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泊人生,揮手百年

花樣童年,苦難少年,讀書就業青年,海外奮鬥壯年,匹夫不可奪誌。
正文

秋遊波士頓

(2022-11-10 11:37:56) 下一個

來美35年,東北部的政治,教育,曆史,文化,藝術的重鎮,波士頓已去過多次。學術會議時,跟著眾人活動,走馬觀花,會議中心出發,海鮮市場,波士頓灣碼頭,舊市區,市議會,哈弗,麻省理工,波士頓大學,波士頓交響樂團,兜上一圈,到此一遊。2002年特意陪著老爸去把哈弗牧師的腳摸了一把,但女兒卻沒上成,在紐約曼哈頓音樂學院拿了碩士後,去了波士頓大學。

波士頓的龍蝦倒是吃了許多次,陪老婆,丈母娘,陪父親,陪女兒,陪同學陪同事們,去了許多記不住名字的海鮮店。雖然到海邊碼頭與購物中心的兩個“ 合法海鮮市場/Legal Seafood Market”, 都去吃了,但對為什麽有此名字,還是不甚了了。

波士頓交響樂團附近的韓國店,女兒是喜歡的,2018年10月21日吃了以後,並沒有覺得與安娜堡小城的Ms Kim有多少差別,就像我去美國的PF Chang幾十次,隻知道是改良的美式中餐,與上海肇嘉浜路上的蘇浙匯,皇朝,打浦橋的大三元,相差極遠。

今年10月6日上午10點08分,飛機從底特律機場起飛,11:50順利抵達波士頓洛根機場,

出了達美公司抵達出口,Lift司機便來電說已在2106A對麵的停車處等候,憑著2018年10月21日的老經驗過了兩條路,到頭一看,卻是豪華車接客處,再朝後看去,中間停車帶上一輛藍色越野車的司機對我笑著拚命揮手,這位中年南美司機也是極有眼力,這麽多人中一下子認出我來。上車後,倒不必戴口罩,司機也不多話,15分鍾就把我開到了旅館,Omni Park Hotel,60 College Street,進得門去,頓時感到時空倒轉,仿佛回到了百年前,厚重的絨布窗簾,高大的褐色橡木牆,精致的牆雕壁雕頂雕,華貴的大吊燈,如果沒有牛仔褲,耐克旅遊鞋,讓旅客們都穿上18,19世紀的衣服,肯定完成世紀穿越。

那電梯的門也是極為富麗堂皇,旅館樓頂的雕花刻圖,甚是養眼,進得房間去,卻是超出自己想象的小,不合300美元的價格。窗口外是個老教堂的牆壁,又有人在施工,吊梯在空中晃著,人聲飄逸。反正在這樣的大城市,能睡著就行,旅館位置好,安全很重要。

下樓去朝左拐,是教堂改成的法學院,

兩棟樓房間的小路像極一幅19世紀的油畫,那石板路邊有漏出的蒸汽彌漫開來,路人和卸貨的車子朦朧不清。一座座的緊急逃生鐵樓梯,隔著幾個房間就朝下衍生著,仿佛是那樓房長出了許多隻腳。

朝馬路對麵走上幾步,便是富蘭克林父母,John Hancock家族的墓地,這是波士頓最早的墓地之一,美國曆史上第三古老的,建立於1660年的Granary 墓園。秋陽下,樹蔭下,一群群的遊客,男女老少,都跟在特意穿著17,18世紀早期美國移民服裝,英法德,愛爾蘭,意大利人,荷蘭人的古裝,或是跟在穿著海盜裝,巫婆裝的導遊後麵,曳步曳趨地走著,聽著導遊用擴音器,悠揚頓挫地介紹著這座墓地的曆史,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美國獨立宣言書“的三位起草者,Samuel Adams,John Hancock,Robert Treat Paine 就長眠於此。而美國最老的墓地,建立於1630年的King’s Chapel墓地離此不遠,那裏安葬著麻省的第一位州長John Winthrop,也是全國注冊的曆史遺跡。來自全國各地,世界各國的遊客,都聽的十分專注,因為美國的開國曆史,獨立於英國的曆史,就是在此地拉開帷幕。

