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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崛起-第二卷-第50-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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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建省(1)

左宗棠在劉錦棠回鄉之前,曾經和他深談過,有些事雖然沒有明言,但是也已經很清楚了。

湘軍在曾國藩、李鴻章和自己之後,沒有人有足夠威望。自己和李鴻章死後,20年叱吒風雲的湘軍估計就要就此消亡了。胡林翼生前一力支持湘係將領或者和湘係關係好的人任各地主官。在各自努力與他的極力籌劃之下,四川、湖南、安徽、湖北、河南、江蘇、江西各省的巡撫(四川為總督)都為湘係人員擔任,並且還有曾國藩總督兩江。可惜的是他死的早,之後的曾國藩、李鴻章都自己管自己一攤子事情。雖然胡林翼沒說過,但是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不說造反,但是至少掌控朝廷是他的目標之一。

現在朝廷各地,除了東三省、西藏和青海,總督、巡撫無不是湘係或者與湘係關係密切的人物。可以說,沒有湘係的配合,朝廷的命令出不了北京城。在這種狀態下,慈禧處處壓製湘係人物也就可以知道原因了。可惜的是,湘係現在一盤散沙,徒有其名而已。

自己和李鴻章沒有胡林翼的魄力,又比慈禧年齡大得多,所以沒有什麽希望了。於是希望能夠將劉錦棠作為湘軍的代表人物推出來,當然,也不隻是他自己,還有劉銘傳等人。但是現在的情形,同級別的人中,他是最年輕的。

此事劉錦棠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一直覺得奶奶養育自己不易,想回鄉侍奉。折讓左宗棠頭疼不已。於是趁著這次新疆大戰,堅決將劉錦棠推了出來。

新疆一直是軍管,但是兩次十年之內兩次戰爭,耗費近4000萬兩銀子,這種事情朝廷也肉疼得很。於是新疆建省的提議越來越多。

清朝不得不正視這件事情,並於1883年9月下詔新疆建省,張曜任第一任甘肅新疆巡撫。清朝在新疆推行政體改革本是無奈之舉,它的主要目的是通過改製將全國供應的協餉改由當地提供,否則清朝絕對不會放棄軍府製而設置“新疆巡撫”。這一點無論是老謀深算的左宗棠,還是新晉總督劉錦棠都非常清楚。所以二人在奏章字裏行間,在主張實行郡縣製的同時,還保留“對外”實行軍府製的尾巴。

於是劉錦棠會同張曜、董福祥等將領把新疆劃分了府和州,共分為6府3個直隸州。

喀什噶爾府,駐喀什噶爾,管理費爾幹納盆地以東、天山以南,昆侖山以北的回疆。克孜勒河穀以及以西到噴赤河,以及以南到絲綢之路舊走廊在管轄範圍之內。

阿克蘇府,駐地阿克蘇,管理天山以南,阿克蘇以東,博斯騰湖以西的回疆。

迪化府,駐地迪化,管理天山和阿爾泰山之間的準格爾盆地及周邊,並管理吐魯番、哈密及以南到青海。

伊犁府,駐地阿拉木圖,管理卡拉套山-巴爾喀什湖以東,巴爾喀什湖以南,天山以北,吐魯番盆地以西的廣大地域。亦即俄國原七河省和伊犁盆地。

浩罕府,駐地塔什幹,管理卡拉套山以南,努拉套山以北,費爾幹納盆地及以西,克孜勒庫姆沙漠以東的地域。此外,同級的西南部撒馬爾罕州和西北部鹹海州的軍事也受浩罕府轄製。撒馬爾罕州,駐地布哈拉,管理克孜勒拉巴特以東,努拉套山以南,阿姆河以北,噴赤河以西的區域。此外同級的鹹海州的軍事也歸伊犁府轄製。鹹海州,駐地克孜勒奧爾達,管理阿拉爾斯克及其以東,熱孜卡茲甘-巴爾喀什湖以南,巴爾喀什湖以西,克孜勒庫姆沙漠以及以北的區域。

塔城府,駐地阿亞古孜,管理阿拉湖-巴爾喀什湖以北,額爾齊斯河轉向西北的拐角處(塞米伊西側約100公裏)以東,阿爾泰山以西,北接俄羅斯邊界。此外同級的加拉幹達州的軍事也歸塔城府轄製。加拉幹達州,駐地加拉幹達,管理巴甫洛達爾以及以南,熱孜卡茲甘-巴爾喀什湖以北的地區。西防俄羅斯,東靠塔城州。民事9個州府各自獨立,但是軍事上3個直隸州由其接壤的府轄製,同時受巡撫管轄,以便及時反應。

張曜任新疆巡撫,譚繼洵任新疆按察使,董福祥任浩罕知府,周漢任喀什噶爾知府,餘虎恩任伊犁知府,王韜任迪化知府,張俊任撒馬爾罕州知州,黃萬鵬任鹹海州知州,張曜部將任塔城知府,黃萬鵬任阿克蘇知府,羅長祜任阿克蘇知府。省治設在阿拉木圖。

1887年張曜調任山東巡撫,譚繼洵升任新疆巡撫,周漢任新疆布政使。1889年,譚繼洵任湖南巡撫,周漢接任新疆巡撫。

第51章 建省(2)

1864年,新疆在伊斯蘭教動亂之前有人口約200萬人。此次動亂和1865-1873年的阿古柏之亂聯結在了一起,使得新疆人口損失了20萬。劉錦棠等人平亂之時,在南疆抓了20萬(10年)+50萬(5年)的從賊之人,金順在烏魯木齊一代抓了30萬10年從賊之人。1873年底新疆平定之時,人口隻有70萬。

