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ust 14, 2021. Camping in Jasper --- 第一天
Jasper即為碧玉,是在極寒的冰原中,曆經億萬年滄海桑田的沉澱,並吸取天地精華山川靈氣而形成的珍貴原石。其色澤如翡翠,而強度堪比金剛石。據說加拿大的碧玉含鐵量極高,能養身健體,而且它還能釋放出遠紅外線,照射人體時其頻率與人體的細胞分子和原子間的水分子運動頻率一致,因此能引起共振,其能量被身體吸收。碧玉還能吸收負能量,平衡陰陽,清除人體內的電磁和輻射汙染等,因此佩戴碧玉能令人保持寧靜和健康。
Jasper是加拿大阿伯達(Alberta)省兩大著名的原生態國家公園之一,其中一個更加廣為人知的就是Banff國家公園,早在10年之前,我就在我的小說《溫泉木屋》中這樣描述橫跨Banff和Jasper都落基山脈的這段奇異的冰原風光:
“蔓延千裏的加拿大班芙(Banff) 國家公園和與之毗鄰的碧玉(Jasper)國家公園是洛基山脈最為雄偉秀麗的地段,也是觀賞冰原景觀的必經之地。這一帶保留著遼闊的原始森林和無數的野生動物,更有大大小小的天然湖泊散落在皚皚冰川和蔥鬱叢林間,如寶石般熠熠生輝。
位於這兩個國家公園之間的阿薩巴斯卡冰川(Athabasca Glacier)被譽為哥倫比亞冰川(Columbia Glacier)的“腳趾” ,是延綿數百裏的千年冰川最接近人類足跡的地帶。無數往來於貫穿Banff和Jasper之間的冰原大道的人都曾在“腳趾”旁停下來,走入冰川中,去感受從遠古的冰河時期延續至今的特殊氣息。
阿薩巴斯卡冰川之旁是高聳入雲的鶴立山。從鶴立山頂向下俯視,可以看見阿薩巴斯卡冰川分支的飛鳥冰川,如同雪白的鳥翅從天邊飛來,盤旋於巍峨群山之間,與灰藍的蒼岩峭壁相互輝映,壯觀無比。還可看見彎弓形的綠色水花湖靜臥山腳,青翠如碧玉。
鶴立山與拇指山遙遙相向,是冰原大道上數一數二的雄偉高峰。與拇指山的荒莽蒼涼相反,鶴立山總是生機勃勃意興盎然的。雖然同樣有陡峭懸崖,因為有水花湖滋潤山腳的緣故,鶴立山從山腳直至高腰處,都長滿百年古鬆,鬱鬱蔥蔥。山頂則有長年積雪,如同一個披了綠色大衣,戴了白帽的青壯年,在莽莽群山間鶴立雞群。
冰原風光吸引了無數遊人。每到夏天,世界各地觀光客蜂擁而來,在此近乎原生態的地方稍作停留,讓身心可以從熙熙攘攘的商品世界裏解脫片刻。”
寫上麵這段文字的時候,我還沒有開始爬山。文中的Athabasca Glacier是真實存在的,但鶴立山和拇指山都是隻是為我的小說而虛構出來的。當然,那些山峰都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我並不知道它們的名字。而且我那時所體驗到的Banff、Jasper、冰原大道和冰川都隻是坐在高速公裏上奔馳的車子裏看到的印象。我還記得,在驅車從Banff前往Jasper的93號公路上,我們一路飽覽宛若仙境的冰原盛景,還有成群的山羊、麋鹿、鹿和高山羊不時地在公路兩旁的山間出現。那時的哥倫比亞冰川一直從遙遠的雪山延申到公路邊,我們曾停下來踏上冰川,在不知道已經沉積了多少個世紀的堅冰上留下稍縱即逝的足跡。在車子匆匆駛過的路旁,不時呈現的林中幽湖如碧玉般翠綠幽清,我以為那就是Jasper碧玉之名的由來。
後來,我們開始在離家隻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的Banff國家公園和Kananaskis省立公園裏爬洛基山,幾乎每個周末都會有一天早出晚歸地進山遊蕩。坐落在Banff和Kananaskis的落基山脈延綿一萬五千多平方公裏,在地圖上有標記的難度較高的官方爬山線路就有數百條,即使從不重複涉足,要把各種不同難度的線路都爬一遍也要曆時好幾年。因此,自從經常在Banff和Kananaskis爬山之後,我們就沒再涉足離家超過4小時車程的Jasper。隻不過,在我的記憶中,Jasper就像一塊世界上最美的碧玉原石,是大自然母親最美的傑作。
曾經有人問我:你後悔出國了嗎?我告訴她:因為遇見了無比壯麗的洛基山,我永遠不會後悔來到加拿大。不但不會後悔,我真的由衷地覺得:因為遇見了這麽美的雪山、冰川和冰湖,我這一生實在是太幸運太值得了!我已經無法想象,如果我的人生錯過了這些將會是多大的損失。我怎麽樣才能表達洛基山脈帶給我的種種感動、美的感受和人生感悟呢?每一次進山都是一個全新的體驗,在我與它相遇的那一刻,我也不再是相遇之前的我。假如人生可以重來,而且可以讓我有兩個選擇:一是選擇像溫室裏的花朵般在繁華的城市裏過著富足的生活;二是可以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地與洛基山親密接觸,虐極的同時痛並快樂著的話,我想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後者,即使這樣一來便注定我的人生將曆盡艱辛。
剛過去的周六---2021年8月14日---是我們多年之後再次前往Jasper的第一天,我們將與另一對朋友一起到Whistler campground露營4天3晚。營地是好幾個月之前這對朋友的孩子上網搶到的,據說當那個孩子在營地網站開放時馬上上網登記,但還是排在了前麵有13000多人的waiting list上,可見因為疫情被關在家裏太久而悶得發瘋所以想進山消遣的人是多麽的多。幸運的是她最終還是搶到了,營地每晚40加幣,允許支兩個帳篷,最多可住6人。當朋友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時,我和天駿都很高興地答應了,終於要去久違了的Jasper了!我們興高采烈地說起多年前最後一次去時的種種印象,雖然當時的照片沒有保存下來,但關於Jasper的美好記憶依然栩栩如生。
“不知道這次在路上還碰不碰得到那種全身雪白長著大彎頭角的高山羊呢?”
