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主義，神秘主義與中醫思想

吃與活兄貼了一篇論述中國的心性之學與薩滿關係的學術文章。聯係近兩天討論的問題，俺猜吃與活兄大概的意思應該是想說“中醫不過是神秘主義的那一套”。

然而，隻從吃與活兄轉發的文章來看，作者似乎還沒有搞清楚心性之學與神秘主義的關鍵差異。

先澄清一下：中醫有沒有神秘主義與是不是神秘主義不是一回事。我們認為中醫有沒有神秘主義與中醫確實有或者沒有神秘主義也不是一回事。

接下來再討論心性之學與神秘主義的差異。

俺認為，神性主義與理性主義的差別不是它們應該用絕對不同的詞匯，而是對事物有不同的世界觀與方法論。

從神秘主義說起。大略來講，神秘主義可以概括為“世間現象由神鬼決定，而神與鬼隻能討好，沒有規律可以把握。”如果有人認為某種現象有規律，人可以憑自己的力量把握，幹預或者改變，那麽這就不是神秘主義----而是理性主義。

從這個差異來看中國的心性之學，是神秘主義的，還是理性主義的？

無論是儒家的心，性，理，還是道家的精，氣，神，都不是外在於人，有意識地控製人的。相反，這些概念都可以為人所用，是成聖成賢的路徑。這裏邊不但有規律而且有方法有次序，完全是以人的能動性為主（而不是以神鬼為主）。跟神秘主義有什麽關係？因為神秘主義用了心性二字，理性傳統就不能用這兩個字，用了這兩個字就是神秘主義？俺不知道這是理性主義的邏輯還是神秘主義的邏輯。

再具體到中醫。中醫的陰陽五行學說被後人或者現代人牽強到“五種元素”，“五種物質”，再從物質科學的角度出發批判這種學說多麽初級，多麽不準確，不豐富。其實，這是先射箭再畫靶，先製藥再製病。因為五行根本不是五種物質，而是五種屬性。這五種屬性再以陰陽劃分，結合天與地的運行規律，就演生出五運六氣的體係。這裏邊有明確的可以把握的規律，可以實踐的準則。既不神秘，也不初級。隻是有些人搞不懂罷了。

把中醫往“傳統醫學”（憑經驗與想象用草藥）裏劃，說什麽沒有中醫西醫隻有現代醫學與傳統醫學”，就是對中醫理論搞不懂還強不知以為知的表現。中醫有自己的理論體係，也有自己的理性體係。這套體係與科學不同，不容易馬上看清楚。

但科學的看待中醫的態度應該是不斷地認識，而不是一下子否定。因為真正的科學精神，是向未知敞開的。更何況，中醫並不是全然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