到1873年底,左宗棠從河南等地向陝西移民150萬,使得陝西人口從戰後的600萬(戰前1300萬)增加到了750萬,其中務農人口700萬,並計劃以後每年移民40萬。已經向甘肅移民120萬,使得甘肅人口從戰後的400萬(戰前2000萬)增加到了520萬,其中務農人口500萬, 並計劃之後每年增加40萬。隻是這個計劃被之後的收複新疆之戰影響了,並且在收回新疆之後,左宗棠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移民新疆上麵,所以之後每年移民陝甘的人口隻有10萬人左右,基本都是自發的。

2人生產糧食可供應3人。

新疆平定之後,火車從新疆往內地運的時候是俘虜,從內地運過來的時候就是糧食、軍械、移民等等。

1874年4月份的時候,蘭州製造局一年才製造了18台火車頭,在之後的第二年中則是每個月就會製造10台。火車從喀什經吐魯番、哈密、蘭州、西安到潼關一共4001km,火車每天行駛6h,30km/h,需要23天才能將500人運送到新疆。

從1873年秋天,劉錦棠占領費爾幹納之後,左宗棠就開始準備向南疆移民的事情。到了1874年底,戰亂大體已經評定,收複已無問題,並且鐵路已通。於是左宗棠又加強了向新疆的移民。

1873.11到1874.4的6個月,平均每2天1列運送移民的滿員火車,有500人被運送到新疆,總共移民了5萬人。1874年剩餘的8個月則是平均每天1列火車,總共移民了12萬人。也就是說道1874年底的時候,新疆的漢地移民數量達到了17萬,人口總數為87萬。1875年,平均每天1.5列火車,運送移民30萬,其中費爾幹納移民10萬。

1875年底之時,北方大旱已經初見端倪。左宗棠於是預為之備,積極存儲糧食。

1875年底新疆人口117萬,交租夠20萬人吃一年。

1875年底,陝西人口800萬,交租夠180萬人吃1年。甘肅人口540萬,交租夠130萬人吃一年。

以新疆移民需要為由,調往新疆80萬人的糧食。同時各地富餘的糧食集中存放。

1876年的時候,果然南方水災北方旱災。隻有隴外新疆風調雨順。陝西、甘肅也還算能夠自給自足。各地情形也差不多,有些困難的,施粥就是了,基本上存糧都沒有怎麽動,隻是收成隻有往年的5成。隻是左宗棠將移民列車的頻率增加到了每天2列,於是向新疆的移民數量悄無聲息地從30萬升高到了40萬,這也緩解了周圍省的壓力。

1876年底,新疆人口157萬,交租夠37.5萬人吃一年,算上去年餘下的,總共夠97.5萬人吃一年。

1876年底,陝西人口未變,還是800萬,交租夠180萬人吃1年,去掉損耗共餘270萬人吃一年的糧食,向新疆轉運20萬人的糧食,還餘250萬人一年的糧食。甘肅人口540萬,交租夠130萬人吃一年,去掉損耗共餘250萬人吃一年的糧食;向新疆轉運50萬人的糧食,還餘200萬人一年的糧食。

1877年旱災持續。民眾手裏都沒有多少糧食了,收成隻有3成。陝西人口800萬,收獲的糧食和存糧依然隻夠吃個半飽,但是仍然沒有大規模動用到存儲的糧食。左宗棠則是又將移民列車的頻率增加到了4列,一年共移民80萬。

1877年底,新疆人口237萬,交租夠42.5萬人吃一年,算上去年餘下的,總共夠50萬人吃一年;算上從陝甘轉運來的70萬人的糧食,夠130萬人吃一年。

1877年底,陝西人口770萬,交租夠170萬人吃一年,總共餘400萬人1年的糧食。甘肅人口500萬,交租夠115萬人吃一年,總共餘300萬人吃一年的糧食。

1878年,北方繼續大旱,南方則是暴雨。收成又是隻有3成。陝西、甘肅已經饑民遍野。於是左宗棠在陝西動用儲備糧150萬人的,在甘肅動用儲備糧150萬人的。同時,他又加大了移民列車的頻率到每天8列。車上的人也更擠了。當年共移民200萬到新疆。

1878年底,新疆人口437萬,交租夠70萬人吃一年,算上去年餘下的30萬人的,還餘100萬人的糧食儲備。

1878年底,陝西人口700萬,沒有地租收入,並且還動用了儲備糧150萬人的,還餘250萬人1年的糧食。甘肅人口400萬,沒有地租收入,還動用了80萬人的儲備糧,還餘220萬人吃一年的糧食。

已經連續3年大旱了,幸好,1879年是個平年。陝西、甘肅還算好的,所以其他地方的饑民因為沒吃的都到這邊來討生活,於是左宗棠繼續加大了向新疆移民的速度。將列車增加到了極限的每天10列,一年移民了250萬人。

到了1879年底,新疆全境已經有人口687萬人。其中隻有70萬是原住民。已經隻占少數。此時,新疆大定。

1879年底,陝西和甘肅人口與去年持平,分別有700萬和400萬。

陝西省耕地4000萬畝,糧食可供應1600萬人。

甘肅耕地5000萬畝,糧食可供應2000萬人。

新疆原地域的耕地麵積4000萬畝,糧食可供應1600萬人。費爾幹納盆地有耕地750萬畝,糧食可供應300萬人。

可見,到1879年底之時,陝西耕地可供應1600萬人,現有700萬,缺口1100萬;甘肅耕地可供應2000萬人,現有400萬,缺口1600萬;新疆耕地(含費爾幹納)可供應1900萬人,現有687萬人,缺口1213萬。三省總計不到1800萬人,但耕地可供應的人口數量達到了5500萬人,缺口總計3700萬人。

在之後打退俄國進攻之後,大片中亞土地被中國占領,其中大部分為遊牧之地,但是適宜耕種的也有很多,達到了4000萬畝以上,還有大片的牧場,至少能夠供應1600萬人,而這片土地上的人由於是遊牧民族不善耕種,又頻繁戰亂,隻有100萬人左右。總計的三省人員缺口達到了5200萬人。

