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好看!!!《危險關係》作者:跳躍的火焰 -1

《危險關係》作者:跳躍的火焰

第一章 不同尋常的開始

  星期六。連續上了四十八個小時班的鄧初雨終於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空白時間可以支配。自從在清萊市立第一醫院的急診室工作以後,初雨幾乎已經忘記了可以輕輕鬆鬆的逛街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她的手機永遠是處於二十四小時開機狀態。哪怕她剛剛下班坐了半個多小時的公交車回到家,隻要手機一響醫院通知她負責的病人情況有變,她就不得不立即趕回去,可能又是一場通宵的搶救。

  幾乎沒有多少個人的時間。國外的急診室和國內不同。這裏就像是永遠也不會停歇的戰場。在這裏工作所擔負的責任和精神壓力是同院其他科室的大夫所想象不到的。有的時候初雨真的覺得自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哪怕是讓她去號稱最累的婦產科,也比在急診室要強的多。

  她二十八歲。依然單身。身居國外與繁重的工作讓她沒有精力考慮個人問題,雖然家裏催得很緊。獨身的最大好處就是自由。不用考慮回家之後還要照顧一個四肢健全卻什麽也不做的大男人,不用考慮什麽時候必須要收拾屋子什麽時候必須要洗衣服刷碗。不想做飯就出門吃頓好的。孤獨了還有一屋子的書陪她,全部看完估計要好幾年之後。那全部是初雨的爸爸多年來的收藏。

  這個周六如果不是家裏的一些必須的生活用品已經耗盡,如果不是這家超市離她家步行隻需要五分鍾,初雨也會待在家裏睡覺而不是跑來這裏購物。基本上初雨沒有多少閑逛的心情。疲憊的身體極度貪戀柔軟的大床。初雨恨不得能夠長有一雙利爪,先把前麵在排隊的人掃蕩一空,然後長有一雙翅膀,結賬完畢就抱著自己的東西飛速飛回家。

  排了十分鍾的隊,好容易到了收銀台前。初雨用力提起購物籃往收銀台的貨物架上一放,賣場裏就突然傳來一聲沉悶巨響。收銀台前方正對著的一長排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如同電影特技般頃刻間炸裂開來,無數細碎的玻璃碴如同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冰暴雨,瞬間席卷了整個賣場三樓。

  初雨呆呆的站在那裏,首當其衝。隻覺得勁風撲麵,無數碎冰般的玻璃慢動作一般的向她襲來。初雨手足無措間突然從側方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有人護著她的頭,動作迅捷的將她摁倒在地。所有的這一切幾乎都在同一秒內發生,那聲巨響消失之後,鼓膜仿佛還在不斷的回震著,周圍零星的玻璃掉落聲依然不絕於耳。

  “走!”

  耳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有人推了她一把。初雨抬頭,迎麵看見一雙如同獵豹般深沉的眼睛。驚鴻一瞥,這個男人就如同某種充滿野性的獸,驟然出現在平和的人間,讓人無法忽視的危險存在。烙印在她的眼底。

  爆炸已經過去。賣場裏一片寂靜。短暫的死寂之後突然爆發出陣陣驚呼聲,被爆炸所驚嚇到的人們從地上爬起,爭先恐後的湧向安全出口。初雨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此刻那個男人矯健的身影已經穿梭到驚恐的人流中,轉瞬間消失不見。

  初雨顧不上其它,也隨著人流湧向安全出口,萬萬沒有想到才跑了兩步,手腕一緊,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拉得她原地轉了個圈摔倒在地,緊跟著一個冰涼的東西就抵上了她的太陽穴,頭頂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不想死就不要亂動!”

  身旁傳來陣陣驚呼聲,初雨抬頭,賣場裏一片混亂,許多持著槍械的男人抓了不少人質,逼著他們如同她一般的蹲在地上。賣場裏很快除了這些持槍的男人與人質之外就不再有別人。外麵傳來由遠及近的警鈴聲。警察到了。

  “二哥。警察到了。怎麽辦?”

  初雨的頭皮一痛,那個男人扯著她的長發將她揪了起來,陰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老三安排的路呢?他媽的現在還沒好?!”

  “二哥,好了!”

  從賣場的裏麵氣喘籲籲的跑出來一個男人:“三哥和兄弟們在那邊,趕緊走!”

  被稱作二哥的男人陰鷲的眼光掃了一圈賣場:“扔下這幫人質,帶著這一個走!”

  說著話初雨的肩膀傳來一陣劇痛,二哥用槍托狠擊了她一下,將她推到前麵。立刻便有兩個男人從旁上來架住了初雨,拖著她身不由己的迅速往賣場裏撤退。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淪為人質。不知道是這段時間太不順還是上輩子壞事作太多報應了。到泰國求學加工作十餘年。雖然偶爾在電視上看過類似的新聞,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初雨雙臂被人用力拽著,火辣辣的疼,肌肉撕扯的力道十分龐大。隨後發生的一切混亂而迅速。進了賣場,又被拉著進了另外一個安全通道。七拐八彎的下了樓,出口居然在一條兩米多寬的巷子裏。那裏早就已經停了數輛麵包車。初雨被人推著上了車,幾乎是上車的瞬間車子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向前疾馳而出。

  車行不過十來分鍾就到了湄公河邊。一行人押著她又上了快艇。初雨的心一沉。本來還以為會如同美國電影裏經常播放的那樣,一幫匪徒在逃跑過程中現在公路上飆車,然後就被圍困在某個建築物裏,用身為人質的自己談判,最後匪徒被捕她被解救。

  可是看起來這幫人不像是普通的匪徒。他們武力強大行動迅速安排嚴密。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路線離開了賣場之後,快艇在河麵上揚起了翻湧的白色浪花,很快就離開了清萊市向北而去。

  河風撲麵。快艇的馬達在幽靜的河流裏突突的響著。船行不久又靠了岸,初雨被人挾持著在一個完全看不出來是碼頭的地方上了岸,快艇打了個轉又往回駛去。肩膀再度被槍托用力推了一下,旁邊的男人不壞好意的開了口:“看什麽看。到了這裏你還妄想著能逃脫?乖乖的跟著爺幾個上山。聽話一點少受些皮肉之苦!”

  一群男人也許是脫離了危險,情緒輕鬆了許多,聽了這個男人的話轟的一聲笑了起來。二哥推開眾人走到初雨身邊,陰沉的眼睛掃視了一圈,男人們笑著笑著就停了下來,都不敢與他對視,低下了頭。

  到了這個時候初雨才有機會看清楚這個被人稱作二哥的男人的模樣。他長的十分高大。身穿一件皮夾克和軍用短褲與軍用靴。□在外的皮膚呈古銅色,肌肉結實壯碩。他的眼睛總是陰沉著,目光讓人心底發寒。這個男人周身流露出一股殘忍和血腥的味道,如同某種荒蠻時期嗜殺的野人,隻要不順從他的心意就會被撕個粉碎。初雨不敢過久的注視這個恐怖的男人,也低下了頭。

  “二哥。”

  眾人讓出一條路,讓隨著後麵快艇上岸的男人走上前來。初雨驚訝的抬頭。這個聲音雖然隻聽了一次,她卻印象非常的深刻。很少有男人的聲音那麽低沉。何況先前在大賣場裏這個聲音的主人還救了自己一命。

  果然是那個男人。這次看得清楚。他的出現具有強烈的存在感。瞬間周圍的一切都因了他的出現而遜色。他的五官有歐亞混血兒的幾分輪廓,一舉一動自然隨意,帶著一種男人特有的性感。可是就是具有這樣相貌的一個男人偏生從他的平靜裏透出一種和二哥截然不同的危險氣息,直逼人心。

  他的視線落到初雨的身上,神情中沒有一絲驚訝和震動,平靜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就轉移到了二哥的身上:“金爺已經收到了這次的消息。在寨子裏等著我們回去交待。”

  “辛苦你了,子墨。”

  二哥冷淡的開了口。雖然是道謝卻聽不出多少謝意,相反透著一股冰冷。二哥說完了話轉身就走。周圍的一群男人一動不動的站著,等到子墨動了腳步方才敢跟著前行。二哥走了沒兩步突然回頭,對著後麵的人喊了一聲:“把這個妞直接送回寨子我的房間。今晚上我要好好的玩玩兒。”

  後麵整齊的一陣答應。初雨的心越發的寒涼。她緊緊地盯著那個叫做子墨的男人,就像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賣場裏他曾經救過她的命。所以她奢望他能夠再救她一次。然而這個男人沒有回應她求救的目光,如同她不存在般,自顧自的隨著二哥的腳步上了山。

  初雨緊緊地掐著自己的手心。恐懼讓她不能動彈。旁邊一個男人靠上前來,湊在她的耳朵邊□的開了口:“放心寶貝兒,二哥每次疼完之後都會賞給我們這幫兄弟。我們今天晚上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第二章 雙麵人

