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香一縷

本博客所有文章皆為原創,版權歸博主小雨清明所有
正文

十裏紅妝步步蓮(原創小說) 第二十六章 真相

(2017-08-21 07:39:59) 下一個

 

既有今日,何必當初。當初,當初,悔不當初。

那日從達府離開後,我就暗暗在心裏發了狠,絕不再去見那個顧兆麟,可是隔天顧福便

來找我,說他家少爺自我走後,就一直發燒說胡話,不但藥石不進,就連朱莉強喂下去的

白水也全給吐了出來,現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所以顧福是來求我去

達府救命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我不為所動,顧福開始跟我拽文。

”我們原是指望程姑娘是去救我家少爺的,卻沒想到姑娘卻做了催命的無常,幾句話就將

少爺氣得個半死,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了,姑娘怎麽能在這時候撒手不管了呢?“顧福略有

些責問的語氣,讓我聽著很不爽快。

”哼 ,是你家少爺算計我在先,倘若他以為我同表姐一般由著他擺布,那他就真真打錯

了算盤。“我胸中似積著很多的怨憤,雖曉得這些話不應同顧福這個下人講,可就是管不

住自己。

“程姑娘錯怪我家少爺了。好些事少爺是不得已,人生在世,哪個不想由著性子行事?老

爺在時,少爺他也是個很任性的人,頑皮搗蛋哪樣他落了人後?可老爺死後,少爺雖還

小,但也是懂得再不能由著自己性子了,他再不敢也不願惹太太生氣和傷心了,他原很喜歡

練武,可太太覺得老爺是因為會武功才壞的事,便不讓他習武,他便從此不再提練武的

事。太太要他好好讀書,他這個以前從來坐不住的人,竟在書房裏一坐一整天 。

後來他對我說,他已沒了阿爹,不能再沒阿娘了。”這樣說著時,顧福的眼裏竟似有水光

在閃,他再為他主人抱屈嗎? 看來他們主仆感情還是很不錯的。

“你,從小就服侍他?”看他如此義氣,我也不好再為難他,但我也不想聽他繼續絮叨顧

兆麟的事,於是我便岔開話題問他。

“我是顧府家生的,我阿爹是顧府的管家,我阿爹說,這許多年來,少爺也活得很不容易,心

裏也很苦。”見我口氣軟和了許多,顧福大約覺得事情還有轉機,便又把我岔開的話題給

繞了回來。

“他心裏苦? 能和我表姐當日相比麽?”我一個沒忍住,還是叫這句責問的話滑出了嘴邊

話一出口,我便覺得不妥,我和一個仆人爭什麽嘴鬥什麽氣?

大約是礙著自己的身份,顧福並沒駁我, 他隻是俯下身將腳下一大卷用油布包著的東西抱

起。

恰如我所料,那確實是一捆畫卷。

顧福小心地將它們鋪陳在麵前的石桌上,最先撲入眼簾的便是那幅讓我在達府涕淚交流

的工筆仕女圖,隻不過畫雖一樣,篇幅卻縮小了很多,顯見的是,這幅畫是才拓了不久

的,因這畫始一打開,便有一股沁人的墨香撲了過來

顧福見我雖沒有作聲,但眼睛卻還是盯著他手裏畫的,便微微朝邊上退了兩步,從對麵將

那些畫一張張揭與我瞧,雖知那畫上的女子是表姐不是我,我還是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

佛從前我也曾穿過這樣的裝束,叫人這樣畫過。

可我想來想去,記憶的線頭最後總是斷在庵堂那裏,我終記起我是個沒有過去的人,我的人

生真是殘缺得可歎。

大約我的這聲歎息太過突然太過悲涼了一些 ,不經意的竟將顧福嚇了個哆嗦,一不留神竟

將一副畫的畫角給扯下了些下來。

顧福像闖了什麽大禍一般,不但臉上一下褪了血色,且還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霎時石化