如果按照4口2丁一戶30畝來估算,陝西耕地4000萬畝需要533萬人,甘肅耕地5000萬畝需要667萬人,新疆(含中亞)耕地8750萬畝需要1167萬人。總計需要2367萬人,現有1887萬人,缺口為480萬人。

以上估算中,第一種是現有耕地和田力能夠供應的人口上限,第二種是使耕地能夠完全開發的人口下限。二者折中一下,按照人民較為寬裕的估算方法,則是3畝供應1人,由此估算則陝西可承載1333萬人,甘肅則是1667萬人,新疆則是2917萬人。總計需要5917萬人,現有1887萬人,缺口為4030萬人。

移民之事被1879-1882年的中俄戰爭打斷了,但是在簽訂條約之後,移民就重新又開始了,重點是清朝原有疆域和費爾幹納。其他再往西往南的地方雖然耕地也很多,但是英國和俄國虎視眈眈,兵凶戰危,劉錦棠也不想移民過去,隻是隨人民自由流動罷了。另外由於沒有了戰爭和饑荒的威脅,移民也不再像之前那麽緊急。於是,在之後的時間裏,專門的移民火車變成了每天1趟,每年新疆移民數量大概是20萬人,陝西和甘肅每年也大概有10萬的移民進入。

第52章 家庭事

劉錦棠有四子三女。長子劉國祉1859年生,次子劉國安長女劉玉環為雙胞胎1866年生,三子劉國福1872年生,次女劉玉顏1877年生,三女劉玉蓮1879年生,四子劉國昌1881年生。

長子劉國祉,1859年生人,一直到1865年7歲時才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之後生活改善,比較優越。1871年13歲的時候和6歲弟弟劉國安一同拜郭嵩燾為師。1875年隨郭嵩燾出使俄國,顯現出幹練之才。1879年郭嵩燾被守舊官僚中傷,黯然歸國。秋,劉國祉參加鄉試,中舉;1880年參加會試,不中。因俄軍侵略新疆甚急,受劉錦棠所召回鄉,代父組建團練。1881年以營務總管率老湘營在父親指揮下全殲俄軍,並在之後戰鬥中以老湘營統領身份擋住了俄軍的進攻,並在張曜占領巴甫洛達爾的戰鬥中有效牽製了對麵俄軍。1882.10.20中俄簽訂停戰條約之後即卸任與郭嵩燾和當年秋闈中舉的弟弟赴京參加會試。1883年的春闈中高中進士,列2甲末尾,弟弟劉國安也在二甲。5月殿試中,慈禧特擢劉國祉為二甲頭名,授翰林院修撰。後因難受同僚清談之風,適值法國侵犯越南,首次自請回鄉募兵,未許。1883年12月,中法戰爭爆發,左宗棠奏請浙江提督黃少春募軍赴援,清廷因浙江沿海防務吃緊,不準。劉國祉再次申請回鄉募兵增援,許之。1884.7.1到達前線,與王德榜、馮子材、唐景崧等人合力取得鎮南關大捷,並迅速反攻至山西,兵困河內。因法國艦隊可沿紅河上溯至河內,故攻擊無果,於是掃蕩周圍各地,避開河流兩岸法軍艦炮所及之處,並調集各地大炮加固山西,作勢進攻河內。法軍無奈,隻好退出河內,駐軍河岸邊上,並沿海岸騷擾。雙方僵持不下。法軍一氣之下,滅越南王族。李鴻章主張簽訂合約,左宗棠亦支持,但堅持到手的不能割讓出去。最終以山西-紅河為界,以西以北歸中國,以東以南歸法國。此時劉國祉等人已經攻打至河內以南120多公裏的清化,眾皆不忿。1885年任直隸提學使兼北洋武備學堂總辦,1889年任陝西布政使,建立西安武備學堂。1893年任新疆巡撫,1895年任陝西巡撫。

次子劉國安,1865年生人。1871年和13歲的哥哥一同拜郭嵩燾為師。1875年隨郭嵩燾出使俄國。1879年隨郭嵩燾回國,當年考取秀才,鄉試不中。勤奮讀書,1882年鄉試中舉,1883年會試二甲中後。放官為上海縣令,1888年為嘉定知府,旋為駐英國副使。1890年任駐德國公使,1893年任駐美國公使。

三子劉國福,1872年生,不好文而好武。四書五經三年不成,後學兵略,進展甚速。1884年全家到蘭州。

四子劉國昌,1881年10月24日生人。8個月就能說話,言語清晰,家人皆以為神童。爬的很早,但到14個月的時候才顫顫巍巍走路,很文靜。愛讓丫鬟帶自己到家塾去,正好三姐劉玉蓮5歲開始上蒙學,於是帶著他。上課也不吵鬧,就是睡覺比較多。但是時間久了發現學得比三姐還快的多,半年多之後進度已經跟上了二姐劉玉顏的進度。靈異如斯家人奇之。1884年過年之後隨母親到蘭州,此時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早已純熟,四書五經都已經學了一小半。不好的是不愛寫字,歪歪扭扭不堪入目;此外,學習很少自己看,大部分時間是讓丫鬟或者姐姐讀,自己聽著。行走坐臥,隻要空閑,就會讓丫鬟讀書,將外間各種風聞趣事。後來丫鬟跟不上他的進度,幹脆讓老三劉國福帶他。開始劉國福並不情願,但是後來兄弟二人感情越來越好。兄妹四人經常一同往來於大哥的家裏,因此和大嫂關係很好。母親歲數大了,還有很多事情要管,看到幾個兒女如此親密也是很舒心。

1882年中俄簽訂停戰條約之後,劉錦棠辭官,朝廷不許。邊界勘定之後,再次辭官回鄉侍奉奶奶,朝廷仍不許。在左宗棠等人的建議下,1883年秋朝廷同意其舉家遷往蘭州。1884年過年之後,奶奶、妻子、兒女等舉家遷往蘭州。弟弟劉鼒因已經過繼給了叔叔劉鬆山,所以留在了老家。

