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批《毛批三國》第二十四回 國賊行凶殺貴妃 皇叔敗走投袁紹

第二十四回　國賊行凶殺貴妃　皇叔敗走投袁紹

　

　　【總批：嚐詠唐人吊馬嵬詩曰：“可憐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其言可謂悲矣（此“悲”是肉食者之“悲”，底層每日隻為生計發愁，無暇生出此等“悲”來。）。然楊妃之死，死於其兄之誤國（替明皇背鍋。）；董妃之死，死於其兄之愛君（楊妃之兄“誤國”時，有沒有“愛君”？董妃之兄“愛君”時，有沒有“誤國”？）。夫以兄之罪而殺楊妃，今人猶為之惋惜；況以兄之忠而殺董妃，能不為之悼歎乎哉（在上層的黑幫裏，有幾個是無辜的？既然選擇出去混，就得接受可能發生的一切；沒有公平的遊戲規則，誰都不安全。）！吾以為董妃之冤，冤於太真；則獻帝之痛，更痛於玄宗矣。（董妃、楊妃，都是賭桌上的押注物而矣。）

　　以天子之尊，而束縛於權臣，不得已耳（難道沒有個人能力的因素麽？）；以方伯之重，而牽製於小兒，亦不得已耶（依舊是個人認知的問題。）？衣帶詔之事既聞，董貴妃之事甚慘，正忠臣肝腦塗地之秋、義士發憤立功之日（正愚臣當肝腦塗地之秋、蠢士欲發憤立功之日）；而乃遷延歲月，坐失機會（機會隻是有一個窗口，但並不等於結果，過程還是需要人操作的；所以有機會隻表明勝算大一點，並不就是穩操勝券。以袁紹的能力，即使有機會，就一定能確定他能幹得過曹操？）。天子不能保其嬪妃，諸侯且欲戀其家室。己之幼子有疾，猶然係懷；君之孕嗣遭殃，不為動念（這不是屁話麽，隻要腦子裏沒被灌屎的，當然都是牽掛自己的孩子；袁紹沒有動念，那劉備動念了麽？此時的劉備也是有幾萬人馬的，怎麽就沒立刻發憤起兵？）：以四世三公代食漢祿者，反不如一醫生之盡節，良可歎也！（失勢之君，與路人何異？）

　　讀徐文長〈四聲猿〉，有禰衡罵曹操一篇文字，將禰衡死後之事，補罵一番，殊為痛快。今恨不將陳琳檄後之事，再教陳琳補罵一番也（補罵的意義為何？除了圖嘴一時痛快，自己的認知有沒有得到提升？）。雖然，惟無瑕者可以戮人。袁紹不奉天子之命，而襲取冀州，欺韓馥，又賣公孫瓚，其罪一（劉備殺車胄，重新得取徐州，有沒有天子之命？）；傕、泛之亂，不聞勤王，其罪二（劉表、劉璋那些宗親，是不是也該問罪？）；袁術僭號而不能討，及術歸帝號而又欲近之，其罪三。為紹計者，恐我盡言以責操，而操亦盡言以責我，故一罵之後，不複更罵耳。昔齊桓公挾天子以令諸侯，行權力而假仁義。聶北之救，坐視邢亡；楚丘之封，直待衛滅。又兄弟姊妹之間多慚德焉。是以其責楚也，不責其僭稱王號，吞並諸姬，而但問以包茅不質、昭王不複。舍其大而責其小，舍其近而責其遠，其同此意也夫？（隻要在那個圈子裏混，每個人屁股上都有屎，阿公說啥阿婆；所謂的禮義忠孝，本身就是塊破爛腥臊的遮羞布。）

　　田豐首欲緩戰，今欲急戰；前則無隙可伺，今則有虛可乘：審時勢而為謀，惜袁紹之不能用耳（如我前麵所說，田豐的建言，隻能說明他對當時情況的分析判斷有可取之處，但是以沒有確定的結果，就推斷如果那樣做了一定會成功，就失之武斷了。）。然吾怪郭圖、審配獨無一言，何也？蓋二人與田豐不和。故前者豐不欲戰，二人以宜戰之說爭之；今者豐既欲戰，二人更不以宜戰之說助之：但從自己門戶起見，不從國家大事起見，古來朋黨之害，往往坐此。唐有牛、李之互持，宋有朔、洛、蜀之角立，朝廷且受其患，況袁紹一隅之主乎？（哪一朝沒有對立的兩派？一般的黑幫大檔頭是喜歡屬下兩派對立的吧。）

