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大抗議現場,一位中國人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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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有朋友轉給我哥大校長的公開信,給人一點樂觀的印象:盡管學校不會從以色列撤資,但是承諾幫助巴勒斯坦的衛生和教育。呼籲學生主動撤離營地,配合接下來的畢業典禮,接下來會支持學生抗議的權利。

11點的時候,我正在參與一個播客節目的錄製,朋友突然發給我一張圖:學校發了最後通諜,要求下午2點必須離開營地,否則將可能麵臨學校的處分。

搞得我午飯都沒吃,緊急趕到學校。

這個“最後通諜”非常詭異,甚至懷疑是學生“炮製”出來的,因為抗議行動麵臨著衰竭的可能,昨天(周日)警察撤走了校外百老匯大街上的所有路障和欄杆,哥大的周末市集正常舉辦,而校內也相當平靜。

華爾街日報報道,抗議學生開始在營地做瑜伽,這樣有助於保持注意力。這說明,學生已經有點“軍心渙散”了,因為抗議需要“敵人”,需要新的刺激和情景。

這個“最後通諜”起的就是這樣的作用。即便從學校的角度看,這樣的“通諜”和威脅無疑是愚蠢的,因為重新點燃了學生的怒火。

一點半開始,同學們在營地集會,進行新的動員。一點五十,開始圍繞營地遊行,因為人越來越多,這個“圍成的圈”越來越大,最終包括勞紀念圖書館和巴特勒圖書館中間的大片廣場區域。

可以說,這是去年10月以來哥大參加人數最多的遊行,不僅有巴勒斯坦麵孔,有“美國白人”,甚至有很多黑人和亞裔,看起來,出現了“各族人民的大團結”。

真正惹怒同學們的,可能是“最後通諜”中的一句話:學校已經“識別”出了一些參加營地的同學,不撤出的話就給處分。

因為沒有人臉識別,也沒有攝像頭,要想“識別”並不容易。但是,這個“識別”很有“權力”意味。今天現場有很多誌願者在發放口罩,也是對“識別”的抗議。

今天天氣很熱,最高溫度接近30度,很多誌願者在遊行的路邊送水,有人發送補充能量的維生素糖,也有人在給大家噴水降溫。每隔幾十米,會有人在那裏領著隊伍喊口號,這些站在“外圍”的,其實是最積極的分子。

這樣就形成一種局麵:大量學生圍繞營地,構建了一道“人牆”。如果警察來“清場”,此時將麵對無法應對的局麵:營地內隻有帳篷,而所有人都在營地之外,很多新加入的老師和同學,估計有上千人。

很難說這些人都支持“同情巴勒斯坦”的主張,更多人是在反對校方的態度。營地的地麵上,寫著“哥倫比亞大學可恥”的字眼。

圍觀的老師們,麵露讚許的微笑。今天還有一些教職員工也參加進來,他們穿著橘紅色的馬甲,準備為學生提供幫助。當遊行隊伍走到麵前的時候,老師們也跟著喊起了口號——這給學校出了新的難題。

這次警察根本沒有來(據說學校也承諾不再喊警察)。但是,因為這個“最後通諜”已經被發到社交媒體上,今天校園內來了很多記者。本來要憑校園ID才能進學校,但是記者們也都各顯神通,“混入”了校園,公開進行采訪。帶著那麽大的攝像機,保安都沒有製止,很明顯不夠“嚴謹”。

今天遊行開始前,還有一段小插曲。一位中國人突然情緒崩潰,衝進營地大喊大叫。他時而痛哭,時而呐喊,夾雜著中英文,“中國給你們那麽多錢,竟然這樣?”“我的家人參加過抗美援朝”“新冠肺炎是美國政府搞出來的(這句是中文)”……

同學們和治愈者幫他平靜下來,用傘擋住圍觀者,構建了一個保護隱私的空間。校醫也趕來了,準備帶他去醫院看病。這是溫馨的一幕:即便是在這種緊張的場合,人們仍然能夠注意保護隱私、保護他人。

所以,大家對抗議本身也不用太擔心。它足夠豐富、足夠包容,反對而不是鼓勵暴力。

他成為現場唯一失聲痛哭的人。後來了解到,他本來是支持抗議行動的。

這說明,激烈的情緒對人的衝擊非常大,這樣的抗議行動,能保持和平、溫和,著實不易。誰能想到,“崩潰”的不是巴勒斯人,也不是猶太人,而是一個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