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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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51~60薑爺2013-07-22 08:11:32


林深藏密 61~70
 
 
61。第六十一章 虎虎生風 
 
62。第六十二章 嫩狐狸吹氣球 
 
63。第六十三章 三人激鬥,承一躺槍 
 
64。第六十四章 術法帶來的危機 
 
65。第六十五章 最後的掙紮 
 
66。第六十六章 肖承乾的情義 
 
67。第六十七章 師門秘密 
 
68。第六十八章 巨蛇 
 
69。第六十九章 師祖 
 
70。第七十章 收魂
 
 
 
第六十一章 虎虎生風 
 
 
 
肖承乾青筋鼓脹,看樣子已經到了受力的極限,但是肖承乾帶來的人施展的各種術法,對那些鬼頭的打擊無疑是很有效果的。
 
  隻是短短一分鍾,那些鬼頭就變得萎靡,甚至消失了兩個。
 
  看樣子,戰場的勝利是往我們這邊傾斜的,但實際的情況遠遠不是這樣,隻因為這些鬼頭雖然萎靡,但被消滅的隻有兩隻而已,由於搶了時間,第一輪的打擊是最有效果的,一旦肖承乾的術法被破,鬼頭得到了自由,戰場的局勢就會起很大的變化。
 
  “快!”看明白這一點的,不止我,還有肖承乾,因為處於受力的極限,他連說話都困難,隻能喊著快!
 
  而他手底下的人也是拚了命的施展術法,在這種情況下,那邊的鬼頭轉眼又被消滅了三隻,我是清楚的看見在何龍那邊有兩個人一下子吐出了一口鮮血,畢竟鬼頭和他們是性命相連的,鬼頭被滅,主人遭到反噬也是正常。
 
  何龍的表情依然不見得沉重,直到傻虎衝出來的那一瞬間,何龍終於嚴肅了起來,翻手把割破的小指朝地,然後一滴鮮血滴在了地上。
 
  如同一場慢動作的展示,我清楚的看見那滴鮮血落在了雪地裏,化開在一片白色中,那抹紅色豔麗的刺眼,一切忽然安靜了下來。
 
  而在那一瞬間,傻虎已經逼近了那一群鬼頭,伸出利爪,一抓就拍‘暈’一隻萎靡的鬼頭,然後一口叼在嘴裏,還未吞下去。
 
  我還看見小喜開始在戰場的下方飛速的奔跑起來,在奔跑的過程中,它化形為了黃鼠狼,慢慢的越變越大,我也分布清楚是虛影還是實體,隻是感覺有一絲絲不正常的微風拂麵。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電影中的慢鏡頭,也如同一個個分鏡頭,全部映入我的眼簾。
 
  在安靜破碎的最後一刹那,我看見何龍咧嘴朝我冷笑了一下,我當時腦海中能浮現的唯一一個念頭,極其不靠譜,哦,這個嬌滴滴的大男人,其實長得挺粗獷啊!
 
  在下一刻,隨著何龍的嘴唇微動,天地間的安靜陡然被打破,就如同一道雷電劃破萬裏晴空,那些原本萎靡的鬼頭忽然發出了瘋狂的嚎叫,在下一刻淡黑色的鬼頭額頭上忽然多了一抹刺眼的紅色,原本黑色的眼珠也忽然變得通紅,在那之後,它們仿佛打了雞血一般,一下子‘振奮’起來。
 
  肖承乾狂吼了一聲,腳一跺地,連太陽穴都高高的鼓起,腮幫子咬得死緊,盡力維持著‘禁錮’鬼頭的狀態,可是還有用嗎?
 
  隻是堅持了不到兩秒,肖承乾忽然看著我,黯淡一笑,然後猛地倒退了三,四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他身後的山神虛影,陡然破碎!
 
  ‘嗷嗷嗷嗷...’鬼頭們就如同在最殘酷的監獄裏關了數十年的犯人終於越獄成功了一般,一個個帶著發泄般的瘋狂,集體興奮的狂叫了一聲,然後朝著這邊衝來。
 
  這時候,老張忽然變得驚恐,是驚恐到極限那種,一個大男人竟然緊緊的拉著如雪的手臂,才能得到力量站住,他的聲音發抖:“雪丫頭,那,那天上的是什麽?”
 
  “別怕,承一會贏的。”如雪回答的淡然,可老張明顯好了一些。
 
  我望了一眼老張,笑了,比了個大拇指,表示他很強悍,至少看見樣子如此猙獰,數量如此眾多的鬼頭,還能站著,比很多男人強悍了。
 
  我沒有去看身在戰場中間的傻虎的情況,因為通過感覺,我就知道傻虎心裏透著一股霸氣的自信,並不用我過多的擔心。
 
  果然在一片鬼頭的瘋狂嚎叫中,忽然一聲虎吼在一片嚎叫聲中響起,如同一片密密的草叢中,忽然長出了一顆粗壯的大樹,瞬間壓過了所有的綠草!
 
  那一聲嚎叫就是王者的嚎叫,傻虎曾經就是這裏的王。
 
  吃了‘興奮劑’一般的鬼頭在那一刻流露出了微微的畏懼,但是何龍雙手掐訣,引領著陣法,在瞬間,鬼頭們的畏懼就已經淡去,變成了一片迷茫的瘋狂,那抹額頭上的紅色在擴散,瞬間漲紅了鬼頭們的整張臉。
 
  所有人都看著這變化的戰場,拚命的施展著術法,眼中的擔心流露無疑,可是剛才還極其有限的術法,已經對這些鬼頭沒有多大的作用了。
 
  何龍此刻也停止了施術,想必他們這個秘陣已經開始正常的運轉,何龍帶著一絲冷笑,對著肖承乾比了一個大拇指朝下的動作,肖承乾沒有憤怒,隻是說到:“犧牲鬼頭換來的暫時提升,何龍還真的打算借著我們兩個一戰成名。”
 
  說話間,肖承乾已經站了起來,望著我的眼神有一絲詢問,仿佛是在詢問我為什麽還不出手,我平靜的看了肖承乾一眼,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給肖承乾解釋,傻虎的意思是現在不需要我出手,它能感應,還有一個厲害的家夥!
 
  我的平靜仿佛就是對肖承乾最好的解釋,他沒再多問,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掏出一個小瓶子,灌了一口小瓶子裏的液體,我聞著有一股子藥酒味兒,但具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
 
  一口吞下了那仿佛極其‘辣口’的藥酒,肖承乾微微皺了皺眉頭,下一刻,閉眼,踏起了步罡,我很熟悉這個步罡,下茅之術,肖承乾認真了!
 
  不過敢在這樣的戰場中,就這樣的施展施術時間極長的下茅之術,這小子對我是有多信任?萬一我是裝B,裝深沉,裝高手呢?
 
  但也容不得我多想,何龍在‘鄙視’了一番肖承乾以後,下一刻就揚起了雙手,比了一個怪異的手勢,然後口中依然在行咒,隨著他那個怪異的手勢陡然張開,那些鬼頭終於瘋狂了,開始如同饑餓的人衝去‘食堂’搶飯一般,瘋狂的朝著這邊飛馳而來。
 
  術法擋不住了,它們根本不計較傷害!
 
  肖承乾帶來的人不淡定了,眼神中開始流露出絕望的神情,隻有肖承乾淡定的閉著眼,踏著步罡,我看得出來,這小子的下茅之術已經極其的熟練,在踏步罡溝通的表情沒有任何一絲吃力的表現,誰又不是在成長?
 
  我想起了荒村村口那一戰!
 
  那時的他見我施展下茅之術的震驚!
 
  小喜的身形已經膨脹到了一個極限,這時,在場中忽然刮起了怪異的旋風,揚起地上的積雪,隨著積雪飛舞空中,我看出來了,小喜召喚出了一股‘龍卷風’,威力不大,但對於它這種化形未成的妖修,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旋風沒有朝著鬼頭前行,而是朝著承心哥的方向刮來,看得出來,小喜那眼神,非常的吃力,是在極力的控製著這股旋風。
 
  承心哥依然帶著笑容,還是如春風一般,一個黃褐色的紙包在他的手指間反複的變換著各種花樣,他很淡定,也有一種醫字脈要出手,揚眉吐氣正名的張揚!
 
  可是絕望的人依然絕望,肖承乾的人一退再退,可是肖承乾沒有說話,他們又怎麽敢逃跑?能帶來這裏的都是精英!
 
  距離越來越近,轉眼已是即將到眼前,在那個時候,我看見傻虎吞下了第二隻鬼頭,傳來的情緒是一種滿足!
 
  隻是下一刻傻虎的身影就已經不見,一直望著傻虎,神色中帶著貪婪,不忿,緊張,防備的何龍神色陡然變得詫異,傻虎到哪裏去了?
 
  隻有我平靜的看著天空的戰場,心裏非常清楚這一個過程,傻虎和小喜一樣,是玩風的,隻不過虎虎生風,傻虎對風的親近是天生,小喜是不能比的。
 
  所以,傻虎是利用了風的速度,瞬間就讓自己的速度達到了一個可怕的極限,如果是生前,傻虎也到不了這種速度,可是此時它是靈體!
 
  我的感受,在下一刻就得到了證明!
 
  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虎,在何龍詫異的神色還沒退去的時候,就出現在了瘋狂的鬼頭們的前方。
 
  ‘吼’,這一次的吼聲可不是示威,而是真正帶上了大妖的,王者的精神力,實質的威壓,那些亢奮的鬼頭,竟然在一瞬間被衝的七零八落。
 
  ‘嗚嗚’,一聲脆嫩的聲音也忽然響起,仿佛是在應和著傻虎,沒多少人注意,隻有我和承心哥陡然轉頭。
 
  嫩狐狸?
 
 
 
第六十二章 嫩狐狸吹氣球 
 
 
 
無疑,嫩狐狸此刻是興奮的,可是它那雙眼睛太靈動了,我一眼就能看出,這隻小家夥在興奮中分明有些更深的迷茫,或者說它自己也不知道在興奮什麽?
 
  我以為隻有我和承心哥注意到了嫩狐狸,卻不想我感受到了傻虎的情緒,有些親切,更深的也是迷茫,那一刻,我回頭看向傻虎,它也正在看向嫩狐狸。
 
  傻虎的這一眼注視仿佛是給嫩狐狸注入了強烈的興奮劑!
 
  此刻,我和承心哥的周圍,忽然風起,被卷起的雪花迷蒙了我們的雙眼,我下意識的想閉眼,可是還未來得及的閉眼,一幕驚人的變化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嫩狐狸忽然從承心哥的肩膀一躍而下,在躍下來的過程中,忽然那陣龍卷風都遠離了我們一些。
 
  我的腦子根本來不及反應這是怎麽了?下一刻,我隻覺得呼吸都變得有些不暢,一抹不存在的,可是又能明顯感覺到的陰影覆蓋了我!
 
