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天使都是頭上有光環背上有翅膀的,你眼前的這個卻既沒光環也沒翅膀,但你知道她是天使,因為你現在需要天使。
天使還在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你,你辨不清她的神情,隻是在她的注視下覺得下腹越來越漲。你睜開眼,薩拉正站在床邊,從厚厚的窗簾邊緣折轉進來的光子映襯著她的輪廓,使她顯得朦朧,柔和,又有些神秘。
“Hi…morning!”你從被子下伸出右手抓住她的左手。
“Morning…”薩拉似乎嚇了一跳, “我去煮咖啡。”
薩拉輕輕掙脫了你的手,背影很快在臥房門口消失了。片刻,樓下響起研磨咖啡豆的聲音。
你下了床,先去衛生間小小的方便了一下,然後刷牙,衝澡,穿上衣服往樓下走。在樓梯上你隱隱聽到一聲門響,接著蒂娜在你眼前一閃而過。你來到樓下,蒂娜在扒著門旁的半透明窗簾往外看。順著蒂娜的目光望去,薩拉正站在一輛出租車旁。她拉開車門,抬頭往你這邊看了一下,坐進去。一轉眼車就不見了。
你有些沮喪,沒想到薩拉會不辭而別。你想起昨晚驟雨初歇之後,薩拉蜷在你的懷裏閑聊,突然問起你和太太到底怎麽了,你說你們已經離婚了。薩拉追問“Why?”你不願多談,就隨口應了個“Why not?”也許是這個讓她不高興了?還是她擔心自己會陷入徐麗式的“一舉三得”窘況?要不就是她終於發現你老了,後悔了?你還以為你昨晚的表現不錯呢!不管怎樣,你並不是很擔心薩拉會一去不返。昨天在很大程度上是她主動的,所以她應該並不討厭你。
回到便餐廳,桌上多了杯咖啡,旁邊的盤子裏有兩個煎雞蛋。你昨天夜裏曾許諾說今天早上給薩拉做煎蛋,現在看來這第一個諾言就泡湯了,不過這也算不得是你的過失,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實踐諾言。女人呢,總有讓人捉摸不透的時候,也許這正是她們的魅力所在?就像一本書,你有對未知的期待才會繼續讀下去。
你拉了把椅子坐下,端起咖啡。蒂娜也回到對麵的椅子上,趴在那裏一聲不響地看著你。你又想起夢中的天使,難道那是蒂娜?
周一創普和克林頓兩位老人做了最後的衝刺,和平結束了美國曆史上最醜陋、最分裂、也最搞笑的總統競選。你和普斯特的同仁們也沒閑著,抓緊時間做投票前的最後民調和數據分析。下班的時候你想起薩拉,就給她發了個短信,問她第二天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
周二中午你又給薩拉發短信告訴她你可以下班的時候去接她,但下班的時候薩拉並未回信,你就自己開車回家了,順路買了牛排。你不太會做飯,隻會烤牛排。等你把一切都準備好,酒也擺上了,就快七點了,薩拉還是沒有消息。你自己倒了杯酒,盛了塊牛排,邊吃邊看電視裏的大選開票直播。
牛排吃了一半,門鈴響了。你有些意外,也有點驚喜,急忙起身過去開門。外邊是個你熟悉的女人,但不是薩拉。
“阿蓓!”你看了看她身後,什麽都沒有,連個箱子都沒有。“阿輝呢?”
“阿輝去倫敦了。”阿蓓大概累了,嗓子有些啞。
你似乎有點明白了,後天是阿萵的生日,阿輝特意從香港趕到倫敦祝壽去了。
阿蓓進了屋先去衛生間補了妝,然後默不作聲坐下吃你給她準備的沙拉和牛排,順便幹了兩杯紅酒。吃飽喝足之後,阿蓓用餐巾紙仔細擦了擦嘴,才兩隻大眼一忽閃,無限溫柔地盯著你說:“肯,你老婆上了你朋友的床,你怎麽就跟沒事似的?”
你一定是很尷尬,運了半天氣才吐出一句話:“我現在已經沒老婆了。”
阿蓓站起來,慢慢踱到你身後,俯下身抱著你的肩膀在你耳邊輕聲道:“離了婚就算完了?你就不想報複她一下?”
阿蓓嘴裏的熱氣吹得你耳朵裏癢癢的,而你心裏卻像打翻了個辣椒罐,火燒火燎的但說不出話來。
阿蓓煞有介事地用舌尖舔了一下你的耳垂,然後又往你耳朵裏吹了句:“我去take a shower。” 說完她抱起蒂娜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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