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六年的男友突然跟我提出了分手。
當時我正在削蘋果,男友鄭重其事地坐在我麵前,一條一條列舉出他眼中我的缺點,走馬燈般的回顧了六年中我們鬧過的別扭和吵過的架,最後用命令式語氣對我宣布:“所以,露露,咱們真的不合適,好聚好散吧。”
我順手就把水果刀捅進了他的脖子裏。
——永遠別和正在削蘋果的女人提分手。
他倒在地上痙攣了幾下,起初胸口還來回起伏著,後來漸漸就不動了。
就在我盯著地板上的屍體思考人生時,客廳密碼門突然被打開,還未見人,就聽見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傳進耳朵裏:“親愛的,不是說好中午來接我的嗎?這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也沒見你人,我就自己先把行李搬過來啦。”
傳說中的小三。
男人真可笑,劈腿就劈腿,非要絞盡腦汁搬出那麽多條條杠杠的分手理由,幹脆利落地坦承自己移情別戀了會死?
當然,他現在也的確死了。
小三一眼發現了地板上鮮血淋漓的屍體,立刻放開嗓子尖叫起來。
我懶得正眼看她,繼續對著屍體沉思。
男人,可真是急不可耐啊。如果沒被殺的話,他是打算當天跟我提分手、當天趕我走、當天就把小三接到家裏住嗎?連大門密碼都告訴了小三,平常趁我不在的時候,這對狗男女也一定經常在這個家裏廝混吧?在我每周清洗的沙發上、每天拖掃的地板上、親手買親手鋪的床單上,或許處處都留有他們交歡的體液。
殺一個和殺兩個,好像沒多大區別,幹脆一起殺了拉倒。
我當即把插在屍體脖子上的水果刀拔出來,起身走向小三,與她四目相對的瞬間,頓時愣住了。
跟我想象的一樣,這位小三同誌踩著十厘米高跟鞋,手上拖著一個大行李箱,身材凹凸有致,長得也非常漂亮,舉手投足都能看出是個騷裏騷氣的狐媚子。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位狐媚子居然是我的大學室友薔薇。
我們曾經同寢四年,關係好到可以互相給對方塗痔瘡膏,曾約定畢業後一起環遊世界,結果畢業前大吵了一架,直到離校都沒和好。因為誰也拉不下臉主動跟對方講和,再加上各自都有了新的交際圈,便從此斷了聯係。
打死我都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重新進入我的生活。
薔薇從大學開始就是個聞名全校的狐媚子,有張整出來般的標致臉蛋,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小腰一扭,女人看了都要流口水。我曾經取笑她長著一張小三臉,萬萬沒料到多年後竟然三到了我自己頭上。
“真巧。”我看著薔薇,感歎道,“六年沒見了吧?”
薔薇也認出了我,不再尖叫,尷尬道:“抱歉,我不知道他是你男人。”
“哦?真的不是在故意報複我麽?”我挑眉,把玩著手上沾血的水果刀。
“我在你心中就那麽小氣?”薔薇表情不悅。
“六年前因為我不小心弄花某人剛塗的指甲油就對我大發雷霆直到畢業都沒跟我和好的超級無敵小氣鬼到底是誰來著?”我翻了個白眼。
薔薇露齒一笑:“提醒你一下,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指甲油,而是價值數百元的名牌指甲油喔。”
“所以你為了一瓶幾百塊的指甲油故意搶了我男人?”我冷笑。
薔薇咳了咳:“都說了我不知道他是你男人嘛。”
其實我清楚,當年的冷戰發展到後來已經不關指甲油的事了,我倆當時純粹是在互相較勁而已。
“我本來都打算下個月跟他領證了。”我咬牙切齒。
薔薇卻擺出一副救世祖的模樣來:“那你可得感謝我,幫助你及時認清了這個渣男的嘴臉,不然等領了證後悔都
來不及。”
我冷笑:“是啊,謝你全家,謝你八輩祖宗。”
“不過再怎麽說你也不該殺了他啊,”薔薇恨鐵不成鋼,“這男的又沒有帥到離了他就天崩地裂的地步,也沒有
有錢到殺了他就可以繼承億萬遺產的地步,條件比他好的男人多得是,大不了再找唄,至於一提分手就殺人嗎?露露,你以前不是這種人啊。”
我繼續冷笑:“是的,我變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就你沒變,永永遠遠都長著一張小三臉。”
“總比你那張寡婦臉強!”薔薇尖著嗓子反擊。
我不理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你要自首?”薔薇訝異道。
“搜索屍體的處理方法。”我踹了下腳邊的屍體,低頭按著手機。
薔薇原地徘徊了一會兒,最後轉身欲走:“沒什麽事我先走了?放心,我嘴很嚴,絕對不會把你殺人的事宣揚出
去的!不用謝了,回頭請我吃頓冰淇淋就好,再見嘍!”
“再你MA見!”我將開頭那隻削了一半的蘋果用力砸向薔薇的後腦勺。
薔薇一個踉蹌被腳邊的行李箱絆倒在地,捂著後腦勺衝我大吼:“CAO你*媽!我不報警已經算仁至義盡了!難道還要老娘留下來陪你分屍不成?”
“剛剛砸向你腦袋的是蘋果而不是水果刀也算我仁至義盡了。”我動身走向薔薇,她以為我要把她從地板上拉起來,很自覺地衝我伸出手,我冷笑一聲,拍開她的蹄子,握緊水果刀對準她的脖子,“給你三秒鍾自己站起來,然後幫我把屍體抬到浴室。順便,你那個行李箱正好可以用來裝屍塊喔。”
薔薇遲疑幾秒,再度大聲尖叫起來,得虧房子隔音效果好,不會打擾到鄰居。
“要不是我先前住的房子到期了交不起租金,怎麽可能匆匆勾搭上這個男人還搬來他家?結果真他媽倒了八輩子
血黴,居然偏偏勾搭上你男人,還偏偏撞上你殺了這個男人,怎麽就能這麽巧呢?有時候真懷疑自己是活在小說
裏的人物。”搬運屍體的過程中,薔薇連連叫苦。
“你該慶幸被殺的不是你。”我白了她一眼。
薔薇嚴肅道:“劈腿的是你男人,提分手的是你男人,該挨千刀的也是你男人,可別遷怒無辜喲。”
“無辜你媽*個*巴*子。”我說。
“分屍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天生體虛,幹不了體力活的。”把屍體扔進浴缸後,薔薇扮起了柔弱。
“我記得大學時有一天晚上你好像一個人徒手把喝醉了酒、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五的校草男友背回了我們的合租屋是吧?”我衝她笑。
“操*你*媽。”薔薇說。
“我剁頭,你剁腳。”我說。
“你查的什麽分屍法啊?確定管用嗎?要不要發微博問一下?”薔薇一臉懷疑。
“幹脆直接打電話谘詢警察叔叔吧,他們應該懂得更多。”我皮笑肉不笑。
實踐出真知,無論管不管用,都要試過才知道。
我搜遍全網,最後挑了一篇點擊率最高的。
“就這篇了,點擊率這麽高,應該沒跑兒了。”我說。
“不要決定的那麽隨意好嗎!”薔薇憂心忡忡。
“還缺幾樣工具,我去趟超市,你待在這兒看家。”我洗掉手上的血跡,拿起錢包要走人。
“你不擔心我逃走?”薔薇訝異道。
我點頭:“多謝提醒,得先找繩子把你綁起來。”
薔薇撲上來死死抱住我:“我才不要跟屍體獨處呢,帶我一起去超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