　　為天下者不顧家（這種人基本都是畜生。）。玄德前敗於呂布，遂棄妻小而不顧；今敗於曹操，又棄妻小而不顧。與高祖委呂後於項羽，正複相同（流氓基因一脈相傳。連自己最親的妻兒都能不顧，還能指望他們真的愛民如子？這類貨最愛的隻有自己。）。彼袁紹室家情重，戀戀小兒，豈得為成大事之人！（在無規則反文明的環境中，重親情的人是成不了大事。但這不是為袁紹洗脫，本初原本就是比較蠢的。）

　　袁紹與玄德三番相見：第一次在虎牢，第二次在盤河，第三次在冀州。玄德於袁紹三番求救：第一次鄭玄作柬，第二次自己致書，第三次單騎親往。紹則前倨而後恭，備亦昔疏而今密，非紹之賢而納備，乃備之急而投紹耳。前乎此者，依托呂布，又依托曹操；後乎此者，依托劉表，又依托孫權。煢煢一身，常為客子，然則備之為君，殆在〈旅〉之六五雲。（黑幫文化講究能屈能伸，現代話叫裝孫子，劉備這方麵的造詣是很厲害的。劉備的前半生，創業之路不順，基本是因為本身能力和認知上的問題；後半生的得勢，就是靠前麵積攢下來的經驗彌補了自身的不足。）

　　操之敵紹，能以寡勝眾；備之敵操，不能以寡勝眾。是備之用兵，不如操矣。然為將之道，在能用兵；為君之道，不在能用兵，而在能用用兵之人（狗屁，兵和將都是人、都是一樣的資源；蕭何等人因為成了，所以千古留名，若沒成，也淹沒於曆史長河之中，用兵用將，都是用人。拿破侖能善用兵，才會成為後麵有資格用將之人，沒有人是天生的隻會用將的，那都是拍馬者往成功的驢糞蛋上貼金；經驗是靠積累的。）。備之所以敗者，以此時未遇諸葛亮耳。未遇諸葛，雖關、張之勇無所用之；既遇諸葛，雖曹操之智不能當之。而諸葛不為操所得，獨為備所得，善乎唐太宗之論操曰：“一將之智有餘，萬乘之才不足。”韓信善將兵，一將之智也；高祖不善將兵，而善將將，萬乘之才也。豈非操之用兵則勝於備，而用人則遜於備歟？】（神話諸葛亮並不能掩蓋劉備不如曹操的事實。曹操能先於劉備成勢，難道不是靠著會用人麽？諸葛亮如果在曹操手下，未必就是那個最出類拔萃的人，更大可能是流於泛泛。諸葛亮在劉備處能施展出才能，恰恰是因為劉備這樣小規模的初創團隊，一言興邦的概率比較大，賭對一兩次，就可以上升到另一個台階，而賭輸的後果也不過限於小規模的損失而矣。並且諸葛亮也有幾次幾近致命之失，當陽長阪就是一例，至於用不忍丟棄百姓作洗地借口，都是很低級的。）

　　卻說曹操見了衣帶詔，與眾謀士商議，欲廢卻獻帝，更擇有德者立之（是擇“不逆己者”立之。漢獻帝其實沒搞清一個事實，那就是如今是曹操依賴自己多還是自己依賴曹操多，也就是彼此的傷害能力誰更強？）。程昱諫曰：“明公所以能威震四方，號令天下者，以奉漢家名號故也（陳昱挺直接啊。）。今諸侯未平，遽行廢立之事，必起兵端矣（兵端不是年年都起的麽？不能現在就行廢立的根本上的問題，就是曹操自己的實力還沒強大到碾壓四方的地步，還需要漢室這塊牌子。）。”操乃止。【夾批：操賊幾為董卓所為，而卒未為者，以自己曾討董卓故也。（自己討過董卓就不能做董卓了？那麽多弑了君的不也都當了君了？就是實力還沒夠，就是這樣。）】隻將董承等五人並其全家老小，押送各門處斬。死者共七百餘人（五家有七百多人，整天都幹些什麽，吃的喝的是不是都是拜曹操所賜啊？還想著搞曹操，算不算白眼狼？五家仆役何辜，攤上這樣沒腦子的戶主。）。城中官民見者，無不下淚。（比例有多少？這些人做過哪些造福民眾的事，才能讓人為其落淚？可見就是作者瞎寫，冠上個好人的名號，民眾就會同情？屁，大概率的實際情況是被砍頭時萬人圍觀看熱鬧，保不齊還有叫好的。黑幫之間的爭鬥，關民眾何事？）【夾批：不特當日見者下淚，即今日讀者亦為酸鼻。（也就你這樣的腐儒會酸鼻。）】後人有詩歎董承曰：