  我抬頭一看!
 
  一隻巨大的,優美的,帶著慵懶神情的白色碧眼狐狸忽然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了我和承心哥頭上的天空中,它此刻的眼神充滿著犀利,卻又滿不在乎,隻是甩動著身後的三根毛絨絨蓬鬆的大尾巴!
 
  三尾狐?!
 
  我仿佛聽見自己的心在‘咚咚’‘咚咚’的跳動,我想起了師祖手劄上的一段記載,大意是人們總愛以訛傳訛,什麽九尾狐就有九條尾巴,三尾狐就有三條尾巴,其實事實根本不是如此,有幾尾的確代表了狐狸這一種特殊妖修的功力,可事實上這種尾巴的表現形式根本不會表現在實體上,而是表現在靈魂上!
 
  那是狐狸一旦開了靈智,靈魂的優勢幾乎可以和人類平起平坐,修出來的澎湃的靈魂力就會化形為尾巴的形式表現出來,所以才有了幾尾狐,幾尾狐的說法。
 
  當然,為什麽要表現在尾巴上這個無解,狐狸要是樂意,表現在腿上也行的,隻是想起來,六腳狐,八腳狐,最後變成‘蜈蚣’狐,那確實有些那啥?
 
  怪不得這隻嫩狐狸要在老窩的長廊上‘歌功頌德’,原來人家是堂堂的三尾碧眼狐啊!
 
  ‘呼呼呼’,整個戰場陡然安靜了下來,包括亢奮的已經無意識的鬼頭,也在這一瞬間安靜了,因為嫩狐狸化形的氣勢,是徹底的壓製了它們。
 
  承心哥衝我小聲說到:“承一,不許後悔!”這家夥當然也發現了這隻嫩狐狸的了不得之處,絕對不是什麽小可愛,生怕我反悔。
 
  我哪裏又會反悔,我家傻虎更厲害,再說狐狸這種東西,也隻能承心哥帶著比較合適吧,我還是帶著男人的標誌——傻虎好了!
 
  肖承乾沒看見這一幕,他還在踏動著步罡,可是仿佛也是受到什麽影響,我看見他眉頭微微一皺,接著就睜開了雙眼,自然也就看見了漂浮在空中那巨大的三尾狐狸。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接著又恢複了那種迷蒙的平靜,閉上了雙眼,這小子是不敢想,否則等著施術的時候走火入魔吧。
 
  至於小喜在極力的控製著龍卷風,可是它那寫滿了狂熱崇拜,激動,震撼,感激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它,它有些心緒不穩,連風勢都有散去的可能。
 
  而小毛早已跪伏在了地上,那虔誠就如看見了神。
 
  老張沒弄明白,可是看見狐狸的雙眼他就明白了一切,他有些麻木的問如雪:“等一下,他們再打下去,我是不是有可能看見孫悟空了?”
 
  “嗯,應該不會,豬八戒都不可能出現。”如雪微笑著,我明白,她是為承心哥得到嫩狐狸而開心。
 
  最後是吳老鬼,從戰鬥一開始,聽從了承心哥吩咐,小心翼翼的搬動著兩根金針,走路隻走邊緣,跟個賊似的吳老鬼,此刻也長大了嘴巴,嘴巴裏快能塞進兩個雞蛋了,可就是這樣,它還不忘張著嘴,不忘說話:“哈(還)熬(要)不熬(不要)哦豁(我活)了!”來表示它的震驚。
 
  傻虎盯著嫩狐狸,嫩狐狸也盯著傻虎,我感受不到嫩狐狸的情緒,卻感覺傻虎的迷茫更重了,可是對嫩狐狸確實是親切的。
 
  嫩狐狸此刻搖動著尾巴,忽然低低的嚎叫,看那樣子,我瞬間就明白了,它是想參戰。
 
  回望一下何龍,此刻他的臉已經開始抽搐了,寫滿了瘋狂的妒忌和不安。
 
  可是下一刻,突變再生,嫩狐狸忽然就快速的變小了,那過程幾乎是一秒鍾之內就完成了,要知道這家夥維持這個形態,也不過才幾秒鍾啊。
 
  ‘嗚’,嫩狐狸出現在承心哥的腳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仿佛是蒙了一層水霧,委屈的看著承心哥,我真是嫉妒啊,這嫩狐狸還沒收呢,就那麽會表達情緒,我家傻虎對比起來,就是一個二貨智障!
 
  承心哥好笑的看著嫩狐狸,拍拍肩膀,示意它上去,然後說到:“還以為你個小丫頭威風了一把,結果是吹了大氣球呢,然後‘啪’的一聲沒了。”
 
  ‘嗚嗚嗚嗚’,嫩狐狸氣憤了,繞著承心哥的腳邊打轉,張開嘴,露出一口嫩嫩的牙齒,就要咬承心哥,但是哪裏咬得到。
 
  最後,氣哼哼的爬上了承心哥的肩膀,頭一別過去,不理承心哥了。
 
  我差點脫口而出:“回來我的懷抱吧。”但下一刻就看見承心哥那要殺人的眼光!
 
  失去了嫩狐狸的壓製,那些鬼頭又開始囂張了起來,朝著這邊衝了過來,明明是二十秒不到的事情,戰場已經變化了幾番。
 
  在這時,傻虎終於出手了!
 
  每一個衝在最前麵的鬼頭,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傻虎攔截住,然後一巴掌拍昏,毫不猶豫的吞下去!
 
  傻虎的眸子冰冷,在戰場上不帶絲毫的感情,可是我慢慢的就清楚了,傻虎經過了沉睡,恢複了一點點本事,就如此刻的速度,就是它的本事之一,暫且稱為虎虎生風吧。
 
  這一招,應用在靈體身上是極其強悍的,因為在短距離內幾乎等於瞬移了,這些愚蠢的鬼頭怎麽可能衝過傻虎的防線?
 
  我就算不是邪修,我也能看出來,除了何龍的幾個鬼頭,他帶來的人,養出來的都是最低級的鬼頭,根本跟傻虎不是一個檔次,或者說天差地別,有何抵擋的可能?
 
  傻虎和我合魂以後,就算是讓整個修者界都忌諱的小鬼我們都能硬抗一番,並取得一個階段的勝利,這些鬼頭不夠看。
 
  我望著嬌滴何笑了,他的一張臉頓時扭曲了,就如肖承乾所說,他的確是一個重名重利的虛榮之人,他不接受這時的失利!
 
  忽然間,他就掐起了另外一個手訣,然後行咒,他周圍的下屬紛紛流露出了痛苦,心疼的表情,但也無奈的跟著行咒了。
 
  何龍要出什麽大招?但我看著肖承乾此刻已經踏完步罡,開始掐動手訣了。
 
  而是龍卷風再次吹到了承心哥的跟前,承心哥此刻卻很怪異的,手持劍指,對著他那一包藥粉念念有詞!
 
  靈藥之術,把自己的精神力加諸於藥丸,藥粉之上,提高藥性!我腦子裏忽然就閃過了那麽一個念頭!
 
  隻不過,一般人的精神力根本不足以支撐這個傳說中的術法,因為人的精神力都是有限的,一般懂這種術法的醫字脈傳人,都是提前一段時日,把藥品供在某個神像跟前,然後日夜祈禱,用自己的精神力為引,得神之祝福,然後提升藥性。
 
  我沒想到,承心哥單憑自己一個人,就要完成這種懸而又懸的傳說中的術法!
 
  很想大喊一聲,老李一脈威武啊!看來出色的遠遠不止是我啊!
 
 
 
第六十三章 三人激鬥,承一躺槍
 
 
 
承心哥支撐的有些費力,在這冰天雪地的天氣裏,竟然有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滾落,他和小喜真是一對‘強撐’組合啊! 
 
  這個樣子看得我有些擔心,不勉強嗎? 
 
  在那一邊,由於傻虎的存在,以一虎之力,擋住了鬼頭前進的步伐,戰場呈一種膠著的狀態,當然勝利的局勢還是朝著我們傾斜的比較多。 
 
  何龍那邊依舊在行咒,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肖承乾和何龍仿佛是在搶著行咒,趕時間一般。 
 
  反觀整個戰場隻有我和如雪最悠閑,老張忙著被‘驚嚇’,隻是吳老鬼舉著金針緊張的站在戰場的邊緣,挺可憐的,這紛亂的戰場硬是找不到讓它出手的機會! 
 
  我嗬嗬的衝著吳老鬼笑,吳老鬼滿臉幽怨的望了我一眼,我老神在在的攏起手來,心說這到底是肖承乾先完成了,還是何龍先完成呢? 
 
  再看看傻虎這家夥,仿佛不知道什麽是吃飽,這戰場中的鬼頭轉眼就被它吞下去了三分之一,那一身白色的皮毛,泛出的銀色光澤更加的亮眼,讓我想起了在洞中看見的碧眼狐狸的真身,那一身皮毛,嘖嘖...如果拿去給如雪做一身狐狸皮袍子,應該很美吧? 
 
  仿佛是感應到了我的想法,嫩狐狸呲牙咧嘴的衝我哼哼,我對著它做了一個凶惡的‘鬼臉’,這家夥立馬眼淚汪汪的看向了它的主人,無奈承心哥忙著完成靈藥術,沒空搭理它。 
 
  我悠閑的呼喚了一下傻虎,給它傳達了一下我的想法,大概意思是別吃撐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比較殘酷的戰鬥,你吃撐了睡了,我咋辦? 
 
  然後我很冷汗的收到了傻虎的精神回應,大概意思就是有飯不吃是傻B,撐死總比餓死好! 
 
  這丫的,還知道反抗?得好好收拾收拾它了,我剛冒出這個想法,就看見傻虎的身形在天空中猛地的一愣,然後轉過頭來望著我,眼神中全是討好! 
 
  估計這丫還想咧嘴一笑,無奈那張虎臉隻能擺擺威風,不適合‘笑’這種高級動作,一咧嘴,看起來就像臉抽抽了,呲牙咧嘴的! 
 
  我冷汗了一下,示意它去忙吧。 
 
  可這想法剛冒出來瞬間,那邊何龍已經停止了施術,用一種得意的眼光看看肖承乾,又看看我,我在心裏暗罵,老子還沒出手呢,關我啥事兒? 
 
  但我心裏的想法雖然悠閑,可事實上,我也察覺出來了不對勁兒的地方,首先就是何龍那些屬下,臉色難看,都快哭了,是什麽讓他們那麽沉痛? 
 
  這個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為下一刻,那些吃了‘興奮劑’還在亢奮中的鬼頭猛然的停住了瘋狂前衝的步伐,然後緊急的後退收縮在了一起。 
 
  接著那些鬼頭的眼神也變得徹底的迷蒙起來,圍繞在了其中七個鬼頭的身邊,而那七個鬼頭的眼中分明流露出一絲喜悅的貪婪,然後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吞噬起那些已經失去意識的鬼頭! 
 