旅館另一邊的對麵,則是1865年至1969年的老市議會大樓,波士頓市長,哈弗校長Josiah Quincy,和本傑明-富蘭克林各立樓房的兩邊,院子裏還有個銅質的民主黨的驢子,旁邊的石碑在說著它有趣的起源故事,陽光下三個小孩坐在驢背上,很是悠哉。而這座以往莊嚴的市政廳,如今卻成了豪華牛排館,不知道那些開國元勳知道後會如何感想,估計他們絕對想不到後人會把如此嚴肅的議政大樓,變成了大眾化的吃食場所,但好像普天之下,肚子大於政治,“民以食為天” 在四海之內都還有道理。

從前市政廳門口的街道上行走時,見不少人在圍觀路沿上平躺的一塊彩繪石碑,近前一望,卻是1635年在此建立的波士頓第一座學校,拉丁學校。估計早期美國移民,對於宗教信仰的教育,都是十分重視的。背井離鄉的苦鬥中,精神信仰,宗教信仰不可丟。哈弗大學等許多大學中,最早建立的也是神學院。人在異鄉,格外需要神的指引,美國早期移民在宗教的影響下渡過難關,因此會把此地看作是神的國度,確實有其曆史原因。而波士頓的早期移民,即對神在信仰上嚴重依托,又對後代的文化教育毫不放鬆。在溫飽還是問題的時候就建立學校,是祖先們的遠見卓識,而波士頓有60多所高校更是種曆史的積累,重視教育傳統的延續。為更多的人,為更多的後代提供良好的教育,是一代代不變的願望。   

我在早晨的秋陽下,朝著市區的兩座公園走去,接近波士頓公共公園的紅色地鐵站時,卻見到街另一邊有家快餐店漢堡王,此時肚內雞鳴,推門而入,人數不多,叫上咖啡早餐後,臨窗而坐,十多分鍾內見到兩名流浪漢進來,每人身上都背著好幾個袋子,放在門邊的座位後即去買早餐,店裏的人也熟識他們,其中一位女士沒付錢,一位男子則拿出一大把零錢,放在錢罐裏。那些女店員都是墨西哥人,沒有和他們說話,或許這裏的快餐店不是24小時的,所以沒有流浪漢過夜。一會兒來了位老中,也是常客,與店員們招呼後,即拿出張華文報紙,一杯咖啡,一個漢堡包,慢慢地吃著。

早餐後,我穿過馬路,來到了這座建於1623年,美國最老的城市公園裏。一名騎警慢悠悠的過來,一名路人與他合影時,他也十分配合,要馬兒擺好姿勢,左一張右一張,那路人滿意而歸。

一對推著童車的年輕父母,抱起嬰兒放在肩上,與騎警合影,馬兒噴著響鼻,小孩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馬兒看,馬兒也好奇的看著他,父母,騎警,幾位路人一起大笑。警官說,“他肯定以後記不得我和馬兒的,這是Janny, 我叫Joe。“ 那母親說,這半歲的男嬰也是Joe,於是警官Joe和男嬰Joe又合影一張。老爸說,十八歲後,讓他也去當警察。警官說,大概是警長吧?小娃默默地看著,聽著,突然嘎嘎地笑出聲來,大家一起鼓嘈,18年後你退休了吧?或許沒有,我等他。輕鬆的氣氛,輕鬆的笑聲,感染了許多人。

我繼續朝北走去,穿過陽光明媚的樹林,那金色的楓樹葉,暗綠色的鬆柏,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倒是分外奪目,層層疊疊的樹葉上,都披著一層層光環。而那1877年9月17日立在公園旗幟山上的“波士頓士兵與水手”的紀念碑,顯得分外雄偉。1874年由建築師Martin Milmore設計的新古典主義風格的紀念碑,是為了美國獨立戰爭中犧牲的二萬五千名軍人,包括將軍 George McClollan等比總司令華盛頓還有軍事天分的軍人。