　　密詔傳衣帶，天言出禁門。當年曾救駕，此日更承恩。憂國成心疾，除奸入夢魂。忠貞千古在，成敗複誰論。

　　又有歎王子服等四人詩曰：

　　書名尺素矢忠謀（幹壞事也沒腦子。），慷慨思將君父酬。赤膽可憐捐百口，丹心自是足千秋。

　　且說曹操既殺了董承等眾人，怒氣未消，遂帶劍入宮，來弒董貴妃。【夾批：咄咄怪事。（這有什麽怪的？這樣的事落在誰頭上不得勃然大怒啊？】貴妃乃董承之妹，帝幸之，已懷孕五月。（這應該是老羅自己夾帶的，為了增加故事的悲情。）【夾批：補敘貴妃一筆。】當日帝在後宮，正與伏皇後私論董承之事至今尚無音耗。（把寶都押在一個蠢材身上，也是夠蠢的。）【夾批：點綴，好。】忽見曹操帶劍入宮，麵有怒容，帝大驚失色。【夾批：宰相麵有怒容，而天子大驚失色，豈不奇絕。（掌實權的麵有怒色，傀儡不驚麽？名號隻能忽悠傻子。）】操曰：“董承謀反，陛下知否？”帝曰：“董卓已誅矣。（不知當時人講的是哪種口音的漢語？）”【夾批：操言董承，而帝故意誤言董卓，蓋操乃今日之董卓也。帝意不在卓，殆暗指操耳。帝亦善於詞令。（帝馬上會為自己的耍滑頭付出代價了。）】操大聲曰：“不是董卓！是董承！（這一句寫得沒文采，“董承，非董卓”是不是更好？）”帝戰栗曰：“朕實不知。”【夾批：嚐讀〈左傳．周鄭交質〉篇“王曰無之”句，為之一歎；今獻帝“朕實不知”四字，正複相似。○此時宰相儼如問官，天子竟似罪人矣。（成王敗寇，這不是優良傳統麽？叢林法則下，一切靠實力說話。）】操曰：“忘了破指修詔耶？”帝不能答。【夾批：手跡既真，口詞難賴。】操叱武士擒董妃至。帝告曰：“董妃有五月身孕，望丞相見憐！”【夾批：帝因孕而欲求免其身。】操曰：“若非天敗，吾已被害。豈得複留此女為吾後患！（是啊，如果是董承等人成功了，那時他們對待曹操的家人黨羽會手下留情麽？會因身有孕而不殺麽？會因為年老年幼不殺麽？天下烏鴉一般黑。）”伏後告曰：“貶於冷宮，待分娩了，殺之未遲。”【夾批：後度不能免其身，但求全其孕。○宰相作色，帝後哀求，皆絕奇之事。（他日孔明作色，劉禪不也一樣驚慌麽？）】操曰：“欲留此逆種為母報仇乎？”【夾批：天子之嗣，乃曰“逆種”，是何言歟！（天子已經站到曹操的對立麵了，所以對於曹操而言，不就是“逆”了麽？有實權的才叫天子，不然就跟戲台上的沒差別。）】董妃泣告曰：“乞全屍而死，勿令彰露。”【夾批：妃度身、孕俱不能免，但泣求全屍矣。可憐可恨，令我不忍注目。】操令取白練至麵前。【夾批：因乃兄列名於白絹，遂使其妹畢命於白練。】帝泣謂妃曰：“卿於九泉之下，勿怨朕躬！（起頭的是你，難道不該怨你麽？起了頭，還沒能力幹好，不應該負主要責任麽？）”【夾批：何言之痛也，讀者能不鼻酸而發指否？】言訖，淚下如雨。伏後亦大哭。操怒曰：“猶作兒女態耶！”叱武士牽出，勒死於宮門之外。【夾批：巍巍至尊，不能庇一女子，真天翻地覆時也。（他連自己都險難庇。）】後人有詩歎董妃曰：

