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關加拿大的新聞多是些打, 砸, 搶,偷車,吸毒,流民遍地的負麵消息。的確,回過頭去看看,這的確已經不再是當初我們移民過來的那個安全平靜的家園了。
有人說,加拿大是北美自由貿易區設定後最大的受害者,特別是自由黨政府在2016年12月簽訂了一個對墨西哥全麵開放的免簽協議。使加拿大徹底淪為墨西哥黑幫新開辟的一塊地盤,盜賊小偷可以“組團”來拿的一個“後花園”。
記得2017年的時候,有篇文章寫道:過去的10年裏,這是最壞的一年,但是未來十年裏,這將是最好的一年。當時,乍的看到,還以為是“標題黨”,但是,7年過去了,我越來越多佩服那篇文章的作者,有著驚人的前瞻力。
我不知道別人的感受到底是哪一年加拿大的治安開始惡化,反正我家從2017年開始就一直遇到倒黴的事。
前天看到轉貼《我妻之死》也是發生在加拿大的悲劇。我當時幾次停下來,哭的不可自已。對加拿大的醫療體係,我感覺特別複雜。
我兒子出生在多倫多Scarborough General Hospital“,產科醫生是一位香港女醫生,她普通話說的不好,總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但是,從懷孕到生產都是盡職盡責的,我生兒子時受到了很好的照顧,還特意安排了一位從大陸移民過來說普通話的護士陪護產程。無痛分娩跟我在國內生大女兒時經曆過的36小時痛苦分娩過程有著天壤之別,生產時住的產房護理間全是免費。我表妹指著我們報平安發給國內的照片跟我說,這個產房配備的設備條件在國內一天兩三萬的價格還要靠關係搶才有。我兒子小時候淘氣,一歲時拉下桌布,一整杯剛沏好滾燙的茶倒在肩膀上,到醫院附了一種特殊的藥膏完全沒有留疤。他磕破腦袋,額頭上很深的一個口子,用了一種特殊的藥水也完全沒有留疤。十幾年前,我的一位朋友得了急性M3型白血病,用了靶向藥,完全康複。相比之下我國內的一個同事也是同類型白血病,在2000年初,家裏花了90多萬,仍然無法長期負擔昂貴的藥費,在一年之後過世。然而,多倫多的醫院也有經常會發生一些”匪夷所思“的悲劇。譬如Scarborough Grace Hospital”就發生好幾起產婦分娩後大出血死亡的悲劇,按照家屬的描述,99%都有預像,都本該避免,但是,結果卻是悲劇。
我小女兒在Richmond Hospital出生,我生她時屬於40多歲的高齡產婦,產科醫生是一位台灣男醫生,我懷孕期間患上了非常嚴重的糖尿病,一度血壓也高的嚇人。曾有同樣經曆的一位同事不得已拿掉了胎兒。我因為是天主教徒懇請醫生務必保全我的孩子。我也拒絕“做羊水穿刺”篩選“唐氏綜合症”的提議。那時我跟先生最害怕的是:Baby生下來不健康。
這位台灣醫生幾乎每周都見我一次,給我製定嚴格的飲食規範,每次去見他都像“審賊”一樣的問,每餐飯都吃了什麽,吃蛋白質,蔬菜,水果的比例跟順序。我在他的“監護”下安全度過整個孕期。
小女兒的生產過程非常順利,她是三個孩子裏長得最漂亮的一個,隔代遺傳繼承了外婆靈動的大眼睛。我在回家後的第七天發生了大出血,上廁所的時候,本來已經漸漸少了血,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突然流出,整個馬桶裏全是血。先生緊急帶我去醫院,到醫院時,血好象有慢慢止住的跡象。護士分流時,因為我的血壓很低開始把我放在“緊急”,但是後來,好像又有止住的意思,她就把我又調回“中等”,不知道是不是太忙,疏忽,她沒有給我一直帶著監控血壓的儀器。我那時因為怕繼續出血就一直坐著不動,這也造成一個假象,好像血已經止住了,其實內部的出血還在繼續,隻是有血栓暫時壓製住了。我們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一位香港教友老夫妻去我家給我送“薑醋豬腳”,聽說我們去了醫院急診也匆忙趕來。