第53章 團圓

1884年1月28日,大年初一。湖南劉錦棠家族。這是在老家過的最後一個團圓年了。過年之後,劉錦棠一家和他奶奶就要去蘭州了。雖然是和劉錦棠團圓,但也是故土難離。並且劉錦棠的弟弟劉鼒過繼給了叔叔劉鬆山,嬸子也在老家,他們一家子不會一起去蘭州。

離鄉愁緒在春節的氣氛中本就不濃,在後來幾個孩子的紛鬧中更是一去無蹤。劉老夫人看著環繞身邊的劉國福、劉國昌、劉玉環、劉玉蓮和劉鼒家的幾個孩子,老懷大慰。

劉錦棠的大兒子劉國祉也因為要募兵前往越南的事情在年前幾天回家了。雖然接下來事務繁忙,但是還是在家過的年,十五之後再次到周邊去募兵。

到了光緒十年二月二日(農曆,陽曆1884年2月28日,以下以陽曆計),龍抬頭,宜遷居。於是一家人收拾東西坐船北上武漢,然後從武漢坐火車直赴蘭州。

考慮到奶奶年齡大了,劉錦棠為了讓奶奶路途舒服些,租了一條船從長沙到武漢,然後和湖南當地官員和湖北巡撫等人打了招呼,特地花錢租了一整節車廂,沿途也安排得妥妥當單。一路之上,湘鄉山棗鎮到武昌水路530公裏,武昌到蘭州鐵路1723公裏。輪船大概一小時20公裏,火車一小時30公裏。每天行進8小時,然後下船住宿或者停車休息。鑒於老太太從來沒有出過遠門,也擔心一直趕路對老太太身體不好,還專門安排在湘鄉、湘潭、長沙、嶽陽、武漢、襄陽、南陽、洛陽、三峽、西安、天水等地停駐遊玩。為此,自己特地請假半年往來辦理各項事務,反正不給假就不幹這個陝甘總督罷了。朝廷也是拿他沒辦法。人家長子剛剛結婚就赴越南抗法了,其他人要麽沒成年,要麽見識短。

大哥劉國祉是前年底(1882年底)結的婚,新婚妻子是新任新疆按察使譚繼洵的閨女。之前因為是進京趕考,所以沒有帶老婆。老婆也是在1883年九月份給劉家生了一個兒子,起名叫做劉景成。

譚繼洵還有一個兒子叫做譚嗣同的,1865年生,年齡和次子劉國安差不多,隻是因為久在當地,見識沒有那麽多。受譚繼洵所托,讓譚嗣同進自己幕下鍛煉一下,所以也一起帶著他。

次子劉國安去年剛剛上任上海縣令,請假不易。於是在從老家出發前才通知他請了3個月的假,專門一起護送老奶奶北上。現在的江蘇巡撫衛榮光原本是湘軍早期首領胡林翼的部下,自己在湖南巡撫任上也打過交道。尤其是現在的兩江總督是左宗棠。所以請假還是一路通行,末了,衛榮光還給了一個“假期超過亦無妨,孝心孝道最安康”的評語。

一路之上,劉國安、譚嗣同等人談文論武甚是投機。本來劉國福差了七八歲,不入他們的眼,劉國昌也是才四歲,更沒存在感。劉國安知道自己小弟弟的神異,但是因為從1883年初就到了北京,所以大多隻是在家書上聽說。譚嗣同在姐姐嫁給劉國祉之後也知曉了劉國昌的神異,但也並不重視,覺得隻是婦女之輩望子成龍罷了。但是經過幾次接觸,都覺得劉國昌確實很聰明早慧。無論是劉國安的時文八股還是譚嗣同的算學格致,劉國昌都有獨到見解,雖然不以為然,但是卻是讓人耳目一新。於是也重視起來。劉國福也入得譚嗣同的眼了。譚嗣同本就和京城的大刀王五有很深交情,所以對樂於習武的劉國福也重視了許多。並且劉國福隻是不喜八股,對於兵略還是很用心學的,雖然或許很多不足,但是應付一知半解的譚嗣同,還是沒多大難度。

於是劉國昌一路纏著劉國安、譚嗣同教他外文、算學、格致等等。到蘭州之前,劉國昌儼然已經成為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

這些事情劉錦棠雖然不是全都知道,但是也大部分看在眼裏。本來奶奶和妻子在家信中都說過這件事,他並沒有當回事,望子成龍的心麽。但是看到這些日子的表現,不由他不信了,心裏很是高興。臨出發時,劉錦棠也請了幾位遠近聞名的醫生隨行,以免祖母中途有所不適。還好一路之上平平安安。

一路之上邊遊邊走,出發15天後到武漢,遊玩5天,然後坐火車出發。一個月之後,到達蘭州,一路平平安安。雖然如此,奶奶畢竟年老體弱,氣候也和湖南相差比較大,還是休息了一個多月才緩過勁來。這些天,劉錦棠公事上的事情也做的少了,用在家裏很多精力。各僚屬也知曉此事,沒有大事也很少來打擾他。一個月之後工作漸漸正常。

第54章 聰慧

在這一個月中,經常在家,他更看到了劉國昌的聰明。剛到蘭州,天氣還很寒冷,屋裏用的是燒煤取暖,用的火盆和煤塊,煙也大,人早晨起來也精神不足。劉國昌和劉國福兩兄弟看了兩天之後就開始擺弄。叫了一個負責取暖的下人,,要了一些大家平時不用的碎煤,往裏摻土,做成餅狀來燒,開始的時候要麽燒不著,要麽燒得快,過了兩三天,燒得速度他們滿意了。然後用泥土和條磚砌了一個外方內圓的類似灶台,比灶台也細也高的東西,下麵留出一個12-20cm的洞,在上下的圓洞下麵還用鐵篦子架了起來。劉錦棠也好奇,於是讓管家聽他們的。然後他們倆把燒紅的煤塊從上麵放到篦子上,把做好的煤餅砸成巴掌大的一塊塊往裏放,差10-20厘米滿,過一會就整個爐子都引著了。下麵的煤塊燒完之後從篦子上漏下去,倆人就將煤灰從下麵洞裏掏出來。白天取暖的時候,還能在上麵放水壺,就是水開的比較慢。過夜的時候,留下一半的燒紅的煤塊,把下麵的洞用磚堵上,留一點點空隙;上麵用未燒的煤塊封上,用一個鐵蓋子蓋嚴。第二天打開,火正好燒透。