在那裏了。

呆了片刻後,他才又抬頭看了看我,見我並沒有特別的反應,便又去瞧手上的那片紙

頭,很有點手足無措的意思,囁嚅道:”完了,完了,少爺這下.....非要跟我拚命不

可。“

”不過就壞了這一小點,況且也並沒有損到畫本身,你何至於如此?是不是那顧兆麟對

人很刻薄?”我忽然就想起當日顧兆麟教我畫時,那副嚴酷的嘴臉,頓時對顧福有了無限

的同情。

“不...不...不是的,程姑娘不要誤會少爺,少爺他待人還是蠻寬厚的。”顧福急得衝我又是

搖頭又是擺手的,讓人十分頭暈。

程姑娘,與你實說了吧,今天我來是背著少爺的,他如今病得這個樣子,我瞧著也是難

過。不提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也不提少爺待我如何如何好,單就是我跟著照顧他這麽些

年,我都不忍心看著他就這麽毀了,我原是想拿了這些畫來打動姑娘的心的,想叫姑娘曉得,

這許多年來我家少爺心心念念的始終隻有姑娘你一個。“他這話對我說分明有些不合適,

因為顧兆麟心尖尖上的人是我表姐不是我。

”這些畫或許在姑娘你眼裏是很普通的物件,可對我們少爺來說,它們卻是他的命根子,

今天要不是他病糊塗了,我和達尼先生怎麽可能能將這些畫從他身邊拿走?我今天跟

達尼先生也立了保證,答應他絕不叫這些畫有一點損壞的。大前年少爺回國,因有

一幅畫太大而帶不回去,不得不留在達府,少爺還很不放心,焦心焦了好長時間,很怕他

不在時畫會叫人弄破或弄髒了。如今要叫他曉得我撕了他的畫,他非要把我的這隻手剁了

去。”顧福一番話講得密不透風,讓人根本沒機會插嘴。

 

“那麽既然這樣了,你可有什麽補救的招數?”我因想著他闖的這禍也有我一半的功勞,

說不得還要幫他一幫。

“如果程姑娘肯幫我,那就什麽事也不會有了,畢竟畫是死的,程姑娘才是活的。”顧福

一高興,竟有些忘乎所以。

“對不起,對不起,呸,呸要打嘴了, 你瞧我一高興,就忘了自己身份,在程姑娘麵前

瞎說八道了,還請姑娘不要與我這個粗人計較,小的這就與姑娘賠禮。”顧福說著,又是

打嘴,又是打躬作揖的,慌亂得甚滑稽,我不由讓他逗得笑出聲來。

“說吧,你要我怎麽幫你?”我憋住笑,端出一副寶像莊嚴的樣子道。

 

“其實,隻要程姑娘肯再去看我們少爺,就是有天大的事,少爺也不會再與我計的。”顧

福小心地看著我說道。

“你不怕,我再去真的會將你家少爺氣得嫩絕身亡嗎?”

“哪裏會?姑娘哪裏會再那麽狠心呢!”顧福笑得有些勉強,顯見地他是有這樣的擔心

的。

果然 ,顧福有話要說“不過,在姑娘去之前,有些事我還是要同姑娘講明的,姑娘聽了我

的話後,興許就不會再怪我們少爺了”顧福說得滿臉莊重,他這極正經的模樣倒也一下勾

起了的我好奇心。

“那未,是什麽事呢?能有這樣的功效,你們為何不早告訴我聽?”我聽到自己用懷疑的

口吻問道。

我時常勸範大姐改一改她的秉性,凡事不要那麽好奇,可如今我卻也給自己的好奇心占了

上風,可見說人容易,說己難。

 

“因為事關顧府的名聲,要不是沒有其他法子,我也萬不敢對姑娘講的。”顧福一臉愁苦

不得已的表情,看著讓人不得不信他口中的話。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怕我說出去麽?”我有些奇怪,顧福怎麽會信我這個外人。

“我是把姑娘當了自己人,才對你說的,相信姑娘也不會叫小的為難。”顧福神色複雜地

看著我。

“好吧,你放心,我這人還是曉得深淺的。”我終究讓好奇心占了上風。

 

“姑娘不是一直恨少爺不肯替少奶奶出氣,收拾那個柳姨娘嗎?”

