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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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d Hog (16)

(2025-07-28 22:57:25) 下一個

(十六)

聽說凱文不能參加周四的行動,我們三個都吃了一驚。我馬上追問:“出什麽事了?”

凱文看了我一眼,垂下眼簾說:“我有個案子必須出差去波士頓,馬上就走,兩周以後才能回來。”

我本能地轉向皮普:“那咱們推遲兩周再行動吧?沒有凱文怎麽行啊!”

皮普搖搖頭說:“不能等。傑克他們隻能呆十天,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對方還會不會有進一步行動。我們明天和傑克他們商量一下,重新設計一下行動計劃。”

 

凱文和皮普說的都合情合理,我沒法反駁。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屋裏的空氣有點異樣。仔細體會一下,感覺皮普和托馬斯得知這個消息以後的反應和我不盡相同:我是先吃驚,然後嚐試改變計劃來爭取凱文能夠參加;而皮普和托馬斯兩個,除了有些吃驚以外,更多的是遺憾,似乎他們已經知道凱文不參加是無法改變的。

我抬頭看了看這三個人的表情,沒錯兒,除了凱文還是麵無表情以外,那兩個又是那種欲說還休的樣子。

我知道自己加入組織時間短,有些決策不一定征求我意見, 甚至問我我也不一定能出什麽主意。這我沒意見。但是有事情總瞞著我好像我是個外人,這實在讓人難受。我一下子無名火湧上心頭,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你們還是信不過我對吧?!我還要怎麽樣你們才放心?這屋裏四個人,就我象傻子一樣總是被瞞著!”

屋裏的氣氛尷尬起來。皮普滿臉真誠地說:“我們怎麽可能不相信你?行動的時候我們幾個都要靠你的一支槍保護啊!” 但他自己也知道,這些語言此時是軟弱無力的,他無法否認有事情瞞著我。

托馬斯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迪克,我們先不說這事,你聽我說點兒別的。”

我轉向托馬斯,借機平息一下我的呼吸。

“迪克,你知道這世界上誰對我最最重要嗎?重要到我自己的命不要也要保護她?”

托馬斯停頓了一下說:“是我太太瑪麗亞。我自己的父母和妹妹都已離世,這世界上我隻有瑪麗亞一個人。為了她,我隨時可以把命舍掉毫不猶豫。幾個星期前得知有人可能會襲擊我們,但咱們要趕工我沒有辦法陪她,是你每天二十四小時保護著她一連五天!這件事我一輩子不會忘,一輩子感激你。但現在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我一點沒有猶豫地請你全天24小時保護這個比我的命還珍貴的人,我不可能比這更信任一個人了。你說對嗎?”

這個時候我的火氣已經散了不少。聽著托馬斯說的,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偏執。我轉過頭看著凱文和皮普,衝著他倆點了點頭算是一個無聲的抱歉。

托馬斯也磚頭看著凱文和皮普,但仍然是在對我講話:“迪克,我想你保證,等我們這個買賣做的差不多了,錢掙夠了,我絕對不再瞞你任何事,包括今天以前的事。”

凱文還是沒有表情,皮普微笑了一下聳了聳肩,做了個“隨你便”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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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晚上剛過11點,我和托馬斯一起坐在一輛停在路邊的破舊的箱式貨車裏,貨車的後麵還拖著一個拖車。貨車的發動機蓋子掀開著,如果有人經過我們會說車壞了,在等人回去取零件和工具修車。

我們停車的地點是經過反複研究才決定的。這個地方在拐上通向州立公園的岔道之後大約半英裏的位置,離液化氣公司還有幾十米遠。再遠的話離行動目標距離太遠,再往前靠近,又擔心車燈或者發動機的噪音驚動對方的哨兵。