幸虧是他們趕過來。老阿姨看見我臉色煞白,就叫我們不要再“傻等了”,她跑去找了一位認識的,在這家醫院上班的朋友,幸好那天她的這位朋友當班,她給我測了血壓,發現已經低的到了安全臨界點。趕緊叫醫生,立刻推我進了一個大機器裏給我做了CT,發現我的子宮裏全是血,有一塊李子那麽大的殘留胎盤未能完全脫落,造成粘連,引起大出血。醫生立刻手術刮宮,止血,我才算是又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回回來了。當時,我不覺得怕,事後是越想越怕。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回想這些越發相信命運,有時候你運氣好碰上了好的醫院,好的醫生,好的護士,這一關就挺過去了,有時候,運氣不好,碰上不負責任將“希波克拉底”誓言早已經忘記的醫生護士,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一切的傷痛由家人承擔。
我公婆在2015年來加拿大跟我們同住。我公公因為胃癌曾經開刀,來加的時候病情穩定。我還找人將他的所有中文病例翻譯成英文遞交給這邊的癌症專科醫生。我公公的檢查是每兩個月一次,每年都有腸鏡檢查。一直以來,醫生說他恢複保持的很好。從2017年夏天開始,老人感覺反胃燒心嚴重了(本來胃癌存活患者都多多少少的有這個感覺),幾次去看專科就隻是抽血,做B超。有一次,是我陪著去的,要求醫生給做一個CT,不知道問什麽,加拿大的醫生都特別不喜歡給人做CT,仿佛做CT是一件多了不起的大事一樣,他們就是不給做。拖了一個多月,不適感加重,並且伴隨疼痛,又去醫院—這次倒是給做了CT,說癌細胞是從腸道消化道外部長出來的,所以之前的腸鏡也沒發現。我發現這個醫生不怎麽“避諱”病人的感受,也許是他覺得我公公聽不懂英語吧,當著我們的麵就這麽說出來了:擴散的已經很嚴重了,就他的這個歲數,體重太低,化療,靶向藥都不會有什麽作用,甚至會加速死亡。我先生當時臉色就變了,因為太突然,眼淚立刻就沒忍住,我公公很平靜的說:我知道,不是好消息,沒治了,你把醫生說的全都翻譯給我聽。我先是撿著稍微“有些餘地”的話翻譯給他聽,我公公說,不對,你少翻譯了,不用瞞著我,就都告訴我吧。
之後,醫生又用了些藥,說是延緩癌細胞擴散的,也在考慮如果不化療,是不是可以嚐試某種靶向藥。那年的夏天就在這樣的偶爾燃起希望,然後又失去希望中度過。中間,爺爺還要求我們帶他去釣了一次魚。那天非常奇怪,就他一個人左一條右一條的上魚,其他人連一小條“sunfish”都沒有。後來我跟先生幹脆就隻管給他上蚯蚓,卸魚了。其實,釣魚是挺累的,一整天,老人看起來竟然精神很好。太陽下山的時候,他說:回去吧,我想回去了。
後來我家先生單獨去見了一次醫生,醫生說的很直白,沒法治了,隻能減少痛苦。我婆婆的一位娘家人發來些中醫神奇治療癌症的信息。他們執意要回國去,考慮他們的身體狀況,我先生請了家庭關懷假帶著最後的希望帶著他們回國了。
2017年的秋天到冬天,我感覺過的特別慢。大女兒還在上大學,一周回來一次,幫我照看一下弟弟妹妹,疊疊衣服,清掃一下房間。我每天過的就跟打仗一樣,那時正幫當時的公司把DC從Mississauga搬到Brampton去。兩個Location來回跑,單程40-50分鍾。我必須在每天的Picking、Shipping完成6:30PM工人們都下班了,沒有貨位移動的情況下,調出貨位報告,結合第二天訂單數量,及補貨要求,產生一份“搬運庫位及數量“工作單,發給第二天6:30AM的早班叉車工人。
爸爸不在家,兩個孩子的冰球課,遊泳課,中文課都是我開“飛車“接送,家裏少了”主心骨“總是冷冰冰的,我為了不讓他們感到特別”沒有安全感“,晚飯後經常帶著他們去Mall裏跑跑,去一些”小城堡“裏玩玩,或者去打打保齡球。等把他們安排睡下了,我九十點鍾開始跑報告,往往要到淩晨2點多才能睡覺。那一年,我的頭發花白了。
