賬,覺得在校園其它閑置的地方興建更劃算,所以沒有清拆,一直拖到現在。
“舊科學館還有人管理嗎?”我問。
“都閑置好幾年了,而且位置跟現在的教學區和宿舍區的距離又比較遠,平時除了門衛偶爾會進去巡視之外,應該沒有人會進去。”謝老師的回答是事實,要不然昨晚死了五個人,學校裏也不會到現在亦隻有部分門衛及高層領導知道。
如此,我的腦海裏不禁又出現一個疑問——地下室的門鎖為何會是新的?嶄新的門鎖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出現,肯定的是之前有人把舊門鎖弄壞,然後更上新的。然而,雷傲陽等人既然要把門鎖撬開,那麽肯定就不是他們更換的。
似乎有人刻意給雷傲陽設下圈套。
跟謝老師聊完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了,待在校醫室的夥計打來電話,告知三名幸存者已經醒過來了,但雷傲陽與麥小蕎的情況仍然跟早上沒兩樣,看來是真的瘋了。還好,洪森的情況略有改善,或許能給我們提供一些信息。
“骷髏怪,是骷髏怪殺死大家的,是骷髏怪……”體重不少於八十公斤的洪森,坐在病床上像個小姑娘似的緊緊地摟住被子,身體抖個沒完,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類似的話。
我本想引導他講述昨晚的情況,但似乎還未是時候,稍微提及他就害怕得用被子蒙頭。我隻好先誘導他講述一些關於他們八人的事情。



第三章 召魂引鬼(上)

謝老師指出校報複印件為偽造,因此我不禁懷疑有人設計陷害八名當事人,無奈帶頭大哥雷傲陽及其女友麥小蕎仍瘋瘋癲癲,無法向他們求證某些細節。幸好,另一位幸存者洪森的情況略有改善,勉強能回答我的問題。雖然一旦提及昨晚的事情他就會變得歇斯底裏,但用旁敲側擊的方法,或許能套取一點線索。
“你跟雷傲陽是怎樣認識的?”待洪森的情緒稍微穩定後,我們的談話就這個問題開始,他說話雖然仍有點顛三倒四,但我勉強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跟阿祖是同班同學,剛進學校就認識了。
我長得比較胖,做起事來有點笨拙,所以沒多少人願意跟我玩,甚至經常拿我當笑柄。我在他們麵前雖然裝作滿不在乎,但心裏卻覺得很難受。阿祖從來沒有取笑過我,別人取笑我,他也會幫我,而且他還經常跟我說:“胖子有胖福,起碼打起架來,不能打也能看。”這是我印象最深的打句話,就因為這句話,我把他視為最好的朋友。
陽哥是阿祖姐姐的男朋友,為人特豪爽,也很照顧我們,把我們當成親弟弟一樣。要是有人要欺負我們,他一定會為我們出頭,而且他不但打得一手好籃球,還擁有神通……
前陣子,隔壁寢室那幾個大二的鳥人經常欺負我,有事沒事就溜過來占我便宜,動不動就跟我動手動腳。因為他們都是籃球隊的,也認識陽哥,陽哥不好意思出手修理他們,就跟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照顧一下我。豈料那幾個鳥人明裏沒敢欺負我,暗中卻做了不少小動作,有事沒事就整我一下。我向陽哥訴苦,他也很生氣,但又不方便親自出麵替我出頭。後來,他給我弄來了一小瓶血,讓我在熄燈之後偷偷潑到他們寢室的門上。
我按照哥陽的吩咐做了,那晚隔壁整晚都很吵,整晚都有人在敲門,但那幾個鳥人開了幾次門後就沒有再開門了。第二天更匆匆忙忙地搬到學校外麵住。我問陽哥是怎麽一回事,陽哥說那瓶血下了咒,能召魂引鬼,潑在門上就會引來鬼怪敲門,整晚敲個不停。但是當寢室裏的人把門打開,卻什麽也看不見……
洪森還給我說了很多有關雷傲陽的事情,但最能引起我注意的還是有關他會神通的部分。他要是會神通,那麽案情就更加撲朔迷離了。昨晚的慘案雖然造成五死三瘋,但作為帶頭人的他畢竟還活著,難道他真的從中獲得了某種力量或好處,現在隻不過是裝瘋賣傻而已?
要確定他是否會神通,最好的方式還是化驗那瓶能“召魂引鬼”的血。據洪森說,寢室門上的血跡已被他在天亮之前抹掉,但裝血的瓶子他還留著,就放在他的寢室裏。
雷傲陽與麥小蕎的情況仍不太樂觀,洪森也神經虧虧的,阿楊打算把他們三人都送到精神病療養院去。因為我懷疑雷是裝瘋賣傻,所以我交代阿楊要特別留意他。
目送搭載他們到療養院的警車離開後,我和蓁蓁便立刻趕到洪森的寢室準備翻箱倒櫃。蓁蓁一進門就凶神惡煞地問裏麵的人,那張床是洪森的,三名不知就裏的男生大概以為是仇家尋仇吧,怯弱地告知後就閃到一邊去,不敢吭一聲。
這死胖子的床鋪還真不是一般的亂,我們翻了好一陣子才找到那個傳說中曾經裝著下咒血液的小瓶子。我們帶著瓶子來到技術隊,可惜悅桐等人早已下班了,給她打電話,一開口就挨罵了:“你想累死我嗎?今天在地下室收集到證物多得海裏去,害我們忙個半死,現在想休息一下也不行!”唉,*****哀求了老半天,終於把她請過來,期間當然許下了諸多請客承諾。
“是黃鱔血。”悅桐忙了一陣子終於化驗出瓶子裏殘留的血液是黃鱔血,我本來還以為是人血呢!
“還有其它東西化驗出來嗎?比如符灰之類的。”蓁蓁好奇問道。
“沒有什麽雜質,純粹就是黃鱔血。”悅桐對自己的化驗結果很有信心。
“那就怪了,我從來沒聽說過黃鱔血能召鬼的……”我把洪森利用黃鱔血引鬼敲門的事情告訴悅桐。
“我們做個實驗不就知道了嗎!”悅桐的提議的確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
此時已經很晚了,菜市場早已收市,要找鮮活的黃鱔隻能到食肆,價錢當然不便宜,而且悅桐還順便涮了我們一頓,不知道老大給不給報銷。與服務員交談時得知,原來黃鱔血是種藥材,能治療麵癱等頑疾,讓她給我,她還挺不願意的,雖然我已經給了整條黃鱔的錢。飽餐一頓後,我們三人帶著一小瓶黃鱔血來到洪森的寢室,雖然他的室友已經關門就寢,不過在蓁蓁的淫威之下,我們還是能輕易闖入。
三名再次不知就裏的室友縮到牆角,不敢多言,我們也沒有理會他們,把黃鱔血潑在門外,然後關上門靜心等候實驗的結果。
“砰、砰、砰……”大概等了十來分鍾,敲門聲就響起了,而且很急促,像是有好幾個人一起在門外猛敲。蓁蓁一個箭步上前把門打開,門外是漆黑的夜空,鬼影也沒有一個。我們一起走出寢室,走廊上也沒有人,其它寢室的學生早已經關燈就寢,而且我們剛才也沒聽見腳步聲。敲門的“東西”似乎是忽然飄過來,猛然敲門一把,門一打開就立刻消失。難道真的是鬼怪敲門?
我們返回寢室,發現洪森的室友臉色都青了,但蓁蓁可沒管他們那麽多,把門關上看看是否還會有“東西”來敲門。果然,門一合上,敲門聲又再響起,把門打開後,門外還是什麽也沒有。如此幾次結果都是一樣,三名室友已被嚇得鑽進被窩裏不住地發抖。
“阿慕,我們到外麵看看,蓁蓁留在這裏。”悅桐忽然拉住我的手往外走,蓁蓁似乎有點不滿意,但還是合作地把門關上。



第三章 召魂引鬼(下)

悅桐把我拉到走廊盡頭,讓我和她一起蹲下,因為我們的身體靠近得幾乎是肩並肩,所以我能聞她身上的薔薇花香。要不是朋友妻不可戲,我還真想調戲她一番,不過以她的性格,最終被調戲的肯定是我。

“看!”悅桐突然指著寢室門前,近十道比拳頭略小的黑影在門外高速飛行,一次又一次地碰在門上,砰砰砰的敲門聲便是因此而來。當蓁蓁把門打來時,這些黑影便往四周逃散,因此她什麽也沒看見。

“我知道是什麽回事了。”悅桐站起來,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大概又想宰我一頓了。不過我對此並不在意,此刻我最關心的是她穿著什麽款式的內褲。雖然她穿著短裙,而且我正蹲下,這個角度很適合偷窺,無奈光線太暗,隻能看見一雙雪白的大腿,再往上看,黑乎乎一片什麽也看不到。長生天啊,給我一點光吧,一點兒就好了!

她似乎注意我在偷窺,大方地說:“我今天穿的是丁字褲哦,淡黃色的,可惜你看不見……”說著纖手一伸,把我推倒在地上。

蓁蓁不知道我們在幹嘛,就走過來問我們有什麽發現。悅桐把我拉起來才說:“敲門的不是鬼怪,而是蝙蝠。”

“你說剛才那些黑影是蝙蝠?”老實說,剛才它們飛得太快了,而且光線昏暗,所以我並沒有看清楚。

“嗯,黃鱔血的血腥味能傳播到很遠的地方,這裏又是城郊,附近的蝙蝠都被引來,不停地往門上撞。因為蝙蝠的速度極快,門一開它們立刻就逃掉了,所以我們呆在寢室裏麵是不可能發現它們的。”悅桐解釋道。

“那麽說,雷傲陽並不會神通了。”蓁蓁道。

“這不就是神通嗎?”我花了不少時間給她解釋我所理解的“神通”。

雖然我們知道雷傲陽“召魂引鬼”的秘密後,覺得這並非什麽神奇的事情,但對於不明真相的人而言,這不就是神通嗎?因此,從某個角度看來,他的確擁有神通,最起碼他懂得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原理。像他這種人最可怕,因為他從所謂的神通中嚐到甜頭,因此便想獲得更厲害的神通,甚至不惜犧牲一切。

“你覺得校報會不會是雷傲陽自己偽造的?”蓁蓁的猜測也不見得毫無根據,因為他有可能偽造校報,並胡扯出碟仙傳說,把眾人引到地下室以達到某種目的。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又會衍生出一個問題——偷走真校報的人是誰?

管理員已肯定地告訴我們,雷傲陽並沒有翻閱舊校報,那麽偷走校報隻會是他的同夥,而且很可能是當事八人中其中一員。五名死者為同夥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應該沒有人會設計把自己害死。麥小蕎的可能性也很低,畢竟她弟弟也在死亡名單之中,而且死狀最為慘烈。加上管理員說翻閱舊校報的人是男生,那麽很可能是洪森。

我們返回洪森的寢室,逮住三名被嚇臉青唇白的室友詢問有關洪森的事情,得到兩個比較值得注意的信息:其一為他與麥耀祖是鐵哥兒,但與其他同學的關係一般;其二,他老是為自己長得太胖而煩惱,嚐試過多種減肥方式,但始終也沒有成功。

難道洪森是為了減肥而與雷傲陽合謀殺害五名同伴?對於體重正常的人來說,也許會覺得匪夷所思。但對多次減肥失敗的人來說,如果能借助神通輕易地瘦下來,那麽殺幾個人又算什麽!

或者我該讓醫生給他們兩人做一次精神評估,以確定他們是真瘋還是假傻。

翌日一早,我和蓁蓁就來到療養院,讓醫生為三人做精神評估,得到的結論洪森和麥小蕎真的瘋了,而前者的情況稍微好一點,後者較為嚴重。而雷傲陽因為表現得十分狂燥,且有明顯的暴力傾向,難以對其作出準確的評估,因此無法判斷他是否真的瘋了。而且為免他傷及自身或他人,院方把他關進了俗稱“瘋子房” 的特殊病房。所謂的“瘋子房”其實是一間什麽也沒有的小房間,但裏麵的牆壁和地板都鋪上了軟墊。給被關進去的患者套上一件俗稱“瘋子夾”的特殊夾克,使其雙手無法活動,這樣就算患者再怎麽發瘋,也不能傷害自己。

麥小蕎仍然不能為我們提供任何線索,洪森雖然較昨天的情況又有改善,但當我問及案發情況時,還是鑽進被窩裏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不過醫生說他的病情不算嚴重,也許療養些日子便能康複。

既然暫時不能從他們口中得到線索,我們隻好再次來到理工大學,希望能從他們的同學口中得到線索。忙了老半天,詢問了一大堆人,終於收集到八名當事人的一些信息,結合之前收集到的情報,總結如下:

雷傲陽,男,22歲,大四,籃球隊隊長。為人豪爽,朋友眾多,很受女生歡迎,之前處過幾個女朋友,一年前開始追求麥小蕎,最終獲得其芳心。而在與麥交往之前,他曾與本案其中一名死者倪丹丹交往。另外,他十分沉迷東方神秘學,並不排除擁有某程度上的神通。

麥小蕎,女,21歲,大三。追求者眾多的校花,大二之前一直都以學業為由拒絕所有追求者。後來在雷傲陽猛烈的攻勢之下,終於芳心暗許,答應與他交往,但為人較為保守,同學皆認為他們還沒發生過關係。

洪森,男,19歲,大一。同學口中的死胖子,為人笨拙,朋友甚少,惟獨與麥耀祖甚為投契,除其他七名當事人外,在學校裏基本上沒什麽朋友。

史瑉澤,男,23歲,大四,已死。一年前才轉到本校就讀,平日沉默寡言,朋友不多,除雷傲陽等人之外,就隻有其室友陳金喜與他較為投契,跟雷一樣十分沉迷東方神秘學。

倪丹丹,女,21歲,大三,已死。曾與雷傲陽交往,後和平分手。傳聞她與麥小蕎暗中不和。

孔怡芳、馮寶言,女,21歲,已死。此二女與麥小蕎及倪丹丹同住一個寢室,並未發現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

麥耀祖,男,18歲,已死。麥小蕎的弟弟,為人好勝,典型被寵壞的90後,遭事不是向姐姐撒嬌,就求助雷傲陽替其出頭。與洪森稱兄道弟。

三名幸存者中,雷傲陽與洪森已經調查過,按理說是時間該調查一下麥小蕎,雖然她不見得有作案動機,但雷傲陽是她室友倪丹丹的前男友,這一點讓我感到好奇。



第四章 聖人預言(上)

