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深秋 4 維也納，沉重的和諧

來源: 吟兒於 2017-08-14 07:32:12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次 (35752 bytes)

11/26 Day 5

上午維也納的和諧

維也納，這個多瑙河邊的音樂之都是此次河船遊的高潮之一。

清晨打開窗簾，看到藍色天邊的太陽，高興極了。趕緊洗刷梳妝打扮好，開門到晾台上搔首弄姿，忸怩作態地拍了幾張照。我跟LG說，人可以隨時拍，多瑙河流過便逝嗬。我們拍景不拍人吧。可LG說，誰拍你，拍的是情景，沒有人哪有情景？我說，請王國維先生來評評。無我之景與有我之景誰大？河船在行水在流，朝霞紛散時間飛......上甲板去吧。

雖然天邊的太陽看上去紅彤彤暖烘烘，但河風冰寒入骨。岸上豎著不多的現代派建築，包括聯合國城和線條簡潔的大橋，和摩天波浪線條玻璃樓和天邊的彩雲交相輝映，形成了典雅，舒展，美麗的天際線，河鷗歡快繞船飛舞尋食。

嗯，穿暖和點，今天一定很美，這時候心情是藍色的，多瑙河還是綠色，有誰能拍得出這奇異藍綠的奧妙？

我們先在大巴士上繞城觀樓望街看行人，然後到市中心的步行街逛蕩，看風景文化，也被當風景文化看。這個著名的音樂城，建築街道也象交響樂一樣動人和諧，就連二戰重建時留下的“共產主義風格建築”也融進了維也納的過去今天和明天。

導遊指著市中心一處青銅色的戰士紀念雕像說，這是蘇聯紅軍解放維也納的紀念碑。1955年維也納條約，蘇聯，英國，美國，法國四個占領著奧地利的同盟軍答應撤兵了。但是奧地利必須向蘇聯賠款，不許重新認同德國納粹，解散國家社會主義黨的全部組織，同時為二次世界大戰中犧牲在維也納的蘇聯紅軍戰士樹碑立傳。導遊說，我們因此做了這個紀念碑。維也納從此成為永久中立和獨立的國家。

維也納的心髒是U型的Ringstrasse，這裏站著內外都十分精細雕琢的哥特式史蒂芬教堂，雄偉壯觀的皇宮，古雅傳統的國家歌劇院，別致野味的馴馬學院，市政廳，股市樓，博物館，大學院校等各式建築。真是轉眼就是一景，轉身就是一曲；每一扇窗，每一盞燈都是一個美麗的音符，有的幸存第一，二次世界大戰，已經唱響了幾百年；有的剛剛才被按上維也納大街這個奇妙的“五線譜”上。它們和諧地奏著經久不衰的維也納建築之交響樂曲。

聖誕節就要到了，我進到教堂，添了兩盞聖燈，為我愛的人們祈禱。出門時給了跪在大門前的一個年輕瞎眼小夥子幾個錢，轉身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好像拿走了他的錢，我不清楚他們的關係，是戀人還是兄妹，還是什麽也不是，祝福他們吧，不幸的盲人。教堂前聖誕集市一片熱鬧，同船的人和旅客們興高采烈地采購著。教堂前的街停著成群的馬車，馬披著毛毯，鼻子嘴巴不停地冒煙，車夫抽著煙，談笑哼歌耐心而恭敬地等著乘客。當然還有許多現代的奔馳的士，豪華利蒙金車，大巴士，小麵包車，自行車，多麽有趣的古今車馬交響樂。

維也納的糕點和巧克力也士舉世聞名的，櫥窗裏的莫紮特巧克力，各種甜點美不勝收，有的做成各種動物，花朵，風鈴，聖鍾，和各式吉祥物，導遊指著櫥窗裏一個真人高的維也納淑女雕像說，看那是SUGER LADY，整個人是用糖做的，夠一個英俊小夥子添一年呢。嗬嗬，這可是一章甜蜜的交響曲。

維也納的海鮮快餐店也奏著不尋常的鮮味交響樂曲，看那開膛龍蝦，肉身雪白滋潤；生煎大蝦，紅裏透白；冷盤魷魚，花樣河魚，蜜漬三文魚。不吃也飽眼福呀。

這就是鄰國捷克人所羨慕的，卻永遠得到，也不能理解的自由中立和諧？國家得到比天鵝絨還要輕的中立，但人民的靈魂撕裂著，他們所經曆的不是離婚，是兄弟間的叛離。二次世界大戰時，奧地利99.5%的人支持納粹德國的。希特勒在他們國會圖書館陽台上的演講激動了多少狂熱的心。就像《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中寫的：

罪惡的當局並非由犯罪分子們組成，而是由熱情分子組成的。他們確認自己發現了通往天堂的唯一通道，如此英勇地捍衛這條通道，競可以迫不得已地處死許多人。後來的現實清楚表明，沒有什麽天堂，隻是狂熱。

