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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把我和神棍混為一談——一個真正的術士為你講述四十幾年來的經曆(35)

(2013-03-05 14:25:05) 下一個
第四十五章 驅蛇人

好容易走上了平台,我發現上麵站著好幾個人,除了其中兩個我不認識,其餘我都見過,就是那小院裏的,懶洋洋的軍人。

沒見過那兩個是一老一小兩個人,老的那個穿一件兒對襟扣兒的灰色唐裝,衣服顯得有些破舊,上麵甚至有補丁,腦袋上纏塊同色的布條,非常沉默的在那裏吸著旱煙,緊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啥。

至於年輕那個,穿的到是很正常,一套洗的發白的黃軍裝,腦袋上扣個皺巴巴的軍帽兒,在那裏鼓著腮幫子吹一個翠綠色的小小竹笛,估計技術太差,那竹笛聲兒都沒有,看他還吹的麵紅耳赤,青筋鼓脹的樣子。

我連鄙都懶得鄙視他,想我三娃兒,弄片兒竹葉兒,都能做個竹哨哨吹得那叫一個響亮。

回頭看見酥肉的表情,估計這小子也和一個想法。

這時候,蛇群有了點兒騷動,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剛才幫我帶話給師父的那人進來了,看大家的表情都不咋在意,我也不在意了,扯了扯師父,問到:“師父,你咋在這兒呢?”

“廢話,我肯定要在這兒,上次我發現這兒是個聚陰地兒,再養幾十年,怕是整個鄉場都要受到波及,到時候怕會人煙難存,我沒看見倒也罷了,這看見了能不管?”我師父脖子一梗,仿佛在氣惱我咋問這麽蠢的問題。

而旁邊的酥肉聽得是一臉迷茫,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他就算相信有鬼,一時半會兒也絕對接受不了啥聚陰地兒,人煙難存的說法。

我反應倒是快,立刻問到:“師父,原來搞那麽大的動靜,是你搞出來的啊?”

“啊,有問題啊?”薑老頭兒雙手往袖子裏一攏,那樣子得意洋洋的,估計是在等我讚美他吧,他就這樣,小孩子的讚美他都非常在意。

可我卻愁眉苦臉起來,一副挺為他擔心的樣子。

“三娃兒,你這是咋了?”薑老頭兒沒等來讚美,反倒看見我一臉擔心,這下他也好奇了。

“師父,我知道吧,你是想幫鄉裏的人兒,可是這下咋辦啊?你騙他們說有工分拿,到時候沒有咋辦?工分可以換糧食的,這下我們咋還啊?”我聽憂慮的,生在農村,太知道工分的重要性了,我能想到這個,不奇怪!

我的話剛一落音,整個平台上的人都開始大笑起來,連那在抽旱煙一臉嚴肅的老頭兒都咧開嘴笑了,一臉的皺紋就跟樹皮似的。

至於那個在吹竹笛兒的小哥兒,也想笑,可是又不能,一雙眼睛憋的像月牙兒似的,臉更紅了。

“你個屁娃兒....”薑老頭兒老臉掛不住了,氣得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我縮著脖子,知道這一巴掌跑不掉了,搞不好還得被打屁股,卻沒想到,這一巴掌卻始終沒落下,到最後,反而是挺柔和的落在了我頭上,摸了我頭發幾下。

“算了,你倒也挺想著我,還說我們咋還,看來沒把師父當外人,今天不揍你了。”薑老頭兒的臉色有些怪異,看那樣子是挺感動,可是又要故意繃著的感覺。

“老薑,你倒有個好徒弟,心裏有師父,你看我那笨徒弟。”那抽旱煙的老頭兒說話了,聲音跟兩塊石頭在摩擦似的,非常難聽。

“啥好徒弟,還沒教他本事呢,說不得就趕不上老吳頭兒你那徒弟,你看小丁多認真。”薑老頭兒倒挺謙虛,隻不過嘿嘿嘿的笑得挺猥褻。

“算了,你看他那笨樣子,就這些小蛇兒,都驅不走,我這些看家的本事兒怕是要丟了。”那被我師父稱作老吳頭兒的老頭兒罵起徒弟來,倒是挺能的。

那叫小丁的年輕人聞言,轉過頭來,看了看我們,有看了看他師父,兩個眼睛裏全是委屈。

我心底兒一陣發涼,心想我那便宜師父還沒教我本事,你說他若是教了我,我做不好,是不是就跟這小丁一個下場啊?

