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父富蘭克林在1789年給朋友的信中寫道：現在我們的新憲法建立了，它看起來能夠永存下去；但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死亡和納稅，沒有什麽事情是確定的。
234年後的今天，美國的憲法仍然健在；而這句話的後半段也成了世人皆知的諺語。
作為普通家庭，如何合理合法地避稅或者省稅是一個經久不衰的議題。今天我就和大家分享一下如何在家庭理財中盡可能地省稅，從而取得更高的投資收益。
一、充分利用雇主提供的退休賬戶
大部分雇主提供渠道讓員工把稅前工資的一部分存入退休金賬戶；大家最熟悉的就是401K計劃，而非盈利機構(比如學校、醫院和政府)也有對應的403B計劃。為了方便，我下麵的討論統一以401K為例，其它計劃的操作幾乎完全一樣。
401K計劃有如下好處：
1. 延遲納稅。計劃裏投資產生的分紅和資本增值可以繼續增長，直到員工退休後取錢時才交稅。僅此一項，就可以比普通應稅賬戶節省大量稅賦。
2. 降低稅率。大部分人在工作期間工資收入較高，稅率也高；而退休後的應稅收入可能比較低，從而需要繳納的稅率也會下降。退休人士也可以搬到州稅較低的地方居住，近一步降低州稅和地方稅的負擔。
3. 公司的匹配。比如員工存2.2萬美元，公司匹配1.1萬美元；員工的投資瞬間產生50%的回報。這個完全是天上掉餡餅，大家不容錯過。
除了大家熟知的稅前401K(Pre-tax 401K)，超過40%的公司允許員工存放稅後401K(After-Tax 401K)。和稅前401K不同，這裏員工存的錢是稅後的。這個聽起來和普通應稅賬戶差不多，但是照樣有延遲納稅的好處。而此計劃最關鍵的地方是，你可以利用名聞天下的“超級後門Roth”(Mega Backdoor Roth)把它們轉換成Roth 401K或者Roth IRA，從而一勞永逸地解決了這些錢的稅務問題！
例如，員工在放滿Pre-Tax 401K後，又向401K計劃裏投資了2萬美元的稅後401K。很多計劃允許員工自動或者手動把這2萬美元立刻轉換成Roth 401K，這個稱為計劃內轉換(In-plan Conversion)。如果公司的401K裏沒有Roth 401K選項，員工也可以隨時把這2萬元轉入自己的Roth IRA賬戶。無論哪種渠道，這兩萬元都成了永久不需要納稅的資金，哪怕30年後它們增值到了34萬元！
那麽，你最多可以放多少稅後401K呢？國稅局(IRS)每年會調整401K計劃的上限，包括員工的貢獻和雇主的匹配；2023年這個上限是6.6萬美元。如果員工放滿了2.25萬的稅前401K，公司匹配了1.125萬(50%)，那麽理論上員工可以再放3.225萬的稅後401K：
6.6萬 - 2.25萬 - 1.125萬 = 3.225萬
通過“超級後門Roth”策略，員工可以把3.225萬元的資產變成永久免稅資產。根據我的計算，在30年內，僅此一項就可以節省10萬美元的稅賦，是本金的三倍多！
二、利用雇主提供的健康儲蓄賬戶(Health Saving Account，HSA)
如果你的雇主提供的醫療保險計劃裏含有HSA，恭喜你又被天上的餡餅砸到了！你需要好好感謝你們公司的人力資源部門，因為HSA是天下無敵的省稅利器。
HSA是這麽運行的：
1. 員工把稅前工資存入HSA賬戶，並且在裏麵進行投資。通常計劃裏都是一些大家耳熟能詳的指數基金。
2. 如果員工有醫療賬單，就可以把HSA裏的錢取出來付清賬單，而不需要納稅。
我們可以注意到，在整個過程中，不管是員工的存款，還是計劃裏資產的增值，都不會被政府納稅！所以我說，HSA在省稅方麵獨步天下，估計富蘭克林在墳墓裏也會被驚得目瞪口呆！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該計劃允許用未來的HSA賬戶裏的錢支付現在的醫療賬單。比如你今年有一個1000美元的醫療賬單，你自己先用信用卡支付掉(比如說使用可以返現2%的花旗銀行的信用卡)，而不要動用HSA裏的資金，留著那1000元讓它繼續增長。如果需要，你需要把賬單存在HSA賬戶裏。30年後，這1000元已經複利增長到1.7萬，你可以用賬單作為憑據，從HSA賬戶裏取出1000元作為報銷(Reimbursement)退給自己，留下那1.6萬繼續增長。整個過程，你照樣不用交一分錢的稅。
