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和魚

飛鳥和魚

/漣水老五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你是飛鳥，我是魚。

想起那個萬籟俱寂的冬日清晨，一片殘葉在風中徐徐落下，而你飛過天空的一霎那，陽光斜斜地把你的影子投入湖中，溫暖地覆蓋了冰麵上吹彈欲破的一層水晶般的薄冰，也遮住了我迷茫的視線。

而你銳利的眼睛一定也從高空也看見了我。在你疲憊單薄的身體裏，曾經動過怎樣的念頭？我可以是你的食物，可是你沒有這樣做。為什麽呢？我曾經問過你。你說你看見我銀色的魚鱗，反射著耀眼的光線，射入雲端，如鑽石般的美麗通透，你說那一時刻，你覺得我不再是魚，而是一隻美麗的鳥，你幻想著我身披七彩聖衣，無時無刻不在自由的飛翔。

我終究不會飛翔。我終究沒有七彩聖衣。我終究隻是魚。我的世界隻能在沒有形狀的水裏。當我流淚的時候，我的淚水瞬間溶入湛藍的湖中，永遠不會有人看見。愛情終究隻能是一種折磨。我每天都在等待，等你在下一個冬天飛過我的頭頂。飛鳥有飛鳥的世界，飛翔是你的一生。雖然一年隻可以見到你一次，雖然你每次都是匆匆離別，我從沒有對你提起過愛情。甚至自己，有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愛情卻像四季一樣真實，哪怕陽光可以成為謊言的一種。沒有你的日子裏，我睜著雙眼在夜空下沉沉睡去，你在我的每一個夢裏成為主角，醒來後我數著晨晨昏昏，看著鬥轉星移，等著一個又一個落葉繽紛的秋天在寒冷中緩緩卸妝。

今年，你還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