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飯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從冰箱裏拿了瓶啤酒,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創普已經明顯領先了,有一舉吃掉中西部藍州的意思,但你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選舉上了,你在想一會如何應對阿蓓,這個比選總統難多了。
阿萵和阿蓓從小就是閨蜜,高中時遇到阿輝,倆人同時喜歡上了他,就來了個少年三人行。十八歲的時候他們在天安門廣場偶然遇到你,你的一個令人意外的強吻讓阿萵決定退出。七年後阿輝和阿蓓在英國結婚,八年後你和阿萵在美國的第二次意外相遇讓你倆走到一起。
而阿萵和阿蓓則一直是閨蜜,你曾笑把她倆的閨蜜情稱作傳奇。傳奇的一大亮點是阿萵和阿蓓搞的一個互訪協議,單數年阿萵生日的十一月那周大家在阿萵家聚會,雙數年阿蓓生日的六月那周大家在阿蓓家聚會。這些年下來,從無例外,連輕易不讓外人碰的蒂娜都把阿蓓當成了半個主人。
傳奇的另一個亮點是今年六月你們從阿蓓家回來後,阿萵突然提出離婚。近幾年你倆因為孩子的成長和教育常常意見相左,一個主張寬鬆,一個主張嚴控,有時候兩個人都有點過於投入,劍拔弩張的像辯論中的創普對克林頓。你還以為阿萵是為了那個,沒想到她卻告訴你是因為她一直還戀著阿輝。你想起過去大家聚會時的種種,那些貌似好友情誼的親密現在看來滿是曖昧,於是你黯然同意。正趕上阿萵的母親病重,你們就一攬子協議,讓阿萵帶著孩子移居倫敦接管家族產業,你留在克裏弗斯自由發展。
至於阿輝,他在香港的事業一直很順,前兩年如願以償榮升香港高等法院法官。隻是他和阿蓓一直沒有孩子,不知是不是這個影響了倆人的感情。不過有了孩子又能怎樣呢?情感是人類最難解釋的東西,來的時候啥也擋不住,去的時候也是一樣。
電視裏的數字還在不停地變化著,你的腦子已經停轉了。你把啤酒放到茶幾上,往後一靠,闔上雙眼。
你不知道阿蓓是什麽時候知道的阿輝和阿萵之間的事,但顯然她已經知道了。現在她大老遠的跑來擺明了是要大鬧天宮,也許是為了報複阿輝,也許是報複阿萵,也許是同時報複他們倆,也許不是為了報複,隻是想發泄一下,或者平衡一下,也許她隻是想得到一點安慰。而你呢,配不配合都不合適,配合了,有人會說你是禽獸;不配合,又有人會說你禽獸不如。其實你和阿蓓的事關別人屁事呀,可別人有屁不讓他放好像也不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每個人每時每刻可能都在介入別人的領地,思想上的或者物理意義上的,就像當下的選民,一方麵凡事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有意無意地影響著別人,另一方麵又在有意無意地被別人影響著,以致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麽。而你自己,撇開禽不禽獸的問題,到底有多喜歡阿蓓呢?這才是你真正該麵對的問題。
問了自己一個很感性的問題後,你感到褲兜裏的手機在振動。你拿出手機,來電顯示是薩拉。你一下清醒過來,該不是她現在要來吧?那就熱鬧了!猶豫了一下,你按下通話鍵。
“哎,薩拉!”
“是齊先生嗎?” 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哪位?”你有些意外,首先想到的是薩拉的男朋友,可她沒說有男朋友啊。
“我是哪位不重要,”對方不緊不慢地說,“重要的是薩拉現在就站在切諾基峰頂平台的懸崖邊上,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你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
“我是想請你帶一個東西來換薩拉。”
“什麽東西?”
“上個月九叔給你的那個東西。”
上個月九叔派人送來一個包裹,裏邊有一個保險盒,一把鑰匙和一封信。信裏九叔說你父親過世的時候委托他照顧你,現在他也不久於人世了,以後你隻好自己照顧自己了。那個盒子裏有個東西很有價值,至少在50個米之上,一、兩年內就會有人來贖,這算他對你父親和你最後的交代。那個保險盒除了鑰匙還需要一個密碼才能打開,所以你給九叔打電話,想問問他裏邊到底是啥。可九叔沒接,你隻好留了個言,告訴他東西收到了。
“薩拉在峰頂平台等你三十分鍾,過了三十分鍾,你就到山下去找她!”
“我需要先和薩拉通話。”你還算鎮定。
那邊沉寂了一下,傳來薩拉有氣無力的聲音:“肯,是我……”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
〉上一節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