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天大往事第二十八章 與新東方擦肩而過
開學了。
這學期感覺比大三消停了不少。新大三的又開始忙著接新生們、弄自行車、帶著新生熟悉學校、逛天津城。各社團扯著紅色的條幅在青年廣場和北洋廣場招兵買馬……
我們帶著曾經滄海的淡定，隨那些小東西們嬉笑怒罵，儼然化外之民了。不少人悄悄談起了戀愛，每天神龍不見首尾，或者鬼鬼祟祟躲在被窩裏寫情書。我媽催我在學校裏解決的“個人問題”，看起來不少人已經在解決了。
一天我打完球從青年湖邊走回宿舍，滿身大汗，特別熱，一時興起，想到水邊玩玩水。誰知剛下了幾步台階，就驚覺台階邊上蘆葦掩映處緊挨著坐了一對兒。那男生不滿地回頭瞪我，我趕快走了。
偶爾我會在圖書館或自習室遇到劉曉娟。她大一成績優秀，現在已經在修管理係的雙學位了，同時還在學注會和精算。她數學好，又對考證情有獨鍾，每次遇到我，都會不停地問我學習的事，在她麵前仿佛我是個遊手好閑的混混。我都有點怕了她了。有時候我假裝沒看見她，想趕緊躲開，偏偏她視力特好，每次都老遠就能發現我，還老沒遮沒攔地大聲叫我：“胖哥、胖哥！”我隻好硬著頭皮跟她聊幾句，不能太露怯，讓小丫頭子瞧不起。
一天晚上，我在西階101上自習，出來休息，正好趕上西階102選修課的課間休息。戴葳正跟兩個女生在大廳裏有說有笑。戴葳看見我，跟兩個女伴說了句什麽，那倆就笑嘻嘻地走開了。戴葳走到我身邊，問：“胖哥，你暑假去哪兒玩了？”
“哪兒也沒去。回了趟家，然後在學校教了一暑假托福。”
“這麽棒？給我買冰淇淋去，走走走！”她挎著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不上課了？”
“小冰點，我一口就吃了嘛，耽誤不了上課！”她老是一副耍賴的口吻。
就吃小冰點這會兒工夫，她給我出了一個主意。
她說北京英語培訓班多，工資高。讓我去北京找兼職，周末上課，什麽也不耽誤。她還順口就給我提了幾個北京的培訓學校的名字，什麽前進、開拓、新東方……
新東方我知道，學校老館後麵的小書店裏有賣《GRE詞匯精選》，是新東方的俞敏洪主編的，大家推崇備至。因為封麵是紅色的，被稱為“紅寶書”。其他幾個培訓學校我都沒聽說過。
沒過幾天我回到宿舍，看到床上放著幾張北京的英語培訓機構的宣傳單。那是戴葳特我送過來的。
大四上學期還沒進實驗室，我又不考研，學習壓力小。扛不住戴葳的熱情，我按照宣傳單上麵的地址，寫了幾封求職信，往郵筒裏一塞，完成任務了。
第一個回電話的是新東方。我信上留的是郵政地址，他們把電話直接打到係裏去了，讓我去北京麵試，約的是周一晚上。
周一中午，我從學校出發，火車到北京站，又倒了公交車到黃莊，那裏有很多平房，都是賣電子產品的小店。我在一個小店門口的人問路，還被他指了個相反的方向。後來我在一個不大的院子裏，找到了新東方學校。
我先進了一個小辦公室，等了一會兒，來了一個大約三十五歲，身材相當魁梧的男的。他領我到另一間辦公室，麵對麵坐下。我看到他穿了一件灰色的上衣，左前胸繡著一個楓葉。他笑笑，說：“你好，我是俞敏洪。看了你的來信，覺得挺不錯的，所以請你來談談。不過我還以為是個女生呢。”
我一聽他自報家門，也吃了一驚。我以為一個開培訓學校、天天摳單詞、還出單詞書的人，差不多應該是個幹巴瘦的糟老頭子，沒想到竟是這麽個又高又帥的人，有點顛覆我對學英語的男同胞的印象。
我答應著出來，又連夜火車回了天津，再也沒來過新東方，更沒寄過什麽講課錄音給俞敏洪。
我當時沒有麵試經驗，也不認為非得要找到一個工作不可，對著出背單詞的書的人說背單詞沒什麽大用，對著英語專業的人說英語專業的學生不一定能考好。如果當時我順著俞敏洪的思路說話，按俞敏洪的要求寄磁帶，一不留神跟他看對了眼，說不定我今天也成了新東方股東，《中國合夥人》裏會有一個以我為原型的角色了。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讓我按別人的思路說話，還是比較困難的，北洋大學的校訓“實事求是”，害人不淺啊！
話說當年的新東方跟其他培訓機構沒什麽兩樣，鑽在黃莊那個土窩子裏，完全沒有風華絕代的樣子，要看上他，還真得有點眼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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