  所謂的山路幾乎沒有成形的道路,都是在參天的密林裏長期行走而踩出的一條土路。唯有通過倒伏折斷的樹枝和被踩成泥的青草能看出這裏時常有人行走。

  這幫男人都穿著軍用靴,走這樣的山路如履平地。初雨慶幸自己今天出門穿的是球鞋,雖然有些踉蹌好歹也跟的上他們的腳步。一路往上走了約摸三四個小時,雖然太陽還沒有下山,森林裏樹枝繁茂光線明顯的暗了下來。前麵的二哥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著後麵的人打了個手勢,整個隊伍頓時緊張起來。初雨被人捂著嘴強迫蹲到了地上。前麵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二哥又給了個手勢,後麵的隊伍才鬆了口氣,放鬆了戒備。

  原來是到了暗哨的檢查口。初雨心驚。看起來這個團夥組織的嚴密性遠遠超出她的想象。通過了隱藏在密林裏的暗哨,再往前走出現了一條公路。當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巨大而奇特的木門,橫跨在公路上方。這扇奇特的木門上輔以獸紋,雕工粗曠原始色彩美麗,透著一種凝重而神秘的氣息。一行人到了這裏全部恭恭敬敬的摘下帽子朝著大門行了個禮,方才登上停在大門下的吉普車,繼續往裏走。

  初雨在泰國生活了很長時間,曾經聽聞過北麵的山裏有阿卡族人聚居。阿卡族非常的信奉門神,這扇門是為了辟邪而建的,所以沒有人可以得罪這扇門。這麽看起來她應該是被帶到了阿卡族人的部落。

  不容她想太多。前麵的山頭遠遠的出現了一個依山勢而建成的龐大建築群。紅色的尖頂掩映在密林之中,依稀可見寬闊的石板路和純白色的牆麵以及沉重的木雕門和窗戶。此刻太陽已經到了天際餘下最後一絲殘光。建築群外圍的火把火光熊熊,燎天的火焰在青暮色的天空下妖異的燃燒著。

  車隊到了近前,公路上設置有明哨和機關槍。站崗的人上來查看了一下情況,對著二哥和子墨分別敬禮,然後才讓他們的車緩緩開進了這個堪成小型城市的部落裏。

  初雨一直認為阿卡族深居深山。生活條件應該十分落後才對。沒想到這個地方不僅建築精美坐落有致,而且整個城市的布局十分合理。他們順著一條斜往上的大道開上去,兩旁是層疊後退的商業街,此時裏麵還在做著生意,飯店,小賣部,賭場什麽都有。再往上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心是幹涸的噴泉。以廣場為中心城市有四條主要道路,分別通向不同的四個方向。

  他們的車順著往北的路一直前行,最後到了這個城市裏最龐大也是地勢最高的一棟屋子院子的鐵門前停下。這裏依然設有明哨和武器。二哥下車,走到鐵門旁的可視對講前說了兩句話,鐵門才在麵前慢慢的打開。

  二哥回到車上。吉普車進了院子繞了個彎在花園的雕塑前停下,一行人下了車。初雨被人粗魯的推搡著也下了車。二哥轉身看了她一眼,對著抓著她的大漢偏了偏頭,大漢會意,掐住初雨的胳膊用力將她推向與他們不同的方向。

  初雨的心裏升起劇烈的恐懼。她知道他是要將她帶到那個二哥的房間裏。先前二哥所說的話還有那些大漢們看著她是□而不壞好意的目光讓她不寒而栗。初雨拚命掙紮,奈何對方的力量有壓倒性的優勢。大漢不耐,索性一把抓起初雨,小雞仔般的扛到了自己的肩上,舉步便要離開。

  “等一下。”

  後麵傳來慢條斯理的聲音。扛著初雨的大漢腳步頓時一停,轉身放下了初雨恭敬的看著開口的子墨。二哥的身體也在大門的入口處停住了,轉身陰鷲的看著突然開口的子墨。

  “二哥你也不缺女人。難得我看的上眼。二哥不如做個好人,將這個女人送給小弟如何?”

  子墨下了吉普車,淡淡的與二哥對視。有一個瞬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初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驚恐的看著二哥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然後落到了子墨的身上:“三弟想要就送到三弟房間裏好了。我們兄弟犯不上為一個女人傷了和氣。”

  “謝過二哥!”

  子墨微笑,看了眼抓著初雨的大漢。大漢點點頭,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大步流星的而去。

  初雨看著子墨和二哥彼此客氣的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描金的雕花木門裏。大漢走的很快,繞過花園往西,走了一小段出現一個獨立的院落。大漢一直扛著初雨進了這個院子送她上樓將她關進房間,方才離開。

  初雨揉著進門時被大漢用力貫到地上摔疼的腿慢慢的站了起來。房間裏沒有開燈。屋子裏很空曠。除了一個巨大而厚重的木床,一套同樣木質的會客桌和椅子還有一扇大理石的屏風外再無它物。屏風為於木床與木椅之間,將這個空間一分為二。地上是深色的實木地板。三麵為牆一麵為窗。此時窗戶大敞著,涼爽的山風就透過大敞的窗戶吹進了室內,讓落地的素色窗簾飛飛揚揚。

  初雨顧不上再繼續打量,撲到了大敞的窗邊,然而居高臨下的看下去讓她心驚。窗外往下,除了一個半米來寬的石崖外,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暮色蔥蘢,懸崖被夜間特有的濃霧籠罩著,格外的猙獰。看得久了,身子就仿佛要不由自己的墜落到那幽深的黑暗裏一般。

  知道窗戶並不是生路。初雨失望的退回了屋子裏坐到地上。走了這麽久的路,雙腿早就又酸又痛,全憑自己的一股意誌支撐著麵對被俘努的事實她才沒有垮下。初雨仰頭打量四周,房間的門突然開了,一個女人拿著一疊幹淨的衣物走了進來,對著初雨露齒一笑,將手上的衣物放到了床上,又對著她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方才退出去。

  如果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在曼穀的五星級大酒店呢!初雨強打精神站起來走到床邊看了看那疊幹淨的衣物,是泰國特有的薄紗裙。色彩鮮豔質地柔軟。初雨正打量間大門再度被推開。兩個赤-裸著上身的大漢抬著一個巨大的木桶走了進來放在大床前方正對著窗戶的空地上。緊接著便有女人魚貫而入為木桶裏注滿了水,撒上花瓣,放下毛巾,沐浴露和香油。一切安排妥當這群人才麵朝著她行著佛禮倒退著退了出去。

  整個過程沒有人說一句話。初雨也沒有開口問。想也知道即使她問了。從這幫人訓練有素的情況上來看也不會透露半個字。她也不會傻到趁著這幫人準備洗澡水的時間往門口衝。按照她現在的情況,哭鬧或者緊張都沒有用。待在這個房間裏比待在其他任何地方暫時來說都要安全的多。她也許能夠逃脫,但是肯定不是現在。

  初雨看了看木桶裏的水,毫不猶豫地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坐了進去。折騰了一天她的身上已經很髒。她需要清理幹淨。泡著溫暖的熱水初雨的神經放鬆了些,開始具體的考慮自己的處境。

  毫無疑問她身處魔窟。首要的任務是要活下來。想到自己的父母接到她出事的消息初雨心頭一緊,隨即強迫自己不要去考慮這個問題。看起來今天晚上失身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個叫做子墨的男人如果和這幫人一樣殘忍成性,當時在賣場裏為什麽要救她一命?!初雨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無論如何,被這個男人奪去自己的清白,總比被那個二哥玩過了之後再讓那批大漢輪-暴的強。如果是那樣可能今晚她就會丟掉性命。

  初雨簡單的洗完澡,並沒有用薰香也沒有穿那套準備好的紗裙,而是依然穿上了自己的T恤和牛仔褲。披散了濕漉漉的長發坐到寬闊的窗台上,眯起眼睛看遠處的群山。

  不知道什麽時候因為困倦落入了夢鄉。朦朧中初雨覺得自己的身體一輕,仿佛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有溫熱的氣息拂在自己的臉頰上,初雨迷迷糊糊的睜眼,發現自己被子墨抱著,正輕輕的放到大床上。她的神誌瞬間回歸,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黑暗中的這個男人。

  子墨的動作頓在了那裏。她在下,他在上,彼此肌膚相貼,肢體交纏。場景是大床,距離極近,呼吸相聞。一時間氣氛說不出的曖昧。她一動不動地看著這個男人,眼神裏卻沒有流出太多的恐懼,相反非常的鎮靜而清澈。這樣的眼神讓子墨很玩味,半晌唇角一彎,露出一個笑容,與他身上與生俱來的那股危險氣息融和,帶著幾分邪氣,卻讓人禁不住的心跳。如果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如果不是他有著這樣的背景,也許她會更好的欣賞這份男色。

  “我姓陸。”他簡短的自我介紹,像是已經篤定了她知曉他的姓名。禮尚往來。中國老祖宗幾千年來留下的教誨。初雨同樣唇角一彎:“鄧初雨。”

  “小雨滴,這個名字不錯。”

  陸子墨唇角的笑容更深,初雨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好吧。如果她已經不得不失身給這個男人,他愛叫她一些奇怪的昵稱又算得了什麽,阿貓阿狗或者張三李四都好。現在她的目的就是要哄他開心。想辦法讓這個男人成為自己暫時的保護傘,她才有機會活著離開這裏。

  自己畢竟是個醫生。在醫學院裏的七年雖然沒有實際的戰鬥經驗。該知道該通曉的她一點也不少。這種事情,隻要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如果他技術好,或者她還會有快-感。她可以當作是找了個一夜情的對象,或者自己招了個高級牛郎。付出身體而已,為了生存不算什麽。

  初雨給自己做著嚴苛的心理建設。陸子墨卻就這般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樣平靜又玩味的眼神看的初雨漸漸的越來越不自然,終於抵抗不住他的目光偏過了頭:“你想怎麽做?”

