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aKaty
小說連載
一O六. 高中畢業晚會（Prom)
經濟蕭條中受影響最小的就是孩子們，高中的一切活動都照常進行。餘青青新年前就收到了兩所大學的錄取通知。她給其中一所大學回複了接受信。
她一邊加緊學習大學基礎課，希望能在入學前就讀完六個學分，同時開始做些入學準備，研究大學的課程，選課，登記學生宿舍，和沒有見過麵的室友聯係等等。雖然每天忙地不亦樂乎，倒也有條不紊。
眼看就到了五月中，孩子們盼望很久的高中畢業晚會（Prom）就要到了。高中畢業晚會對於很多美國人來說，是一生中最難忘記的甜蜜回憶，其重視的程度超過了畢業典禮。晚會不僅是高中生的興奮點，也讓家長們情緒亢奮起來。
按照慣例，高中畢業晚會都要有異性同伴一起參加，不是戀愛的關係，隻是晚會的舞伴而已，餘青青的舞伴還是那個白人男孩，威廉，從初中起他們就是同學。一起上高中，一起參加ORTC，在返校日的時候，和青青交換mum 和 garter的那個男孩。
張紫薔有些擔心，兒子上高中這幾年，好像沒見他和女孩子來往。畢業晚會沒有帶女伴是很沒麵子的事，“返校日”晚會，劉驊就因為沒有女伴而不願意參加。如果兒子這次也因為沒有女伴就不參加晚會，可能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但她也沒辦法給兒子找女伴，想來想去，托肖雨禾問餘青青，看能不能幫劉驊找了一個女同學。
餘青青卻十分不屑地對媽媽說：“你怎麽能想得出來，讓我去幫劉驊找女伴？這讓別人笑話死了。再說了，我看見劉驊和一個女孩在一起，可能是他的女伴吧，他媽不知道而已。”肖雨禾趕緊給張紫薔打電話通報消息，張紫薔這才放心。
參加晚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有晚禮服。對美國生活的熟悉和了解，加上經濟上寬裕了許多，肖雨禾精神上也放鬆了很多，她讓女兒盡自己的喜歡去挑選禮服。
餘青青挑了一件大紅色，麵料絲絨般發亮的禮服，和一雙銀白色的高跟鞋。肖雨禾還大方地拿出一串朋友送的珍珠項鏈和耳環讓女兒去用。
男生的晚禮服要複雜很多，也貴很多，買一套晚禮服至少要幾百美元，而且很難說什麽時候再穿第二次。而租一套晚禮服一百多美元就可以了。張紫薔和兒子討論通過，決定租一套晚禮服。
提前三周，張紫薔就陪著兒子到了一家租衣服店。店裏人很多，因為每到高中生開畢業晚會的季節，租禮服店都很忙。
晚禮服要非常合身才行。服務員仔細地為劉驊量好尺寸，拿出樣板衣服試穿，然後紀錄下需要修改的地方，並告訴他們，兩周後來取禮服。
禮服取回家後，劉驊對著鏡子試穿。晚禮服外套比普通西服要長一點，領子開得也比普通西服大些，麵料發亮。除了外套，還有襯衣，背心，領結，腰帶，褲子，襪子，皮鞋。打扮完畢，不光張紫薔，連劉驊自己也覺得與平時大不一樣。
“一百六十美元租衣服，看來沒有白花，難怪美國人對禮服要求嚴格，穿起來真的感覺不一樣。”張紫薔連連感歎。
給女伴買花，也是男生必不可少的步驟。花是指定的樣式，通常是兩朵玫瑰，顏色一定要配上女生的禮服，鮮花被縫在精致的鬆緊帶上，女孩象帶手鐲似的帶在手腕上。
餘青青的禮服是紅色，所以她告訴威廉要買紅玫瑰。劉驊的舞伴晚禮服是深紫色，所以玫瑰也必須是深紫色。
花要在晚會的當天或前一天買，否則就會不新鮮了。劉驊是前一天買的，這鮮花手鐲包裝在塑料盒裏，他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放在冰箱，唯恐玫瑰失去了水份。