奧地利導遊沒有帶我們去看這個標記著維也納文明和恥辱的，我最想去看的大樓。她或許不願意在這輕鬆的旅遊中，讓遊客聯想起維也納的納粹焚書坑猶，或者維也納的水晶之夜？幾千萬本’非德國，非奧地利’的書，包括愛因斯坦，馬克思，海明威等人的書被從國立圖書館那尊貴而優雅的架子上’揪’出來，帶上高帽’反德’，扔進火裏－那狂熱者沸騰的血......猶太教堂房子商店被砸，玻璃滿城，猶如水晶映照著純日耳曼白臉的獰笑？有人說二次世界大戰是維也納挑起的。希特勒兩次報考維也納的藝術學院，兩次被拒絕, 才有了’非畫家’的瘋子政治家.....這樣的調侃猶如飛在天上的天鵝絨，輕盈得讓維也納不能承受，幾千萬個靈魂飄呀飄，飄到哪裏不知道，是死去的猶太人？還是背負著十字架，覺得自己叛離兄弟的奧地利人？

下午夏宮，帝王的攀比

下午，我們來到了美泉宮。可是這時太陽仿佛也被冷回房了，天陰陰，風冷冷。可是何妨？遊興熱能溶冰！

導遊說，這個宮殿原是想四倍超過凡爾賽宮的，可惜奧地利皇帝不如法蘭西皇帝富，幾經修改結果比凡爾賽宮小了很多，總麵積2.6萬平方米。可見，攀比與仿照不是中國特有，歐洲的帝皇們先開此風。俄國的聖彼得堡的夏宮也是仿照攀比凡爾賽宮而來的。

讓我驚訝的是，女王瑪利亞所喜愛的幾個房間都是中國進口來的脫胎鑲嵌畫。導遊說那時候最好的東西都要到中國進口，內飾黑金最高貴時尚（黑既脫胎畫，金即驤金花紋浮雕）。有一麵壁上的壁紙花樣，完全是像青花瓷一樣的藍白中國人生活畫，有漁人和他的妻子，挑擔帶鬥笠的農民，繡花女，喝茶女等，女子的服飾看似明朝時的。可是再仔細看，怎麽有幾個農民男子竟是高鼻子的。難道這是奧地利的“山寨”貨？還是後來補修時的敗筆？俄國的夏宮遠遠比這個宮富麗堂皇，主要是家居和擺設品，但我記得隻看到一個中國館，裝飾也是黑金脫胎壁飾。法國的凡爾賽鏡廳應該是最晶瑩透亮最寬大豪華的舞廳吧。既然皇帝們喜歡攀比，我們也來評比評比。

夏宮有1441房間，對外開放的有45間。長廊壁畫有哈布斯堡唯一的女皇瑪麗亞和十六個兒女，還有她母親的肖像。25歲時的瑪麗亞銀發雙下巴，顯得很福祥。據曆史記載，瑪麗亞女皇強悍且聰明，政績輝煌。導遊說那時候銀發是時尚是高貴的象征。瑪麗亞的神情不像她的霸氣反倒有點平和。瑪麗亞母親的神態卻十分的憂傷，據說她最後是胖得抑鬱而終。那時的人說女人要壯大才能生兒子，於是這個皇後就被養著灌著，可是她沒有能給奧地利一個王子，赫赫皇權終究還是落到女人的手裏。

牆上還有一張有趣的油畫，那就是小莫紮特坐在夏宮裏的音樂廳看表演。據說，六歲的莫紮特到皇宮演出後，瑪麗亞女皇高興得獎勵了他一隻大鑽戒。七歲的瑪麗公主跟莫紮特說，將來我要和你結婚。可惜，瑪麗公主嫁給了法國的路易十六，法國革命時和夫君一起上了斷頭台。瑪麗亞女皇的每一個女兒都是嫁給政治，嫁給了國家。女王對女兒說，當你在床上無法忍受你的夫君時，你就閉起眼睛想你的祖國澳大利亞。瑪麗亞本人的婚姻據說很美滿，她一生懷了二十次孕，十六個兒女。這個家族統治了澳大利和歐洲大片土地有6百多年，是世界上有史以來最長命的王朝。

從宮內出來後，竟然飄起濕雪，但還是白花花的。同來的沒有幾個願意到後花園和美泉宮至高點凱旋門。我們則披雪挺進。雪中的皇家夏宮花園別有風味。白色的雪把凋零和修剪過的排樹勾勒得很立體很藝術，用“冰肌雪骨，傲立風霜”來讚它們好像也挺合適的。花園此時一片白，可以讓我虛幻最美最新的畫。美泉宮，我會再來的。

晚上

晚上，我們到維也納一個小型劇院聽藍色的多瑙河。第一把小提琴是3百多年前造的，我猜想這裏上百個的劇院，用什麽樣的提琴收什麽樣的錢。每一個音符，每一條線，每一個器械，每一個藝術家都有特定的價值。小小的一場音樂會，以演奏為主，歌劇芭蕾舞為輔，既典雅有風趣。趣味故事芭蕾，德語演唱。我們聽不懂言辭，看得懂舞蹈，跟的上音樂。我們沒有機會到金色大廳看演出，這是個遺憾。

維也納，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交響和諧而有沉重的。隻是這裏的多瑙河也不藍。明天到瓦豪河穀，那裏的太陽會比較快樂，多瑙河會藍得象斯特勞斯的華爾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