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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年輪(一百二十六)

(2018-04-17 17:10:09) 下一個

第十四章  火紅的軍營(2)

 

猴年駕到,軍營裏到處呈現出一派熱烈、祥和、喜慶的氣氛。這是我們這批68年兵遠離家鄉和親人,在部隊過的第一個春節,站領導非常重視和關心。年三十那天,司政後主要首長都沒回10號和家人團聚,要和全站官兵共度除夕。

 

楊隊長家在10號,吳指導員家在酒泉,兩人也沒回去,早飯後就指揮各分隊打掃機房、宿舍和環境衛生,準備過年。

 

今天數4分隊最忙。上午,樊副分隊長帶領6班到食堂殺豬,周分隊長帶著7班外出巡線。六十年代末,通信仍靠電話明線,外線分隊一年四季幾乎天天巡線,過年也不間斷,可他們從不辭辛苦,更沒發過一句牢騷怪話,為確保線路暢通付出了全部精力。

 

午飯後,陳副隊長從各班抽一個人去食堂幫廚,我當過老炊,理所當然身在其中。在劉司務長和炊事班長指揮下,我們搞了八菜一湯,還準備了幾瓶“瀘州二麯”酒,要讓戰友們痛痛快快過個年。

 

晚6點,各中隊列隊來到飯廳會餐。那時五個中隊的食堂集中建在站東南角,共用一個飯廳。飯廳很大,站裏經常用來開大會。

 

按慣例,飯前先唱歌。不知是過年心情好還是互相較勁,各中隊唱了一支又一支,都是當時最流行的歌曲,諸如“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敬愛的毛主席”、“人民軍隊忠於黨”等等。歌聲嘹亮,響徹軍營。

最終二中隊啞火閉口,率先進了飯廳。

 

飯廳裏排滿30餘張飯桌,每張桌上擺滿了豐盛的年夜飯,各中隊官兵笑臉盈盈落座。喇叭裏來回播放著《北京有個金太陽》《紅太陽照邊疆》《萬歲毛主席》等輕鬆歡快的歌曲,盡顯節日氣氛。

 

六中隊的8張飯桌在飯廳最西邊,桌上的大盤大碗裏有:紅燒肉、糖醋排骨、木須肉片、五香帶魚、西葫蘆片、白菜海帶湯……

 

麵對這些色澤光耀、香味撲鼻的菜肴,我往肚裏咽了好幾次口水。一年來,天天吃粗糧,頓頓土豆白菜,眼都吃綠了。要不是在招待所混了半年,我都快忘了世上還有這麽多好吃的。

全中隊都盯著楊隊長,可他遲遲不下達開席的口令,原來周分隊長和7班巡線還沒回來。

搞什麽搞?這個該死的“臘肉”!(李臘田綽號)這麽拖遝。不過,大家除了小聲交頭接耳,誰也沒動筷子。等等吧,都是好戰友,理應有福同享。

……

忽然,飯廳門口一陣熙熙嚷嚷,原來是楊站長、馬政委和其他三四位司政後首長走了進來,周分隊長和七班戰士跟在最後。大廳裏全體起立,響起熱烈的掌聲。

李臘田一夥迅速跑了過來,楊隊長、吳指導員起身相迎,拉他們入座。

“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馬政委向大家揮手,搞得像檢閱。

“首長好!為人民服務!”全體官兵響亮回答。

“請坐下。我代表站黨委祝大家新春愉快,身體健康!”馬政委朝大家敬了個實在不標準的軍禮。那年月提倡移風易俗,過革命化的春節,不能說“拜大年”“恭喜發財”之類的話,那是封建殘餘。

 

馬政委又說了幾句革命化的“祝詞”後,話鋒一轉:“我這裏要向六中隊總機班、外線分隊的同誌們致敬,大年三十他們仍然堅守崗位,堅持野外巡線,確保通信線路暢通,差點連年夜飯都趕不上,這種吃苦在前,享受在後,永把革命工作擺在第一位的精神值得全站每個同誌學習!”

“啪啪啪啪……”全場熱烈鼓掌,眼光齊刷刷掃向六中隊。

楊、吳、陳、陳四位中隊首長鼓掌走向3、4分隊飯桌,感謝他們為六中隊爭了光。我們也起立使勁鼓掌,好有麵子呀!

“同誌們,請舉杯!”馬政委率先舉起酒杯:“讓我們在新的一年裏,同心協力,艱苦奮鬥,百分之百地完成基地和一部首長交給四站的試訓任務,爭取優異的成績向黨的“九大”獻禮。幹杯!”

“幹!幹!”

