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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走出舒適圈的中東行(以,約)之七 -- 耶路撒冷,亞伯拉罕的子孫

(2023-03-05 14:11:09) 下一個

雖然在海外生活了20多年,但來以色列之前,我和猶太人從來沒有打過交道,倒是兒子有一個小哥們來自猶太人家庭。出發前,兒子囑咐我和LD說,在猶太人麵前不要稱他們Jew,最好稱呼他們Jewish。我問兒子為啥,從字義看,兩個單詞沒有什麽區別啊。兒子說,他朋友告訴他,Jew是納粹德國對猶太人的統稱,即使很多年過去了,聽到這個詞,猶太人還是會想到那段屈辱的曆史。

很久以來,我就有一種困惑,到底如何界定猶太人。

在猶太傳統中,一個人是否被認為是猶太人,主要基於其母親是否為猶太人。這被稱為“母係血統法則”(matrilineal descent)。

-- 納粹對猶太人的認定要比上述嚴格得多,根據納粹德國於 1935年頒布的反猶法律《紐倫堡法案》,一個人的祖父母四人中全部或三個是猶太人,則此人在法律上就是猶太人,就屬於被消滅的範疇。

根據以色列國籍法和回歸法,猶太人的嚴格定義是母親為猶太人並且沒有改奉其他宗教的人,或者沒有猶太人血統但皈依猶太教的人。

一個人去幾次廟宇,頌幾次佛號,他可能就會自稱佛教徒;一個人做幾次禮拜,讀幾回聖經,他也可能說自己是基督徒;但一個人要成為猶太教徒卻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除了要找猶太拉比介紹,還需要學習猶太經典《塔拉赫》,遵守猶太律法,參加猶太法庭的麵試,等等。

2009年美國前總統川普女兒伊萬卡宣布皈依猶太教,但至今對於她是否算猶太人,猶太社區依然眾說紛紜。

耶路撒冷聖殿是古代以色列人最高的祭祀場所,曆史上曾先後出現過兩座聖殿。

公元前974年,古以色列國王所羅門曆經七年,建成第一聖殿。公元前586年,第一聖殿被巴比倫國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所毀。公元前538年,波斯王居魯士大帝頒旨,讓猶太人回到耶路撒冷重建聖殿,第二座聖殿於公元前516年完工。

公元70年,第二聖殿被古羅馬軍隊所毀,上圖是第二聖殿複原圖。

第二聖殿被毀後,殘留下聖殿西側的一段圍牆,簡稱西牆,又稱哭牆,因為猶太人經常因為想起民族千年的悲催史,而在牆前黯然神傷。。

如今這兒已經成了猶太人最神聖的地方,西牆,早已不再隻是一麵牆,它是猶太人宗教信仰的象征和曆史的見證。

西牆離雅法門很近,在耶路撒冷的那幾天,我們每天都會經過那兒。

相對於白天的喧囂,我更喜歡夜晚的西牆。

柔和的燈光,寂靜的黑夜,猶太人麵向著這堵千年古牆,一邊吟誦著聖經,一邊為了自己民族的命運而悲傷。

仔細觀察,你會發現,西牆的牆壁縫隙裏也塞滿了紙條,那是猶太教徒寫給上帝的祈禱文和心願。他們相信西牆是離上帝最近的地方,把紙條留在西牆裏會更有機會得到上帝的回應。

塞進石縫的這些祈禱文永遠不會被扔掉,西牆的看管者會定期把牆縫裏紙條收集起來,與下一位死者一起葬在橄欖山上。

禱告的地方分隔成男女兩部分,男左女右,女士不能進入男士的區域,於是我隻能在女生區看著父子遠遠地走進男士區,看著兒子垂首牆邊。

等兒子走出來,我問他撫摸西牆的感覺,他說,第一次他覺得曆史是有溫度的。

世界上大多數宗教為了推廣和普及,都不會對信眾的來源限製,但猶太教卻很特別,它和猶太人這個種族密不可分。

公元前1800年,亞伯拉罕(Abraham)率領族人從兩河流域南部,遷徙到被稱作迦南(Canaan)的地方(在地理上大致相當於現在的以色列、約旦和敘利亞)。他放棄了父輩的多神教,以至高無上的上帝為崇拜對象。現在一般公認亞伯拉罕就是猶太教的始祖。

雖然基督教來自猶太教,但兩者有很大的差異。

在猶太教裏,猶太人是上帝的特選子民,為了讓摩西帶領猶太人回到迦南之地,上帝可以無情擊殺試圖阻擋他們通過紅海的埃及人;而在基督教裏,上帝的雨露卻是普降眾生;