劉錦棠很高興,於是打算把這個辦法推廣到軍營和民眾。但是郭嵩燾製止了他。也沒多說什麽,就說“別急,再看看。現在已經開春了,用途也還不大。”

果然,做完這個事情之後二人一天也沒消停。他們把煤餅做成了圓柱形,高寬差不多,然後用樹枝在上麵捅了十幾個洞,晾幹後放進磚爐。劉錦棠發現這種形狀比原本的煤塊火力足得多,還省煤。然後倆人消停了了。

劉錦棠以為他們就此罷手了,沒想到兩天之後又多了一個譚嗣同。這時候就看出主次來了。

劉國昌手舞足蹈地和譚嗣同說,譚嗣同毛筆畫畫,然後和劉國福出去找鐵匠打造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試了幾次之後,劉國昌滿臉無奈,卻也勉為其難地接受了。然後他指揮譚嗣同和劉國福用這個東西很快做出了原本手工做的圓柱形煤塊,他們叫它蜂窩煤。幾個人用蜂窩煤代替了煤餅,燒了幾天之後,發現沒問題,就在老奶奶、父母、自己和其他的住人的屋裏都弄了這個東西替換原來的火盆。取暖效果好得多,又暖和,又方便燒水。

幾個人終於消停了。於是劉錦棠叫來二人詢問。劉國福說是四弟的主意。劉國昌於是說:“來到蘭州之後,覺得這裏太冷了,還幹。看到奶奶不習慣這裏,我就想了這個辦法。並且奶奶屋裏磚爐上麵不是水壺,二是用銅做的大號水碗,加了個蓋子。這樣就能一直沸著,也就沒那麽幹了。”

劉錦棠很高興,於是問他:“那你們為什麽還做了兩種呢?一個煤餅,一個蜂窩煤。”

劉國昌答道:“蜂窩煤容易燒,省錢,但是存放需要精細一些。煤餅更容易存放一些,不怕摔碰,在軍隊裏使用更方便。”

劉錦棠非常高興。說道:“挺好挺好。現在你年齡還小,郭先生講的太深。明天父親就送你去私塾。”

劉國昌答道:“父親,前幾日我已經和哥哥去郭先生那裏聽過課了,還是能聽懂的。外麵私塾裏麵講的三百千我半年前就會背了,四書五經也已經背熟了,隻是含義還不是很了解。並且郭先生會講國外的故事,很好聽,還會講外文,我也想學。郭先生之前教過大哥二哥,他們都考上進士了。私塾裏麵的先生,怕是自己都還不是舉人。”

劉錦棠連忙考了一下四兒子,發現果然都已經背熟了,連裏麵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也都背得過——隻是自己不知道對錯——真丟人,幸好兒子不知道。

於是和劉國昌說道:“郭先生和外麵私塾的先生不一樣。即使是我,也是要以禮相待的。並且拜師也要他同意才行。我這幾天問一問他。”

劉國昌應了。

轉回頭,劉錦棠緩過勁來,細想,自己竟然和四歲兒子說話那麽正經,真是丟人。這小子太聰明了,一定要小心別走了歪路,也要找機會好好教訓一下。

第55章 拜師

第二天,遇到郭嵩燾。劉錦棠說起拜師的事情。郭嵩燾捋了捋胡須說道:“我教了你兩個兒子,從學問和悟性上,老二比老大強。但是老大隨你,在行軍打仗上麵很有天賦,這些我是教不了的。前幾天國安帶著你家老三老四和倆閨女都來過了。我略微問了一下。老三比較憨一些,但是和國祉一樣對軍事很感興趣,或可統領一方。老四劉國昌麽……”

郭嵩燾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是我僅見的最聰慧者。或許他是你家最有出息的人。隻是如果聰明過度又行事無所顧忌的話,怕是就算不變成仲永,也會招禍啊。”

劉錦棠默然一會,說道:“隻要遵紀守法,招禍也不怕,做到陝甘總督,我反正也不想再往上了。頂多摘了這頂戴過去,怕的誰來。如果胡作非為,不用朝廷的法,我就先饒不了他!”

郭嵩燾大笑:“哈哈哈,我就是欣賞你這什麽都不怕的勁。前狼後虎,還做得什麽事!這學生,我教了。教的好,有我的功勞;出了禍,自然也是我的責任。”

於是約了3天之後的吉日,適宜拜師收徒。劉錦棠帶著兩個兒子和束脩上門拜師。

郭嵩燾坐在堂屋正中,麵對劉國昌問道:“我早就聽聞你早慧,那讀過傷仲永沒有?”

劉國昌答道:“讀過。”

“有什麽感受呢?”

