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對先生

飄零零,三月飛雪隨風轉,冷颼颼,二月西風斬天斷;陰森森,一月難見驕陽半;北境寒冬嫌天慢,凍土耕耘終不怨
正文

不是我寫的 為了記住一段剛剛被和諧的文字

(2020-02-12 04:36:11) 下一個

林蔭校區的同學們,高新校區的同學們,網校的同學們:

你們好!

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很榮幸能代表我們語文備課組,和大家重聚在這個特殊的課堂裏。今天,我們以連線代替了會麵、屏幕代替了黑板,雖然形式簡陋,但是我們為高三同學助力的熱情不変。


已經立春了,但今年的冬天卻似乎長得沒有盡頭。新冠肺炎還在肆虐,不知還有多少人正麵臨著生離死別,還有多少家庭從此沒有 明天。


“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對現在還掙紮在痛苦中的人們,談生活太奢侈了,有些時候,光是活著,就已經拚盡全力。


所以我們需要對眼前的苦難哀悼,感同身受地深深地哀悼。現在是未來的過去,我們對眼前的苦難哀悼是為了銘記。多年以後,春天來了又去,當陽光鋪灑在草地,當我們自由地呼吸空氣,當我們開心的歡聚,我們必須記得起若幹年前,雪曾落在這片土地。死亡,是一個人的悲劇,遺忘是一個民族的悲劇。


我們還需要懺悔,因為真正的哀悼開始於懺悔。我們應當懺悔, 明明索爾仁尼琴的警告振聾發職,我們卻裝聾作啞、卻隨波逐流, 甚至推波助瀾。最終,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墨寫的謊言掩蓋不住血寫的事實。“有的人, 為了守住不會帶到棺材裏去的利益與權柄,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 就因為貪婪而吞食了自己的心肝。當他們開始習慣性撒謊的時候, 也在將自己的親友與同胞推向深淵”。


曆史不會因為無視而消失,責任也不能因為回避而逃脫。加繆在《鼠疫》中寫道:“這一切裏麵並不存在英雄主義,這隻是誠實的問題。與鼠疫鬥爭的唯一方式,隻能是誠實。“


李文亮醫生走了,“我們憤怒於你的預警被當成謠言,我們傷慟於你的死亡竟不是謠言”。說真話的人,我們應該為他們豎碑,要有名有姓,拒絕一切匿名的紀念。


苦難必將過去,但我們不能把喪事當成喜事,不能把質疑換成讚歌,不能把追責偷換為免職。不能把冬天唱成春的開始,有些人已經埋在了冬天,還有些人應該埋在冬天。


苦難必將過去,但僅止於哀悼和懺悔是不夠的,我們必須反省。


災難麵前,最容易看清人性;一場瘟疫,撕下了誰出將入相的遮羞布?又有哪些媚骨在嘩眾取寵中撿拾著人血饅頭?


如何讓我們的孩子不成為這樣的人?如何能在下次災難來臨的時候,有更多的口罩,有更少的恐慌,有更多的擔當,有更少的推諉。


災難麵前,也最容易看到人類內心深處的光芒。


哪些骨頭在風中挺立成了傲岸?哪些天使逆行走向了疫情最前線?哪些普通人的善良讓我們熱淚盈眶?哪些陌生人的溫暖讓我們重燃希望?


這些無懼無畏,這些不屈不饒,這些點點滴滴,讓我們看到了支撐 這個民族曆盡滄桑,飽受磨難,依然屹立不倒的那根脊梁。


我們避免不了災難,我們卻能做好自己,我們預知不了未來,我們卻清晰的知道,未來在孩子們的手裏。


今天的這些數字,這些故事,這些人物,這些精神,這些教訓,這些反思,不能隻出現在多年以後的課本裏,成為僵硬的答題要點。


這些真實的一切,應該讓孩子們知道。一張安靜的書桌來之不易,不能隻安放沒有思想的頭顱。


我們不是局外人,現在不是,未來更不是。因為,“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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