“難道事實不是如此?我表姐 就那樣白死了?”一提到表姐,就能勾起我許多的

悲憤。

“也罷,我今天就全都說了給姑娘聽,但我有一個請求,就是姑娘聽了後,務必要隨我去

達府瞧一瞧我家少爺,寬慰一下少爺,讓他有個活的念想。”

“那要看你的故事能不能將我說服?”我故意將這顧福一軍,是想要他把故事全盤托出,

這樣我才好決斷。

 

顧福猶疑了半晌,才又嘶啞著嗓子開了口,仿佛他要下很大的決心,才能將那些事講出

來。

不曉得是事關主家,心中不坦然,還是顧福這人本身邏輯就差,好多事他都說的

顛三倒四的,好在我昨日對著那顧兆麟一通發作後,回到公寓竟意外地得了個好覺,

一夜無夢酣睡至天亮,靈台有著從沒有過的清明,才能將他說的事理出了個大概。

 

原來顧府不惜與徐府反目,也要護那柳姨娘周全,倒不是他們真的多怕或多向著那叫柳絮

的姨娘,實在是這事牽涉太多,他們擔心將她交給官府後,她勢必要將顧府的所有醜事都給

抖露出來,那樣會讓顧府顏麵盡失,在當地淪為人們的笑料和談資。

 

      事情還要從顧兆麟的阿公顧老太爺身上講起,這顧老太爺年輕時甚是風流,慣會吃花

酒捧戲子,結婚沒幾年就讓家裏的先顧老太太完全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偏這“擺

設“又正年輕氣盛,肝火甚旺,很快就氣出場病來驚動了娘家,做阿娘的不放心姑娘,

便把她一個庶出的調教得甚好的妹子遣來陪伴開解她,先顧老太太也很中意這個妹子,這

個妹子在娘家眾姐妹裏也是極乖巧的,很得自己的母親信任,於是乎她便把這個妹子當了自

己最貼心的人。可誰曉得知人知麵難知心,這個平時老實得有些窩囊的妹子做起事來卻是

心狠手辣得不得了。她先將自己的姐夫勾上了床,待姐夫真如所料地將她肚子搞大後,她

便開始對付自己重病的姐姐,因她圖謀的正是顧府太太的名份。

於是為了盡快讓自己的姐姐斷氣,她主動跑去告訴她,自己肚子裏已懷了姐夫的孩子,還

說單等她姐姐咽氣,姐夫就會娶她過門。不僅如此,姐夫還要將在外邊與戲子生的兒子領

回來叫她撫養,因為姐夫認為她比姐姐要賢惠懂事多了,更適合當顧府的當家主母。

 

乖巧的小妹一下變成催命的閻羅,先顧老太太病上加病,很快便一命嗚呼了。這樣揣了肚

子的繼顧老太太便順利上位。

 

這段情節讓我想起了李後主和他的兩位皇後,故事發展得何其相似。

 

先顧老太太手一撒走了,可苦了她留下的那個七八歲的兒子,他正是兆麟的阿爹元佑。這

元佑眼看著親娘被活活氣死,心中很是悲愴,可作惡的人偏又是自己親爹親姨娘,且那姨

娘肚裏又正懷了顧家的血肉,縱使自己阿公阿奶疼自己,也斷容不得自己作鬼報仇的。

元佑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正憋得要炸的時刻,顧老爺卻忽然接回了元朗,那個戲子生的兒