　　春殿承恩亦枉然，傷哉龍種並時捐。堂堂帝主難相救，掩麵徒看淚湧泉。（要歎隻能歎生錯人家，嫁錯郎，再往深，就是錯生於那個文化中。黑社會的風格就是那樣，不能光吃好喝好而不擔風險吧。）

　　操諭監宮官曰：“今後但有外戚宗族，不奉吾旨，輒入宮門者，斬，守禦不嚴，與同罪。”【夾批：為後文伏完事露伏筆。】又撥心腹人三千充禦林軍，令曹洪統領，以為防察。【夾批：獻帝此時如坐牢獄中。】（這是權鬥必須要承受的代價，起念之時就應該想到最壞的結果了。沒有 plan B 麽？）

　　操謂程昱曰：“今董承等雖誅，尚有馬騰、劉備亦在此數，不可不除。”昱曰：“馬騰屯軍西涼，未可輕取，但當以書慰勞，勿使生疑（人類曆史中，所謂的成敗，信息獲取能力占了主要的因素。），誘入京師圖之可也。【夾批：為後誘出馬騰伏筆。】劉備現在徐州，分布犄角之勢，亦不可輕敵。【夾批：以上將馬、劉二人並說。】況今袁紹屯兵官渡，常有圖許都之心。若我一旦東征，劉備勢必求救於紹。紹乘虛來襲，何以當之？”【夾批：放下馬騰，專策劉備；又因劉備，轉策袁紹。】操曰：“非也。備乃人傑也，今若不擊，待其羽翼既成，急難圖矣。袁紹雖強，事多懷疑不決，何足憂乎！”【夾批：操以玄德為英雄，不以本初為英雄，正與青梅煮酒時談論相合。（這就叫故事的前後一致性。）】正議間，郭嘉自外而入。操問曰：“吾欲東征劉備，奈有袁紹之憂，如何？”嘉曰：“紹性遲而多疑，其謀士各相妒忌，【夾批：比操語又添出謀士一句。】不足憂也。劉備新整軍兵，眾心未服，【夾批：二語為後張、關部卒降曹，降卒詐投關公襲取下邳等事伏筆。】丞相引兵東征，一戰可定矣。（曹操前半程創業能取得成果，郭嘉功不可沒。）”操大喜曰：“正合吾意。（“正合吾意”之時，也可能是最易傾覆之時。“合吾意、不合吾意”兩端思量，才算是了不起的，畢竟很少有人能做到。）”遂起二十萬大軍（又一個張口就來的“二十萬大軍”。），分兵五路下徐州。【夾批：下徐州五路分兵，攻小沛八麵遣將。此五路隻虛寫，後八麵卻實寫，俱妙。】