可薑老頭兒卻不知道我所想,直接拉了我過去,不對,就跟拉地裏的土豆似的,拉了一串兒過去。我身後還有個拉著我衣角的酥肉!

“老吳,這是我徒弟,陳承一,就叫他三娃兒得了。後麵這個胖娃兒....”我師父不知道酥肉的名字,轉頭望著他。

酥肉倒也機靈,趕緊的憨笑著上前說到:“我叫蘇來富,小名兒就叫酥肉,師父你就叫我酥肉好了。”

‘啪’酥肉頭上也挨了一下,薑老頭兒盯著他說到:“師父可不能亂叫的,你要乖點兒,叫..嗯,就叫我薑爺,來富,來富,倒也名副其實,你這小子一臉福相。”

酥肉可搞不懂我師父那神神叨叨的一係列說辭,隻知道捂著個腦袋,一口一個薑爺的叫著,太他媽的沒氣節了,跟個漢奸似的,到是那薑老頭兒被叫的爽了,笑得那叫一個風騷。

“好了,三娃兒,酥肉,你們麵前這位吳爺爺,是我前幾年在這邊,認識的一個好朋友,本事大著呢,他是玩蛇兒的,這天下就沒有他搞不定的蛇。”我師父給我和酥肉介紹起這老頭兒來。

我和酥肉趕緊的叫了聲吳爺爺,那老吳頭兒嗬嗬嗬的笑了幾聲,非常成功的把我和酥肉笑出了一聲雞皮疙瘩,主要是那聲音太難聽了。

“兩個小娃娃倒也機靈,送你們點兒小玩意兒。”說著,那老吳頭兒就遞給我和酥肉一人一個小竹筒。

我和酥肉接過來一看,那小竹筒封的緊緊的,在一頭的蓋子上開了幾個小孔,就跟現在用的倒胡椒麵的瓶兒一樣,聞一下,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撲麵而至,竹筒上還穿了個小洞,上麵掛了跟繩子,一看就正好綁在腰間。

“小玩意兒,也不值一提,平常綁在腰間,倒也可以避個蛇蟲鼠蟻,尤其是蛇。遇見緊急的情況,撥開竹筒,倒點兒裏麵的粉末兒出來,效果是更好的。”那老吳頭兒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幾句。

我和酥肉立刻就震驚了,太神奇了,好東西啊,馬上就把那竹筒收好了,跟個寶貝似的。

“還不趕快謝謝吳爺爺。”薑老頭兒在旁邊喊了一句,我和酥肉立刻就道謝了,特別是我,覺得新鮮,忍不住又把竹筒拿出來把玩起來。

薑老頭兒也不理我們,直接蹲那老吳頭兒旁邊了,有些憂慮的望著滿地的蛇說到:“我沒想到這窮鄉僻壤的,還有這麽一個局,這下麵養著的東西可了不得,這下怕是難得處理了。”

那老吳頭兒回到:“這些我是不懂,還是你在行,我隻知道,這塊聚陰地兒,還引了條蛇靈來,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兒,蛇喜陰,蛇靈更是避人煙,難得出現在人眼裏,這塊墳地兒吧,離人煙也近,它都跑到這裏來修煉,可見這塊聚陰地不凡,如果是有心人為之,可猜不透目的。”

薑老頭兒歎了一聲,問到:“老吳啊,你有把握把那蛇靈弄走嗎?它就堵在那陰宅的門口兒,也不知道中招沒?”