公路上很黑,液化氣公司大門門口有兩盞路燈。我們的貨車小心地停在離路燈幾十米的距離外,正好在所謂燈下黑的區域。

我們一共開了兩輛車,除了貨車以外還有一輛7座的“塔猴”越野車。這兩輛車和貨車後麵的拖車,都是皮普,托馬斯,和我昨天晚上一起出去偷的。準確的說是他倆偷車,我管放哨和開車。兩輛車的牌照都已換過,防止過早被警察發現。貨車和拖車是為了做路障,對方增援人馬到來的時候擋住道路以便阻擊;“塔猴”是為了任務過程中接應,以及任務完成以後拉著人和貨離開現場。此刻,塔猴被我停在了大約50米外被樹影遮得黑漆漆的路邊。

大約5分鍾前,傑克,吉爾和皮普裝束妥當之後鑽進了右側山坡上的樹木從中,借著黑暗的掩護先去解決路口巨石上的哨兵。我和托馬斯坐在黑暗中,一邊留意著公路各個方向的動靜,一邊等待前麵三個人的信號。按照距離和任務的難度,我倆覺得他們至少要40分鍾以後才能完成第一步。

南加州的樹木不是很高,我們坐在駕駛室裏可以看到很寬闊的晴朗天空。今晚的月亮隻有窄窄的一牙,路上能見度不是很高,對我們的行動是個幫助。

托馬斯輕聲問我:“你緊張嗎?”

我說還好吧,心跳有點快。我沒有告訴托馬斯的是,此刻我感覺興奮多於緊張,甚至有點躍躍欲試想要一展身手的感覺。

托馬斯又問:“等咱們收手以後,你打算幹點兒什麽?“

我想了想說:“我想開個餐館,專營非洲菜。現在還沒想好經營非洲那個國家的菜。”

托馬斯大為驚訝:“你不做中國菜嗎?你會做什麽非洲菜?”

我嘿嘿地一笑:“我連非洲菜都沒吃過。但是我想,加州這邊做中國菜的太多了,要不水平很高,要不就便宜得不行,我實在競爭不過。不如走個偏鋒,選個沒人做的菜係,正不正宗都沒人知道!”

托馬斯無聲地笑了:“你以為大家都傻嗎?就算不知道是不是正宗,好不好吃還是知道的。”

“那你呢?還開工棚接你的國防部訂單嗎?”

托馬斯歎了口氣說:“咱們搞得這麽出格,國防部訂單將來恐怕是接不成了。我想開個咖啡館兒,雇幾個年輕人招待客人。然後我和瑪麗亞每天喝喝咖啡,和顧客聊聊天兒,天氣好的時候叫著你們幾個騎車出去跑山路玩兒,也就滿足啦。“

托馬斯說完,我倆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各自在心裏想象著未來的生活。

 

忽然,我拿在手裏的手機亮了,接到了一條兩個字的短信:岩石,幹淨。

老朋友給我們每人配了一個手機一個對講機,全隊配了兩個GPS。皮普嚴格告誡我們不要使用任何個人的通訊器材,最好放在家裏根本不要帶出來。

我看了一下我的上海老表,傑克他們三個剛剛離開半個小時,他們的動作比我們估計的快了不少。這個短信的意思是通知我巨石上的哨兵已經清理,可以出發了。

我輕手輕腳地鑽出駕駛室,打開貨倉,穿上防彈背心,穿上戰術背心,背好PSA步槍,迅速檢查了一下手槍,步槍,以及備用彈夾,然後從卡車的貨箱裏搬出一輛自行車。

山裏的夜晚很安靜。為了避免驚動目標房子裏的守衛,同時盡快到達我預定的戰鬥位置,托馬斯出了個主意讓我騎自行車。這樣可以把噪音講到最低,同時以盡量快的速度跨過貨車和巨石之間將近一英裏的距離。

托馬斯從駕駛室裏追出來,把一頂鋼盔扣在我頭上。我情不自禁地用力擁抱了他一下,說了句:“你小心點兒!“跨上車駛入了黑暗。

 

