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年華》20.天生一對,21.躲不了

第二十章 天生一對

      早晨,安蘭正在家收拾行裝。她將乘明天一早的航班。他們會先到領事館辦理結婚手續,舉行一個簡單的婚禮。

     當安蘭在臥房收拾行李的時候,東航客服部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因為近日早上連續有霧災,她預訂的航班將延遲到這個禮拜天的早上的9點。

     安蘭放下電話,歎了口氣。她立刻上網給何峻發了個短訊,告訴他自己新的航班信息。下了網,她收拾著電腦旁的幾本書。打開電腦桌的抽屜的時候,一個似曾相識的紅色信封擺在抽屜的一角。她打開信箋,是李一峰與張麗穎的喜帖,上麵寫的大典時間正是這個禮拜六的晚上7點。

     也許自己可以早一天到上海,然後參加一峰的婚禮。安蘭把喜帖攤在膝蓋上,望著黑洞洞的電腦屏幕發呆。為什麽不呢?也許可以再見到他。正像一峰所說的,再見見他,讓自己不再有遺憾。

     最後,安蘭決定提前一天到上海,住在一峰舉行婚禮的那個太平洋酒店。這樣,她第二天一早就可以趕往浦東機場。安蘭立刻打電話給上海的太平洋酒店,訂了個房間。

 

     禮拜六三點左右,安蘭到達了太平洋酒店。她在櫃台登記的時候,服務員台的小姐笑吟吟地遞給她一張美發美容優惠券,“這是張美容美發優惠券,您可以享受到半價的美容美發服務。美容店就在大廳右手邊的長廊裏。祝您入住愉快。”

     安蘭點點頭,隨著搬運行李的服務員來到了20樓12號房間。她正好需要做個頭發,這樣晚上也好參加一峰的婚禮。

     安置好隨身物品,她懶懶地躺在舒適的客房裏,一不小心睡了過去,等她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她起床、沐浴,換好衣服,走到了樓下的美容店。

     “給我挽個簡單的發髻。晚上需要參加個宴會。快一點。”安蘭對理發師說,她打算過一會兒,出門先尋點吃的,從早晨到現在,她都還沒吃過東西。美容店裏人不多,看樣子都是些住酒店的旅客。

    “媽,我看這樣挺好的,不用染了。”坐在安蘭旁邊的是個剛洗了頭發的女孩,她嘟著嘴對站在一旁的一位阿姨說。

    “我覺得黑頭發不好看,太死板。人家可是個大老板,什麽樣的世麵沒見過?我覺得褐色的頭發好看。等你回學校的時候,也不會被領導責備。”那位媽媽很武斷地說。

     安蘭打量了她們母女。自己跟母親就沒這麽親切。母親也從來沒陪自己做過頭發。就連這次出國,母親也沒提出來送她,隻是淡淡地跟她說,“一路小心,到了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反正現在出國也不是什麽新鮮事。”自己的母親總是這樣冷酷無情,琢磨不定。想到這裏,她不由地又感傷了起來。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也許就是跟林瑞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總是寵著她,遷就著她。他現在,又在哪裏呢?也許,他也已經到了這個酒店?

    “恐怕來不及了吧?媽。”女孩有點著急了。“我看直接修一下就可以了。”

    “靈靈,我們現在到了上海,咱們至少也弄個上海式的頭發吧。我看剛才這位師傅推薦的發型就挺好的。這位師傅你快點,我們一會兒還要參加婚宴呢,還要見個重要人物——相親。”那位母親催促著旁邊的理發師。

    “沒問題,給我半個小時就成了。”理發師嬉皮笑臉地說,“相親呀?看樣子,是位高富帥,對嗎?”