“乒乒……咣咣……”碰杯聲四起,祝福聲一片。

那時候也不興敬酒,站首長們分散到各中隊飯桌,和大家共享年夜大餐。

歡快的音樂再起,猴年除夕之夜,四站全體官兵濟濟一堂,共度新春佳節。大廳裏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晚八點,六中隊在空餘的電傳室舉行了聯歡晚會。會上,1分隊孫德敏、雲德春、周洪生、王公哲四人小合唱京劇《智取威虎山》楊子榮唱段“今日痛飲慶功酒”,本來唱得還行,隻是最後的笑聲不協調,逗得大家灑笑不已。

 

張新才是四川人,會吹兩下笛子,石木生和胡廣祥欲出他洋相,叫他吹《牧民新歌》,不然就表演四川《金錢板》,他哪會呀?不得已,吹了個《唱支山歌給黨聽》,斷斷續續的,勉強湊合啦。

 

3分隊14人男生齊唱京劇選段“我們是工農子弟兵”,情感飽滿、抑揚頓挫,有京劇韻味,博得了戰友們稱讚。我們為了露臉,在蓄電池室偷偷排練了5次,而組織排練的人就是我。

 

4分隊平時忙,沒有準備節目,被逼無奈,和中隊部6人共同唱了支《我是一個兵》,人多勢眾,聲音洪亮,也贏得了掌聲。過年嘛,隻要大家熱鬧開心,唱什麽都可以。當然,必須是革命歌曲。

 

大年初一早上,炊事班在1分隊北京兵的幫助下,讓大家吃了頓豬肉白菜餡兒水餃,皮薄餡厚,滿口噴香,好吃極了。張學明、陳剛、餘發海幾個嚷嚷著要吃湯圓,可哪有糯米呀?知足吧,過年3天都吃米飯,肯定吃超,節後一周喝玉米糊糊、啃饅頭吧。

 

吃完餃子,李鏑一夥人把乒乓球台搬到了總機室隔壁。蓄電池室節前剛充完電,硫酸味刺鼻難聞,又是電源重地,不能在裏麵打球了。

 

要說打乒乓球,一班的王永生(綽號冬瓜)最厲害。聽說他是北京海澱區業餘體校學生,基本功紮實,技術全麵,加上人鬼靈精,球路刁鑽,中隊除了李鏑、鄭技師、李力軍幾個可以和他抗衡一下,其餘人和他沒得打,可能在全站也找不到對手。

 

安好球台,先由鄭技師和“冬瓜”過招。鄭技師叫鄭友文,是從海軍調來的,來了三個月了,仍穿著海軍裝,大家叫他“老海”。打11分製,沒幾個回合“老海”敗下陣來,李鏑正要上場,副隊長陳應來和副指導員陳永勤一左一右,陪著楊站長走了進來。楊隊長和吳指導員一早就搭車回家了。

“冬瓜”的球台靠近門口,他見了陳應來眼色,趕快把球拍遞給楊站長:“歡迎楊站長指導。”楊站長也不客氣,脫掉帽子棉衣,接過球拍就和李鏑打了起來。

 

楊站長乒乓球打得還可以,居然能與李鏑打相持。李鏑隻擋不攻,總把球“喂”到楊站長球台中間偏右的位置,讓楊站長舒舒服服扣球,有時竟能打上四五個來回,迎來陣陣鼓掌叫好聲。

 

楊站長打得性起,根本不管什麽輸贏得分了,拿起球就發,掄圓胳膊就扣,不一會兒額頭沁出汗水,索性脫掉毛衣,和李鏑大幹起來。陳副指也不斷煽動大家為他加油,好一幅官兵同樂場麵。

 

20分鍾後,楊站長終於玩累了,下台來穿好衣服,和大家親切聊了十幾分鍾,便帶著胡望民開小車回10號去了。

 

春節三天,政治處安排了3場籃球比賽。一中隊太遠,四中隊30幾個人,連個球隊也組織不起來,隻得由二中隊對三中隊,五中隊對六六中隊,勝者進入決賽爭冠軍。

自四站成立以來,站裏組織過幾次籃球比賽,每次都是六中隊第一,三中隊第二。那時候所有比賽都叫友誼賽,每場比賽開球前,裁判員都會念經似地告誡雙方隊員一定要做到“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堅決杜絕錦標主義。其實就算當了冠軍站裏也沒什麽獎勵,連一紙獎狀也沒見過。可越強調友誼,各中隊之間就越較勁,年輕人嘛,血氣方剛,誰服誰?再說了,這裏麵還有個集體榮譽問題。

在上午的比賽中,三中隊以58比52戰勝二中隊,讓場上場下二中隊的人很不爽。二中隊中鋒何福清還差點和三中隊一後衛隊員幹起來,好在被三中隊另一隊員、何的好友程正祥勸住了。

 

下午五中隊挑戰六中隊。盡管他們從來沒贏過六中隊,這次又來了報仇機會,豈肯放過?

