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過年就勾起我兒時對粗糧的記憶。我對粗糧的態度從來都是戴!妖怪!然後撥馬便逃。
要說我對粗糧吃怕了那不實事求是,我其實是對粗糧留下了心理陰影,醫學術語叫不舉不堅。那白麵和苞米麵和一起蒸出來的幹糧,一咬,整個牙床子都深深陷進去拔也拔不出來,咬一口咽下去食管拉的生疼。大米飯也是兩摻著,也不知道誰那麽損發明了白高粱米,大米和白高粱米混在一起,一開鍋,白白的米飯呀媽呀想死哥了,一大口咽下去,卡在嗓子眼裏就是不下去,那白高粱米比二碴子還損,牙磣不說毫無味道毫無營養。記得小時候我有一次很坦誠地對我媽說我建議能不能做大米飯就要全放大米饅頭就要全是白麵那樣吃著也顯得誠實,老媽頭都沒抬:趕緊塞(音sei)。樹上那位朋友說了:大米白麵不夠吃就買呀笨切。這位方丈有所不知呀,那時糧食要憑本供應,每月每人大米幾斤白麵幾斤就那麽點,苞米麵大碴子倒是玩命供應,你不吃粗糧那基本就剩下一條路:拿繩命去爭取,也就是俗話說的餓死。所以就兩摻著吃,你光想吃大米白麵,想搶都沒地方搶你還得鬱悶死。小米就更沒人性了,那玩意兒做出來的幹飯沒仨小時你根本咽不下去一小碗,我曾經很沮喪地認為完蛋了家裏開始吃沙子了。其實最損的還要數南方的大米,都叫它線米,看起來像大米其實山寨指數破表,毫無職業操守。有一陣好像線米隨便供應,家家都好幾袋子,米粒細長的透著詭異。最後家家都剩了很多線米,聽大人聊天都是哎呀媽呀那米。。。每次我都拽著小木槍萬分熱切地想加入到討論中。
伴隨著粗糧記憶還有很多口號,記得最清楚的一個口號就是2000年實現4個現代化,什麽日曆呀年畫呀大門墩子呀公共廁所呀都寫著這句口號,那時候基本上中央先高潮了,地方緊接著就高潮了,然後老百姓稀裏糊塗就都高潮了,那時4個現代化對於我來講遠沒有天天大米飯不摻假來的性感,看著大人們都高潮了,我張著嘴也想著大米飯不摻假的2000年高潮了。所以說80年代前出生的人比較容易高潮,基礎打的太好了,口號一出來,立馬人仰馬翻呻吟一片,哪像現在人這麽現實,非的給你錄影放到網上才承認是被迫高潮。山上的那位朋友又說了:吃的不好穿的不至於那樣吧。大當家的你不能老拿你們埃塞俄比亞和我們比那樣不好,那時哪有像齊B超短這樣的服裝可買呀,買塊布還得要票呢,我對布票的記憶僅僅停留在布票上那個紡織工人姐姐,坐在紡織機上對你露著48顆牙齒含蓄地微笑著撩閑:嘎哈呀大哥,扯2尺布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