　　細作探知，報入徐州。孫乾先往下邳報知關公，隨至小沛報知玄德。玄德與孫乾計議曰：“此必求救於袁紹，方可解危。（曹操知袁紹，然劉備卻並不算知袁紹。）”於是玄德修書一封，【夾批：此時玄德竟親自寫書，不必更煩鄭康成矣。】遣孫乾至河北。乾乃先見田豐，具言其事，求其引進。【夾批：前托鄭玄致書，今又托田豐引進，不啻先之以子貢、申之以冉有也。（以黑社會比孔門先賢，老毛不怕辱了聖人麽？）】豐即引孫乾入見紹，呈上書信。隻見紹形容憔悴，衣冠不整。【夾批：卻又作怪。】豐曰：“今日主公何故如此？”紹曰：“我將死矣！”【夾批：令人不解。】豐曰：“主公何出此言？”紹曰：“吾生五子，惟最幼者極快吾意。【夾批：婦人愛少子，丈夫亦如是耶？（以現代聞名角度看，是個正常人都會愛自己的兒女。）】今患疥瘡，命已垂絕。【夾批：紹所患者，不過小兒之病；小兒所患者，又不過疥癬之疾。可發一笑。（爭這天下，難道不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享小兒之天倫麽？當然還有可以隨意處置人家小兒的權力。但是中式爭天下的思維，是要讓自己為所欲為，其中可定也包括快活逍遙。如今袁紹已是一方土皇帝了，他的優、樂也脫不出這個範疇。）】吾有何心更論他事乎？”【夾批：可笑。】豐曰：“今曹操東征劉玄德，許昌空虛（許昌空虛，袁紹出兵是否就一定能勝？）。若以義兵乘虛而入，上可以保天子，下可以救萬民。此不易得之機會也，惟明公裁之。（再說一遍，有機會是不是一定表示必勝？”【夾批：豐前欲緩戰，今欲急戰，此量時度勢之言，與沮授一味言戰者不同。】紹曰：“吾亦知此最好，奈我心中恍惚，恐有不利（這應該是有道理的，主帥心思不定，即使出了兵，也會意外迭出。）。”豐曰：“何恍惚之有？”紹曰：“五子中惟此子生得最異，倘有疏虞，吾命休矣。”遂決意不肯發兵，【夾批：曹昂死，而曹操隻言哭典韋；袁熙病，而袁紹不肯救劉備。袁、曹優劣，又見如此。況前鄭玄致書之時，董承未死，血詔未泄；今此事已露，玄德書中必詳言之。乃紹見書而不一發憤，可謂無氣。（所以袁紹相比曹劉，還是人性成分多了點，他敗也就敗於此。）】乃謂孫乾曰：“汝回見玄德，可言其故。倘有不如意，可來相投，吾自有相助之處。（是不是袁紹也盼著曹操趕緊滅劉備？）”【夾批：為後劉備投袁紹伏筆。】田豐以杖擊地曰：“遭此難遇之時，乃以嬰兒之病失此機會，大事去矣！可痛惜哉！（如果曹操獲知了信息，在半路伏擊袁紹怎麽辦？）”跌足長歎而出。【夾批：真正可惜。○玄德求救於紹，不出程昱所料。袁紹不肯發兵，不出郭嘉所料。（郭嘉所料者是袁紹之短視，但絕料不到袁紹兒子有病的吧。兒子有病，隻是加強了不願出兵的概率，不是主要因素，所以不能那樣埋汰袁紹的。）】孫乾見紹不肯發兵，隻得星夜回小沛見玄德，具說此事。玄德大驚曰：“似此如之奈何！（驚什麽？難道也沒有 plan B 麽？）”張飛曰：“兄長勿憂。曹兵遠來，必然困乏，乘其初至，先去劫寨，可破曹操。”【夾批：此計亦可，但瞞不過曹操耳。】玄德曰：“素以汝為一勇夫耳，前者捉劉岱時，頗能用計，【夾批：又將前事一提。】今獻此策，亦中兵法。（這種兵法初入門的戰術，曹操懂不懂？就沒想過曹操如果提防了該怎麽辦？）”乃從其言，分兵劫寨。（老羅此時又把劉備寫得特以地蠢了點，張飛的點子也敢聽？或者就是沒主意，亂來了？）

　　且說曹操引軍往小沛來。正行間，狂風驟至，忽聽一聲響亮，將一麵牙旗吹折。【夾批：孫堅之死，有風報應；曹操之勝，亦有風報應。（好好的兵家事，偏要夾些迷信活動來拉低整體的格調。）】操便令軍兵且住，聚眾謀士問吉凶。荀彧曰：“風從何方來？吹折甚顏色旗？”操曰：“風自東南方來，吹折角上牙旗，【夾批：單旗曰角，雙旗曰門。】旗乃青紅二色。”【夾批：董承之死，祇因紅詔一紙，白絹一幅；劉備之敗，卻因青紅牙旗一麵。（董承之死，劉備之敗，皆因智商不夠。）】彧曰：“不主別事，今夜劉備必來劫寨。”【夾批：張飛之計，早被荀文若占出。（刀兵事以占卜定奪，孫武子聽了不知作何感想？）】操點頭。忽毛玠入見，曰：“方纔東南風起，吹折青紅牙旗一麵。主公以為主何吉凶？”操曰：“公意若何？”毛玠曰：“愚意以為今夜必主有人來劫寨。”【夾批：謀士所見皆同。（做謀士不易，還要懂算命。）】後人有詩歎曰：

　　籲嗟帝冑勢孤窮，全仗分兵劫寨功。爭奈牙旗折有兆，老天何故縱奸雄？（如果“天”是所謂的真理，那麽他“縱奸雄”一定是看不慣所謂的正義方了。想起林肯的一句話：不要問上帝是不是站在我們一邊，而要問我們是不是站在上帝的一邊。）

