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在人間

一 沒有幽靈的地方
距2120年全球媒體“菊花獎”評比還有約1年左右，可在凝工作的“潘多拉”編輯部仍然看不出有重奪桂冠的希望。“菊花獎”每兩年舉辦一次，每次都是通過網上自願報名在全球範圍選出初中文化以上8000名男女對象開展視頻方式問卷調查。時間可以在被選對象指定的時間段進行，大約持續20分鍾。當被選對象進入調查畫麵後，機器人“小編”會主動問好，並詢問一些個人相關話題做為實名對象核實材料備份。在智能交互通訊年代，人際交流中早已沒有語言障礙這回事！問卷題目也十分簡單通俗，通常有20個左右的多選題。選題是根據過去兩年間人們關注最多事項篩選出的，並將政治宗教性的事項排除在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保證“菊花獎”評比的真實可靠。比如在2020年的一道題是這樣的：
問：你認為大麻對人體是有害的嗎？
選擇答案：
A）有，從他人了解到的
B）有，從媒體了解到的
C）沒有，從他人了解到的
D）沒有，從媒體了解到的
所有問答集中後經大數據分析，就能評分出媒體背後的作用進而甄選出最佳媒體。
然而過去十幾次“菊花獎”得主均被一舉成名的“普萊多”編輯部牢牢占據著，這麽多年他們追蹤報道的主題就一條“本地優先”。
凝像往常一樣，進入工作狀態總是不知疲倦的。她在“潘多拉”已經20多年有餘了，她喜歡接觸普通人了解他們的喜怒哀樂。或許是童年時媽媽講過的“潘多拉”盒子故事的影響，或許是她在中學時期就對“潘多拉”編輯部堅守以百姓心聲作為實情報道理念的敬仰，她與“潘多拉”編輯部的緣分從大學實習生就開始。這些年她也從一名實習記者成長為多次獲譽的資深記者，也曾多次婉拒公司希望她走上管理層的嚐試。
這天一大早上凝剛到公司還沒坐穩，總經理M就來到她的辦公室。“凝”，M直截了當開口了，“我希望你好好分析一下“普萊多”多年成功的要訣，為我們找出可能努力的突破口。你可以嗎？”“行，給我兩三天時間好嗎？”凝答道。“沒問題。”M轉身就離開了，似乎他還要去追尋更多像凝這樣的回答。
像往常一樣凝習慣地打開電腦，漫不經心瀏覽著政治，經濟，體育，娛樂等各類主題新聞。作為資深媒體工作者，她知道如何去了解對某一事物不同的看法的重要性。世上唯有不變的不就是變嗎？任何觀點或立場也隻有在不斷了解充實的過程中才能保持其相對好的可信度，任何固守成規的做法到頭來隻能是自己更加困惑。
在智能交互通訊時代，了解外界發生的事情十分便利。凝對著電腦說到：“全球通小編，請你把最近幾周全球報導事件中引起人們關注度最高的前十項事件送到我的郵件箱。”“OK”全球通小編回複到。
凝離開座位去衝杯咖啡的功夫，小編準備的內容就來了：
“有XX個國家的民眾到巴西大使館集會要求巴西政府立即采取措施防止亞馬遜大火蔓延。”
“楊安卓被多家媒體邀請座談，UBI再度成為推特最火話題。”
“多國多地民眾自願組織起來捐助非洲埃博拉受害者。”
...
“最新民意調查顯示全球有超過一半的人認為科技給人們生活帶來的害處多餘好處。”
“X國持槍走火傷人事件再次引爆多地人們的不滿，紛紛指責X國政府縱容XXX協會綁架曆史的愚蠢行為。”
“X國在G7（8）集會同時播放鴉片戰爭紀錄片在全球引發強烈反響，各國多地民眾走上街頭要求G7（8）集團當事國立即取締這一殖民主義遺物。”
是呀，凝心裏清楚，世界早已不是從前的那個世界。它是人類共同享有的，某時某地發生的事件也同時觸動著它地人們的心緒。“本地優先”雖是一記無助的盤尼西林，但的確時時刻刻撫摸著人們心靈裏最脆弱的那一塊。為什麽人們會對同一時間發生的事件會有巨大的分歧呢？有時甚至以生命去抵抗。凝沉思著...
