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舊照片引發的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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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Chopin - Nocturne op.9 No.2》


我昨天偶然在工作單位一個會議室的牆上看到多年來從世界各地邀請來做學術講座的著名學者的相關照片與介紹;這個以企業家/公益慈善家“R. E. Bob Smith”命名的學術講座是我們單位眾多學術講座中曆史最悠久之一。在那一排排講座公告中,我立即認出了2011年受邀到我們單位給予學術講座的日本京都大學醫學院Dr. Tasuku Honjo,他和我工作單位的同事Dr. James Allison因發現抑製負向免疫調節的新型癌症療法而共同榮獲2018年諾貝爾生理學/醫學獎。這張10年前的照片引發了我許多美好的回憶。

首先,我回想起10年前聆聽Dr. Tasuku Honjo學術講座的經曆,雖然已記不清當時他講座的內容,但我記得與我一起前往聆聽講座的兩位同事S和Y。這兩位同事都是從日本到我們係進修的神經外科醫生,其中Y來自於日本京都大學醫學院,與講座者Dr. Tasuku Honjo是同一單位;Y告訴我們Dr. Tasuku Honjo是非常有名的轉化醫學(Translational Medicine)學者,免疫學專家。我們的辦公室位於北校區,而那天的講座位於南校區;好在我們單位各主要建築之間都有多部校車送往,很方便。那天講座結束後的歡迎會上,我和S還陪著Y與Dr. Tasuku Honjo打了個招呼。Y和S在我們係培訓結束後都按時回到日本;Y繼續臨床做神經外科醫生;而S則放棄繼續做神經外科醫生,重新回到我們單位從事轉化醫學(臨床醫學與基礎醫學相結合)的科研。疫情爆發前,我不止一次在單位的一些學術講座中遇到S;他很滿意當時的工作狀況。

昨天看到的那張10年前的照片也使我想起曾經寫過的一篇舊文以及三次探訪瑞典包括諾貝爾紀念館的經曆。


《我接觸到的7位諾貝爾生理學/醫學獎獲得者們》 (2018-10-9)

今天收到好友Z發來的我們單位舉辦的恭賀同事Allison博士榮獲2018年諾貝爾生理學/醫學獎(以下簡稱諾獎)的慶祝聚會照片,很壯觀。沒想到單位同事們對此非正式慶祝活動如此熱情高漲,我忍不住笑了,想起多年前我剛接觸到諾獎獲得者們時的心情和感受。我當然也為本單位出了一位諾獎獲得者感到高興、驕傲、和自豪,但由於Allison博士不是我的第一位同事獲獎,並且由於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過好幾位諾獎獲得者,如今,我對獲得諾獎事件的感覺淡定了許多:-)))。

很幸運,在英國留學時被英國導師們送到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類似於中國醫學科學院)做了兩年的博士論文課題;畢業後做博士後訓練以及工作的單位包括NIH、杜克大學醫學中心、以及安德森癌症中心都是世界一流的醫學科研和臨床單位,因此,有機會接觸到多位生理學/醫學諾獎獲得者,其中近距離接觸到的有7位,包括2位在同一個單位工作的同事。

這7位近距離接觸的諾獎獲得者每人都在不同方麵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7人中我記得6人的名子以及獲獎的原因,他們分別是因為發現藥物治療重要原理的1988年獲獎者美國科學家Gertrude B Elion和美國醫生科學家George H Hitchings、因為發現逆轉錄病毒致癌基因細胞來源的1989年獲獎者之一美國醫生科學家Harold E Varmus (曾任NIH研究所的總所長,後來也單任過NIH所屬的癌症研究所NCI的所長)、因為發現G蛋白及其在細胞中的信號轉導作用的1994年獲獎者之一美國科學家Martin Rodbell (是NIH所屬同一個研究所的一位同事,接觸得最多)、因為發現端粒和端粒酶如何保護染色體的2009年獲獎者之一美國/澳大利亞雙重國籍科學家Elizabeth H Blackburn 、以及因發現以抑製負性免疫調節治療癌症方法的2018年獲獎者之一美國科學家James P Allison (現任單位的同事,因我們組也是從事免疫治療癌症的基礎醫學到臨床應用結合的研發,與Allison的組,特別是與他妻子有密切的合作)。