  它們吞噬的過程極快,而且在吞噬的過程中,陣法的作用也顯露了出來,一層若有似無的黑氣始終圍繞在它們的周圍。 
 
  我從傻虎那裏了解到了一些情況,就是那些黑霧有纏人的古怪,它一時半會兒也不能突破,為了保留實力,隻能傻乎乎的看著那七個鬼頭吞噬其餘的鬼頭。 
 
  那七個鬼頭在快速的吞噬下,一張臉變得越來越紅,頭上竟然慢慢的長出了角來,那角呈黑色,看一眼,就覺得仿佛集中了一切的負麵情緒。 
 
  我不懂鬼頭的等級,更不懂其中更細節的東西,但我是傻子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鬼頭應該是短時間的晉級了! 
 
  不到一分鍾,鬼頭就結束了吞噬,而護住它們的黑霧仿佛也是承受到了極限散開了,剛剛得以提升的鬼頭極其的興奮,而這一次它們全部朝著傻虎衝去,估計這就是何龍憤怒之下的命令吧。 
 
  在他看來,我有什麽好厲害的?贏了傻虎就是贏了我! 
 
  我為傻虎擔心,卻收到的是傻虎不服輸的意誌,和堅決不許我出手,必須一戰的堅定! 
 
  七個鬼頭圍繞著傻虎,而這一次,鬼頭凝實了很多,它們的負麵情緒竟然也能影響到傻虎,讓傻虎變得焦躁而暴戾起來,偏偏它們的速度也得以了提升,雖然不如傻虎,但七個鬼頭呈包圍之勢,一時間竟然困住了傻虎。 
 
  當然,我也有提升傻虎的秘術,可是使用了對傻虎沒有好處,看來是應該出手了,畢竟傻虎的意見隻是我的參考。 
 
  這樣想著,我掐動了一個手訣的起手式,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暴喝:“陳承一,我來!” 
 
  我一看是施術完成的肖承乾,此刻他終於完成了小茅之術,也不知道請來的是哪位,但是那股子厚重力大的氣勢就從肖承乾的身上流露了出來! 
 
  肖承乾開始極快的踏起步罡,畢竟借來了力量,再次施術,自然是比自己施術快了許多。 
 
  我看肖承乾的身影看得眼花繚亂,隻因為他踏步罡的速度太快,隻是不到半分鍾就已經完成,傻虎仍然在支撐,我看見有鬼頭給了傻虎一口,但同時有一個鬼頭被傻虎咬掉了半邊腦袋,很快恢複了,可是那紅色就黯淡了許多。 
 
  此時的肖承乾已經恰好了手訣,下一刻,他大喝了一聲:“擊靈之術!” 
 
  再一次的,一個山神的虛影浮現在了肖承乾的身後,而和上次眼中流露著‘憨厚’的山神不同,這次的山神虛影明顯是那種暴力傻大個,整個眼睛裏一邊寫了兩字,左邊我愛,右邊打架! 
 
  上一次是困靈之術,這一次的擊靈之術又咋樣?肖承乾這小子真是一根筋,今天是要請山神請到底了! 
 
  我這樣想著,看著肖承乾已經踏了一個馬步,力沉下腰,拳頭緊握,後麵的山神是一樣的動作,接著他大概蓄勢了兩秒,然後暴喝一聲,朝著天空中的某一個鬼頭用力擊打了一拳,背後的山神也是如此! 
 
  當然,肖承乾是碰不到虛無的靈體的,就算能碰到,他的手也伸不到天上去。 
 
  可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神奇的事情就那麽發生了,肖承乾所擊打的鬼頭,竟然就像被重錘砸中了一眼,吱哇亂叫的,一下子滾到了一邊。 
 
  肖承乾得意的望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何龍,我頓時覺得我又躺著中槍了。 
 
  也就在這時,承心哥的聲音終於傳來了:“小喜,快!” 
 
  說話間,承心哥終於撕開了那個藥包,然後朝著天空拋灑,那席卷而來的龍卷風立刻呼嘯著卷走了承心哥拋灑出來的藥粉,朝著那七個鬼頭衝去。 
 
  承心哥望著我,‘羞澀’的一笑,然後扶了扶眼鏡,靦腆的說到:“你也別誇我,醫字一脈用到精神力的地方很多的,我能被師父手下,也就是精神力拿得出手。” 
 
  我眨巴了兩下眼鏡,望著承心哥,我有要誇你嗎?我咋覺著我是第三次躺槍了呢? 
 
  但我知道,承心哥這一出手,那七個鬼頭恐怕就是塵埃落定的事兒了! 
 
  事實上也是如此,當那帶著承心哥藥粉的龍卷風刮過七個鬼頭的之後,效果立刻就出來了,那七個鬼頭忽然就詭異的開始‘無力’起來,和剛才的萎靡不同,那是真的無力! 
 
  所有的動作就像是變成了慢動作,一副非常力不從心的樣子,早已被我打招呼憑借速度退到一旁的傻虎,看著這個場景,眼中充滿了虎的好奇,試探性的過去,一爪子拍向了鬼頭,那鬼頭竟然從剛才能硬抗的強悍,變成了‘咕嚕咕嚕’滾一邊的軟弱。 
 
  傻虎的眼中流露出意興闌珊的表情,推開了去,一雙虎眼狠狠的盯著何龍。 
 
  至於肖承乾幽怨的看了一眼承心哥,人家好不容易準備好的大術啊,你就這麽給我毀了,醫字脈的,果然是...不帶這麽玩的。 
 
  承心哥笑眯眯的,又開始跟如雪說別誇他的事兒了,至於肖承乾隻能當著苦力,懶洋洋的開始清理天空中的鬼頭。 
 
  而何龍的臉徹底扭曲了,下一刻,望著何龍的傻虎,忽然背上的毛炸起,何龍要做什麽? 
 
  我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第六十四章 術法帶來的危機
 
 
 
對比我和傻虎的反應,何龍顯得雲淡風輕,因為他隻是放出了一個顯得很奇怪的鬼頭,是一隻青色的鬼頭。
 
  他用一種必然勝利的眼光看著我,顯然是對這隻鬼頭充滿了巨大的信心。
 
  奇怪的是,傻虎看見這隻鬼頭,那種憤怒的情緒一下子到了一個臨界點,我感覺到它在呼喚我快一些與它合魂戰鬥!
 
  而這種合魂戰鬥並不是它覺得對手難以對付,而是它極需要憤怒的發泄。
 
  我沒有選擇和傻虎合魂,而是安撫了一下傻虎的情緒,畢竟合魂戰鬥是我最強的底牌,我能預見在那以後,我將會有連番的戰鬥,我不想那麽快使用合魂,而且何龍他也不至於讓我合魂。
 
  傻虎自然是選擇尊重了我,回到我身後,對著何龍低聲咆哮,這個時候通過傻虎,我才知道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何龍的那隻鬼頭吞噬了這片老林子裏兩隻妖物的魂魄。
 
  傻虎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何龍的鬼頭並沒有完全把兩隻妖物的魂魄消化掉,還有妖物的殘存的意誌在呐喊,被傻虎聽見了。
 
  我眯起眼睛,我能感受到傻虎的一種它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在意,所以引發的憤怒,這種憤怒同樣蔓延在了我的心中!
 
  何龍輕鬆放出了那隻鬼頭,可是在鬼頭放出以後,他的神色就變得嚴肅起來,他忽然衝著我大喊:“陳承一,今天怕是形勢已定,以我一個人的能力怕也是搶不到這地下的大妖遺物。可你讓我如此退去也是絕不可能,陳承一,我問你,可敢同我公平一戰?”
 
  我望著何龍,沒有說話,其實我心裏明白何龍看形勢不可逆轉,絕對是想和我一戰,一是為了那個飄渺虛無的名頭,二就是為了得到全身而退的機會吧。
 
  別看他嬌滴滴的,其實他不傻,見過我沒說話,何龍忽然又蘭花指掩嘴,嗬嗬嗬的笑了,然後說到:“陳承一,你該不會是怕了嗎?剛才我放出鬼頭,你放出你的老虎,大家也未盡全力,隻是試試水而已,為何不能公平一戰?再說了,我的人馬雖然敗了,可是要拿走你們一兩條人命,麻煩騷擾你們一下也是可以的,我答應你,我輸了,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你要贏了呢?”何龍是在威脅我,可是不得不承認他的威脅很有效果,我必須應承著。
 
  “贏了?贏了能如何,肖承乾大公子可是在這裏啊,我還是隻能轉身就走啊。”何龍‘嬌笑’著說到。
 
  說明白了,如果我們趁勝追擊,他們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顯然何龍是愛惜自己羽毛的人,他說輸說贏,都逼著我們放他全身而退,如果他贏了,自然就人會幫他宣揚這一場勝利。
 
  這算盤倒是敲得霹靂巴拉的響啊。
 
  “那就戰吧。”我淡淡的說到。
 
  話一落音,傻虎就發出了低聲的咆哮,一下子竄到了我的身前,虎眼死死的看著何龍的一舉一動。
 
  我看了一眼何龍,發現那個鬼頭仿佛和他並不是心意相連那種,他有些吃力的感覺,此刻他劃破了手腕,而那鬼頭衝上去,就咬住何龍的手腕,是在‘吸食’什麽我不清楚,隻是我看見何龍手腕流出的鮮紅的鮮血,經過了鬼頭,就變成了淡黑色的血液。
 
  如果是普通人看來,那就是何龍的手腕流出了鮮紅色的血液,落到雪地裏就變成了觸目驚心的黑色。
 
  此刻,肖承乾已經收拾完了那七個鬼頭,在最後一個鬼頭破滅之際,何龍噴出了一口鮮血,怨毒的看了肖承乾一眼,我更加明白了,那七個鬼頭才是何龍這個邪修的本命鬼頭,那個青色的並不是。
 
  肖承乾看著我,說到:“承一,完了,何龍這個小氣的人盯上我了。”
 
  我對肖承乾說到:“沒事兒,看我用你的法術,狠狠的抽他一頓。”
 
  肖承乾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你TM這是在打擊我嗎?”
 
  事實自然不是如此,說完肖承乾自己也笑了,傻虎見我輕鬆,就去找承心哥的‘麻煩’了,因為承心哥那威力十足的藥粉‘玷汙’了傻虎的食物,而嫩狐狸也在旁邊瞎起哄。
 
  我暗想這是嫩狐狸和傻虎在雙雙失憶以後的‘重新開始’嗎?
 
  我搖了搖頭,拋開了這些無聊的想法,然後閉眼開始踏起步罡,下茅之術我是多久沒有動用了?如今的我動用下茅之術,又該是怎麽樣的場景?
 