  “我能怎麽做?”

  陸子墨的聲音裏分明帶著一絲戲謔。初雨扭頭看著他。什麽意思……難道他在暗示她,他是一個守身如玉從來沒有偷吃過禁果的好男人?!

  “怎麽沒有人告訴你嗎?”陸子墨看著初雨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臉上的笑意更濃,說出來的話卻讓初雨冷到心底:“我要女人隻是為了玩弄她們開心。我——不能人道。”

  太陽!初雨心底頓時爆發出一句文明的髒話,還不如被二哥強-奸,這廝居然是個變態!




第三章 鴻門宴

  遇到禽獸是死,遇到變態是生不如死。初雨困難的比較著這兩者之間的差別。退一步陰曹,進一步地府。如果左右是個死,她也就沒有必要為了生存而犧牲掉自己的清白。瞬間初雨決定捍衛自己的貞節,到時候真的上了閻王殿好歹還可以混個烈女的名聲。

  這個男人單膝跪在床上,懸空於她的上方。初雨原本平躺著的腿靜悄悄的曲了起來,準備在合適的角度下給他的子孫根狠狠地一擊。沒料到她方動,他的大手就順勢撫摸到了她的腿側,修長的手指曖昧的滑過牛仔褲表麵,溫熱的掌心微微用力,扣住了她的膝蓋。陸子墨眼神一冷,笑容不變,慵懶的開了口:“我們應該從哪裏開始,小雨滴?”

  既然不能力敵那就隻能智取。初雨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種方案。可惜她還沒有從中挑出來一種,眼前的這個男人目光一沉,突然之間就俯下了身來,沉沉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帶有強烈占有意味的沉重不過一秒,自己的身體已經被人抱著利落的轉了個身,變成了她在上他在下。初雨掙紮,感覺到腰間和腦後同時一緊,被他用力的扣住向他摁去,於是她便身不由己的俯在了他的頸窩處,感覺到後腰處他的手危險的探進了她的衣內,順著光滑的背部皮膚一路往上,讓她顫栗。

  “這樣好不好?”

  陸子墨偏頭,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耳語般的開了口。他呼出的熱氣透過糾纏的發絲暈散過來,讓她仿佛被燙到,臉頰瞬間通紅。幾乎與此同時,臥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來人在門口一停,隨即輕笑:“這麽早就忙上,打擾你的好事了。”

  陸子墨的手一頓,放開了初雨站起來,笑得雲淡風清:“遊戲才剛剛開始而已。金爺有什麽吩咐?”

  初雨在陸子墨放開她的一瞬間就坐起了身來,通紅著臉龐整理自己的衣服。她的手和身體因為緊張和羞澀,完全無法控製的輕輕顫抖著。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二哥。二哥微眯著眼睛,視線在初雨身上稍作停頓就挪開,打了個哈哈:“金爺說這次跑曼穀的貨,雖然出了點岔子,也還算幹的漂亮,所以在東花園裏招待各位兄弟小聚一下。這樣的事情怎麽能漏了三弟,二哥我就自作主張來通知,三弟不怪我掃興吧?”

  “勞二哥的大駕。”陸子墨笑得很淡:“這樣的事情二哥盡管分赴下麵的弟兄來通知一聲就是,何勞你親自跑一趟?”

  二哥不答,看了看已經整理好衣衫的初雨:“這小妞滋味還不錯?”

  陸子墨聞言轉身,看了眼正抬頭向他看來的初雨,唇邊勾起一絲笑容,突然間長手一伸,初雨一聲驚呼,已經被陸子墨撈起輕鬆的抗在了肩頭:“小雨滴,帶你去開開眼界。”說完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間,仿佛肩頭一百來斤的重量完全不存在一般。

  這麽被人扛著走說實話滋味實在是不怎麽樣。不過初雨的心底反而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這算是代表她暫時又離危險遠了一步。陸子墨就這麽扛著她一路走來出現在東花園,尚未進場,裏麵看見的男人們就已經發出了曖昧的笑聲和吹起了口哨。陸子墨一直扛著她走到主位前,方才將她放了下來,大手占有性的緊緊摟在她的腰間,對著上麵恭敬的行了一禮:“金爺。”

  “老三,你上哪兒整了個女人?”

  上麵傳下來一個略帶幾分蒼老的聲音。初雨抬頭,花園裏正北方向品字形放著一排三把沉木雕花大椅。正中間坐著一位身穿孔雀藍繡金線唐裝的男人,六十歲開外。須發斑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額頭左上方往下,劃過鼻子的一道三寸來長的傷疤。

  “這是二哥從清萊帶回來的一個小妞,我看上,二哥就給了我。”

  子墨笑笑。金爺點點頭。顯然是對初雨的來龍去脈並不感興趣,揮了揮手:“來了就都坐下吧!”

  子墨領著初雨上了左邊的位置,二哥稍後來遲,坐上了右邊的椅子。下麵的男人們都繞成一圈落了座,從旁上來一個赤膊的男人,端著一個純金的大盤子,上麵放了一把半尺來長的細長杆的槍,走到正中心對著金爺撲通跪下,高舉金盤:“請金爺開禮。”

  四周頓時響起一幫彪形大漢整齊而洪亮的聲音:“請金爺開禮!”

  金爺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到大漢麵前,拂了拂寬大的衣袖拿起那把槍,旁邊另有一個大漢舉著一個沒有點燃的火把上前,同樣雙手高舉恭敬的遞到金爺麵前。金爺慢條斯理的拿起槍對著火把扣動了扳機,原來是一個槍形的點火器。火把上浸滿了汽油,遇火即燃。大漢等著火把燃起,倒退著走到花園中心,將火把扔進三米多高的原木堆裏,熊熊的篝火頓時熱烈的燃起,映亮了花園裏的每一個角落。

  火光甫燃起,就有身穿彩色布衣,頭戴鈴鐺銀飾的女子從兩側的通道魚貫而入。與此同時外圍拿著樂器的男人開始演奏。音樂歡快,節奏分明。女人們和著音樂跳著原始的舞蹈。另有身穿白色素紗泰裙的女人開始上酒上菜,現場的氣氛一瞬間就熱絡了起來。

  初雨觀察。這裏所有的女伺仿佛都穿著這種白色的素紗泰裙。她們沉默而井然有序的穿梭於這些男人們之間。過不多時,又有一批身穿彩色泰裙的女子娉娉婷婷的從通道裏走來,她們的臉上化著濃妝,大都身材高挑容貌豔麗,到場之後有序的繞著男人們走了一圈,有被看上的就會被粗魯的扯出隊伍。女人們也不反抗,嬌笑著跌倒在這些個男人的懷裏。任由他們上下其手。原本就透著原始意味的空氣熏染上一種濃厚的性的意味,初雨的腦海中跳出來一個詞:酒池肉林。

  上座的三把椅子旁邊有固定的白衣伺女。安靜的跪坐在旁邊的蒲墊上斟酒挾菜。低垂著眼睛,姿態優美,訓練有素。顯然是對這一切早就已經見怪不怪。陸子墨安靜的喝著女伺替他斟的酒,雖然是很淺小的青瓷杯,一會兒的功夫,七八杯也已經下去了。初雨被他強拉著上了台之後,就一直被箍在他的腳邊,女奴般扶在他的膝上。看似姿態乖巧,其實隻有當事人心裏清楚。

  初雨隻要微微一動,矮桌下那雙緊緊抓著她的大手就會如同鐵鉗般收攏,讓她生疼。

  “小雨滴,怎麽不吃點東西?今天一天都空著肚子吧。餓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初雨最終投降,自動自發的緊緊貼著這個男人。他垂眼低笑,斜撐著頭向她看來:“還是飯菜不合你的口味?”