子。本來元朗的阿娘是不願讓兒子到顧府去認祖歸宗的,她唱了那麽多出戲,對大戶人

家那點事看得甚是通透 ,那些表麵看著光鮮的大戶人家,內裏多是藏汙納垢的多。妻妾

之間的爭鬥更是鮮血淋淋的殘酷,無奈她已重病纏身,而兒子唯一能依靠的也隻有他的親爹

顧老太爺了。

於是趁著自己還有三寸氣在,她使勁給自己兒子講話本子裏的故事,耳提麵命地要兒子學

會保護自己,教給他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即便是自己的親爹,要不人常說寧要討飯的娘

不要做官的爹,元朗那時隻是懵懵懂懂地聽著,心裏很有些不讚同他娘說的這些話。

很多年後,他忽然就記起了當初阿娘的這些話,他覺得正是因為自己不信娘的話,沒有提

防別人,才叫別人有機可乘,令他的後半生,過得十分地淒慘。

 

當日他進顧府,雖比元佑大兩歲,但因是外室所生,且這外室偏又是個戲子,顧府肯收

留他,已是天大的恩惠,所以別人將他稱作二少爺時,他倒也沒計較,反而有些竊喜自己

終有了個正大光明的身份了。

那元佑起先拿他做了出氣筒,很欺負了他一陣,待後來看他與自己一樣是沒娘的孩子,他

對他從來又是那樣逆來順受,便也漸漸地不來找他麻煩,有時高興,還會帶他出去玩,尊

他一聲哥哥,這一聲哥哥能叫他開心好幾天。

後來元佑闖了禍,被阿爹強行送走,他還偷偷傷心了好一陣。

再後來他和元佑各自成親,但他卻沒元佑那般幸運,元佑娘子第一年就給他生了兒子。

他的娘子雖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卻因他是庶出,所以來顧府後並不得寵,偏又先後幾次

流產,讓他在子息甚是盼望,繼母勸他納妾,他並沒肯,因為他娘子當年能答應嫁他這個

在顧府活得甚是窩囊的兒子,他已很感激,何況嫁過來後,她出乎意料地溫順賢良,從沒

有一言半語地嫌棄過他,所以他想,即便她此生一直不能生個一男半女的,他也不會討

小,他隻要和她白頭到老。

結婚的第五年,在她娘子喝了車載鬥量的黃連般苦的湯藥後,老天終被他們的誠心感動,

送給他們一個白團團的大胖小子。

看著如粉團一般玲瓏可愛的兒子,再瞧瞧身邊躺著的賢惠溫順的娘子,他覺得人生甚

是圓滿。

 

所有的不幸都是始於那個夏日的傍晚,將他推向死地的,是他一直信任著的弟弟,那時他

的兒子兆琪才八個月,正是粉嘟嘟的一團,人見人愛,新近才回顧府的元佑一家自是不例

外,每天晌午,元佑父子在花園練過功後,都要來這和兆琪玩上半天,才舍得到後邊去衝

涼。

從前,他從不知什麽叫後悔,可兆琪出事後,他把腸子都要悔青了,他十分後悔,那一天

為什麽神差鬼使地晚飯前就叫奶娘替兆琪洗了澡,他以為倘若兆琪身上若沒有搽上那滑

滑的痱子粉,就不會從才練過功光著身子的元佑德肩頭竄出去,頭朝下,栽在了青石板地

上,當晚就去了。

兒子去後,他娘子因月子裏落下的病根一直未除,再加上這樣的打擊,每日不吃不喝隻是

躺在床上流淚,任他涕淚交流,千懇萬求,她還是追著兒子去了地下。

原來他的幸福隻是曇花一現,留給他的是無窮盡的悔恨。

 