  不要以為下茅之術沒有威力之分,用的好,下茅之術比上茅之術更具威力!
 
  我摒棄了五感,隨著步罡的開踏,我開始溝通天地借力,而這個步罡我是熟悉之極,加上靈覺和靈魂的成長,溝通也是分外的順利,這個步罡踏來完全沒有‘阻礙’之感。
 
  隻是踏到一半,我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充滿了陰性力量之感的力量籠罩了我,這是以前動用下茅之術從未有過的感覺。
 
  在這種溝通的時候,我‘看’不見所請之鬼的樣子,但我必須承認這股力量也讓我震撼。
 
  這也算是進步了嗎?我心中充滿淡淡的喜悅。
 
  步罡還在繼續,盡管我摒棄了五感,可是也切不斷我與傻虎的聯係,在步罡將行踏完之時,我忽然感受到了傻虎出擊的信息,是何龍那邊的鬼頭已經放了出來!
 
  所以說,邪修鬥法充滿了優勢,就是如此!但換個角度,他們長年累月的培育鬼頭,或者各種戰鬥助力,為的也不是這樣嗎?付出和收獲也是成正比的!
 
  一步,兩步,三步,當我最後的三步步罡踏完之際,那股力量終於完全的籠罩了我,在下一刻如同一股激烈的瀑布,猛然的落進了我的身體。
 
  我眉頭一皺,在那個瞬間,我驚異的看見,我的下茅之術請來的竟然,竟然是一隻——鬼王!
 
  而凡是能被稱之為王的,無一不是桀驁難馴的,畢竟讓它們放下王者的驕傲,為你助力,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這股力量進入我身體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選擇的‘奪舍’!
 
  或者不該叫做‘奪舍’,而是強行的壓迫我的靈魂,在這個時候我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因為這個下茅之術,變成白癡,這也可以叫做走火入魔!
 
  手訣的作用,就是讓力量‘歸位’!
 
  我漲紅著一張臉,幾乎是調動了大半的靈魂力來壓製這股力量,然後艱難的掐動著手訣,以至於手訣的掐動都顯得生澀而不連貫。
 
  我的耳中傳來了肖承乾擔心的聲音:“這陳承一怎麽掐動手訣都如此困難?不應該啊?”這聲音充滿了疑惑,顯然他是絕對聯想不到,我請到了鬼王,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嗎?在這一瞬間,我的生命靈魂都如同在鋼絲上跳舞,危急之至!還不要說與何龍鬥法了!
 
  唯一知道我情況的就是傻虎,我收到了它擔心,但同時也感受到了傻虎有些狼狽....
 
  是對手太過強大了嗎?我現在根本無法知道場中的情況,可是能想象,可以讓傻虎如此狼狽的存在,應該是怎樣了不得的存在!
 
  無奈我根本不敢分心,還在全力的掐動著手訣,我調動大半靈魂裏去壓製的力量,竟然在這個時候蠢蠢欲動,就快要衝出了限定的位置。
 
  我的手訣已經掐動到了最後,而最後一個訣法,最後一根小指怎麽也落不下去,那股力量在拚命的反抗著,我在這一時間幾乎是陷入了使用術法以來最艱難的境地!
 
 
 
第六十五章 最後的掙紮
 
 
 
“師父,我已經能用下茅之術了,很厲害吧?”
 
  “哼哼...”
 
  “臭老頭兒,你笑什麽啊,你沒看見我用下茅之術的時候,那夥人的老家夥都坐不住了,出來阻止我,你是不是怕我比你厲害了,所以冷笑?”
 
  “比我厲害?你可知道下茅之術請的是陰魂之力,然後借助二力合一,強大靈魂力,讓自身用出更高級的術法。”
 
  “我知道這個啊,你別轉移話題,你誇我一句厲害要死嗎?”
 
  “不會死,但是違心的誇你厲害,我會吐!你既然知道是請陰魂之力,那麽陰魂都是一樣的嗎?你覺得普通的靈體能和厲鬼相比嗎?就如請來的地下之魂,也有普通之魂,鬼卒,鬼將,鬼王,甚至鬼帝!你現在請的是什麽雜魚?”
 
  “我...鬼還分那麽多等級?師父,它們在哪兒啊?”
 
  “在哪兒?我不知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別瞧不起下茅之術,雖然它為下,但如果它請來了鬼帝,對上隻是請來天兵的上茅,你說誰厲害?”
 
  “師父,我知道了。那你用下茅之術,一般請來的是什麽啊?”
 
  “我,不是特別用心的情況下,那就是鬼將,如果有心,是百分之百能請來鬼王的。隻不過我不會輕易動用...”
 
  “為什麽啊?那多厲害啊?”
 
  “第一,是鬼王的力量破壞力太大。第二,是因為壓製困難。對了,我得提醒你,茅術有很多未解之謎,我們可以摸清楚的規律是,靈覺越強大,靈魂越強大,能夠請來的鬼物也就越厲害,但是也不排除誤打誤撞就請來自己現在不能駕馭的存在,那個時候必須快速的恭送它離去,哪怕許下代價,否則靈魂會受到損傷,輕則變成白癡,重則魂飛魄散。”
 
  “那麽厲害啊,師父,有一天我能請來鬼王,並控製它的力量嗎?”
 
  “嗯,會的,我薑立淳的徒弟豈會差勁?等到你有一天,下茅之術能運用鬼王的力量,師父就一定會誇你一句厲害!”
 
  在迷蒙中,混沌中,我看見那樣一幕畫麵,在荒村即將大戰之前,師父在布陣法,我拿著陣旗,亦步亦趨的跟在師父的身後,那一天,天色將晚,荒屋野地,可是有師父存在的畫麵卻是那麽的溫暖。
 
  我想起了我和師父在那個時候的對話,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那麽清晰。
 
  鬼王的力量在那個時候幾乎就快衝破我的靈魂力,我要壓下去的小指生生的被彈回了一截,僵在那裏,我聽見如雪擔心的叫我,承心哥,肖承乾還有很多人在擔心我,我聽見了傻虎憤怒,擔心卻又吃力的嚎叫,可是我通通的聽不進去了,我心中隻剩下了一句話,到那個時候,我會誇你厲害!
 
  這句話在心中爆開,仿佛是形成一股堅定的執念,帶著無窮的意誌,師父,今天你要誇我一句厲害!
 
  我仰天,大喊了一聲,就在那個忽然間,壓下了那根小指!
 
  ‘轟’的一聲,反抗的力量退去,那股絕大的力量一下子變得乖順起來,柔和的布滿了我的全身,我睜開了眼睛。
 
  這是我第一次,請來了鬼王,並且成功的動用了它的力量,師父,你看見了嗎?漫天的白雪中,我忽然就有一些心傷。
 
  連肖承乾驚呼之聲都沒有在意,是的,隻要是請到了能稱王的家夥,背後都會浮現所請之虛影,這是常識,在我的身後,立著一個威風凜凜的披甲虛影,隻是它是青麵,懂得人一眼就能看出是鬼王。
 
  我抬頭看了一眼傻虎的情況,此刻的傻虎很是狼狽,就如同在黑岩苗寨拖住嬰靈鬼母那一次一般,身上布滿了傷口,這個鬼頭不見得比得上嬰靈鬼母,何況傻虎有成長。
 
  關鍵的情況是,我望著何龍大吼了一聲:“你用獻祭之法,刺激鬼頭,然後用你的靈魂意誌來操縱鬼頭,二打一來打我的老虎,很爽是不是?”
 
  何龍警惕的望著我,臉色難看,同是修者,他不可能沒看見我身後的虛影,那虛影意味著什麽,少用茅術的邪修可能並不知道,可是鬼王的威壓,他哪能感受不到。
 
  “傻虎,再撐一下。”我大吼了一聲,傻虎用虎嘯來回應我。
 
  接著,我快速的掐動起手訣,然後陷入了存思,那無盡的思,念,進入了這蒼茫的老林子,山神來見,山神來見!
 
  借助鬼王的力量,這一次的術法分外的順利,隨著我聲聲的呼喚,一股新的力量一下子融合了鬼王。
 
  “唔...”在我身後發出了一聲震撼靈魂之聲,不用想我也知道我身後和剛才的肖承乾一眼,浮現出了山神虛影。
 
  隻不過同時肖承乾也在驚呼:“出聲,接近實質,你小子竟然請來了這片山之神五成以上的力量。”
 
  我看了肖承乾一眼,然後同肖承乾一樣,以腳踏地,雙臂環圈,大喊了一聲:“困靈之力!”
 
  在那一瞬間,我仿佛能夠實際性的接觸到了那個青色的鬼頭,我能感覺到它那澎湃,磅礴的力量,我一下子就知道了,這等威力的鬼頭,不是簡單的吞噬了兩個妖物之魂就能形成的,如果不是培育了很長的歲月,根本不可能有這等威力,怪不得傻虎會狼狽,對上這等威力的鬼頭,原本就是實力和隻是一縷殘魂的傻虎半斤八兩,加上有何龍的幫助,可想而知。
 
  在下茅之術的借力下,困靈之術起到了絕大的威力,那個鬼頭一下子是死死的困在了一定的氛圍內。
 
  “傻虎,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抽它丫的!”我大吼了一聲!
 
  而傻虎回應了的是一股洶湧而興奮的戰意,外帶一點點我終於可以出手幫它了的委屈,不再是二打一的痛快衝了過去!
 
  麵對那個被困的鬼頭,傻虎自然是毫不客氣,爪子,牙齒,尾巴,衝撞,無所不用其極,終於,它一口咬下了那個青色鬼頭的一大塊能量,搖頭擺尾卻並不吞下,而是虛空一甩,直接扔到了嫩狐狸的麵前。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這隻傻虎還能知道分吃的,這和嫩狐狸的感情倒是挺好啊!
 
  嫩狐狸也不客氣,從承心哥的肩膀上一躍而下,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噬那一團能量,傻虎也不客氣,又再次咬下了一大團能量,這一次是自己吞噬。
 
  “不,你不能,你竟然敢毀壞我師叔的鬼頭。”何龍尖細驚恐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顯然他是恐慌了,原來這是他門派長輩的鬼頭,而不是他自己的所有之物。
 
  鬼頭在劇烈的掙紮,顯然不能接受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麵,卻又不能掙脫,開玩笑,在鬼王之力加持下的困靈之力,不是一個連真正主人都未親至而來的鬼頭能掙脫的。
 
  何龍的臉上出現了痛苦難以決定的神色,可是望著掙紮嚎叫,身體變得越來越小的鬼頭,終於使何龍痛下了決心,他拿出了一隻黑色的尖銳的鉤子,忽然朝著自己的心口紮去,望著這一幕,老張驚呼了一聲,畢竟鬥法的殘酷老張感覺不到,或許在他看來,還沒有拿刀砍人來的血腥。
 
  見到何龍的舉動,他終於忍不住了,接著就喊了一聲:“這孩子咋自殺了呢?”
 