  她怎麽吃?初雨氣結。看見這麽一桌豐盛的飯菜近在眼前,空了一天又被折磨了一天的肚子早就已經發出了嚴重的抗議。不管怎麽說,吃飽了才有精神對抗他接下來的折磨。可是她一動他就鎮壓。現在還問她為什麽不吃?!

  “張嘴。”

  陸子墨沉聲命令。拈了一小塊香噴噴的雞肉送到她的嘴邊。初雨看了這個男人一眼,順從了他的意願和自己的胃,沒有反抗,乖乖的張開了嘴巴。陸子墨仿佛喂小狗一般將肉送到她的嘴裏,末了長指輕佻的劃過她的唇瓣:“該你了。”

  什麽?初雨含著雞肉愣在那裏,不解他的意思。陸子墨扭頭看了旁邊的女伺一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她站起來鞠了一躬,倒退著退了下去。陸子墨等到女伺退下,眼神掃過桌上的飯菜,又掃過初雨,挑了挑眉:“嗯?”

  初雨避開了陸子墨顯然的挑釁,目光落到了下麵。隨即麵色通紅的又轉了回來。下麵的場麵已經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初雨突然間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是被人虜去,也許這一輩子就要在這裏終結。被麵前的這個男人玩死,或者他玩膩了之後,再扔給他的手下被蹂躪至死。這裏的這些男人們不是普通人,就是披著人皮的豺狼,行走的野獸。他們視人命如草芥,道德觀是非觀價值觀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而她還一直幻想著自己能夠從這樣的境地中逃脫出去,而維持著自己可笑的鎮靜。

  下顎一痛。陸子墨抬手掐住了她的臉頰。這一個舉動吸引了不遠處二哥的目光。他一個女人也沒有要,靜靜的坐在木椅中喝著悶酒,看見陸子墨的這個舉動開了口:“老三。你要是不想玩她就別浪費。兄弟們可是很久都沒有嚐過新鮮貨色了。”

  這一句話不輕不重,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樂曲恰好在此時嘎然而止。老二的這句話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每一個男人的耳朵裏。初雨的臉頰被捏著不能動彈,卻也能感覺到那滿場目光□裸的看著她,如同她此刻正□。

  陸子墨沒有開口,看著她的眼神很冷。初雨顫抖著,緩慢的伸出手,從桌上拿了一塊食物送到陸子墨的麵前。有一個瞬間他沒有動彈。隨即便張開了口,咬住了她手中的食物和她的手指,溫熱的舌頭一卷,撩拔過指尖,如同撩撥在她的心口上,讓她又麻又癢,起了純生理的反應。初雨一顫迅速低眉。陸子墨放開了初雨,改手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裏抬頭看向老二:“小雨滴這麽可愛,我寵愛還來不及,怎麽會這麽輕易就玩膩?!”語畢抬頭,視線掃過全場:“這個女人,在我允許以前,任何人不能碰她。都明白?”

  “老三喜歡,多找幾個良家婦女型的送到你的房間裏去就是。”金爺慢條斯理的開了口:“一個女人還不被你玩殘了?”

  下麵又冒出一陣一陣的笑聲。陸子墨搖頭,衝著金爺笑笑:“真正的良家婦女,玩起來才有成就感——金爺。老三我今天提前告退,三爺不會怪罪吧?”

  “去吧去吧。難得你像老二風流一回。”金爺體諒的一笑,便不再多言。陸子墨道過謝,再度打橫抱起初雨,大步的沿著來時的路向回走去。

  方才一幕冰涼的驚懼還殘留在初雨的身體裏。陸子墨很快帶她回了房間,將她放到床上,自己轉身不耐煩地開始脫衣服。天色此刻已經墨黑。女伺在屋子裏留了一盞風燈。桔色的燈光下這個男人精壯的身體逐漸□。他的體型勻稱,肌肉結實緊密。他脫到近乎□,赤腳走到窗前熄滅了窗戶上方的那盞風燈,修長的身影在窗戶靜默了一下,無聲無息的走了回來。

  初雨從進房間開始就一動不動。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影就在她的麵前。雖然看不見,但是他輻射的體溫和不容忽視的危險氣息卻還是燒灼著她。初雨肩頭一沉,讓她驚跳了一下,陸子墨的手搭了上來,隨即堅定不容反抗的拉掉了她的上衣。初雨沒有掙紮沒有反抗,順從的任由這個男人脫掉了她的上衣和內衣,緊接著他推倒了她,拉下了她的牛仔褲。

  夜裏的冷空氣仿佛突然之間順著大敞的窗戶湧了進來。她的身體除了最重要的一件遮蔽物外已經完全的暴露在了空氣中。可是陸子墨就此停手。初雨感覺到身邊的床一沉,他已經躺了下來,他甚至沒有碰她,簡單的說了兩個字:“睡覺。”

  身上一涼。絲綢的被罩被他拉了起來將兩個人包裹。初雨這時候才知道環抱住自己慢慢的,盡量的後退,想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打算些什麽。他這樣做卻又不碰她。到底是在打算如何把她折磨?!

  床寬畢竟有限。很快她就退到了床的邊緣。初雨的身體僵住了。她不敢再有什麽動作貿貿然惹怒他。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陸子墨的聲音再度響起:“我說過我不能人道,自然不會碰你。隻要你乖乖的我就能護你周全。不過小雨滴。既然不能從身體上取悅我,你可就要好好動腦筋想想,怎麽才能討得我的歡心。如果我真的喜歡你,把你送回青萊也不一定。”

  “至於現在。”

  初雨的手腕一緊,自己好不容易挪開的距離又被他拉了回去。他的氣息某一瞬間離她很近,隨即聲音一冷:“給我安安分分的睡覺!”





第四章 生死遊戲

  原本以為睡不著,豈料一覺醒來日已三杆。初雨疲憊的翻了個身。昨天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渾身的肌肉都在不同程度的酸痛,特別是兩條腿,簡直不像是自己的。

  陸子墨已經不在房間裏。初雨起身的時候地上昨天晚上被陸子墨扔得滿地都是的衣物已經被人收拾幹淨。床頭櫃上整整齊齊的放著疊好的長裙。地上也放上了舒適的平底涼鞋。初雨無法,拿過準備好的衣物換上了,在屋子裏走了兩圈,試探性的去拉臥室的大門,竟然沒有鎖。隻是外間的長廊上恭敬的立著兩個白衣女伺,見她出來行了個佛禮:“三爺交待鄧小姐隻要不出西園,可以隨意活動。早餐已經準備好,鄧小姐是要在房間裏用,還是到餐廳用?”

  “謝謝。我去餐廳吃吧。”

  初雨有些局促。她又不是生長在萬惡的舊社會。從小就養成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好習慣。冷不丁到了這個地方就像錯亂了時空,做什麽都有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服侍的周周到到。人家又不是酒店的服務生有償服務,再者說這態度酒店的服務生也絕對沒得比。初雨心裏嘀咕著,跟著兩個女人下了樓,出了一樓的大廳外麵是一方寬闊的平台,支起了陽傘,早餐就在陽傘下的桌子上。

  初雨走過去坐下,心不在焉的胡亂吃了幾口,既然陸子墨說她可以自由活動,那就不如在這裏好好逛逛,順便熟悉熟悉地形。

  初雨試探的起身。這次那兩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沒有再跟著她。初雨舒了口氣。看來他說她可以隨意活動是真的。一路走來,西園裏人還不少。來往穿梭的女伺,花匠,看見她都是微微的一笑。初雨順著地上的碎石路走到了建築物的後麵,眼前豁然一亮。這裏就是昨天看見的那方深淵。

  絕壁前方修築著白色的欄杆作為護欄。前方的山巒都非常的遠,在視野上形成了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開闊。這一片園子除了地上柔軟的草地什麽職植物都沒有種,隻是在地上放著兩把舒適的躺椅。初雨走過去坐下,眯著眼睛看遙遠的天空。昨天之前她還是不自由的自由身,為了生活被繁重的工作逼著強撐精神。今天之後她卻是悠閑的禁臠,除了討那個男人的歡心之外,什麽都不用做。

  也許生活就是這麽諷刺,永遠沒有辦法兩全其美。身體沐浴著溫柔的陽光,初雨放鬆了心情。走一步,看一步。她鄧初雨永遠不會杞人憂天,也不會坐以待斃。摸不透陸子墨的想法,就慢慢的想辦法在這樣的相處模式中維持一個安全的平衡,給自己尋求機會。

  頭頂上罩下一片烏雲。初雨反射性的睜開眼睛。那個危險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正撐在她的椅子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個地方不錯?”