晚會那天，餘青青和瑪麗，艾米一大早就去理發店做頭發，三個人在外麵吃了午飯，約好晚上見麵的餐館，然後回家換上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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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多鍾，威廉來敲門了。他穿著黑色的晚禮服，手上捧著裝玫瑰花的小塑料盒，禮貌地向肖雨禾打招呼。肖雨禾吃驚地注意到，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小胖男孩現在已經長成了大小夥子，彬彬有禮，帥氣十足。
威廉小心翼翼地把玫瑰花手鐲戴在餘青青手腕上。餘青青穿著大紅色晚禮服，禮服沒有袖子，兩根細細的帶子掛在肩上，上身部分緊貼在身上，身體正麵曲線顯露無遺，更讓她細長的身材顯得苗條多姿，亭亭玉立。
整個後背都露在外麵，平時披著的長發被盤在頭上，露出晶瑩剔透的珍珠項鏈和耳環。禮服的長裙子拖到腳背，銀色高跟鞋隻露出幾公分鞋跟。餘青青轉著身讓肖雨禾看。
女兒如此光鮮亮麗，肖雨禾不由得在心有些驚訝，突然覺得女兒長大了，同時也暗自罵自己是老土，怎麽就連想也沒有想出來，高中生的畢業晚會是這樣打扮的。餘爭鳴趕緊拿過照相機，讓兩個孩子站在一起照了好幾張照片。
威廉讓餘青青挽著他的胳膊走出門去。到車邊，餘青青並不去開車門，而是站在那裏等著。威廉替她打開車門，動作就像替總統開門的司機，他扶著餘青青上車，然後還小心地幫她把裙子的下擺放好，才輕輕關上車門，走到司機一側開門上車。看著他們的車開走了，肖雨禾和餘爭鳴還站在那裏，他們被男孩的一套紳士風度驚的目瞪口呆。
肖雨禾有點嫉妒地對餘爭鳴說：“看看人家那禮節，你什麽時候給我開過車門。”
劉驊沒有去理發店，他自己在在頭發上抹了些東西，看起來油亮亮的，穿上禮服，在鏡子前左照右照，忙了半天。然後提出來，今天要開媽媽的車去接女孩，因為媽媽的是新車，他覺得體麵些。
其實和劉驊約會的女孩就住在同一條街上。張紫薔從自己家窗口，遠遠可以看見兒子雙手捧著那盒玫瑰花，去按門鈴，然後進了門。過了一會，女孩挽著兒子胳膊出來了，手腕上帶著那兩朵鮮嫩的玫瑰。胖胖的南美女孩裹在深紫色的晚禮服裏，顯得成熟漂亮了許多。
劉驊將女孩領到客座一側，替女孩打開車門，扶著女孩坐進車裏，也幫女孩把長裙的下擺放好，然後才走到駕駛座那邊開門上車。車開走了，張紫薔一陣發愣，自言自語地說：“臭小子，在哪裏學來這一套禮節啊。”
餘青青和威廉，艾米，瑪麗，還有和她們一起的男生，到一家很正規餐廳吃晚餐，然後再一起去晚會。晚餐不是學校晚會的硬性規定，但是孩子們都是這樣安排的，好像已經成為畢業晚會的慣例。
晚會地點是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舞廳，有專職攝影師在場為參加晚會的學生照相。晚會一直持續到後半夜。餘青青和幾個女孩又到一個女同學家裏一直玩到天亮，這也是畢業晚會的慣例。
興奮了好長時間，晚會總算順利結束了。雖然花錢買禮服，而且這個禮服將來還不一定有機會再穿，肖雨禾覺得很值。她開始理解美國人為什麽把高中生的畢業晚會搞得如此隆重正規，看看這些孩子們的表現，那天的言談舉止，服裝，儀態和禮節，自己以前都沒有見過。
她覺得這是對高中畢業生的一次完整訓練。以後再碰到任何正規場合，這些孩子都可以應付自如。這大概就是從此走向成年人，走向社會的轉折點吧。“華麗轉身”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她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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