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老了,小李子,你知道嗎,與你百煉成鋼的演技相比,我更愛你青春無敵的麵龐!
所謂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魯迅《再論雷峰塔的倒掉》
這樣美好的容顏
如此囂張的眼神
那般無敵的青春
再也不會,存在於這世上……
上帝創造了萊昂納多,他曾經有著世間最美的肉體,曾經……
他曾經是鬼才蘭波,一個自由而癲狂的詩人;有時候是癡情的羅密歐,和朱麗葉隔著魚缸相望,為她喝下毒酒;他也是那個深情款款的傑克,閉上雙眼,樂聲響起,邀你共舞。
順著水流,他漸漸沉入冰海,忘卻了貧窮,忘卻漂泊,忘卻看到心愛女孩身體時的臉紅,也忘記了寒冷和至死手上戴著的枷鎖,甚至忘卻了曾高呼自己是世界之王……
他穿著單薄的衣衫,金發凍成冰淩,聽不到Rose吟唱那首令人心碎的歌,也聽不到Rose呼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她哭著親吻他冰冷的手,望著他慢慢沉沒,水波模糊了他的金發……
19年過去了,憑借2016年的《荒野獵人》,萊昂納多終於獲得了第88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附帶73屆金球獎)。
我為他欣喜,卻不若狂,因為一百座奧斯卡也抵不過我心中那絕世美顏,而他,親手毀掉了自己營造的夢境!
蘭波和羅密歐時期的萊昂納多,攀上了人類顏值的最高峰。金發碧眼,窄臉尖下巴,桀驁混雜童真的眼神,是個讓女人為之心碎的尤物。
他穿了深藍色的西裝,走過去。就那麽,側著臉,帶著高傲、戒備、不屑一顧、叛逆,還有不可救藥的美豔,睥睨鏡頭。然後緩緩收回目光,成為絕唱。當年14歲的朱麗葉,看到這樣的羅密歐,定會為他去死。
因此在我心中,那個舉世無雙,風華絕代的美少年,已經隨著傑克葬在了北冰洋,心髒變成了那顆堅硬晶瑩的海洋之心……雖然自私,但傑克不能不死,因為死亡使他永恒,才能成就傳奇的愛情,所以那個屬於我的李奧,也已經隨著歲月的流失,青春的過往而死去,死在了融有太陽的大海裏。
唯有他的年輕英俊,永誌難忘!
什麽是永恒?是愛人與我的交相輝映
就像這太陽與海的纏綿!
看到了!
什麽?
永恒!
那是太陽與海
交相輝映
我永恒的靈魂
注視著你的心
縱然黑夜孤寂
白晝如焚
——蘭波 《地獄一季·永恒》
在萊昂納多所有精彩無比的電影中,我最喜歡的卻是這部——《全蝕狂愛》,因為它吞吐著瘋狂,飽含著青春氣息,真正契合著萊昂納多張揚的個性。而泰坦尼克後的很多影片都隻是為了證明而證明,尤其是最終獲獎的《熊與獵人》,無比毀童年……
我想說,其實,你不用去證明給任何人看,你的演技一直在掛機升級,可容貌卻為此長期斷線,真的值得嗎?現在讓我們來一起看看你曾經的模樣:
這部片於1995年公映。講述一個優秀詩人(魏爾倫)如何被一個天才詩人(蘭波)所侵蝕。那時候,萊昂納多還不是泰坦尼克裏深情的傑克,中國女孩們還保留著自己完整少女心。
1993年他是《誰吃了吉爾伯特》裏麵的智障孩子,1996年成為史上最帥的羅密歐,97年《泰坦尼克》上映全球瘋狂,98年他化身為鐵麵人和路易十四。
這樣的美好,降落人間的天使,隻一眼就能心疼一輩子。
可是如果沒有把握,不要輕易靠近——那是苦艾酒,那是詩人的綠色繆斯。綠色、烈酒、68度、先甜後苦。
波西米亞式的苦艾酒還要引燃,仿佛一場儀式
萊昂納多在片中飾演法國象征主義詩人蘭波,主要詩作於16-19歲創作,20歲封筆。這是
一個被繆斯之手愛撫過的天才、一個同性戀、一個瘋子,隻因世人視天才為疾病,為異類,殊不知天才才是最接近真實的人。
蘭波是這樣形容詩人自己的:“詩人要長期地、廣泛地、有意識地使自己的所有官能處於反常的狀態,以培養自己的幻覺能力。各種形式的愛情,痛苦和瘋狂,尋找他自己,用自身耗盡一切毒物,以求吸取它們的精華。這是一場難以形容的折磨,在這種折磨中,詩人要有堅強的信念和超人的勇氣,成為世界上最嚴重的病人,最狂妄的罪犯,最不幸的落魄者,同時,又是學問最淵博的人!”