  初雨沒有回答。陸子墨自顧自的走到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同樣眯起眼睛打量前方的山巒:“小雨滴,你喜不喜歡玩捉迷藏的遊戲?”

  捉迷藏?!初雨扭頭看了陸子墨一眼。她從七歲之後就沒有再玩過類似的遊戲,不過如果他要玩,她自然要奉陪。她現在的唯一工作,不就是要討這個男人的歡心?!
  陸子墨扭頭看向初雨:“我要啟程去辦事情。你可以選擇和我去或者是留在這裏,如何?”

  “我去。”

  初雨平靜的開口。如果陸子墨離開了這裏,不知道那些豺狼一樣的男人會將她怎樣。初雨意識到,西園會讓她有暫時的安全感,是因為這是陸子墨的地盤。沒有了他這裏就和這整座山城沒有什麽兩樣。

  安全感?!初雨為了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愕然了一下。難道自己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居然會對麵前的這個男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那就出發吧。”

  陸子墨微笑,拉起了初雨的手。初雨掙紮了一下,他沒有放開。反而微微用力,修長的手指扣回來與她十指交叉。淡淡的體溫就順著兩人手心的交匯傳過來。初雨有些發窘。他沒有用強也沒有太過分的舉動,偏偏就是能夠讓她極度的不自在。

  陸子墨拉著她來到了前院,這裏的空地上已經停了一輛一切準備就緒的直升機。陸子墨走到直升機前,拉過初雨抱進懷裏,微用力將她抱了上去,緊跟著自己就邁了上來關上了機艙的門,對著前麵的機師做了個手勢。機師點點頭。直升機轟鳴著起飛。從舷窗看下去,地上的山城很快就變成了遠遠的一小塊。

  陸子墨上了飛機就閉上了眼睛。他的眼圈下麵有很淺的一圈黑色。莫非昨夜他也睡眠不足?初雨猜測著這個可能性。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麽要那樣彼此折磨?!

  飛行了約摸四十分鍾。直升機開始降落。初雨看著窗外,眼睛倏的睜大。居高臨下的看下去,下麵的山頭明顯是一個人工修建的,巨大的迷宮。迷宮外有四分之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平地。此刻上麵已經停了另外一輛直升機與數輛汽車。

  陸子墨抱著初雨下了直升機,草地上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大小著向他走過來:“陸,好久不見了!”

  “合作愉快,桑通。”

  陸子墨微笑著放下初雨,張開懷抱與那個男人擁抱了一下。桑通的視線轉到初雨的身上:“陸,你可是從來都不近女色的。”

  “無意中得到的寶貝。”

  陸子墨拉過初雨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大手下滑到她的腰間:“雷諾呢?”

  桑通抬頭指了指迷宮的入口:“他在中心等著你。”

  陸子墨微笑,不再多說一言。旁邊有人送上來一個帶著密碼鎖的手提箱,陸子墨接過,扣在手上,牽著初雨走向迷宮的入口。

  “待會絕對不要離開我一步。”

  陸子墨臉上笑容不變,輕輕的開了口。初雨瞬間緊張,突然明白坐了這麽久的飛機到了這個地方,又提著那樣一個帶著鎖的密碼箱,隻怕絕對不是來這裏玩迷宮那麽簡單。正失神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迷宮的入口處,兩個男人禮貌的攔住了他們。陸子墨攬過初雨,頗有些輕佻的拍了拍她的屁股:“不要怕。”說完舉起雙手上前,任由兩個男人拿著儀器掃瞄他身上是否有武器。

  通過了安全檢查,兩個男人又檢查了初雨,這才放他倆通行。到了近前越發的覺得迷宮的宏大。地上鋪著的是整齊的方磚地。通道寬約一米。與普通用於遊玩的迷宮不同,它不是露天的。兩麵是厚重的石牆,頭頂是同樣由石頭砌成的天頂。灰色中透出一股地牢的味道。先前在飛機上看見的滿眼綠色隻是外麵茂盛生長的籬笆。因為隔得遠所以才隱隱現出了迷宮的形狀。

  陸子墨走得很隨意,初雨被他握著手,緊緊地跟著。進到迷宮裏麵就像進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迷宮裏很安靜,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就隻有兩人的腳步聲。通道兩旁每隔一段路程就有一盞燈,勉強給他們提供照明。燈光使得石牆投下的陰影越發的斑駁,更加不易判斷方向。一時間仿佛進入了某個可怕的夢境之中。

  “這個迷宮,從最外圍走到中心,最短的時間是四十分鍾。”

  陸子墨開了口,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修建這個迷宮的人是個有錢的瘋子。他把犯人和戰俘扔進迷宮裏,隻要他們能走出去就放了他們。很多犯人都是這裏麵被困,最後活活的餓死。不過這個瘋子一百年前已經死了。他的墓地就在迷宮的最中心。”

  迷宮裏地形十分複雜,可是陸子墨走得胸有成竹,每到一個岔路口他就會準確的判定方向,從進入迷宮到現在已經走了將近半小時,還沒有遇到過死路的情況。初雨看了看陸子墨:“你對這裏很熟悉?”

  “沒有來過。”

  陸子墨簡單的回答。初雨安靜了一下,她一直認為他是因為很有把握所以才走得這麽閑適,聞言頓時滿頭冷汗:“如果……我們在裏麵迷路了怎麽辦?”

  陸子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似笑非笑的看了初雨一眼。這一眼頓時讓她有了極重的心理壓力。她怎麽就忘記了,這廝是個變態。他的思維絕對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式去考慮。難道他今天特地帶著自己來,就是因為明知道有危險,不願意黃泉路上走得太寂寞,所以找她來陪葬?!

  初雨突然間就想起了傳說中米諾斯的迷宮。修建於地下,隻有一個入口,迷宮深處有一個牛頭人身的怪物……她是學醫的,對於死亡自然不會有太大的感覺。可是聽到陸子墨說到這裏曾經死過很多戰俘和囚犯,還是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畢竟橫死和病死,不是可以比較的……

  初雨被陸子墨握著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些反握住他的手。陸子墨低頭,正要開口,迷宮的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哭泣聲。兩人聽得分明。在這樣的環境下冷不丁聽見這樣的聲音,初雨頓時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來,整個身體緊緊地貼在了陸子墨的背後,戰戰兢兢的向著幽深的前方看去。





第五章 潑水節

  “小雨滴不用怕。”

  陸子墨輕輕的拍了拍她緊握著他衣角的手,調侃的開了口:“聽剛才那聲音是鬼也是個女鬼。她在這迷宮裏空虛寂寞多年,就算是要拖人下水作伴也得找個帥哥。身為雌性的你是安全的,不要想太多。”

  方才的恐懼被陸子墨的一番話衝淡了不少。初雨哭笑不得的看著陸子墨。開始懷疑這個男人的神經是用什麽做的。麵對這樣詭異的情況還能麵不改色。

  可惜她的神經並沒有放鬆太久,哭泣聲又響了起來,而且越來越清晰,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從前方逼近,轉身之間就到了近前。

  初雨已經嚇得渾身發軟。當初學醫的時候為了鍛煉他們的膽量,老師曾經讓他們在太平間裏守過夜。泰國雖然是一個佛教國家,傳聞的靈異事件頗多。可是學醫的她一直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論者。她一直覺的自己是勇敢的。直到現在。

  伴隨著哭泣聲而來的是撲哧撲哧的聲響。前方的轉角處突然撲出來一個巨大的黑影,以及快的速度從他們的頭頂一掠而過。陸子墨動作迅速的退到一旁,將初雨牢牢地護在懷裏。雖然發生的極快,初雨還是看見了那是一隻巨大的,灰色的鳥。

  迷宮裏又恢複了平靜。陸子墨放開了初雨站直身體:“走吧。”

  初雨快走兩步跟上。還有些心有餘悸。旁邊陸子墨低頭看了她一眼,總算是又開了口:“這個迷宮裏寄生有一種鳥,叫做泰戈。據說是貓頭鷹的一種,體型比較龐大。叫起來的時候像女人的哭泣。可是一般並不會攻擊人類。很久以前迷宮傳說鬧鬼,其實就是這種鳥惹的禍。”

  原來他早就知道。初雨一邊在心底唾棄自己方才居然動搖了自己堅定的唯物主義信仰,一邊加倍的唾棄陸子墨剛才明顯的欺詐行為。等她嚇了個半死才加以解釋算什麽。
  “你沒有來過這裏,怎麽對這個迷宮這麽了解?”

  初雨揉了揉方才躲避時撞痛的肩膀,抬頭問陸子墨。他偏頭看了她一眼:“小雨滴,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電腦,可以資源共享的嗎?!”