　　操曰：“天報應我，當即防之。（老毛等聽了，就要叫天不公了。）”遂分兵九隊，隻留一隊向前虛紮營寨，餘眾八麵埋伏。（我依舊很想知道，雙方的兵力對比是怎樣的？前文寫了曹操起兵二十萬，而劉備之前所得的曹兵大概也有五、六萬，如果以這樣的兵力對比，那曹操勝是大概率事件啊。）【夾批：九裏山前，十麵埋伏；小沛城外，八麵埋伏。】是夜月色微明，【夾批：既寫風，又寫月，忙中偏有此閑筆。】玄德在左，張飛在右，分兵兩隊進發，隻留孫乾守小沛。

　　且說張飛自以為得計（因為有過一次成功的用計經驗，所以一下子就迷失了自我，過高估計了自己的能力。世人常如此。），領輕騎在前突入操寨，但見零零落落無多人馬，四邊火光大起，喊聲齊舉，飛知中計，急出寨外。正東張遼、正西許褚、正南於禁、正北李典、東南徐晃、西南樂進，東北夏侯惇、西北夏侯淵八處軍馬殺來。【夾批：曹操分撥八麵之將，前不敘明，至此方點出。】張飛左衝右突，前遮後當。所領軍兵，原是曹操手下舊軍，見事勢已急，盡皆投降去了。（這裏跟著張飛的一共有多少人馬？）【夾批：正是朱靈、路昭及車冑所領之兵也。】飛正殺間，逢著徐晃，大殺一陣，後麵樂進趕到。飛殺條血路，突圍而走，隻有數十騎跟定。欲還小沛，去路已斷；欲投徐州、下邳，又恐曹軍截住。尋思無路（所謂的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此時怎麽不好使了？得意時吹牛，失意時鼻子一抹啥也不提，也是優良的傳統文化。），隻得望芒碭山而去。【夾批：按下張飛，下文單敘玄德。】

　　卻說玄德引軍劫寨，將近寨門，忽然喊聲大震，後麵衝出一軍，先截去了一半人馬（這一半有多少？有沒有一萬？）。夏侯惇又到，玄德突圍而走，夏侯淵又從後追來。玄德回顧，止有三十餘騎跟隨，急欲奔還小沛（這副狼狽樣，其實不比曹操宛城遇張繡時更好吧？），【夾批：敘張飛處既詳，敘玄德處不得不略；然非略也，其詳已在張飛劫寨中矣。】早望見小沛城中火起，【夾批：順筆虛寫，便算實敘，妙。】隻得棄了小沛。欲投徐州、下邳，又見曹軍漫山塞野，截住去路。【夾批：亦虛寫一句。】玄德自思無路可歸，想：“袁紹有言：‘倘不如意，可來相投’（孫乾回報袁紹的這句話時，關羽、張飛在不在邊上？為什麽張飛沒想著去袁紹處？），今不若暫往依棲，別作良圖。（家小且不論，連兄弟也不顧了麽？不是作誓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麽，怎麽一遇到狀況先想到自己苟且偷安？）”【夾批：還記盤河相遇時否？正是“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隨”也。（混黑社會的基本素質，就是臉皮厚，能屈能伸。）】遂望青州路而走（當時有沒有路牌？慌亂中居然還能認得去青州的路？），正逢李典攔住。玄德匹馬落荒望北而逃，李典擄將從騎去了。【夾批：李典在正北，夏侯惇在東北，夏侯淵在西北。玄德望北而逃，正當與此三路軍相遇：一筆不亂。】（劉備占著徐州，還有幾萬兵在手，哪怕是死守，也不至於一敗如此吧，這小說實在是有點太虛幻了。）

