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當醫生出身的,刻畫人性都特別穩準狠。不動聲色地一刀下去,血肉橫飛。池莉也這樣,比如《雲破處》和《你是一條河》。
《許三觀賣血記》比《活著》稍微加了點天真爛漫的粉飾。兩部我都很喜歡。喜歡的原因是餘華文字的詩意可以讓我忘記甚至享受他描繪的世界的殘酷,他筆下的世界越殘酷,越顯得他的文字詩意。不折不扣的惡之花。這種文字的詩意是我認為餘華作品裏最可貴的地方,把殘酷都變得溫情脈脈;在溫情脈脈中更顯殘酷。(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詩意也可以被看作裝B。)
我不喜歡他後來的《兄弟》,就是因為失去了這種詩意。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缺乏詩意也可以被看作不再裝B。但我覺得《兄弟》還是旨在裝B,隻是裝的方式我不喜歡了而已。其實文字多多少少都是在裝B,裝B的目的就是暫且忘記生活。不然還要文字幹什麽,直接活著受著不就好了。真正活著受著的人,哭都沒時間哭。能寫文字或者讀文字,拉開距離看活著受著,畢竟還是一種奢侈。這一點,我時時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