這座38米高的紀念碑由東南西北四麵浮雕組成。第一麵是與英軍的戰爭爆發場麵;第二麵是戰場救護;第三麵是弗吉尼亞號水手浴血奮戰;第四麵是軍隊凱旋,向州長John Albion Andrew獻旗。頂端矗立著2014年才在倉庫中找到的美國女神,她的右手持劍,左手持著有13顆星的美國早期國旗。立柱周圍朝南的一麵是手舉橄欖枝,象征和平的女神,另外三麵有身著海軍服,麵對海洋的水手,身著軍裝的武裝民兵,以及象征曆史的麵向天空的書。底座刻著詩人Edgar Allen的詩,以及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的浮雕。

秋風蕭瑟,樹影泊移,樹林中的紀念碑似乎帶來了美獨戰爭時的硝煙,士兵水手的呐喊,千萬人的廝殺,戰馬悲鳴,炮火連天。

沿著公園的路北上,出後門朝右走不遠,麵對Common公園的, 便是1798年完工的麻省議會大廈,而1712年至1713年建立的,位於南麵市區華盛頓街上的老的麻省議會大廈,則因為美國的開國元勳們站在其東向的陽台上,於1776年7月18日宣讀了美國的“獨立宣言”而聞名於世。1798年完工的麻州議會大廈,是建立在麻州首任州長John Hancock的私人土地,筆架山上,其設計師與華盛頓首府的國會大廈為同一人,建築師Bulfinch,所以其結構基本一致。雖然在我逗留的幾天,由於施工,環保人士示威,而無法入內參觀,但見到肯尼迪總統的塑像立於一邊, Joseph Hooker將軍的騎馬雕像立於議會大廈另一邊,而烈士Mary Dyer的座像,帶著小女孩的Anne Hutchinson塑像,仿佛是美國的曆史人物又在人間走著,訴說著他們當年的故事。

而那1874年因為圓頂漏水而鋪上的鍍金葉片,即阻止了漏水,又使這屋頂有著獨特的風格,在秋陽下格外醒目。雖說我無法入內去參觀羅馬的多立克立柱大廳,護士大廳,旗幟大廳,宴會大廳,無法見到眾議院裏每人必須執禮的,四英尺十一英寸長的木雕大西洋鱈魚,也無法見到由畫家 Isabel Mcllvain作畫的肯尼迪肖像,大廳中的林肯像,但波士頓在美國曆史上獨特的地位,確實令人思緒萬千,感慨無窮。

如果說,早期”闖關東“的美國“五月花”帆船上的移民,是為了更好的生活,頂風破浪,離鄉背井,在北美新大陸上,以信仰,勤奮,知識,立下了腳跟,建起了家園,而美國的開國元勳們,美獨分子們,卻又在與其原來的保護國,英國的抗爭中,創造出一種新型的國體,打下了以立憲,分權,平權,自由的民主基礎,提供了當時世人無法想象的國家平台,正是在這種國家政體的基礎上,自由民主的基礎上,自由經濟的基礎上,才能利用了時代的機遇,才會開發了人的創造力,在多次的工業革命,技術革命當中,逐步形成了一個新的超級大國,在世界的發展,文明的進步中,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確實,在剛成立的雛型美國早期社會,有許多不完善的結構,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立國者中的種族主義者,性別歧視者,也是不少。但以共和製取代君主製,君主立憲製,必然是一種跨時代的進步。憲法法治,權利平等,民主約束,社會輿論監督,不許終身製,民選民權第一,這是影響深遠,跨越曆史的一大進步,美國的開國元勳們在費城為了美國的政體辯論一個多月,完全值得,如果沒有當時奠定了的民主基礎,確立的糾錯體係,就無法避免許多帝國走上獨裁專製,腐敗反文明,一條路走到黑,拖著全民陪葬的苦難。隻有不靠英明領袖,偉大救星,才會不走封建社會的野蠻腐朽老路,才有進步富強文明的社會。

站在筆架街的路口處朝西望去,遠處華盛頓的騎馬立像在餘暉中折射出眩目的形像,這位把民權置於個權之上,不願終身製的開國元勳,就是因為放權才獲得流傳海內外,傳頌數百年的跨越國度的敬意。時代的進步,離不開有遠見的領袖,離不開民主基石。但願世界上多些智慧,少些野蠻,少些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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