可以想見,如此的一個角色有多麽複雜,而要演好有多麽不容易。
然而在這部戲裏萊昂那多的演技已經渾然天成——他就是蘭波,蘭波就是他。這個男孩的身上散發著魔鬼般的誘惑力,而且這部電影裏的萊昂納多,是他任何時期都無法比肩的美麗,不是英俊瀟灑、不是玩世不恭、不是深沉低調、不是黑暗氣質、也不是成熟穩重、更不是沮喪蕭條,是美麗,單純的美麗,充滿著積極的,沐浴在陽光裏,讓人毫無戒備之心的、發自肺腑的、喜愛的美——那種氣場絕對是時間的魔法,過了那春,再沒那輕舞飛揚。
詩人因愛而生,死時卻青春
魏爾倫說:詩人的第三隻眼睛,能融化冰河。而萊昂納多飾演的蘭波充滿了靈氣,他藍色的雙眸可以融化觀眾的心。
他的蘭波有一種讓人絕望的美,而萊昂納多每個精彩絕倫的角色,其實都因為或多或少是他自己的一部分。比如華爾街之狼,比如蓋茨比,而在這部片中,萊昂納多展現的是他的純淨,他的熱愛,因為蘭波就是太陽,魏爾倫則是大海。
蘭波是個孩子——偏執,狂熱,幻想狂般的“想成為所有人”;瘋魔似地叫囂著:“要麽一切!要麽全無!”那掩不住的鋒芒,那普照世界的願望,那希望改變一切的理想,足以讓蘭波自詡為太陽。
手心的太陽
“太陽,這溫柔與生命的爐火
將燃燒的愛情注入沉醉的泥土”
——蘭波《太陽與肉身》
而魏爾倫呢?這個沉迷於苦艾酒的男人,骨子裏卻像女人一樣柔弱如水,就好似那片無比廣袤的大海,溫和,包容,但偶爾又狂躁不安,掀起層層巨浪。所以他燒妻子的頭發,槍擊蘭波的手,同時又不放棄對詩歌的追求。
他們兩個之間的愛究竟如何,外人都無從猜想,就像王爾德和波西之間的愛神秘莫測一般。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互相了解,理解。甚至是之最的。
片中蘭波對魏爾倫說:“你的妻子能給你的全部隻是性,而我不一樣。”
他接著問維爾倫:你愛我嗎?
魏爾倫答:愛。
蘭波又問:愛我的身體還是靈魂(a choice between my body, and my soul)
此刻他的所有年輕和美豔,在他的金發白膚、紅唇白齒上閃閃發光。
維爾倫卻答:身體。
魏爾倫是最了解他靈魂的人,卻依然在靈魂和肉體二者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招致了蘭波的蔑視。可當時我看到這裏,很理解片中魏爾倫的心情——如果是我來選擇,也一定會選前者啊,那可是萊昂納多年輕的肉體,世間最美好的肉體啊,靈魂不滅,可肉體是會衰敗的呀!
在得到蘭波死訊後,魏爾倫說:“自他死後,我夜夜都夢見他。對他的回憶就像太陽一般炙烤著我,不肯熄滅。”
愛,是心的共鳴,靈魂的碰撞
蘭波的愛其實不限於同性或異性,他隻是愛了,無關乎性別。
正如遠歌在《三生伊夢——維也納變奏曲》中詮釋的那樣:真正的愛,是心的共鳴,是兩個靈魂間的碰撞。他以拉拉和同誌的故事為殼,卻深刻地講述著藝術與精神之愛。小說中的湯生,正如魏爾倫,和愛人榮生心意相通,但沉迷於17歲男孩那鮮活的肉體,無法自拔,最終輸給了和榮生靈魂更為契合的遠生,萬劫不複......
萊昂納多,他自己就是太陽,光芒萬丈
魏爾倫說蘭波是“履風之人。” 蘭波說魏爾倫是“瘋狂的童真女。”還有什麽比這兩個評價更恰如其分的?這種深入骨髓的理解,就是那永恒,是那太陽與海,交相輝映!
這個狂熱的少年多次說過,I want the sun!I want the sun!
我要日!
他短暫的一生一直在尋找太陽:他蔑視世俗,他狂熱的愛被載於史冊,也被萊昂納多精湛的演技詮釋得恰到好處。可是歲月催人老,萊昂納多再也回不到早期的驚豔和勝於少女的美麗,如同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蘭波。
他的表演,讓更多人了解和理解了蘭波,也完美地向這兩位詩人和他們曠世愛情致敬。
詩人就像路邊鳥,他不在岸邊築巢
萊昂納多就和蘭波一樣,有著詩人的靈魂,卻也是個任性的孩子,一個真正的“履風之人”。
他罔視自己得天獨厚的美貌,為了奧斯卡不惜一切代價。
他無視世人的眼光,換了57個女友,隻愛金發超模。
他是個眼中一直有少年氣的人,而他永葆赤子之心的方式,不是永遠熱淚盈眶,而是永不服輸。
伊卡洛斯搏風直上,逼近太陽,以致灼融羽蠟,失翅隕滅。我們也目睹聽說了很多童星的輝煌直至隕落到人間蒸發。
唯有萊昂納多,他自己就是太陽!一個真正的演員,而非尋常偶像,青春雖已逝,輝煌仍可續——為他今日的成熟喝彩,也追惜那逝去的完美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