我心往神馳地對天駿說。上次去Jasper的路上看到的高山羊給我的印象太深了!我曾把它寫進了那篇《溫泉木屋》的小說中。
“這種鬼天氣,什麽羊都肯定跑光了!”天駿皺著眉頭說。
的確,這一天的煙霧特別濃,山火的源頭Kelowna鎮在Accuweather的空氣質量圖表上已經變成深紫色,標誌著空氣汙染已經嚴重到了會威脅人體健康的程度了。當我們的車子開始朝Jasper方向進發時,我還滿心期望著:Jasper離火源比Calgary更遠,所以煙霧應該會淡一些。但是情況看起來似乎正好相反。車子越靠近Jasper煙霧便越濃,以至於到最後公路兩旁的山川都被煙霧淹沒,隻見半山腰以上全是灰蒙蒙一片,天空變得很低,沉悶厚重的空氣飄蕩著若有若無的煙火味,令人喘不過氣來。對麵公路上絡繹不絕的車子迎麵撲來又呼嘯而過,令我聯想到它們仿佛在逃離火葬場。那個念頭一起,我就立即被這麽不吉利的想法嚇壞了,連忙大聲叫道:
“天啊!怎麽Jasper的煙霧這麽濃啊!好像比Calgary 還要嚴重得多!濃煙滾滾啊!不會是這邊的山也在燒吧!”
“是風向的問題!”天駿說:“現在隻能指望風向改變了。”
“是啊!希望今晚風向會改變,或者下雨。不然的話,我們這幾天就別想去爬山了!就乖乖地呆在帳篷裏麵睡覺吧!”朋友也說。
“日日夜夜都在帳篷裏麵睡覺?”我絕望了!便又不倫不類地大聲祈禱:“塵歸塵、土歸土,煙火哪裏來就歸哪裏。求求老天爺把風吹回BC吧!或者下大雨吧!謝謝!”
大家都笑了!可是我的心情非常沮喪。這一路上別說看什麽冰原風光了,那昏天暗地的霧霾搞得整條冰原大道看起來髒兮兮的,像一個灰頭土腦的流浪漢。車子經過Athabasca Glacier冰川旁邊時,當年一直延申到公路邊的冰川如今已經融化了很多,記憶中是寬闊的冰川的地方如今隻是一大片黃土。萎縮了的冰川看起來很遙遠了,冰川上有一些挪動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一些小黑點。
令人驚異的是:即使是在天氣如此惡劣的日子裏,前往Jasper的人還是非常之多。可能很多人也是像我們一樣,早早就訂好行程,所以即使下刀子也不願錯過。這些義無反顧的人很奇異地令我覺得有些安慰:看來傻傻的人不止我們幾個啊!受害的人多了,我們自己的損失便似乎沒那麽嚴重了。這到底是什麽心理呢?有這樣的心理的我是不是不太善良啊?我就這樣胡思亂想地消磨著車上沉悶的時光。
後來,朋友說:我們先去看Athabasca 大瀑布吧!看瀑布不受天色影響,有點煙霧沒關係!於是,在進入露營地之前,我們先拐去看了大瀑布。果然,轟鳴而下的巨大的瀑布吸引了人的全部注意力,灰蒙蒙的煙霧並不會影響觀賞瀑布激蕩的水花和澎湃的生命力。瀑布旁有一條長長的峽穀,峽穀兩旁的石壁有著美麗的弧線和壁紋,散發出滋滋水汽,在蒼茫的天色下別具韻味。
再後來,煙霧似乎變輕了,天空甚至現出淡淡的藍天白雲。空氣如願地好轉令我們無比欣喜,於是,我們又徙步2公裏去看林中五湖。在叢林中相毗鄰的5個湖泊都不太大,然而湖水清幽,綠樹的倒影使湖麵顯得更加青翠。夕陽穿越雲霧投影在波心,映出霓虹般的湖光。漫步湖邊,頓覺身心疲勞盡消。
“所以說,我們還是幸運的。有煙霧的時候我們看大瀑布,看大瀑布不需要陽光。等到我們看湖時,陽光就出來了!”朋友笑道。
“要有光,就有了光!上帝對我們不錯啊!”我也大笑:“所以,永遠不要對大自然感到絕望,大自然變幻莫測,要相信她是不會辜負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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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abasca falls:
5 lak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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