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繁華之紅顏丹心 第六回

                第六回：   春草發芽老友聚會       江湖相忘知音衷腸 

       到了年終評比縣裏的計劃生育工作在省裏名列前茅，關成的工作能力和執行力度也得到了上級領導高度讚揚，第二年一開春就調回省了裏。他這一走縣裏老百姓鬆了口氣。
       那一年春天的花草長的比較茂盛大地鬱鬱蔥蔥，一片生機盎然，各種樹木花草爭先吐豔。春水盈盈的小河兩岸紅的、白的、黃的、紫的五顏六色的野花流露出清新恬淡的氣息，人們不禁會深深的吸上一口，像痛飲甘露一樣暢快。三舅爺走在田野裏，看著熟悉村莊景色不由得想起父親早逝，是母親含辛茹苦拉扯他成人又省吃儉用供他讀書，先生初見他時他賜名為“清正”取自《易經》“靜勝躁，寒勝熱，清靜為天下正”之意， 對他寄予厚望。
          “花妍染紅柳吐綠，
              柳絮飄過菜花香。
              堂前飛燕依如舊，
              往事縷縷似夢鄉。”
        他賦詩一首歎了口氣，他觀這美景還如昨日一樣熟悉，真想把一生的時光凝聚在這一刻。
        就在此刻聲聲警笛響打斷了他的回憶。又是公安局長巡查如臨大敵，主要是看看附近幾個村又沒有逃犯和不安分人員。從春節前村裏開始修柏油路，筆直的大路一直通到縣裏。春節前後縣、鄉領導不停慰問村裏孤寡老人。天氣暖後楊營莊的街道和破舊房屋由政府出資修葺的煥然一新，在村四周種了些不知名的花草遠處看去像世外桃源，這種行為搞的村民無不受寵若驚。三舅爺此時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唉，興師動眾勞民傷財”
突然又想到明天是那個日子了，莫不是那幾個家夥……暗叫不好，於是回家收拾一下東西自言自語道“看來又得出遠門了”
        到了晚上三舅爺聽的有動靜急忙起來翻牆而過，他剛從牆上跳下來迎麵躥出幾個黑影一擁而上牢牢的抓住三舅爺。抓住他手的那幾個人說道“好呀，哥哥有這麽光榮的任務你一人想獨吞”另一個人說道“把他抓去找伯母評評理”
         聞聽此言三舅爺心中悲慟說道“各位兄弟，是我把你們領上了這條道，這次任務九死一生我不想你們枉死”
         那幾個答到“我們已經情同手足不分你我，一起下去也好有個照應，我們在陰間繼續革命”說完幾個人相視一笑，笑完後幾個人擁在一起哭了起來。
         那四個人對三舅爺到“哥哥，這幾年為什麽老躲著我們，有啥不對的地方你說出來我們改！見不到你心裏像是少些什麽？我們活的沒滋沒味。”
         三舅爺也抹了把淚道“唉，誰都沒錯。哥哥也想你們。走回家去”他們大晚上在外麵吵吵嚷嚷也驚動了不少鄰居，大家看著他們又哭又笑，說些旁人聽不懂的話都覺得他們是老頑童。
         這幾個“老頑童”回到家裏先在三舅爺母親的遺像前拜了拜。因為在五十多年前一天晚上，他們五個人養好傷後三舅爺帶著他們偷偷潛到了自己家，三舅爺想擺脫他們一人去執行任務。也是在這個日子三舅爺乘著夜色偷偷翻牆出來，跳下牆就被哥四個按住了，當年情景曆曆在目，知道三舅爺一定會這樣做。所以剛才即景生情老哥幾個不由得重複了當年的情形。也難怪鄰居看不懂他們在幹什麽。
          拜完後不停的埋怨三舅爺這幾年不見麵。三舅爺也說道“從去年年底縣裏把柏油路通到村裏，那時我還沒想到這些，可今年春天縣領導今天慰問孤寡老人，明天又給村裏栽花種樹、打掃衛生我就猜想到你們這幾個部級大員要來。這下麵的人那是為了老百姓啊，是要討好你們”
         三舅爺看了他們幾個一眼說道“坊間流傳你們四人是咱省裏“四大家族”掌門人，你們的後輩和門生故吏關係盤根錯節，官商相互勾結勢力那是遍布全省甚至京城啊！你想想下麵的人想進步是向組織靠攏還是向你們獻媚”
        四個人一聽滿臉通紅說道“老哥哥，我們不管到什麽時候都是你手下的得力幹將。你發展我們入黨領導我們幹地下工作，你心腸慈悲，凡事先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一邊，一次次把危險留給自己。記得那時組織派人來談話，讓我們南下去各省任職，我們覺得和你成為了一體，情同手足。惹的組織的人不高興雖然降職留用，但我們高興能聚在一起，人生知己難得，管他什麽高官厚祿”