五中隊主力隊員有:馮廣慶、熊玉堂、劉聯群、袁廣泉、滿寶山、張均鬥、胡金東等人。

六中隊當然是眾誌成城、力爭衛冕啦。

六中隊主力隊員是:中鋒胥緒湘,前鋒李鏑、孫德敏,後衛李力軍、龔煥堂。板凳隊員有:韓振鐵、祝允生、王公哲等。王公哲因名字諧音,人送綽號“公賊”,又叫“土鱉”。龔換堂上籃姿勢奇難看,像隻大對蝦,投籃更差,經常吃“鴨蛋”。不多他防守挺賣力,每場能搶20幾個籃板球,球隊離不開他。

當時沒有主教練一說,每次比賽都由主管文體的陳副指導員組織。

賽前5個主力隊員學電影《打擊侵略者》中情節,全部剃成光頭、

削發明誌,誓保冠軍。胥緒湘不肯剃,被大家七手八腳摁住剃了。當這5個禿瓢出現在球場上時,就像5支300瓦移動的電燈泡,鋥光瓦亮、晃人眼球,一下子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嗨!快來看光頭隊表演咯。”

“哪來的和尚代表隊?”

“好亮啊,四站不用修燈光球場啦!”

“哈哈哈哈……”

   “瞿!”裁判一聲哨響,比賽開始。六中隊戰術還是老套路:進攻講究內外線結合,防守采用二三聯防。

 

業餘球隊最大的通病就是喜好進攻,忽視防守。這不,兩支球隊上來就展開對攻,防守很鬆。無奈雙方進球心切,手感都不好,半天不開壺。特別是李鏑,在3秒區內無人看守都投不進,看著讓人著急。外線孫德敏手也很臭,3投0中,六中隊第一個球還是李力軍中距離跳投開的張。倒是五中隊的劉聯群手紅,5分鍾內連進3球,比分很快超過了六中隊。

此時,場下兩邊啦啦隊的加油助威聲此起彼伏,喊聲震天。李臘田心急火燎,在場邊跟著胥緒湘來回奔跑,為他支招打氣,被裁判嗬斥,說他幹擾比賽,再犯要驅逐出場。

 

關鍵時刻,李力軍站了出來,以他熟練的運球,左衝右突,頻頻突破上籃得分,一會兒工夫獨得8分。此刻孫德敏的準頭也上來了,遠投中了2球。上半場結束時,雙方打成21平,比分不高。

中場休息時,陳副指重新給他們布置戰術,改用強打內線,多用突破。特別強調了防守,用韓振鐵換下龔煥堂,盯死劉聯群。

 

這招果然奏效,下半場一開始,倆內線李鏑和胥緒湘在籃下緊密配合,強吃馮光慶和袁廣泉,連連得手。孫德敏和李力軍一左一右連續突破上藍得分,六中隊火力全開,防不勝防,連一向難進球的韓振鐵都扔進兩個遠投。

反觀五中隊,劉聯群被韓振鐵緊緊纏住,5分鍾內1分未得。中鋒馮光慶又被胥緒湘兩次蓋帽,信心大受影響,投籃不是滑框而出就是三不沾,氣得他直搖頭。10分鍾後,比分被六中隊拉大到兩位數:34比45。不一會兒,袁廣泉兩次傳球被李力軍阻斷,反擊上籃成功,五中隊員一片慌亂,失誤不斷,場下的韓榮德副指導員趕快叫了“暫停”。

 

暫停後,五中隊用高個技師滿寶山和“小皮球”胡金東換下了馮光慶和劉聯群,六中隊也用祝允生換下李鏑,保持身體高度,繼續給五中隊施壓。別看胡金東個矮,中距離跳投特別準。他一上來連投連中3球,終於穩住了五中隊陣腳,苦苦追趕比分。

 

不過為時已晚,六中隊小夥子們內外全麵開花,怎麽投怎麽有,愈戰愈勇,勢不可擋,最終把比分定格在68:57,又一次大勝五中隊!

初二決賽,六中隊再接再厲,輕鬆戰勝三中隊,再次衛冕成功。

四站籃球,撼山易,撼六中隊難!

 

晚上在球場放了部阿爾巴尼亞電影《寧死不屈》。說的是二戰中兩個女遊擊隊員被叛徒出賣不幸被捕,在獄中與法西斯頑強鬥爭,受盡酷刑,寧死不屈,最後英勇犧牲的故事。

 

劇中有兩句經典台詞印象極深:消滅法西斯!自由屬於人民!一段時間竟成了戰友們見麵打招呼的口頭語。

 

片中主題歌《趕快上山吧勇士們》第二天就在中隊傳唱。

趕快上山吧勇士們!我們在春天加入遊擊隊。

敵人的末日即將來臨,我們祖國就要獲得自由解放!