“有三。其一:少而有才但不學,猶如茶壺取水,須臾水幹。少而有才又好學,猶如洞庭取水,雖千萬人取用,但不見毫末之少,因有活水補充。

“其二:其父耽於日日之樂,醉於鄰朋吹捧,猶如取水之人,取水而不補水。

“其三:坊間之人言論可盡聽但不可盡信。易得之物亦易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郭嵩燾老懷大慰,於是收徒二人。

之後三日一課,並查考前次作業。所教之物,四書五經隻是其一,其他詩詞歌賦、算學、格致、各國風物等等無所不包,甚至行軍糧草、民政治理也在其內。並且郭嵩燾並不是隻自己教授他們,也請五泉書院接納他們兩個人每日旁聽。作為補償,郭嵩燾經常請內地各省書院的學富五車之人來蘭州五泉書院講學。並且,郭嵩燾還請了傅蘭雅到五泉書院講學,然後強留了三個月,請他教授二人正宗的英語。郭嵩燾自己雖然會一些,正常交流沒問題,但是還是覺得要請最好的老師來教他們才好。

在書院旁聽期間,他囑托劉國昌,應盡量韜光養晦。

1884年深秋,在和郭嵩燾學習半年之後,劉國昌開始用拉丁字母拚中文。郭嵩燾一開始不明白。

詢問之後,劉國昌說:“我剛開始學字的時候,要靠死記硬背,很費勁。我想其他小孩也會很費勁。所以想找一個辦法能夠讓人更好學習不認識的字。學習了英文之後,我發現這些字母都有自己的一些讀音,如果組合一下,就能夠拚出字來。我把它叫做拚音。”

然後劉國昌用幾個字做了示範。

郭嵩燾大為震驚,懵懵懂懂地回去了。幾天之後,他找到劉國昌再次詢問這件事情。劉國昌說道:“這個事情我已經做了很多,但是問題是,一個字不同地方的讀音不一樣。”

郭嵩燾道:“不需要所有的音都拚出來啊,能拚官話就好。所有的人都要學官話。”

然後郭嵩燾將此事告知了劉錦棠。於是招來劉國昌再次詢問。

劉國昌仍然用同樣的話回答了他們。然後說道:“郭先生說隻需要拚一個字官話的音,那麽現在基本上是完成了。如果能夠讓所有蒙學的人都學到,那我覺得是最好的。”

於是郭嵩燾先讓劉國昌教會了自己,然後自己到五泉書院講這個拚音。沒想到那裏的學生和老師都不感興趣,覺得離經叛道。

之後,劉國昌提醒了郭嵩燾,既然他們不感興趣,那麽我們可以自己再建立一個書院。於是郭嵩燾組建了明世書院。先是找了十幾個私塾的年紀比較輕的先生,教會他們,然後讓他們再去教蒙童。但是事情做起來很費勁。於是在1885年春天,在劉國昌的建議下,劉錦棠強製蘭州、新疆各地私塾中30歲以下的先生學習拚音,將此作為考核兩省提學使的指標之一。1886年,劉國祉任陝西提學使,也推進拚音教育。由於劉國祉是二甲頭名,並且甘肅新疆兩省已經推行了一年卓有成效,所以陝西的拚音教育推進很順利。

第56章 湘軍誌與西征記

1885年秋天的時候,劉國昌開始讀史記。有一天,他找到郭嵩燾:“老師,我研究了一下,現在的曆史都是古代的,最近的也不過是明史。寫明史的人是在明朝滅亡之後寫的,他的根據是什麽呢?”

郭嵩燾答道:“自然是明朝的各種地方誌、官方文書等等。”

“那既然如此,我們老湘軍有沒有這樣的誌呢?”

“嗯,沒有。”

“那為什麽不寫一個呢?並且我覺得寫這些曆史性的文獻不能就一句“三日後攻克迪化”這樣的寫法。比如調動大軍花了多少銀子,哪些是衣服,哪些是軍械,哪些是米糧,哪些是長工短工等等。這些細節是不能漏掉的。現在的人覺得這些司空見慣,可是百年千年之後的人怎麽能了解到現在的這些細節。”

聽到這些郭嵩燾很有觸動,一個是要寫湘軍誌,一個是在曆史描述裏麵要注重細節。他說道“湘軍誌之前就有人寫過,是一個叫做王闓運的人,大概六七年前吧,寫成了《湘軍誌》,寫到了曾國藩去世為止。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出版。”

“既然你提起此事,我也就借個由頭,再把他請出來,看看能不能再寫一個《老湘軍誌》”

之後郭嵩燾找了劉錦棠等人,提了這件事。劉錦棠覺得,直接寫《老湘軍誌》還是不太好,老湘軍也是湘軍,隻是因為理念的不同而和曾國藩分道揚鑣了。不如寫《湘軍誌二》算是一體兩麵吧。至於真實性,讓他照實寫就好,不需要美化,但是也不能抹黑。此外,既然一個湘軍都能夠寫誌,那左相收複新疆自然也是可以寫誌,寫史的。老湘軍自從1870年之後就和收複新疆聯係在了一起。一事不煩二主,就一起寫了吧。

於是,郭嵩燾找了王闓運,請他寫這兩部書。後來幾人定下了兩部書的名字叫做《湘軍誌二》和《西征記》。

王闓運在光緒五年(1879年)應四川總督丁寶楨之邀到成都,擔任尊經書院山長。1886年的時候丁寶楨卒於任上,新任總督是劉秉章。於是王闓運應郭嵩燾之請到明世書院教學,並同時著作兩部史書。1887年的時候,兩部書初稿已經完成,剩下的是工作量最大的各項細節。

劉國昌也受到王闓運的另眼相看,他的一些建議讓王闓運眼前一亮。這也是初稿完成這麽快的原因之一。因此,劉國昌也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兩部書。

然後劉國昌請父親的幾個幕僚按照三國演義的方式將西征記重新寫了,更名為《西征演義》。王闓運也隻是一笑,沒有當什麽大事。

第57章 北洋武備學堂

由於拚音字母的事情震驚了劉錦棠等人,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也並沒有完全把劉國昌當做一個普通小孩。不會專門征求他的意見,但是他喜歡聽喜歡看的話,也不會阻止。另外由於擔心傷仲永之類事情的發生,在拚音方案印刷成書和教授的時候,直接隱瞞了著作人的信息。印刷廠自然不敢多問總督衙門的事情。在教授之時,郭嵩燾出麵的。也有先生問起來劉國昌是誰,都讓他以不願出名,認為是兒童之事等理由搪塞過去了。