如果你天賦異稟一生健康，根本沒有足夠多的醫療支出來花掉HSA裏麵積累的財富，那麽國稅局允許你在退休後把裏麵的錢取出來用於其它目的，隻需要把稅交了就行。這和普通稅前401K的待遇是一模一樣的；所以，在最壞情況下，它仍然不失為一個省稅利器。
正因如此，國稅局嚴格限製每年存入HSA的資金額度：在2023年，每人3850美元，每個家庭7750美元。
三、利用個人退休賬戶(Individual Retirement Account, IRA)
隻要你的家庭有收入，你就可以在大部分基金公司開設自己的IRA賬戶，就算是那些沒有收入的家庭主婦/家庭主男。
IRA有兩種：傳統IRA(Traditional IRA, TIRA)，和Roth IRA。（當然還有Rollover IRA和其它的類型，它們超出了我們這裏的討論範圍）看到Roth這個詞，你大概就能夠猜到它是一種和Roth 401K一樣的永久免稅賬戶，所以說是最佳的個人退休賬戶。
但是，國稅局設定了可以直接往Roth IRA裏存款的收入限製：在2023年，單個人收入上限是15.3萬美元，家庭是22.8萬美元。
超過這個收入限製的人，隻能把稅後的錢存入傳統IRA賬戶，而退休後從這個賬號取錢時增值部分是要納稅的。那麽有什麽辦法可以繞過這個收入限製呢？
還真有，那就是另一個天下聞名的省稅大法，“後門Roth IRA” (Backdoor Roth IRA)。其工作原理和“超級後門Roth”類似：
1. 員工把錢從銀行賬戶轉入傳統IRA賬戶。在2023年，這個存入的上限是每人6500美元。
2. 一旦錢出現在傳統IRA賬戶(通常在一周內，最快兩天)，員工立刻把這些錢從傳統IRA賬戶轉入Roth IRA賬戶。
根據我的計算，在30年內，通過後門Roth IRA轉換的6500美元，可以為家庭省下2萬美元的稅金，足足是本金的3倍多。
到這裏我們可以做個小結，看看一個雙職工家庭如果全部放滿這些免稅和延稅賬戶，每年可以存多少錢？
2 * 6.6萬（401K）+ 2 * 6500 (Roth IRA) + 7750 (HSA) = 15.275萬
如果他們從25歲開始工作，並持續到65歲，假定他們的投資年化回報率是10%，那麽他們的這些退休賬戶裏可以有多少金融資產呢？參考我的文章 “神奇的投資累計倍數”，這個數目就是：
486 * 15.275萬 = 7408萬
而且這裏麵，很大部分的資產是永遠不用交稅的！
即使家庭裏隻有一個人工作，理論上他們每年照樣可以存到很多資金：
6.6萬（401K）+ 2 * 6500 (Roth IRA) + 7750 (HSA) = 8.675萬
在40年後，這些賬戶裏的資產仍然是相當可觀的：
486 * 8.675萬 = 4216萬
四、利用房貸省稅
這個在我以前的文章，“為什麽提前還清房貸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主意？”，已經分析過了, 這裏就不再贅述了。
對於普通家庭，房貸差不多是我們能夠拿到的利息最低的資本了，所以要充分利用。而房貸利息可以抵消收入，是錦上添花的政府福利，更是不容忽視。我建議通過不定期的再貸款(Refinance)或者提現再貸款(Cash-out Refinance)，延長持有房貸的時間和規模，最大化房貸帶給我們的省稅和低成本資金好處。
五、其它
如果你有孩子而且孩子有上大學的可能性，而你在窮盡了上述的省稅渠道後仍然心有不甘，你看以開設529計劃賬戶，給孩子的大學開支做準備。它的工作原理非常簡單：存入的錢是稅後的，取出的錢隻要是用於大學教育以及其它符合條件的教育開支，那麽收益部分不用交稅；否則，收益部分要交稅。
如果到了年底前，你的投資賬戶有賬麵虧損，你可以考慮做稅務損失收獲(Tax-loss Harvesting)。比如，把有賬麵虧損的基金置換成類似的基金(比如，把標普500基金置換成全市場指數基金)，造成實際資本損失；這些損失可以用來抵消當年的資本收益，並最多可以抵消3000美元的普通收入，而多餘的部分可以延續到未來年份。
請注意的是，為了保持投資組合的穩定性，不要把有虧損的基金置換成屬性差異太大的基金，比如把標普500指數基金置換成納斯達克基金；否則的話，你的投資組合的風險和收益參數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大變動。
免責聲明：美國的稅法幾乎是天底下最複雜的稅法；如果你有具體疑問，請谘詢你的稅務顧問。
延伸閱讀：
- 我的極簡投資組合
- 我走過的彎路
- 我的基本理財策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