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滇池衛士》—二十二至二十三

                    二十二 葉藍的初戀

地點：布機車間 時間；白天 人物：葉藍，史探幽 ，吳莉，鄭成才

布機車間共有10個加油工，2男8女，上長白班每天工作8小時。鄭成才加完油後，就跑到葉藍那裏和她聊天。

鄭成才（大聲）：葉藍我看你特別麵熟，你家住在哪裏？

葉藍（大聲）：我家從前住在小富春街，現在住在羊市口。

鄭成才：難怪我覺得你那麽眼熟。我家住在大富春街，小時候我常常看見你媽牽著你的手從我家門前過，你打扮得像個小公主，那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葉藍裝作沒聽見，趕快走開，鄭成才也回加油室去了。

 

加油室裏有幾個女工坐在那裏織毛衣。

女工甲：鄭成才你這個花花公子，現在又盯上葉藍了，從前的那位怎麽辦？

鄭成才：那位？

女工乙：你看看，女朋友多得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女工甲：別裝樣了，精紡車間的那位。

鄭成才：我未娶她，她也沒有嫁給我，我兩人都是自由身，既然我不愛她了，她何必強求，強扭的瓜不甜。

女工甲：你當時不是說：百分之百的愛她嗎？怎麽現在又變卦了。

鄭成才：因為現在來了個我千分之千愛的人。

女工丙：萬一以後又來了個萬分之萬的你怎麽辦?

鄭成才（笑起來）：萬分之萬的也輪不到我們小工人了。

女工甲：慶幸啊！還好，我們在坐的誰也看不上你。

鄭成才（暗笑想）：究竟是誰看不上誰呀？

牆上的紅燈亮了，又到了吃飯時間。葉藍，史探幽關了機器和吳莉一起到進門的走道上的櫃子前拿碗筷。

鄭成才（走過來）：葉藍，你的飯我已經幫你買回來了。

葉藍:不行，不行我自己去買，我怎麽能吃你買的東西呢？

鄭成才：我又沒說讓你吃白食，我隻是順便將你的飯菜買回來，你將飯菜票付給我不就行了嗎？

史探幽：去吧，去吧既然他已經幫你買回來了，你就不用再跑路了。

葉藍掏出飯菜票遞給鄭成才，然後跟著鄭成才到加油室去了。

 

史探幽跟著吳莉去食堂買飯。

吳莉：這個鄭成才，在青年工人裏也算一個愛讀書學習的人，又會彈吉他，拉提琴，紡織廠本來就是女多男少的地方，喜歡他的女工不少。葉藍真愛上了他，我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史探幽：吳師傅，你放心好了，他會的我們葉藍也會，難道還配不上他?

 

葉藍和鄭成才迅速地好了起來。

上白班時下班後，吃過飯鄭成才就叫著葉藍在附近的田野裏散步，周末又用自行車帶葉藍回昆明。

 

70 地點;去食堂的路上 時間：中午 人物：吳莉，史探幽。

吳莉：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們都沒到過我家。這個周末，你和葉藍來我家去吃頓飯，認認門路。

史探幽：好，我們到你家包餃子吃。食堂裏從來不賣餃子，我想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吳莉（笑起來）：紡織廠有那麽多女工，個個都是吃貨。食堂那些師傅就是不吃不睡地包餃子，也填不飽眾人的胃口。

 

                      二十三 吳莉家

71 地點；吳莉家 時間：白天 人物：吳莉，史探幽，葉藍

吳莉家住大觀樓邊一個叫五家堆的小村子裏，這個農家小院門前是良田萬傾，與西山遙遙相望，打開後窗可以看到草海。

史探幽和葉藍推開籬笆小門就被驚呆了，裏麵種些並不名貴的花草，但是長得蓬蓬勃勃，還有一個小小的紫藤花架，花架下有石桌石椅。

吳莉（提了一壺茶水，從屋裏出來）：今日，春光明媚。我們何不坐在紫藤花架下品茶賞花。

史探幽和葉藍跟著吳莉走進紫藤花架，兩人觀看一串串紫藤花。

史探幽：想不到師傅還有種花養草的雅興哩。

吳莉：我和丈夫都有種花的嗜好，那怕快枯死的花，一經我們的打理沒有不活的。

葉藍：師傅，我進門就發現了，你家種得花草雖然不名貴，但比一般的花看起來更有神氣。就像這棵紫藤花，別的紫藤花顏色太淡，給人一種灰撲撲的感覺。但這棵紫藤花顏色比一般的紫藤花濃豔，我從沒見過這麽美麗的紫藤花。