當此之時,大哥劉國祉正在越南征戰。劉國昌雖然幫不上忙,但是仍然很關心。關於戰場進度,劉國祉也時不時地電報發給劉錦棠。劉錦棠也會將劉國祉接觸不到的朝廷上的一些鬥爭妥協等發給他。後來到了1884年底的時候,法軍在台灣占據上風,但是在越南北部被打的隻剩下山西以東的紅河沿岸,南部則是在打算在軍艦的支持下死守香山。在清軍進軍過程中,越南人民踴躍支持清軍,幫助打擊法國軍隊,而原本傾向於妥協的越南皇帝和大臣也看到成功趕走法國人的希望,不再像以前那樣言聽計從。法國人一怒之下,將本打算立為傀儡的也越南國王直接處死了,並且宣布越南為“直轄領地”。

朝廷內部左宗棠、劉錦棠、曾紀澤等主戰派和李鴻章為首的主和派爭論不休,最終慈禧拍板趁勝即收。於是左宗棠、劉錦棠等人則是努力爭取已經獲得的成果。後來,在1885年3月簽訂了條約,法國退出台灣、澎湖等地,中國軍隊則從山西以下的紅河南部撤出。由於越南已經不複存在,所以約定3個月內勘定中法邊界,其餘林林總總。

此事在簽訂條約之後已定。劉國祉意欲辭職回鄉。但是劉國昌則是說服了劉錦棠,讓劉國祉擔任了李鴻章安排的直隸提學使。擔心劉國祉有怨氣,又讓他擔任了籌建的北洋武備學堂的總辦,李鴻章也同意了。雖然政見不同,但是劉國祉能打這是毋庸置疑的。自己想要自己人擔任,但是考慮到中法簽訂條約左宗棠等人已經讓步,所以讓劉國祉當總辦也沒關係,反正他是劉錦棠的大兒子,日後自己想個辦法讓他升官,順得劉錦棠的意了,換上自己人還是很容易的。

劉國祉本來想回蘭州或者湘鄉老家的,但是劉國昌說服劉錦棠阻止了。擔心劉國祉不滿,於是寫信派人送給劉國祉。北洋武備學堂乃是集中全中國之人才智力之處,若能將其中學生影響為與自己誌向相同之人,那能夠改變的將是很大的一批人。此次戰爭暴露了朝廷中妥協派有很大勢力,朝廷的軍隊也是毫無戰鬥力。如果能夠在學堂之中培養一批能戰敢戰之人,那比自己一腔熱血單槍匹馬要有用的多。

陝甘新疆是自己的地盤,建立學堂最為容易,但是畢竟偏處一隅,無法聚全國之智力。同時之前也沒有辦軍事學堂的經驗,名望也僅限於越南一戰。若能在天津武備學堂之事積累經驗,更加有利於之後的新式學堂的建立。而直隸提學使,則是能夠聚集京畿文人精華,養望必須。若能再進一步影響一批文人,則吾道不孤。

劉國祉收到信之後,也想明白了,於是7月份乘英國輪船赴京上任。之後在,幫辦楊宗濂,德文翻譯蔭昌的輔助之下聘請德國教官等籌建起了北塘武備學堂(在天津,又稱天津武備學堂)。各地總兵知道此事之後,也希望就此和劉錦棠拉上關係,於是踴躍推薦自己的得意之人進入學堂。

1888年二哥劉國安帶著劉國昌、三哥劉國福、譚嗣同等人赴英國之時,劉國昌也建議大哥劉國祉,多選派優秀之人赴德國留學。於是從1888年起,每年留學10人,學製3年,學科不限。劉國祉則規定其中至少5人學習軍事,其餘人等不做限定。

第58章 會試

劉國昌顯示了與眾不同的天賦,於是劉錦棠等人也不再將其作為普通小孩對待。他所學的四書五經、詩詞歌賦、算學、格致、各國風物等等都成績優異,尤其是四書五經、算學和格致。四書五經他非常感興趣,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就已經有了普通秀才的水平。而算學、格致,郭嵩燾早就已經教不了了,從傅蘭雅等人手裏得到的書籍都是自學的,也已經學完,郭嵩燾也無法考核他的水平。於是到了1886年夏天之後,郭嵩燾已經開始考慮讓他回鄉考秀才了,隻是考慮到明年就是鄉試之年,還不如晚回一年,考完秀才考鄉試了。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年中郭嵩燾主要教授了劉國昌考試的知識。教完之後看到劉國昌對西洋的事情很感興趣,於是從傅蘭雅那裏買來許多翻譯的書,讓別人讀給他聽。

另外一個問題,劉國昌的字太難看了。於是好說歹說,終於劉國昌也在87年過年之後開始練字了。在出發去長沙之前,字仍然很難看,但是已經可以接受了。

1887年6月,郭嵩燾帶著劉國昌、劉國福、譚嗣同等人回到了湘鄉。劉國福劉國昌都考上了秀才。長沙鄉試之時,劉國昌、譚嗣同中舉,而劉國福失敗。於是第二年幾人一起進京參加會試。

在北京準備會試的日子裏,譚嗣同經常帶著劉國昌二兄弟到天橋轉悠。劉國昌對天橋的耍把式賣藝的非常感興趣,經常一看就一兩個時辰。開始的時候譚嗣同還陪著,後來幹脆請自己的好友王五找了幾個保鏢護著他。自己則是準備會試去了。

譚嗣同也奇怪,為什麽劉國昌對會試如此不上心。

在天橋期間,起初自己穿戴講究,還有人護衛,旁人都離得遠遠的。過了幾天自己請教王五招來的保鏢改了裝扮,於是眾人也隻是一味他是哪家鏢局的少爺,也就不再在意。

混跡天橋一個多月,劉國昌見識了它的熱鬧與市井。天橋並不是隻有傳說的“八大怪”,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都是為了一口生活。於是他結識了人人樂,計劃把他帶去西方表演。他還結識了說書的張君義、張鳳山,說相聲的窮不怕等人。然後劉國昌派人在天橋西邊靠近法源寺的地方盤下一個茶樓,請了這些人到那裏定期表演。幾個人有了正經吃飯的飯碗,生活也穩定了起來,還介紹了幾個能耐不錯的人。兩三個月之間,劉國昌的愛好,變成了盈利的買賣。周圍的人都很好奇,也讚歎他的好命。