“丹丹是因為受不了傲陽,才主動提出分手的。”為調查倪丹丹、雷傲陽及麥小蕎之間的三角關係,我詢問了一位與倪丹丹交情較好的女生唐冰。
“受不了?你指的是那方麵,是雷傲陽太過大男人主義嗎?”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所以我以為這是最有可能的分手原因。然而,對方的回答卻讓我大感意外:“才不是呢!丹丹說傲陽平時對她挺好的,可就是花樣多得不得了,而且最喜歡走後門,所以她才會受不了,主動提出分手。”
“走後門?什麽意思啊?”蓁蓁的疑問讓我想起“在室”這個較為冷僻的詞匯。“第一守節,第二清貞,有女在室,莫出閨庭”,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在室”是形容三步不出閨門的大家閨秀,後引指為處女,用其來形容聽不懂成人悄悄話的蓁蓁最適合不過。
唐冰白了蓁蓁一眼,以驃悍得讓人目瞪口呆的方式回答:“是肛交,就是操*****,懂嗎?”從蓁蓁紅如晚霞般的臉色看來,她的確是個在室。
我向唐冰詢問倪丹丹與麥小蕎暗中不和的傳聞是否屬實,得到的回答也在意料之外:“那有這回事,隻是那些惟恐天下不亂的無聊人吹出來的。丹丹跟小蕎的關係挺好的,小蕎和傲陽一起也是她暗中穿針引線,那來什麽爭風吃醋。”
“不會吧!她這麽會這麽大方呢?”蓁蓁不解問道。其實我也覺得很難理解。
“還不是因為傲陽在分手後還經常來找她。她這人就是心軟,給人家多哄幾下,屁股又得受罪了。後來,傲陽那哥們瑉澤給她支招,讓傲陽把小蕎追到手,她的小屁屁才不用再受罪。不過,小蕎也挺有能耐的,傲陽跟丹丹一起時幾乎天天都要,但跟她一起都大半個年了,也沒碰過她。”
雷傲陽原來是個外表陽光,內裏齷齪的色情狂,這不禁讓我懷疑他獲取神通的目的是為了做些齷齪的事情,譬如用天眼通之類的神通偷窺。不過,他有多齷齪並不重要,因為他已經被關進了瘋子房,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證實他是不是在裝傻,以及這宗慘案是否他一手策劃出來,或者說得直接一點,我懷疑他就是凶手。
開始時,我認為是雷傲陽主動追求麥小蕎的,但從唐冰的敘述看來,實際情況是倪丹丹與史瑉澤穿針引線,甚至是他們慫恿其追求麥小蕎。倪丹丹這方已經再問不到什麽可疑的地方,因此我把目標轉移到史瑉澤身上,希望能通過他獲得更多與雷傲陽有關的信息。
從現有情報中得知,除其他七名當事人外,史瑉澤還跟一位名叫陳金喜的室友比較談得來,也許我們能從他口中得到一點線索。然而,我和蓁蓁在宿舍並沒有找到他,據其他室友說,他幾乎每晚都跑到網吧裏過夜去了。正想離開時,恰巧碰到一名滿臉胡子渣,身上散發著難聞異味的猥瑣男回來,他就是陳金喜。
我們表明身份,要求他告訴我們有關史瑉澤的事情。他神經虧虧地左右張望,小聲問道:“這兩天也沒見到他,該不會做了犯法的事,給抓了吧?我可跟他沒半點關係呀!”廣東方言中“無義氣”,說的大概就是他這種人吧!不過,於警方而言,他這種“勇於”出賣朋友的人是最受歡迎的,因為我們很容易就從他們口中得到所需的信息。
“瑉澤平時比較低調,很少主動跟同學接觸,除了我,他就隻跟傲陽他們的關係好一點……”他這句話讓我覺得很惡心,因為其言下之意是在史瑉澤心目中,他比雷傲陽等人的地位更重要,但剛才他卻在第一時間跟對方劃清界線。不過,惡心歸惡心,並不會影響我向他套取有關史瑉澤的資料——
瑉澤家裏早就沒有人了,他之前跟我說過,他十五歲的時候,父母和兩個姐姐就出了意外都死了。而且他的親戚又不多,所以一直都是一個人過日子。還好,他父親生前是做生意的,給他留下了不少遺產,生活還過得去。
也許因為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所以他的性格比較孤僻,而且有時候害羞得要命。譬如說洗澡,宿舍裏的洗澡間,每層就隻有那麽十來八間,天氣熱的時候,大家經常都是兩個人擠一間一起洗,可是他從來也不肯跟別人一起洗,就算是我和傲陽也不行。就連換衣服也是扭扭捏捏地躲到被窩裏換,生怕讓別人看見會少塊肉似的。
他的身體狀況不太好,老是麵無血色的,也許是因為沒家人照顧的關係吧。我還聽他說,他好像有貧血病什麽的,經常看能見他吃補血藥。要不是見他從不缺錢花,我還真以為他去賣血了。
他平時沒什麽愛好,就愛看書,要是傲陽沒來找他去玩,他除了上課之外,就是窩在床上看書。而且還專門看些鬼怪書刊,看得人也神經虧虧的,之前還跟我說舊科學館的地下室有個骷髏碟仙,隻要能把他請出來,就能實現願望。
(我問他是否知道史瑉澤有什麽願望。)
得道成仙唄!他跟傲陽都好這個,還老以為自己是什麽聖人。我經常說他,我們都是大學生了,別老是那麽迷信,看了幾本yy小說就以為神仙滿天飛,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飛機,是人做的。可是他就是不信我,還反過來教訓我,說現在的人總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什麽也知道,對解釋不了的事情就說是迷信。他還說,中國最強大的時期就是最迷信的時期,唐代萬夷來朝多風光啊!現在好了,破除了迷信,就連給我們進貢了好幾個世紀的韓國棒子也看不起我們。反而日本鬼子把我們祖先留下來文化瑰寶發揚光大,就連到日本留學的留學生也說日本比中國更像中國。
他說風水其實就是古代建築學,相學算命之類的是統計學。我說他胡扯,他就給我舉了個例子,說唐朝有個叫李什麽的道士寫了本《推背圖》(實為李淳風與袁天罡合著),牛b得不得了,能預言之後幾千年的事情。我跟他說那隻是個騙局,是後人反複修改弄出來的,跟原來的版本根本是兩回事。可他就是不信,說現在雖然找不到原版,但那個什麽“金版”(金聖歎注釋版,成書於明末清初)所說的事情的確發生了。



第四章 聖人預言(下)

他說風水其實就是古代建築學,相學算命之類的是統計學。我說他胡扯,他就給我舉了個例子,說唐朝有個叫李什麽的道士寫了本《推背圖》(實為李淳風與袁天罡合著),牛b得不得了,能預言之後幾千年的事情。我跟他說那隻是個騙局,是後人反複修改弄出來的,跟原來的版本根本是兩回事。可他就是不信,說現在雖然找不到原版,但那個什麽“金版”(金聖歎注釋版,成書於明末清初)所說的事情的確發生了。
他還挺關心《推背圖》中有關聖人出現的預言,老是以為自己就是預言中的聖人,經常說想到地下室請碟仙詢問這件事,說得好像真的有這回事似的……
有關聖人的預言我也略有所聞,據說有人滲透出《推背圖》預言,聲稱聖人將近期出現,我國將會在聖人的帶領下,進入一個輝煌的時代。好事者將此事發布到網上,引起了不少爭論。後來,政府為免引起社會不安,封殺了相關的討論區,此事便不了了之。
難道史瑉澤到地下室召喚碟仙的目的就是為了證實自己是否預言中的聖人?
看來該讓偉哥幹活了,我需要知道有關聖人預言的詳細資料,雖然網絡上的討論早已被刪除,但這點小問題難不倒自稱“本世紀最偉大的黑客”的猥瑣男。
“這種事你也會感興趣?”給偉哥打電話詢問此事,他對我問及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感到很驚奇。
“我對所謂的預言沒興趣,但本案其中一名死者對此的興趣卻很濃厚,所以我需要知道詳細的情況。你幫我找一下這方麵的資料。”其實,大多數的預言都沒有多少可信性,我這樣說並非對預言全盤否定,而是幾乎所有預言都極為隱晦,於事後解讀雖然豁然開朗,但於事前卻難以揣測。因此,大多數對預言的事前解讀,其可信並不高。
“用不著去找了,這事之前鬧得挺熱鬧的,我也看過部分帖子,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偉哥稍微回憶了一下便給我講述這件事的大概內容——
這件事主要是因《推背圖》第四十四象而起,因為之前的卦象基本上都已經應驗,而接下來將會應驗的便是這個卦象。這一象對聖人的出現說得很直白,幾乎是肯定聖人的存在,我把頌文念給你聽……
中國而今有聖人
雖非豪傑也周成
四夷重譯稱天子
否極泰來九國春
我雖然不懂得玄學,但單從字麵上的意義也能看出中國將有聖人出現,並且會使祖國的國際地位大幅提升。而網絡對此的爭論主要集中在聖人到底是什麽人,是男是女,姓甚名誰。頌文中有“非豪傑”三字,而豪傑能理解為男人,因此有人認為聖人可能是個女人。但也有人認為聖人也許像曹操那樣,是個陰險奸詐的梟雄。至於姓名的爭論就更大了,什麽鳥名字也有人想出來,甚至還扯到一些國家領導的兒女,所以後來政府就把這些帖子全麵封殺。
雖然姓名及性別的爭論都很大,但有一點是大家普遍認同的,就是“聖人複生”。金聖歎注釋版中對此亦有提及,很多人都認為聖人必定擁有異於常人的能力,而且必須經曆死亡,並且在複活後才能引領祖國進入輝煌時代……
《推背圖》對聖人的預言是否屬實,又或者說網友對預言的解讀是否正確,我也沒興趣知道。我感興趣的是史瑉澤既然沉迷於此,必然會知道“聖人複生”的事情。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死於地下室,並且是為了實現預言而參與召集碟仙?然而很可惜,他並非所謂的聖人,現在他的屍體就躺在法醫處的冷庫裏,等這宗案子完結之後就會被送到火葬場,化成一堆灰燼,所謂的複活又從何而來呢?
史瑉澤這方麵似乎沒找到更多線索,我隻再次把目標轉移,這次是麥耀祖。從他的同學張凱口中,我們得到對他不太好的評價:“阿祖別的本事沒有,吹牛的本領可高得很,牛皮能吹到外太空去。他經常跟我們說,他的陽哥會神通,他的澤哥是聖人,吹得天花亂墜。還說他的澤哥有什麽特異功能的……”
“特異功能?能說詳細一點嗎?”這個問題引起我的注意,幾乎能肯定的是,聖人必定有某些方麵異於常人,如果史瑉澤擁有異能,那麽這事就有點玄。
“他說他的澤哥有預知能力,之前的大地震,他一早就知道了。哈哈!不過,這事他可是在地震之後才告訴我,這種馬後炮誰不會放啊!”張凱說這話時,一臉嘲諷之色。
假設麥耀祖說的是真話,史瑉澤真的擁有預知能力,那麽這宗案子就更玄了。我不能排除史瑉澤早就知道自己會死於地下室,倘若他有預知能力,那麽他很可能是知道自己能複活才會去送死。但這有可能嗎?“人死不能複生”是人盡皆知的常識,他怎麽可能會複活呢?
為了確認史瑉澤的情況,我特意給流年了電話,得到的回複是:“他還躺在冷庫裏,等我把其他四名死者的手手腳腳弄好,就會解剖他的遺體,你安心等我的屍驗報告好了。他在現場流了那麽多血,又在冷庫躺了一整天,那有可能複活。”
史瑉澤不可能複活,那麽麥耀祖撒謊的機會就大大提高。其實,要確定他是否有撒謊,有一個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到療養院詢問一下洪森,他應該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然而,正當我們準備前往療養院時,阿楊突然打來電話:“出事了,洪森死了!”
洪森身在療養院,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死去呢?難道是被人殺害?可是要殺他的人是誰呢?知道他在療養院的人並不多,而雷傲陽被關在瘋子房,沒有下手的機會,麥小蕎有夥計看管也不可能。難道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搞鬼?但這人到底是誰呢?



第五章 詭秘毒殺(上)

從麥耀祖的同學口中得知,他曾宣稱史瑉澤擁有預知能力,為了證實他是否撒謊,我打算向洪森求證,而正當我們準備前往精神病療養院時,阿楊打來電話:“出事了,洪森死了!”
“死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死了?”長生天啊,這死胖子可是三名幸存者中惟一能提供線索的人啊!他死了,這宗案子還怎麽查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剛才安排好下屬好好盯住他們,打算回家睡了一會兒,沒想到剛進家門,羅燦就打電話來說出事了。我現在過去了解情況,你也快點過來吧!”他說罷便匆忙掛線。
阿楊是個盡職盡責的人,有他看管洪森等三人肯定沒問題,可是他不是鐵做的,總有需要休息的時候。他大概沒想到隻是離開一會就出了大亂子,要不然他肯定會拿火柴枝把眼皮撐住。
我和蓁蓁趕到療養院時,阿楊已經先到一步了,並掌握了大概的情況,他讓事發時當值的其中一名下屬羅燦向我們講述當時發生了什麽事。然而,羅燦對洪森的死卻顯得一臉茫然:“今天早上,他本來還一切正常,精神狀況甚至比昨天還好。醫生巡房時也說,或許再過幾天他就能康複出院了,以後隻要不再受到太大刺激,應該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大概下午三點半左右,有個水果店的小夥子送了一籃子水果過來,說是他的同學送的。我看了幾眼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所以也也沒有多想,就把籃子放在床頭櫃上。他雖然還沒完全恢複正常,但看見水果還懂得吃,而且還懂得分給我們,讓我們也一起吃。於是我們也不客氣跟他一起吃,誰知道沒過多久他的臉色也開始不對勁,接著就全身抽搐。我把醫生叫來時,他就已經……”
我詢問醫生,洪森為何突然死亡,他的回答十分肯定:“中毒!詳細情況需要作病理解剖後才能知道,但從表麵症狀看來應該是吃了含有劇毒的食物。”
洪森進入療養院後,除了療養院的病號餐外,就隻吃過水果籃裏的東西。病號餐其他病人也有吃,應該不會出問題,因此我仔細觀察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果籃,裏麵裝有蘋果、香橙及葡萄,籃子旁邊還放了一瓶喝了一半的葡萄糖飲料。羅燦告訴我,這瓶飲料是放在水果籃裏一起送來的。正所謂“好事成雙”,一般來說,除非所送的禮品價格不菲,否則送禮大多是送雙數。可是,這瓶大概價值十來塊的葡萄糖飲料為何隻有單獨一瓶呢?我數了一下籃子裏的水果,加上已被吃掉的,蘋果和香橙都是雙數,至於葡萄我當然不然那麽笨一顆一顆地數。
蘋果、香橙及葡萄等水果,羅燦他們也有吃,他們吃過後並無不妥,因此水果應該沒有被下毒,那麽出問題的肯定就是葡萄糖飲料。據羅燦說,這瓶飲料是洪森親手開封的,凶手要做手腳恐怕也不容易。我仔細地觀察了飲料瓶一番,該飲料名為“葡萄適”,是一種知名度較高的進口健康飲品,本身應該沒有問題。塑料製造的瓶身及蓋子也沒有任何損壞的痕跡,應該不會是用針管等方式注射毒藥。那凶手到底是用什麽方式下毒呢?
把這瓶飲料交給悅桐也許能知道凶手的下毒方式,但此刻更重要的是肯定凶手是誰。籃子裏有張小卡片,上麵寫著“祝:胖子早日康複”,落款是洪森所在班級的全體同學。如果阿楊當時在場,肯定不能讓洪森吃籃子裏的東西,因為學校對此案全麵封鎖消息,他的同學根本不知道他在這裏,又怎麽會送來水果籃呢?
小卡片上還印有水果店的電話號碼,撥打後得知送禮者是一名戴著墨鏡口罩的奇怪男人,年齡應在二十至二十五歲之間。當我問及葡萄糖飲料時,對方說水果雖然是從其店裏買的,但該飲料卻是客人自帶的。
難道這個突然冒出來“奇怪男人”就是在幕策劃一切的真凶?。他要殺害洪森,很可能是害怕洪森恢複清醒後,使他的身份敗露。可是,他既然要殺洪森,為何不順便多送兩個水果籃,把雷傲陽和麥小蕎也殺了?
我與阿楊正在討論案情時,悅桐等人趕到了,我首先讓她檢查那瓶可疑的飲料。她看了一會後,把瓶蓋擰開,再仔細觀察發現瓶蓋內側及瓶頸有少量結晶,便用夾子取下,裝進一個小盒子裏。
“知道是怎麽回事嗎?”我問。
“要化驗一下才知道,你要是還沒頭緒的話,不妨跟我的技術隊走一趟。”正如悅桐所言,我對下毒的是什麽人毫無頭緒。
來到技術隊,悅桐很快就化驗出從飲料瓶上取得的結晶是山埃,並化驗出剩餘的半瓶飲料亦含有山埃成分。
“凶手到底是怎樣把山埃弄進未開封的飲料裏?”我對這個問題感到很疑惑。
“聽過毛細管原理嗎?”悅桐反問我一句。
“學校的老師可沒教我,請桂老師給我補上一課好了。”我虛心求教。
她用玻璃杯裝了一杯水,然後把一條很小的玻璃管插在水麵上,跟我說:“你看見什麽?”老實說,我並沒發現什麽不對勁,也不知道這跟凶手如何在未開封的飲料中下毒有什麽關係。
她見我未發現端倪,就笑罵道:“你真笨!看仔細一點,玻璃管裏麵的水位比玻璃杯要高一點。”
我認真觀察,玻璃管裏的水位的確是高出一點,但我還沒弄明白她的意思,便問:“那又怎麽樣?”
“你等我一下。”她沒好氣地把東西放回原位,然後跑到外麵不知道幹嘛去,留下我和蓁蓁麵麵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她拿著一瓶塑料瓶裝的可樂回來,塞到我手上讓我喝。我覺得很奇怪,她去買飲料為何隻買給我,而不買蓁蓁的份兒。但她不停地催促我喝,我就沒多想,擰開瓶子就喝了一口。然而,當瓶頸與嘴唇接觸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不妙,嘴唇像被火燒似的,可樂入口的味道也怪怪的,像是加了辣椒,辣得我立刻噴出來。



第五章 詭秘毒殺(下)

