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故事（二十一）—— 導遊（下）

我們一覺醒來快十點了，翻身起床，我跟著兒子出門，在街上的一家早餐店吃了一點東西，就開始轉悠巴黎城了。

眾所周知，巴黎是歐洲的主要城市，它是全球藝術、時尚、美食和文化的中心。市區寬闊的林蔭大道頗為氣派，美麗的塞納（Seine）河從城中穿過，沿岸是舉世聞名、精心設計的咖啡館和精品店。

我倆漫步在著名的香榭麗舍（Champs-Élysées）大街上，沿著該大街走向城市的中心戴高樂（Charles de Gaulle）廣場。該廣場是十二條輻射狀大街的匯合處，每條道路都有40～80米寬。這裏有最大的一座圓形拱門叫凱旋門（Arc de Triomphe），在十九世紀末及二十世紀初，為了迎接前方凱旋回來的將士而修建。

我倆沿塞納河來到巴黎聖母院（Notre-Dame）前，這裏有很多人在排隊，準備買門票進去參觀，估計需要近兩小時才能買到票。

“這麽多人！什麽時候才能買到票？”他吃驚地問了一句。

“巴黎聖母院是中世紀所建、具有代表性的哥特（Gothic）式建築的天主教大教堂，不進去看也罷。”我對他說。

就這樣，我倆在巴黎聖母院門前閑逛。這裏除了人多，還有很多鴿子，它們悠哉遊哉地行走在人群中，或飛旋在巴黎聖母院的上空，或站立於老樹嫩枝之間，或徘徊在塞納河岸，... 還有一些遊客用麵包渣喂它們。鴿子是和平的象征，每一隻鴿子，都帶著一份平安。

離開巴黎聖母院後，我們去戰神廣場，艾菲爾（Eiffel）鐵塔就矗立於此。鐵塔是鍛鐵的格子塔，得名於設計它的著名建築師、結構工程師古斯塔夫·埃菲爾（Gustave Eiffel）。鐵塔是巴黎最高建築物，是法國的文化象征，也是世界著名的建築，高300米，分三層，分別在離地麵約58米、116米和276米，其中一、二層設有餐廳，第三層建有觀景台，從塔座到塔頂共有1711級階梯，遊客能上塔去觀看。這裏人太多，挨肩擦背，我倆沒有上塔，就圍著塔轉了一圈。鐵塔太高了，站在塔底，頭上的帽子都掉了，也望不見塔頂。

天色近黃昏了，第一天的巴黎之遊告一段落，我也轉累了，就跟著他返回，在旅店的樓下餐館吃了晚飯，之後回到住所。他照樣約了朋友要出去玩，走時他把鑰匙留在房間裏，沒有鎖門，也帶了手機的充電器。我似乎疲憊得眼都睜不開了，簡單洗漱後，上床休息了。這晚睡得很好，他回來時都沒聽見。

第二天醒來，我精神抖擻，跟著他去參觀盧浮宮（Louvre），它是世界第二大藝術博物館，坐落在塞納河畔、巴黎的中心地區。我們來到盧浮宮門前，這裏已有很多人排著長隊買門票，好在我倆來得早，隻花了半小時，就買到票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博物館太大了，就是花一整天也看不過來啊！他在博物館的地圖上選了重點參觀的幾處，就帶著我開始走馬觀花了。博物館內人山人海，有時他不得不拉著我的手，怕走散了。

他帶我先觀看了幾個陳列十七至十九世紀的油畫館，有幾幅著名的油畫，他為我解說其含意。我不懂油畫，又沒有歐州曆史的背景知識，聽得似懂非懂，很難跟上他的思路。

之後，他帶著我去參觀那最有名的《蒙娜麗莎》（Mona Lisa）油畫。當我倆到達該館時，整個房間已經擠滿了人群，把它團團圍著。這個房間隻有這一幅油畫，我們在門口往裏望去，隻能看見人們的後腦勺。兒子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往前擠，十幾分鍾後，可算到了畫像的跟前。

《蒙娜麗莎》是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偉大的藝術家列奧納.多.達芬奇（Leonardo da Vinci）創作的半身肖像油畫。此畫很小，縱77厘米、橫53厘米，這麽多人在幾米以外圍著它看，看不夠，看不清。兒子為了讓我能看清楚，把我推到油畫的正前麵。我不能辜負他的好意，認真地看了這幅畫。年輕美貌的蒙娜麗莎，坐在一把半圓形的木椅上，她的麵龐看起來十分和諧，雙眼平視左前方，沒有眉毛和睫毛，她似笑非笑，散發著夢幻而神秘的氣息。她的背後是一道欄杆，把她與背景隔開。背景裏有道路、河流、橋、山巒等，與她的微笑融為一體。

