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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環遊波羅的海(3)- 考納斯隨想曲

(2023-09-17 07:04:37) 下一個

考納斯(Kaunas)是立陶宛第二大城市,追溯曆史,在立陶宛經曆的沉痛歲月中,考納斯沒有一次能至身事外。無論是十字軍北征還是二次世界大戰,考納斯都數度淪陷於戰火之中。

 

1920年至1939年期間,波蘭占領了首都維爾紐斯,立陶宛政府不得不將首都遷至考納斯,這一時期在立陶宛曆史上也被稱為考納斯共和國時期。

 

古城內遍布中世紀建築,一磚一瓦,古街老巷都仿佛在述說著考納斯的輝煌曆史。

 

在許多立陶宛人的心目中,考納斯是比首都維爾紐斯更加純粹的城市,因為這兒87%以上是立陶宛人,而首都隻有53%是立陶宛人(其餘是俄羅斯人,烏克蘭人,波蘭人等)。

有意思的是,鬥轉星移,曾經作為抵抗波蘭吞並的政治中心,如今的考納斯卻又被公認為是立陶宛最具波蘭風味的城市。

 

2022年考納斯被評為歐洲文化之都(European Capital of Culture)。

我們的訂的民居位於考納斯市中心,一座精巧的二層小樓。

客廳裏滿架的書,雖然不曾謀麵,但可以想見,主人也是一位愛書之人。

考納斯的主要景點都集中在老城,立陶宛最大的兩條河流涅裏斯河(Neris)和涅曼河(Nemanus)在這裏交匯,將整個老城擁抱入懷。

 

老城麵積不大,隻有大約1平方公裏,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這兒非常幸運地沒有受到轟炸,到處可見中世紀的古老建築。

坐落於市政廳廣場的Church of St. Francis Xavier,是一座耶穌會的天主教堂,始建於1666年,1824年當時的沙皇政府把它改成了東正教堂,前蘇聯時期,教堂成了一所技術學校,1989年它又回到了耶穌會手中,成為了它當初的樣子 - 一座精致的天主教堂。

高達53米的市政廳是老城的中心。它的曆史可以追溯到16世紀。雖然曆史上這座建築經曆了多次重建和修複,但始終保留了其原始的巴洛克風格。

這座外表平淡無奇,內部卻奢華無比的教堂是考納斯聖彼得和聖保羅大教堂(Cathedral-Basilica of St. Peter and St. Paul)。我們頭天傍晚去的時候,教堂已經關門,於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仨冒著大雨再次前往。

大教堂的外部是哥特式,內部是華麗的巴洛克風格。當我輕輕推開雕刻精美的那兩扇木門的時候,我就知道裏麵一定非比尋常。

這座大教堂雖然建於13世紀,但曆史上因為戰爭和火災而不得不多次重建。

注目於這些精美的雕塑,我不知道我應該感歎中世紀工匠們的創作技藝,還是讚美現代人的修複水平。

黃昏中,我們走上考納斯的名片 - 維陶塔斯大橋(Vytautas the Great Bridge)。

 

大橋以立陶宛曆史上最偉大的大公,民族英雄 - Vytautas Didysisi - 命名。

- 維陶塔斯大公(來自網絡)。

這座曾被稱作“世界最長”的大橋,並非真的有多長(它的長度隻有256米),而是因為在1807年之前,涅曼河是俄羅斯與普魯士的分界河,當時兩國采用不同的曆法,有13天的差別,所以便有了過這個橋要過13天的說法。

站在涅曼河的對岸,眺望老城,白牆紅瓦仿佛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黃紗,似幻似真。

大橋旁,聖保羅與聖彼得大教堂下,那一排低矮建築是考納斯大學校舍。

大學的外牆上是2009年大學員工捐款設立的太陽鍾。

 

走回市政廳廣場,奔波了一天,立陶宛熏鴨腿和煎魚,算是撫慰了一下我們疲憊的身心。

 

迎著西邊的落日,一路走回住處。

波羅的海周邊,夏季日照時間很長,每天晚上9點半太陽才落山。

出發前我就知道波羅的海夏季多雨,尤其是北部的塔林,夏天時不時地瓢潑大雨,但沒想到在考納斯的第二天,我們就遇到了第一場大雨。

雨中的古城,好像一位風塵仆仆的少婦,清水擦拭後的麵龐,顯得更加俏麗。

離我們的民居不到一百米,有一座雄偉的新拜占庭風格教堂 - Church of St. Michael the Archangel,它最早由俄國沙皇亞曆山大三世下令修建。

