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窗前夢
夢中幽思，海外家國
從聖經到易經
假期很快結束了，因為事情多，還請了20多天假才到學校報到，早有瑞安縣文聯的信件給學校，說貴校有茅境這樣的人才，教授們真是教導有方，希望再借用茅境一個月雲雲。
教授們肯定是莫名其妙，他們不會想通這個長期曠課的學生怎麽會得到別人的青睞。既然是學校的榮耀，還是要吹一吹的，那篇文聯的表揚信全文發在校報上了。
另外我莫名其妙地成了本校的偶像。開學初，寒山文學社請了幾個詩人來我校交流，北島和芒克看過我的詩集，大加讚賞，芒克還當眾朗誦了幾首，說茅境是中國的一流詩人，因為今天不在場而沒能結識，深感遺憾。
我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出過詩集？別人告訴我：你不是送了一本給李晶晶嗎？就是她交給北島和芒克的。那時候我每天考慮巫術和甲骨文的問題，根本不知道北島和芒克是如何驚天動地的人物，所以也沒有在意。
但是李晶晶卻在我心裏攪動了一下。這個文靜的女孩，她竟然把我隨手寫的東西都記下來，精心編輯成冊，上麵寫上《茅境詩選》，如果沒有她，這些都是擦桌子的廢紙。我感覺到她對我的情誼，想不動心都很難。
我們常常在一起，有一天卻為了一點小事吵架了。那天她問我：很奇怪，聖經裏的《約翰福音》開頭“太初有道，道與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在英文版裏這個道居然是“word”，這個word怎麽能就是上帝，中文裏這個“道”怎麽能和上帝，word連在一起？
我說，很簡單word就是字，最初的字就是巫符，巫符和鬼神相通，上帝是神，有怎樣的上帝，就有怎樣的巫符，也就是說，上帝的特點決定了最早的字是什麽樣的。其實中國古代也有，最早的甲骨文就是巫符，倉頡就是巫師。所謂的道就是神的行事規則。
可是，word更應該是“話”的意思？
我說：也許word指的是咒語？最早原始人隻會像動物發出簡單的聲音，為了施展巫術，才研究出各種咒語，練習咒語的過程中，舌頭靈活了，後來就發展成人的語言、
你又胡說八道了，沒點正經。
我可是很認真的。你想為什麽上帝後來把人的語言變得不一樣？因為人類掌握了巫術，就可以造通天塔，就不把上帝放在眼裏，甚至可能要試圖控製上帝，就像倉頡用巫符控製鬼神，所以上帝害怕了，就把他們的語言搞得亂七八糟。
我們基督教是反對巫術的。
不對吧？我覺得，耶穌，摩西都是大巫師呢？
你胡說！
你看看聖經，摩西可以讓大海開路，讓太陽停住，隻有大巫師才能做到，耶穌在水麵上走，死而複活，幾個餅幾條魚，讓幾千人大吃一頓還有剩餘，這不是巫術嗎？
那時神跡，不是巫術！耶穌說過，在他以後，基督徒不可以行神跡，那些女巫才行巫術！
神跡就是巫術，巫術就是神跡，耶穌是怕別人用巫術來騙人害人，才反對巫術的。
我們基督教一直反對巫術！從前看到女巫就燒死。
我想起我們村也有過燒烤女巫的習俗，不禁有點憤怒說：那些人有沒有捫心自問：你們自己沒有罪嗎？你們有什麽資格殺人？那些教會裏的人，自己沒有能耐行巫術，卻隻會禁止別人行巫術，靠殺人維護自己的特權和麵子。你想想，如果女巫會神跡，那些神父，牧師，主教，教皇卻什麽都不會，以後讓他們怎麽騙人？那個傻子信他們？
晶晶也有點氣惱：你這人怎麽總是滿腦子亂糟糟的思維。那些女巫都是邪惡的，都是害人的，本來就應該被燒死！
我想到阿翠，想到小倩，想到被逼死的玉海樓女巫憤怒徹底失控，恨恨地吼道：你滾！要死你們自己去死！
晶晶走了，據她的舍友說：哭了整整一夜。以後很長時間沒有理我。我也覺得很無奈，她根本不可能理解汙蔑女巫對我是多大的傷害。她的信仰和我的信仰之間有著難以彌合的鴻溝。
不久寒山文學社社長老杜特地跑到宿舍裏來，邀請我這個師大著名詩人加盟，外校的某個文學社也邀請我給他們的《海闊天空》油印期刊投稿。我給老杜投了一篇《易經是一群無知學術權威曲解八卦的大雜燴》，讓他愣了半天，說這稿子如果早五年發表還可以，現在可能要向校團委請示可不可以發。裏麵有批判周公和孔老二的，現在好像不流行批判他們了。