我問悅桐是怎麽回事,她笑得彎了腰說不出話,指著瓶頸讓我自己看。我仔細一看,發現瓶頸及瓶蓋內側都有些紅色的油狀物,我想大概是辣椒油。
“你怎麽弄進去的?”其實,擰開蓋子時,我也好像看見瓶頸上有點紅色的東西,但因為蓋子也是紅色的,而且又是自己開封,所以沒有在意,沒想到竟然給加了料。
悅桐笑了好一會兒才給我解釋毛細管原理。簡單而言,大部分物體都擁有吸附的特性,譬如把玻璃片泡進水裏,取出來時會有少量水滴附在玻璃片上。而這個特性在狹窄的玻璃管中,則表現為水位會被“拉高”,而且玻璃管越狹窄,水位就會被拉得越高。
飲料瓶的瓶頸與瓶蓋之間存在狹小的縫隙,利用毛細管原理,把山埃溶液滴在瓶蓋邊緣,溶液便會被吸進縫隙裏,並在裏麵凝結成結晶。當死者擰開瓶蓋時,便會有部分結晶掉進瓶子裏,飲用瓶子裏的飲料當然會中毒身亡。
這還真是個血的教訓,嘴唇的感覺火辣辣的,以後就算是未開封的飲料也要小心檢查一番才能喝。不過這也算是值得,起碼能讓我多懂得一個原理,但同時也讓我知道凶手知識水平並不低。
現在的情況很壞,案中八名當事人已經死了六個,雷傲陽又被關進瘋子房,暫時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裝瘋賣傻;麥小蕎被醫生確診為受到過度驚嚇而神經失常,也許能夠治愈,但什麽時候才能治愈就不好說了。
我急需知道案發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推測雷傲陽是否凶手,跟毒殺洪森的奇怪男人是否同夥,還是奇怪男人才是真凶。而現在要知道當時的情況,隻能寄望於麥小蕎,可是就算我有耐性等她康複,老大也不會給我這麽多時間,更何況奇怪男人接下來會向誰下手,誰也不知道。
或許,有一個人能幫我,雖然我很不願意找她,可是現在已無計可施了,隻好自己把臉打腫,厚著臉皮去找她。她的名字叫遊惠娜,是個心理治療師,擅長催眠術,她應該能讓麥小蕎告訴我案發時的情況。而我之所以不願意找她幫忙的原因是……她是我前度女友。
“分手亦是朋友”這句話聽就聽多了,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卻鳳毛麟角,所以在得知倪丹丹與雷傲陽分手後仍能保持朋友關係,甚至幫他追求自己的姐妹,讓我感到十分驚奇。
跟小娜分手是兩年前的事情,還記得當時正下著大雨,老天爺仿佛也為我們的分離而傷感。我走到門外回頭跟她說:“我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麵了……”這是我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我就走進滂沱大雨之中,任由雨水洗刷臉上的淚痕。雖然雨下得很大,但我卻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兩年間,我一直都在為忘記她而努力,可惜卻徒勞無功。雖然已經把她的所有照片全都燒掉,但她嬌俏的臉龐在我腦海中依舊是那麽清晰;雖然已經刪除了她的手機號碼,但我仍然能倒背出來;雖然已經兩年沒與她接觸,但我依然念記著她身上的玫瑰花味香水……
撥打她的手機,接通後我們都沒有說話,良久她才開口:“有事嗎?”
“嗯,想你幫我一個忙。”兩年前,每次跟她通電話都有說不完的話,那怕我們剛剛還一起,但一分開就會十分想念她。然而,現在我卻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麽,虧我自稱自己最大的本領就是與陌生人搭訕。或許,此刻在電話彼端的故人,與我的距離比一名毫無相幹的陌生人更遠。
“沒問題。”她的回答很簡單,但卻很溫柔,讓我心底湧現出一股熟悉的溫暖感覺。
“我還沒說是什麽事情,你就答應了?”我努力把話說得像是玩笑,這能使我不會覺得太尷尬,話一出口卻變得非常別扭。
“隻要是你的事情,不管是什麽事,我能幫上忙的都一定會幫。畢竟,是我對不起你……”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我知道她的心一定不會平靜。
其實,我們之所以會分手,原因很簡單,就是她的父母反對。跟她一起的時候,我還待在刑偵局,平日都得與些大奸大凶的人打交道,而且常常得半夜爬起床去工作,當然也經常會遇到危險。她的父母害怕她嫁給我後,說不定沒過幾年就得守寡,更害怕我因工作而得罪了不少黑道人物,早晚會禍及他們。因為是她向我提出分手的,所以她至今仍覺得有負於我。
我讓蓁蓁先回詭案組,然後獨自駕車到小娜工作的醫院接她。她本來正在上班,但為了我特意請了假。兩年的時間過去了,但她跟之前並沒有多少變化,依舊是那麽嬌小可人。但她的笑容已沒有兩年前那麽燦爛,甚至能說是有點無奈,最起碼在我眼中是這樣,當然我也的笑容也不見得有多自然。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我向來比較喜歡身材稍微豐滿的類型,尤其是擁有c罩杯以上的長腳美眉,過於骨感或矮小,我是不太感興趣的。然而,不知為何我卻跟胸前沒多少肉,而且較為嬌小的小娜一起度過了三年零十個月,足足比香港的淪陷時間還多了兩個月。
前往療養院的路上,就在緬懷過去中度過,期間我們一句話也沒說過,氣氛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麥小蕎的情況比之前稍微好了一點,再沒有不停地瘋狂大叫,但還是十分神經質,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她尖叫。而且說話顛三倒四,根本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在這種情況下,要向她套取口供是不可能的,但小娜自有辦法讓她開口。
催眠術需要在安靜的環境下施展,阿楊與院方的負責人溝通後,給我們安排了一間高級病房。催眠期間受術者必須全身放鬆才容易進入催眠狀態,因此不能捆綁麥小蕎的手腳,我怕她會突然發瘋襲擊小娜,就想入內陪同,順便觀看催眠過程,但卻被小娜拒絕了。
雖然我跟小娜一起近四年,但印象中仿佛從未見過她如何向患者施展催眠術。而且她跟我聊天時也從不提及催眠方麵的話題,如果是我先提及,她就會馬上轉換話題。我很奇怪她在我麵前為何對催眠如此忌諱,要知道我之所以認識她,是因為我曾經誤殺一名殺人犯,需要接受心理治療,而其中一項治療方式就是催眠。然而,雖然我對自己的記憶力十分自信,可是卻怎樣也想不起她對我催眠的過程,甚至想不起我是怎樣愛上她。人的記憶就是這麽奇怪,要記起的事情卻總是記不起來,但想遺忘的傷痛卻是那麽刻骨銘心……
一幕幕往事猶如一部長篇連續劇,在腦海中快速播放,當悲涼的句號劃上時,小娜已從病房裏走出來了,我隻好暫且拋開這些刻骨銘心的片段,擠出一個應該很難看的笑容。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前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而當務之急就是了解案發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第六章 骷髏印記(上)

為了了解在地下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厚著臉皮去找已分手兩年的前女友小娜,希望借助她擅長的催眠術,讓麥小蕎說出案發時情況。在院方的安排下,她與麥小蕎在高級病房裏獨處了近兩個小時才步出房門。
“她把案發時情況告訴你了嗎?”我柔聲問道。她輕輕點頭,嬌俏的臉龐稍微蒼白,也許剛才從麥小蕎口中得知的信息把她嚇倒了。她坐在我身旁邊,身體微微顫抖,不自覺地挨在我身上,我也很自然地摟住她。這一刻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兩年前,熟悉的體香使我陶醉,嬌小的軀體讓我回味……
我們默默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仿佛在一同回味昔日快樂的時光。然而,回憶雖然是那麽美麗,但現實卻總是殘酷的。她終於意識到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稍微掙紮了一下,從我懷中掙脫出來,略為整理儀容,便向我轉述麥小蕎所描繪的恐怖情景。為了讓我充分了解當時的情況,她以小麥小蕎的口吻敘述——
那天晚上,阿陽說要帶我們到地下室請碟仙。我之前聽他說過,地下室裏曾經有十二個學生因為請碟仙而出事了,死了好幾個,活下來的都瘋掉了。所以我很害怕,就叫他別去了。可他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隻要不把碟仙惹惱,就不會出事。
他還跟大家說,在地下室請來的碟仙不是一般的碟仙,除了能知過去未來之外,還能替人實現願意。他說想讓碟仙教他仙術,譬如讀心術、天眼通之類,大家都被他說得心癢癢的,全都就答應了。可是我還是很害怕,不太想去,他說我不去也沒關係,因為隻要有五個人就能請來碟仙。
我本來想叫阿祖也別去,但他被我的室友冷嘲熱諷幾句後,就堅持一定要去。我拗不過他,又擔心他跟阿陽會出意外,就跟他們一起去了。
我們約好零時三十分在操場旁邊集合,我們四個女生到步時,阿陽他們已經等了一會兒了,他和瑉澤還帶來了不少工具,除了鐵棒和掃帚外,瑉澤還背了一個背囊。阿祖跟我的室友嬉鬧一番後,大家便在阿陽的催促下來到了舊科學館。
科學館的大門沒有上鎖,阿陽隻是稍微用力就能推開了。不過也許是轉軸生鏽了,開門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在寂靜的深夜猶如怨魂的呻吟,使我全身冒出雞皮疙瘩,不由緊緊地挽著阿陽的手臂。他的手臂很粗壯,也很結實,能給我一份安全感,讓我心裏稍微踏實一點。
科學館裏麵比較昏暗,而且地上有不少垃圾雜物,很容易絆倒。阿陽叫瑉澤拿手電筒出現照明,但他翻了翻背囊後竟然說忘記帶來了,我們隻好摸黑走到地下室門前。
地下室的門被鎖上了,不過阿陽帶來了鐵棒,沒花多少力氣就把鎖撬開了。開門時,刺耳的吱呀又再響起,感覺就像勾魂使者的催命咒語似的,使我心裏隱隱感到不安。
門後是一條淹沒於黑暗之中的狹窄梯道,猶如妖怪大張的血口,但我更覺得是通往地獄的幽冥鬼道。跟緊著阿陽身後走進梯道,眼前事物完全被黑暗吞噬,雙眼仿佛在踏入梯道的那一刻就瞎掉了。什麽也看不見使我害怕得全身顫抖,阿陽似乎意識到我很害怕,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從他手中傳來的體溫,讓我覺得很溫暖。
進過梯道後,阿陽劃了根火柴,微弱的火苗讓我能看清楚周圍的事物,但也讓我更感到恐懼,因為這個狹小的地下室不但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而且牆壁及地麵都血跡斑斑,更可怕的是四個牆角竟然各放了一個骷髏頭。
我實在是被這個陰森恐怖的地方嚇倒了,便央求阿陽別請什麽碟仙,趕緊離開這裏。可是他卻不願意走,而且阿祖被我的姐妹氣了幾句也堅持要留下來,我拗不過他們就隻好放棄,跟他們一起留下來。
阿陽把一切都準備好後,就叫大家一起請碟仙,阿祖也要玩。我心裏總覺得會出事,就央求他們兩個別玩,讓其他人去玩。可是阿祖被我的姐妹損了幾句就堅持要玩,還好阿陽最終還是退下來陪我。
大家鬧了一會,最後決定由阿祖、瑉澤和我的三個姐妹一起請碟仙。他們圍坐在八卦圖上,一起用食指按著倒扣在紙上的碟子,因為瑉澤對這種玩意比較在行,所以就由他來念咒語:“沉睡於冰冷深淵的骸骨、囚禁於冥府煉獄的怨魂,請聆聽我的呼喚,掙脫沉重的枷鎖、解開古老的封印,來到我的身邊。我願意以我的體溫溫暖您冰冷的遺骨,以我的靈魂撫慰您的憤怒、平息您的怒火……”
瑉澤念完咒後,碟子就開始動了,大家都很興奮,就開始問碟仙問題,譬如各人的生日之類的已知問題,碟仙的回答沒有絲毫偏差。接著丹丹問碟仙,自己以後的老公帥不帥,是不是很有錢?碟仙的回答竟然是“無”,我們以為他的意思是紙上沒有他要說的字,就在紙上再寫了些常用字,結果得到的答案是“無夫”。
得到“無夫”這個答案後,丹丹的臉色立刻就黑了,看樣子馬上就要罵髒話,幸虧阿陽及時喝止,跟她說絕不能對碟仙無禮。丹丹雖然忍住沒發作,但顯然已經沒心情繼續玩下去,就說不玩了。瑉澤皺了下眉頭跟她說:“不能說不玩就不玩,碟仙已經請來了,不送回去所有人的手指都不能離開碟子,不然碟仙會不高興。”
“那把他送回去不就行了!”丹丹的語氣讓我知道她的心情很壞。
“隻好這樣了,其實我還有很多事要請教碟仙。”瑉澤無奈地揚了一下眉就準備送走碟仙。但阿陽卻說他還想請碟仙教他神通,不能這麽快就把碟仙送走,而且剛把碟仙請來就送走,怕碟仙會不高興。



第六章 骷髏印記(下)

得到“無夫”這個答案後,丹丹的臉色立刻就黑了,看樣子馬上就要罵髒話,幸虧阿陽及時喝止,跟她說絕不能對碟仙無禮。丹丹雖然忍住沒發作,但顯然已經沒心情繼續玩下去,就說不玩了。瑉澤皺了下眉頭跟她說:“不能說不玩就不玩,碟仙已經請來了,不送回去所有人的手指都不能離開碟子,不然碟仙會不高興。”
“那把他送回去不就行了!”丹丹的語氣讓我知道她的心情很壞。
“隻好這樣了,其實我還有很多事要請教碟仙。”瑉澤無奈地揚了一下眉就準備送走碟仙。但阿陽卻說他還想請碟仙教他神通,不能這麽快就把碟仙送走,而且剛把碟仙請來就送走,怕碟仙會不高興。
當他們正為該不送走碟仙而爭吵時,碟子猛然動了一下,接著先後移動到“生氣”二字上。阿陽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催促瑉澤詢問碟仙是不是生氣了?瑉澤的臉色也好看不到那裏,連忙恭敬地問碟仙是不是還不想回去,得到的答案是“是”。接著他又問能不能讓阿陽代替丹丹繼續玩,碟仙的回答是“否”,接著碟子還移動到“死”字上。
大家都被嚇倒了,七嘴八舌地問碟仙怎麽了,阿陽連忙喝令大家安靜,讓瑉澤來問。瑉澤的額頭上不斷冒出汗珠,聲音顫抖地對碟仙說:“碟仙,碟仙,請問是我們讓您不高興了嗎?”碟子移動到“是”字上。他咽了口口水,又問:“您不會是想殺死我們吧?”碟子緩緩移動,圍著“否”字繞了一卷,最終還是停留在“是”字上。
大家都突然不敢說話,也不敢動,甚至連呼吸也屏住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頓,狹窄地下室之內隻回蕩著瘋狂的心跳聲。
丹丹終於憋不住了,破口大罵:“什麽爛碟仙啊,有什麽了不起,能把我們怎麽樣!姑奶奶現在就要走,他要是敢吱一聲,我就把他的鳥也扯下來,哼!”
“丹丹快跟碟仙道歉,不然我們真的會死在這裏。”瑉澤緊張得滿頭大汗。
“怕什麽,他能把我們怎麽樣!”丹丹雖然似乎有點害怕,但仍毫不示弱。
瑉澤聲音顫抖地說:“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十七年前的事……”
“瑉澤,別說!”阿陽突然喝止。但與此同時,碟子實然又猛烈抖動,先移動“說”,再分別移動到“1”、“2”、“7”、“死”、“5”、“生”等字上。
“澤哥,碟、碟、碟仙想說什麽?”阿祖被嚇得牙關打震,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
瑉澤看了阿陽一眼,才顫抖地說:“碟仙讓我告訴你們十七年前發生的事情。當時有十二個學生在這裏請碟仙,因為當中有人對碟仙不敬,結果碟仙化身成骷髏怪把其中七人殺了。另外五人雖然沒死掉,但也被嚇瘋了……牆壁和地上的血跡就是當時留下的。”
“那我們也會死掉嗎?”丹丹終於都害怕了,與身旁的寶言摟在一起不斷發抖。
“阿陽,我們應怎麽辦?”瑉澤仿佛也失去了主見。
“快問碟仙,我們要怎麽做他才會原諒我們。”阿陽十分焦急,恨不得立刻把手指按在碟子,親自跟碟仙說。瑉澤詢問碟仙後,碟子移動到“身體”二字上。
“身體?難道碟仙需要身體,但需要誰的身體呢?”瑉澤喃喃自語,碟子又再移動,這次停留在“你”字上。
大家驚疑地看著瑉澤,似乎意識到馬上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而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一臉驚恐地看著碟子說不出話。
突然,碟子猛烈地抖動,接著便毫無規律地快速移動。瑉澤急得大叫:“用力按住碟子,碟仙要搶我的身體,不能讓碟子翻過來……”然而碟子實在移動得太快了,他的話還沒說完,碟子就已經飛出白紙之外,脫離了他們的手指翻轉了。更可怕的是,碟子翻轉後,一滴鮮紅的血液就出現在碟子中間。
與此同時,所有蠟燭突然同時熄滅,但地下室卻沒有立刻變得漆黑一團,四個牆角均出現了微光,勉強能讓我看清楚周圍的事物。然而,當我往牆角望去時,立刻就被嚇得尖叫,因為光線竟然是從放在牆角的骷髏頭裏麵發出來的。
瑉澤看著碟子內的鮮血,臉上表情木納,雖然我已經認識他差不多一年了,但此刻他給我的感覺卻很陌生,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大家都的感覺大概也跟我一樣,都不自覺地後退。他緩緩地站起來,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當他站直了身子就突然放聲大笑,同時把上衣撕破。
我們都被他的舉動嚇壞了,但可怕的是,他的背上竟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骷髏頭圖案,在昏暗的光線映照下,仿佛正在對著我們獰笑。
我想骷髏怪出現了,它就附在瑉澤身上,大家都被嚇瘋了。“骷髏怪啊!”洪森第一個發出尖叫,拚命衝上梯道。阿陽也拉著我走,我想叫阿祖快逃,但還未來得及回頭就已經聽見他的慘叫,回過頭來一個手臂就掉到我麵前了……
那是我一生人中看到最可怕的畫麵,瑉澤就在我眼前把阿祖的手腳甚至腦袋全都扯下來,鮮血四濺,不但染紅了他身體,還把身旁被嚇呆了的丹丹等人濺成血人。丹丹最快回過神來的,尖叫著爬起來跟我們逃命,而怡芳和寶言就……
雖然我們恨不得多長幾腿,立刻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可是梯道太狹窄了,肥胖的洪森走在前麵完全擋住我們的去路。而且他還因為心慌意亂而摔倒,把惟一的出口堵死了,我們除了放聲尖叫,就不知該怎麽辦。當他笨拙地爬起來時,瑉澤已經殺死了怡芳和寶言,正撲向我身後的丹丹……
小娜說麥小蕎的記憶就從這裏中斷,也就是說在倪丹丹受襲時,她便完全崩潰,瘋了。按照她的描述,動手殺人的是被碟仙附體的史瑉澤,而他已經死亡,虛無飄渺的碟仙又無法抓捕,這五條人命算是枉送了。
然而,倘若凶案為碟仙所為,那麽毒殺洪森的奇怪男人又是怎麽回事呢?也許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搞鬼,他才是幕後黑手!