基督教把來自猶太教的聖經稱為舊約,基督徒讀的最多的卻是耶穌和門徒編寫的新約,而在猶太教裏,他們稱他們的聖經為《塔拉赫》(Tanakh)。猶太教的經典除了《塔拉赫》,還有一本《塔木德》(Talmud),該書共250萬字,是一本關於猶太人的生活智慧經典。

塔木德還沒有完全翻譯成中文,我看過一本節選本,感覺就像很多年前讀過的《讀者》雜誌,比如:


無知的人不可能是虔誠的;膽怯的人不可能學到東西;而性情急躁之人不可能當好老師。學習使人嚴謹,嚴謹使人熱情,熱情使人潔淨,潔淨使人克製,克製使人純潔,純潔使人神聖,神聖使人謙卑,謙卑使人恐懼罪惡,恐懼罪惡使人聖潔,聖潔使人擁有神聖的靈魂,神聖的靈魂使人永生。。。。。。

這是兩千年前猶太人的認識。直到今天,猶太人仍在孜孜不倦地研究《塔木德》。有時幾個小時隻學習幾十句,他們認為隻要理解了其中幾句話的要義就可以豐富自己的人生經驗。

在愛因斯坦去世前不久,有人問他,如果他能再活一次,他會有什麽不同的作為,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會研究塔木德。”

猶太教和基督教都相信一個單一的、全能的上帝,但它們對這個上帝的認識,卻有很大的不同:
 

猶太教稱上帝雅威(YHWH),希伯來語的意思是“我是自有永有的存在”;但猶太人認為上帝的這個名字過於神聖,不能輕易稱呼,於是他們一般稱上帝為阿道尼(Adonai) - 我主的意思。

 

基督教通常稱呼上帝為上帝(God),主(Lord)、父親(Father)、造物主(Creator)等等。我們現在熟知的耶和華(Jehovah)則是中世紀以後才出現的對上帝的稱呼。

要深入了解西牆,不能不走進西牆隧道。

因為西牆暴露在地表的隻有60米長,隻有走入西牆隧道,才能看到埋入地下的西牆全貌。因為隧道裏光線太弱了,即使LD屏息靜氣,這張還是拍虛了。

在一位考古學家的講解下,我們對隧道的參觀時間大約一個多小時。

西牆總長488米,總高度32米,共有45層石塊堆砌而成,最大的一塊石頭長14米,重約600噸,很難想象2000年前的猶太人是怎麽把如此巨大的石塊運到西牆這兒來的。

隧道深挖到公元1世紀時候耶路撒冷的街道水平,踏上近2千年前的猶太人每天走過的路麵,霎那間,我們似乎和那時的猶太人有了某種無言的親密接觸。

從古至今耶路撒冷一直都是一個缺水的城市,水的主要來源都是靠冬季少量的降雨和一些地下噴泉,將這些水蓄積起來就顯得尤為重要,隧道的盡頭就是一座公元前4世紀修建的蓄水池。

離開西牆隧道的時候,看到一塊玻璃牌匾,上麵用兩種語言寫著對多倫多兩位猶太人對西牆隧道的挖掘做了捐獻。多倫多有大約20萬猶太人,占城市總人口的7%左右。

緊挨著西牆的是耶路撒冷考古公園(Jerusalem Archeological Park)。

石牆上的那段凸起,是以色列考古學上的重大發現,它被稱為羅賓遜拱門(Robinson's Arch), 它是耶穌時代前往聖殿的主要通道,學者們推斷它連接著一段巨大的樓梯,把上麵的第二聖殿和下麵的商業大道連接起來。

下圖是當時的複原圖。

根據聖經記載,耶穌在公元30年左右來到耶路撒冷,當時正逢猶太教的逾越節期間,耶穌騎著驢子進入城市,受到了信眾的歡迎和慶祝,

因為這是當時通向聖殿的必由之路,一千九百九十三年前,他應該從我們眼前的那片石堆下經過。

猶太教分正統,保守和改革三個派別。

正統派猶太教強調對猶太教傳統的遵守和保護,對猶太教法律和儀式的解釋比較嚴格。

保守派猶太教主張在傳統和現代價值之間尋求平衡。他們尊重猶太教的傳統和儀式,但也允許一定的變通和適應現代社會的需要。

改革派猶太教主張適應現代社會的需要,對於猶太教的傳統和儀式的解釋比較靈活。

約有30%的耶路撒冷猶太人屬於保守派,約有20%屬於改革派,其餘大多數(約50%)屬於正統派。

一般來說,如果一位猶太人戴小圓帽(kippah),他可能是保守派,也可能是正統派,但如果他戴的是黑禮帽(Borsalino),他極可能是正統派。

哈瑞迪派(Charedi)是正統派猶太教中最為嚴格遵循傳統的一支。這一教派中,男子從16歲起進入哈瑞迪經學院學習《塔木德》等猶太教經典而從不工作,他們每天除了讀經書,就是帶小孩。因為他們的妻子要出去工作養活一家,以供丈夫“讀書”為榮。

