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點時間,討論一下中藥西藥,附帶談談中醫西醫。
(1)中醫西醫的共同框架
醫生的責任是診斷與治療。先說診斷。診斷就是要確定病因(細菌感染,病毒感染,肺炎等),而不隻是確定病症(如發燒)。
西醫的診斷嚴重依賴於醫療器械和檢驗。各種器械如聽診器,血壓計,心腦電圖,超聲波,X-光機,CT, MRI, 各種造影顯影胃鏡腸鏡喉鏡等等。各種化學與生化檢驗。手段層出不窮。
相對來說, 中醫的診斷手段就比較單一了:望聞問切。這一點,中醫不行。現在中醫院也有化驗,算是承認了西醫的優勢。學習借鑒是好事,但這個學習,是拿來與病人交流的。中醫自己用不上(見後)。
有了各種生化和物理指標,西醫還要確定病因。西醫師沒有疑難雜症一說的。不知道病因就隻能控製症狀。西醫診斷的依據是 ICD。
WHO |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ICD)
http://www.who.int/classifications/icd/en/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The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ICD) is the standard diagnostic tool for epidemiology, health management and clinical purposes.
中醫的診斷方法往往不能確定病因,隻能籠統地說是辨證論治。如何辨證?請看:
中醫的辨證論治是在中醫整體性觀點下闡述部分和部分之間的關係以及這些關係在健康和疾病病中的變化和影響。辯證論治的哲學基礎是陰陽五行學說。
“辨證”就是把四診(望診、聞診、 問診、切診)所收集的資料、症狀和體征,通過分析、綜合,辨清疾病的病因、性質、部位,以及邪正之間的關係,概括、判斷為某種性質的證。論治,又稱為“施 治”,即根據辨證的結果,確定相應的治療方法。辨證是決定治療的前提和依據,論治是治療疾病的手段和方法。通過辨證論治的效果可以檢驗辨證論治的正確與 否。辨證論治的過程,就是認識疾病和解決疾病的過程。辨證和論治,是診治疾病過程中相互聯係不可分割的兩個方麵,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體現,是理法方藥在 臨床上的具體運用,是指導中醫臨床的基本原則。
辨證論治,道理是很好的道理。可是沒有可操作性。比如服用龍膽瀉肝丸的老中醫,自己也得了腎衰。
現在我們知道,很多不同的病有相同的症狀。如果不知道疾病的源頭,如何治?隻有靠經驗了。因為中醫治病不管病因,所以什麽病都敢治。由此可見中醫的所謂對症下藥,並不是對病因下藥,而是對症狀下藥。
中醫還有一個萬能病,叫做疑難雜症。這個疑難雜症,是用來忽悠老百姓的。因為中醫治病,根本就不用知道是什麽病。
記得以前有人說過,中國的領導人從來不得疑難雜症。他們的病都是有名有姓的。
有人說,西醫是實證科學,中醫是哲學。這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2) 看一個高血壓的例子
這裏舉一個高血壓的例子,看看這兩種方法的區別。
(a)先看中醫
看一個中醫教授(樊正倫)對高血壓的看法:
中醫怎麽看待呢?中醫對高血壓有不同的看法。在中醫學裏沒有高血壓這個名字,高血壓在中醫中可以被歸納在這麽幾個方麵:肝陽上亢,就是臨床表現頭暈目眩;痰淤互結,頭暈腦脹,四肢發麻,脾胃虛弱。這些都可以出現我們所說的高血壓的症狀。那麽中醫在治療高血壓上首先看什麽呢?臨床表現出的頭暈、心慌、手麻,甚至抽搐的 這些症狀,中醫就會分析你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如果是肝陽上亢的話,就得用育陰潛陽的辦法,就是讓你的陰陽平衡起來,讓往上走的陽氣能夠降下來,從而達到治 療高血壓的目的。如果是脾胃虛弱,這時候肝陽上亢是一種現象,而脾胃虛弱是主要矛盾的時候,就要用益氣健脾的辦法。如果你吃得特別多,血脂特別稠,低壓特 別高,屬於痰淤互結的話,中醫就得用化痰祛淤的辦法。
從以上可見中醫對高血壓的診斷依據是:
i)頭暈目眩;痰淤互結,頭暈腦脹,四肢發麻,脾胃虛弱
ii)頭暈、心慌、手麻,甚至抽搐
(b)再看西醫
(以下英文內容選自The Merck Manual Home Edition):
關於高血壓症狀:
In most people, high blood pressure causes no symptoms, despite the coincidental occurrence of certain symptoms that are widely, but erroneously, attributed to high blood pressure: headaches, nosebleeds, dizziness, a flushed face, and fatigue. People with high blood pressure may have these symptoms, but the symptoms occur just as frequently in people with normal blood pressure.
關於診斷:
Blood pressure is measured after a person sits or lies down for 5 minutes. It should be measured again after the person stands for a few minutes, especially if the person is older or has diabetes. A reading of 140/90 mm Hg or more is considered high, but a diagnosis cannot be based on a single high reading. Sometimes, even several high readings are not enough to make the diagnosis—because, for example, the readings may vary too much. If a person has an initial high reading, blood pressure is measured again during the same visit and then measured twice on at least two other days to make sure that the high blood pressure persists.
Regulating Blood Pressure: The Renin-Angiotensin-Aldosterone System |
The renin-angiotensin-aldosterone system is a series of reactions designed to help regulate blood pres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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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以上描述可以看出,高血壓是沉默的殺手,很多時候是沒有症狀的。等到有了中醫說的上述症狀時,已經是很嚴重的高血壓了。所以我們可以說從高血壓的診斷上來說,中醫是要誤大事的。
因為中醫沒有高血壓的概念,西醫的高血壓診斷對於中醫治療高血壓是沒有幫助的。這大概就是中醫對於西醫文獻不屑一顧的原因,因為對於中醫來說不能和中醫理論結合起來,沒有用處。由此看來,中西醫結合治療,難!
和學醫的孩子談論後,我相信中醫的某些理論和實踐是有效的,比如,利用經絡理論治病。在美國大小藥店都買多種按摩儀器,按摩的位置就是中醫所說的經絡和穴位,孩子們給家中老人買了兩三種,確實有效。和針灸相比,使用這些按摩儀器效果更好,但便宜很多。如果自己或家人沒病,愛怎麽說都無所謂。如果有西醫不能治療的病痛,對中醫全盤否定,是不明智的。中醫確實可以治某些疑難雜症,尤其是痛症。西醫用鎮靜藥物控製痛症,一直不能停藥,而且這類藥會引起抗藥性,越用量越大,還有副作用,也很貴。中醫的穴位按摩法就比西醫有明顯的優勢。
我的孩子都在醫學院,選過一門課,是介紹有關中醫的理論和實踐的,其中就有經絡的理論和中醫的整體觀念。完全否定中醫,是中國某些不自信不自尊唯西人尊貴的一撮人的做法。西醫實際上是推崇某些中醫理論和實踐的。
我對中醫比較抵製,主要是中醫故弄玄虛,使用珍奇動物做藥材,導致唯利是圖之人殘害瀕危動物。如果中醫能把熊膽,熊掌用熊屎尿代替,把虎骨用虎屎尿代替,我對中醫就沒這麽反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