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詞》唐·劉禹錫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議:這簡直就是李勇奇把智取威虎山唱到了大唐:“誰料想鐵樹開花、枯枝發芽竟在今天!”
每讀唐初三傑的書法,柳體,顏體,總會有吹喇叭抬轎子的瞎看瞎想且揮之不去的感受。大唐的詩人會起哄,會“您吉祥”,會謝雅臨的,真不少。大冽冽,哈哈哈中,露出些許輕佻甚至不自重,盛唐時的詩篇,常常帶著出席官家buffet猛吃後的飽嗝氣。
有道,文學是民族的良心。話說得有點大,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唐詩宋詞怎麽就這麽不一樣呢?
白居易那裏的苦難感,讀讀就幹部腔,文藝腔了,《賣炭翁》《琵琶行》《長恨歌》,左拾遺的影子到處拖著。
還是杜甫的苦難感真切。能感受得到的,都天憫憫,人憐憐。
韓愈的《祭十二郎文》告訴,他身邊的女人活過四十的很少,男的一過四十就“老夫”的很多。碰到的總是窮,病,死。在這樣的生涯中,能寫《春江花月夜》般的,竟好多;“空山鳥飛絕”般的,好多!非n酷級加n沒心沒肺級者不能。
是的,循著賀知章,李白,杜牧,李商隱…等讀多了,也會漸漸苦嘰嘰起來。可像是缺把子力氣往靈魂深處去,大多曾有很嚴重的病史,貶謫史等,可要不滑向陶,要不走向祥林嫂的“我不知道春天裏狠也會下山來”。魂不守舍。抑或找不到個落腳的地兒?總之,要不瘋嗨如李白,愁煞了的李商隱,玩成鬼氣的李賀,要不“首長看望你們來了”的拾遺察,翰林看。“朱門酒肉臭 路有凍死骨”的眼睛,就杜甫有。
唐詩, “文化遺產”不假,可給這裏的文明留下的道道,和個小刀劃過皮膚的深度差不多。
咋的啦!
《月夜》唐·劉方平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鬥闌幹南鬥斜。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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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讀得一句:
內心歡喜平靜,洗衣煮飯,耐心地做著各種瑣事。。閑情逸致。。 語自盈盈一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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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大,什麽《山河歲月》《大江大河1949》, 十有八九就是扯山海經了。轉入詩詞,什麽“不廢江河萬古流”“千古風流人物”““一萬年太久”,多是大忽悠。
日子很小。從來。有本事的,越過越小,“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越過越細,“相濡以沫”;不失意趣,“沒離開,就想它了。”“麵對麵還想你”;還新鮮,“蟲聲新透綠窗紗”“洗衣煮飯….. 閑情逸致”。
一讀文史,就扒拉扒拉找這類的看。秦始皇“蜂準,長目,鷙鳥膺,豺聲”,就沒了,為什麽不多寫點?《秦始皇本紀》是《史記》裏寫得最好的篇章之一,可挺不滿意司馬遷筆下的日子太大,見不到吃見不到穿,也沒有撓癢癢,打呼嚕的細節;“臨行密密縫”,接著往細處說啊,沒了,來不及地發“意恐遲遲知”的議論了;蘇軾那首定風波,就“竹杖芒鞋”四個字見真章,看到了東西;花間詞專說美女,她們的裙子卻不是時裝,而是撞衫;她們的相思淚,一個淚腺,一條線路……
文學,私也;詩詞,私之又私。豪放派是文學的公私合營;“文藝座談會”直截將其變成國企。
《故鄉》寫到“原來無所謂有路沒路的,走多了,就有了路”,是敗筆,把個新鮮的土特產歸於心靈雞湯;“救救孩子”,,是喊口號,遊離文學了;巴金茅盾等,拿日子當“左”的墊背……。
後院掐嫩菜苗,莖斷汁現,想到詩詞,當如斯。第一掐,第一嫩,第一滴汁。豈有它哉!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是胡咧咧;“三山五嶽讓開道,我來了”,不是詩抒情,是集市小販吆喝;“把欄杆拍遍,把吳鉤看了”,好,又有扶的又有看的。“無人會,登臨意”,這就對了,為什麽要看你胡思亂想?
“一棵是棗樹,另一棵還是棗樹”,就是個無聊之筆;賈淺淺的“一個坑,一條線”,倒是很細節,但是第一聲“他媽的”;王安憶寫上海裏弄,一條街寫好幾頁,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糊糊遝遝的。
“綠肥紅瘦”“人比黃花瘦”,張愛玲筆下的閣子間,石板路;《今生今世》裏的花草… 這般看到寫出的,太好看了。
索尓任尼琴說得好,“保持世界觀的新鮮和美麗”。這也當是詩眼詞眼的角膜。唐詩宋詞似乎不拿這當回事,在忙著說大事大理,要不然跟著夥著抹別離淚,說這愁那愁。絕律多少卷,詞牌能排成方陣,就是沒個新鮮勁兒,一派故居味。
說白了,唐詩宋詞元曲等,沒有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園,一副到處瞎逛的流浪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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