哈瑞迪猶太人的生育率高達7.1,是世界上生育率最高的群體。因為有以色列政府的高額補貼,所以他們隻管生孩子,其他的交給國家負責撫養。

 

這群為宗教而獻身的人,還得到了豁免兵役和減免賦稅的特殊待遇,這引起了越來越多的普通以色列人的不滿,甚至形容他們為“寄生蟲”,但哈瑞迪教徒義正言辭地反擊:我們禱告就是在戰鬥,如果不是上帝聽到了我們虔誠的聲音,以色列會流更多的血。

即使是同屬正統派的猶太人,裝束也有不同。比如哈西德派(Hasidic)和卡拉伊派(Karaite)還會留辮子。他們通常在耳朵下方梳理成卷發,並用一條細細的皮帶將其束起來,形成了一條辮子,這個被束起來的辮子被稱為“佩耳”(Payot)。他們認為保留頭發和辮子是神賜予的禮物,應該尊重和保護。

對我來說,猶太人確實是世界上非常特別的一個族群,很多年來,他們一直維持一個種族,一種宗教,一種文化的特征,進入上個世紀,他們繼續為了一個國家和一種文字而奮鬥。

著名學者湯因比(Arnold J. Toynbee)曾說,一個流散民族能夠保持凝聚力,不消失在曆史長河裏,需要三個要素:

一是要有在各種散居的環境中保持自身曆史特性的信心;

二是流散民族要有不願意融入當地多數人社會的動機;

三是必須有一定的經濟基礎。

猶太民族種種行為和遭遇無不印證了這個說法的正確性。

曆經2000年的流浪,他們依然不忘回到迦南,不忘建國,終於於1948年建立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國家以色列。

更令人驚歎的是,猶太人還讓一門死去將近2000年的語言獲得重生,讓它成為了以色列國家的官方語言。

希伯來語屬於迦南語係,公元前1200年至公元前586年期間,希伯來語就已經出現並成熟,成為以色列王國和猶大王國的主流語言。

公元一世紀以後,猶太人散居在不同的國家或者地區,慢慢地開始使用當地的語言。

而純粹的希伯來語僅在猶太人進行學術工作和宗教活動時使用,逐漸成為一門脫離實際生活的“死語言”。

19世紀後期,猶太人本·耶胡達(Eliezer Ben-Yehuda)開始發起一場希伯來語複興運動。他家人一起搬到巴勒斯坦地區,決定在家裏隻說希伯來語,因為希伯來語過於古老,缺乏很多現代詞匯,於是耶胡達又開始開發日常需要用到的新詞。最終,他出版了一本現代希伯來詞典,打下了現代希伯來語的基礎。

上世紀初期,世界各地猶太群體大規模移民巴勒斯坦地區,這些猶太移民來自各個不同國家,雖然懷抱共同的複國目的,但卻各自操不同的語言,這時候希伯來語就成了他們的日常用語。

人們稱頌本·耶胡達對希伯來語的貢獻:“在本·耶胡達之前,猶太人會說希伯來語;在他之後,猶太人說希伯來語。”

現代希伯來語已經成為以色列的官方語言,有90%的以色列國民能流利地使用希伯來語。

但對我們來說,希伯來語卻仿佛天書一樣。因為它是從右向左橫著寫(中文古籍雖然也是從右到左,卻是豎著寫的),字母又和拉丁語係完全不同,進入以色列以後,我們開始連餐廳的菜譜都看不明白,總覺得拿倒了,後來兒子說,找標識菜價的阿拉伯數字,數字沒拿倒,就說明菜譜沒拿倒。

來耶路撒冷之前就聽說,猶太人喜歡在安息日那天在西牆舉行成年禮。我們為了減少麻煩,在耶路撒冷的那幾天特意避開了安息日,LD遺憾地說,我們大概看不到成年禮了。沒想到,那日我們在排隊等候進入聖殿山的時候,耳邊突然鑼鼓喧天,兒子高興地過來對我說,猶太人正在那兒舉行成年禮呢。

從現場看起來,那天有兩位小孩舉行成年禮。

猶太人的成年禮是指男性猶太人在13歲時所進行的宗教儀式,稱為“巴木茵”(Bar Mitzvah)。在這個儀式上,男孩會讀出聖經中的一段經文,並向家人和社群宣誓自己將遵守猶太教的戒律和規定。

這個儀式標誌著男孩從此開始被視為成年人,有責任和義務遵守猶太教的戒律和參與社群的事務。

 