  老吳剛想答話,這時小丁轉過頭來,終於放下了他手裏的那根翠綠的竹笛子,用一口北方話說到:“師父,我沒招了。”

我原本是想問師父啥叫蛇靈的,這地下又有個啥樣的厲害家夥,能比李鳳仙那一腔怨氣所化的厲鬼還厲害?可那喚作小丁的小夥子都這樣說了,我就不好問了,總得讓別人先把事情解決了吧。

他沒招了?難道是那竹笛兒吹不響,沒招了?反正以我當時那迷糊的小腦袋,是想不出來為啥的。

“算了,有蛇靈在,群蛇聚而不散也是正常,你的能力有所不足,以後還得多練練。”嘿,別看那老吳頭兒罵自己的弟子罵的厲害,在這種時候他還是挺疼自己弟子的。

說完,他走過去,接過了小丁手裏的竹笛兒,兀自坐在小丁的位置吹了起來,同樣的,沒聲兒。

小丁如釋重負的衝我一笑,挺好看的一個小哥兒,大眼睛,深酒窩兒,就是靦腆了些。

“丁娃娃,過來。”師父衝小丁一招手,小丁就過來挨我師父坐下來了,一張臉微紅,有些害羞的略低個頭,也不知道該和我師父說啥。

“一看就是個老實孩子,不像你和酥肉,沒臉沒皮山猴子!”得,原來在薑老頭兒心裏,我這英勇的戰士,就是個山猴兒啊?

“你咋恁笨?吹個竹笛兒也吹不響?”我湊過去,挨著小丁,口無顧忌的張口就問。

“就是,就是,不然我叫你吹竹哨哨嘛。”酥肉在一旁幫腔,反正我倆都覺得,小丁吹了半天沒吹響竹笛兒,太可憐了。

薑老頭兒嘿嘿一笑,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我和酥肉,也不解釋。

 

第四十六章 蛇靈(1

酥肉卻跟發現新大陸一樣的指著老吳頭兒說到:“唉,也別怪人家小丁哥兒,你看他師父都吹不響。”

薑老頭兒笑得更加肆無忌憚,拿著老吳頭兒剛才遞給他的旱煙猛抽了兩口,才說到:“倆個瓜娃兒。”

薑老頭兒笑我們的時候,小丁可不幹了,剛才我和酥肉一唱一和說他的時候,他都隻是害羞的在那兒笑,一說他師父,他急了。

“不,不..不是那樣的,本來就不是要吹響兒的,又..又不是要唱歌。”這小丁一急就語無倫次,說的啥跟啥,我和酥肉都搞不清楚。

“他那意思是告訴你們,那竹笛兒不是啥吹小曲的笛子,吹那竹笛兒是驅蛇用的,你以為剛才為啥蛇都不咬人?不是小丁吹著竹笛在驅蛇嗎?還有就是他們師父都給了我們藥粉。”薑老頭兒終於出來幫小丁解圍了。

“可是,那竹笛兒都不出聲,咋驅蛇?咋那麽懸?”我很好奇,酥肉更是對這些事情聞所未聞,一雙小眯眼都瞪大了望著我師父,等著解答。

“你們看唄。”薑老頭兒不慌不忙的磕了磕旱煙的煙鍋兒,指著台子下麵讓我們看。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聚集在這裏的蛇,開始動了,它們不再是剛才那樣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給人一種焦躁,猶豫的感覺,而是陸陸續續的開始朝著帷幕的那一頭緩慢的遊動了,看樣子是要出去。

“師父,快說,咋回事兒?”我一下就跳到薑老頭兒的背上,扯著他的衣領問到。

薑老頭兒一把把我抓下來,然後才說到:“別人的看家本事,具體咋回事兒,該怎樣吹奏我是不知道的。不過原理我倒是可以給你說說,你知道蛇咋看這世界嗎?基本靠舌頭,感覺那熱,感覺那震動,在野外,蛇要生存,啥樣的熱度,啥樣的震動有危險它自然有一套本能。說穿了,吹著竹笛兒驅蛇,就是模仿一種震動,讓蛇兒感覺有危險。但是這裏麵講究可多了,這些震動法可是驅蛇人的看家法門,還有其他的方法,多了去了,玩蛇的高手,幾乎就沒有搞不定的蛇,到一定的境界,甚至可以和蛇靈交流。”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原來蛇...那個啥,眼睛沒有舌頭有用?那小小的竹笛兒是在震動啥?

