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達腐敗案與“殞命女經理”背後的去化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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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三個月裏,萬達商管被曝出兩起“社會事件”,其中一起為重大腐敗,一起為高管自殺。而這兩起案件的事主,似乎又與萬達商業過去兩年最重要的兩個決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2014年12月,王健林苦心經營多年的萬達商業成功在港交所上市。2015年福布斯排行榜上,王健林依然靠著萬達的港股估值,超越馬雲問鼎亞洲首富。

  即便如此,當時有坊間傳聞,王健林對48元港幣的發行價“非常不滿”。



  2015年9月,赴港不足年的萬達商業,向中國證監會提交了招股書,計劃募資120億投向5個萬達廣場項目,其中募集47個億的南京仙林萬達茂是五個項目中募資最多招牌項目。

  時隔三年,2018年6月1日,南京仙林萬達茂已然宣布開門迎賓,另一方,萬達的A股IPO募資,卻至今不見蹤影。

  6月5日,根據媒體報道,在南京萬達區域會議之後,南京萬達茂總經理徐毓在一處南京萬達茂項目工地縱身一躍,結束了自己長達一年半以崗為家的生活,休了一次永遠的假。

  事發之後,萬達拒絕了幾乎所有媒體的采訪,統一以“以公告為準”回複,但至今萬達官方仍然沒有任何消息。

  兩個月後,萬達又內部曝出了“腐敗”,事由則是三位萬達“老臣”以“去化困難”為由,以私廢公。

  而這次的事發地理位置,確切的說是在萬達布局的另外一個重鎮——安徽。

  2016年時,三四線去庫存之風新起,安徽順應天時成為了萬達中部戰略的軸心。有消息稱,萬達將在安徽砸下千億布局商業地產綜合體。從2016年8月開始到2017年年末,在不到一年半的時間中,萬達在安徽砸下9個商業綜合體。相比之下,在2010年到2016年前半年近6年時間中,萬達在安徽的商業綜合體布局僅為6個。

  而因涉腐敗被控製的涉事高管之一尹建武,早年資料顯示其為合肥萬達城投資有限公司副總經理,以及萬達城營銷總經理。合肥萬達城投資有限公司則為上述9個項目之一,合肥萬達文旅城的項目主體。此外,9個項目中的另一個項目合肥瑤海萬達廣場,實則為2015年萬達商業A股募投的另一個項目。

  




  尹建武

  2017年,萬達陷入了史無前例的信任危機。在流言蜚語之中,萬達與融創完成了達600億的驚天交易,交易標的為萬達的文旅資產,位於安慰的合肥萬達城投資有限公司,便是遭到出售的項目主體之一。

  融創並沒有打算再收購之後更改“合肥萬達城”的項目名稱。但是在此之後,合肥萬達城辦公地址搬了家,項目主體也從“合肥萬達城”,變成“合肥融創萬達城”。可惜的是,在喬遷之喜的合照裏,並沒有再出現尹建武。

  2015年時,有好事者寫下《首“負”王健林》,被老王好友轉發給老王。老王一笑置之,隻覺得這是首富應該享受的非議。

  2016年年中,王健林拋出了技驚四座的“小目標”論,並劍指全國一千個萬達廣場。

  而現在的萬達已經今非昔比。如果不是一月份那場價值340億元四巨頭“接盤饕餮”,如果不是改名後的“萬達商業”回A股大限被延後至2023年,王健林也許並不會讓萬達商管的腐敗案這麽快得被公之於眾。

  “去化困境”

  腐敗案的“去化困難”,指的究竟是什麽?

  據報道,腐敗案事主以去化困難為由,串通集團高管放寬審批權,再將房子以極低的折扣,賣給外部供應商,從中賺取差價。

  這種房地產銷售環節的腐敗,在萬達內部似乎非常少見。王健林在萬達2017年工作總結中曾表示,腐敗現象多發生在工程建設領域,因為工程建設是非標準化的,地塊條件不同、施工多為個體作業等各種問題,致使工程管控成為難題。

  這難免給人留下了一種“萬達去化不暢,但即便‘甩賣’也要盡快完成周轉”的印象。

  萬達的發家,與後來被稱為“萬達模式”的成功基因密不可分。

  發跡於大連市舊城改造,萬達也許是最早一批深諳“中心城區帶動周邊房價”的房地產先行者。2002年,從主體私有化開始,萬達嚐試以萬達廣場塑造城市中心,並帶動綜合體樓盤價漲,以重資產模式的周邊樓盤銷售“套房價之利”,其初步造就了萬達“莊閑一體”的城市綜合運營玩家模式。

  2007年到2014年,萬達在全國各地“克隆”這種玩法,並借助萬達文旅項目,將模式擴展到商業氛圍並不發達的三四線城市,萬達商業帝國在此刻其實已經成型了。

  然而,在高資產高負債的運營下,萬達模式有其脆弱一麵。根據券商研究測算,2016年,萬達住宅商業結算毛利率為30.67%和45.02%,隻要住宅與商業結算毛利率分別下滑至25%和40%以下,既從原先基礎上下降5個百分點,那麽“萬達模式”將會麵臨嚴重考驗。