成年禮的最後,主持人拿出牛角,放在孩子的耳畔,表示成年後,他們會清晰地聽到上帝的聲音。

  以下是這段成人禮的錄像

看完成年禮,走上聖殿山。

自從聖殿被毀以後,猶太人無論住在世界何方,都會每日三次祈禱:“願這是你的意願,聖殿將在我們有生之年很快重建”。

但重建聖殿非同小可,因為如今的聖殿山已經是穆斯林的天下。

從血緣上來看:猶太人和阿拉伯人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亞伯拉罕和妻子撒拉生的以撒(Isaac),是猶太人的祖先;亞伯拉罕和妾夏甲生的以實瑪利(Ishmael),是阿拉伯人的祖先。

1967年的六日戰爭後,以色列將聖殿山綜合區的行政控製權交給了約旦控製的耶路撒冷伊斯蘭宗教基金(Jerusalem Islamic Waqf)。

1994年,以色列和約旦簽署了《阿拉伯穀和平條約》(Wadi Araba Peace Treaty),規定將耶路撒冷所有伊斯蘭遺址的行政管理權都交給約旦,以色列隻負責聖殿山的整體安保。

經過如臨大敵的安檢,進入聖殿山,這兒卻是出人意料的安靜,除了三三兩兩來回巡邏的以軍士兵,看不到多少遊人。

一位熱心的穆斯林領著我們在方圓140多英畝的聖殿山轉了一圈,為我們介紹了這兒的建築和曆史。

聖殿山上有兩座清真寺,以前我總是把他們搞混。

外表比較樸素的是阿克薩清真寺(Al Aqsa Mosque),建於公元8世紀。十字軍認為這兒就是第一聖殿所在地。

1099年十字軍攻克耶路撒冷以後,這兒曾是耶路撒冷國王的住所。1131年,這兒又成為騎士團的總部,那個騎士團的名字 - 聖殿騎士團(Templar)由此得名。

1951年,當時的約旦國王阿卜杜拉一世(King Abdullah)在這兒參加祈禱儀式時被暗殺。

外表奢華精致的是岩石圓頂清真寺(Dome of the Rock)。這兒存著一塊非常著名的石頭,猶太教裏,亞伯拉罕曾經把自己的兒子以撒放在它上麵獻給上帝;而伊斯蘭教裏麵,先知穆罕默德當初也是踩著那塊石頭,和加百列一起去到天堂(加百列就是去拿撒勒向瑪利亞報喜的那位天使),見到真主。

為我們介紹聖殿山的穆斯林對我說,這兩座清真寺,一陰一陽。阿克薩清真寺是男性翹區,而圓頂清真寺則是女性祈禱區。

那天我特意戴好頭巾,想冒充穆斯林婦女混進圓頂清真寺,第一次排隊到門口,被攔下,說我不是穆斯林。不甘心,等了一會,發覺門口看門的人換了,於是再次排隊,這次還是被攔下,居然讓我背誦兩句可蘭經。沒辦法,隻能怏怏而回。

看著眼前寧靜的聖殿山和身旁荷槍實彈的士兵,我不知道這種平靜能持續多久。

長期以來,猶太教內部為了何時重建聖殿,一直爭執不下,猶太教的虔誠派和正統派希望在聖殿山上重建聖殿,但穆斯林和阿拉伯國家的反應一直非常強烈。他們認為,這種行為將會導致中東地區的緊張局勢進一步升級,並可能引發宗教戰爭和暴力衝突。

聖殿山就像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如果哪天猶太人強行在此重建聖殿,就會引爆它。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安慰自己,我在火藥桶最平靜的時候,訪問了這塊不安卻非常美麗的地方。希望聖殿山,這片既樸素又奢華的美麗能永遠存在下去。

小雨中,我們走上濕滑的橄欖山。

這兒是猶太教上帝審判時將會出現的地方,也是那些經過末日審判的死者最後複活的地方。

這兒有一大片古老的猶太墓地。千百年來,即使散居世界各地,在以色列建國之前,還是有很多猶太人千方百計希望回歸,隻是為了死後可以葬在這兒,等待審判日的到來,從而能在上帝的麵前複活。

隻是他們能等到這次複活嗎?站在灰蒙蒙的墓地邊,我想起西班牙阿爾科巴薩修道院,那兒埋葬著西班牙國王佩德羅一世和他心愛的情人伊內絲。後者被人無情地殘殺,國王去世前要求把他的兩人的石棺相向而放,隻希望世界末日他們複活的那天,從墳墓中醒來,彼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對方。

這些長眠於此的猶太人,假如真的有世界末日,假如那天他們真的複活,他們重回這個世界最想看到的又是什麽呢?

夕陽下,從橄欖山看過去,耶路撒冷在暮色中光彩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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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出飛花落瓊枝 回複 悄悄話 圖文並茂,資料詳實,文筆生動,是一篇難得的有內容、有情懷的佳作。謝謝博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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