“這..這個竹笛兒可..可不是一般的笛子,做法可..可講究了..難做..很難的。”這小丁一激動就結巴,但是我師父出來一講解,一解圍,他就自豪起來了。

“哇,好凶哦,好厲害!”酥肉已經驚歎了起來,我也是連連點頭。

可我又有些奇怪,望著我師父說到:“師父,你咋知道這多?還知道蛇用舌頭?”

薑老頭兒有些得意的瞟著我,說到:“這奇怪嗎?所以叫你好好讀書,以為當道士就可以不用讀書了哈?老子給你說,老子當年可是大學堂裏出來的,還去留過洋,主攻生物學,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道士是不學無術的,他上不好學,也就學不好玄學,因為不懂科學的人,以為一切都是怪力亂神。”

說到激動處,薑老頭兒啪就是一巴掌拍我屁股上:“老子不和你說那麽多,反正你給老子記著,以後讀書成績再那麽丟分兒,老子打不爛你的屁股!”

好吧,我承認我差點被薑老頭兒給罵哭了,而且剛才那一巴掌還真重!我隻是實在想不到,我這跟盲流似的師父還是個讀書的秀才,不不不,高材生,估計是給讀傻了。

“我給你說,別以為驅蛇人是神叨叨的職業,有多玄,他們比世界上最出色的研究蛇的動物學家還要...”薑老頭兒還在繼續教訓我,可在這時老吳頭卻給我解了圍。

“老薑,蛇已經驅走了,咱們要不要去弄一下蛇靈的事兒?”

“蛇靈,是要弄一下,不弄就麻煩了,不弄這些蛇還得往這兒聚,地養陰,陰聚蛇,蛇生陰,如果要超度這些亡魂,徹底破了這塊聚陰地,必須要去搞定這條蛇靈。”薑老頭兒碎碎的念叨著,好像那蛇靈讓他挺為難。

“也好,等我把這些蛇兒徹底驅走,咱們再去弄蛇靈的事兒。”老吳頭兒點頭說了一句,又把那翠綠色的小竹笛兒塞進了嘴裏,鼓著腮幫子吹了起來。

酥肉已經完全被這裏的事情弄傻了,直接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臉蛋兒,由於下手太重,‘嘿喲,嘿喲’直叫喚。

“三娃兒,你必須跟我說,我絕對不是在發夢。”掐完酥肉非常嚴肅的跟我說到。

“你確實不是在發夢。”我也隻能那麽回答他了,因為我也是才接觸這些,加上事情又複雜,我不知道該咋給酥肉解釋。

“小朋友,你絕對不是在做夢,你是在接觸國家機密,要說出去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哦。”忽然一個人說話了,我轉頭一看,不就是那天小院裏幾個軍人裏的其中一個嗎?

“啥…啥後果?”酥肉膽子不小,威脅他也隻能用吃的,可他興許是受我的影響太多了,獨獨就怕解放軍,見解放軍那麽說了,他就害怕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槍斃,統統槍斃,全家槍斃。”那人表情嚴肅,一點都沒開玩笑的意思。

“啊….那我不看了。”酥肉立刻就把眼睛給捂上了,來看個熱鬧,還整個全家槍斃啊?還能這樣?

我憤怒了,說啥也不能這樣欺負我朋友啊,仗著我有師父保護,我正待說啥,卻被薑老頭兒一把拉了過去,他在我耳邊說到:“這些事兒不能說出去,百姓不懂,也隻能憑添恐慌,國家也不會讓說。等下你去和酥肉說兩句,反正他看了就看了,事情絕對不能說,等你們長大了…..

薑老頭兒說到這裏頓住了,我一愣,問到:“等我們長大了,咋樣?”

“長大了,你再告訴他,不會槍斃的唄。”薑老頭兒賊笑了一聲兒,不理我了,我那個氣啊,我這個師父蔫壞!!

