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看著江曼寧眼中的笑意,袁遠歌知道自己躲不過,略作思考,歎道:“其實我真說不出什麽具體的標準。簡言之就是能夠擦亮我的吧。藝術需要酒神精神,而我很多時候會被理性束縛,無法做到極致。也許那個人的存在會讓我窺見藝術的真身,讓我欲罷不能地燃燒起來。”
“你說的好飄渺啊,具體呢?”
“可精神世界本來就如此飄渺。我時常覺得自己行走在霧氣彌漫的林間,試圖從斑駁泄露的光束中搜索出上神跳躍的光譜,在廣袤林間尋找天使的羽毛。而也許會有那麽一個精靈,可以解讀這些光羽記錄的特殊字符,並用他的跳躍和飛揚,去歌唱和舞蹈,和我一起描繪出神跡,再現虛無縹緲。那種快樂,一定足以令人神魂顛倒,欲罷不能。”
江曼寧撇撇嘴,“難怪人家說文藝的男人是最難搞定的類型。你是那個追光的少年,而令你傾倒的女人大概隻能是藝術之神本神了。”
袁遠歌笑了笑,“是啊,她是極致,是雪域冰峰的萬年純白,是浩瀚海域中的無盡深藍,是日冕中心的蝕骨高溫,是櫻花綻放時的初蕊新紅……”
談到藝術追求,遠歌一下子又變得滔滔不絕起來。江曼寧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能讓藝術家傾心相許的果然必須是維納斯。人間煙火再好,終究是隔了一層,缺了神跡震撼靈魂,如何都是庸常。
輕輕搖動著手中的酒杯,情緒也隨著這瑪瑙色的液體旋轉蕩漾起來,微醺的感覺真好,可以借著酒意恰到好處地放肆。
江曼寧靜靜地聽著袁遠歌繼續描繪著他心中的聖殿,如果不去思考現實層麵的問題,這樣的話題永遠都讓人沉醉,可以隨著他的步調盡情的沉醉——這樣的男人,錯過了,便一生也不會再遇到了。這個反複盤旋在心間的念頭,讓曼寧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陣失落。
餐廳裏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桌客人,而唱片裏播放著一首情歌,女生低緩而鏗鏘的唱腔吸引著江曼寧的注意,讓她忍不住去分辨其中的外文唱詞:
我的肌膚因你的輕觸而燃燒,
你的孤獨令我魂牽夢繞,
我們可否坦誠相對,
縱使結局無法預料。
請你收下這一切,
主宰我的靈魂,命運和情潮,
你的眼神攝人心魄,
令我還在你麵前的時候就想要潛逃……
告訴我,沉睡之時你夢見了誰?
相信我,你便是頑石我也會將你擊碎!
江曼寧被歌詞感染,這也是一個為了男人淪陷的女人,那種怦然心動的燃燒,唱得如此真實,如此的,像自己。
在徹底毀滅沉淪之前,自己是否也可以擁有這樣的決心呢——你便是頑石我也會將你擊碎。江曼寧突然覺得自己的好勝心居然被這首歌激發出來——這世上,並無維納斯,至少目前自己還沒有明確的競爭者,這近水樓台的機會一定要把握好。再說,哪有人是絕對的頑石,如果有一個足夠堅強敢於撞石頭的人,又怎知不會取得最終的勝利呢?
想到這裏,江曼寧又恢複了一向的自信和幹練,“大藝術家,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舉起酒杯,向對麵的男人微微示意。燭光在她眸中跳動,像兩團火焰,臉頰在殷紅的酒色映襯下也平添了一絲美豔。
“為我們新劇的成功,為未來的熙夢,為你,為我!”言畢,曼寧也不等遠歌回答,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未完待續......
作者:遠遠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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