  這便是萬達“去化”的來由。

  2015年則是又一個分水嶺。王健林開始著手萬達輕資產改革,逐步處理存量重資產,出售綜合商業體與自持物業。追溯其原因,解釋似乎有很多種,也許是因為房地產輕資產的潮流,也許是因為A股十年都沒有接納房地產公司,而王健林卻想勝天半子,也許因為“首負”的名字,實在是過於不雅。

  而所謂輕資產,便是單體商業引入外部投資,公司輸出商業運營管理模式並收取提成。而這是“萬達商業”如今搖身一變成為“萬達商管”的戰略思路源泉。

  然而時至今日,萬達的去化尚未完成過半。

  據萬達2017年業績顯示,在2017年裏新開業的49個萬達廣場、1個萬達茂中,輕資產項目24個,剩下26個則為傳統的重資產項目。

  不過,萬達廣場並不是開業之後就萬事大吉了,後期運營也存在極大壓力。事實上,萬達商業設施開發成本、配套投入頗高,這難免使相應業務短期盈利較難,從而導致萬達整體利潤率並不高。

  這樣的情況就迫使萬達成為一個高周轉企業,可能還要甚於其他傳統房企,才能更快實現資金回籠。因此,萬達在18個月建成萬達廣場後,還要通過快速完成租售去化,實現資金回收,接著進入下一個項目的建設中。

  而如今,除了持續建設項目發展之外,萬達還麵臨著回A上市的巨大壓力,這也就使得提高整體資產回報率愈加重要。作為萬達集團核心的商業地產業務,其整體自然也就更加“壓力山大”。

  “磨人”的輕資產

  雪上加霜的是,經過2017年的動蕩,萬達的業績出現了不小的下滑。

  據更名後的萬達商管2017年年報顯示,截至2017年12月31日,萬達商管營業收入1355.67億元,同比增長額4.4%;而淨利潤則出現下滑,實現200億元,同比下降34.04%;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為255.84億元,同比下降32.63%。

  值得一提的是,負債總額為下降至4462億,較上年同期降了815億;而今年一季度,萬達商管的負債總額再度下降至4022.04億元。

  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四巨頭的馳援。不過,四巨頭與萬達的對賭協議中,對萬達商管的業績也做出了要求,在2019年,須實現租金淨收益190億元。

  就在萬達正式公布四巨頭340億元的戰略投資之前,王健林在萬達集團2017年的年會上為萬達集團設立了2018年目標,商業地產收入實現1245.4億元,其中商管公司總收入366.4億元,租金收入326.8億元。

  同時,萬達新的商業地產項目也將在2018年加速進行:新開業萬達廣場50個,萬達茂2個;房地產收入879億元;新發展重資產萬達廣場7個;輕資產萬達廣場50個,其中合作類40個,投資類10個。

  萬達商管的周轉壓力或將更大了。

  當初也許就是因為去化壓力過大,使得王健林想到了輕資產運營模式。

  具體來看,萬達輕資產模式的萬達廣場分為投資類、合作類。其中,前者即投資者出資金,由萬達來找地、建設、招商和運營;後者是投資者出地又出錢,萬達則負責出品牌,進行設計、建設、招商、運營,淨租金由投資者與萬達七三分成。

  實際上,萬達自己也遭遇了融資難題。據悉,此前萬達發行的供應鏈金融【1-5】號資產支持專項計劃,於今年7月初終止。

  另辟蹊徑

  在去化困境之下,萬達想到要另辟蹊徑,實現萬達商業內部資產重組。近期,萬達集團將萬達商管旗下的地產類公司,進行了股權信息更改。

  據天眼查數據顯示,5月中下旬時,萬達先後完成了海口萬達地產有限公司、柳州柳南萬達廣場置業有限公司、常德萬達廣場投資有限公司等7家萬達廣場投資公司、4家區域地產公司、1家酒店管理公司,共12家公司的股權進行了變更。

  萬達將這12家公司的股東由萬達商業管理集團變更為萬達地產集團。而這距離萬達商業2月22日正式更名為萬達商管,也才過去了約2個月。萬達將房地產業務從萬達商管中剝離出去的行動力可見一斑。

  隻是,當前的形勢下,即便王健林有如此行動力,萬達商管的回A征途,也難言順暢。

  




  在證監會8月2日的IPO排隊名單中,萬達商業尚未改名,且所屬領域依然是“房地產業”。此前萬達的排名曾達到過47名,一路下滑至此。

  而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一來是金融去杠杆的深入進行,對本來就處於高負債狀態中的地產行業頗不待見,對房地產類企業卡得十分嚴格;二來,年初時,獨角獸企業的接連上市,對A股市場造成了不小的“吸血”作用,過大金額的募資計劃或也將難以通過。

  不過,當萬達商管徹底完成了“去房地產化”的工作,重新提交上市材料,或許其上市的步伐就能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