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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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亞特蘭大後，正是暑期，區教育局和學校都在放假，無法確定兒子能去哪所學校。我們先借住在朋友空著的公寓裏，一來每天晚上繼續教他說英語，二來等待秋季開學。一天晚飯後我在廚房洗碗，突然有一電話找兒子，是他在路易斯維爾的一同學打來的，他們就聊上了，一聊就是半小時，我用心聽著，他在電話上對答如流，每一句英語說得很準確。我在想：也許他不需要“ESL課堂”了，開學後可直接進入三年級。
一天晚上兒子問我：“我該怎樣對我不喜歡的人說話？”
“怎麽這樣問？”我反問他。
他笑了笑說：“現在還沒有遇到我不喜歡的美國人，以後肯定會遇到。”
“是這樣，”我喃喃地說。
然後我告訴他一些常識。美國主張自由、平等，美國人有禮貌、講文明，人與人以禮相待，開口一個“請”字，閉口一個“謝”字。不能在公共場合上大聲講話，也不能隨便打斷別人的講話等。所以，即使對不喜歡的人，也不能說難聽、辱罵或使人聽了不舒服或尷尬的話。如果這人纏著你，你可以說：“請讓我自己呆著！”或者說：“祝你今天有個好心情！”誰聽了都會沒趣地自動走開。兒子嘴裏念叨著，歪著頭看著我，似乎懂了。
我很快發現這裏有一所教堂也有晚上免費的成人英語課，我帶著兒子又去了。剛開始他跟我們這些成年人一起學，他學得很快，在課堂上總是他首先回答老師的提問，慢慢地他就可以與老師交流了，最後成了老師的助理輔導我們。我和他在這所教堂裏學習了兩年，直到我們離開這座城市。
正如我想象的那樣，兒子在區教育局通過了英語測試，可以直接進入三年級了。我在埃默裏大學附近好學區裏租了一套公寓，他去了薩加莫爾山 (Sagamore Hills) 小學，這是該地區最好的公立小學之一。他在這裏讀完了三、四年級的課程，考試成績大多數是“優”或“良”，英語成績每學期都是“優”。
兒子在薩加莫爾山小學兩年裏，隻有一次我被叫到學校去了。那天他在上英語課，老師提問時，他總是搶先回答，在他正確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老師不再請他回答問題了，指向另一同學來回答問題。這位同學不會回答，就轉向他，他就毫不猶豫地說出了答案。這使老師很生氣，就叫他離開座位，到教室的最後去麵壁思過以予懲罰。他那受過這種“待遇”，立刻就哇哇大哭起來。他這一哭不要緊，可驚動了整層樓的師生，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管理學生的校長也聞聲趕來了。學校和老師害怕被家長指控虐待學生，所以馬上把我叫去了。
兒子見我去了，馬上跑向我，委屈地哭訴著：“老師不讓我上課了！”
我問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就彎下腰擦著他臉上的淚水，對他說：“你知道為什麽被罰站嗎？”
“知道，”他回答道。
“那為什麽還哭啊？”我問他。
“老師不讓我聽課，我就不知道她講的什麽，回家後我就不會做作業了，”他一邊抽著氣，一邊對我說。
原來他在擔心功課啊！我隻好耐心地告訴他：“你如果不想錯過老師的講課，就要遵守課堂紀律，不該你發言時不能隨便講話。”
他停止了哭泣，點了點頭對我說：“媽媽，我記住了。”
在兒子四年級結束後的暑假，我們的家搬到了我來美國的第三座城市：馬薩諸塞州 (Massachusetts) 的波士頓 （Boston）。波士頓位於美國東北部大西洋沿岸，是州府所在地，也是美國東北部的新英格蘭地區最大城市。它創建於1630年，是美國最古老、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著名的哈佛（Harvard）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就在這裏。它是美國東北部高等教育和醫療保健的中心，也是全美人口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城市。這裏大學如雲，中小學不計其數。我們有幸來到這座城市，感受上天惠顧這一地區的靈氣。在波士頓北邊的小學都是極好的。我在北邊沃本 (Woburn) 小鎮租了一套公寓，兒子去了該鎮的一所叫酢漿草 (Shamrock) 公立小學上五年級，他很喜歡他的新學校。
他的班主任老師很驚訝：他來美國僅兩年多，他的英語口語水平與同班同學沒有差別，連一點口音都沒有。這大慨因為他的英語入門是在路易斯維爾的“ESL課堂” 開始的，起步時學的就是標準的美國英語。當然，與他對英語的極大興趣、努力求上進、認真刻苦學習也分不開。兒子性格外向，熱情，開朗，喜形於色，逢人見麵熟，善交朋友，話多，愛提問等，也有助於他學習英語。由於我的工作變動而多次搬家，迫使他適應新的環境和新的學校，這也幫助他熟悉不同地方的口音和發音的差異。在波士頓地區的美國人說英語就有很重的地方口音， 比如“波士頓”說成是“巴士頓”。這時兒子的英語口語水平大大超過了我的英語聽說水平，我已經教不了他了，倒是他經常糾正我的發音。
母親笑著對我說：“瞧瞧，他學得多快啊！剛開始你教他，而現在他教你了。”
在五年級裏，他對讀英文小說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從書中學習到語序、行文邏輯，掌握單詞、短語、句子、段落、文章的構架，慢慢地領悟到英文的特點。小說故事的結構和人物內心思考的挖掘，使文學的魅力像一顆明珠光芒四射，把他的心照耀得透亮透亮的。通過閱讀，也了解到英美英語的差異。他瀏覽了大量的英文作品，對《哈利波特》(《Harry Potter》) 愛不擇手，他是班裏啃書最多的學生之一。讀書使他的英語詞匯量大大增加，還代表學校參加了地區的“拚寫蜜蜂”(Spelling Bee) 比賽，並獲得第三名。五年級結束後，在小學畢業典禮上，他獲得全優學生稱號，酢漿草小學的校長贈送他一本《美國英語大詞典》，希望他進入中學後，繼續對英文的追求和探索。
他沒有辜負校長的期望，在溫徹斯特 (Winchester) 和列克星敦 (Lexington) 初中三年和高中四年裏，他的英語成績每學期都是“優”。在瓦薩（Vassar）學院本科四年裏，他的主修課就是英文文學。他與同學一起主辦了兩種英文雜誌，自己任主編，為在校學生提供課外讀物。還在一家英國雜誌上發表了一篇英文文章。畢業時，學院授予他全優學生獎 (獲獎率 10%)，英語係授予他傑出學生榮譽獎 (獲獎率 4% )。在2016年，他獲得富布賴特 (Fulbright) 計劃的獎學金，受美國政府的委派，前往西北非州的摩洛哥 (Morocco)，在菲斯 (Fez) 大學教授英文文學，為期一年。
(圖片來源於網絡：波士頓，波士頓)
(修改於2018年6月11日從原創發表在: http://mp.weixin.qq.com/s/A7wYoaVjCiVk5-wyfEqt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