很快,左手邊遠遠地可以看到一片燈光。那是兩個目標房子前麵大約八十碼長的短街,左右各裝了幾盞路燈。路燈的亮光把我目標巨石的前臉兒映得微微可見,巨石的頂部和後部則被映襯得更加黑暗。

到了巨石下,我輕手輕腳都把自行車藏在路邊的排水溝裏,抽出腰間的手槍,慢慢鑽進了巨石後麵的樹林。

轉到巨石背後,我俯下身手腳並用沿著大約三米多寬的石頭背麵向上爬去。這快岩石大概有4,5層樓的高度。大約爬了一半兒的時候我注意到岩石右邊的樹叢中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看大小像是一個成年人。我猜想是對方那個倒黴的哨兵,可能都沒有見到敵人就糊裏糊塗地丟了性命。

很快我上到了岩石的頂部。在岩石下麵往上看的時候覺得上麵什麽都沒有,上來以後發現岩石的頂部大約有三米乘以五米的大小,地上鋪著兩張戶外沙發用的椅墊兒,椅墊前麵用幾塊6寸乘以6寸的厚木頭釘成了一個U字形的簡易掩體,正好適合一個人趴在椅墊上瞄準射擊。椅墊上躺著一支Ak式的步槍,槍管比我的短一些,但是彈夾要長很多。而且彈夾上用膠帶反方向粘著,打空了一個可以拆下來馬上掉過頭來裝上。長槍旁邊放著一個小小的對講機,看樣子傑克他們動作很快,哨兵既沒來得及反抗,也沒來得及報警。

我在椅墊上趴下,把我的PSA AR-10的支架打開,架好。這種槍用的是0.308的子彈,在民用步槍裏威力和射程都是比較強的。老朋友給的這支裝的是20寸的長槍管,又增加了一定的威力和準確度。我把兜裏的對講機掏出來連續按了4下,意思是狙擊手已經到位。前麵的三個人對講機都已靜音,我剛才按的幾下隻會讓他們的機器閃幾次微光。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眼睛從瞄準鏡裏掃視著100碼外的兩個房子。

巨石的位置幾乎是正對著80碼的短街道。街道上一共四盞路燈,把街道照得通明。我先是把眼睛閉上揉了幾下,讓瞳孔適應黑暗的環境,然後掙大眼睛觀察路燈兩側黑暗的區域。原計劃傑克和凱文一組,吉爾和皮普一組分別進攻兩座房子,因為凱文不能參加,大家討論結果是幹脆三個人集中力量先解決有邊的房子,然後再轉向左側的房子。因為我們猜測獲取和錢存在左側房子裏,也許裏麵的守衛者不會出來增援住在右邊房子裏的士兵,如果兩座房子的守衛互相支援,狙擊手負責把兩邊的人分割開。

此刻按照計劃,傑克,吉爾和皮普應該正在路燈照不到的區域趴在地上匍匐前進。可是我把眼睛瞪到最大,也看不出那些籠罩在黑暗中的區域裏有絲毫人類經過的痕跡。

我正在努力觀察,忽然在街道右側的黑暗地區亮起了一盞明燈,把很大一片麵積照得雪亮!我暗暗叫苦:這應該是我們的人觸發了移動敏感的照明燈!

在燈亮的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亮燈區的右側似乎趴著一個黑色的形狀。但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猜測那個黑影是什麽,黑影忽地一下向外側滾去,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這時我隱隱約約聽到右側房子的玻璃窗在響,然後看到正麵大門旁邊的一個窗戶打開了,裏麵轟地一下打開了一個巨大的探照燈,粗壯的燈柱牢牢地罩住了剛才引發移動敏感燈的一小片區域,然後慢慢地左右移動,尋找可疑目標。

我用槍瞄著那盞探照燈,努力抑製著開槍的欲望。那盞燈掃視了很久,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終於關掉了。我的眼睛被燈光晃得有點發花,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我把眼睛閉上揉了又揉,然後趕緊睜開,繼續監視兩個房子的狀態。

不知又過了多久,在右側房子的周圍忽然躍起了三個身影,一個衝向前門,一個衝向側窗,另一個直接向後院跑去!衝向前門和側窗的人同時舉槍射擊,然後推開門窗鑽了進去!