不過我雖然小,還是知道這個事情是認真的,走過去,掰開酥肉的手,心裏帶著愧疚的跟酥肉說到:“酥肉啊,這些事兒你還真不能說出去,這是秘密,就跟解放軍打仗的秘密不能被間諜知道了一樣。”

“我絕對不得說的,三娃兒,你也看了,咋辦?”我心裏感動,難得酥肉這種時候還記掛著我。

不過我也隻能心懷愧疚的告訴他:“我就算有師父在這兒,說出去了,也一樣得槍斃的。”

“啊,真的?”

“真的。”我隻能愧疚的這樣表示了。

沉默了一小會兒,我問酥肉:“你還想看嗎?不想看了,我叫我師父帶你出去。”

“看,為啥不看,反正看一會兒說了槍斃,看完說了也是槍斃,我…我就是想看,豁出去了。”酥肉大義凜然的說到,這小子和我一樣,明知道好奇心害死貓,還是會往槍口上闖。

我知道酥肉不會說出去了,也就不說啥了,其實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這些事情如此保密,我師父為啥會讓酥肉跟著我?太奇怪了。

直到長大後,我也才知道,師父已經粗算到酥肉會進入我的生活,這些事情他早知道早好,反正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和酥肉說了這一會兒,再抬頭一看,整個帷幕裏已經沒有蛇兒了,全部聚集在那一頭,正整齊的爬出去。

每個人都很有耐心,直到10幾分鍾,蛇全部出去了,才由我師父牽頭,說了一句:“走,出蛇靈那裏!”

我師父跳下了平台,牽著我和酥肉的手走在前麵,老吳頭兒緊隨其後,其他人也趕緊跟上了,在這坑坑窪窪的地麵上沒走多久,就到了一片兒布的前麵。

這片兒布是帷幕的一部分,我還真沒瞧出來有啥問題,結果師父把那布一扯,我才發現那布是活動的,就跟一個門簾似的,在門簾後麵又圍了一圈布,大概二三十平方米的樣子,中間有一個大坑,多深,站我這角度,看不出來。

我師父拉著我和酥肉抬腳就往哪深坑那裏走,不知道咋的,我越走,心裏就越悶得慌,涼得慌,走著走著,臉色就不好看了。

“忘了你對那些東西敏感,也容易招。”師父停住了腳步,望著我:“還不念那我教你的靜心口訣?”

我趕緊的念,這一次是大聲的念著,念著念著也就舒服了,薑老頭兒早就料到是這樣,繼續牽著我往前走。

直到走到那深坑,才停了下來,我下意識的往裏一看,整個人就嚇呆了。

 

第四十七章 蛇靈(2

哪隻是我被嚇呆了,和我一起被薑老頭兒牽著的酥肉直接腿就軟了,要不是薑老頭兒牽著他,他能滾這坑裏去。

其他人倒是淡定,估計是已經見過這蛇靈了。

這個土坑有點兒深,從上往下看,大概有7,8米的樣子,在坑子,可見一個隱約漏出了一小半的石門,石門正對著竟然有一塊大石,而這蛇靈就趴在這石門門外的大石上。

我終於見識到啥叫蛇靈了,就是一條大蛇,此時的它有半截兒的身子還在土裏,可露出的這一半兒,都足足有3個我那麽長。

它身子上的顏色很怪異,說是白色,又隱約有些淺灰色的花紋,那些花紋看起來非常的,我形容不出來,反正感覺是無跡可尋,卻又隱隱約約像點不成形的文字或者圖騰。

更令人震撼的是,這條大蛇腦袋上有一個白色的鼓包,占據了它腦袋三分之一的大小,此時看上去那鼓包有一種軟中帶硬的質感。

“好大的….”酥肉剛說出好大的,就立刻被薑老頭兒捂住了嘴,而那看起來懶洋洋的蛇靈,一聽這幾個字兒,那大腦袋立刻轉向了酥肉,兩紅色的眼睛望著酥肉,一張嘴,那分叉的舌頭不停地吞吐著。