  但何龍哪裏是自殺,修者朝自己心口紮去,其實多半隻是想取一滴心頭之血,精血中精華最多的血液,而不是為了刺傷自己。
 
  曾經在黑岩苗寨,有一個女人的指甲就紮進了我的胸口!
 
  果然,我的猜測沒錯,何龍的確是取出了一滴鮮紅的心頭之血,然後手掐獻祭之訣,開始念念有詞。
 
  這是要做最後的掙紮了嗎?我大喝了一聲,繼續把鬼頭困死,並且溝通傻虎讓它抓緊時間打擊那個鬼頭,傻虎自然也是不會客氣。
 
  但是隨著何龍的獻祭,那個鬼頭開始膨脹,漸漸的,就由青色的麵容轉化了為了一種更深的青色,它狂吼了一聲,馬上就要掙開了束縛。
 
  我知道,困靈之力是困不住青色的鬼頭了,我大喊了一聲:“傻虎,就讓我和你聯手,狠狠的揍起他們!”
 
  “擊靈之力!”
 
 
 
第六十六章 肖承乾的情義
 
 
擊靈之力的威力跟本身的靈魂力有關係,本身的靈魂力越是強大,對目標靈體的打擊度也就越強悍,不過這種術法是激進的,比起困靈之力的消耗也大得多且不說,你要攻擊也就意味著放棄了‘防禦’!
 
  因為你已經調動了所有的靈魂力化作了攻擊力!
 
  沒有防禦也就意味著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靈體此刻要對我做什麽‘小動作’,就比如影響我的精神,或者上身什麽的,我毫無抵禦,一定會中招。
 
  不過,這種痛快的打法,一往無前的打法我卻特別的喜歡,對待邪修那種‘陰險’的家夥,要的就是這種火爆的打法,才覺得夠痛快。
 
  我爽快的呼喊著,隨著那一聲擊靈之力,一拳狠狠的打向了那個鬼頭,那種從自己的拳頭上仿佛都能體會到的痛快觸感,讓我心情大好!
 
  從後麵扔符,施法有什麽意思,這樣痛痛快快的戰鬥才是我小時候想當紅軍時渴望的夢想吧。
 
  何龍以心頭之血獻祭這個青麵鬼頭,當然這個鬼頭也不是那麽簡單的,竟然生生挨住了我這樣沉重的一拳,而且還能惡狠狠的反咬於我的‘拳頭’之上!
 
  靈魂力與我本人相連,它咬在那個‘拳頭’之上的疼痛說實話是深入骨髓,不,是深入靈魂的疼痛,根本沒辦法形容,而且那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來,爆炸般的負麵情緒如同潮水一樣的朝我襲來。
 
  我是完全沒有防禦,但不代表我沒有任何的辦法,高深的術法沒有,土辦法咱還沒有嗎?修者有一個規矩,不練舌尖軟肉,就算有能力讓全身身體得到很好的鍛煉,也不會練那一塊軟肉,隻因為在關鍵的時候,可以使勁的咬住舌尖,讓那劇痛使自己清醒。
 
  感受到那爆炸般的負麵情緒,我一邊感慨鬼頭的威力,果然不是好相與的家夥,既可以‘撕咬’別人,還能用本身的負麵情緒影響別人,而一邊,我卻狠狠的對著自己的舌尖軟肉咬了下去。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劇痛,不過那種痛苦卻有效的刺激了我,在負麵情緒湧來的一刹那,精神始終是清明的!
 
  但這接二連三的疼痛,終於把那個骨子裏一直壓抑著衝動和暴躁的我給激發了出來,我‘呸’的一聲吐掉了因為咬舌尖而滿嘴的鮮血,然後狂笑了兩聲,這一下就舉起了拳頭,開始不要命般的瘋狂的出拳。
 
  受我的影響,傻虎的情緒也陷入了瘋狂,我的拳頭一拳一拳的落在鬼頭的身上,它也是全然不顧的衝上去撕咬!
 
  鬼頭的速度很快,快到幾乎和傻虎持平,我每一拳都是閉著眼睛出的,因為我的肉眼捕捉不到鬼頭,能夠憑借的隻能靈覺,傻虎每‘困’住鬼頭一次,我就能狠狠的打它一拳。
 
  這是一個凶狠的鬼頭,我的每一拳伴隨的絕對是它瘋狂的反抗,那一陣陣的劇痛,簡直是一種酷刑的折磨,而那負麵情緒我也不能完全抵擋了,可能是我骨子裏就有暴力因子,這些情緒勾起的完全是暴躁而暴力的我。
 
  我簡直是不要命的進攻,傻虎亦是,漸漸的,何龍的臉色變了,或者他可以麵對那種有本事卻矜持的高手,不能麵對的卻是我這中瘋子,他一開始獻祭出心頭血是有信心的,但是現在他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因為鬼頭的反抗漸漸無力,鬼頭漸漸萎靡,何龍是看見眼裏的。
 
  終於,在又一次鬼頭哀嚎以後,何龍大喊到:“不,陳承一,我認輸,你住手,你不能打散這個鬼頭,我師叔會和你不死不休的。”
 
  我此刻的情緒也不是完全的清醒,隻因為他自己放出的鬼頭,那種暴戾的負麵情緒帶動了我,我隻是望著他狂笑不已,嘴角還流著頻繁咬舌尖而流淌下來的鮮血,而手上的動作卻不停,簡直是瘋狂發泄般的打著那個鬼頭!
 
  什麽疼痛,什麽負麵情緒,都不重要,重要是此刻我隻想痛快的,狠狠的砸死這個鬼頭。
 
  因果,種一因,得一果,你放出這樣的鬼頭來影響我,自然也要承受被影響的我帶給你的結果!
 
  何龍完全絕望了,因為他已經看出鬼頭撐不住幾個回合了,他都已經懶得控製鬼頭了,隻是對我大喊:“陳承一,你會後悔的,我師叔這個鬼頭他培育了35年,如今才吞噬兩個妖物之魂魄大補,如果你這麽給滅了,你想想後果吧!你想想!如果不是這次我的行動,他也是不會借給我的。”
 
  何龍幾乎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掀了,隻求我手下留情,可是我會聽嗎?
 
  肖承乾卻很爽,他大聲喊道:“與其你擔心你師叔和承一不死不休,你不如擔心你自己吧?”
 
  哈哈,是啊,擔心你自己,估計首先承受你口中所謂師叔怒火的是你吧!我望著何龍大笑了一聲,然後就這樣直麵著何龍絕望的眼神,在傻虎的一撲之下,鬼頭再次頓住的瞬間,‘澎’的一聲,一拳打爆了這個鬼頭。
 
  ‘嘭嘭嘭’鬼頭碎裂的很是激烈,畢竟是經過了那麽多培育的鬼頭,那蘊含的靈魂能量是極其恐怖的,才能此刻碎裂的如煙花一般。
 
  我隻是定定的看著,煙火,很多年不敢看的東西了,就怕那繁華過後,帶給我是無盡的冷清和孤寂,經曆過了一次,就已經從心底抵觸。
 
  真是矯情的我承受不來吧,我自嘲的笑到。
 
  情之一字,師父的當頭棒喝,總歸是沒有把我喝醒的,沉淪下去,我也總會有個自己的結果,就如師父所說,誰告訴你什麽都沒用,總歸是要自己體驗的,沒有拿起,又哪有放下。
 
  我自己的心,應該能體會!
 
  當收回了擊靈之力,靈魂力湧回的時候,默運起靜心口訣,心境再次平靜的時候,我竟然看著鬼頭的爆炸想起了這些,然後就笑了,傻虎真是忙碌,忙著吞噬那些散落的靈魂力,還不忘分給嫩狐狸一大半。
 
  這是紳士風度,在照顧女性嗎?可是嫩狐狸到底是男的,是女的?我忽然發覺我還真不清楚,畢竟狐仙一般都是女的,這個想法已經深入人心了,我暗想有空的時候,我要忽悠嫩狐狸讓我看看,它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仿佛是感應到了我這個想法,嫩狐狸竟然朝著我這邊不滿的大叫,都說狐狸能讀人心,有這麽厲害嗎?我看了一眼嫩狐狸,它竟然用看流氓的眼神看著我!
 
  我正想開懷大笑,卻聽見何龍的聲音,那絕望的,嘶喊的聲音在大叫:“陳承一,你完了!”
 
  “陳承一,我保證你完了。”
 
  我看著他,應該給他解釋我不會完嗎?我覺得沒有必要,想想邪修之間那拋除了情意,基本是靠利益維持的關係,我看他的眼神有些憐憫。
 
  “我呸,你完100次了,陳承一都不會完,你還是想想怎麽對你師叔交代吧!滅了又怎麽樣?難道留著這些東西,來繼續殘害無辜之人的魂魄嗎?滾開吧,你再叫一次,我不保證我不會痛打落水狗。”我沒有說話,幫我說話的是肖承乾,說實在的,做為大少爺的他倒是囂張慣了。
 
  聽肖承乾那麽一喊,何龍果然是不說話了,竟然飛快的帶著他的人馬撤了,那動作快的,讓我都目瞪口呆,這是人的潛力爆發了嗎?
 
  不說一句話,默默的,5分鍾之內消失就已經快到那邊的山頭了!
 
  肖承乾望著何龍的身影,忽然開口對我說到:“承一,你不會怪我放他們走吧?”
 
  我一把抹去嘴角的鮮血,再次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然後說到:“原本就是要放他們走的。”
 
  “你做事太過仁慈了,如果是我,隻要有機會,不說殺了他們,但是廢了他們是肯定的,反正都已經是敵人了,我沒道理留著他們以後再來害我。你們老李一脈從來都是這樣,心慈手軟,當斷不斷,隻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解釋,也不管不顧什麽後果,真是你們師祖留給你們的好習慣。”肖承乾的語氣裏帶著一點嘲諷的意思。
 
  頗有些道不同,你不用和爭辯的堅定。
 
  我也不爭辯,隻是笑著說:“到底還是放他們離開了?你這是在學我們這一脈的做事風格嗎?”
 
  肖承乾歎息了一聲,說到:“我肖承乾不是好人,但隻有一點,那就是敵友分得很清楚的人,是我朋友的,我不坑他,我廢了他,後麵有我組織為依仗,你呢?何龍的師父其實是何龍的叔叔,在他們那個門派影響力頗大,一個鬼頭,最多讓他師叔和你不死不休,你殺了他,整個門派你都得罪了,我沒動手,是因為不坑你,給你留下回旋的餘地,懂了嗎?”
 