我說：如果不能發，問問他們敢不敢和我辯論！別像天主教會似的，自己沒能耐就殺女巫。我這篇文章的內容很明白：周公，文王，孔子根本就沒有明白八卦是什麽東西，搞出來這麽一個亂糟糟的東西叫易經，卻利用自己的學術地位影響2000多年的學術界，才導致中華文明的沒落！
老杜拿不定主意說：也許可以給師大學報主編劉教授看看，看能不能作為學術論文發表。
劉教授是南京人，是個平反的老右，她的好友都叫她南京老右。她看了我的文章，決定請求學校的學術委員會開一個學術論文研討會，討論我的文章。
這是師大曆史上第一次為一個本科生召開學術研討會，我感覺他們研論的成分不足，批判的成分有餘。誰把他們放在眼裏呢，這些老教授恐怕連甲骨文都不認識，連巫術都沒見過，他們懂個什麽？我首先介紹了我的學術設想，然後回答大家提問。
內容簡介如下：易經到底是什麽？一群笨蛋湊出來的大雜燴。易的原始含義是交換，也就是經商的意思。古代部落之間交換物品，不同的物品交換如何計賬？於是將這門學問定義為易，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數學。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陰陽，陰陽分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無極是什麽？就是空，就是無，沒有。太極是圓點。點由無極而生，乃是一個無窮小的概念，無限接近於空而又不是空，這就是太極的含義，太極分陰陽，陰陽就是方向。從圓點出發，分為正反兩個方向，則構成一個數軸，圓點右邊的和左邊的，為兩儀，再構造一個數軸，構成四個象限，現在叫笛卡爾平麵坐標係。再加一個數軸，就是八個象限，就是笛卡爾三維坐標係統，這就是八卦的由來，每一爻的陰陽代表的是x.y.z軸的正負方向。
但是需要確定空間的位置，還需要代表度量的數。為什麽用二進製？因為從空間的上下對稱分割，自然產生二進製的概念。為什麽用八進製？因為二進製計算起來效力太低，計算量太大。所以八卦就對應著我們現在的8個數字，比如坤相當於八進製的0，乾代表7。
問：為什麽有64卦？難道用64進製計算會方便嗎？
答：很簡單，就是八進製的兩位數字。當然你也可以把它看做6位的二進數。
問：既然卦同時又代表象限，空間需要八個象限，難道還有64個象限嗎？
答：正是如此，三維空間有8個象限，如果考慮時間呢？就是4維，16象限。如果再考慮到神和鬼這2維呢？就是6維64個象限。
問：你說的神鬼2維是什麽概念？
答：古人的概念中，除了人類生存的3維空間和時間外，還有神鬼的概念。從64卦的概念我們可以推測：所謂神鬼可能是存在的，就是我們未能感受到的另外2維。所以八卦的真實用途是：用於計算宇宙空間運行的數學工具，類似我們的解析幾何。由於神鬼2維的存在，當然擴大了計算的功能。
問：你認為八卦是怎麽計算的，50根耆草？
答：那是後人無知，以為八卦是用於算命的，拿著耆草來問卦。其實耆草最初的作用是算籌，到了祖衝之那個時代還在用，古人可能是用算盤來運算的。
問：算盤是十進製的，怎能算八卦？
答：算盤每列幾個珠子？7個，如果每個珠子代表1，那麽就是八進製算法。如果上麵2個珠子代表5，合計數字為15，就是16進製算法。如果用2排珠子代表一個數字，每排用8進製，就是64進製。算盤上也可以用數字所計算的象限和數軸。比如用（0.3）（1.4）（2.5）這樣來代表空間坐標（3.4.5）的點。最多有6個軸，所以用下麵的5個珠子代表就可以，所以算盤不是和八卦配合的天衣無縫嗎？
問：這種算盤到宋代以後才出現，難道從前也有？
答：沒有任何記載是誰發明了這種算盤，所以它可能早已存在，或者宋朝的時候從出土文物仿製的。
問：你為什麽認為易經是一群笨蛋湊出來的大雜燴？
答：很簡單，現代人沒有誰用易經算命準確的，否則股票期貨市場早亂套了。至於文王研究八卦，可能是在牢裏無所事事，打發時間用的。因為周朝得了天下，孔子又要複辟周禮，所以才把易經吹到那麽高的地位。至於孔子的十翼，根本是儒家的說教，孔子本人敬鬼神而遠之，這樣的人可能懂得占卜之術？
問：你認為現在的易經是怎麽演化而來的？它的原型是什麽？
答；最早的易是數學書，周文王小時候學過的那一點東西不是原始的易，而是一部兵書。為什麽呢？看看64卦均由先天八卦重疊而來，八卦最早用來代表天，地，雷，風，水，火，山，澤，這些東西對於原始人來說，應該都是屬於災難性的東西，我們看看易經說什麽：