2017年快到聖誕節的時候,我家裏進了賊。他們用一根鐵棍鎬開了前門,房間裏所有的櫃子都打開了,看起來像用一根棍子把所有的東西都拉到地上,翻檢看有沒有“金銀細軟“。整個房間就像被轟炸過一樣,一片狼藉。主臥室最”淒慘“,五鬥櫥被拉翻在地上,所有的衣物被挑出來,扔得到處都是,首飾盒全打開扔在地上,看起來他們隻挑走了鑽石,黃金,鉑金的首飾,珍珠項鏈給扯斷了,散落的到處都是,沒有要。衣帽間也沒能幸免,整個架子給掀了下來,看來是在找首飾或者現金,一些比較貴的包都沒有拿,我的一個很貴的Nikon相機也沒有拿就扔在地上。
警察是報警後4個小時以後才來的,走了一圈,既沒有“采指紋“,也沒有”檢查痕跡“,什麽也沒有做。他說,之所以來晚了,是因為這個區今天下午到晚上共有五家報案,他們忙不過來。他撕了”報案單“讓我們去報保險,說我們家沒裝攝像頭,另外有一家裝了攝像頭,就在工作單位”現場直播式“的看著自己家被盜。這些人都是慣犯,三個人,15分鍾之內就翻遍了整間屋子。他們蒙著臉,但是看穿著打扮還有頭發像是”墨西哥“組團”在聖誕節前過來加拿大打劫的。
當時我兒子還小,兩個孩子嚇得夠嗆,晚上我們三個擠在最小的一個房間一張床上,這個房間因為主要做書房用,破壞程度最輕。那時我真是精疲力盡,先生在國內一家中醫院全天陪護著爺爺,盡他一點兒做兒子的本分。我不敢告訴他,因為那時候公公婆婆得神經已經繃得非常緊了,特別是我婆婆有非常嚴重的心髒病。我之前從未後悔過當初移民的決定。就是在那時候,我的內心有著強烈的內疚,古人說“父母在,不遠遊”,年輕的時候真的不懂,現在懂了,可是也晚了。特別是我家先生,家中獨子,關中人其實戀家,有“老陝不出潼關”的說法,他為了我,先是出了潼關,然後又跨越了大洋。我的公公婆婆都是淳樸善良的人,全心實意的愛著每一個孫子,孫女,他們從未怨過我從他們身邊“帶”走了他們唯一的兒子。
還有一件事讓我一直經受內心的折磨:一位朋友偶然說到,癌症病人不能吃”糖“,因為癌細胞特別喜歡糖,會瘋狂擴散。我聽到這句話,腦子裏就像炸開了一樣,內心充滿”罪惡感“,因為公婆跟我們同住的這三年都是我負責做飯,飲食。我公公因為胃切除,胃口一直不好,他太瘦了,醫生每次檢查都說:增加體重是第一重要的存活要素。我為了讓他多吃些,總是會照顧做些他愛吃的口味。我公公特別喜歡西安街頭賣的的那種“甑糕”,我們俗稱“甜碗碗”的糯米甜食。聽他說老太爺家曾經就是賣這個的,用大荷葉包裹著蒸出來。我那時還專門隔三岔五的做給他和孩子們吃。我當時聽到這個“訊息”,心裏一下子就覺得是對的,整個人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追悔莫及。我在無數個失眠的夜晚想著,就是自己做的那一碗碗“甜食”讓公公體內的癌細胞又生長了出來,蔓延了開去。我自己是一個罪人。
2017年的那個冬天,我慢慢收拾出來廚房,收拾出來客廳,但是,主臥室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我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收拾,我就用把主臥室整個的給鎖起來了。
警察說我家的後門玻璃沒給砸了,前門僅僅的鎬開還能勉強掛上鎖已經是很幸運了,否則,多倫多大冷的冬天,窗跟門都不會馬上就裝上,我們要怎麽過。我僅僅請了一天假就不得不回去上班,因為大家都等著“工單“搬家。我利用那一天事件報了保險,保險公司的人來到很快,他們跟我確認”房屋保險“,”報警單“,”失竊清單“,能找到的首飾發票等等。我們的損傷不算門大約在2萬2千加幣左右,我最為內疚的是: 我婆婆走的時候,把她的首飾留下來了,大部分是24K的黃金,她原本想的大概是加拿大比較安全,沒想到卻丟的這麽徹底。那些首飾都是我公公買給她的,公公去世了,本來是留念想的東西,卻在我手裏給弄沒了,我到現在都沒敢跟她說。