 
 
第六十七章 師門秘密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肖承乾,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夜,這個喝著紅酒,抽著雪茄的少爺,和我們一起沒有形象坐在路邊攤,大口的喝著啤酒,吃著路邊攤的食物,男人的友情有時候真的是說不清楚的。
 
  肖承乾很誇張的發了一下抖,然後對我說到:“別用那種肉麻的眼神看著我,我該對你動手的時候,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我有我的立場。”
 
  我當然能理解肖承乾話裏的意思,可是我忽然就笑了,大聲說到:“你當然不會對我手下留情,因為你打不贏我,所以你隻能讓我對你手下留情。”
 
  肖承乾氣的給了我一拳!然後同時大笑,我們本該是同門的,本該!
 
  北風依然掛著,雪就如老張的預測那樣下得越發的大了,到了這個時候就已經是鵝毛大雪了,肖承乾指揮手底下的人一起幫我們挖開那個大妖之墓的入口,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全部完工了,那個黑沉沉的入口就在我們的眼前,而肖承乾也要離開了。
 
  “我走了。”肖承乾很是幹脆的對我說到。
 
  “嗯,你不會有什麽麻煩吧?”我也很直接的說到。
 
  “不會,這些人是我心腹中的心腹,他們不會張嘴亂說什麽的。”肖承乾回答的也很直接。
 
  “嗯,那就好。”我點頭認真的說到。
 
  望著黑沉沉的洞口,我也不知道這一次進去會遇見什麽,會不會像嫩狐狸的老窩那樣詭異,但是我必須進去,我心裏太清楚,另外兩個大妖之墓,我是不要指望了,我們的優勢用盡了,接下來等著的,應該是一場大戰,搶奪妖魂,那決定著仙人墓的歸屬,拿到這個大妖之魂,也是為我手裏增加新的籌碼!
 
  我在低頭沉思著,老張他們則忙著收拾一些東西,然後陪我入墓,這一次的戰鬥,無論老張看到了多少,也明白了修者和普通人本質的不同,或許他會把這個埋藏成一生的秘密,因為說出來了也沒人相信,會被人當成瘋子的吧。
 
  “承一。”忽然肖承乾叫住了我,他明明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嗯?”看著肖承乾氣喘籲籲的樣子,我有些不明白,有什麽重要的事值得他又忽然這樣跑回來,難道他也是想進大妖墓去見識一下嗎?
 
  可是我的猜測錯了,肖承乾對我說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承一,你知道秘密嗎?咱們這兩脈的終極秘密,連林辰那個家夥也不知道。”
 
  “什麽秘密?”我覺得莫名其妙。
 
  肖承乾抱歉的衝著老張,如雪,還有承心哥一笑,然後拉著我到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我說到:“你至於避開承心哥嗎?”
 
  “我和你是朋友,和他又不是。”肖承乾解釋的振振有詞,這人可夠偏執的。
 
  但是我才懶得和他爭辯這個,我的好奇心被調動了起來,直接催促他快說。
 
  “是有這樣一個說法,其實咱們這兩脈的人真正最厲害的戰鬥力其實是本身‘飼養’的靈體,是有秘法的,今天看見你的虎魂我想到了這個,我就猜測你已經知道了。其實我很疑惑,承一,你們這一脈的上一輩按說都不知道這個秘密,這個秘密是我們這一脈少數幾個核心才知道的,你實話跟我說,你是碰巧,還是知道了什麽?”肖承乾認真的說到。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肖承乾,這件事不是朋友之間的交情就可以隨便說的,因為已經牽涉到了師門的秘密,嗯,我一個人知道的秘密,還沒來得及和承心哥他們說。
 
  考慮了很久,我才對肖承乾說到:“說實話,虎魂是巧合。”這的確是我能夠說的全部實話了,因為師父予我虎魂恐怕他早已知道他要離開六年,而我容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給我護身的。
 
  或者師父知道虎爪的寶貴,從小就教我有意的培養,也是為了我的生命多添一道籌碼,但這確實是不涉及那個秘密的,至少師父從來沒給我提及過這個。
 
  我有些內疚,隻能隱瞞,不能欺騙。
 
  肖承乾望著天空舒了一口氣,說到:“你果然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才有了那麽厲害的虎魂,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那個秘法,刻意的培養。其實,我們這一脈流傳下來的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我師祖....突然失蹤!我們這一脈有刻意的去培養一些厲害的靈體,就如你剛才看見的厲鬼什麽的,但始終不得其法,我們甚至還參考過鬼頭的培育方法,可是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嗎?跟傳說中的境界差太遠!”
 
  “傳說中是什麽境界?”我認真的問到,我是真不知道這個,因為師祖在傳法時,根本沒給我提過關於這個秘法的盡頭應該是什麽。
 
  “嗬嗬,離譜啊!就是人和靈體合一,人能使出來的法術,靈體能使出來,靈體厲害的東西,人也能使用出來,總之我不是太清楚,這是個什麽境界,感覺挺玄乎的。”肖承乾說這話的時候,既向往,又迷茫,還有些自己也不清楚的意思在其中。
 
  當然,他也隻是說了能說的,因為他們師門流傳下來的,一定還有更多東西,否則他們也不會按照一些方式去培養什麽。
 
  不過,這是我們刻意不去打破點名的默契罷了!
 
  “這境界...”我感歎了一句,不知道說什麽了,因為肖承乾不能理解,我覺得能夠理解,其實這是一種合魂的描述,到了高深的境界,我可以在和傻虎合魂的時候,就在合魂狀態下使用出我自己的道術,靈體狀態時,有些術法威力更加強大,而傻虎是有一些天賦的技能的,現在是在風方麵有一些‘成就’,可是白虎屬金,它一定有更高的天賦,可以應用在我的合魂上。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境界啊,想想就讓人覺得顫抖!
 
  我看了一眼承心哥,他的嫩狐狸還在跟隨著傻虎吃最後的剩餘能量,望著黑沉沉的大妖之墓入口,我忽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心裏就激動了!
 
  可是我忍著這激動,沒有透露什麽,對肖承乾我有些內疚,不過就正如他所說,兩脈對立,和我們私人的感情沒有關係。
 
  送走了肖承乾,迎著茫茫的大雪,我回到了那個洞口,承心哥忽然說了一句:“承一,剛才當著外人我不好說,現在卻必須對你說,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這一次行動吧,畢竟前有狼,後有虎的,我們勢單力薄怎麽爭?說到底,不過是一根參精,一個可能關係到昆侖的墓地,剛才我也和吳老鬼說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怕是真的無能為力了,吳老鬼很理解,我也應承他說有機會,就幫他報仇的。承一,我的意思是你該好好考慮考慮了。”
 
  承心哥說的很委婉,也讓我考慮,但實際上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在這種兩雄相爭的情況下,我們就如同一條小雜魚,能做的隻有退避了。
 
  見我沒說話,承心哥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承一,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承心哥,就是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一次的老林子之行,我們怕是真的不能退縮了,也退縮不了的。”我歎了一口氣,對承心哥說到。
 
  不等承心哥說話,我又強調了一句:“不僅不能退縮,我們還要務必拿到所有的妖魂,一個都不能少的拿到!仙人墓什麽的,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承心哥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我的說法令他迷糊了。
 
  我一把拉過他,這次是換我對如雪,老張,吳老鬼,小喜小毛抱歉的笑了,畢竟這是師門的秘密!
 
  十分鍾以後,承心哥有些激動的,手顫抖了幾次,都沒有點上香煙,他對我說到:“竟然有師祖傳法這樣的事情?而且傳的還是咱們師門最重要的秘法,你那意思就是...?”
 
  “對的,我就是那個意思,你現在知道妖魂對我們有多重要了吧?”我認真的說到。
 
 
 
第六十八章 巨蛇
 
 
 
承心哥的眼裏閃動著興奮的光芒,顯然做為醫字脈的他要有了一個和我傻虎一樣的戰鬥之靈,那就可以做到想也想象不到的很多事情了,更別提別的師兄妹,這對於我們接下來要去的江河湖海,尋找蓬萊之旅,給了太大的依仗! 
 
  那還有什麽說的,承心哥露出了土匪一樣的表情,眼鏡之下,眼睛一眯,‘凶悍’的說到:“這些大妖之魂,我是要定了,如果誰敢跟我搶的話,我就...” 
 
  我很奇怪的望著承心哥,說了句:“你就要什麽?” 
 
  “哼哼,我就毒死他們!”說這句話的時候,承心哥眼鏡底下精光一閃,我愣是起了一聲雞皮疙瘩,正在吞噬最後一塊能量的小狐狸,猛地縮了一下脖子,用無辜且恐懼的眼神看了一眼承心哥。 
 
  這當然隻是一個小插曲,我和承心哥對大妖之魂的狂熱,讓所有人莫名其妙,包括如雪,也是歪著腦袋想不明白,不過,我們不說,他們也沒多問,隻是跟隨著我一起走入了這個大妖之墓。 
 
  肖承乾我能保證這一個大妖之墓他放棄了就一定不會再來找麻煩,多半是去了下一個大妖之墓,幫助下一個大妖之墓的人去搶得那個大妖之墓了,但何龍那邊我可不敢擔保什麽,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 
 
  這個洞口跟上個洞口一樣大,也隻能讓人爬著進去,我依然是爬在最前麵,可是和上個洞口不同的是,這個深洞,開始隻能讓人爬著,到後來,就慢慢變得寬敞起來,直到最後,竟然可以供幾個人並行其中。 
 
  這可比上個洞口好多了,到處還充滿了詭異的坑窪,不知道嫩狐狸生前是經曆了什麽,才會造成如此詭異的場景,可惜嫩狐狸已經失憶了,不可能滿足我這個好奇心了。 
 
  “承一,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洞和上一個洞一樣,都充滿了那種說不清楚的黑暗啊,你看這手電光又打不出去了。”說話的是老張,自從鬥法以後,老張對我們說話莫名的有了一絲拘束,其實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我能感覺到老張已經把我們不當成一個世界的人了。 
 
  “嗯,我發現了。”我對老張回應到,語氣盡量的平靜,但是心裏卻已經開始詫異起來,那麽多的大妖莫非是一個死法?都是死在那蟲子之下?! 
 
  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是我猜測是沒用的,我們隻能繼續前行,雖然手電光穿不透這黑暗,但是還是能大致讓我們看清楚周圍的景物,我看出來了,這是一個土洞,摸著那凹凸不平的邊緣,就像是什麽東西開鑿出來的。 
 
  就這樣我們在黑暗中傾斜向上的行走了100多米,按照這個估計,我們已經身處在某個山腹之中了。 
 
  我讓吳老鬼在前麵探路,可惜在這裏它並沒有發現什麽壁燈來照亮這個山腹,就這樣,我們又前行了20幾米,忽然前方傳來了吳老鬼興奮的喊聲:“有情況,有情況,快來!” 
 
  我趕緊快跑了幾步,卻又聽見吳老鬼說:“你們看見了別害怕啊!” 
 