……

文革中,國產電影統統成了大毒草,放來放去就是八一廠那幾部戰鬥片,早已看爛了。進口譯製片倒風行一時,不過都是社會主義國家的,什麽阿爾巴尼亞、朝鮮、越南等等,水平就那麽回事,實在不合國人口味。當時不是流傳著這樣的話嘛“阿爾巴尼亞電影摟摟抱抱,朝鮮電影又哭又笑,中國電影新聞簡報”。

 

正月初三,我同時收到姐姐和王曼莉來信,太巧了吧?我喜不自禁,興衝衝跑到戈壁灘上看信。

我先拆開王曼莉來信,寫了三頁紙,才看兩眼就感到不對勁。首先她把那三個熟悉的字從抬頭去掉了,“東”變成了“旭東”,幾句簡單的問候話後便先向我訴苦。

 

元旦後,王曼莉和班上的劉強、張嘉翔、周秀清和祁秀蘭組成一個知青小組,到孝感龍店公社紅星大隊5隊插隊。龍店公社屬於丘陵地帶,自然條件不如其它公社,他們一下去就趕上隊裏大搞農田基本建設,每天天沒亮就得出工,飯在工地吃,一直要幹到天黑看不見才收工,全身都累散架了,回到住處躺下就不願動,直到放假回家才給我寫信,要我見諒。

我看信封上郵戳,信是2.15寄的,貼的航空郵票,多此一舉,孝感哪有民航?

王曼莉說她一個月就瘦了5斤,這不好事嘛,再瘦點才好。不過再往後看,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王曼莉直白寫到,插隊剛一個月,劉強和張嘉翔都在暗暗追求她,特別是劉強,幾次想向她表白,話到嘴邊又縮回去了。媽的,想挖老子牆角!我“噌”地一下跳起來,心裏鬼火冒!

 

在指揮部時,劉強就鬼鬼祟祟纏著王曼莉說話,每次一見我就躲開了。他果然早就瞄上了王曼莉,這下終於憋不住跳出來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該死的劉賊竟敢乘虛而入,氣死我了!

 

“旭東你放心,我不是三心二意的女人。我既然把這件事告訴你,就表示我絕不會變心,你應該相信我。再說我和你已那樣了,麽樣會答應別人?”王曼莉重重寫到,有兩處紙都劃破了。

 

什麽“那樣了”?虧她還記得我倆的肌膚相親,我可是一想起那個“什麽未遂”就有氣。你說當時我要是心狠一點,把生米煮成熟飯,她奈我何,哪有現在的擔憂?

不過我不太相信王曼莉的話了,這麽久才給我來信,其中定有變故。我忽然想起姐姐上次來信,她在我家遭到父母冷遇,完全有可能打退堂鼓,現隻是在敷衍我,不然明明知道我和劉強有芥蒂,還非要和他一起下鄉插隊,什麽意思嘛?他倆肯定有舊情。就算原來沒有,現在天天在一個知青點起勞動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日久也必生情。

 

我了解王曼莉,她在哪都愛與男生紮打堆,在學校幾次與劉強嘀嘀咕咕的情形我可是曆曆在目。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看她遲早要被那兩頭色狼吞了。如果我倆真是緣分已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麽辦法?由她去吧。

 

強扭的瓜不甜,強掐的花不香,如果真要分道揚鑣,那也得由我先提出來,將來不能在同學麵前丟份。可人家現在還沒提出分手,那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我又打開姐姐來信。姐姐先講了家中近況:“爸媽身體好得很,能吃能睡,每天按時上下班,趙平已轉到廣水中心小學念書。你不必為他們三個操心。”姐說的是什麽話?這麽生份,聽起來好像我們不是一家人似的。

姐姐告訴我,衛校屬職業學校,不用插隊,直接分配到公社衛生院工作。她春節前已提前分到廣水孝子店公社當兒科實習醫生,離家不遠。姐實習期間隻有口糧,沒有工資。

嗨!這不是一樣在農村幹嘛,和上山下鄉有多大區別?

姐姐說她元旦去了四中,見到了盧玲玲,正準備和盧莎莎到塗店公社白沙大隊插隊。當時盧叔叔又被押到龍泉河幹校勞改去了,家裏隻剩下葉老師。怎麽四中不講知青政策?父母身邊可以留一個子女的呀,這分明是造反派仍在迫害盧主任一家。

 

姐姐問玲玲為啥不給我回信,她說看家裏慘象,哪有心思寫信?下去安頓好再說吧。可一個多月了,我仍未收到盧玲玲來信。

唉,看來我被姐姐言中了,腳踩兩隻船,真要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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