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賽義德叫進辦公室,拿出一封人事部凱蒂預先準備好的辭退信,一式二份,讓賽義德當著我和凱蒂的麵讀一下、簽上字。賽義德默默地坐在那兒,把信讀完、簽上字,把一份拷貝遞給我,眼圈有點發紅。我問他,“你有什麽要與我說的嗎?”賽義德老淚縱橫,帶著哭腔地說,“有人對我有成見,不公平地對待我。”我和凱蒂都知道,他是在說新技術經理雨果。我勸他說,“事情走到這一步,有很多原因。你難道忘了,去德國時我曾給你講過,是雨果決定在兩個最後的應聘人當中中選你,並且給了你預算中最高工資,比你當時要的要高百分之十幾。”他看著我,低下了頭,無語,擦著眼淚。我接著說,“讓我們先把行政手續與凱蒂做完,待會兒雨果會來看你的,我們三人一塊兒談談。”
這事還得從半年前說起。那時我要找一個“有經驗的、既能領會客戶要求又能總結部門工作”的一個人。我知道這樣的人在信用卡工業界不好找,因為這樣的人要有嵌入式係統編程的經驗、懂得計算機體係結構、支付係統、外加點工業秘密。市場上連畢業生都很少,而且大部分來自法國。我年輕的“法國軍團”,幹規定好的工作,鬥誌昂揚。一到客訪和產品報告時,全都蔫了。業務忙時,活幹了不少,但交付很慢。我們不能代碼、數據一交,兩手一攤,就發賬單啊。另外,Visa、萬事達那兒也得有個交代、怎麽著也得弄個像樣的報告。
我向運營經理斯哥特施壓,要求在招人時把工資預算打高一些。“這都是些花生。”我告訴他。其實,斯哥特和他的老板讓-盧克比我要急得多。工作不交付,營業額就完不成,一大幫人就在那兒瞎忙。
那時法國少壯雨果來了沒多久,肩負著重組的重任,自告奮勇來做“全時麵試官”,我做第二輪的“工作經曆日”。人事部向很多獵頭公司聯係,還組織我和雨果與他們開了幾次電話會議,刻畫了理想的目標人選。獵頭公司向人事部發應聘人簡曆,雨果那時天天看簡曆遴選、打電話約談。麵試時我有時也去一下,最後落實到兩個人,蘇瑞希和賽義德。兩人都來自工業界,而且為人都很誠懇,麵試的感覺都不錯。蘇瑞希剛過40,來自本行業最大之一的公司,卡片業務很熟,但不知道工業秘密。賽義德54歲,有倫敦大學的博士學位,一直在工業界幹,其中在鬆下幹過12年,知道點工業秘密。
兩人做完“工作經曆日”,我對他們一個都不滿意。斯哥特來勸我說,“還是選一個吧,你知道,現在招不到人。忘了那句名言?我們沒有金融危機!”讓-盧克也來說,“你不讓他們來,你怎麽就知道他們不行呢?先弄個過來,不行再換。”當大老板的大概隻對人頭數和月收入感興趣。人好不好用,不是他們的事。另外,接近年終,預算還得花掉。我想了想,覺得選蘇瑞希的風險小一點。我可以讓他做交付和行政,工業秘密讓幾個小家夥去做。雨果覺得賽義德更合適一些,他對蘇瑞希印象不很好,認為蘇瑞希一點工業秘密都不會,而覺得賽義德有基礎,工業秘密能很快掌握。至於支付係統,那是小菜一碟、一學就會。這話不無道理,蘇瑞希和其他人可能要多花些時間。
既然這樣,另外雨果將來可能是我的老板,那就賽義德吧。人事部就向賽義德發了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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