  初雨滿頭黑線。被這個男人噎得說不出話來。陸子墨在前麵依然輕鬆的帶著路:“有一群迷宮愛好者喜歡將全世界各種奇怪的迷宮走一遍,然後畫下地圖做成圖片放到網站上。還會附帶對這個迷宮的具體介紹。雖然沒有實際走過。但是這個迷宮的地圖我已經記得滾瓜爛熟。”陸子墨回頭看初雨一眼:“這樣你放心了?”

  初雨沒有回答。默默地跟著他繼續前進。他果然對這裏很熟悉,拐過幾個彎之後迷宮到了盡頭。通道的前方出現一扇巨大的鐵門來。

  鐵門洞開。陰森森的石階往下延伸仿佛沒有盡頭。這裏應該就是迷宮中心的墓地。鐵門上標誌著墓主人身份和姓氏的圖騰已經在歲月的侵蝕下斑駁殘損。陸子墨的腳步在鐵門前停下,低頭點上一隻煙,沉默著沒有說話。

  從墓地裏傳來森森的寒氣。完全不同於外麵酷暑的天氣。迷宮裏到了這個地方氣溫仿佛隻有幾度。初雨凍得縮起了胳膊。陸子墨抽完煙抬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拉過她抱在懷裏。

  初雨一僵。可是他並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單純的擁抱著她取暖。耳邊陸子墨的聲音耳語般的響起:“你留在這裏不要下去。如果聽見裏麵有槍聲響起,不要猶豫立刻往外跑。每次遇到拐彎的地方都左拐。別怕迷路。即使在裏麵困住了,也會有人來救你。不過一定要記住,要一直往左。”

  陸子墨用力的擁抱了她一下,看了看她,提著手提箱轉身下了台階。初雨站在墓地入口,動了動嘴唇卻又不知道說什麽。陸子墨扭頭看了她一眼,身影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

  迷宮裏隻剩下她自己。除了心跳就是呼吸聲。初雨焦灼的在墓地入口等待著。單調的環境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手邊沒有任何可以計算時間的東西。

  初雨來回的踱著步,一方麵是降低自己內心的焦慮,一方麵為了抵抗寒氣。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第幾圈,下麵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悶響,震耳欲聾。

  初雨呆滯了幾秒,隨即明白過來那就是槍聲。按照陸子墨的吩咐,她扭頭就跑。和來時不一樣,急速奔跑中迷宮就像一個張牙舞爪的巨怪,帶著重重光怪陸離的影子從各個角落向她撲來。

  她記著陸子墨的吩咐,遇到拐彎處就左拐。終於跑進了一個死胡同。初雨停下了腳步劇烈的喘息,感覺到每一次呼吸仿佛都牽扯著肺葉在痛,心幾乎從胸口跳出來。

  剛剛停下腳步還沒有喘勻氣息。迷宮裏用來照明的燈閃了幾閃,突然熄滅。眼前陷入了絕對的黑暗。初雨渾身冰涼。沒有了照明她絕對不可能從這麽複雜的迷宮裏摸出去。還有陸子墨呢?

  他說聽見槍響就讓她跑,是不是代表他已經知道會有危險?他說會有人來救自己,那麽他是特地將自己留在墓地外麵的?!

  初雨的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她隻能摸索著牆壁慢慢的坐下來,將自己抱緊。

  初雨始終保持著清醒。這樣的環境下最忌睡過去。如果真的有人來救她。可能會在睡眠中錯失對方關鍵的呼喊。時間慢慢的仿佛流逝了很久。初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出去,又擔心陸子墨現在的情況。就這樣煎熬了很久,終於死寂中傳來了繁雜的腳步聲。

  腳步聲仿佛就在一牆之外,過了幾分鍾卻才有燈光過來。驀然而來的燈光晃暈了她的眼睛。眼前出現的是全副武裝的軍隊。幾個士兵上前在燈光下仔細的看了看初雨的樣貌,互相之間一點頭,對著肩頭的對講機回複:“報告指揮官,人質已經找到!”

  初雨被士兵們拉著出了迷宮,外麵依然是豔陽高照,卻恍若隔世。迷宮前的廣場上陸子墨和對方的人,直升機,車都已經不知所蹤。平地上停著一艘軍用直升機,上麵有人跳下來,扶著初雨上了飛機:“鄧醫生,沒事了。我們現在就將你送回清萊。”

  一直到飛機停在清萊,她被送回自己所在的市立醫院做了身體檢查她才突然明白原來自己已經被救。突然獲得自由的狂喜瞬間衝擊了她的心。

  初雨通過醫院的人口中知道了外界對於她的傳聞。說她在一起衝突事件中被抓住充當了人質,隨後政府便派軍隊將她解救了出來。曆時五天。為了安穩她的心情,同時也是體恤她剛剛才被解救回來,醫院破例給了她三天的假期在家裏休養。

  五天時間。這麽說起來自己在迷宮裏被整整困了兩天。

  在家休息的時候電視上一直在報道最近的一些衝突事件。晚上的新聞對於初雨被綁架又獲救的消息一帶而過,指出是一幫反政府武裝團夥的行為。可能是因為最近對於政府某項政令的不滿導致了這起綁架案件的產生雲雲。

  電視上新聞的報道和醫院裏的傳聞仿佛都離事實很遠。金爺那夥人是做什麽的,陸子墨那天在古墓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初雨一頭霧水。可是總是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隻是無從求證。

  初雨很想知道陸子墨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在獲救的時候詢問了軍方,對方保持沉默。回到醫院之後又通過各種途徑去打聽這個男人的消息。可是這個男人就這麽徹底的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留給她最後的記憶就是墓地入口處,他在黑暗中轉身看她的那一眼。

  她甚至沒有辦法向自己證明,那個叫做陸子墨的男人曾經在她的生活中出現過。

  生活就這麽又慢慢的恢複了最初的平靜。每天依然在生死懸於一線的急診室忙碌。連續上七十多個小時的班,偶爾在休息間裏打個盹又繼續工作。身體的疲憊帶來精神的麻木。初雨甚至希望自己能夠再忙碌一些,隻有這樣才能阻止自己總是去回想那個謎一樣的男人。

  不知不覺過了兩個多月。4月13日。潑水節到了。

  舉國狂歡的日子。初雨難得的放了大假。一大早就有關係好的同事找上門,替她梳妝打扮。因為這一天的特殊性,女孩子們特地穿上了三點式的泳衣打底,然後再在外麵穿上了抹胸和長裙。初雨在同事的幫助下將長長的頭發高高的盤起,按照當地姑娘的打扮在發髻上戴了一朵黃金的鮮花頭飾,化了淡妝,混在人群裏有一種特別的異國美。

  雖然太陽才剛剛從天邊升起,街道上已經非常的熱鬧。男人們穿著短衣短褲,騎在大象的背上,孩子們手裏拿著水槍和桶,都已經蓄勢待發。

  不知道是誰開始。突然之間這個城市就變作了歡樂的海洋。晶瑩幹淨的水漫天而來。初雨端著水盆根本沒有辦法還擊從四麵八方噴過來的水花。不過短短的幾分鍾全身都已經濕了個通透。

  臨街的房門都打開了,當地人,還有特地來參加潑水節的老外匯聚在一起,街道上一時人潮熙攘。在這樣擁擠混亂的人流中初雨很快就和夥伴們失散。為了躲避越來越猛烈的攻勢她擠出了街道站到屋簷下喘氣,一邊盡力從水花和人流中找到自己夥伴的影子。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順著人流走到了商業街入口處。初雨站高了些極目張望,猛地視線捕捉到一個身影讓她的心劇烈的一縮。雖然隻是驚鴻一瞥,那個男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對麵pub的入口處,初雨卻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個男人就是陸子墨。

  在理智告訴自己做什麽之前,初雨已經分開人流飛快的跑了過去。要從這麽混亂的街道穿過去並不容易。初雨到了街道對麵的時候越加的狼狽,身上所有的衣裙都已經濕透了,緊緊地裹著,露出了身體美好的曲線。她在pub門口隻是猶豫了一秒,就毅然走了進去。

  Pub裏麵還在照常營業。剛從陽光明媚的地方進來,裏麵幽暗的燈光讓她有一個短暫的視盲時間。音樂震耳欲聾。還是有很多年輕人在這裏狂歡沒有出去參加潑水節。看見她的情況,年輕的男人們忍不住對著她輕佻的吹著口哨。

  初雨瞬間有些後悔。其實方才那一眼看的慌亂並不太真切。現在裏麵這麽混亂的情況,就算那個人真的是陸子墨,她又怎麽可能找到他。

  初雨轉身想要出去,舞池裏的男人圍了上來,不懷好意的撞著她的身體。初雨護著自己躲閃著,卻被他們推得越發的往裏。好容易掙脫了這幫人的無理取鬧自己已經被擠到了舞池後方的衛生間門口。初雨索性躲了進去,撐著洗手池的台麵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為什麽要追上來?初雨自己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那個男人那麽危險。就算是他她追上來又能說什麽?謝謝?!

