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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巴爾幹之旅(十一)— 藍天下的海灣

(2019-10-17 15:13:44) 下一個

自我們開始巴爾幹之旅8天以來,科托爾的帥哥Vuk算是最熱心的房東了。他詳細地為我們介紹了科托爾的風土人情,給我們指點了在什麽地方停車最方便。我問他,南斯拉夫分裂以後,你們從一個地區大國,變成了一個邊陲小國,內心遺憾嗎?Vuk說,沒什麽啊。現在這樣子也挺好的。

告別Vuk,我們驅車來到科托爾古城。

提到歐洲的峽灣, 很多人都會想到北歐的挪威, 而位於黑山的科托爾灣(BAY OF KOTOR)就不那麽廣為人知了。 科托爾灣是歐洲地理位置最南的峽灣,最窄處僅340米,兩岸聳立的山峰高至1500米。 與宏偉的北歐峽灣相比, 科托爾灣的自然風光更為清麗明媚,而其曆史人文上的豐富沉積則遠不是人煙稀少的北歐可比的了。

位於科托爾灣的科托爾古城(Kotor),曆史悠久,早在公元前二世紀就已經有先民居住,6世紀時東羅馬帝國查士丁尼大帝(Justinian I)在此開始建城,11世紀初它被保加利亞第一帝國占領,後來又割讓給塞爾維亞帝國。15世紀初又被威尼斯共和國統治,18世紀末被並入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科托爾屬於南斯拉夫聯盟的一部分。2006年,黑山共和國獨立,科托爾成為黑山最膾炙人口的觀光聖地。由於保存完好的古建築,1979年它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自然與曆史文化遺產”。
 

科托爾是地中海沿岸中世紀古城原貌保存得最完整的城市定居點之一。長5公裏,寬15米,高20米的老城牆環繞著古城,與碧綠清澈的河水和背後蒼勁的山脈,構成壯美的畫麵。

 
進入古城後,我發覺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這兒沒有街道名隻有門牌號。大部分建築都建於中世紀,大概出於戰略考慮,街道布局如同迷宮。
 
好在古城不大,信馬由韁地慢慢逛,總能找到目的地。
 
 
 
 

坐落於麵粉廣場(Flour Square)的皮瑪宮(Pima Palace),曾經是當地的Pima家族的宅邸,現在這兒已經被改造成酒吧。它的幾扇綠色窗戶頗能吸引眼球。

這座建築在1667年的地震中毀壞得很嚴重,現在我們看到的是後來重建的,從建築的立麵依然可以看出濃濃的文藝複興風格。

聖特裏芬大教堂(Cathedral of Saint Tryphon),又名科托爾大教堂,大教堂修建於12世紀,坐落在一座9世紀教堂的遺址上,它是亞得裏亞海東海岸現存最古老的大教堂。
 
傳說公元809年威尼斯商人從土耳其返航,船上裝著3世紀殉道者聖特裏芬的遺物,途中遇風暴而進入海灣,暫避岸邊,商人們感到困惑的是,每當他們欲啟程回航都會因惡劣天氣無法成行,後來他們中的一位在夢中見到聖特裏芬,聖人告訴他們應留在科托爾,於是他們放棄回歸念頭,在此安居樂業。為表達對聖人的感恩,商人們建起了一座羅馬式的小教堂,這是St. Tryphon Church的前身。
 
雖然這座教堂號稱是科托爾地區最漂亮的教堂,但是也許因為當地人民主要信仰東正教,天主教並非主流,所以這座大教堂要比克羅地亞我們看到的那些天主教教堂簡樸了許多。
 
 
教堂內這座華蓋下麵就是聖特裏芬的遺體。
 
 
一般大教堂都少不了附帶一個珍寶館或者聖器館,這個大教堂的聖器館東西乏善可陳。
 
 
 
教堂沒有一點金碧輝煌的感覺。
 
 
 
在科托爾小巷裏穿梭,一不留神就是一座教堂,雖然表麵平淡無奇。
 
這是聖瑪麗亞教堂(St Mary's Collegiate Church)。雖然教堂建於1221年,但教堂的這扇青銅大門卻是20世紀的作品。
 
教堂的牆上殘留著斑駁的壁畫。
 
空蕩蕩的教堂,主祭台上居然還擺放著一具玻璃棺材。裏麵安放著修女Osanna of Cattaro (1493–1565)的遺體。將近五百年過去了,她的遺體依然完好無損,這真的是一個奇跡,但我總覺得遺體是帶著一個麵具的,否則可能會嚇跑不少來此朝拜的信徒。
 