《米洛斯的阿芙羅狄蒂》（Aphrodite of Milos）是人們誤稱為斷臂的維納斯，它是古希臘（Greek）雕刻家安提阿的亞曆山德羅斯（Alexandros of Antioch）創作於公元前130年至100年之間的大理石雕塑，它是希臘愛神的象征。我倆來到它的跟前，它有兩米多高，沒有雙臂，她身材端莊秀麗，肌膚豐腴，美麗的橢圓形麵龐，挺直的鼻梁，平坦的前額，豐滿的下巴，平靜的麵容，身體微微扭轉，使半裸的體態螺旋形上升，富有音樂的韻律感，充滿藝術魅力。

接下來我跟著他又看了幾個館，珍貴的作品太多了看不過來，看得太多了腦子也記不住，後來腿腳走不動了，就坐在博物館內供休息的長凳上。我倆把自帶的餅幹和水拿出來吃喝了一會兒，補充了一些能量，又隨意地走了幾個館。眼看就到了下午六點，博物館要關門了，我倆隨人群離開了這裏。

 

我倆回到旅店時，已經掌燈了，盧浮宮的藝術精品還在我的腦海裏浮想聯翩。次日上午，我倆離開了巴黎，飛往馬德裏，它是西班牙的首都。我倆走出機場後，乘上進城的火車，大約一小時後到達城市中心，又坐上出租車，十分鍾後到了他預訂的家庭旅店。店主把我倆迎了進去，房間在二樓，是一套二居室的套房，兩間臥室配有衛生間和廚房，臨街麵是落地的大玻璃窗。這裏比巴黎熱多了，好在室內有空調，也能睡個舒服覺。我倆隻在這裏住一晚，然後搭車去阿爾罕布拉（Alhambra）宮參觀。

我倆稍加安頓後，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他計劃帶我去一家地道的馬德裏餐廳，品嚐西班牙的飲食。我倆走在大街上，兩側是優雅修剪整齊的林蔭大道，還有廣闊葉綠花豔的公園。市區很繁華，行人來去匆匆，跟紐約市的曼哈頓（Manhattan）差不多。

他帶我來去了一家不大的餐館，我倆在一張靠牆的桌子旁坐下，招待員過來詢問要喝點什麽，他點了兩杯橘汁，同時也點了一份頭抬和三份主菜。我倆等了一會兒，招待員端來了橘汁。這時餐廳裏的人多了起來，餐廳內的桌子都圍坐滿了。我倆慢慢地喝著橘汁，他為我介紹頭抬和主菜，聽起來不錯，很想嚐一嚐。

橘汁都快喝完了，頭抬和主菜還沒有端上來。他忍不住了，到前台催了一次，招待員借口人多顧不過來，而且態度極不友好。他生氣了，要與他們爭論，我急忙把他拉回到桌前坐下，勸他忍一忍，再等一等。大約又過了半小時，頭抬端來了，我們細細地品嚐著，確實很好吃。這時餐館裏的客人漸漸減少，除了我倆外，隻有一兩張桌子旁有客人。頭抬也吃光了，主菜還沒有端來，他耐著性子去催了兩次，最後終於端來了，我看了一下表，這幾份主菜用了近兩小時才上桌！他悶悶不樂，無心吃主菜了。即來之，則安之，我勸他先吃了主菜再說。我倆終於吃完了這頓飯，付了賬，離開了餐館，這時天已經全黑了，街燈把大街照得通明。

不料，我的肚子嘰哩咕嚕在響，沒吃飽！兒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說沒吃飽。可能是吃飯的時間太長，吃進胃裏的食物已經消化了，所以感覺肚子空空的。這頓飯吃得真鬧心，費時不管飽還遭白眼。我不願他掃興而歸，就建議去中國城看看，再吃一點兒中餐。

我倆叫了出租車去了有中國店的一個區，談不上是中國城，隻有一些寫著中文的店麵，有的已經打烊了，有的還亮著燈。我倆找到幾家正在營業的餐館，選了一家走進去，這裏的老板和顧客都是中國人，我倆跟他們親切地打招呼，然後點了兩碗雞湯麵。當我倆吃完熱騰騰的雞湯麵後，飽了，還是家鄉的味道最可口！

其實，也不是一定中餐才能吃飽，我曾去過西班牙的巴塞羅那，在那裏吃過一道菜叫海鮮飯（Paella），把各種海鮮、蘑菇、蔬菜等與米飯放在鐵平鍋裏，加上調料和高湯，煮至收湯即可，有點像中國人吃的燴飯。如果我倆買一鍋海鮮飯，再點幾個小菜，喝杯飲料，一定飲足飯飽，可惜在這裏沒有找到有這道菜的餐館。

