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

逐鹿

 

楊道還 4/24/2023

 

據說鹿的眼睛隻能看到活動的東西。很難想象，鹿靜處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麽樣子的。人的眼睛，要靜才看得清楚。要看好的景致，人就要靜靜地看，鹿大概就得跑著看了。

 

以前有無聊的大學生，利用鹿眼的這個特點，慢慢接近鹿：鹿低頭吃草，就趟兩步；鹿一回頭，就停住不動。就這樣，最後居然摸到了鹿。不知道因為玩這個，他花了多少時間。這是相當沒用的體驗，鹿僨驕而不可係，一被摸到，就發足狂奔，一會兒就連鹿影都看不見了。

 

心也是如此。

 

民國袁煥仙講，甕中捉鱉是可喜可賀的，達此不易。這就有如在鹿苑中逐鹿。然而這個鹿苑卻是自駕的野生動物園。白鹿長伴靈岩畔，看盡蹄下好山川，大概是他要講的。

 

——讀《靈岩語屑》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