  初雨瞬間覺得自己的行為無比的荒謬。用涼水洗了把臉清醒,抬頭的瞬間心跳都幾乎停滯。從鏡子裏看過去,她的身後陸子墨正站在門口,安靜的看著她。

  初雨猛的轉身。呆滯了半晌,一聲陸尚在口中他已經走上前來猛地吻住她。他推著她進了一個衛生間的隔間反手關上門,緊緊地擁抱著她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他用力的將她抱起,她的背靠著冰涼的大理石牆麵,雙腿卻被迫盤在這個男人結實的腰間。

  陸子墨的動作很凶猛,每一次親吻和齧咬都讓她疼痛。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一個一個暗紅而曖昧的小點。他的手邪惡的流連於她的身體之上,在她自己都從來不知道的地方突然激起了讓她無法招架的瘋狂。

  初雨聽見自己發出了細細的雜亂的喘息。這個男人的霸道讓她無法思考。恍惚間外麵仿佛有人進來。她想要咬住手背阻止自己發出奇怪的響動,他卻拉下了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低頭撩撥她胸前的柔軟。尖端被他含住的瞬間初雨一聲抽泣,他的堅硬隔著衣物惡意的抵著她摩挲,讓她無法控製那越來越崩潰的理智。

  也許是聽見了隔間裏的聲音,外麵的人停留了一小會出去了。陸子墨突如其來的熱情慢慢的漸退下來。擁抱著她的雙手不再那麽用力,吻著她的唇也逐漸變得有些涼。初雨原本攀附著陸子墨的手順著他的肩頭往下突然間摸到了一種奇怪的粘膩。因為自己的衣衫都濕透了開始她沒有發現,現在這種熟悉的粘膩感卻瞬間喚醒了她的警覺。

  初雨推開陸子墨,他低著頭臉色很蒼白,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你這個傻瓜,跟著我來做什麽?”

  初雨沒有回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大腦昏眩她幾乎站立不穩。

  滿掌觸目驚心的暗紅。






  第六章 溫暖的背麵

  鄧初雨做了成為醫生以來第一次嚴重違反規定的事情。做了一次黑市手術。
  陸子墨是槍傷。罵完了她傻瓜他就放心大膽的暈了過去。初雨叫來了關係最好的同事,幫忙把陸子墨送回了自己家。她簡單的對他的傷口進行了止血處理之後用西裝外套把他捂得嚴嚴實實的。她沒有辦法把他送到醫院。

  按照規定槍傷必須有警察前來登記。他陸子墨是什麽背景。送他到醫院還不如讓他這麽失血過多死了算了。

  手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隻有自己,既要充當主刀,又要充當麻醉師和護士。還好這種傷口處理起來並不是很麻煩。陸子墨運氣很好。子彈鑲嵌在肺部的空穴處。隻要再稍微偏移一點,他就是肺穿孔,必死無疑。

  做完了手術初雨滿頭大汗。一方麵是累,一方麵是緊張,還有一方麵是精神的高度集中。這其實已經違背了她做人的原則。她應該報警。可是初雨沒有辦法這麽做。

  就當是報恩吧。初雨忽略自己內心說不清楚的感受,收拾了手術的器具。這個男人睡得很沉。她的房間不像山寨裏他的房間那麽奢華,一張大床橫著睡四個人都沒有問題。他高大的身材在她的單人床上一躺幾乎就已經沒有了空餘。初雨走到牆邊推開窗戶,外麵落日融輝一片金黃的燦爛。

  一天過去了。

  暑熱難當。這個男人在房間裏雖然一動不動,卻一點也無法抹煞他強烈的存在感。天花板上的吊扇不間斷的轉動著,看得時間久了有一種暈眩感。初雨在地上翻了個身。她簡單的在地上扔了一床被子打地鋪。熱氣仿佛透過門窗,牆壁,從四麵八方襲來,讓她的心口焦灼。

  初雨絲毫沒有睡意。在地上又輾轉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起身去看陸子墨的情況。豈料剛剛靠近他的身邊,脖子突然一緊,被這個男人狠狠地捏住,幾乎不能呼吸。黑暗中,他的眼睛驀然睜開來。

  他的眼神,表情還有動作充滿了森然的殺意。那一瞬間初雨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會毀滅掉他所觸及的一切東西。可是慢慢的,他的手放鬆了下來,眼底的殺意也漸漸的退去,掐著她脖子的大手改為親昵的撫摸,曖昧的順著她頸部的線條下滑,修長的指尖撩過她胸前的柔軟,然後便離開了她的身體,閑適的仰躺看著她。

  初雨一動不動,仿佛被定住了。陸子墨與她對視良久,突然開了口:“小雨滴,你比我想的可有良心多了啊。”

  他又恢複了那樣略帶輕佻的模樣。初雨心底剛才瞬間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失,不過見著他這個樣子,總算是放心了些。初雨點點頭:“很好。能調侃說明還不會死。”

  “我還沒有和你實實在在的親熱過呢,怎麽會那麽容易死。”

  陸子墨回答得輕鬆無比。勉強撐著自己想要起身,牽動了傷口疼得他臉色瞬間慘白。可是他的臉上依然帶著笑意:“真看不出來,手藝不錯啊,小雨滴。”

  “親熱?!”初雨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男人挑眉:“我記得有人告訴我他不能人道吧?親熱,這可真是個技術性的話題啊!”

  低沉的笑聲響起,陸子墨看著初雨:“我怎麽沒有發現我家小雨滴還是個帶爪子的貓呢?當初那麽柔順,原來都是假象?”

  初雨轉身決定忽略陸子墨的話。這個男人。天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差點死掉現在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初雨握住涼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隻要一想到當時她那滿掌的鮮血她的手就會忍不住地顫抖。如果當時她沒有意外的看見他跟過去。如果她沒有和他在衛生間裏見麵。他是不是就已經死了?!

  “不過不能人道也分兩種。一種是生理上的,這個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你。還有一種是心理上的。即使是這樣也不是絕對,有的人在某種特定的刺激下也會□,以你變態的程度來看,自己小命要丟的時候就是最興奮的時候,這可是我的切身體會,我的診斷對吧?”

  初雨迅速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轉身她一驚,陸子墨居然已經強撐著身體站到了她的身後,她轉身的瞬間他就順勢朝著她倒了下來。

  初雨下意識的將這個男人扶住。感覺到自己的腰間一暖,被他就這麽整個擁在了懷裏。陸子墨埋首在她頸窩處:“不要怕了初雨,我不是還活著嗎?”

  她沉默。他竟然那麽輕易的就看穿了她的不安。感覺到她的沉默,陸子墨後退了些看著她:“我沒那麽容易死。”

  “如果你不好好休養,很難說。”

  初雨推開了這個男人,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又不忍心上前扶住了他。這一退一進之間陸子墨低頭看著她親昵地笑:“我家小雨滴果然有良心。”

  “你站起來想幹什麽?”

  初雨繃著臉不想讓這個男人太得意。陸子墨難得的尷尬了一下:“……我想方便。”

  初雨的臉也是一紅:“我,我扶你去廁所。”

  吃喝拉撒乃是人生大事,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何況對方還是個病人。初雨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隻要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病人來對待,忽略他是陸子墨的事實就可以。

  他半邊胳膊不能動。餘下的一條胳膊如果要支撐自己就不能方便,要方便就沒有辦法支撐自己。以他現在的情況來說,站立都很勉強。不過數分鍾的時間他連嘴唇都已經成了慘白色。

  兩人在廁所裏沉默了一下,初雨轉過頭:“我,我扶著你,你要方便趕緊的。”

  扶了他半天一點響動也沒有。這畢竟是個體重快兩百斤的大男人啊。初雨覺得手有些發酸:“你到底尿不尿啊!”

  陸子墨低咒了一聲:“你方便的時候背後站個大活人我看你能不能尿出來!”

  初雨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很快忍住了笑意:“我不聽還不行嗎?再說我是醫生,你是病人。不要想的太複雜。”

  身後終於傳來響動。方便完畢她扶著陸子墨往回走。不小心瞄到某人的某個部位正在一柱擎天。聽說男性的生理結構在□的時候不能同時做新陳代謝的器官用。初雨臉紅著偏頭假裝沒看見。他當初在山寨的時候。幾乎和她裸裎相見的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都沒發生什麽事情。現在怎麽會……難道他真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才會有強烈的感覺?!