那日早上離開的時候,教堂還沒有開門,就在它的台階上留影一張吧。

不知何故,這座現代感十足的耶穌複活大教堂(Christ's Resurrection Church)在窮遊網的評選中,竟然高居考納斯第二。

大約是因為我們去的還早,空曠的大廳裏隻有我們仨。沒有富麗堂皇的雕像,牆壁上也是空空如也,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也是一座天主教堂,我還真以為走進了新教教堂。

1934年這座教堂開始興建的時候,落下的第一塊基石來自萬裏之外 - 耶路撒冷的橄欖山(半年前,我們曾經二上橄欖山)。1940年教堂大體完工,但二次大戰的爆發,餘下的工程不得不被中止。

 

納粹德國占領考納斯以後,這兒成了德軍的倉庫,前蘇聯時期,這兒被政府收歸,變成了收音機製造廠。立陶宛獨立後,在政府和私人的資助下,教堂再次被改建,2004年,它終於作為教堂對考納斯信眾開放。

曆史上政治和宗教的對立,最初總是前者獲勝,但最終留存的卻往往是後者。千百年來無論統治人民的是什麽政府,一代代傳遞下去的是不滅的信仰,這個現象是很難用“宗教是用來麻醉人民的鴉片”來解釋的。

大雨中,我們來到考納斯城堡(Kaunas Castle)。到了才知道,城堡周日不開放。

這座哥特式的城堡始建於14世紀,如今出現在眼前的殘跡,比我想象中小了許多。曾幾何時,這兒是立陶宛公國抵抗外族侵略的戰略要地,那時候的城堡是如今的三倍大小。

1362年三月,條頓騎士團開始進攻城堡,當時守衛城堡的是大公K?stutis的兒子Vaidotas和他手下的400名士兵。圍城持續了3個星期,最後城堡被攻破,Vaidotas帶領的四百戰士隻剩下36人生還,其餘全部陣亡,他自己也被俘。

1384年,城堡被立陶宛奪回。曆經戰火,城堡的大部分建築都已倒塌,隻有其中的一個塔樓最終保留下來。

據說直到如今,深夜時分城堡深處還會傳來馬的嘶鳴和兵器撞擊之聲,那是幾百年前戰死的士兵的幽靈。

都說維爾紐斯是巴洛克之城,但立陶宛最有代表性的巴洛克建築卻在考納斯——它就是坐落在考納斯水庫岸邊的帕塞斯利斯修道院(Pa?aislis Monastery and Church)。

這座建於1662年的修道院是立陶宛最大的教堂/修道院綜合體,2021年柏林電影節把這兒評為歐洲五個最佳電影取景地之一,

立陶宛電影《橙色時刻》,波蘭電影《隱形守護者》等等都曾在此拍攝。

這座宏偉的建築群由17世紀立陶宛公國的首相Krzysztof Zygmunt捐資建造,在他去世前,他把修道院修建花費的賬單一把火燒掉,他說:"What I have given to God, let him alone know“(我奉獻給上帝的,就讓他一人知道吧),按照遺囑,他的遺體被埋葬在修道院中。

將近400年時光流逝,修道院天花板上的那些濕壁畫和雕塑依然栩栩如生,光彩奪目。

修道院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地下室,是修士和修女去世後的停屍房和火化爐,LG大著膽子下去轉了一圈,上來告訴兒子,裏麵還有沒燒完的屍體,嚇得兒子渾身一激靈。

一路走來,我發覺,立陶宛的幾乎所有曆史古跡都或多或少的留有俄,德的印記,這座修道院也不例外。

1832年俄羅斯吞並立陶宛後關閉了修道院,並將俄國國歌的作者阿列克謝·利沃夫安葬於此,二戰期間這裏是德國野戰醫院,二戰後這兒變成了前蘇聯的精神病院和檔案館,立陶宛脫俄後修道院又被還給了天主教徒,由聖卡西米爾修女會管理。

坐在修道院庭園的長椅上,看著LG和兒子放飛無人機,

想起上海作家陳丹燕說過的 - 先要觀世界,方有世界觀。我們都是逐漸在旅行中觀察世界,領悟曆史,了解自己,然後慢慢形成自己的旅行方式,生命也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地成熟,最後終於在旅途中找到一個更好的不需與他人相比,隻以自己參照的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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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倫多小珂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少而精' 的評論 : 謝謝!
少而精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你的分享!圖文並茂,特別圖片拍地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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