        三舅爺道“現在想來，我們率性而為沒有大局觀，這樣也不好。要不後來有些省領導批評我們無視組織紀律，有江湖幫派作風。私下裏戲稱我們“四大金剛一菩薩”這也是我為了一時痛快欠缺考慮。你們每次來下麵都興師動眾，搞的鄉裏雞飛狗跳。像這次縣鄉領導說是為了首長安全無故關押了好多他們認為的不安分人員。你們也是省部級的領導我不想你們為了我落個罵名。以後我們還是相忘於江湖吧”
          其中一個姓倪的紅著眼睛站起來說道“哥哥，我們也知道我們出來容易驚動老百姓，所以這次把消息封得很緊。不想還是被他們談聽到了，真是防不勝防啊，這幫人要比解放前的特務難對付多了！”
“現在當官的為了自己私利可以拿著老百姓不當回事，狐假虎威把政策玩弄於股掌之上，為了政績膽大包天，             我那女婿對這片老鄉們的傷害我也有責任呀”說話的是穀震梁。他拿出一份自己寫的材料遞給三舅爺上麵向中央提出了一些政策上的弊端和任其發展下去的危害，以及個人對舉薦人才的失察之責。這份材料出自肺腑誠懇真切。
         姓陳的老者也說到“自己舉薦的人要說沒私心那是瞎話，可心裏確實想讓年輕人真心真意的為老百姓幹些實事，可現在這些年輕人他們的初衷和想法和我們那時候不一樣了”
        倪姓和穀姓老者也說到“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最初的願望就是讓勞苦大眾翻身，過上溫飽生活，當時國內的形勢隻有心裏裝著老百姓才有可能實現理想。可現在經濟發展，國家富裕，人性的欲望是無休止的，像我們這些的人手上權力太大了，名利和財富唾手而得，如果沒有科學的規章製度約束，自己在不自覺往往會走上歪路。”
        三舅爺到“今後經濟發展了，如果管理製度不改革，會形成更多的特權階層壟斷者國計民生的行業，極少數人侵占大量的社會財富，形成窮的更窮沒有出路，富的更富，這樣官民對立導致社會動蕩。稍有不慎中華民族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三舅爺說完此話看著他們四人，四人也陷入沉思中，臉上露出些許愧疚。他知道這四個知心朋友沒有忘記初衷，可惜當下形勢他們不好左右了。一時間大家都靜默了起來。
“鐺鐺”隨著敲門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聽著腳步聲好像很多人進了院子裏，這時進來一個秘書模樣的人，文質彬彬顯得精明幹練。進來後看著三舅爺欲言又止，幾個人告訴他有什麽事說就行，那人說道省裏和縣市裏的一些領導聽說您四老要來，都想拜訪您四老一下，向你們匯報下地方工作。另外也有京城方麵打招呼推薦的人也想讓您指點下工作。大約有七、八十人都在縣城住下了。說著遞上一份名單，請示幾位老首長老時間怎麽安排。
       隻見四個老者很默契的對視了一下，那個姓陳的老者把單子推開麵色一寒說道“告訴他們這次我們哥幾個是來看望親人，這是我們私人的時間，所有人一律不見，也不喜歡別人占用我們的時間。這次我們出行，是你一手安排。可行蹤暴露了，你這個秘書不合格呀，我擔心今後你能否勝任這個崗位”那個秘書麵色一紅當時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急忙說到“首長放心，下次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這就把你們四老的意思轉達給他們”
“好，你先走吧，把警衛也帶走。記住不要在附近安插暗哨，不要打擾老百姓”陳老剛說完那秘書想再說什麽，陳老擺了下手道“放心，我們在這裏不會有什麽事。如果這次事情在安排不好你回家就行了”那人道“請首長放心，這次一定安排妥當”
         就這樣幾位老人留在了三舅爺家裏。那是說不完的知心話，飲不盡的重逢酒。就這樣哥幾個在三舅爺家一連盤恒數日後揮淚而別。
正所謂：           月冷星稀照孤門，
                        燭光未滅夜色深
                        心中留情翻牆過
                         把酒言歡知音人。

       自那次聚會後三舅爺就打算出遠門了，而且一走就是數年。

       畢竟三舅爺年紀大了大夥擔心他孤身一人在外麵有什麽閃失，可爺爺微微一笑說放心吧，他絕對沒事。於是爺爺說出來他的另外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