原本蛇類的眼神就冰冷,更看不出絲毫的感情,這麽一盯著就讓人感覺夠恐怖了。

酥肉盡管被薑老頭兒牽著,還是忍不住身子一軟,直接就掛薑老頭兒身上了。

腦袋真有筲箕那麽大!!這是我的第一感覺,第二感覺我不知道咋說,按說蛇類給人的感覺就是冷,可我分明感覺到蛇靈望向酥肉的時候,一種緊張混雜著憤怒的感情在傳遞。

酥肉被薑老頭兒捂住了嘴,當然不能再說啥,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蛇靈又緩緩的軟了下去,又趴那石頭上了。

“它不會輕易的攻擊人,因為修出了靈性!你們別開口說它是啥,這是非常忌諱的,原因我以後再解釋。總之,惹怒了它,就算幾十條人命也是不夠看的。”薑老頭兒開口吩咐到,其實就是對我和酥肉說。

我心裏非常奇怪為啥不能說它是啥,不就一條蛇嗎?但既然我這便宜師父說了,待會兒會解釋,我也就不問了,我隻明白,我師父絕對不會害我。

“老吳,你咋看?”我師父扭頭望著老吳頭兒,他既然是玩蛇的人,此時肯定有了判斷。

“我認為剛才那一下,就證明它隻是利用這裏的陰氣修煉,還沒受到邪物的影響,否則就不是那麽輕鬆的事兒了。你知道受到影響,或者走歪了的路的山精野怪事多麽可怕!或者那種破罐子破摔,已經認為渡劫不過的……這個你是行家,我隻是單從這一種類的情況來說而已,因為我祖上傳下的東西裏,有很多那個….反正就它這種情況的記載,有正有邪。”老吳頭兒說話非常別扭,看得出來,他也是盡量在避免說蛇這個字兒。

“嗯,這個我一早就有判斷,今天有人一?頭挖它出來的時候,就沒有遭到攻擊,我就知道是咋回事兒了,我是說你有辦法嗎?讓它離開?”薑老頭兒皺著眉頭說到。

說到離開二字的時候,那蛇靈又有了反應,那大腦袋轉過來,冷冷的看了薑老頭兒一眼,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師父,我覺得它有些那意思,就是那種嘲笑你說的話的意思。”

我那時年紀小小,還用不來不屑二字,隻能盡量把我感覺到的說給他們聽。

老吳頭兒一聽我這話,有些震驚,轉頭過來望著我:“你能感覺它的情緒?”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它剛才望著酥肉的時候,我覺得它緊張,而且還冒火!”我實話實說,無奈酥肉一聽冒火二字,剛剛才稍微硬一點兒的身子,又軟了下去,原本就胖,這下更像掛在我師父身上的肉球兒。

“嗬嗬,我豈是亂收弟子的?三娃兒靈覺非常強,能感覺它的情緒再正常不過了。你倒是先給我說,有沒有辦法讓它離開啊?”薑老頭兒有些小得意,本能的想抓一抓胡子,卻發現胡子今天早上被他刮幹淨了,為掩飾尷尬,他趕緊轉移了一下話題。

“辦法是有,可是都是大麻煩,而且你知道的,不小心會傷了它,再不小心會連累到人兒,我們這一行,都盡量避免傷害它這一脈的,說實話,斷了人家苦修的修為,是造大孽。我想,還是用我們之前商量的老辦法吧?要我出手,除非逼不得已再看。”老吳頭兒的神情有些憂慮,考慮了一會兒,終於給我師父答案。

我師父聽聞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說到:“那好,就這麽辦吧。”

我終於憋不住了,問到:“師父,咋辦嘛?”

難不成是要開輛解放車兒來,把它運走。

“哼哼,談判!”薑老頭兒把袖子往胳膊上一擼,大喇喇的說到,那樣子就是十足的地痞流氓狀。

見到我鄙視的眼神,薑老頭兒一把把我的兩袖子也給擼了上去,說到:“你還跑得脫(跑得掉)啊?你就在旁邊給我紮起(給我撐場麵)!”