第七章 殘暴強奸(上)

在小娜的幫忙下,我得知麥小蕎所描繪的案發情況,作案者原來是其中一名死者史瑉澤,但真正的凶手是附在其身上的碟仙。可是,當我如實向老大匯報此事時,又挨訓了:“你待會給我封辭職信,以後改行當神棍去。”

“別這樣嘛,老大,我在報告中寫他精神分裂不就行了。”其實幾乎所有怪力亂神的案件,報告裏都會扯到精神類疾病。

老大瞪了我一眼:“報告你喜歡怎麽寫都沒關係,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必須眷找到那個在幕後搞鬼的奇怪男人。受害者家屬方麵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尤其是洪森的家屬,我們得給他們一個交代,要不然局早晚會來訓我們一頓……”

正被老大訓話時,手機就響起了,是阿楊的來電:“我想我以後還是不睡覺了,剛回家打個瞌睡又出事了……”

“出狀況了?”剛掛掉阿楊的電話,老大便問。

“唉!”我歎息一聲,苦笑道:“出大亂子了,阿楊的下屬昨晚被人放倒了,一死一傷,而麥小蕎更被人了。”

老大閉上雙眼,用力地揉了揉太陽:“你和蓁蓁趕快去療養院了解情況,這宗案子不眷解決,我們的日子可不好過。”

跟蓁蓁趕到療養院時,雙眼滿布血絲的阿楊,正在麥小蕎的病房門外又再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他看見我們,便無奈地說:“我快被這宗案子弄瘋了!麥小蕎昨天接受了催眠之後,情況大有改善,已經沒那麽神經質了。我想應該不會再出什麽問題,就讓羅燦他們盯緊一點,不要讓任何人靠近病房,然後就回家休息。沒想到今天一早,院方就來電話,說醫生巡房時發現羅燦受了重傷,另一名夥計更不幸殉職。而麥小蕎的衣服被人撕成了碎片,嘴巴被布碎塞住,下體有少量血跡,顯然是被人了。”

他說罷便帶我們進入病房,地板上有兩個用粉筆畫成的人形圖案,其中一個頭部有血跡,不用他解釋我也能猜到是不幸殉職的夥計,那麽另一個便是羅燦了。不過,殉職夥計的遺體已運走,羅燦及麥小蕎亦被送去治療,所以病房裏就隻有我們三人。

病床零亂不堪,床上及周圍遍布破碎的病號服碎片,中央的位置有一少片血跡,看來麥小蕎的貞操就在昨晚被人無情地奪走。四個床角上用於捆綁患者手腳的厚布條均有明顯的血跡,以此推斷她的初夜猶如置身於煉獄般痛苦。

“知道是什麽人做的嗎?”其實,我心中已有答案,不過也照例詢問一下。

“你大概認為是那個奇怪男人做的吧!我到來之前也這麽想,不過當你知道雷傲陽不見了,也許會改變想法。”

“什麽?他不是被關在瘋子房裏嗎?”瘋子房的門是從外麵上鎖的,被關在麵裏的人不可能自己把門打開,而院方人也不能無緣無故把一個瘋子放出來。

“我帶你去看看吧!”阿楊把我帶到之前關住雷傲陽的瘋子房門前。

一到來,我就傻眼了,房門破了一個洞,足夠讓一隻手臂穿過,也就是說雷傲陽很可能是自己弄破房門,伸手出來給自己開門的。可是,房門內側雖鋪上軟墊,但主體可是用不鏽鋼板製成,那怕他身體有多強壯也不可能徒手把鋼板弄破。然而,進入瘋子房裏,除了發現地上有一件被撕破的的瘋子夾之外並無其他發現。

雷傲陽自己的女朋友,看起來有點怪,不過他前女友的閨密曾透露他是個性欲旺盛的狂,而麥小蕎又是處子之身,因此霸王硬上弓也並非不可理解。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到底是真瘋還是假傻,他到底那來如此巨大的力量把鋼門也給弄破,又為何會選擇這個時候侵犯麥小蕎?從之前收集的情報顯示,他可能擁有神通,或許在召喚碟仙之後,他獲得了更不可思議的力量,甚至連性情也因此而起了某些變化。

“簡直就是禽獸,實在是令人發指!”我們向麥小蕎的主診醫生徐念詢問她的情況時,得到其咬牙切齒的回答:“昨天,病人的情況明明大有好轉,也許療養一段時間就能康複,可是現在情況比剛來的時候更嚴重,任何人靠近都會讓她尖叫。她這輩子恐怕都在療養院裏度過。”

當我問及麥小蕎到底受到怎樣傷害,為何病情會如此嚴重時,身為了女性的徐醫生卻顯得難以啟齒,良久才給予回答:“她的口腔、YD及直腸都有殘留的精液,也就是說她三個地方都被凶徒侵犯了。而且,她的YD口及肛門都嚴重撕裂,凶徒肯定是以非常粗暴的方式強暴她。可憐她在此之前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閨女,受到如此殘暴的侵犯就算是正常人也會發瘋,更別說她的精神狀況本來就不穩定。”她說著,雙眼漸現淚光。

能讓一位終日與精神病患者打交道的醫生也作出“禽獸”的評價,可見麥小蕎受到的必定是非人對待。然而,雷傲陽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女朋友做出如此惡行呢?聯想他能把鋼門弄破……難道他也被碟仙附體了?

要把事情弄清楚,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詢問當事人,可是羅燦現在還在搶救當中,能不能救活也說不準,而麥小蕎現在是完全瘋了,除了“不要”、“救命”之類話,就不會再說別的。我本想再次請小娜幫忙,可是她在了解情況後卻表示無能為力,因為患者已經完全失控,大腦始終處於興奮狀態,根本催眠不了。

無奈之下,我隻好向徐醫生索取殘留在麥小蕎體內的精液樣本,也順便索取她與雷傲陽及洪森在入院檢查時抽取的血液樣本,到技術隊走一趟,希望能得到線索。



第七章 殘暴強奸(下)

來到技術隊把精液及血液樣本交給悅桐,她讓郎平拿去化驗,並把之前在地下室收集到的證物的化驗報告交給我因為收集到的證物很多,所以這份化驗報告挺長的,但當中能引起我注意的就隻有如下幾項:
一、血液:現場共發現五個血液樣本,經核對已證實是來自五名死者,每個血液樣本的數量估計都不少到2400毫升。
二、灰燼:現場發現的灰燼是由強力膠帶、塑料、毛發以及紙碎等雜物燃燒而成的。
三、骷髏頭:四個骷髏頭均為真正的人骨,以顱骨厚薄及顱腔容積等方麵判斷為一男三女。而其中兩個女性骷髏頭的智齒尚未長出,其年齡應該在二十五以下,另一男一女以牙齒的磨損度判斷其年齡為四十至五十年。四個骷髏頭裏部皆有燃燒痕跡,並殘留少量五氧化二磷及酒精蠟。
四、蠟燭:現場發現的蠟燭,不管已點燃的還是沒被點燃的都被人動過手腳,點燃到一半的時候就會自然熄滅。
看完化驗報告,我的疑問就更多了。首先是血液,麥小蕎說他們到達地下室時,那裏已經血跡斑斑,但報告都說現場隻有五名死者的血液,那麽說之前的血跡也來自這五人。
其二,在麥小蕎的描繪中,似乎並未提及過強力膠帶,而她逃離地下室之前,所有蠟燭都熄滅了,那麽灰燼應該是某人為了毀滅證據而弄出來的。然而,這強力膠帶到底會有什麽玄機呢?
其三,骷髏頭是那裏來的呢?在強製火葬的年代,要找人骨並不容易,該不會是多年前留下的吧!而酒精蠟雖然能讓我理解麥小蕎說骷髏頭裏麵發光是怎麽一回事,但沒有人點燃,酒精蠟又如何燃燒起來?難道與殘留的五氧化二磷有關?
其四,蠟燭是由雷傲陽準備的,那麽做手腳的肯定就是他,難道他早有預謀,要殺害眾人?
我跟兩名美媚討論心中的疑問,蓁蓁的腦袋不好使,沒能給我解答任何問題,悅桐沉思片刻後,恍然大悟:“或許我能解答你部分疑問。”
“你想到什麽?”我急問。
她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據我目測應該比蓁蓁略小的胸部誘人地向前突出,良久才說:“累死了,真想休息一下,去洗個腳什麽的,可惜沒有人請我。”唉,長生天阿!我為啥這麽命苦,老是要挨宰。
來到沐足中心,悅桐不知道是否故意的,選了個兩人的包廂,因為我還得問她想出什麽端倪,所以隻好讓蓁蓁獨個兒涼快去。在洗腳小妹嫻熟但不怎麽舒服的服務下,我又再問她想到了什麽,她閉著雙眼像是很享受似的,我問了好幾次她才回答:“我想到的是點燃酒精蠟的事情。五氧化二磷是白磷燃燒後的產物,白磷的燃點很低,混在酒精蠟裏能使酒精蠟自動點燃。地下室本來的溫度比較低,不足以讓白磷自燃,但當有好幾個人進入後,溫度就會稍微提高,這樣就能點燃酒精蠟了。而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召喚碟仙上,所以不會有人注意到骷髏頭突然發出微光,但當所有蠟燭都熄滅之後,恐怖的骷髏頭燈就映入他們的眼底。”
聽完悅桐的分析,我不禁陷入深思,如果骷髏頭燈是人為的,那麽很可能是雷傲陽做的,也就是說他必須在事發前就進過地下室。可是,如果放置骷髏頭燈的就是他,那麽他為何要多此一舉,換上新門鎖然後又親自撬開?也許之前在地下室布置一切的是毒殺洪森的神秘男人,可是在凶案之前就出現在地下室的血跡是怎麽回事呢?難道五名死者中有人是奇怪男人的同夥,或者奇怪男人能過某些方式取得他們的血液?可是根據麥小蕎的描述,他們進入地下室時,那裏已是血跡斑斑,要達到這種效果所需的血液可不少。
正冥思苦想之際,忽然聽到其中一個洗腳小妹說:“哎喲,這沐浴乳真不管用,又用完一瓶了。”另一個小妹則說:“都叫你別擠那麽多,每次擠少一點不就能用久一點嗎?你用得這麽快,小心被扣錢……”
她們之後說什麽,我並沒在意,腦海裏隻想著一句話“別擠那麽多,每次擠少一點不就能用久一點”,慢慢擠就能用更長時……這句話我好像讓我想到了什麽,可是卻是隔著一片薄紙似的,就差那麽一點點想不出來。
我把所有已知信息在腦海重新整理,逐一推斷,漸漸得出一個朦朧的概況——
奇怪男人偷走十七年前的校報,並偽造出假校報蒙騙沉迷東方神秘學的雷傲陽,同時告知其骷髏碟仙的傳說。他還通過某種方式獲得史瑉澤等五人的血液,在地下室營造曾經發生過凶案的假像。
雷傲陽受不了誘惑,帶領眾人到地下室召喚碟仙,結果導致史瑉澤被碟仙附體,並在殺害麥耀祖第四人後死亡。而奇怪男人為了防止警方從幸存者口取得對其不利的口供,設計殺死洪森。
也許史瑉澤死後,碟仙便附體於雷傲陽身上,而奇怪男人又與碟仙達成某些協議。因此碟仙便驅使雷傲陽以殘暴的方式強奸麥小蕎,使其病情加重難以康複,讓警方無法從她身上得到線索。
然而,要讓麥小蕎永遠閉嘴,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殺人滅口。雷傲陽既然殺害了一名夥計,應該不在乎多殺在個。因此我不禁作出更一個推測——
雷傲陽與奇怪男人是同夥,他們一同偽造校報,誘騙眾人到地下召喚碟仙,釀成慘案。雷因此而與碟仙達成協議,得到碟仙賜予的神通,裝瘋賣傻一陣子後就逃離療養院。也許受到碟仙的力量影響,他內心的陰暗麵完全爆發出來,因而在逃走之前也不忘玩弄一番自己一直都得不到麥小蕎。
不管我的推測是否正確,也必須抓捕奇怪男人及雷傲陽。雪晴和喵喵已經去過水果店調查,並未取得任何線索,現在隻能以雷傲陽為突破口,希望能盡快把他抓獲。
然而,當我稍微把案情理時,變故便出現了。流年的突然來電為這宗案子抹上一層詭秘的色彩:“阿慕,快來法醫處,屍……屍變了!”



第八章 屍變之惑(上)

被悅桐要挾去沐足,期間於腦海中整理了一遍已知信息,得到的結論為本案的重點是不知所蹤的雷傲陽,及毒殺洪森的奇怪男人。此時手機響起,是流年來電,我還以為他是想告訴我屍檢的情況,但他一開口,我就覺得不對勁,因為他的聲音出奇地虛弱,似乎受了傷:“阿慕,快來法醫處,屍……屍變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什麽屍變了?”我焦急問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昨天被人打暈了。醒過來就發現鍾剛死了,史瑉澤的屍體不見了,你還是先過來再說吧!”

屍變?太嚇人了吧!流年身為法醫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似乎不太合邏輯,他應該知道屍體也許會出現局部性肌肉抽搐等所謂的屍變表現,但要跳起來把他打暈,還把他的助手殺死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但他為何會說是“屍變”呢?聯係到《推背圖》中有關聖人的預言,難道史瑉澤真的是預言中的聖人?

屍變雖匪夷所思,但複活之說更難以讓人信服,縱橫古今中外有關複活的記載,大概隻有耶穌基督於死後三天複活。然而據《聖經》所載,耶穌也隻不過是在死後三天,墓大開,屍首不知所蹤,信徒從所謂的天使口中得知其複活的消息,並沒有人親眼目睹複活後的耶穌。因此不能排除是部分信徒將耶穌的遺屍轉移,並假扮天使散播謠言。也就是說,有史以來又沒有被認可的、有關人類死後複活的確實的記載,數千年來也沒有,今天也不可能發生。因此我不禁懷疑是奇怪男人襲擊流年並盜取史瑉澤的屍體。然而,在未了解事情始末之前,就作出毫無根據的猜測沒有任何用處,還是先到法醫處了解情況再說。

與悅桐及蓁蓁一同來到法醫處,發現流年的頭包紮得像個印度人似的,坐在椅子休息,衣服上還有不少血跡,看來他沒少受罪。刑偵局的夥計早已經來了,正在處理現場。

“你的腦子沒問題吧?”我佯作關切地問候流年,其實他的腦子平時也不見得正常,不然也不會毫不在乎身上有股屍臭味。

“我就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的腦袋沒給砸壞,還清醒著。”他的傷勢雖然不輕,但還挺精神的,腦子應該沒問題。

“你沒被揍傻就好了,可是,你為什麽說史瑉澤屍變呢?你是法醫,應該知道死人是不可能跳起來襲擊你的。”我與他交談時,悅桐跟我打了個招呼就走進凶案現場,也許是職業病吧,發生了詭異的案子,她可是急不及待地要到現場查看。蓁蓁沒有什麽事幹,也跟她一起溜走了。

“我也懶得跟你解釋,先帶你去看點東西再說。”他說罷便吃力按著椅子的扶手,想站起來。雖然我很不願意沾上一身屍臭,但總不能不幫忙扶他一把吧!

扶起他後,他便帶我到保安室,讓值班的保安調出昨天的監控錄像。從大門口的監控錄像中,能清楚看見昨天18:03時,有個穿著白大卦、赤腳的高瘦男生從大門口離開。雖然沒能看到他的相貌,但憑背影辨認,的確很像史瑉澤,而且在此之前並無外人進入法醫處,可以排除他人盜屍的可能性。難道真的是屍變?