  我還能有什麽害怕的?你吳老鬼都不害怕,我還能害怕?這樣想著,我跑在了最前方,卻看見了迎麵飄來的吳老鬼,它有些興奮的說:“這事兒整的,就像有人幫我們一樣,前麵那啥的上麵,有一盞燈。” 
 
  這裏也有燈?專門穿透這黑暗的燈?我原本沒有想那麽多,可是吳老鬼那一句,好像有人幫我們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我,這些燈難道也和整個事件有什麽聯係? 
 
  可是不容我多想,走在我身邊的承心哥已經伸出了一隻手,手上是打火機,他幾乎是喘著粗氣的對吳老鬼說到:“趕緊的,去把那燈給點亮了,我要大妖之魂,大妖之魂!” 
 
  我一頭冷汗,這承心哥是‘走火入魔’了嗎?可是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一直以來,老李一脈能打的就隻有我,如果有了大妖之魂,可能在承心哥看來,我就不用那麽累了,其實在很私下的一次,我和承心哥談話,從他的話裏我隱隱能感覺出來他的意思,同時也是幾個師兄妹的意思。 
 
  都覺得我身上的擔子太重,其它幾脈幫不上什麽忙的感覺。 
 
  當然,這話他沒有明說,我也不能開口勸解什麽,但是那份心情我能理解。 
 
  麵對承心哥的‘命令’,吳老鬼原本還想像平時一樣鬥嘴兩句,但這時,一聽承心哥那‘呼哧呼哧’的踹粗氣的聲音,吳老鬼不敢爭辯了,接過打火機就去了。 
 
  火光終於亮起在這個洞穴,我們幾個人循著光亮快速的走到了吳老鬼說的有情況的地方,然後就真如吳老鬼擔心的那樣,直接嚇到了! 
 
  最後,最先開口的竟然是老張,他畢竟見慣了這老林子的動物,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說到:“擱以前,我真的,我真的是打死也不會相信有那麽大的,大的蝮蛇!” 
 
  是的,盤踞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條蛇屍,由於是盤踞著,我根本不知道這條蛇屍到底有多長,我唯一能清楚描述的就是這條蛇屍的腦袋,竟然我半個身子那麽大,這是多麽驚人的巨大。 
 
  如果說隻是這一條蛇大,還不足以讓我驚奇,在那個時候,有一部片子叫狂蟒之災,講的就是巨蛇,裏麵的森蚺也巨大無比,可是老張竟然說它是一條毒蛇。 
 
  毒蛇可能長那麽大嗎?可能嗎?在我的常識裏,劇毒的蛇體型一般都是不大的! 
 
  這簡直顛覆了我的常識,可是我有什麽常識可言,連長年在老林子活動的老張常識不都被顛覆了嗎? 
 
  看著那條蝮蛇的屍體,我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可怕,它的屍體和嫩狐狸一樣,是栩栩如生的,可是嫩狐狸的屍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威壓重大而帶著詭異的精神氣息,這條巨蛇那就是純粹的可怕。 
 
  “這裏..很大。”如雪在我們身後說話了,戰鬥的時候,如雪都是一直站在我們身邊沒有動手,是的,本命蠱都被替換的如雪,應該是沒有什麽戰鬥力的,我至少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也算我無趣,因為恢複了‘正常’的如雪,又恢複成了那種冰冷的淡然,話很少了。 
 
  她忽然說這裏很大,我少不得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才發現,這條巨蛇的居所,和嫩狐狸的‘華麗居所’比起來,簡單的過分。 
 
  就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山腹之洞,而洞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我仔細尋找了一下氣息的來源,竟然是來自於牆角那一堆動物的屍骨,不難猜測,這是這條巨蛇以前的食物,它是一個不怎麽講衛生的家夥,吃的地方和睡的地方弄在一塊了! 
 
  不過,看那些屍骨,看一眼還好,仔細一看,就震撼了,竟然全部都是大型動物,而且有的屍骨色澤不同尋常,再一觀察,竟然還有淡淡的沒有完全消散的一點靈魂力在上麵——妖物的屍骨! 
 
  這家夥生前是一個‘巨凶’!這樣的家夥,如果有殘魂該把殘魂交給誰?會不會被影響? 
 
  我這樣想著,如雪已經走到了前麵,對我說到:“和嫩狐狸情況是一樣的,它的屍體裏滿是蟲子,讓我來處理吧,如果我得到的記憶沒有錯,它的殘魂應該藏在它的一顆‘畸形’的毒牙裏。” 
 
  ‘畸形’的毒牙裏,這...如雪怎麽連這個也知道?她的記憶傳承有那麽詭異? 
 
  可是如雪已經很平靜了,不平靜的是吳老鬼,它喊著:“承一,有字跡!有字跡!” 
 
  字跡?我開始是不以為然的,該不會又是嫩狐狸洞穴裏發現的簡筆畫那種吧?可是,那一排字跡我沒想到....
 
 
 
第六十九章 師祖
 
 
 
除了吳老鬼,我們幾個人是不敢輕舉妄動靠近那排字跡的,隻因為那條大蛇的屍體橫亙在那排字跡的前麵,徹底的擋住了字跡。 
 
  而過去,就意味著要靠近大蛇的屍體,在嫩狐狸的洞裏,那鋪天蓋地的蟲子,我們還記憶尤深。 
 
  如雪說要處理大蛇的屍體,而她的處理方式是那麽的詭異,竟然是劃破她身上那處蟲子鑽入的地方,然後流出的竟然是一種黑色的血液。 
 
  我看著難免緊張,莫非是如雪中毒了?如雪卻望著我,用眼神示意我沒有事情,而我再仔細看去,那血液根本不是黑色的,而是深紫色的! 
 
  紫色?這個讓我敏感的顏色,讓我看著比看著黑色的血液還要緊張,因為隻要是關於這種紫色,留給我的回憶都是極其的不美好的,可如雪此刻竟然流出了紫色的血液? 
 
  那血液流淌在地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產生了幻覺,竟然有淡淡的熒光,又或者是此刻的燈光映照著如雪的臉,讓我有一種眩暈的不真實感,覺得如雪離我如此的遙遠,又充滿著我未解的神秘。 
 
  我太過於沉溺於這種情緒,以至於承心哥在旁邊激動的大喊了一聲:“吳老鬼,你念的什麽,你敢不敢給我再念一次?” 
 
  這語氣已經激動到不正常,可那時我還在發愣,承心哥不知道我此刻的想法,一把扯過我,喊到:“承一,你是聽見了嗎?你是聽見了嗎?” 
 
  我咋一看,承心哥的雙眼通紅,那平時掛在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此刻激動的嚇人,我有些迷糊,是有什麽不對勁兒的事情出現了嗎?我該聽見什麽? 
 
  而承心哥根本沒有看出我的不對勁,抓住我手臂的手是越發的用力,也恰好就在此時,吳老鬼的話語聲再次傳來:“吾徒,吾之後輩,自問心無掛礙,不染塵埃,已得道,已為道。可笑,可笑!情之一字,情之一字!” 
 
  這是什麽?前半句我能很快聽懂其中的意思,可是後半句是什麽,沒頭沒腦的,也沒什麽高深的字句,對道的解讀,我疑惑的看著承心哥,就這個能至於激動成這樣? 
 
  但是承心哥根本就不關注我,而是死死的盯著吳老鬼,仿佛它此刻上下動著的嘴唇,能說出一朵花兒來。 
 
  “妖魂留予後輩,完成此生最大憾事——老李。”吳老鬼念出的就是這麽一句話。 
 
  在它念完以後,我也‘瘋’了,和承心哥變得一樣,雙眼一下子發熱,通紅!我深刻的覺得,比起我來,承心哥絕對是克製無比的! 
 
  因為我幾乎是不管不顧的衝向了那一排字跡。 
 
  “承一...”如雪喚了我一聲,我恍若未聞,不能怪物這麽激動,因為這是我活了三十幾年第一次在師父流傳下來的東西以外,看見了關於師祖的東西,而且很有可能是他親筆的留字! 
 
  在很小的時候,我就停師父說過,關於師祖的很多傳說,長大以後,我常常疑惑,師祖那麽一個神奇的人物,一定在華夏這片土地上留下了不少痕跡吧,可是沒有,我一點點也沒發現過,師父也沒提起過。 
 
  可是師父畢生去追尋師祖的腳步,他怎麽能想到,有一天,他的徒弟在這裏就這麽遇見了師祖的‘腳步’? 
 
  我自幼就是情關難過到矯情的地步,因為太過敏感,哭鼻子,常被師父責罵成鼻涕王,在他離開以後,我骨子裏刻意的和他做對,也或者是為了證明什麽,常常約束自己的感情,不要哭,也不想輕易與人靠近,就怕心裏有了牽掛,會傷會放不下。 
 
  可我本就不是‘硬漢’,這樣的偽裝太累,所以,今天,在得知了這可能是師祖的筆記以後,我邁出第一步,眼淚就跟著流下,為什麽流淚我卻根本不知道。 
 
  承心哥也跟在我的身後,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向溫和卻是最不愛流淚的承心哥,此刻也是兩行淚水掛在臉上,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了。 
 
  一步,兩步,我們就這樣根本無視任何存在的靠近師祖的字跡,在某個距離範圍內,那條大蛇的屍體忽然就起了變化,腦袋開始微微立起,就如活過來了一般,我們卻視而不見。 
 
  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蟲子從大蛇的身體中湧出,自然是朝著敢逾越雷池的我和承心哥,可我們哪裏顧及的上? 
 
  我們隻是如同朝聖一般的走過去,蟲海詭異的從我們身邊‘湧’過,又複安靜,我才想起如雪在身後,我回頭看了如雪一眼,估計那樣子是這一輩子如雪見到我‘最難看’的樣子,雙眼通紅,眼淚掛在腮邊,甚至鼻涕也沒有擦一下,但是如雪隻對我說了一句話:“放心去。” 
 
  我看見,她身前,有一溜長長的紫色血痕,而蟲子全部都朝著紫色血痕湧去,接著她的身體裏有一聲怪異的鳴叫,我隻知道是那蟲子....她手臂上的蟲子! 
 
  那是怎樣的存在方式?我腦子思考不過來,隻是看著蟲子又在做和嫩狐狸洞裏那些蟲子相同的事情,我就放心了,帶著如雪那一句放心去,無視掉那快速‘幹癟’掉的大蛇屍體,我和承心哥終於走到了那排字跡跟前。 
 
  “吾徒,吾之後輩,自問心無掛礙,不染塵埃,已得道,已為道。可笑,可笑!情之一字,情之一字!妖魂留予後輩,完成此生最大憾事——老李。” 
 
  如此簡短的一句話,如此簡單的幾十個字,我們在看過一秒鍾之後,就已經認出了這必然是師祖的字跡,因為我們每一脈人手上,都有一本師父的手劄! 
 
