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春節北京聚會的貼臉儀式驚醒了冬眠了些許日子的詩人,一首浸滿情色的《盜夢》象是通過網絡發放的煙花,打開郵件後升騰而現的是幽幽的情幻之美。為了進一步表白內心的狂野,子同按捺不住,緊跟著貼了張畢加索的傳奇之作《The Dream》的圖片,說是要借用畫中寓意來映射寫詩時的心境, 可能就是詩中點到的,被人用手攥住了饑渴的那種急迫。因此,直到這時我才確認,詩人真是具有藝術家性情奔放敏感自戀的氣質。
以前有位記者觀看了畢加索的作品後當麵問大師:這藝術和色情之間到底有什麽區別?畢加索盯著問話者的眼睛沉靜了一會兒回答道,你問我藝術和色情二者的區別,其實它們本來就是一回事!而這幅主題為夢的畫確實將畢加索的這一理念表達得淋漓盡致。這幅創作於1932年的作品,表麵看具有典型那時期的畢加索風格: 扭曲人體,將三維空間中的真實麵孔扭轉過來,通過二維平麵一並展示;用色兼有野獸派的簡單專注和視覺反差。。。等等. 但最能令人心生遐想的還是畫麵中直接渲染出來的那種情欲氛圍。首先,畫麵中沉睡女子被扭轉的那一半的臉頰,被畫家故意地勾畫成一隻亢奮挺立的男性器官,而且特別能說明當時畢加索心態的是,他把畫麵中的這一局部組合成癡迷中的女人在忘情地親吻這神來之物。與這種放浪形骸相呼應的自然是畫中女子的手放在了自身興奮點上的樣子。
這是畢加索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以他當時的年輕情人瑪麗為原型創作的諸多名作之一。當年,在巴黎老佛爺百貨店門前,畢加索第一次見到十七歲的清純少女瑪麗,一下子就被這位有著湖水一樣清澈眼晴的女孩迷住了。第二天,他把她邀請到自己的畫室,毫無意外,一段長達十年的藝術情話由此展開。在他們情意纏綿的最初那幾年,瑪麗的青春美麗無疑是畢加索藝術創作的靈感源泉。守著年輕迷人的瑪麗,年逾五十的畢加索內心中最高層次的性渴求就是,這位小三十歲的情人對自己年長性伴侶身體的迷戀就應像是他對她的迷戀一般地熾烈。於是,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下,畢加索把自己的性幻想嫁接到了瑪麗的夢中,從而完成了這幅著名的《夢》。
我粗翻過不隻一個版本的介紹畢加索生平和作品的書籍,以前並不是每個傳紀作家和藝術評論家都對這幅《夢》感興趣。好像那幅裸體的瑪麗和有水藍眼睛的瑪麗曾經給人的印象更深些。讓這幅《夢》引起廣泛關注並蒙上更多傳奇色彩的是它成為美國藝術品市場上最貴的一幅畫背後的離奇經曆。那是新世紀開元伊始,美國賭城富豪Wynn從一歐洲投資基金經理人手中以六千萬美元之巨買入這幅畫,用以裝點自己的辦公室。過了幾年,在2006年秋,Wynn與一名來自華爾街的巨富達成協議,以1.39億美元的價格將此畫轉賣。在畫作運走前,Wynn帶友人到他的辦公室去做最後的欣賞。這一幹人穿過掛有馬蒂斯和雷諾阿原作的秘書房間,來到擺放《夢》的主人室。據說患有視力邊緣障礙的Wynn在客人麵前談興勃發,說到得意時,臂肘動作過大,就聽得啪的一聲,那幅《夢》的畫麵上被搗出了銀元一樣大小的圓洞。很難說這是一次意外還是一次策劃,反正接受交易投保的倫敦一家保險公司的老板聽到這事後臉都綠了。在法庭上雙方各有說辭互不相讓,但最後還是庭外和解了事。Wynn花了九萬美元將損壞的畫修複,到了去年,他以1.55億美元的價格將此畫還是賣給了原來那位華爾街買家。如果你漫步拉斯維加斯街頭,應該能感受到這位賭城富豪不尋常理的品位和砸錢幹事的做派。以大型音樂噴泉聞名的Bellagio酒店就應是Wynn以財富迫使藝術就範的典範。後來Wynn將Bellagio脫手後, 在拉斯維加斯大道的另一端新建了一幢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酒店,這則令世人瞠目結舌的資本大鱷將藝術品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故事,就應該是發生在這座金晃晃的大樓內。
應該說藝術是一種魅力,財富是一種權力。好色的權力追逐迷人的魅力,這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好在富裕起來的中國人民也開始參與到這種角逐魅力的遊戲中來了。去年,中國大陸首富豪擲1.72億元人民幣,眼皮連眨都沒眨一下,就將畢加索的另一幅名畫收入囊中。真是佩服財富英雄們弘揚民族正氣的壯舉。不過如果我是這位富豪的藝術顧問,我就會建言他無論如何還是要想方設法把那幅《夢》一並收入。這是因為現在我們的情況真是有點像是老畢畫畫時的情形,當被告知都一起在做中國夢時,大家好像並沒有對此有個統一的認識。於是各種各樣的對這夢的解析層出不窮,最讓人眼花繚亂的是春晚中出現的一組小人物對眼前實際需求的瑣碎企盼,都被冠以中國夢之名而被廣為傳揚。所以,要想真正達到自我滿足,就得學習畢加索,把要別人做的夢指定出來,這就是現在我們借鑒此畫的急迫的現實意義和深遠的曆史意義。
附1 《盜夢》作者子同。附2,《The Dream》By Picasso
盜夢
我,一直在尋找盜夢的入口
推開酒的門、歌的門、荒漠的門
為了在爐火溫蘊中
偷走你藏匿了一生的秘密
看你在湖邊把日記疊成紙船
載燭遠去
總是同一支旋律上的淚水滴落
鋪滿橙色星光的天宇
每當幽暗的幢影從月光中泛出
所有的天鵝都打開了翅膀
黑色與白色,舒展在沙灘
蝴蝶靜靜伏在山口
沉醉於風暴前的高原
呼吸空靈般回蕩
當你的雙手攥緊我的饑渴
齒間不禁的呢喃繃直身軀
記憶頓如洪水泛堤
光線和時間在長嘯中卷曲
哪個女人不曾在夢中狂野
我,爬入綾羅的荒塚,每夜
從緊纏的藤蔓上退去春天的蕾絲
但渴求的靈魂依然遊蕩在天際
我沒有題壁你的江山,隻有
耕耘後淋漓的軀體
在守望中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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