    “人家條件可好了。人長得帥,又有家大工廠,學問還好,還是個碩士呢,名牌大學出來的。”那個媽媽大嘴巴不停地說,“我不怕你笑話,給你看看照片,我帶著呢。”話說著,這位媽媽就從皮包裏就掏出了相片,遞給理發師。“你瞧瞧”。

      理發師正好站在安蘭的旁邊,安蘭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隻這一眼,卻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了,她的心不由地顫抖了起來——那張正是林瑞的照片,他穿著西裝的正照。

     “小姐,頭發需要在盤高點嗎?”安蘭的理發師問她。安蘭全然沒聽到。“小姐,再高點嗎?”理發師拍拍安蘭的肩膀,這倒唬了安蘭一跳。

    “什麽?”安蘭這才晃過神來,“哦,不用了,就這樣吧,低一點就行了。”

    “你帶來的這個發簪還真挺別致的。我給你插到發髻上,一定漂亮。”安蘭的理發師比劃著說。

     “是蠻帥的,嗬嗬嗬,我看跟你女兒是天生的一對。”旁邊的理發師跟那位阿姨打著哈哈。

          安蘭則心亂如麻。不過,林瑞是該有自己的生活了,正像自己一樣。她斜眼打量著那位要去相親的靈靈小姐,她長得端莊秀氣,跟林瑞是挺配的。其實任何女孩跟他都很配,他那麽優秀。我該祝福他們,不是嗎?她心裏說著,卻覺得陣陣的刺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到2012房間的。她呆呆地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原本,她覺得自己很有勇氣,信心十足,但,隻是看到了他的相片,她就已經潰不成軍了。“我就這麽沒出息嗎?我就這麽脆弱嗎?”她反複地問自己。

第二十一章  躲也躲不了

 

       八點多鍾的時候,安蘭才收拾好心情,鼓足勇氣走下樓。她拎著一個銀色的小皮包,穿了一件暗紅色翻領天鵝絨上衣,別了一隻銀色鑲水晶的胸針,黑色窄腰的天鵝絨長裙,黑色皮靴。她的發髻上插著剛才那支有著鑲著紅色寶石墜子的發簪,戴了一副粉水晶耳環,化了淡妝,她隻想跟新郎新娘喝杯酒就離開,越快越好。

      來到鳳儀皇的大廳時,宴席已經開始了。安蘭在婚禮接待處潦草地簽了個英文名,環顧四周,除了一位正東張西望的服務生,早沒了新郎和新娘的蹤影,想必他們已經在裏麵了,看樣子遲到也有好處。

    “你的座位在離主席台最近的2號桌,我帶您過去吧。”服務生說著,要帶安蘭走進大廳。

     “不必了,我坐在角落就可以了。”安蘭四處逡巡了一下,選了最後一排一個靠近大門的不起眼的座位。這張桌子上隻坐著一對竊竊私語的情侶。桌上放著糕點和茶水。

      這時,台上的司儀已經在主持婚禮大典了,隻聽到司儀說著,“下麵讓我們一起來聽一聽這對新人相識、相戀的經過,大家一起鼓掌,鼓勵一下。”

     這個廳裏大概有50多桌客人。她遠遠望去,她以為自己找不到她不想見,又急切想見到的人,可是隻這麽遠遠的一望,她就瞥見了他的背影。他端坐在離主席台最近的那個2號桌,他旁邊的一個位子空著。也許,那是他們留給自己的?

     “現在我們大家來一起祝福他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來現場,我們請新郎新娘喝一杯交杯酒。”主持人誇張地說著。

      安蘭遠遠地注視著李一峰靦腆的笑容,和他身旁那個美麗新娘幸福洋溢的模樣。她覺得心裏特別難受,那種夾雜著妒忌、羨慕和失望的心情糾結著她,連吃點東西墊墊肚皮的心情都沒了。她坐不下去了,起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踱去。剛出了大廳,她的眼角瞥見旁邊一個不起眼的日式小玻璃門,她好奇地推開門,裏麵居然是個木質長廊,沿牆則放著一排排長椅。牆上是幽暗的日式壁燈。長廊的下麵,是酒店一樓的花園和五彩噴泉。長廊裏空無一人,隱約還可以聽到遠處公路上傳來的汽車鳴笛的聲音。安蘭坐在長椅的一端,聽著陣陣飄來的婚禮進行曲,人們的歡呼聲、祝福聲。這些聲音在半空中漂浮著,離她這麽遠,這麽虛幻。當人感覺不幸的時候,別人的幸福就看上去這麽刺眼,與自己格格不入。