至今為止,我個人認為這六人中對臨床醫學產生最深刻影響的是1988年的諾獎獲得者們。Gertrude B Elion和她的同事George H Hitchings的藥物發明及其機理發現應用於多種疾病的治療和研發,其中包括白血病、愛滋病等,大大地提高了這些疾病患者的生存率、延長了患者們的壽命;而與他們同一年獲諾獎的英國科學家Sir James W Black發明的β受體阻斷藥Propranolol被認為是20世紀對藥理學起最大貢獻的藥物之一,對治療心絞痛起革命性的影響。

而唯一我忘記了他名字的那位諾獎獲得者卻是對我影響最大的一位,他的一句話使我終生難忘和終生受益,我姑且稱他為“好教授”吧。那是我被英國導師們從英國送到美國NIH的一個研究所做博士論文課題的第一周,所在單位的博士後組織機構邀請了一位諾獎獲得者給單位年青學者們舉辦一個科學職業生涯講座。因為剛到美國第3天,還在倒時差的我稀裏糊塗地跟著同一個組的兩位美國博士後、一位來自德國的博士後、一位來自日本的年輕訪問學者、以及一位來自意大利的訪問學者參加了“好教授”的講座。我沒記住“好教授”的名字,也沒記住他獲諾獎的原因及領域,我隻記住了講座主持人介紹“好教授”是著名的提攜年輕學者的好導師。講座結束後,我們還進一步參加了與“好教授”的小範圍座談會。我記住了溫潤如玉的“好教授”在回答一位博士後的分享和提問時說的一句話“Life is too short to be mean to others",直譯大意為“生命太短,不應用來惡待他人”,意譯大約為“生命苦短,應善待他人”。從此,我牢牢地記住了這句話,成為我人生的座佑銘之一。

感謝生理學/醫學諾獎獲得者們對人類生命科學的貢獻和作出的犧牲(在一次共同朋友的家庭聚會中與1988年獲獎者Gertrude B Elion交談,從中得知她因多種原因未婚,獻身科學是其主要原因)。感恩有機會接觸到其中七位,得益匪淺;謹以此小文向他們獻上敬意。


照片1: 昨天(2021年6月23日)偶然在工作單位一個會議室的牆上看到的10年前Dr. Tasuku Honjo來我們單位給予學術講座的照片。

照片2:我們單位在2018年12月3日在單位內部網站發的通知,諾貝爾獎頒獎典禮於2018年12月10日星期一在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舉行,美國中部時間上午9:30(當地時間下午4:30) ;獲獎者們早已到達斯德哥爾摩,大約有一周時間參與相關慶典,包括給學術講座。


以下照片3-6是我和先生2012年第3次探訪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時拍攝的。

照片3:斯德哥爾摩,一座既古老又年輕、既典雅又繁華、湖海相依、波光粼粼的水城。

照片4:斯德哥爾摩市政廳,一座方形的紅磚建築,中間是一個露天小廣場。市政廳內有一個大廳叫“藍廳”,是瑞典國王在每年諾貝爾頒獎後舉行晚宴的地方。還記得1993年我到斯德哥爾摩參加一個國際會議時,所有與會者參觀了市政廳,並且在“藍廳”得到了當時的市長Carl(忘記他姓什麽了)的接見。遺憾的是我不是諾獎獲得者,否則就得到瑞典國王的接見了:-)))。

照片5:斯德哥爾摩老城大廣場的北部就是諾貝爾博物館,一棟質樸的18世紀建築。

照片6:除列在諾貝爾博物館中的生理學/醫學諾獎獎章的正麵是諾貝爾的半身側麵像;獎章的背麵圖案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健康女神許癸厄亞,正在從岩石中收集泉水,為生病的少女解渴;獎章上刻有一句拉丁文,大意為“新的發現使生命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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