  初雨打住了這個很彩色的念頭,扶著陸子墨進了房間。陸子墨這次很安靜的回了床上躺下沒有多說什麽。這一會兒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躺在床上看著初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間在地板上睡下,兩人之間一時很沉默。隻有頭頂風扇運轉時呼呼的響動聲。

  初雨能感覺到陸子墨一直在黑暗中看著她。這樣的目光讓她不安。她翻了個身背對著這個男人。陸子墨受了這麽重的傷,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能離開她的家。幸好潑水節還有兩天的假期,她可以在家裏照顧他。

  那麽之後上班怎麽辦?她一旦工作起來就是昏天黑地。他的傷口需要處理,需要換藥,還需要定期的打針消炎。特別是在這麽炎熱的天氣下要特別注意防止傷口化膿感染。初雨滿腹心事,想得困了,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兩人第二天是被外麵的喧囂吵醒的。初雨困倦的睜開眼睛,陸子墨正側臥在床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對上她的眼神他淡淡的微笑:“早。”

  “早。”

  初雨有點窘迫。很快的起身躲進了廁所。晨光中他的眼睛仿佛上好的墨,光華流轉讓她心跳加速。初雨猛地用涼水洗臉告訴自己要冷靜一點,一定要冷靜一點。

  回到房間的時候陸子墨坐在床上透過陽台的門看外麵熱鬧的街道。他微眯著眼睛。不知道為什麽,那層森冷的殺氣又慢慢的將他籠罩。初雨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他,突然間覺得陸子墨距離自己是這麽的遙遠。就算他現在這麽真實的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她又能夠留得住他多久?!

  她和他,本來應該是不相關聯的兩條平行線。陰差陽錯交匯,最終還是要回到彼此原來的位置上去。

  “昨天和你一起送我回來的那個人是誰?”

  陸子墨突然開了口。初雨一驚。那時候她以為他是昏迷的。陸子墨偏頭,視線冷冷的掃過來,看著僵硬的初雨:“你的同事?”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護工。因為平時在醫院接觸的比較多。他什麽都不知道……他……是個好人。”

  初雨急急的解釋。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加上最後的那一句。陸子墨沉默的看著她。初雨握緊了自己的手,心髒劇烈的跳動著。她在擔心些什麽?!這個男人現在受了這麽重的傷留在她這裏,行動都需要她的幫忙。她還在擔心些什麽?

  可是初雨還是克製不住自己身體深處的涼意。陸子墨看著她,突然之間笑了。這樣的笑容衝淡了方才的凝滯和冰冷:“小雨滴,我想提醒你。就生理上來說我還是一個健康的成年男人。你一大早就給我這麽強烈的刺激對我的身體是很不健康的。”

  初雨愣愣的看著陸子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等到他的視線曖昧的下滑到她的胸前她才若有所悟的低頭,隨即臉轟的一聲燃燒起來。方才進廁所洗臉的時候水澆濕了絲織的睡衣。半透明的布料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完全的描繪出了她美好的形狀。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那敏感的尖端也在寒冷的刺激下熱烈的綻放。

  初雨慌張失措的避回衛生間,聽見外麵傳來他放肆的笑聲。初雨突然間想起遇到他時在pub裏他激烈的擁抱和親吻。

  不可以想不可以想。初雨抱著自己的頭使勁的甩掉關於陸子墨的所有念頭。她是一個普通的醫生,有自己穩定的生活和善良的家人朋友,而他則遊離於法律和生死邊緣。他們不是一路人。所以她隻要報恩,等到他的傷勢好轉,他們之間就結束了。

  陸子墨的傷口需要護理。家裏雖然臨時準備了一些急救措施和藥品,她也冒險給他做了手術,可是這些畢竟遠遠不夠。初雨回到了醫院,推說自己的一個朋友外傷,要替他開一些手術後消炎鎮痛和促進傷口愈合的藥。正在放大假,醫院裏隻有幾個值班的醫生,都和初雨關係還不錯。藥劑師都蘇伊替她配好了藥,突然開口問她:“雨,後天泰的葬禮,你去參加嗎?”

  “你說什麽?!”

  初雨如同掉進了冰窖,渾身冰涼。呆呆的開著都蘇伊。都蘇伊低頭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額頭:“天啊你還不知道,可憐的泰,我們醫院的好人。昨天晚上和幾個朋友去狂歡,被一輛大貨車活活的碾死了。佛祖保佑他,明天就是新年了啊,他竟然都沒有撐過去。”

  泰。泰。

  初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的醫院。外麵陽光很烈。仿佛火一般燃燒的太陽讓她眩暈。泰就是和她一起送陸子墨去她家的護工。怎麽會這麽巧,怎麽會這麽巧。為什麽在陸子墨開口問了之後就傳來了他的噩耗?!

  初雨不願去想,可是理智告訴她這件事情不可能和陸子墨沒有幹係。

  初雨攔了一輛車,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拚命的跑上樓推開房門。她劇烈的喘息著。可是她所有的質問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悲傷都凝在了心頭開不了口。

  通透的屋子裏很安靜,除了窗前的風鈴在夏日午後微醺的風中發出丁丁當當的響聲外。

  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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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好看!!!《危險關係》作者:跳躍的火焰 -2 -樂霏霏- 給 樂霏霏 發送悄悄話 (56801 bytes) () 07/05/2009 postreply 18:21:40

超好看!!!《危險關係》作者:跳躍的火焰 -3 -樂霏霏- 給 樂霏霏 發送悄悄話 (8440 bytes) () 07/05/2009 postreply 18:27:15

怎麽又不讓我繼續貼了? -樂霏霏- 給 樂霏霏 發送悄悄話 (22 bytes) () 07/05/2009 postreply 18:28:29

版主,到底是什麽原因不讓我貼了呢? -樂霏霏- 給 樂霏霏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5/2009 postreply 18:31:23

挺好看的,可能有金子,找班班幫你貼,謝謝。 -烏蘭- 給 烏蘭 發送悄悄話 (36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00:47:21

我有到晉江最新更新的VIP的全部,現在是到第28章,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 -樂霏霏- 給 樂霏霏 發送悄悄話 (105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05:05:15

好看好看。麻煩您繼續貼。 -尼尼空- 給 尼尼空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06:47:19

回複:我有到晉江最新更新的VIP的全部,現在是到第28章,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 -fatbaby- 給 fatbaby 發送悄悄話 (32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07:42:57

好看,雖然還是個大坑,也跳了。很象謬娟的一個故事 -烏蘭- 給 烏蘭 發送悄悄話 (262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08:13:11

還好了,我看到作者更新挺快的,不算是什麽坑了。 -樂霏霏- 給 樂霏霏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15:09:08

好看好看!再貼!我也要這樣的帥哥,可惜沒有! -Catte- 給 Catte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15:09:49

可能生活太平靜了吧。。。 -念親~- 給 念親~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7/2009 postreply 08:46:58

回複:我有到晉江最新更新的VIP的全部,現在是到第28章,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 -針時- 給 針時 發送悄悄話 (30 bytes) () 07/09/2009 postreply 18:11:26

好看好看!再貼! -simpleisgood- 給 simpleisgood 發送悄悄話 (16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19:19:10

我也想貼呀,但是無論是回複還是另開新帖,都不讓我貼,鬱悶! -樂霏霏- 給 樂霏霏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21:14:37

好看好看!再貼! -newtrader08- 給 newtrader08 發送悄悄話 newtrader08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22:43:05

太好看了,欲罷不能啊,趕緊帖呀!!! -可柔- 給 可柔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7/2009 postreply 23:21:35

太好看了,繼續貼呀~~ -iceprincess- 給 iceprincess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8/2009 postreply 16:39:58

非常好看! 請繼續! -whitecloud123- 給 whitecloud123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9/2009 postreply 17:03:32

好看,請繼續貼,我看不了你貼得連接,謝謝 -bluepearl- 給 bluepearl 發送悄悄話 bluepearl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10:13:19

替樂MM貼個聯接 -烏蘭- 給 烏蘭 發送悄悄話 (82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10:53:25

回複:替樂MM貼個聯接 -樂霏霏- 給 樂霏霏 發送悄悄話 (83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15:13:34

回複:回複:替樂MM貼個聯接 -ireneirene- 給 ireneirene 發送悄悄話 (40 bytes) () 07/06/2009 postreply 17:29:54

可能是禁字,可以叫版主幫忙.謝謝mm -念親~- 給 念親~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7/2009 postreply 08:37:03

可惜這裏隻到26章,jj上已經到28章了 -念親~- 給 念親~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7/2009 postreply 09:39:56

MM, 那個鏈接貼全了,是到28章,去路,你仔細看 -烏蘭- 給 烏蘭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8/2009 postreply 00:31:09

晉江已經更新到30章了!! -樂霏霏- 給 樂霏霏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8/2009 postreply 08:57:25

MM, 我心裏也癢得不得了 -烏蘭- 給 烏蘭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7/08/2009 postreply 09:41:40

回複:超好看!!!《危險關係》作者:跳躍的火焰 -1 -paulayu- 給 paulayu 發送悄悄話 (14 bytes) () 07/08/2009 postreply 19:10:08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