巴塞羅那靠海，海鮮豐富，隨處可以吃到海鮮飯。巴塞羅那與馬德裏不同，整個城市到處都是著名西班牙建築師安東尼.高迪.科爾內特（Antoni Gaudí i Cornet）和路易.多門內克.蒙塔內（Lluís Domènech i Montaner）的藝術作品，特別是高迪的作品最為著名，包括聖家大教堂（Sagrada Família）。大教堂建於1882年，高迪於1883年開始著手這個項目，他將餘生獻給了它。在1926年他被一輛有軌電車撞倒死去，他就埋葬在大教堂的地下室裏，那時大教堂的修建完成不到四分之一。此項目依靠私人捐款而修建，進展緩慢，預計該建築可以在2026年完成，以紀念高迪逝世一百周年。由於我和兒子都去過巴塞羅那，這次它不在我倆的旅遊計劃內，海鮮飯隻有下次有機會來吃了。

 

阿爾罕布拉宮位於西班牙安達盧西亞（Andalusia）自治區的格拉納達（Granada），距馬德裏大約五六小時開車的路程，兒子計劃我們拚車去那裏。他在網上訂好了車，我跟著他來到與車主約好的地方，車主是一對新婚夫婦，他們是馬德裏本地人，自駕旅遊度蜜月，第一城就是格拉納達。男車主駕車，女車主為他看地圖、指路，我倆坐在後排坐椅上睡大覺。

我們到達格拉納達時，已經是下午了。告別了新婚夫婦，兒子領著我到了他預訂的家庭旅店。店主是一位小夥子，領著我倆上了四樓，是一層兩居室套房，有很大的衛生間、廚房和陽台。我們在這裏停留兩天，正好是周末，他要外出，這套房間就我倆住了。

格拉納達是西班牙最南邊的城市之一，現在正是酷暑高溫，白天溫度可達攝氏52度。兒子告訴我把房間的所有門窗關嚴實，阻擋熱浪進入房間，等到傍晚日溫下降至40度以下，這時打開門窗，加之房內的電風扇，晚間也能入睡。我們住進房間後，衝了一個熱水澡，就在房間裏休息。

當太陽落山時，他帶我出去吃晚飯，這裏很難找到中餐館，就隨他進了一家當地的西班牙餐館，這裏有一位他的大學同學在這裏等候了。她也畢業於瓦薩（Vassar）學院，來這裏的格拉納達大學學習西班牙語和阿拉伯語已經半年了，對這個城市很熟。我們相互介紹後，一起進餐、聊天，飯後她請我們吃了這裏有名的冰淇淋。吃了冰淇淋，涼快多了。我們跟著她，又去了這座城市的最高處，此處可以眺望全城。每天晚上都有當地的小青年，在這裏吹拉彈唱，蹦蹦跳跳，自娛自樂。

我們在這裏玩到午夜，告別了他的同學，我倆回到了旅店。由於每天參觀阿爾罕布拉宮的人很多，每日必須限量進宮人數，網上的票在兩個月前就賣光了。不過，在此宮門前每天都有少許門票零售，需要起早排隊在前麵才能買到。兒子決定明晨早起去買門票。

次日早晨五點時他的手機響了，他起床後悄悄地出了門。我又睡了一會兒，大約快八點時他買到門票回來了。我倆匆匆地吃過早飯，各帶了一大瓶水出門了。當我倆到達阿爾罕布拉宮時，這裏已經有很多旅客了，各種口音都有，人們一定來自世界各地。

阿爾罕布拉宮很大，初建於公元889年為一座小堡壘，後改建為皇宮和皇家宮廷，成為大小花園圍繞著的宮殿和堡壘建築群。曆經數年的變遷，多次改建、維修，宮殿很完整，留有伊斯蘭教、基督教、文藝複興風格的痕跡。兒子領著我，一處一殿地參觀，他詳細地為我解說，我也不時地問一些不懂的問題。

一晃大半天過去了，我倆停下來休息，喝點水，吃點東西。之後又參觀了幾處花園，五顏六色的花卉在陽光下開得正豔，還有很多熱帶植物碧綠茂盛。由於天太熱，我倆各自的大瓶水已喝光了，我走不動了，歲月不饒人，體力大不支，兒子看看太陽已經西下，就牽著我的手，走出了宮殿，回到了旅店。

這是我倆此次旅行的最後一站，整個旅行結束了。行千裏路，讀萬卷書，在兒子的導遊下，大開眼界。後來我同他一起返回菲斯，於7月底順利安全地回到了波士頓的家。

（圖片來源於網絡）

（修改於2018年12月24日從原創發表在：https://mp.weixin.qq.com/s/vZEuRRLW_eofBblzNQge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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