     坐了一會兒,肚子毫不留情地吼了兩聲,她忙起身朝小門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聽到緊閉著的玻璃門那邊傳來的對話聲。

    “你覺得怎麽樣?姨媽這次沒介紹錯吧?”一位大媽的聲音,帶著欣喜。“等一會兒,你陪著人家姑娘也說說話。人家也是專門從南京趕來的。”

    “哦,姨媽,您費心了。我……有點忙,得接幾個電話。”一個特別熟悉的聲音。安蘭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她貼著牆站著。他和她之間,就緊隔著一道玻璃門。“我還有點事。”

   “唉,你這孩子。這男生呢,就得主動點。你這樣,什麽時候才能結婚呀?怪不得你媽急成這樣?你也三十二歲的人了,怎麽還要拖到什麽時候去呀?”大媽埋怨道。

      門外麵的林瑞似乎沉默了。過了一會兒,隻聽他說,“姨媽您慢走,洗手間從這邊過去。”

       安蘭呆在原地想了一下,她突然預感到也許他會走進這個長廊來。一想到這兒,她急忙朝長廊深處跑去,可是沒跑幾步,她就聽到身後的小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她急忙就近坐在長椅上,隱在角落中。她扭頭望去,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踱進了長廊。

       他一個人,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低頭,點燃了煙卷,他長長地呼著煙霧,對著樓下的噴泉若有所思。他倒情願自己每時每刻都忙忙碌碌的,越是黑夜,他心理越覺得恐慌。隻有忙碌的時候,他才不會想起她。可是,現在,她又在哪裏呢?他很想見到她,哪怕隻是一眼。讓他再看看她,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看到她了……

      安蘭不由地又往往黑暗的角落挪了挪。

      林瑞站在那裏沉思了很久。這時,他抬起頭,四處打量著這個長廊,無意間他朝她坐的方向望過來。“哦,原來,這裏還有人。”他似乎自嘲道,“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他自言自語道,又朝她坐的方向轉過身,突然他走了兩步停了下來……

      安蘭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他看到了她?也許他根本沒看到自己?安蘭低下頭,她不敢想。她隻禱告著他快點離開。黑暗裏,她看到他手裏亮著火星的煙卷,猝地掉到了地上,她心裏叫了聲不好,沒有勇氣抬頭。

    “安蘭——”他沉著聲音低吼了一聲。安蘭覺得自己立刻癱軟了,可是還沒來得及想,他已經站到了她麵前。“居然!你居然在這裏!”他說著,一把就把她從椅子裏拽了出來。

     昏暗的燈光下,他們四目相對。安蘭看到的是他痛苦抑鬱的雙眼,他的眼角露著些不可置信的喜悅,他的嘴角卻顫抖著。“我下午五點就到這裏了,我仔細地查看了每個來賓。我盼著,我能見到你。你……你還是來了,哦,隻差一點,我就錯過了!你,告訴我,要怎樣折磨我,你才可以罷休?”他說著,不由分說就把她拉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她,安蘭快喘不過氣來了。她張大了嘴。“天!”他自言自語著,他顫栗著,幾乎欣喜若狂!