　　且說玄德匹馬投青州，日行三百裏，奔至青州城下叫門（真可謂惶惶如漏網之魚。）。門吏問了姓名，來報刺史，刺史乃袁紹長子袁譚。譚素敬玄德，聞知匹馬到來，即便開門出迎，【夾批：袁譚較勝乃翁，而乃翁反愛其少子，何也？（因為敬了劉備，所以就“勝乃翁”了，到後麵兄弟反目時，是否依舊勝乃翁？）】接入公廨，細問其故。玄德備言兵敗相投之意。譚乃留玄德於館驛中住下，發書報父袁紹，一麵差本州人馬，護送玄德至平原界口。袁紹親自引眾，出鄴郡三十裏迎接玄德。（兒子開門迎接，老子出城三十裏迎接，依舊是老子更勝兒子啊。）【夾批：回想虎牢關時，真前倨而後恭也。（虎牢關時，漢室血統的故事未得到驗證加持，如今已得皇帝親口相認，又加封了左將軍，以袁紹的認知，這是在向血統和身份示好，而非認劉備之才，更何況，劉備至此，也沒表現出多少有才的樣子，就隻有一個漢室血統的故事。）】玄德拜謝，紹忙答禮曰：“昨為小兒抱病，有失救援，於心怏怏不安（如我前麵所說，袁紹或許是挺樂意看到劉備潰敗的，敗了再依附於自己，手裏就捏了一個漢室宗親，這張牌對於自己日後的霸業是有用的，但就是把劉備想得簡單了，那是個白眼狼。）。今幸得相見，大慰平生渴想之思。”【夾批：繁禮多儀，虛文無當。（袁紹能起事，不就因為這些繁禮衍生出來的“四世三公”的虛文麽？）】玄德曰：“孤窮劉備，【夾批：玄德此時正剩一身，自稱“孤窮劉備”，真不誣也。（劉備也曾多次手握幾萬大軍的，為什麽就一落而至此呢？）】久欲投於門下，奈機緣未遇（機緣未到，是因為手裏的資源還沒被玩光。）。今為曹操所攻，妻子俱陷，【夾批：天子不能保其一貴妃，董承等不能保其七百餘口，玄德又安能保其二夫人乎？】想將軍容納四方之士，故不避羞慚，徑來相投。望乞收錄。誓當圖報。（這“誓”是怎麽個“誓”？後麵“報”了嗎？）”紹大喜，相待甚厚，同居冀州。【夾批：按下玄德，下文單敘雲長。】

　　且說曹操當夜取了小沛，隨即進兵攻徐州（一仗就馬到功成了，是不是顯得劉備很菜？）。糜竺、簡雍守把不住，隻得棄城而走。陳登獻了徐州（陳登是怎麽獻的徐州？仍舊是曲線幫劉備麽？曹操這回會認清陳氏父子的本性麽？）。曹操大軍入城。安民已畢，隨喚眾謀士議取下邳。荀彧曰：“雲長保護玄德妻小，死守此城。若不速取，恐為袁紹所竊。”【夾批：彧已知備之必竟投紹矣。】操曰：“吾素愛雲長武藝人材，欲得之以為己用，不若令人說之使降。”【夾批：欲說降關公，亦大難事。（以天子的名義，下道詔書召關羽入許都不就行了？麵子裏子都有了，他再不降，就是抗旨，直接搞臭他。）】郭嘉曰：“雲長義氣深重，必不肯降；【夾批：曹操但知其武藝人材，郭嘉獨知其義氣。】若使人說之，恐被其害。”帳下一人出曰：“某與關公有一麵之交，願往說之。”眾視之，乃張遼也。【夾批：回想白門樓相救之事，已隔數回，此處忽然照應。（這是講好故事的技巧。）】程昱曰：“文遠雖與雲長有舊，吾觀此人，非可以言詞說也。某有一計，使此人進退無路；然後用文遠說之，彼必歸丞相矣。”正是：

　　整備窩弓射猛虎，安排香餌釣鼇魚。

　　未知其計若何，且聽下文分解。

 

曹操殺董承、殺董妃，跟王允殺董卓老母、張飛殺車胄全家有什麽本質的差別嗎？曹操這麽做，既是為了自身安全，同時也是作為對漢獻帝為了爭奪資源支配權而開啟的黑幫內鬥的回應，董家兄妹及王子服等人，都隻是附帶傷害，總有人要買單的。

劉備作為董承等人的同盟者，在衣帶詔事發、董承、王子服諸人被殺之後，沒有像當初的曹操那樣，趁機舉起義旗，聯合各路諸侯討伐曹操，所體現的是格局不夠。所以前三國裏的劉備，充其量就是個小混混的認知，即使有過幾次手握大資源的經曆，但依舊沒能理解黑幫上層的玩法；而此回在徐州主場，被曹操一擊即潰，算是兩人能力差的實景展現。老毛以善用兵和善用將來洗地，實在是腐儒們幼稚的自以為是，一個沒有基層基本或管理能力的人、卻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CEO，現實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