後來保險公司賠付了8千加幣--這個就是上限了。我兒子有天跟我說:媽,你首飾盒子裏的那堆都是什麽呀?怎麽那麽值錢呢?我看你說損失了那麽多錢,還以為我們要吃不上飯了,結果,發現,該吃吃,該喝喝的。你以後別買那些“石頭,鏈子“之類的了。要配你的衣服,就買些假的吧。
我聽了,笑了起來,覺得就是“借著一個小童的嘴“,讓我明白了一些關於”身外之物“的道理。
聖誕節的時候,孩子爹回加拿大來了,爺爺的病情似乎有所穩定。中醫的辦法是定期為他“清洗“被癌細胞感染的腸道,痛苦的確減輕了,隻是爺爺更瘦了。先生說他每次幫爺爺洗澡過後都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他太瘦了,1米7的個子,隻剩下不到60斤,完全就是一副骨頭架子。爺爺年輕時在天山當了18年兵,想當年也是位鐵血漢子,性格剛強,我先生小時候跟他並不親近。先生說他高考那年要去縣城考試,我公公不讓他自己騎車,一定要帶著他上一個坡。我家先生看他太累,跳下來,他還大聲嗬斥他,嫌他”耽誤功夫“。那是我看到我家先生最”軟弱“的時候。我打開主臥室,他目瞪口呆,我安慰他,一切都過去了。我微笑著從地上撿起一張歌曲光碟,把它插進計算機,連上喇叭,說,你終於回來了,我有勇氣開始收拾這個房間了,我們就從這兒開始吧。
那個房間我們收拾了三個禮拜。
那是一張我特別喜歡的卡朋特的光碟,卡朋特輕柔磁性的嗓音流淌出來: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
Just like before, it is yesterday once more….
那時候的我還算年輕,是樂觀堅韌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什麽事消磨了我的樂觀,我的堅韌,也許我想我隻是這些年太累了。我需要緩口氣。
我們本來以為爺爺能等到春節,我先生趕了趕工作,本來買了春節期間的機票。不料,突然一個電話,我婆婆說我公公走了,臘月23時,他要求回家過年,然後在自己家裏的床上安詳入睡,再也沒有醒過來。我先生連夜改簽了機票回去奔喪,他陪老媽待了三個星期,過了“三七“,他回來了。
我感覺2018年的春天特別冷,我的倉庫已經全部搬完。那家公司給我在新地址留了一間辦公室,我知道這是他們準備留我。公司效益還可以,就是離家非常遠,我要從401上410開到幾乎到頭,然後還要在一條滿是集裝箱大卡車的路上拚30多分鍾才能到公司。我往往提前1個小時出門,路上還緊趕慢趕的。
這樣開了大約2個月,我出了車禍。多倫多的春天最討厭的是“雨夾雪“,地上”黑冰“,我前麵的一輛車遇到黃燈大約是要衝過去,我因為趕時間,也加了一腳油準備跟他一起衝過去。但是到了跟前,他改變主意緊急刹車停下來。我的車控製不住衝過去,嚴重追尾。撞擊的時候,我的脖子受損,還有腦震蕩。後來警察怎麽來的,怎麽叫的拖車,我怎麽給送到醫院我都稀裏糊塗的。連驚帶凍的,我發起了高燒—這輩子我都沒病的這麽厲害過(包括我之後感染新冠,都不及這次的一半嚴重)。我在床上躺了大約一個月,起初我以為自己頸椎折斷了,這輩子要一直這麽躺下去了。我燒的最迷糊的時候跟我先生說:我的人身保險+你賣掉以前我們買的那個小房子,大概可以過的”輕鬆些“,過兩年你再找個好女人,要是個善良的女人對我的孩子們好。你可不要一年以內就把我給忘了。我聽見孩子爹發狠的跟我說:你趕快好起來吧,要不我保不齊3個月就再婚了,讓別的女人住你的房子,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據我家先生說,我當時一下子就坐起來了,伸著手要掐他,那一刻,他知道,我的頸椎沒斷,就是受傷了。