乾為天
坤為地
水雷屯
山水蒙
水天需
天水訟
地水師
水地比
小畜 風天
天澤履
天地泰
地天否
同人於野
大有 火天
這些東西豈能預測未來？如果換一個角度，把八卦代表的天，地，雷，風，火，山，澤看作八種對付敵人的戰爭巫術，就很容易理解64卦其實就是這些巫術戰爭的組合運用。至於為什麽用八卦來代表？很簡單，八卦相當於現在的阿拉伯數字，古人不過給這八種戰術編了號而已，如同給36計一個順序號。至於64卦，古人想研究所有的戰術組合，就給了64個編號，僅此而已。
問：可是，易經裏有什麽證據留下來嗎？
答：易經是一本被謬傳的書，周文王不懂那本書是分為64章的兵書，看到八卦就以為是遠古時代的數學書“易”，當然可能在文王以前人們就搞不清楚了，如果一部書傳下來哪部分最容易被人記牢？答案是最開始的部分。周文王在監獄裏的時候，記住了一點點，然後就自得其樂地在那裏玩，就像我們無聊的時候用撲克牌算命。由於最前麵那部分是最不容易被人忘記的，我們先看看最前麵的。
乾
初九：潛龍，勿用。
九二：見龍再田，利見大人。
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上九：亢龍有悔。
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讓我們思考一下，周文王時代有龍嗎？我們有那個時代的出土文物，但文物裏沒有發現龍。也沒有證據說明周文王見過龍，龍在華夏文明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為什麽商周的出土文物裏看不出龍的重要性？所以這裏關於龍的概念是沿用前人的，那個時代龍可能早已滅絕。但在這段話裏，可以看出的是：這是對於龍的描述，從小時候到長大。先活在水裏，然後到地上，然後飛天。
問：你認為龍是什麽？真的有過龍？
答：我認為確實存在過，龍就是古代的戰馬，或者說坐騎中國的史書和傳說都記載黃帝派應龍出陳，應龍會飛，就是黃帝的空軍部隊。有一種說法叫做：馬之駿者謂之龍，古代龍馬是一個概念。現代的馬是龍絕種後的代用坐騎。在古代，龍是一種會飛的坐騎。為什麽乾代表天？因為在天上進攻敵人必須坐在龍上才能進攻。龍的作用相當於現在的飛機。這部兵書的第一章講的就是如何使用龍，就像對武器的性能介紹。
我們再看看坤卦的卦辭：
利牝馬之貞
馴致其道，至堅冰也
戰龍於野，其血玄黃。
這裏說的是在冬天訓練龍，把它訓練成戰爭中的坐騎。還有一種可能性，當時的牝馬就是母龍。
問：難道世界上可能存在一種這樣的動物，從小生在水裏，長大了到了岸上，最後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嗎？
答：現在確實沒有找到證據存在這樣一種動物，也沒有化石被發現。所以這隻能是一個猜想。但是如果沒有龍，首先是華夏民族的整個曆史會有一個無法解釋的黑洞，甚至中華文字曆史上也會出現一個斷層。
問：你認為甲骨文源於巫符，可有證據？
答：《黃帝本紀》說：“帝戰未勝，歸泰山之阿，慘然而寐，夢見西王母（即女媧）遣道人披玄狐衣，持符授帝。”這裏偽托黃帝的巫符是西王母所授。但在同一個時代，也在黃帝部落，有倉頡造字。有一種可能性：大巫師倉頡造了巫符，交給黃帝，黃帝卻害怕倉頡功高蓋主，搶他的位置，所以找借口把倉頡關進監獄，這是曆代大功臣的結局。
問：你認為龍和文字有什麽關係呢？
答：我認為，最早的文字是可在龍骨上作為巫法用的，商周出土的甲骨文大多刻在牛，馬的肩胛骨上，那是因為龍已經滅絕了，所以巫術也失敗了。但中醫裏卻保留了龍骨的說法。中醫的最早經典是《黃帝內經》，又與黃帝部落有關，難道僅僅是一個巧合？我嚐試從龍的滅絕入手揭示甲骨文的奧秘。
最後，會議主席南京老右對這次研討會做了總結：茅境同學的觀點，是世界上首創，但這其中有很多封建迷信的東西，還有許多臆想的假設。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如果茅境同學能夠找到龍存在的證據，或者向我們展示甲骨文巫術，那就是對這個理論的最好支持。當然任重而道遠。這篇論文，我覺得作為一種學術構想，在假設成立的前提下，論文本身是嚴密的。建議發表在學報上，促進學術交流。