兩年後,當他看到他不幸的罪魁元佑,竟官運亨通,妻賢子孝,人生有說不出來的得意

時,他的心似叫毒蛇噬咬著一般,為什麽他在出了那樣的事後,老天不但沒給他懲罰,還

讓他幸福得如此囂張。

元朗十分後悔沒有記住自己阿娘的話,對元佑沒有一點提防,讓他有機會害死自己的妻兒。

他決心自己去討回公道。

也是元佑命裏活該有此報應,那日他在元佑的書房外無意中竟聽到他要去土匪窩救前兩日

強被擄去的徐府千金。

他覺得機會來了,他正好認識土匪胡大膽,他們曾是幼年的玩伴,那時他還不是顧府的二

少爺。

於是他仿了顧元佑的筆跡,偽造了一封元佑向上司匯報說正在設法聯合石一刀要繳滅胡大

膽一夥的書信來,他還記得元佑當年與這胡大膽因為阿嬌結過仇。

胡大膽果如他所料地,看到信後被新仇舊恨一下蒙了雙眼,不顧後果地將元佑劫殺在路

上。

弟弟慘死後,元朗並沒如他自己所以為的那般開心,因為看著血肉模糊的弟弟,他忽

然就記起少年的元佑是如何親熱地叫他哥哥的,想起成人後的元佑在爹娘麵前是如何維護

他的,他想不通,為什麽元佑死了,他才想起他的種種好處?才醒悟兒子的事不過是個意外。

 

他覺得,家中覺得有一雙陰兮兮地眼睛一直在暗地裏盯著自己。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自

己的繼母。

他忽然就清醒過來,原來這幾年他繼母和三弟為他和他的妻兒抱不平,在他麵前說懷疑元

佑是嫉妒是為了家產才故意失手將他兒子摔死的,才將他害得生不如死,而元佑自己卻活

得那樣快活。原來他們就是想用仇恨迷惑他的心智,讓他漸漸忘卻了出事後,元佑是如何

地痛悔,如何抱了他的腿痛哭的。

誰知他竟真的上當,原來他雖想起了阿娘的話,卻因沒有分辨好壞的能力,自己反倒叫這

些話給害了。

他陡然明白,他繼母才是那個最惡毒的人,她大概一直在謀劃著能把元佑和他一起除去的

計策吧,兆琪的意外夭亡終給了她機會,她現在又想來要他的命了。

    想透了這層,他又驚又懼又悔,偏偏這時胡大膽又臨死托孤,他不得已冒死將柳絮帶

回了顧家,為了要他妥善照顧自己年幼的女兒,胡大膽還拿那封信嚇他,說那封信就在薑

大歪手裏,如果他敢虧待柳絮,薑大歪就會將他私通土匪,害死自己親兄弟的事揭出來,

叫他身敗名裂。

內外交困的他,很快便病入膏肓,臨終,他像懺悔般地把事情都告訴了自己新納的小妾梅

姨娘,因為他看得出,她是個溫良的值得信賴的女子,他還求她,有朝一日,兆麟母子回

來,她一定要幫自己看護好他們,防著那如狼似虎的母子倆,他覺得隻有這樣,他的罪孽

才能輕一些,他才能去地下跪求自己的弟弟原諒。

 

顧福最後說:“太太和少爺現隻道老爺是被二爺報仇害死的,其他並不曉得,老太爺說這

事關家醜,萬不能張揚,至於老太太和三爺在裏麵搗鬼的事,也隻有老太爺和我阿爹,梅

姨娘三人曉得,顧府現在人丁單薄,老太爺也年歲大了,不願家中再起風波,所以隻是暗

地裏訓誡了老太太和三爺,並下令禁了眾人的口,從此不許再提此事。”

 

”想不到顧府內竟還有這樣一段叫人驚心動魄的恩怨情仇,這確實不宜為外人所知曉。

想想我表姐也是可憐,平白地叫兆麟母子怪了這許多年,可惜太遲了,人死不能複

生。“

”就是就是,程姑娘曉得了個中曲折,該肯去看我家少爺了吧。“顧福有些迫不及待地說

道。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