我詢問值班的保安,昨天十八時左右去了那裏,怎麽有奇怪的陌生人離開也不上前攔截,得到的回答是:“我當時到食堂打飯去了,離開了大概十分鍾左右。”

我思索片刻後,詢問流年:“會不會是假死?”屍變及複活在現實當中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我寧願相信這是假死現象。

“不可能,他胸前的傷口的很深,雖然沒有傷及內髒,但在凶案現場流失了大量血液,如果沒有得到輸血,就算是假死也不可能活過來。不過我給他做屍檢時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他的傷口是自己抓的!”流年的語氣十分肯定。

“自己抓的?有這個可能嗎……”我把右手伸到左肩比劃了一下,正如流年所言,如果自己抓自己的確能造出類似的傷痕,但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不過一般人也不可能徒手卸下別人的手腳。

“這個你不用跟我爭論了,我可是法醫,從傷口的情況能判斷是怎能形成的。如果是他人所傷,傷口不可能是這樣。”他的確比我更了解屍體,因此他判斷無需懷疑。當然我也沒有懷疑,隻是略感驚訝而已,我本來以為史瑉澤殺死四人後,碟仙便附在雷傲陽身上把他殺死。

“阿慕,你過來一下,悅桐有發現了。”蓁蓁忽然跑出來叫我。

“發現了什麽?”我邊走邊問。

“她發現了一條白毛。”蓁蓁的回答讓我感到莫名其妙,一條白毛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然而從她茫然的表情看來,她也是不知就裏。

我跟她一起扶著流年進入鍾剛遇害的地方——解剖室。解剖室裏麵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零亂,解剖台旁邊放了張用於搬運屍的推床,鍾剛的遺體就趴在另一邊的地麵上,一把大號手術刀柄深深地插入他的後腦,少量血液染紅了傷口附近的毛發。很多人以為解剖用的手術刀,形狀就跟吃牛扒的餐刀類似,其實並不是這樣。手術刀分刀柄(或稱刀架)及刀片兩部分,刀柄分大小號兩種,配合不同的刀片能切割不同的身體組織。而手術刀柄的末端並不尖銳,就算配上鋒利的刀片也隻能用於切割皮膚及肌肉,很難想像以其插穿堅硬的頭骨需要多大的力氣。

悅桐蹲在鍾剛身旁,在查看他的右手。他的右手緊緊地捏著一把夾子,夾子尖端似乎夾住了一條白色的細毛。然而,我對夾子夾住些什麽並不在意,因為我的心思都放在悅桐兩腿之間——她的雙腿怎麽夾得這麽緊,隻要稍微分開一點點我就能知道她穿著什麽款式的內褲。淡黃色的丁字褲啊,真是一件惹人遐想的東西,幸好我沒有戀物癖,要不然肯定會溜到她家裏偷上一打。



第八章 屍變之惑(下)

既然偷窺不成,就隻好認真工作了。我問悅桐發現了什麽?她指著夾子上的白色細毛說:“這是一根剛長的來的毛發,而且還是白色的。”
“這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嗎?”蓁蓁不解問道。
“阿慕,你覺得呢!”悅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把問題拋給我。
我思索片刻便對流年說:“我想先了解你受襲之前的情況。”
我叫蓁蓁拉來椅子,讓流年坐下慢慢給我們講述他受襲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坐下來後,就向我討了根煙,這廝“戒煙”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但所謂的戒煙是指戒買不戒抽,所以老是向別人討煙抽。他狠狠地抽了一口才開始說述受襲前的情況,也許因為終日與屍體打交道,死人見多了,所以他對助手的不幸並未表現出太多傷感——
從理工大學運回來的五具屍體,有四具都是支離破碎的,我和小鍾為了處理這四具屍體可忙壞了,能以這種瘋狂的方式徒手將這四名死者肢解的人,也許不能稱之為人,簡直就是魔鬼。
我們忙了差不多兩天才把這四具屍體處理好,直到昨天十六時左右才有空檢驗史瑉澤的屍體,他的情況很不一樣,致命傷是他自己抓出來的。因此我懷疑他殺死其他四人後自殺……
(我告訴流年,從麥小蕎口中得知,其他四名死者的確為史瑉澤所殺。)
以正常人的力量來說,徒手將他人肢解是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加上他自殺的行為,讓我懷疑他曾經服食了過量的興奮劑,並因為過度興奮而失去常性。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我從他身上抽取了一些血液樣本,讓小鍾繼續做些初步檢查,然後獨自到隔壁的房間化驗。
然而化驗結果卻顯示他死前並沒有服食過常見的興奮劑,這讓我感到很疑惑,如果不是受到興奮劑影響,那麽隻能說他是被碟仙附體了。我本來想返回解剖室解剖他的屍體,以進一步確定他是否服食過興奮劑,誰知道一進門,腦後勺就挨了一拳,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後發現燈關了,門窗也鎖好,小鍾的身體已經僵硬,掛在牆上的白大褂少了一件……
聽完流年的敘述,腦海中出現了很多問題。鍾剛在死前正在對史瑉澤的屍體進行初步檢查,他用夾子夾住一條白色的細毛,那麽這條剛長出來的細毛應該從史瑉澤身上取得的。如果隻是頭發眉毛等毛發,他沒必須特意夾出來。也許,這條白毛是從史瑉澤的臉上長出來的!
坊間傳說,屍體臉上長出白毛是屍變的征兆,鍾剛也許就是發現了這個征兆才會用夾子把白毛夾出來。然而,當他轉過身來,準備把這個發現告知流年時,死者便屍變了,隨手拿起身旁的手術刀柄插進他的腦袋,他便立刻死亡,連慘叫的機會也沒有。流年之所以能幸免於難,或許是因為屍變者手上沒有能取他性命的凶器,於是便隨手一拳把他打暈。
可是,倘若假設史瑉澤真的屍變了,那麽他隨後的行為也太理智了吧!據我所了解有關屍變的傳說,屍體在屍變後稱之為“喪屍”,之所以如此稱呼,是因為喪屍隻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僅擁有動物的原始本能,並沒有任何思想可言。
流年受襲時大概是十六時三十分左右,而史瑉澤的離開時間為十八時,也就是說他在襲擊流年之後的九十分鍾裏,悠悠地關上門窗,為自己裸露的身體披上白大褂,還順手把燈關了。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趁值班的保安到食堂打飯的空檔才離開。這是沒思想的喪屍能做到的嗎?
因此我對屍變的假設不禁又產生懷疑,再次向流年提出假死的猜測。他認真思索片刻後答曰:“不可能!假死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原始機能,當身體受到嚴重創傷或大腦缺氧時會有極低機率進入假死狀態,若得到適當治療便有會蘇醒。可是,他從被發現到襲擊我之前的並沒有接受輸血,也沒得到任何治療,身體機能隻會不斷衰退,那有可能突然醒過來呢?而且就算奇跡發生了,他也沒有襲擊我們的能力,以他的失血量來說,能站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流年的分析也有一定道理,但不是屍變也不是假死,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他該不會真的像預言中說的那樣,複活了吧?”蓁蓁提出的解釋雖然荒謬絕倫,但在場所有人都沒提出反駁的論調。
回到詭案組辦公室,向老大匯報史瑉澤複活,及雷傲陽被碟仙附身等情況後,不出意料地又被訓了一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我讓雪晴一槍把你斃了,你待會複活去你去抓個碟仙回來給我看看。”
“我有這種本領,還用坐在這裏給你訓嗎?”我無奈回應。
“立刻給我把那姓史的和姓雷的都給我揪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老大說著便想把我轟出門外。
“老大,天大地大啊,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兩個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他們兩人在本地無親無故,誰知道他們會躲到那去。”我雙手一攤,無奈地說。
“市民可要交稅養你,你就不知道想辦法嗎?”老大的獅子吼挺厲害的,不過我早就聽麻木了。
“辦法是有,隻是慢一點而已。他們隻要活著就得吃飯,讓巡邏單位多留意一下,總能找到他們,隻是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或許,我們應該用一個更主動的辦法。”我嘻皮笑臉地說。
“你又想出什麽餿主意!”
“也沒什麽,我隻是想是不是該讓我享受一下公費旅遊了,當然要是有美女同行就更好呢?”
“你想到他們老家調查?”老大臉上閃現不懷好意的神色。
“根據學校提供的資料,同案的麥氏姐弟跟史瑉澤的老家在同一個市,也許他們之間會有某些關係,不妨去調查一下。反正在這裏待著也不見得能找到他們。”上一次出差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待在反扒隊的兩年中,基本上每天都是蹲點抓小偷,那有出差這回事。
“行,我能讓蓁蓁跟你去,不過……”老大露出狡猾的笑容,“不過,如你能在三天內抓到姓史的,所有費用都能報銷,否則自己掏腰包。”
“你這不是耍我嗎?隻有三天,我上那找他呀,起碼給我一星期的期限吧!”我哀求道。
“從今天算起!”跟老大討價還價還真沒好果子吃,史瑉澤等三人的老家在外省,三天跑個來回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那能調查出什麽結果,更別說把他抓回來。
跟老大一輪討價還價之後,最終還是談不攏,所以隻好放棄公費出遊的念頭,讓雪晴和喵喵出差調。
失望之餘,我隻好繼續為揪出雷傲陽及史瑉澤,還有神秘的奇怪男人而苦思冥想。史瑉澤的離奇複活讓不禁讓我聯想到,這宗案子是否跟《推背圖》的預言有關,若他真的是傳說中聖人,那麽這案子就複雜得多了。
不管案情有多複雜,反正隻要能把他們揪出來,一切就好辦了。他們兩人在本地都沒有親人,但雷的朋友眾多,要找他也不知道從何入手。而史的朋友寥寥無幾,除雷等人外就隻有陳金喜,或許我能從他口中得知史的下落。



第九章 詭秘室友(上)

“他們兩個都是怪人。”
為了獲得更多有關史瑉澤的信息,我和蓁蓁再次到他的寢室找陳金喜,可惜卻沒找到人。一位名叫柯賢的室告訴我們,他大概又到網吧去了。而當我問及他與史瑉澤的事情時,便得到以上的回答。
“他們有什麽不對勁?”蓁蓁問。
“瑉澤這家夥平時基本上是不理人的,我睡他下鋪都半年多了,他還是不怎麽理睬我,跟我說話從來都是一句起兩句止。”柯賢露出不屑的神色。
根據之前收集到的信息,雖然大多都認為史瑉澤為人沉默寡言,但也不至於寡言到這個地步吧。我問他是否與史瑉澤不和,他翻著白眼說:“他這個人奇怪得不得了,除了金喜和傲陽那夥人外,對誰都一樣。你和他多說幾句,他就會扭過臉不理你。”
“這隻能說他比較內向或者傲慢,談不上怪人吧!”現在的獨生子女中有這種缺點的人可不少,而且史瑉澤的父母早逝,因此而變得內向也不稀奇。可是,洪森等人口中的史瑉澤並不是這樣,最起碼他曾主動幫忙雷傲陽追求麥小蕎。
“他不算怪人就沒有怪人了……”柯賢向我們逐一數出史瑉澤的怪異行為——
一、他從不裸露身體。他不但從不從跟別人一起洗澡,也從不會在別人麵前裸露身體。夏天時,寢室裏熱得像個蒸籠似的,大家都打赤膊,甚至隻穿短褲。可是他就算熱得全身濕透,也不會打赤膊,要換衣服不是跑到廁所裏就是躲被窩裏換。
二、他近來總是麵無血色。他說自己貧血,經常能看見他吃補血藥。可是,這隻是近兩三個月的事情,之前他的臉色很正常。
三、他非常沉迷神秘學。他總是神神秘秘的,經常看些稀奇古怪的書籍,閑來沒事還會拿張白紙在上麵寫寫畫畫,似乎在畫什麽符咒。
四、他很少睡覺。他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經常在半夜溜到外麵不知道幹嘛去。
五、他對女人不感興趣。我們當爺們的,隻有兩種人不色:一是沒錢沒本事,色不起;二是膽小怕事或者有女朋友,不敢色。不過色心總是有的,就算不敢去找女人,總不會連a片也不看吧!可他就是連a片也不看,我們一群人圍著電腦看a片,聲音還開得蠻大的,他竟然還能躺在床上看書,仿佛什麽也聽不見似的。
柯賢口中的怪異行為,前三條陳金喜也曾向我提及,隻是不如他說得詳細,最後兩條我們則並未聽聞。陳金喜是一時大意沒向我們提及,還是刻意隱瞞呢?也許我們能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線索,因此我再問柯賢,陳金喜又是一個怎樣的怪人。
“他跟瑉澤一個樣,都是迷信得要死!”柯賢對陳金喜的評價讓我們大感意外。之前與陳金喜交談時,他對史瑉澤沉迷神秘學表現得十分不屑,為何柯賢卻說他同樣十分迷信呢?
我道出心中疑惑,柯賢則笑道:“他騙你的,他這人可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沒一句是真的。他之所以跟瑉澤那麽要好,就是因為他們都好這個。瑉澤跟我們說不了幾句話,但跟他扯些怪力亂神的事情,能扯上老半天。”
隨後,他還告訴我們,陳金喜除喜歡跟史瑉澤談論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外,最喜歡的就是泡網吧,經常在網吧裏過夜,為此還經常向別人借錢,不過近幾個月好像沒聽說他跟別人借錢。他還很不注意衛生,很少洗澡,身上總有股異味。
“這也隻能說他比較令人討厭,談不上是怪人吧!”這年頭終日泡在網吧又不修邊幅的大學生很常見,早就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他古怪的事情可多著,譬如上個星期……”他接著給我們講述一個星期前的詭異經曆——
那天晚上打風了,外麵的風聲鬼哭神號似的颼颼作響,讓人心裏覺得不舒服。金喜和瑉澤都不知跑到那裏去了,隻有我和另一名室友在睡覺。其實平時他們也經常不在這裏睡,但那晚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覺得不踏實,輾轉反側到下半夜才有一點睡意外。
剛合上眼時,就好像聽見開門的聲音,我想應該是他們其中一個回來吧,就隨意往門口瞥一眼,但這一眼卻把我嚇得完全清醒過來。我看見金喜從外麵進來,他跟本時沒兩樣,頭發一團糟,臉上滿是胡子渣,一幅沒睡醒的模樣。雖然半夜看見他這不人不鬼的模樣也挺嚇人的,但把我嚇倒的並不是他的模樣,他這模樣我就見怪不怪了,他手中拿著的東西才讓我覺得可怕。
那個一個殘舊的布袋,大概跟能裝50斤麵粉那種布袋差不多大小,又髒又黑,之前不知道是用來裝什麽的。我之所以覺得這個布袋可怕,是因為當時他沒有開燈,而幹癟布袋上竟然出現一些藍綠色的光點,仿佛是從裏麵發出來的,就像有無數鬼魅躲藏在裏麵一樣。更可怕的是,我發現布袋上竟然沾有血跡……
半夜三更,怪異的室友帶著一沾有血跡的詭秘布袋回來,的確是一件很嚇人的事情。我問柯賢是否知道陳金喜把布袋放在那裏,他說當時好像看見他把布袋丟到床底下,因為覺得很恐怖,所以他一直都沒敢去查看這個布袋。
我趴在地上往床底看,看見裏麵有一大堆垃圾,其中似乎有一件類似布袋的物體,就把它扯出來。這的確是個布袋,一個沾有血跡的布袋。看來陳金喜肯定知道些什麽。
扯出布袋時,一個小瓶子也從床底滾出來,我把瓶蓋擰開,發現裏麵裝有少量白色結晶體,似乎是某種化學物質。為了抓緊時間,我讓蓁蓁拿布袋和小瓶子去技術隊化驗,而我則到陳金喜常到的網吧找他。
“你要找金喜嗎?那小子昨晚帶了兩個朋友來,其中一個還喝得稀裏糊塗的,他們就在二樓的十六號包廂。你順便幫我看看他們死了沒有,從昨晚到現在也沒看見他們下來上廁所。”向網吧櫃台的小夥子網管詢問陳金喜是否有來過,得到如此回答。
柯賢說陳金喜沒多少朋友,而網管又說他帶來了兩個朋友,其中一個還喝得稀裏糊塗。難道是雷傲陽和史瑉澤?能一次把他們兩人逮捕,那可省事多了。問題是以我一人之力能否逮捕他們。



第九章 詭秘室友(下)