劉國昌將《西征演義》交給了他們,然他們去說書。書裏麵有很多對當時將領的負麵的或者遊戲的描寫。開始的時候張鳳山等人

另外,劉國昌等人也經常去前門全聚德去吃鴨子,一來二去,和老板混熟悉了,也結識了老板的父親,全聚德的創始人楊全仁。於是和老板商量,收購了他的店,老板不同意。

譚嗣同打算就這麽算了,不就一個吃飯的店麽。劉國福則是年少氣盛有些惱羞成怒。他覺得自己是總督之子,一個破店麵還敢拒了自己的意思。劉國昌不高興了,製止了劉國福,對他說:“三哥,全聚德對於我們來說隻是一個吃飯的飯店,得了也好,不得也罷,隻是一道菜一頓飯的事情。可是對於老板來說,那是一家子的飯碗,那也是他自己二十幾年的心血。換成別人,不讓你習武,不讓你讀兵書,你會怎麽感受。”劉國福訥訥不言。

劉國昌又趕緊討好三哥一會,看他氣消了。於是又叫老板父子進來。說道:“我們盤下你們店麵的事情,就此作罷。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找後頭。有怨氣的話,我們現在就報了,你們也沒有辦法的。

“隻是這個事情既然我們哥幾個提出來了,要這麽不了了之也不是個辦法。這麽著,我提個想法,你們父子商量3天,也可以找人說和之類,都成。我們是陝甘總督府的,陝甘總督劉錦棠是我們父親。”

楊全仁父子心下一顫,覺得這件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不知道這幾位爺為什麽看上了自己的店,就因為好吃?他們這種身份的,什麽好吃的吃不到啊。自己確實有些關係,解決一些地痞流氓甚至普通的差役等等都沒問題。但是這是總督啊,全大清也不過有8個。自己平日裏以為靠山的人恐怕都夠不上。怕是今日自己的店麵保不住了。得,大不了以後到天津去做買賣,有人還怕不能再東山再起麽。這幾位爺不會為了一個飯店滿世界找自己的。隻是……關鍵是,自己眾人是否能安然走出這北京城……。誠惶誠恐之間,他們聽年齡最小的那個,大約10來歲的說了下去。

“這買賣,是你們的,確定無疑。我們出錢,算我們入股。日常事務你們打理。頂頭官麵上的事情我們負責。我們隻管分紅,日常事務毫不插手。你們這家店麵多少錢?每年盈利多少,三天之後計算出來。我按照5年的盈利算入你們本錢。我出5成的錢,占4成的股,分4成的紅。那多出來的一成,算是今天讓你們受驚的辛苦費。”

說完之後,也不等兩個人回應,就讓他們出去了。

他們出去之後,劉國福、譚嗣同就問他為什麽沒有以勢壓人搶奪過來,並且還自己隻管分紅,不管其他的意思。

劉國昌說道:“我們家又沒有善於做這個買賣的。搶奪過來肯定沒問題的,可是那就是一個賠錢貨。這楊家父子能夠將它經營得紅紅火火,為什麽我們不繼續讓他們經營呢?如果我們占大頭,那麽他們也就不會盡心盡力去把這個買賣當成自己的去經營,終究還是會敗落。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如占4成。看起來似乎是虧了,但是我們又不用投入太多精力。我們又不是隻有這一個賺錢的買賣。況且,做事留一線,終究是好的。”

於是三日後請蔚盛長的一個掌櫃幫忙到全聚德簽訂文書。蔚盛長的掌櫃卻是真的一字一句地給楊全仁父子讀寫好的文書。文書中將不幹涉楊氏父子的運營都寫了進去。文書簽訂之後,劉國昌拿出了楊全仁本來以為劉國昌等人說的出錢買股份隻是說說,沒想到劉國昌果真拿出了100兩銀子。

“你們這件鋪子值50兩,一年盈利10兩,給你們5年,折算100兩。我拿出100兩,占股4成。”劉國昌斬釘截鐵。

不等楊氏父子反應過來,劉國昌繼續說道:“這間鋪子太小了,我已經盤下了兩邊的鋪子,接下來重新改成2層或者三層的小樓。這些投入大約200兩。另外,我計劃今年在北京城其他繁華的地方再開幾間分店。第一間就開在東江米巷,房子已經找好了,其他的你們去看就好。如果找不到其他適合的,不開亦可。這些投入暫時算作200兩。”

“這樣一共算是500兩。100兩現在給你,算是文書簽訂了。另外的地契價值200兩,現銀200兩都存在蔚盛長張掌櫃這裏。事情你們去做,需要錢找張掌櫃要,他不會幹涉你們任何事情。這些錢在之後經營過程中逐漸還給我就好,我們占的4成不變。”

說完,劉國昌轉身出門上轎去了自己剛開的茶館。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楊全仁試探問道:“張掌櫃,這……剛剛劉公子說的……”。

張掌櫃也有點懵,但是他還是知道輕重的:“劉公子天生聰慧。他既然說了,那就按他說的做。東江米巷的分店我也去過,還和劉公子等人一起見到了英國公使,這是確定無疑的,不用擔心。”

於是楊氏父子心終於踏實了下來。看來這隻是虛驚一場,不僅不是一場禍事,反而是自己買賣開始紅火的起點。

接下來的兩個月裏,劉國昌開始認真和郭嵩燾學習。但是事有不巧,劉國昌在會試之前幾天得了重病,沒辦法參加。譚嗣同則是會試落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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