幾乎是同時,我身邊對方哨兵留下的對講機中忽然一哩哇啦急匆匆地講了幾句西班牙語。我估計是對方呼叫哨兵支援或者詢問情況,於是靈機一動,伸左手按住了對講機的講話鍵。這樣,他們的幾台對講機隻能聽見我這裏發出來的聲音。

按了一會兒,左麵房子的房門忽然開了,裏麵衝出一個端著衝鋒槍的人,飛快地向另一個房子的前門衝去。我本能地扣動扳機,但是因為對方運動飛快,我對瞄準鏡又不熟悉,追了三槍都沒有打倒對方。我有些急了,生怕他闖進右邊的房子抄了我們的人的後路!於是一連串地扣動扳機,追逐著那個人的腳步。終於,那個人在衝到房門前略微停頓打開房門的時候,被我的子彈追上,在一片微弱的“噗噗噗“槍聲中像個斷了電的玩具,頹然倒地。

我沒有時間思考為什麽左邊隻有一個人出來支援右邊的房子,馬上回轉槍口瞄準左邊房子的窗戶和大門。說時遲那時快,我看到左麵房子正麵的窗戶已經打開了!我顧不上仔細瞄準,趕忙連續扣動扳機把彈夾裏剩下的十幾發子彈全部打進了那扇窗戶。然後以我最快的速度換了一個彈夾,瞄準左邊房子的大門一股腦地射了過去。

這時,右側的房子裏麵開始響槍了。我們的三個人都帶消音器,槍響說明對方已經緩出手來還擊了!

因為不明情況,我對右側房子毫無辦法,隻好一槍一槍不停地向左麵房子裏打去,尤其是封住大門,不能讓他們出來影響右麵房子裏的戰鬥。

又打完一個彈夾,正在裝填,左麵房子的窗戶裏打過來一個5發的長點射,子彈撲哧撲哧地鑽進我麵前的木頭掩體。我著實被嚇了一跳,連忙埋下頭貼在岩石麵上。好在我的位置高,對方從下向上打不容易打到躲在石頭和他彈道的夾角之中的我。但是對方的槍法實在很準,一個接一個的點射不慌不忙地打過來,壓得我抬不起頭。

我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趴在岩石上一動也不敢動,一邊心急如焚,擔心對方去右邊房子增援,一邊又膽戰心驚地不敢抬頭半分。

忽然,一聲爆炸傳來,那隻一支壓得我抬不起頭的槍不響了!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瞄了一眼,剛才還在噴射子彈的窗戶現在正在向外冒著滾滾的濃煙,我方的三個人正端著槍從大門魚貫而入。我心中一喜,原來他們已經消滅了右邊的敵人,剛才估計是用手雷解決了左邊房子窗口那個一直壓著我的槍手。

三人進入左邊房子以後又零星響了幾聲槍響,戰場就安靜了下來。幾十秒鍾以後,我的對講機忽然響了,皮普的聲音傳了出來:“三號,開卡車到目標地點接應,甩掉拖車!重複一遍,開卡車來目標地點接應!四號,接替三號位置,準備阻擊增援。ETA 10分鍾!“

三號是托馬斯,四號是我!ETA10分鍾,說明對方的增援還有10分鍾就會到達,從我這裏騎車到托納斯那裏換防大約就要10分鍾!我趕緊爬起來把槍背好,低頭看了一下哨兵留下的AK,索性也拎起來背在身上,然後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地趴在光滑的岩石上像個烏龜似的溜了下去。下到地麵,趕緊竄到路上,把自行車從路邊溝裏拎出來,飛身上車拚命地向液化氣公司的方向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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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vhp 回複 悄悄話 打到一半就停了,看著不過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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