柯賢說陳金喜沒多少朋友,而網管又說他帶來了兩個朋友,其中一個還喝得稀裏糊塗。難道是雷傲陽和史瑉澤?能一次把他們兩人逮捕,那可省事多了。問題是以我一人之力能否逮捕他們。
邊走上二樓,邊給蓁蓁打電話,通知她盡快過來。她說已經把布袋送到技術隊,悅桐有話跟我說,電話隨即傳出悅桐的聲音:“你送來精液及血液樣本已經有化驗結果了,經過dna鑒定證實精液並不屬於雷傲陽。”
“你確定?”怪了,精液怎麽會不是雷傲陽的,難道強奸麥小蕎的不是他?
“你懷疑我能力嗎?”悅桐的語氣讓我知道她稍有不悅,連忙向她賠個不是,她又說:“我就知道你會懷疑我的化驗出問題,男人都是這麽自以為是。我還覺得是你把血液樣本混淆了,所以我將精液跟三個血液樣本都做了dna鑒定,結果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是什麽事?”我實在想不出dna鑒定會有什麽有趣的事發生。
“精液的主人跟麥小蕎是近親,而且幾乎能肯定是她的哥哥或者弟弟。”悅桐的發現讓我的大腦短路了片刻。
哥哥或者弟弟?根本校方提供的資料,麥小蕎沒有哥哥,隻有麥耀祖一個弟弟,可是他現在已經是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了,還有可能強奸自己的姐姐嗎?
“可是,她惟一的弟弟也已經是死了……”我的思緒有點混亂,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想問凶徒會不會是她的表兄弟吧!”還是悅桐的思路清晰,能弄懂我的意思。可是她隨即便給我一個否定的答案:“絕對是親兄弟,我已經讓郎平去拿麥耀祖的血液樣本再做一次鑒定,有結果就通知你。”
掛掉電話後,我愣住了好一會兒。麥耀祖的四肢及腦袋都分家了,怎麽可能去強奸麥小蕎呢?雖然覺得非常荒謬,但我還是打電話到法醫處確定他的屍體是否還在冷庫。法醫處給予我肯定的回複,說他的屍體並無異常之處。
這回真是一個頭三個大,這宗案子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使我的思路越來越混亂。不過,不管案情如何複雜,隻要能找雷傲陽及史瑉澤這兩個關鍵人物,或許一切疑問都能得到答案。而是否能抓獲他們的關鍵就在於陳金喜,或者說就在於這間網吧的十六號包廂。
走到十六號包廂門前,把耳朵貼到門上。網吧為了節約裝修成本,包廂的門大多都是便宜貨,沒什麽隔音效果,所以我能聽清楚裏麵的聲音。然而,我聽了好一會兒,裏麵並沒有我預料中吵鬧聲音,甚至沒有人聲,三個朋友一起到網吧,互相之間竟然一句話也不說,似乎太怪異了吧!
不過,裏麵也不是一點聲音也沒有,有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有做使勁地搖椅子,不過幅度很小。要不是這些奇怪的聲音,我還以為裏麵的人像網管說的那樣死了!
包廂裏有三個人,蓁蓁還沒趕到,我可沒信心赤手空拳就以一人之力製服他們,幸好我帶了防暴噴霧,要應付一般人還不算很困難。怕隻怕與陳金喜同行並非一般人,而是擁有碟仙力量的雷傲陽與史瑉澤。但再等下去,我又怕會起變化,畢竟疑犯現在也許就在包廂之內,讓他們跑了,我可不知道上那裏找他們。而且網管說他們昨晚就來了,現在裏麵又沒什麽聲音,說不定他們正在睡覺。
把心一橫,豁出了!
輕輕扭動門把,發現並未上鎖,但當我想把門拉開時,卻發覺有一股力量在後麵把門拉住。看來裏麵的人已經發現我了。此刻已不容我再猶豫,一手緊握防暴噴霧,一手握住門把使勁地後拉。對方的力量可不少,我怎麽拉也不能把門拉開,反而引來正在大廳上網的客人好奇的目光。拚了,用口叼著防暴噴霧,雙手拉著門把,再抬起一條腳踩在門邊的牆壁上借力……
一聲似乎是物體斷裂的異響從門內傳出,與我互相拉扯的力量隨即消息,而我還在使勁地拉著門把,結果當然摔得很狼狽,還差點被叼在口中防暴噴霧噎死。這種情況就像兩人使盡全身力氣拔河,其中一方突然放開繩子那樣。
我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極為狼狽地爬起來,準備用防暴噴霧跟門後不守遊戲規則的人打招呼。可是,當我立穩後卻發門後沒有人,門內側的門把上綁著一條已斷裂的繩子,而地上也有一條斷裂的繩子,但我隻看見繩子的一端,另一端應該綁在包廂裏的某個地方。原來我剛才隻是跟這條繩子拔河,那麽說包廂裏也許沒有人。
然而,我剛放鬆警戒便發現地上的繩子突然往後退了一點,像有人在拉它,但沒有一次把它回去,而是每次拉一點點,像是在吸引我的注意。門雖然打開了,但因為角度問題,我並沒能完全看清楚包廂裏的情況。不過既然繩子會動,那麽包廂裏肯定有人在拉它。
我一個箭步衝進包廂,把防暴噴霧對準繩子後退的方向,正準備噴射時卻愣住了。包廂的確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雷傲陽。他的出現可以說是在我意料之中,而我之所以愣住是因為他的出現方式讓我大感意外——他竟然被捆綁在椅子上!在地上不斷後退的繩子,其另一端於焊死在地上電腦桌桌腳繞了一圈,再捆綁在他身上。而繩子之所以後退就是因為他在不住地掙紮,繩子漸漸鬆開。
繩子的另一端本來應該綁在門把上,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人把門打開,繩子就會綁得十分紮實。可是一旦有人用力把門打開,繩子就會斷裂,也間接為雷傲陽鬆綁。
這些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當我回過神來時,雷傲陽已經把繩子掙脫,並扯掉塞住他嘴巴的布團,發出憤怒的咆哮,張牙舞爪地向我撲過來……


第十章 兄殘如魔(上)

在室友柯賢口中得知陳金喜之前也許向我們撒謊,而且他極有可能知道史瑉澤的下落,於是我便獨自前往他常去的網吧找他。沒想到他可沒找著,但卻在包廂裏發現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雷傲陽,而且他還掙脫了繩子向我撲過來。
他這頭蠻牛也不知道是吃什麽長大的,塊頭比我大多了,而且雙眼遍布血絲,嘴巴口沫橫飛,那有“玉樹臨風勝潘安”的氣質,說他“凶神惡煞鎮鍾馗”還差不多。
可憐我雖然身為刑警,但每次體能考試都是勉強混過關,那是他的對手,不給他做掉就已經很不錯了。人急智生,既然拳頭比不過他,那我就來陰的。他雖然已經把繩子掙脫,但繩子仍掛在身上,我像餓狗撲食似的,飛身向前撲,拉起繩子斷裂的一端使勁往回扯。因為繩子的另一端綁在椅子上,給我這一拉便立刻收緊,雖然不能再次把他綁住,但卻能把他絆倒。
他一倒下,我就趕緊爬起來,拿著防暴噴霧往他臉上狂噴。三兩分鍾的功夫,整瓶防暴噴霧就差不多給我噴完,幸好這東西雖然刺激性很強,但不會鬧出人命。他雙手捂住臉在地上滾來滾去,叫得像狼嚎似的,把大廳上的人都引了過來,全站在門外圍觀。
沒過多久,網管就從人群中擠進來,驚慌地問我發生什麽事?我沒好氣地說:“他癲癇症發作了,還不快報警!要是他死在這裏,你的樂子可大了。”網管被我嚇慌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撥打110。其實,要是真的有人癲癇症發作,報警那管用,應該打120叫救護車才對。不過,他雖然一時沒反應過,但人也不笨,報警時不是說有人癲癇症發作,而是說這裏快要出人命,而且還說得蠻誇張的。
趁有點兒時間空檔,我觀察了一下包廂,特別的地方倒沒有,惟獨窗戶能讓人鑽出去。探頭出窗外發現能沿著排水管爬下去,看來陳金喜和那個應該是史瑉澤的朋友就是從這裏逃走。
巡警跟蓁蓁幾乎是同時趕到,我向他們出示證件,並告知實情,讓他們幫忙把雷傲陽押到該區的派出所。這個蠻牛還真不是蓋的,四名巡警也差點搞不定他,好不容易才把他塞進車廂時,其中一名夥計已經掛彩了,左臉挨了一拳,腫起來了。
我要求把雷傲陽押到派出所,而並非押回刑偵局是有原因的。大多數派出所都有一間或幾間秘密的小房間,一般人是不會被“請”進這些小房間的,能進去基本上都是些小混混或者那些“不合作”的疑犯。我打算在小房間裏給雷傲陽做個“精神評估”,以確定他是否真的瘋了。其實,刑偵局也有這種小房間,不過局裏還有老大的死對頭劉成安,要是讓他知道我濫用私刑,肯定會大造文章,讓老大下不了台。所以我隻好選擇到派出所去。
小房間裏沒什麽擺設,就是一張舊辦公桌和幾張凳子。裝修稍微簡陋,不過兩米多高處有一條鋼管橫過,挺引人注意的。四名巡警合力用手銬把雷傲陽的雙手拷到鋼管上,雖然他的身高超過一米八,但被拷上後,腳尖還是差一點點才能沾到地板。再用手銬把他的雙腳拷上,這樣他就像掛醃肉似的,背貼著牆壁掛在鋼管上任人宰割。
我本來還想讓蓁蓁給我展示一下散打冠軍的風采,誰知道她竟然說:“他又不能還擊,還不如打沙包,不幹!”長生天啊,我怎麽一直都沒注意到她原來也是個有原則的人。
蓁蓁不肯定動手,我隻好自己幹了,老實說我可不想幹這種苦力活。我不想幹,但別人也許很樂意幹,正當我準備讓雷傲陽吃點苦頭時,左臉被打腫的巡警已打開舊辦公桌的抽屜,取出一本厚厚的電話薄及一個大錘子,衝我說:“師兄,你先休息一下吧,這種粗重的活兒讓我來幹就行!”說罷便上前讓同僚幫忙把電話薄放在雷傲陽胸前,然後揮舞錘子狠狠地錘在電話薄上。
雷傲陽本來一直都在歇斯底裏般大叫,給錘了幾下還在叫,再錘幾下仍在叫,繼續錘了十來下,便開始口吐白沫,不過依然在叫著,隻是已經叫得沒什麽力氣。
“錘子那麽大,會不會把他打死啊?”蓁蓁也許看得心有不忍。
“打死還不至於,不過內傷就少不了。”比拳頭還大的錘頭,要是直接錘在身上,肯定會把骨頭也敲斷,但墊上厚厚的電話薄後,衝擊力就變得分散,不會造成明顯的外傷。然而,分散的衝擊力雖然不會造成外傷,但卻會傷及五髒六腑,造成較嚴重的內傷,並帶來極大的痛苦。當然,這種內傷是不容易被檢驗出來的,所以就算疑犯在事後驗傷也不能抓到我們的把柄。
臉被打腫的夥計終於都打累,但雷傲陽竟然還在含糊地叫著,在整過毒打過程中,他也沒有求饒或者罵髒話,隻是不停地發出毫無意義的吼叫。倘若他是在裝瘋賣傻,那麽他的演技實現無懈可擊,什麽影帝影後都得靠邊站。繼續折騰他也不見得有什麽收獲,於是我通知阿楊過來收拾殘局,免得他真的掛掉。
雖然雷傲陽沒能提供任何線索,但他既然被綁在網吧,而網管又證實他與陳金喜同來,那麽陳金喜肯定與本案有關,而且極有可能就是毒殺洪森的奇怪男人,甚至是本案的主謀。而雷傲陽現在幾乎已能肯定他瘋了,也就是說他隻不過是本案的受害者,或者說他隻是陳金喜的一隻棄卒。
然而,區區棄卒為何仍要大費周章把他從療養院救出,再轉移網吧?答案也許隻有一個,就是轉移警方視線以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而之前我一直懷疑強奸麥小蕎的是雷傲陽,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陳金喜。可是他真的是麥小蕎的哥哥嗎?也許麵裏還有大有文章



第十章 兄殘如魔(下)

雖然雷傲陽沒能提供任何線索,但他既然被綁在網吧,而網管又證實他與陳金喜同來,那麽陳金喜肯定與本案有關,而且極有可能就是毒殺洪森的奇怪男人,甚至是本案的主謀。而雷傲陽現在幾乎已能肯定他瘋了,也就是說他隻不過是本案的受害者,或者說他隻是陳金喜的一隻棄卒。
然而,區區棄卒為何仍要大費周章把他從療養院救出,再轉移網吧?答案也許隻有一個,就是轉移警方視線以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而之前我一直懷疑強奸麥小蕎的是雷傲陽,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陳金喜。可是他真的是麥小蕎的哥哥嗎?也許麵裏還有大有文章。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上那兒找陳金喜?”駕車離開派出所時,蓁蓁問道。
“車站、碼頭、機場,反正任何有交通工具的地方都可能找到他。”我駕車駛進前往理工大學的路。
“你認為他準備逃往外地?”
“他既然大搖大擺地把雷傲陽帶到網吧,肯定知道我們會找到他的頭上,這隻不過是緩兵之計。
“這條路是去理工大學的,我們現在不去找他嗎?。”蓁蓁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
“唉,你認為我們該去火車站找他,還是汽車總站或者碼頭、機場?我怕我們把這些地方跑完的時候,他已經去到火星了。”我又再懷疑蓁蓁的智商沒達到中國人的平均值105。
“那我們去學校就能找到他嗎?”
“碰碰運氣吧,總比到處亂跑要好。”我想到一個能找到他的方法。
來到學校找到了負責人,和我想象中的一樣,校方果然在新生入學時強行讓學生辦理某間銀行的銀行卡。陳金喜要遠走他方,必須大量現金,從這方麵入手肯定能找到他。與該銀行聯係後,得知他於一小時前在火車站附近的自動櫃員機上取出兩萬現金,我很奇怪一個大學生為何有這麽多存款,再仔細查詢他賬戶的明細賬,竟然發現了一個更讓人驚訝的秘密——他的錢都是史瑉澤給的。
從銀行提供的資料顯示,史瑉澤在近一年內先後多次給陳金喜轉賬,累計數額超過三十萬。而最後一次轉賬就在今天早上,操作地方竟然是位於校園之內的自動櫃員機。
難道陳金喜隻是為了錢而任人擺布,史瑉澤才是真正的主謀?
正準備與老大聯係匯報案情時,悅桐來電:“化驗有結果了,布袋裏沾有磷粉,經驗證後證實在地下室發現的四個骷髏頭曾經被裝在這個布袋內。而布袋上沾有的血跡已確定是史瑉澤的。至於那個小瓶子,裏麵的結晶體是山埃。”
化驗結果讓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史瑉澤一手策劃了整件事件,偷走校報及偽造校報的人應該就是他。而為免洪森等三人向警方提供對他不利的口供,他於警方到達凶案現場之前就與陳金喜聯係,讓後者暗中監視這三人。
當陳金喜發現洪森的有可能於短期恢複清醒,並已能有限度地錄取口供時,便利用毛細管原理在未開封的飲料中下毒,將其毒殺。
悅桐接著還告訴我更一件事情:“我把精液樣本與本案四名男性的血液樣本都做了dna鑒定,已證實精液是史瑉澤的,而且也確定他是麥小蕎與麥耀祖的哥哥。”
我忽然有點頭暈,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哥哥設計把妹妹及弟弟引到地下室,然後在妹妹麵前把弟弟肢解,使妹妹被嚇瘋。隨後,妹妹的病情稍有好轉,哥哥又以殘暴的方式將妹妹強奸,致使其病情陷入無法逆轉的嚴重狀態。這哥哥到底是怎麽的惡魔啊,竟然能對自己的妹妹及弟弟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行為?
根據校方提供的資料,麥氏姐弟並沒有哥哥,因此我致電正在他們家鄉調查的雪晴,希望能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到回事。然而雪晴雖然沒有給予我答案,但卻告訴我一個更震撼的消息:“史瑉澤的父母及兩個姐姐八年前離奇死亡,當地警方至今仍沒找到他們的頭顱……”
雪晴與喵喵前往史瑉澤與麥氏姐弟的家鄉調查,在調查史瑉澤的背景時發現,他的家人於八年前一夜之間離奇喪命,四人皆被凶手徒手擰斷脖子摘取腦袋。當地警方至今仍未捕獲凶手,甚至連一點線索也沒有,更沒有找到這四顆頭顱。
地下室的四顆骷髏頭,難道就是史瑉澤的父母及姐姐?長生天啊,該不會是蚩尤再現人間吧,那有如此凶殘的人啊!
我讓雪晴先別管史瑉澤的事情,立刻去找麥氏姐弟的父母,詢問他們是否還有一個兒子。接著打電話給老大匯報案情,他說會立刻與火車站的派出所聯係,搜索史瑉澤與陳金喜,並要我們馬上趕到火車站。
現在已幾乎能肯定本案的主謀就是史瑉澤,而毒殺洪森的奇怪男人就是陳金喜,但還有很多疑點沒能弄清楚。首先是史瑉澤為何要殺人,又為何沒有殺死麥小蕎,而要以如此殘暴的方式蹂躪她;其次,他為何能死後複活,他在凶案現場的失血量足以致命,在沒有輸血的情況下,假死之說也不能成立;其三,凶案現場的灰燼中有強力膠帶的殘渣,他為何要刻意將其燒毀,當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四,鍾剛死前從他身上夾取一條白毛,這條白毛又有什麽玄機;其五,他到底是不是預言中的聖人?
與前四個問題相比,最後一個問題顯得更加重要。倘若史瑉澤真的是預言中的聖人,那預言中的輝煌時代又是怎麽回事?很難想象一個如此凶殘的人能領導國家走向繁榮、強大,有史以來暴君所帶來的就隻有血雨腥風、民不聊生。秦始皇以暴政治國,甚至焚書坑儒,雖然能一統六國,但最終隻是像流星一樣,閃耀刹那間的光輝……難道預言中所謂的輝煌時代是指聖人侵占諸國,甚至一統全球?
越想思緒就越混亂,幹脆什麽也不想,把油一踩到底,駕車往火車站狂飆。也許抵達火車站後,一切便會有答案。



