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約在普林斯頓的 Panera, 他的office對麵。俺就是有意選擇這個年輕人去的地方。避免一切讓俺會產生不必要的緊張和作秀的情感。時間大約兩個小時,晚了俺還有別的事情。頭天晚上先通了電話,約好不見不散。
第二天偶出奇的睡了個懶覺,8:30AM爬起來去洗漱,整理發型,穿好偶的連衣裙,大衣,10厘米高跟的長靴子,下樓吃早點的時候懇請勞工去clean一下偶的車子。很意外的遭到拒絕,所以訕訕的我很自覺地花了大概不到5分鍾化了點兒淡妝,就迅速閃出門了。
9:30AM 整點到達飯店門口,猛然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閃入眼簾,連那運動型的長褲都那麽熟悉,一秒鍾內確定就是他,立刻按了兩聲喇叭,和煦的陽光下,鬧市的街頭, 一張步入中年的臉衝著俺轉了過來,沒有了年少輕狂的神情,狂熱的眼光,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緊縮的眉頭,一點兒的驚喜和微笑。就聽見一個很平靜的很熟悉的聲音 告訴偶去哪兒停車。一霎那間,感覺好像和昨天沒有什麽不同,哈,隻是多了點兒東西可以叫做穩重吧。偶沒有摘下墨鏡,不確定他有沒有看清偶的皺紋。
在 不遠處趴好了車,放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在秒表裏。款款走向他的時候,居然心都沒有怎麽跳,說實話,什麽波瀾都沒有,除了好奇。他佇立在飯館門口用探究的眼神 凝望著我,招牌的壞笑居然沒有出現,沒有握手,沒有擁抱,來吧,他就尾隨我進去了。看見一群年輕人在那裏嘻嘻哈哈。他好像放鬆了點兒,點好了早餐,咖啡, 他說,我們去找個有陽光的位置吧。哦,你也喜歡陽光?我很開心的回應,很自然的就坐到了一個曬太陽的圓桌跟前了。哈,我哪點兒妝容兒會看起來啥樣兒,我好 像也不是太在乎。就這樣,兩個人開始曬太陽了,陽光下麵兩個人都很放鬆,很自然的就打開了話匣,不知不覺就談了很多,慢慢地我怎麽過的,有什麽經曆,他怎 樣,母親怎樣。此次來幹什麽,有什麽計劃。慢慢都了解清楚了。他重提了發小什麽時候開始的事情,我也就把圓規的事情拿出來曬了曬,他居然很開心的笑了,當然我也就不好提怎麽 報複的事了。都過去的事了,大家都記得已然很不錯了。我都不記得時間過去的有多快,雖然還有很多話沒有說,抬手看表的時候,居然11:30了,偶的回家時間到了。他起身就出門,我留在那裏默默地溫柔的把餐桌收拾了一下。他很抱歉的說,對不起,在國內那是服務員幹的事。我隻好微微一笑,你不知道,我在美國家裏外麵幹的都是服務員幹的事,這點事對我不算啥。
發動好了車,驚奇地發現時間居然是10:30, 偶的那塊久久沒有帶的腕表居然還是夏時製。我的發小這時候笑了,那走吧,去我的辦公室,我請你喝杯咖啡。他的辦公室不遠, 是普林斯頓很氣派的一座新建築。大樓內空空的,偶爾看見一兩個人在辦公卓前發呆。他的辦公室很漂亮,就像我去和經理或者獵頭見麵的地方,大大的落地窗,高高的皮沙發。發小很熟練的用那個大機器為我和他做了兩杯手工研磨的咖啡,咖啡很細膩。香味濃鬱看起來像是卡布奇若。你的咖啡比我請你的漂亮多了!我由衷地稱讚他,在這樣一個機構,每天喝這樣的咖啡,研究國家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很愜意啊。再坐下來在他的辦公桌前的時候,他開始給我講述他的一些比較具體的情況了。這個時候,偶勞工的電話響了,小兒不肯去上繪畫課, 他要去看醫生,我必須先在就回家。勞工好像是有千裏眼的,每一次,我和別的男生開始點兒談話的時候,就響起來了。綴了幾口咖啡,我默默的斬釘截鐵的告辭了。他的辦公室離我家真近, 15, 16 分鍾,出門一直開,到頭右轉再右轉就到我家了。
和發小的第一次見麵真的沒有什麽情感的起伏,心靈的激蕩,一切都是淡淡的,自然從容的。不再是年幼的那個時候想了很多,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會臉紅紅的坐在一起的時候了。雖然沒有精致的妝容修飾,幽美的氣氛。但是我們卻彼此了解理解了很多的事情。那一些模糊的情感和曾經留戀的感情沒有結果的青春都很遙遠,是該被忘記的記憶。我開始相信自己是上了歲數了。對一切都能坦然接納,淡然處之了。那一首同桌的你唱起來聽起來會流淚,但是見了麵的時候感覺卻是欣喜地,快樂的,滿足的。
下個周三,老公請客,我們全家要和發小共進dinner。地點選在Friday ,很有家庭氣氛又離彼此不太遠的一個地方。又可以見麵了。有這樣的機會就該珍惜。我對自己說,生命裏認識的人都是自己的緣份,有機會在一起見麵是一種幸福,如果不珍惜什麽都會擁有過又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