三人坐在紫藤花下喝茶。

史探幽：師傅，師叔今天還在上班嗎？

吳莉（愣了一分鍾，神情黯然）：你們是我徒弟，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我的真名叫李丹霞，我丈夫從前是個國軍軍官，後來在一次戰役中逝世了。我聽到噩耗後，哭得昏死了幾次，我覺得失去他，這個世界也值不得我留念了。我服下了大量安眠藥自殺。

朦朧中我我看見丈夫走進來抱住我說：“丹霞，丹霞你不能死，你在世間的任務尚未完成，你一定要活下去。還有，昆明馬上就要解放了，你趕快將房產買了，在人世間隱姓埋名地過日子。等你的任務完成了，我就來接你回家。切記，切記-----”

後來我被仆人發現，送醫院搶救。出院後，我便將房屋賣了，將仆人遣散了，隱姓埋名生活在這個小村子裏。第二年，昆明就解放了，當時東郊紡織廠招工，我就進廠當了紡織女工。

我是個漏網的國軍太太，潛伏在工人階級的隊伍裏，你們可要為我保密呀！

史探幽（好奇）：師傅你在人間的任務是什麽？

吳莉：不知道，我正要問我丈夫，他就消失了。

葉藍（傷感地）：師傅，你比我媽幸運多了。我爸也是國軍軍官，解放前夕到台灣去了。臨行時對我媽說，他到那邊安頓好後，就來接我們過去。

可他走後，大陸就解放了，我們從此天各一方，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文革開始時，我和我媽一夜之間就成了美蔣特務家屬，家被抄家，翻得底朝天。我媽帶著我搬進了羊市口的貧民窟裏，我媽連工作都找不到，哪家工廠敢要特務家屬？我媽隻能提個籃子偷偷摸摸地在各個公園門前賣烤紅薯，抄瓜子，抄豆-----。被生活磨得提前衰老了，那裏還有從前的樣子。現在政策寬鬆了，我媽才在紙盒廠找到了一份工作。

史探幽：我是個“人是人非我不管，花開花落最關。”的人，我才不管什麽國軍，共軍的。我隻相信緣分，我們肯定是前世有緣，今世才會聚在一起的。

吳莉：是啊！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見麵不相識。

 

喝完茶，吳莉帶她們走進自己的屋子。吳莉小書房裏的桌子上，站著一個穿大紅緞子衣褲梳雙鬟頭的清代布娃娃。史探幽和葉藍拿起布娃娃看，愛不釋手。

史探幽：這布娃娃太可愛了，就像個小活娃娃嘢。

葉藍：師傅，你在哪裏買來的這個小精靈。

吳莉：如果我告訴你們，她是原來這間屋子小主人的布娃娃，而小主人是個三百多年前的人，你們會相信嗎？

史探幽：當然會了，我和葉藍都是愛尋幽探秘，喜歡聽奇聞怪談的人。

  吳莉帶著史探幽和葉藍到院子裏的小廚房裏包餃子，吃完餃子，她們又回到紫藤花架下喝茶。

 吳莉開始講故事。

吳莉；我搬到這個小院後，一直也沒有什麽奇事怪事發生。直到我工作後，有一個周末，我回到這裏，坐在書桌前給丈夫寫信。因為我的身份隱秘，在廠裏沒什麽朋友，我常常給我丈夫寫信，將我的煩惱告訴他。這些信我寫了燒，燒了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