同“形”不同“德”的世界。不同的理念裏世界進入文明期認同是不一樣的，8000年，5000年，或是2000多年。可在當下無論是文明古國，如中國和印度，還是在現代智人的發源地非洲，人們都經曆著相似的人生道路。6歲後便是12年普及教育，人們從此來獲取很多人文及數理化知識。之後個人興趣促使一部分青年走上技能型生活道路，而另一部分繼續學習希望了解更多的人文及數理化知識。在這之後，每個人的機遇和自身條件賦予人們的生活就像自然界裏花朵一樣豐富多彩了。
在12年普及教育中，不同區域不同時期的人文教育內容是不一樣的。即使在同一所學校的孩子上的是同類的人文課程，他們受到的家庭影響也不會是一樣的。加之外界粘手即來的嘻哈樂土，同“形”不同“德”在所難免。
“本土優先”之所以能大行其道，同“形”不同“德”是其孕育的沃土啊！凝似乎看到了突破的方向。已經是下班的時候了，凝仍在繼續著...
全球三大“德”。表麵看起來形形色色的德，其實際取舍卻隻有三個根基。其中最大的影響最廣的就是上帝。自2000多年前猶太人創造性的繼承了包括蘇美爾人在內的先人智慧開拓出當時人類最高頭腦風暴成果以來，追尋上帝的人群占到全球人口的70%還多。盡管後人類極大的豐富了先期上帝的旨意出現眾多版本，其核心宗旨並無變化。那就是信奉上帝，平等為懷，身後去天堂。
而在印度的早於上帝出現的卻是另一種“德”。它簡樸克己為本，以自然外界為度，量度而求來世高階循環。此“德”的受眾占到了全球人口約15%。過去200年中，它的影響力遠遠超過了過去2千年的總和。全世界很多人以此“德”作為生命的訓誡。
世界多奇妙，人生多豐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凝仍在思索著而毫無倦意。窗外大街上較前安靜了許多，辦公大樓裏燈光也漸漸少了起來。去天堂是美好的，尋求來世是安詳的。但有沒有世俗的世人更易接受的“德”呢？想到此一股不易察覺的心悸在凝的心中顫動起來。
算下來，凝的身體中有八分之一的血液來自中國。那是一方不曾常常想起，但從不會被忘記的國度呀。是個神秘但又令人向往的地方。過去100年中來自中國的消息幾乎天天都有。那裏的人們是如何看待生命的呢？凝繼續搜索著...
在那裏上帝的追隨者不到10%的當地人口，而信奉與印度教同源的佛教人口也不超過10%。那其他80%的人有什麽“德”呢？頓時，一連串不曾熟悉的名字出現在眼前。老子，莊子，孔子，孟子...啊，這麽多！原來他們給了後人留下了許多以自然為本的生活教誨，寶藏啊！為什麽很長很長的時間並沒有向世人廣為傳播呢？哎，想跑題了。
凝驚喜地發現在這個占世界人口也約15%的地方有一個沒有幽靈的地方。她整理了下思緒，很快要考察項目的調研報告完成了。已經是午夜了，可凝仍在興奮之中。她希望明天早點到來。
第二天一大早總裁剛進辦公室，凝就把報告遞到總裁麵前。老總看著她疑惑地問道，“你昨晚沒睡覺？”。其實總經理的言外之音是“難道你在糊弄我剛剛給你任務”，“請老總過目。”凝答道。“你要去中國考察？那裏人們跟我們想法不同啊，這能對我們業務有幫助嗎？”老總仍在遲疑。“請老總仔細過目。”凝又答道。
10分鍾過去了，20分鍾又過去了。凝不時看看老總，希望看出些什麽。老總地目光在報告頁麵間不停地滾動著，時不時又返回到前頁。疑惑的表情也慢慢消退而略帶詫異，最後說道“你的想法值得去做。既然本土優先已成常態趨勢，那我們就給大家帶來新常態!你需要兩周時間出差考察？”“是”凝回答。“好，那我們就把你的考察項目命名為《天上在人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