Osanna出生於塞爾維亞一個虔誠的東正教家庭,在少年時期,她拋棄了東正教,轉而成為一個天主教徒,並來到科托爾。 在她生命的大部分時間,她都在這兒隱修。

她隱修時,科托爾人把她當著精神的寄托,稱她為聖靈的號角(the trumpet of the Holy Spirit)。她死後不腐的遺體,在科托爾保存了四百多年。

1934年,她被教廷正式封聖(Beatification)。

 

1195年建成的聖路加教堂(St Luke's Church)是一個雖小,卻很特別的教堂。

我們走進這座小教堂,第一感覺就是它不像是以往我們看到的天主教堂。主祭台上既沒有耶穌受難雕像,也沒有聖母瑪麗亞,主祭台的所在,是一麵屏風。

研讀教堂內的介紹,我們才知道,這個教堂開始屬於天主教,供奉聖徒路加。但1657年到1812年,這兒同時作為天主教和東正教堂,輪流為各自的信徒服務,後來才慢慢轉換成完全的東正教教堂。

想象著幾百年前信奉天主教的克羅地亞族人和信奉東正教的塞爾維亞族在一個屋頂下祈禱,在一個屋頂下做彌撒,那時候他們再也不會想到幾百年後,他們會彼此視為仇敵。

雖然聖路加教堂是我們一路走來,第一次進入的東正教教堂。但也許是因為這個教堂實在太小,我們沒有特別的感覺。真正給我們震撼的是下麵這座純粹的東正教教堂--聖尼古拉斯教堂(St Nicholas's Church)。

現在的聖尼古拉斯教堂,始建於1902年。原址上曾經有過一個東正教教堂,但毀於1896年的一場大火。

這些年在攻讀羅馬史和拜占庭曆史的時候,我開始對東正教有所了解。

公元395年,羅馬帝國皇帝狄奧多西(Theodosius)把強大的羅馬帝國分為兩部分:東羅馬帝國和西羅馬帝國。成為羅馬帝國國教的基督教也由此有了兩個中心:東邊的希臘教會以東羅馬首都君士坦丁堡為中心,而西邊的拉丁教會,則依然以羅馬為中心。

公元451年,東羅馬帝國宣布君士坦丁堡大牧首與羅馬主教平起平坐,但西羅馬教會拒不接受,從此東西教會開始千年的牽扯不清的糾葛。

公元476年,西羅馬帝國滅亡,但羅馬教會卻得以幸存,繼續掌控著西方的基督教會。

公元863年,羅馬教皇和君士坦丁大牧首互相將對方革除出教會,史稱佛提烏分裂(Photian schism),雖然後來雙方的紛爭以和平結束,但羅馬教皇曾經無可爭議的首席權,開始在東方受到質疑。

公元1054年,教皇的使節出使君士坦丁堡,再次把君士坦丁堡大牧首開除出教會,對方也不甘示弱,過後也把羅馬教皇開除出教會,說來好笑的很,導致基督教終極分裂的所謂賽魯拉提斯分裂(Cerularius schism)的起因,隻是因為東方教會指責西方教會在聖餐禮中使用了無酵餅,認為這是對聖經內容的篡改。

至此,原本一家的東西教會形同陌路,水火不容。 地處東方的希臘教會自稱“正教”,於是得名東正教(Orthodox)。而地處西方的羅馬教會自稱“公教”,這就是我們後世熟知的天主教(Catholic)。

雖然1995年教皇約翰 保羅二世(Pope John Paul II)和君士坦丁堡牧首巴多羅買一世(Bartholomewl)相互撤銷了絕罰令,但雙方是再也不可能融和了。

雖然我對東正教的曆史略有了解,但在科托爾,我才第一次真正走進東正教堂。

聖尼古拉斯教堂有兩個頂,每個頂上都有一個十字架。我看到很多遊記都把這種十字架稱作雙十字架,其實這是不對的。

雙十字架又稱洛林十字架(Lorraine Cross),如下圖。

而尼古拉斯教堂頂的十字架是典型的東正教十字架(Orthodox Cross),它比洛林十字架多了一個小斜杠(見下圖),代表耶穌受刑的時候痛苦的腳。

 

走進飄散著淡淡的蜂蠟香氣的教堂(這種香氣,我在任何天主教堂都不曾聞過),迎麵是四幅巨大的聖畫,他們是1998年俄羅斯贈送給黑山的禮物,描繪的是四位福音書的作者馬太(Matthew),馬可(Mark),路加(Luke)和約翰(John),對應著新約全書裏的四大福音:馬太福音,馬可福音,路加福音和約翰福音。