我可以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我家先生單位有個職位,他就介紹我去了。跟他不在一個事業部,但是屬於上下遊關係,聯係還是挺緊密的。我那陣子沒法看盲點不開車,覺得每天他帶著我上下班還是挺合適的。但是,後來證明,夫妻倆絕對不能在同一家公司裏上班。我被人老是“xxxWife”的叫著,上班跟我先生公司開會,下班了有時候在床上還要吵公司的事。幹了6個月,實在是“雞飛狗跳”,我就裸辭了,連EI都沒有。本來以為3-5個月就能重新找到工作,結果這一次是找了一年。2018年開始貿易戰,經濟形勢不大好,加上我的歲數,這一年我過的煎熬又內疚,家庭“赤字”靠我家大妞去北邊的礦上Intern彌補。那一年我的自信心被磋磨了很多,這也是我為什麽在這個工作崗位上幹的不開心卻沒有毅然決然的換工作的原因。
2019年我找到了這份工作,聖誕節前,我家又被破門了。這次大門損毀的非常嚴重,整個門在冬天裏洞開著。賊大概是在孩子們將要下學時進的家,那天我兒子先開的車庫門,賊大約是聽見了車庫門響才離開的,因為我家三三進客廳的時候,看見一個人從後院的門口出去了。跟上次一樣,屋子就像被“轟炸”了一樣。而且衣帽間的門被擰下來仍在地上,這些人有人吸了大麻,家裏一股特別臭的大麻味兒。他們走的匆忙,從枕頭上扒下枕套,把抽屜裏的首飾,東西一股腦全都兜走了。連帶我的平板電腦,地上的掃地機器人,甚至孩子們的小豬存錢罐都拿走了。
這次報警警察都沒進我家門,就在門口給撕了張報警單,據他說跟我家隔著幾家的鄰居,車被開走了。女主人就在樓上,聽見一聲很大的破門聲,跑下樓,在樓梯上停下—她正懷著身孕,看見樓下站著倆人,蒙著麵,拿了她家放在門廊上的車鑰匙,大搖大擺的出去開車庫門把車開走了。警察還說這家女主人做得對,不然受到傷害也不見得能把他們繩之以法,這些慣犯的保釋條件非常寬鬆,僅僅幾個月就又出來作奸犯科了。
這次保險公司僅僅賠了大門。整整一個星期,我家的大門就用那種纏Pallet的膠帶封著,所有人進出全部走車庫。我家三三因為跟賊在客廳裏打了個照麵留下了心理陰影,整整一年, 要枕著我的手臂才能睡著,大白天上個廁所都要我陪著。她還不敢去主臥,總說那兒有大麻味兒。
2018年到2019年聽到很多人家裏失竊。我曾被選中一次參加陪審團“預選“。呆了一天,一直剩到最後的20人,律師跟檢察官要從我們中間選出10人:是一個入室盜竊,罪犯被店主發現,然後持刀殺人的案子。被帶上來的年輕人留著髒辮,看起來毫無悔意。他刺中的是一位店鋪的主人,據說已經開店超過20年。雙方爭論的焦點是:一級謀殺(有踩點兒)還是二級謀殺。我當時非常想被選中,可是對方律師就問了我兩個問題,就把我reject了。他第一個問題是關於語言的,我說沒問題,他的第二個問題是,過去5年,你自己或者親密朋友或親戚有沒有遭受過盜竊或者洗劫,我隻好答有。然後我就被reject。我想,要是放在現在,多倫多搶劫,偷車遍地,陪審團裏還能有誰能留下來呢?
加拿大特別是安省現在汽車失竊已經到了令人不可置信的程度,甚至就是當街明搶,還要直接上門收“保護費“的。我一直就不明白,成千上萬的被盜汽車,那麽大的東西,就從蒙特利爾港源源不斷的一船船的運出去,政府要是想管,怎麽就管不了呢?
上周聽新聞,去年多倫多皮爾遜機場的一起3700萬黃金失竊案終於破案了,就是內鬼作案:其中的一個Manager還是當初接待警察,給警察Tour提供各種“信息”的人。
我自己是做供應鏈物流的,成年跟CBSC打交道,以加拿大進出口限製的“嚴謹”(官僚),把盜竊汽車做成“產業鏈”,打通“海外物流”需要多個關節的打通。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已經“被收買”。曾經看過的報道說,美國有幾個黑幫控製的城市,70%的警察在為不同的黑社會家族打工。現在的加拿大又何嚐不是這樣?
而我們的那位一臉天真年輕英俊的總理,什麽時候能把注意力從他的“襪子秀”中轉移出來,真正的放到這些“民生”之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