十一章 複活之迷(上)

從已知證據推斷,本案的主謀為史瑉澤,從犯為陳金喜,且他們正準備逃離本地。雖然還有很多疑團沒弄清楚,不過隻要能把他們逮捕,就不愁不能把真相弄清楚。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能否在他們離開之後把他們抓住。
火車站派出所的效率似乎要比我想中要高得多,我和蓁蓁還沒趕到火車站,老大就來電通知,陳金喜已被抓獲了,不過史瑉澤卻不知所蹤。
來到火車站派出所了解情況後得知,陳金喜之所以這麽容易就被逮捕,並非所裏的夥計工作效率高,而是因為他身上散發的異味惹來的禍。他本來已經坐上了開往外省的長途火車,可是因為他的身體實在太臭了,鄰近臥鋪的乘客忍不住就說了他幾句。結果兩人吵起來,還驚動了乘警。恰巧老大剛把他的照片發了過去,乘警一看見他就覺得眼熟,於是就把他抓回來。
走到這條臭蟲身前,我就能體會到那位乘客為何會跟他吵起來,看來從上次見麵到現在他也沒過澡,也許連臉也沒過,身上的味道怪難聞的。人能懶到這個地步,怪不得他的室友會說他是怪人。倘若他能花點時候洗個澡,也許現在已經遠走他方了。為了盡快獲悉史瑉澤的下落,我們可沒時間讓他洗澡,隻好捏住鼻子就地盤問他。
麵對我們的盤問,他顯得有十分緊張,不停地翻口袋,全身上下都翻過遍,似乎在找煙抽。我給他發了根煙,冷言冷語地說:“好好地抽,蹲進牢房了可不是想抽就能抽到。我們在你寢室的床底下找了一個沾有血跡的布袋,還有一小瓶山埃,有了這兩樣證據,就算不能讓你挨兩顆花生米,也能讓你在監獄裏蹲一輩子。”
他的手猛然抖了一下,把煙也掉了。他想拾起來時,我又給他發了根煙,並把整包煙塞進他口袋裏,再次用語言刺激他:“把煙藏好,待會進了看守所後,那些倉霸可會把你全身上下搜過遍。要是他們想女人的話,說不定還會拿你的小屁股當替代品。”看守所裏的倉霸欺負新人是肯定的,但搜身倒不會,因為進倉前犯人要更換囚衣,所有隨身物品在出倉前都會被代管。至於倉霸侵犯新人這種事,也許歐美比較常見,我國倒是鮮有聽聞。
然而,他對此似乎了解不多,渾身哆嗦了幾下,倒吸一口涼氣,瞪大雙眼看著我。我此時才露出友善的笑容,以稍微溫和的語氣說:“不過,如果你能坦白交代一切,也許我會考慮撤銷對你控訴。可是,如果你不願意合作的話,就做好把牢底坐穿的思想準備吧!”其實那有這麽好的事情,“坦白從寬”隻是我們用來忽悠疑犯的,疑犯不坦白交代自己所犯的罪行,我們要把他們往死裏整可麻煩多了。而且他涉嫌毒殺洪森,這可是能槍斃的罪名,那是我這種小嘍羅說撤銷就能撤銷的。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了,所有事都是瑉澤讓我幹的……”他接著便向我們交代他所知道的一切——
我這人沒啥愛好,就喜歡上網,上大學這幾年幾乎天天都泡在網吧裏。畢業的事情,我早就沒想了,現在這世道就算我能混到畢業證書,也不見得能找到工作,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鍾就是了。
家裏寄來的錢,幾乎全部被我花在網吧上。錢花光了就得向別人借,借多了又沒錢還,時間長了誰也不鳥我。而瑉澤是惟一一個肯借錢給我,但又從不追我還錢的人,所以自從認識他以後,我就不用再為錢而發愁。
可是整天伸手跟別人要錢,總會覺得不好意思,但要我還錢就沒門了,要我替他做點什麽倒沒所謂。他經常研究《推背圖》,並說已經領悟出當中玄機,說聖人馬上就會出現,並讓我幫忙在網上發帖引發輿論。
我按照他的意思在網上發了帖子,果然引起網友的廣泛關注,後來更發展引發爭論,甚至引來政府幹預,封吧刪帖。不過,他說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就是想製造聖人即將出現的假象,其實聖人出現與否,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可是,他卻經常跟別人說,他就是預言中的聖人。
大概兩三個月前,他就開始經常到舊科學館的地下室,也從暗中在校外租了間房子,並在那房子裏給自己抽血。他還買了很多補血藥吃,別人問起,他就說自己貧血。
他跟我說準備做一件大事,問我能不能幫他,如果我肯幫他,之前我借他的錢不但不用還,他還會再給我一筆錢。雖然我有點害怕,但他給我開出數額非常吸引,足夠我開一間小網吧,其實開網吧一直是我的心願。而且我心裏也明白,如果我不幫他的話,以後再向他借可就難了。
他讓我幫忙布置地下室,在地板刻上八卦圖,把從他身上抽取的血液潑到牆壁上,弄得像曾經發生過凶案一樣。大概一個多星期前,他還從老家帶來一個舊布袋,就是你們在我床底發現那個,布袋裏裝著的是四顆骷髏頭。他沒有把這些可怕的東西帶回寢室,而是直接拿到地下室,布袋上的血跡就是當時沾上的。
他讓我把骷髏頭安放在地下室四角,並往裏麵塞進了一些混有白磷的酒精蠟和幹冰。幹完這些事後,他就說不用我再幫忙布置了,讓我先離開,並把布袋帶外麵燒掉。我當時有點睏,就懶得把布袋燒掉,直接帶回宿舍丟進床底……
發生凶案的那天晚上,我就躲在舊科學館外麵,他把傲陽他們嚇瘋之後就跟我說:“你這幾天要多留意他們的情況,要是傲陽或者洪森沒有瘋掉,你就用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整死他們。不過,千萬別向小蕎下手,我要親自修理她。”
之後,我就時刻留意傲陽他們的情況,當發現洪森似乎沒有完全瘋掉,我就按照瑉澤教我的方法,在未開封的飲料中下毒,然後到水果店訂水果籃,把飲料混進去再讓店員送到療養院。


十一章 複活之迷(下)

他跟我說準備做一件大事,問我能不能幫他,如果我肯幫他,之前我借他的錢不但不用還,他還會再給我一筆錢。雖然我有點害怕,但他給我開出數額非常吸引,足夠我開一間小網吧,其實開網吧一直是我的心願。而且我心裏也明白,如果我不幫他的話,以後再向他借可就難了。
他讓我幫忙布置地下室,在地板刻上八卦圖,把從他身上抽取的血液潑到牆壁上,弄得像曾經發生過凶案一樣。大概一個多星期前,他還從老家帶來一個舊布袋,就是你們在我床底發現那個,布袋裏裝著的是四顆骷髏頭。他沒有把這些可怕的東西帶回寢室,而是直接拿到地下室,布袋上的血跡就是當時沾上的。
他讓我把骷髏頭安放在地下室四角,並往裏麵塞進了一些混有白磷的酒精蠟和幹冰。幹完這些事後,他就說不用我再幫忙布置了,讓我先離開,並把布袋帶外麵燒掉。我當時有點睏,就懶得把布袋燒掉,直接帶回宿舍丟進床底……
發生凶案的那天晚上,我就躲在舊科學館外麵,他把傲陽他們嚇瘋之後就跟我說:“你這幾天要多留意他們的情況,要是傲陽或者洪森沒有瘋掉,你就用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整死他們。不過,千萬別向小蕎下手,我要親自修理她。”
之後,我就時刻留意傲陽他們的情況,當發現洪森似乎沒有完全瘋掉,我就按照瑉澤教我的方法,在未開封的飲料中下毒,然後到水果店訂水果籃,把飲料混進去再讓店員送到療養院。
隨後,瑉澤從法醫處逃出來與我會合,我告訴他傲陽他們的情況後,他就在半夜潛入療養院,強奸了小蕎,順便把傲陽帶走。我們給傲陽灌了些白酒,使他看上去像喝醉一樣,然後把他挾到網吧的包廂綁好,再從窗戶離開。
今天早上,他轉了一筆錢到我的銀行賬戶裏,讓我立刻離開本地,有多遠走多遠,以後也不要再回來。我本想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改名換姓開間小網吧過日子,沒想到最終竟然會被你們抓到……
聽完陳金喜的敘述後,雖然解開不少疑團,但我還有很多地方沒想明白,於是便逐一詢問,首先是最重要的問題:“史瑉澤為什麽要殺人?”
“不知道,他從不跟我說過,我也不敢問他。”他的回答讓我頗為失望。
第一個問題就沒得到答案,還真是個不好的開始,不過我沒有氣餒,再問第二個問題:“他為何不殺麥小蕎,而要強奸她?”
“老實說,當他告訴我,他強奸了小蕎時,我也覺得很驚訝!因為在此之前,他對女人幾乎完全不感興趣,我還以為他是個‘同誌’(同性戀)呢。他跟我說,死亡並非最大的懲罰,活著才能讓人受盡折磨。”
“懲罰?他為何要懲罰麥小蕎,他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嗎?”什麽事情會讓史瑉澤如此痛恨麥小蕎,要使對陷入萬劫不覆的境地?這真是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不知道,他沒有說。不過他們隻是普通朋友,而且以小麥的性格也不像會得罪別人。”又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回答。
“那四顆骷髏頭,他是怎麽得來的?”
“他說他的父母及兩個姐姐頭骨。”這個答案在我意料之中。
“他把自己的家人全殺了?”
“不知道,我沒敢問。”他不敢問也是人之常情,因為問了說不定會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關於聖人的預言,完全是他瞎扯出來的?”
“開始時,我也以為是真的,不過後來他告訴我,讓我撒播相關的信息隻不過是為了在他殺人之後混淆警方的調查方向。”原來真的是瞎扯,害我為此擔憂了好幾天。
“他死後複活是怎麽回事?他在凶案現場流失了大量血液,應該不可能活過來。”這個問題我一直都想不通。
“他在兩三個月前就開始給自己抽血,抽出來的血,有少量用於布置地下室,剩下的血都存放在出租房的冰箱裏。出事那一晚,我就是拿著這些血在舊科學館外麵接應他。他曾經跟我說過,他擁有一種特殊能力,就是身體受到嚴重傷害時,會立刻死掉,但之後又會活過來。他那晚去地下室之前已經服食了大量止血藥,所以當時並沒有流出多少血,你們發現血的都是他之前抽出來的。”
假死!所謂的屍變,所謂的複活,隻不過是假死?按照他的說法,這的確有可能。之前我們一直因為史瑉澤在現場流失了大量血液而否定了假死的可能性,沒想到他竟然像洗腳小妹說的那樣,一次擠一點地提前把血抽出來,營造失血過量的假象。
接著我還問了一些問題,譬如灰燼中的強力膠帶,以及從史瑉澤身上發現的白毛等,但陳金喜都沒能給我明確的答案。因此,我隻好問他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史瑉澤現在躲在那裏?”
“我不知道,不過他跟我說要辦的事情都辦完了,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
史瑉澤在今天早上曾使用位於理工大學內的自動櫃員機給陳金喜轉賬,如果他沒打算逃往外地,而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那麽很可能會去他在校外租用的出租房。我向陳金喜要了出租房的地址後,就讓所裏的夥計善後,把他送到看守所,毒殺洪森的罪名就已足夠他在監獄呆一輩子了。
正準備去把史瑉澤揪出來時,雪晴來電:“我們已經找到麥氏姐弟的父母,他們說的確還有一個大兒子,但他出生時背上有一個骷髏頭圖案,他們認為他是妖怪,就把他掉進河裏淹死了。”
“淹死了?那屍體呢?”史瑉澤有假死異能,不見得那麽容易就被淹死。
“當時正下著暴雨,屍體被河水衝走了。”雪晴的回答證實我的猜測。
“史瑉澤的老家是否在河流的下遊?”
“是!”
我想我已經知道真相了,現在就隻差還沒將凶手繩之以法!


十二章 複仇之子(上)

抓獲陳金喜,並對他進行審問後,案情已經十分明朗,史瑉澤便是本案的主謀。雖然還有不少疑點,不過與真相也就一步之遙。
與雪晴通話後,我立刻致電老大,要求他安排武警隊支援。畢竟史瑉澤可是徒手就能將人肢解的惡魔,蓁蓁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我就更加隻有逃命的份兒。老大也沒羅嗦什麽,立刻與武警隊聯係,沒過多久就有四名全副武裝的武警與我們會合,而且帶頭的還是我認識的傅斌。
“哇,沒想到竟然能見到你,我們很久沒見麵了!”傅斌一下車就張開雙臂走過來。
我笑著上前,準備和他來個熱情的擁抱,誰知道身旁的蓁蓁一溜煙地衝過去把他抱住,興奮地說:“我們很久沒見了,斌哥。”接著他們便聊起來,把我晾在一邊,有夠尷尬的。不過,蓁蓁這丫頭平時挺保守的,怎麽突然會熱情起來?
傅斌跟蓁蓁聊了一會後,終於發現我的存在,這才跟我打招呼:“哦,阿慕,原來你也在,不好意思很久沒見過師妹,一時高興過頭了。”
原來傅斌曾經跟蓁蓁的父親學過武術,兩人從小就認識,感情還挺不錯的。蓁蓁對我凶巴巴的,可在他麵前卻像個小鳥依人,看見他們卿卿我我的樣子,我不知道為何突然覺得有點兒妒忌。
為免他們繼續卿卿我我下去,我告訴傅斌現在必須抓緊時間逮捕史瑉澤,要是讓他跑了,我們的樂子可大了。傅斌也不廢話,立刻上車出發。我隨即駕車與蓁蓁跟他們一同前往理工大學。
我們按照陳金喜提供的地址,在學校外麵找到一棟較陳舊的出租屋,有大學生模樣的男女在梯道口進出,他們看見傅斌等人手持衝鋒槍的模樣可嚇壞了,全都靠邊站。我們可沒空管他們,一口氣衝上史瑉澤所租用的四樓其中一個房間門前。
傅斌示意我和蓁蓁待在一旁,然後向三名夥計打手勢,示意其中一位守住樓梯口,另外兩位則把槍口對準房門,準備掩護他。他站在門前,不見得比我的腰細多少的大腿一抬一伸,房門便被他蹲開了。要是這一腳蹲在我身上,應該會斷掉兩三條骨頭。幸好蓁蓁平時蹲我沒這麽使勁。
他把門蹲開,就立刻閃身到門旁,二名夥計隨即槍口先行,衝入房內搜索。但片刻之後,他們就走出來無奈地攤了下手,說裏麵沒有人。
我入內察看,裏麵不但沒見人,家具也沒多少。不足二十平方的狹窄空間裏,隻有一張應該很久也沒人睡過的床,和一個嶄新的冰箱。床上放了一個裝有抽血袋、消毒藥水等物的塑料袋,除此之外並無其它特別的地方。
冰箱仍然啟動著,我準備把它打開前,先做好思想準備,裏麵也許裝著人體殘肢,甚至腐爛不堪的人頭。然而,當我把冰箱打開後,卻發現裏麵什麽也沒有。
裝有抽血袋的塑料袋證明了陳金喜應該沒有撒謊,史瑉澤應該曾經在這裏抽血,並把血液儲存在冰箱裏,隻是他沒有選擇這裏作為藏身地點。他沒躲在這裏,會躲到什麽地方呢?這是一個讓人煩惱的問題。
“你說他會不會躲到地下室呢?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蓁蓁忽然作出大膽推測,仔細一想也並非全無可能。
史瑉澤於今天早上曾在校園內使用自動櫃員機,而在學校及其周邊最安靜的地方首當其衝就是發生凶案的地下室,他說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很可能會躲到地下室去。
此時天色已開始陰暗,我可不想到拖到半夜三更才到那個恐怖的地下室找史瑉澤這個殺人魔,於是便立刻行動,火速趕到舊科學館。進入地下室的鐵門虛掩著,並沒有異常之處,也許這次又會白跑一趟。然而傅斌並沒有絲毫鬆懈,在同僚的掩護下,謹慎地把鐵門打開。早已生鏽的轉軸發出如呻吟般的吱呀聲,仿佛在訴說逝者的苦痛,令人心悸。
門開,門後是一條完全淹沒於黑暗之中的梯道,就像麥小蕎所說那樣,讓人覺得是一條通往地獄的幽冥鬼道。而在梯道的盡頭,也許有一隻惡魔正在等待他的獵物。
史瑉澤若是躲在地下室,刺耳的開門聲肯定已經驚動了他,所以傅斌也不再躡手躡腳,向其中一個同僚做了個手勢,後者立刻取出一枚冷煙火棒掰開,扔進地下室。憂鬱的藍光把整個地下照亮,但隻因角度問題,從外麵並不能看清楚裏麵是否有人。而且僅能讓一人通過的狹窄梯道使地下室變成一個易守難攻的據點。
傅斌並沒有被潛在的危險嚇退,一馬當先衝進下梯道,二名同僚於入口兩側蹲下持槍瞄準,另一名同僚則做好準備,隨時衝下去支援他。當他進入地下室後,洪亮的聲音便響起並於狹窄的空間中回蕩:“別動,否則開槍!”史瑉澤的確在裏麵!
於入口待命的武警聞言便立刻衝進去,隨後持槍瞄準的兩名先後衝進地下室。當他們把裏麵的人控製,並放置好照明燈後,便示意我和蓁蓁入內。
地下室跟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都是那麽零亂,不同的是那時這裏有五具屍體,而現在則是五個活人。史瑉澤閉目盤坐在八卦圖上,臉上表情十分平靜,完全無視四支對準他腦袋的衝鋒槍。
“史瑉澤,你涉嫌謀殺、強奸及教唆他人謀殺,我現在要逮捕你!”終於都能抓到這個惡魔了。
“你們比我想象中要來得早一些,金喜應該已經被你們抓住了吧!”他緩緩睜開雙眼,臉上的表情依然是那麽平靜。
“你知道我們會到這裏找你?”蓁蓁驚奇問道,得到對方平靜的回答:“嗯,就算你們不知道我在這裏,也會再來這裏找線索。”
“那你為什麽還要待在這裏等我們來抓你?”蓁蓁更感疑惑。我亦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他忽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我覺得很累,而且要辦的事都辦完了,是時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你要辦的事就是報複你的親生父母?”我冷聲問道。