  我和承心哥同時的動作就是跪下,深深的叩拜,額頭撞擊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可誰還在意? 
 
  他沒有出現在過我們的生活裏,可是他是我們的偶像,師祖,還有父親般存在的師父的師父! 
 
  他於師父們也是‘父親’吧,所以師父們才不惜一生追隨,那他最簡單的,最簡單的,就是我們的爺爺!磕響頭,那就是最正常的事! 
 
  三拜九叩,師祖當得起,而那一句話留流露出來的意思,我們體會不深,也估計不能完全體會,卻知道他生平最大的憾事,竟是我們留下這個,這才是師門,來自於師祖的關愛吧? 
 
  站起來以後,承心哥竟然顧不得滿臉泥土,撫摸著那排字跡,大哭,我聽見承心哥在念著:“師祖,很辛苦,我們走到哪裏都是勢單力薄,師祖,師父走了,我們被欺負,我沒沒有依靠!師祖,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是如此,所以留下妖魂,師祖....” 
 
  師祖!我的淚水也跟著奔湧而來。 
 
  我覺得我和承心哥此刻的表現就如同倆傻X,可是就是傻X吧,就算像瘋子也是如此,見字如見人,我們隻是傾訴我們的委屈!師祖當得起我們這樣的傾訴! 
 
  也當得起我們此刻的軟弱! 
 
  但是我和承心哥倆大男人這樣的哭泣,終究還是引起了老張的驚奇,他忍不住對吳老鬼說到:“這些字,嘎哈讓倆小哥兒哭成這樣啊?” 
 
  吳老鬼連忙跑我們跟前來咳嗽,提醒我們注意一下‘形象’! 
 
  這時,我和承心哥才從那種情緒中一下子抽離出來,承心哥一袖子就抹在了我臉上,吼到哽咽到:“哭啥哭?難看的很!我們還要去找師父,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快掉收妖魂!” 
 
  我也同樣一袖子抹在了承心哥臉上:“你TM好意思,年齡比我大,竟然先開始哭,這TM我不哭,不是讓你落麵子嗎?”
 
  吳老鬼在旁邊雙手攏在袖子裏,老神在在的說到:“嘎哈啊,哭了就是哭了,還興給自己整個台階來下啊?我告訴你們,我都已經看見了。” 
 
  “閉嘴!”我和承心哥同時吼到,再看向師祖那排字跡時,忽然就心安。 
 
  忽然就——心安!
 
 
 
第七十章 收魂
 
 
 
蟲子已經在如雪的安排下,全部進入了洞壁,詭異的安靜著,就像再次陷入了沉睡。
 
  此刻我和承心哥的情緒也已經平靜,看著那些蟲子又如此這般,我總有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感覺這些蟲子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看了一眼如雪,我想得到一些什麽答案,可是她神色平靜,眼光也隻是淡定的落在前方,根本不與我對視,我也看不出個什麽來。
 
  這到底是如何的事情?一開始的親近,後來的恢複,再到現在的微微有些冷淡,這其實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也不能拉著如雪問,‘你為什麽又對我冷淡了?’憋在心裏很是難受,更不足以為外人道。
 
  我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畢竟如雪已經是解釋過,或者隻是我個人太過敏感,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想這些也是無益,我開始收取妖魂了。
 
  在之前如雪就對我說過,這條巨蛇的妖魂藏在它一個畸形的毒牙中,所以當我用精神力探查大蛇屍體搜魂之時,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那顆毒牙。
 
  真是不可想象,這個大妖在上顎的地方還隱藏有一顆小小的毒牙,長度就和隨身佩戴的虎爪差不多,和它巨大的身體比起來真是顯得小了,也不知道多一顆牙,平日裏它是不是很困然,很自卑呢?
 
  我承認我想多了!
 
  那顆毒牙比起嫩狐狸的橫骨要好進入的多,隻是衝擊了幾次,就進入了那獨有的空間,同樣是在寂靜黑沉的空間內,我一下子就看見了一條蜷縮著,正在沉睡的小蛇。
 
  真的隻是小蛇,和外麵的巨大身軀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小到什麽程度?我覺著我如果要戴手鐲的話,這條小蛇頭咬住尾巴,就剛好合適。
 
  蝮蛇的形象原本是不怎麽好的,但這條小蛇兒還成,不顯猙獰,也不顯恐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個人‘的特殊愛好,它竟然表現出來的靈魂形象是一種粉藍,粉藍的顏色,莫非凶殘的外表下,有一個追求童真的心?
 
  我懶得猜測這蛇兒是怎樣的一顆童心,還是用老辦法,精神力輕撫過這條蛇兒的身體,呼喚著:“醒來,醒來!”
 
  讓我驚異的是,這條蛇兒的殘魂竟然還保有著蛇類特有的‘本質’,精神力撫過,傳回來的感覺竟然是那種冰涼的冷,可是卻並不陰沉!
 
  比起小狐狸來,這條蛇兒的反應更加的‘警醒’,就在我呼喚了它一次以後,它忽然就醒來了,一下子立起了上半截身體,擺出攻擊的姿態,異常警惕的看著我。
 
  頭型還是蝮蛇頭,臉也依然是蝮蛇臉,按說這個模樣應該嚇我一跳,可是精神力進入其中的我還是忍不住笑了,這條蝮蛇是有毛病嗎?蛇眼應該是陰冷,狹長的,它偏偏給自己的靈魂形象定義為‘水汪汪’的圓眼,這叫個什麽事兒?
 
  隻是可惜啊,可惜!再怎麽弄,能有嫩狐狸可愛?就算是傻虎小時候也比它‘萌’十倍吧?
 
  估計是我的輕笑挑動了那蛇兒敏感的神經,它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人性化的懊惱的,不好意思的表情,隻是一瞬間,它的樣子竟然變了,變成了一條真正的猙獰凶惡的蝮蛇。
 
  估計是為了所謂的‘威勢’吧,它的身體也開始越膨脹越大,畢竟這是懸而又懸的‘存思世界’‘精神空間’是不受物理空間那種限製,它隻要靈魂力足夠支撐,它就是想長成一截火車也不怕把這裏撐破了。
 
  我眯起眼睛,敏感的就察覺到了,比起嫩狐狸和傻虎來,這縷殘魂的完整性更高,同時也在心裏歎息,看這條賣萌蛇和嫩狐狸多‘靈動’,怎麽就傻虎跟著我的時候是個完全的‘二貨’呢?
 
  但與此同時,我也大喝了一句:“夠了,別變了,要跟我就,就走,不跟我走,繼續在這兒睡,你變成航空母艦也嚇不倒我!”
 
  我說的是事實,一縷殘魂,存心要對付它,辦法那就太多了。
 
  那條賣萌蛇聽我那麽一吼,眼睛先是眨巴了兩下,估計是沒理解航空母艦到底是個啥意思?然後又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時,再一次是吃飽喝足,又在沉睡的傻虎忽然的吼了兩聲,那條賣萌蛇一下子‘激靈’了一下,然後那巨大的身軀,就玩起了和嫩狐狸一樣的把戲,戳破了氣球似的,一下子又變成了一條小蛇兒,接近粉藍的顏色兒,又是那雙圓眼。
 
  這到底是何等境界的‘惡趣味’啊,我無奈的看著這條賣萌蛇,我發覺還是別幹涉‘別人’的愛好好了。
 
  和嫩狐狸一樣,這條蛇兒‘嗖嗖’的爬到我的腳邊,然後圍繞著我的腳饒了兩圈,接著它懶洋洋的爬上我的手臂,滑溜到手腕,就真如一個鐲子似的,盤繞在我的手腕之上了。
 
  我滿臉黑線,這算什麽?‘夢想成真’?
 
  帶著賣萌蛇出了那條巨大蝮蛇的身軀,承心哥一下子就激動的問我:“順利嗎?”
 
  我無奈的舉起手腕,賣萌蛇相當配合,讓承心哥看見了它的形象,承心哥用看神經病一眼的眼光看著我,嚴肅的說到:“承一,就算你和如雪不能有一個結果,你也不能朝著另外的方向越走越遠啊?這是什麽?黑水晶粉藍鐲?”
 
  我無奈的看著他,吼到:“你能不能不要扯淡?沒看出來這是靈體嗎?”
 
  “靈體,你說它是...”承心哥非常難以接受的望了一眼那已經幹癟,但是依然嚇人的大蛇屍體,又望了一眼我手腕上他所說的‘黑水晶粉藍鐲’,表情上寫著我瘋了。
 
  收起那顆毒牙,在這個妖洞中的事情就已經解決完了,我們不想在這裏多耽誤,就快速的離開了妖洞。
 
  承心哥在和我熱烈的討論,這一隻大妖之魂應該屬於誰,我才懶得去想,直接說到:“這玩意兒,就跟選翡翠一樣,得合眼緣,讓他們自己挑吧,我有傻虎了,四隻大妖之魂,正好你們一人一隻。”
 
  “反正嫩狐狸是我的。”承心哥扶了扶眼鏡,眼睛再次精光一閃。
 
  我恁是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說到:“我知道,誰搶你毒死誰!”
 
  而在那邊,吳老鬼和老張討論的話題就更加扯淡了。
 
  “這絕對不能夠,我老張在老林子裏活躍了這麽些年,就沒見過蛇吃東西還吐骨頭的,不是整個兒吞下去,然後渣都不剩的嗎?我估計這肯定是一個別的啥玩意兒來蛇家做客,這蛇請人家吃飯,剩下來。”
 
  “就扯犢子吧?還請人家吃飯,請你吃飯你敢去不?你說這人都發展了那麽老些年,從以前穿樹葉變成現在這樣兒,這蛇變成妖了,就不興別人優雅的整一頓飯?吃肉吐骨頭來著?人家是妖,人家是有智商的,知道不?”
 
  我和承心哥對望了一眼,腦中不自覺的就浮現出了這麽一副場景,嫩狐狸去大蛇家做客,大蛇一口一個,一口一個!嫩狐狸優雅的吃一口肉,擦一擦嘴!
 
  不然...就是大蛇圍著餐巾,帶著優雅的笑容,品一口溪水,吃一口肉?
 
  怎麽想,都怎麽詭異,就這樣扯淡著,我們走出了這個山坳,接下來,按照我的想法,應該是直奔下一個大妖之墓,去搶妖魂,卻不想在這裏,有人已經等著我們了,看著來人,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等待著我的,有何龍,還有一個陌生的老者,正陰沉的看著我,可是我怎麽也想不到,在這冰天雪地的老林子裏,竟然跟著他們一起出現的還有如月,還有沁淮!
 
  如月看著如雪,就開始一直流淚,很傷心的樣子,
 
  至於沁淮,我看著他,他對著我聳了聳肩膀,說到:“沒辦法,被逮著了,哥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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