看吧,又欺負小孩兒,紮起就紮起,你是我師父,我該的。可是我給你紮起,和我的袖子有啥關係?可憐我就這一件白棉布的好襯衫,還被這便宜師父這麽糟蹋,他這一弄,我的衣服立刻就皺巴巴的了。

“注意它的情緒,我就懶得廢功夫了,反正這是你的特長,不用白不用。”在我耳邊嘀咕了一句,薑老頭兒把酥肉交給另外一個人牽著,就拉著我朝前走了一步。

我和我師父是走了一步,可那蛇靈同時也起了反應,‘嘩’的一聲就立起了身子,更奇特的是它頸邊的鱗片竟然也能立起。

隻是頸邊的一圈,少量的幾片兒鱗片,可這樣看起來卻威風凜凜,我差點脫口而出:“師父,這是龍!這就是龍!”

但終究我還是忍住了,不能給我師父丟人啊,我得撐著。

它立起了身子,離這大坑的邊緣也就近了,這樣的對視非常的有壓力,而且我發現它埋在土裏的身子也在扭動,弄得這片兒地都在作響,估計是要出來。

我心裏拚命的想著董存瑞炸碉堡的英勇,我已經化身成為了他,才勉強的鎮定下來,而薑老頭兒卻非常鎮定。

他嘿嘿一笑,非常輕鬆的說到:“我跟你談判是好事兒,說明把你看成和人同等的存在了,你這是啥意思?自己不願承認?”

薑老頭兒這話說得非常輕鬆,可我從他握我手的力度來看,卻知道他全身在用力,果不其然,脖子上的青筋都略有些突出。

再仔細一看,我發現我師父身上正散發著一股子威勢,這股子威勢直接就壓過了蛇靈帶給人的壓迫,讓人感覺到舒服。

果然,那蛇靈雖然沒有趴下去,但是卻也不再掙紮著要出來了,我自己是非常疑惑蛇靈怎麽會埋在土裏,還咋呼吸?這不科學,可是我也注意到,埋住它下本身的土層已經鬆動了,它要出來絕對是分分鍾的事情。

此時,我感覺到蛇靈的情緒平靜了下來,不像剛才那種充滿敵意的戒備。

於是小聲的開口說到:“剛才它把我們當階級敵人了,現在平靜了,師父,你可以繼續談了。”

薑老頭兒‘嗯’了一聲,雙眼目光灼灼的望著蛇靈,那眼光鎮定,但絕不退縮,他朗聲說到:“我們是想你離開這裏,你在這裏修行,我想總是能感覺到那地底下的東西不好,說不得就會給這世間帶來災難,你離開,我們才能針對地底下的東西想辦法,也算是你的功德一樁,你認為如何?”

蛇靈沒有反應,至少表麵上看去是沒有反應,我仔細的感受著蛇靈的情緒,卻總覺這次情緒很複雜,比較模糊。

“瓜娃兒,把眼睛閉上,靜心,全部的心思全部放在感受它身上,腦子裏一定要存在我在和它溝通,對談的想法,隻能有這一種想法,立刻這樣做。”薑老頭兒在我耳邊小聲的說到。

他其實已經在教我道家最簡單的修煉要求,存思了,可是在那個時候他卻沒有點明,這也是薑老頭兒的風格,做任何事做就是了,沒必要先說個條條框框來告訴人我要做啥,反而給人壓力。

薑老頭兒那麽一說,我立刻閉上了眼睛,可是靜心對於我這種小娃兒來說太難,隻能依住於薑老頭兒教的靜心口訣,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在心裏默默的背誦靜心的口訣,多背了幾次之後,整個心靈一片空靈的感覺又來了。

在這個時候,我拚命的想著蛇靈的形象,然後想象它坐我麵前,我們一邊烤著苞穀,一邊在談話。

我腦子的畫麵比較詭異了一點兒,一條大蛇和自己坐一堆兒,還烤苞穀,但是原諒我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我腦子裏覺得比較適合談話的情形就是這種樣子了。

漸漸的,我感受到了越來越清晰的情緒,那種感覺非常的詭異,它的確是什麽都沒說,可我就是清楚它所思,它所想,就像它真的在和對談一樣。

我猛地的睜開了眼睛,因為忽然間腦袋就像要爆裂開了一樣,我開口對薑老頭兒說到:“師父,它說了,它自修練,別人也自有因果,這一切關它何事?”

說完,我就愣住了,這話像是我這種水平能講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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