十二章 複仇之子(下)

“你的推理能力不錯。是的,我這輩子要辦的事,也許就隻有一件,就是讓這兩個喪心病狂的人受盡折磨。”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仿佛為自己所做的惡行感到驕傲。
“我希望你能交代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嗯,沒問題,反正我也是想找個人傾訴心底話才在這裏等你們。這件事得從二十三年前,也就是我剛剛出生的時候說起……”他露出癡迷的笑容,徐徐道出整件事的真相——
一般來說,人是不可能記得三歲之前的事情,但我卻不一樣,雖然有點模糊,不過我還是能記起出生時的情景,而且那可怕的一幕經常在夢中重現,使我驚醒。
那是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深夜,電閃雷鳴,實在是一個難以讓人心安的夜晚,我就在那一夜降臨到這個世界。然而我的降臨並未為父母帶來喜悅,反而使他們驚恐萬分。我的父親,像魔鬼一樣的父親,冒著大雨把剛剛離開母親溫暖子宮的我抱到河邊,投進冰冷的河水之中。那一刻的感覺十分深刻,就像寒冷的冬天,在溫暖的被窩裏睡得正香時,突然被人扔到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二十三年來,我經常在睡夢中因為種感覺而驚醒,為了不被這種感覺折磨,我一直都很少睡覺,我怕一旦睡著就會再次做同樣的噩夢。
泡在冰冷的河水之中,那種感刺骨的痛苦,就算是成年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我當時隻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所以,我隨著冰冷的河水漂流了一會後,就失去了知覺。之後的記憶就變得模糊不清了,但我長大知道,我當時隨著河水漂到下遊,被一戶隻有兩個女兒而沒有兒子的人家收養了。
養父是個傳統觀念十分重的人,一直都很想要一個兒子,不當時他的環境不太好,養母生下二姐之後就因為無力支付計劃生育的罰款而被迫結紮。所以他才會不理會養母的反對,執意要收養我。
也許是我給養父帶來了好運,他在收養了我之後就事事順境,後來更做起生意,家裏的環境也越來越好。可能因為我是個兒子,所以他對我特別好的,不管吃的還是穿的,我都比兩個姐姐要強很多。因此也招來養母及姐姐們的妒忌。
後來養父的生意越做越大,經常要外出洽商,他不在家的時候,我的噩夢就降臨了。養母折騰我的花樣還挺多的,其中最讓我痛恨的就是冬天時,她會把我的衣服脫光,把家裏的風扇全拿出來圍著我吹。這個時候,兩個姐姐還會幫忙往我身上潑水。那種刺骨的冷感就跟出生時一樣難受,有好幾次甚至把我活活冷死,是真正的冷死,心跳沒了,呼吸也沒了,把她們嚇得魂飛魄散。可是我每次隻會“死”一段時間,隻要給我的身體保暖,很快就能活過來。所以開始的時候,她們還會急得送我到醫院,但後來當她們知道我不會真的死掉,折騰完我,給我蓋張被子取暖就算了。而且她們還覺得把我整得死去活來很有趣,越來越變本加厲,這使我越來越痛恨她們。
還好,隻要養父在家,我又再次感到溫暖。不過好境不長,父養的生意做大了,身上有了錢就開始對自己膝下無兒感覺遺憾,後來就在外麵包養情婦,想生一個與自己流著相同血液的兒子。
養母得知後,便與養父吵起來,而養父的心早就不在這個家了,所以就幹脆搬到情婦那裏住。他不在家,養母就也所有怨恨發泄在我身上。而我當時隻是默默承受,因為我認為隻要養父回來,我就不用再受苦,但後來我才知道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那天大概是那一年中最寒冷的一天,至少在我心中一直都這麽認為。那天晚上養母在電話裏跟養父吵了一架後,就和她的女兒一起虐待我,把我脫個精光,風扇冷水那樣都不少。我被折騰得奄奄一息時,養父突然回來了,我便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誰知道他根本就不理我,一回來就跟養母吵起來,看見兩個姐姐偷偷往我身上潑水,也沒說她們一句。
他們吵了一會,養母就指著我問養父:“這隻妖怪你到底還要不要?不要我馬上就把他整死!”
“他又不是我親生的,是死是活關我屁事!”養父冷漠的回答,讓我感到莫名的憤怒,原來奄奄一息的軀體突然變得充滿力量……
那一晚,我把他們殺了,把他們全家都殺了,養父、養母、大姐、二姐全都被我把頭顱擰下來。當時我覺得自己應該會感到害怕,但實際上我一點也不感到害怕,反而有點兒複仇的快感。可是這種快感很快就消失了,因為我知道他們並非我不幸的源頭,真正讓我承受不幸的是我的親生父母。
養父母一家的事情,警察來調查過,不過誰也不會認為當時隻有十五歲的我會是凶手。而他們的頭顱也被我藏起來,當時我隻是想留個記念,後來幹脆帶到這裏實現我的複仇計劃。
養父母一家死後,我就開始查探親生父母的情況,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我終於找到了他們,還知道他們在我之後生了一對兒女,就是小蕎和阿祖。
我沒有加害親生父母的打算,因為我覺得死亡不足以彌補他們所犯下的罪孽。他們既然能狠心把親生兒子淹死,那我就要讓他們落得一個淒慘的晚年,不得善終。所以,我決定對他們的兒女下手。
我查到小蕎在這間學校讀書,就轉校到這兒就讀,並故意接近傲陽,更慫恿傲陽追求她,以方便我實行複仇計劃。後來,老天爺幫了我一把,阿祖也上了這間大學,讓我一次就能把計劃完成。
傲陽十分沉迷神通,我就告訴有關骷髏碟仙的傳說,再到圖書館偷走一份舊校報,然後偽造一份同期的假校報複印件給他看,讓他以為地下室真的有能實現他心願,教他神通的碟仙。為了讓他更加相信神通的存在,我還教了他用黃鱔血引鬼敲門等所謂的神通,其實這些神通隻要多看點書就會知道,不過他卻認為自己真的會招魂引鬼。
之後我還用錢收買了金喜配合我完成計劃,你們既然已經把他抓住,應該也從他口中知道之後的情況,我也不必多說了……
聽完史瑉澤的經曆後,我還有不少問題沒得到答案,便逐一詢問他,我首先問的是他為何不殺死麥小蕎,而要強奸她。他聞言仰天大笑,但笑聲從開懷漸漸變成苦笑:“死亡並非最嚴厲的懲罰,如果我想把小蕎殺死,用不著大費周章。我就是要她活著,要讓她瘋掉,讓我的親生父母知道,他們的兒子把女兒強奸了,我讓他們承受錐心之痛,要他們到走到生命的盡頭也得為自己犯下罪孽而感到悔疚,要為自己的瘋掉的女兒無人照料而死不冥目。”他越說越激動,但激動過後,很快又恢複平靜。
無可否認,他的複仇方法的確比直接殺死他的親生父母更殘酷,我甚至有點憂慮,兩位老人在得知真相後是否會因為無法承受如何殘酷的事實而瘋掉。
然而,往後的事情並非我能力所及,我能做的隻是查清真相,於是我把其它問題全部說出:“我們在這裏找到些灰燼,裏麵有一卷沒被完全燒毀的強力膠帶。如果我猜的沒錯,那應該是你刻意要毀滅的證據,其中應該有裝載血液的抽血袋,但強力膠帶是怎麽一回事?還有在法醫處被你殺死的見習法醫,於死前從你身上撥下一條白色細毛,這條毛發又有何異常之處?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要個問題,你的親生父母為何要把剛出生的你淹死?”
對於我一連三個問題,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把上衣脫下。傅斌等人以為他想耍花樣,緊張地把槍口對準他。然而,當他把上衣脫掉時,我們都驚呆了——他背上有一個輪廓分明的骷髏頭!
我本以為骷髏頭畫上去的,但仔細一看發現真的是“長”在他的背上。原來他背上長了不少白毛,雖然這些白毛似乎是剛剛長出來,但也已經能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骷髏頭圖案。
“現在你們明白了,我的親生父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把我視為妖怪,把我扔進河裏。而你們發現的強力膠帶,是我用來脫毛的,這樣就能把你們的調方向引導到虛無縹緲的骷髏碟仙以及玄之又玄的聖人預言中去。至於那個不幸的見習法醫,他對工作很認真,在我背上發現了一條剛長出來的白毛,不過我沒給機會他告訴你們。”他說罷便沉默不語。
在這宗案子裏,最受傷的也許是麥小蕎,她沒有做過任錯事,但卻因為父母的無知而承受無盡的痛苦。然而,從某個角度看來,史瑉澤也是受害者之一,複仇似乎並未為他帶來想象中的快感,他臉上的表情讓我知道,他其實很失落。
這是一個由無知引發、由執著延續的悲劇!倘若史瑉澤的親父母不是因為無知,誤以為初生的兒子是妖怪而把他投進河水之中,這個悲劇就不會開始。倘若史瑉澤不是因為執著而要報複他們,悲劇就不會延續。



尾聲


把案子處理好後,我到精神病療養院看過雷傲陽和麥小蕎。
雷傲陽的情況比之前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有點攻擊性,所以被醫護人員用厚布條綁在床上。我走到他床前時,他竟然對我破口大罵,並要求我為他鬆綁,還說自己跟碟仙學了神通,我不為他鬆綁,他就把我折磨得生死兩難。
照顧他的護士跟我說,不論誰靠近他身旁,他都會說自己會神通,能呼風喚雨、驅使五鬼,甚至上天下地無所無能。昨天還說自己跟鬥戰勝佛孫悟空大戰了三百六十個回合,仍然未分勝負,約好今天再戰。看來是沒治了。
麥小蕎的父母從老家趕了過來照顧她,但他們倆老也隻能隔壁門上的玻璃窗看著綣縮在床頭的女兒默默流淚,因為就算是他們靠近,女兒也會不住地尖叫。
我把一張銀行卡交到麥小蕎的父親手上,這是我惟一能做的。當然,這張銀行卡並不屬於我,它原來的主人是史瑉澤……也許我應該稱他為麥瑉澤。或許他已經感到後悔了,成功複仇並未能解除他心中的枷鎖,反而給他再加上了另一個枷鎖。他真正需要的並非複仇的快感,而是父母的關懷。

“這宗案子可真惹出不少麻煩啊!”梁政把理工大學凶案的檔案遞給梁廳長,接著便匯報處理結果——
陳金喜已承認謀殺洪森,以及協助史瑉澤謀殺他人,兩條都是嚴重罪行,但考到他是受他人唆擺,且積極配合調查工作,故從輕法落,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經常詳細檢查後,已證實史瑉澤背部長出的白毛、假死以及超出常人數十倍的力量等異常情況皆為返早現象,與所謂的碟仙全無關係。他已承認了謀殺、強奸、教唆他人謀殺、非常禁錮等一切罪名,依法判決死刑,立即執行。
梁政把處理結果匯報完後,又補充了一句:“關於對受害者家屬的賠償,校方和政府都不願意掏錢,我想你最好跟汪書記打個招呼。”
廳長歎了口氣:“這幫鐵公雞,出國考察時又不見他們會這麽摳門。人家兒女都走了,給人家一點補償也那麽多話說。待會我會跟汪書記聊聊。”
梁政沉默片刻,忽然提出建議:“我們是不是還應該跟教育局聯係一下,畢竟這宗案子隻是因史瑉澤父母的無知而起。”
廳長又歎了口氣:“我看還是算了吧,現在的教材跟我們上學時用的也沒什麽差別,教育局那些大老爺可沒這個閑心修改教材。我們還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吧!”說罷便把一個檔案夾遞給對方。
“日報大廈頻頻出現鬧鬼事件……”梁政翻閱片刻便笑道:“這宗案子應該會很有趣。”
[卷四完]



靈異檔案 白毛怪嬰

網上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台灣曾有十二名大學生在地下室召喚碟仙,結果召來骷髏怪,導致七死五瘋的慘劇。也許部分讀者會認為本卷是以這個故事為原形,某求也不否認的確是從這個故事中得到靈感,但卻並非以此為原形。
本卷的原形是網友蕎麥提供的,作為獎勵,本卷的女主角麥小蕎就取名自她的網名。
蕎麥告訴某求的故事,其實比本卷更加詭異。這個故事是她從同事口中聽來,主角是那個同事的大伯。故事從大伯娘的生第一個兒子開始。
大伯的大兒子一出生,背部就長有白毛,當然並沒有小說所說的長成骷髏頭狀那麽可怕,而是沿著脊梁骨從後頸一直延伸到臀部,像一條超長的白色眉毛。大伯以為他是妖怪,非常害怕,就想把他弄死。然而,這個白毛怪嬰用水淹卻淹不死,大伯把心一橫用石頭硬生生地把初生的兒子砸死。
父親用石頭把初生的兒子砸死,多可怕的情節啊!某求也覺得心寒,甚至不敢寫進小說,然而這是卻真實發生的事情。
往後的事情就比較“迷信”了,所以某求並未將其加進小說內。後來是這樣的,大伯娘在生了大兒子約二十年後去世,她死後幾年,大伯中風昏迷了近十天,醒來便告訴親友一個荒誕不經的故事。
大伯說他昏迷後,被鬼差抓到地府,與已經離世幾年的大伯娘一同在閻王殿受審。他在閻王殿上竟然見到自己的大兒子,也就是白毛怪嬰,他依舊是剛出生的模樣,但卻能開口說話。
怪嬰向閻王告狀,說大伯用石頭把他砸死,令他枉死,要求閻王懲治大伯。幸好大伯娘把所有罪名包攬,所以大伯才能還陽,要不然這次中風就會要了他的命。
怪嬰告狀不成,惡狠狠地對他說,他的三兒媳會對他不好,讓他吃屎。然而,當時大伯的三兒子還沒有結婚,甚至連女朋友也沒有。
幾年後,三兒子終於成家了,三兒媳真的對大伯不好,還經常罵他,而每次罵他都會叫他吃屎。
大伯中風之後所經曆的地府審判,或許隻不過是一場夢,但做夢又怎麽可能預知往後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某求就不莽下定論了,還是讓讀者自行推敲吧!
然而,有一件事某求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天生異相或天生就有某些缺陷的人,長大後往往會是奇人。這方麵的例子多不聲數,較為著名要數愛因斯坦,這位偉大的科學家在八歲的時還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的母親還以為他是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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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的明天貼。因為我困了。嗬嗬:)) -玉珠- 給 玉珠 發送悄悄話 玉珠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3/09/2010 postreply 18:4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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