 
 
 
 

一進教堂,就感覺到東正教和天主教的不一樣。

整個教堂大廳沒有一張椅子,因為在東正教裏,做禮拜必須站立(據說一次禮拜,需時2個小時);教堂裏也沒有管風琴,因為這兒唱聖歌的時候,沒有伴奏;教堂裏更沒有任何雕塑,取而代之的是金碧輝煌的聖像屏風(Ikonostas)。

如果說進入天主教教堂,就好像進入了一座雕塑博物館,那麽在東正教教堂,你會覺得你好像置身於一座主題美術館。
 

但這些聖像和我們在歐洲看到的那些宗教題材的油畫又有很大不同。據說處處標榜正統的東正教,依照拜占庭藝術的傳統,製定了非常嚴苛的聖像繪畫標準:

規定所有的聖像必須是平麵圖畫,不可以畫出立體感,不可以有透視和陰影;

規定每一位聖人的麵貌,衣飾,發型等等都必須按照規範: 比如聖母瑪麗亞的披風必須是紅色的,而我主耶穌必須身穿紅色長衫,外罩藍色披風。。

從藝術的角度來看,這些條條框框太過死板,回想起我在國內看到的那些大佛,似乎也都是整齊劃一的低眉順眼狀,也許菩薩,佛,耶穌。。都不是我們凡人,也就不需要表現個性吧。

但這些條文的存在也有一個好處,對我們這些東正教的門外漢來說,基本可以一眼認出那些聖像裏麵誰是基督--比如上麵的披風上,中間的那幅應該是基督和十二門徒在一起,而右下角的那幅應該是基督從天而降。。。

 
虔誠的母女,在親吻聖像。
 
 
緩步走出老城。
 
終於來到此次巴爾幹之旅的第二個挑戰點:科托爾城堡(Castle of San Giovanni)
 
科托爾人經常自豪地對外人說,曆史上,我們曾經迫於外力的強大而投降,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被占領過,因為這座城堡的存在。
 
城堡始建於公元前2世紀,其後從公元9世紀到18世紀陸陸續續地修建,最後形成了這麽一個包括城牆,塔樓,城堡,蓄水池等等的非常完備的要塞體係。
 
開始爬的時候,我沒有意識到此行的艱苦。攀上城堡的這段路程有1.2公裏,總共1350級台階。
 
那天科托爾非常炎熱,室外溫度超過35度,擔心兒子會中暑,我不得不經常停下腳步,從路旁的小販那兒給兒子買水。
 
頭頂豔陽,前麵長長的石階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雖然居高臨下,景色越來越美,但疲勞的我根本沒有心思去欣賞。
 
埋頭向前走。
 
倒是LG精力旺盛,背著兩台相機跑前跑後拍照。幾次我都想放棄了,但LG的字典裏好像從來沒有這兩個字。
 
 
終於接近山頂了。
 
 
LG趁機教育兒子,知道不?任何時候,堅持到底不放棄,才能看到最美的風景。
 
 
 
城堡雖然已經荒廢,但此處真的是風景無敵。
 
 
 
 
 
 
 
 
 
 
下山要輕鬆許多。
 
 
 
途經半山腰的科托爾最小教堂--Church of Our Lady of Remedy。登山的人們,有很多都是走到這兒畏懼前路而折返,我們很自豪,在酷暑下堅持到底。
 
 
 
從城堡山下來,回首城堡,我有些不敢相信,我們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下,真的爬到那麽高。。。
 
一路走回老城,天色漸晚。
 

今天是巴爾幹之旅最熱的一天,LG去超市買了一個二十多磅的大西瓜。

科托爾的沙瓤西瓜,真甜。

那晚大概因為西瓜吃飽了,我們拖到將近午夜,才出門吃飯。
 
科托爾大部分餐廳在那個時間段都已經關門,我們仨摸黑找到這家意大利餐廳,居然還在營業。餐廳緊鄰美麗的科托爾峽灣。
 
在科托爾的這頓晚餐比較豐盛。
 
 
飯後,雖然時間已過午夜,麵對如此的峽灣,我們怎麽舍得離開?
 
 


這是兒子和LG在科托爾拍的視頻,無論是在黃昏,還是在黎明,我相信,科托爾這個非常小的地方,會在我們將來的旅行回憶中,留下非常濃重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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