      他的懷抱,在夢裏出現過多少次,溫暖、熟悉,卻陌生。安蘭不由地挺直了身體,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他。

       他站在她麵前,苦笑了,他知道她還沒原諒他,“知道我最想說什麽嗎?一失足,則萬劫不複。”他搖搖頭,“我還在等你,就不能原諒我嗎?知道這兩年,我過得有多慘嗎?”他說著,伸手撥開她頭上的劉海。他的指尖觸著她的額頭,讓她心顫,但,她忍住了。“我沒有勇氣去麵對你。有次,我突然很想見你,就連夜開車從南京趕到上海,我在你家樓下等了一晚上,早晨,看到你跟你的舍友開開心心地去上班。我居然沒勇氣從車子裏走下來,走上前跟你說——安蘭,我來看你了。我是個懦夫,對嗎?”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林瑞,這些都該過去了。讓我們重新開始各自的生活吧。另外,我,快結婚了。”安蘭鼓起勇氣說,她需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回絕他。

      良久,他沒有回答,他隻是呆立在原地……走廊裏傳來了人們高聲的歡呼聲,飄蕩在這空蕩蕩的走廊夜空,顯得多麽虛幻,荒謬。快樂似乎永遠都屬於別人,與自己無緣。

    “我該走了。”安蘭說完,轉身想走。但,她的手臂卻被他死死地拽住了。

    “蘭,為什麽?為什麽?我們就這麽無法挽回?無可救藥了嗎?”他憤恨地說著,他的唇不由分說地堵住了她的嘴唇。安蘭奮力想推開他,卻越掙紮越無法掙脫。最後,安蘭放棄了。他的吻蠻橫而狂野,安蘭漸漸丟失了自己,任由他的舌尖挑撥著,她輕輕呻吟著…….

   “你還愛我,一點也不比我愛你少?為什麽?你不要這樣狠心拋下我!你為什麽這麽狠心?”他不可置信地打量著她,他毫不掩飾地哭了。

    “我說過:我愛你,但,我無法相信你。”她必須說清楚,“自那以後,我的心就空了,我什麽都體會不到了。我想,也許在我一生中,再也不會有人能夠這樣的嗬護我,寵著我。我生命中最珍貴、最溫暖的東西,就被摔得粉身碎骨。我無法想象,假如再有一次,我該怎麽辦?我隻有死路一條了。正因為我愛你,用我全部的生命愛著你,我想極力保持它的完美,因為那幾乎是我全部的美好和希望。我,無法跟你朝朝暮暮。我脆弱地再也經不起你的粗心與荒謬了。對不起……讓我走吧,讓我走吧。”安蘭掙紮著要擺脫他。

    “天呐,誰能救救我……”林瑞緊緊抱住她。

      這時,安蘭的肚子突然不爭氣地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他顯然也聽到了,她尷尬的推開了他。

     “我們去吃飯吧。你餓了。”林瑞掏出手絹,幫安蘭仔細地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你先進去吧。裏麵的宴席開始了,我等會兒進去,不會餓死的。”她想甩開他的手,卻怎麽也掙脫不開。她用力掰著他的手指頭,可是怎麽也掰不開。

     “別鬧了。今晚,我不會離開你。你也甩不掉我。”林瑞二話不說,拽著她就往小木門走去。安蘭隻得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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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然後呢 她未婚夫是幹啥的。。幹啥不和她一起來party -舞女- 給 舞女 發送悄悄話 舞女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9/17/2016 postreply 12:05:21

她未婚夫 -唐婉- 給 唐婉 發送悄悄話 唐婉 的博客首頁 (202 bytes) () 09/17/2016 postreply 13:47:24

希望她未婚夫也很帥。。這樣她婚後就會慢慢愛上。。。 -舞女- 給 舞女 發送悄悄話 舞女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9/17/2016 postreply 14:26:29

是。後麵的故事就 -唐婉- 給 唐婉 發送悄悄話 唐婉 的博客首頁 (70 bytes) () 09/17/2016 postreply 18:01:39

直接從這裏看,挺引人入勝的 -米可- 給 米可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9/18/2016 postreply 13:41:51

謝謝鼓勵! 我繼續貼下去了~~~ -唐婉- 給 唐婉 發送悄悄話 唐婉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9/18/2016 postreply 19: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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